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夢非夢

夢在我寄錢給她之後的第二天就回來，這死丫頭回來之後躺在家裡睡了整整一個星期都不出門。要不是妹妹告訴我堂弟躲在夢的家裡，我去找堂弟的話，我真懷疑她會一直躺在床上睡覺連門都不肯出了！

夢家裡除了她和我堂弟就沒其它人了，她奶奶輪流著在她那幾個叔叔家裡面住，他們兩個一個只知道睡覺，一個只知道看電視。飯，嬸嬸送來就吃，不送來兩人一起餓著肚子。

自從出了事之後，堂弟學也不上了，天天住在夢的家裡面看電視，這一過就是一個星期。叔叔回來知道這事，揚言要打斷堂弟的手腳。嬸嬸忙著跑到她娘家去借身份證，她打算把堂弟送到她一個表叔在廣東開的廠裡面去做事。

堂弟走的那天晚上夢過店裡面來找我，幫我招呼客人，直到我下班。

我們走在霓虹閃爍的街道上，她久久都不說一句話，回來之後的她變得憔悴而沉默。

「你堂弟走了，他說欠你的錢等他賺了大錢回來就還你。」夢輕輕的對我說。

「我可不敢指望他。」

「我欠了你多少錢了？我都忘了。」夢突然認真的問道。

「沒事，姐妹一場，以後有錢了再說吧。」我攤攤手對她說。

「我跟他徹底分手了！」夢突然又冒出這麼一句。

「怎麼回事？」我驚訝的看著夢問道。

「他給錢給我叫我一個人去墮胎，他自己卻去陪他以前的女朋友。」夢淡淡的說著，此刻她臉上沒有任何的悲傷表情，好象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一樣！

「你瘋了，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子，出了事也不知道回來，為什麼不告訴我？」我朝著夢怒吼道。

「第一次去他那裡的那天晚上我住在旅館里，他過來看我，我們聊了很久，聊著聊著就到了半夜，我叫他回去，他說太晚了回去會被他父母罵的，我住的房間有兩張床，我就讓他睡到另外一張床去，我們相安無事的睡了一個晚上……。」夢緩緩的對我訴說。

「第二天他帶我去玩，玩累了我們又回旅館去睡覺，剛開始還好好的，後半夜他爬上了我的床，我睡得迷迷糊糊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所以也沒有推開他，後來就那個了。第三天他買了很多東西帶我回他家，他父母很喜歡我，我身上又沒多少錢了，所以就住在他家裡……。」夢停了一下，陷入回憶中。我沒有插話，靜靜的等待她往下要說的話語。

「我爸從廣東那邊回來我要趕回家去，他也跟著我過來了，我爸一走我又跟著他去了他家。你知道嘛，我跟了他三個多月，他常常跑去網吧上網或者跟他那些兄弟混在酒吧幾天都不回來，他爸媽每次問起他的事，我還幫著他撒謊！我說我要回來，他又不讓我走，整天就讓我陪著他媽媽去打麻將逛街。我告訴他我懷孕了，他二話不說就讓我把孩子打掉，本來他說陪我一起去打的，去到醫院了，他以前喜歡的一個女孩打電話給他，他騙我說他兄弟出車禍了，扔下錢給我就走……。」說到這，夢有點止不住想要落下淚來，我看見她緊握著拳頭，把指甲學學的陷入皮膚里。

接著，她又繼續說道：「我當時一個人坐在醫院的走廊里，無助害怕得想要死去。實在受不了我才打電話給他媽媽……打胎的整個過程，一直是他媽媽陪在我身邊，不停的安慰我。從醫院出來我又去他家養身子，整整一個星期他都沒有回家。我打電話問他一個哥們，在我的逼問下他那兄弟才說他跟那個女孩還有幾個老同學一起去漂流了……。」夢掩面而泣，蹲在地上又是久久的不說