第一章
昏黃的天色轉暗,夜已然降臨,一顆顆璀璨的星子開始靜靜閃爍著屬於它的光芒。
馬路上,下班的車潮已不再壅塞,道路好像突然變得寬廣,空氣也似乎變得較為清新。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看看手錶,現在已經將近晚上八點了。
咕嚕!肚子不爭氣的發出了抗議之聲。
摸摸早已空無零食的背包,韋曉寒不知多希望能早點回家去,好好祭一祭她近來飽受折磨的五臟廟,但是任務啊……沒看見「他」,她就必須「死守」在這裡——「極耀集團」大樓旁的停車場出口處。
又累又餓,唉!想想這差事還真不是人乾的,但是為了「錢」途,她還是不得不向現實屈服。
疲累的眼睛再度瞄向手上的記事本,重複的看著她早已倒背如流的字句,打發這等待的無聊時間。
看著看著,她忍不住又無聊的打了個哈欠,恨不得將手上的記事本砸到那個害她得在這裡苦等的傢伙臉上。
就在她滿腹抱怨之際,一輛銀灰色保時捷終於從停車場開出來。
剎那間忘記了飢餓,忘記了疲憊,韋曉寒的眼珠子大睜,在車子駛過面前時迅速地瞄向手腕上的表,一邊咬開筆蓋在記事本上飛快的寫下幾個宇後,鬆懈而快樂的笑容總算爬上了她的臉。
「呵呵!」仰頭快樂的笑了兩聲,將記事本放進背包,任務完成,她總算可以飽餐去也!星星多燦爛、空氣多新鮮……
突然,背包里發出一陣手機鈴聲,她開朗的笑容瞬間凝結,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果然,她拿出手機瞄到來電顯示後,小臉垮了下去。
當作沒看見、當作她的手機從未響過、她沒將手機帶出門……
想了千百個理由想當藉口,但是所有的一切在她腦海浮現一個矮胖的身影後化為烏有。
老闆才不會管那麼多呢!他只會用那魔音傳腦似的聲音對她咆哮,「那都不是理由!」
為免她脆弱無比的耳膜受到傷害,她只好按下通話鍵,講了幾句後,乖乖騎著她的小摩托車回去覆命。
大亨徵信事務所
陳蒨怡優雅的坐在會客室的沙發上,手裡拿著黃祖貴交給她的資料夾,仔細看著內容。
「不知道陳小姐還滿意嗎?」黃祖貴聲音刻意輕柔的問,圓圓胖胖的臉上堆滿討好之色。
韋曉寒站在一旁,一面吃著剛剛在半路上買來的零食,一面張大一雙骨碌碌的大眼,凝視著眼前打扮入時、儀態氣質顯示出自良好身家背景的女人,期待她給個好評語,畢竟那可是她這些天來努力的成果。
陳蒨怡沒回答,她的視線依舊認真的盯著報告,但才翻了幾頁,她細膩描繪過的一雙秀眉卻全緊蹙在一起,臉色無比沉凝。
「怎……怎麼了?有哪裡不滿意嗎?」黃祖貴暗叫不妙的問。
這大小姐顯然十分不滿意他們的調查報告,他不由得擦著額上頻冒的汗,難道那小妮子又出了什麼差錯?
抬眼看向負責這次任務的韋曉寒,只見她一臉的莫名及無辜,似乎也想不透她如此認真的執行此次任務,為何還是得不到一聲讚許?
陳蒨怡眼睛一瞄,瞧見黃祖貴的神色後,便猜出了問題的癥結處。
「黃老闆,你似乎還沒看過這份報告?」她揚揚手中的資料夾。
「咳……呃!事情是這樣的,因為陳小姐臨時說要來看看我們調查得如何,我只好緊急要人打出報告,沒想到你又來得那麼快,所以……」
「所以我們老闆的確是還沒看過。」韋曉寒實在下欣賞老闆一句話轉十八個彎的說話方式,簡直要急死人了,她乾脆自己說:「這可是最新的資料哦!今晚我為了等記錄季煒釩的下班時間,到現在都還沒吃飯呢!」
這點她一定要說,才能讓老闆知道她有多辛苦、多認真,免得他一天到晚說她是個只會壞事的小妮子。
「你?」陳蒨怡懷疑的看著她。
見她穿著極普通的T恤、牛仔褲,清湯掛麵的外表看起來就像個未滿十八歲的小女孩,怎麼看都叫人提不起信心,而黃祖貴竟然要她去調查她所託之事?這簡直是在敷衍。
強抑下滿腹的不滿,耳邊韋曉寒的聲音依舊滔滔不絕。
「對啊,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每天都加班到那麼晚,他不是大老闆嗎?怎麼還需要那麼辛苦?真是奇怪……」她的聲音在看見老闆快噴火的眼神時戛然停止+
她……她有說錯什麼嗎?不然老闆怎麼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想不透,她聳聳肩,也不想太為難自己,又繼續吃她的零食。
黃祖貴這才露出巴結的笑容對客戶道:「沒關係,陳小姐有什麼不滿意之處我們一定會改進。」
「咱」地一聲,陳蒨怡毫不客氣的將資料夾丟到他懷裡。
「你自己拿去看看,有哪個地方需要改進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如果你們做不到我想要的,那麼我只好另請高明了。」她攏攏一頭鬈曲的長發,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我做得不好嗎?韋曉寒想大聲問,但看到老闆所掃過來的凌厲眼色,她只好乖乖的再度低頭啃手上的巧克力餅乾。
黃祖貴翻了翻報告,他的臉色也變得凝重又難看,如果現在不是有外人在,難保他不會衝動的將那正在舔手上巧克力屑的小妮子給掐死。
「陳小姐,實在很對不起,下次……我保證,下次我們一定會改進的,如果再有這種情形發生,我一定無條件退錢,請您放心。」他壓抑滿腹怒火,用力的擠出一個笑容給客戶看。
韋曉寒聞言詫異的抬頭。那份報告有那麼慘嗎?她很儘力耶!
「這樣最好。」陳蒨怡撇下這句話後起身,蹬著高跟鞋在黃祖貴的「恭送」下走出去,臨走前她回頭補充了幾句,「我不在乎錢的問題,只在乎你們的辦事能力,別再讓我失望了。」
「當然當然,陳小姐請放心。」
黃祖貴諂媚的揚著笑臉一再拍胸保證,她才露出稍微好看的臉色離去。
「韋曉寒——」送走了女財神後,黃祖貴原本和藹可親的笑臉瞬間猙獰起來,他現在的樣於就像個專門吃人的惡魔。
「有。」聽到這火爆的咆哮聲,她再也顧不得吃東西了,趕緊像個小學生般乖乖的立正聽訓。
「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你這些天到底都在做什麼?」他拿起資料夾用力的甩在桌上大聲問。
要她去查外遇她不會,要她電話錄音她也不行,更別指望其他的了,他都退而求其次的只派給她跟監任務而已,她也做不好,還擺了這麼個烏龍,把他的女財神給惹火了,這叫他如何能吞忍下這口氣。
「我在調查季煒釩啊!老闆,我真的已經非常努力認真了,這次是那個陳小姐太過苛求,不能怪我。」韋曉寒可憐兮兮的趕緊替自己辯護。
「是嗎?那你告訴我你調查了什麼?」
「季煒釩的上下班時間啊!我不是寫得很清楚了嗎?」
難道上頭的紀錄全消失了,變成無字天書,老闆和那個陳小姐才會如此生氣嗎?她趕緊拿起那份報告來看,發現上面一個宇也沒跑掉啊!那麼他們生氣的理由是什麼?
黃祖貴一聽她那白痴的說法又忍不住光火。
「季煒釩的上下班時間?你只記錄那些有什麼用?我問你,他假日和上班前、下班後呢?你怎麼都沒有寫上去?」
「那些也要調查?」
「當然,我拜託你好不好,人家拿二十萬耶!怎麼可能只要知道對方的上下班時間?」
「二……二十萬?!」她瞪大眼睛,默默地心算自己要多久才賺得到這個數字。「那她想要知道什麼?」
「當然是季煒釩所有的一舉一動,包括他和哪個女人吃飯、約會、上床……」他惡狠狠地瞪她一眼,在她耳旁大聲道:「你最好全給我記清楚。」
吃飯、約會、上……上床?老闆沒說錯吧?
捂著自己嚴重受到迫害的耳朵,她哭喪著瞼,「老闆,那怎麼可能?我現在連遠遠監視他,有時候都還會被大樓警衛發現,當作是可疑人士驅離了,怎麼可能還知道他跟誰約會和吃飯?」至於他跟誰上床就更不用提了嘛!老闆簡直是強人所難。
「我不管用什麼方法,反正你若沒給我調查清楚,就別怪我不念情份,請你走路。」
走路就走路,誰希罕!韋曉寒本想很有志氣的應上這一句,但是……
「別高興得太早,要走之前你必須先將你爸爸跟我預支的你的薪水,如敷歸還給我。」黃祖貴撂下狠話。
當初若不是他的好友韋燁千拜託、萬拜託,他才不會錄用這小白痴當徵信人員,這下可好,這簡直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不但壞了自己的招牌,遺氣壞了身子。
「老闆——」她慘叫一聲。
「別給我裝可憐,我沒那麼多的同情心。」他無情的說。
要再任這丫頭繼續打混下去,他的大亨徵信事務所恐怕就要毀在她手上了,而他當然不可能讓那種情形發生,所以只好狠心一點啦。
裝可憐?她本來就很可憐了哪還用得著裝啊!
韋曉寒皺著眉頭,心裡不斷責怪她那個沒良心的老爸,不知道他先預支她那筆薪水躲到哪裡逍遙去了,留她在這裡任人欺凌。
唉!萬一她將事情給搞砸了,那該怎麼辦才奸?
極耀集團副總裁室
季煒釩埋首於一份有關於沈氏集團的報導中,當他看見雜誌上沈孟學英氣風發的挽著一個當紅模特兒的照片時,嘴角不禁揚起一抹諷刺的笑容。
「才子佳人、天地一雙?哼!他可真有本事,三番兩次成為媒體競相追逐的焦點。」
沈孟學,沈氏集團的第三代接班人,擁有一張和年齡不符卻足以迷死人的娃娃俊臉,他和一般的貴族子弟一樣,是個花花公子,喜歡獵艷、到處留情,報章雜誌上幾乎三天兩頭就可見到他更換新歡的消息。
不過若看他一張稚氣無害的臉或愛玩鬧的行徑,就判斷他是個純袴子弟,那可就大錯特錯了,因為他玩歸玩,卻沒有因此影響到他的行事作風,相反的,在事業處理方面,他絲毫不含糊,做事果決明快,這是最令季煒釩佩服的一點。
只可惜他們註定這輩子都是敵人,至死方休。
「這點我看你就得多加學習了。」斜倚在沙發上的齊爭傑拉拉東在脖子上、令他有些不舒服的領帶,好心的建議道。
其實季煒釩比起沈孟學來一點也不差,兩人可算是勢均力敵,女人所愛慕的各項條件,不論是身型面孔、家世背景……皆屬上流,若他能收起那張冰冷的酷臉,相信也會有成堆的名門淑媛迫不及待地自動送上門來。
「學習?」季煒釩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
感情方面的問題他向來不碰,全副的心思用來對付沈氏集團,沒有多餘的空閑分給其他的事情。
「你看,你就是這副冷冰冰的調調,難道你一點都不羨慕他嗎?」也不瞧瞧人家沈孟學事業、愛情兩得意,只有他這傻瓜才會將全副心思用在事業上。
季煒釩搖頭,他這輩子唯一的心愿就是打倒沈氏集團,讓沈家的人嘗到什麼叫家破人亡的滋味。
思及此,他臉上的表情又恢復一貫的冰冷酷絕,他絕不會放過沈家人的。
「喂!別這樣,我不是沈孟學,別用那種表情對我。」齊爭傑知道他這好友兼頂頭上司一定又想起了悲憤的往事,所以聰明的趕緊轉移話題,「對了,你不覺得奇怪嗎?最近陳蒨怡好像比較少出現喔?」
「你想她嗎?」
「我?」他一臉的敬謝不敏,「俗曰:朋友妻不可戲。我才不敢將腦筋動到她頭上呢!」
他只是記得那個銀行大老的千金小姐十分黏人,怎麼會突然消失了呢?好友到底是用了什麼高招擺脫她的,他實在很想知道。
「是嗎?我還以為你很喜歡她,才會一直提起。」季煒釩反諷回去。
「別誣賴我,我不會上你當的。」
季煒釩露出一抹狡黠神色,視線再度回到桌上有關沈孟學的報導中。
「喂!好朋友,別這樣嘛,你好歹也透露一點方法。」
「我不是說過,我並沒有做什麼嗎?」若不是他一再提醒,自己還真忘了陳蒨怡的存在呢!
齊爭傑依舊一瞼的不相信,不過他不打算自討沒趣的追問了。
「對了,這麼晚了你還不下班?」他看了看錶。
「你先走吧!」季煒釩連頭都沒抬的回答。
他聳聳肩,知道好友現在一定在思考要如何阻撓沈氏集團和亞汐集團的合作案,所以也不好再打擾他,只是看他一直將所有心思放在復仇上,有些於心不忍。
但若今天身份對調,自己是否也會如此?
聳聳肩,齊爭傑慶幸自己沒那令人煩惱的問題存在,下班時間應該放輕鬆點的,他決定去PUB暍杯酒,放鬆一下。
晚上十點,在PUB玩得不亦樂乎的齊爭傑非常有友愛精神的打了通電話給季煒釩,邀他一起同樂,得知好友還在辦公室,他一點也不驚訝,限他半個小時內到,否則就親自帶領一群美艷的辣妹衝到辦公室去請人。
季煒釩知道他是好意,更知道他那向來說風是風的個性,萬一真讓他帶群辣妹衝到辦公室來還得了,再加上時間真的晚了,自己是該好好鬆弛一下太過緊繃的情緒。
離開辦公室,他駕著他的銀灰色保時捷去赴約。
車子在經過幾條路之後,他敏感的從後照鏡中發現了可疑的車輛,似乎從他將車子開出停車場後,那輛摩托車就一直跟著他了。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他索性跟那輛摩托車玩起遊戲來,時而快速,時而放緩。
摩托車果然跟著他怱快怱慢,但始終保持一定的距離。
季煒釩內心的疑慮加深,心中盤算著會是沈孟學派來的人嗎?
不,看對方沒幾下便被他掌握的笨拙跟蹤方式,這樣的人絕不可能會是他這狡黠精明的人所派出的,那麼……那個人會是誰呢?
他冷然的臉上露出興味的表情,腳踩下油門開始加速前進。
韋曉寒怎麼也想不透,為什麼會有人願意拿那麼多錢來請她調查姓季那傢伙所有的一舉一動?還真是無聊,難道那陳大小姐不知道二十萬可以繳多少期的房租,可以吃多少頓飯,甚至放在銀行一個月可以生多少利息……
苦苦望著樓上依舊燈火通明的辦公室,她知道季煒釩今晚又要加班了。
而苦命的她當然也只好奉陪到底,在停車場旁等待順便跟蚊子「作戰」,誰要她讓狠心的老爸給出賣了,為了活下去,更為了不必還錢,她別無選擇。
姓季的若有點良心的話就早早放過她,趕快乖乖回家睡覺吧!她衷心的期待著。
但事與願違,季煒釩像故意要整她似的,時間分分秒秒的流逝,八點、九點,甚至已經到晚上十點多了還不見人影,她在心裡不知咒罵過了多少回。
拿出筆來,她在記事本上寫下一句:季煒釩有工作狂。
本來還想寫他有虐待狂,虐待她這可憐的小小徵信人員,但就在此時,那連夢中都不斷出現的銀灰保時捷的光芒突地在眼前一閃而過。
這一刻她不知道有多感動,就連適才所有的抱怨皆一古腦兒的讓夜風給吹得無影無蹤。她兀自欣喜著:姓季的終於聽到她心裡的呼喚出現了……
不過,不能感動太久。
她很快就記起了自己的任務,趕緊跨上摩托車跟在他的車後而去,且保持一定的距離,這是老闆交代的,不能讓他發現她的跟蹤行徑。
事關飯碗能否保存,她可一點都不敢忘。
她一路期待著季煒釩最好就這樣一路回家去,洗個澡後乖乖的上床去睡個覺,明天準時起床去上班,那麼她今天的工作就告一段落了。
多美好啊!
偏偏前頭車裡的人似乎不是這樣想的。
只見他的車速怱而快、怱而慢,有時遇到紅燈竟然也不停,直接闖過去,這般惡劣的行徑活像在捉弄人似的,無奈的她也只好跟著他的車速行駛。
韋曉寒正在腦中盤算著,打定主意等會兒一定要在筆記本上記上一筆——季煒釩不遵守交通規則。
然而就在她好不容易自認夠機靈的跟著前車行駛一段距離後,他的車速突然又像在賽車一般飛快的沖向前去。
難道他還有飆車的惡習?
沒時間讓她多想了,他快,她自然也得跟著快。
拚命的加速,卯起來追。
他行駛大路她跟著騎,他繞小巷她跟著繞,跟蹤他可是她的工作,而工作就代表了她的錢途,這一回她絕不能搞砸,否則老闆是不可能再饒她的。
眼見他的車子彎進了一條巷道,她也毫不猶豫的拚命跟了上去。
突然——
「砰」地一聲,在韋曉寒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狀況之前,她的摩托車就這樣撞上了前面車子,而她也跟著跌坐在地。
「哎喲——」哪輛不長眼的車子竟來讓她撞?害她跌得屁股快開花了。只是慘叫聲才出口,立刻被一個冷然的聲音打斷。
「是誰派你來跟蹤我的?」
冷颼颼的聲音由頭頂傳來,她頭皮一陣發麻,慢慢的抬頭看向聲音來源,那張冷峻的面孔是她這些日子來再熟悉不過的了。
「季煒釩?!」怎麼會是他?
她果然認識他。季煒釩眯起寒眸打量眼前的女人,或者該稱之為小女孩。
只見她穿了一件白T恤,配上一條牛仔褲,長發束成馬尾,一張小臉略微蒼白,黑白分明的瞳眸顯露出不安,貝齒輕晈著鮮紅的唇辦……
從她的穿著和清秀的臉蛋看來,她可能還是個末滿十八歲的小女孩,誰會派這樣的小女孩來跟蹤他呢?或者她另有目的?
「到底是誰派你來跟蹤我的?」他不耐煩的聲音再度揚起。
「我、我沒跟蹤……沒有……」糟了!他竟然發現了。韋曉寒試圖裝傻到底。
「是嗎?」
出師不利啊!她跟這個姓季的鐵定犯沖。
但為了飯碗,她也只好繼續她的謊言。
「是……是啊!我沒有跟、跟蹤你……沒有……」她拚命的搖頭,似乎想要藉此更加證明自己的「清白」。
她倉皇失措的表情讓他心中的疑慮加深。
「你最好跟我說實話。」季煒釩靠近她,犀利的眼神散發出威脅的味道,讓人不敢逼視。
天啊!他的音量雖不比老闆大,但那股沉迫的感覺遠比老闆的聲音更加嚇人。
感覺到他的靠近和要脅之意,韋曉寒心中慌亂得不知該如何是好,突然,她想起自己又沒真的幹什麼壞事啊!何必怕他呢?
思及此,她一瞼理直氣壯的抬頭,本想跟他說,我講的全部都是事實。
但她才瞄他一眼,他眼中的那抹犀利精明,讓不善說謊的她更加心驚膽跳,連忙將視線栘轉到另一邊去。
只是,不看旁邊還好,這一看她才發現,自己的摩托車竟然將他那輛銀灰色的百萬名車給撞了個凹洞。
完了,她完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將任務給搞砸就夠她受的了,現在居然還把那麼高級的車子給撞凹了,這下光是修復費就夠她賠的了。
手腳一陣虛軟無力,她連從地上爬起的力氣都沒有,隨手抓住身邊的他,可憐兮兮的說了一句,「我沒錢啊!」
然後頭一偏,她昏倒了。
「沒錢?」見她臉色慘白的抓住他,季煒釩出於本能的扶住她搖晃的身子,沒想到她竟然就這樣昏倒在他懷裡。
這是怎麼回事?剛剛她明明還好好的,不可能是撞傷啊!
月光下,她蒼白的小臉顯得更加楚楚可憐,竟然意外地催動了他少有的同情心。
迫於無奈,他只好先安置她,一切的真相也只有等到她醒過來後再詢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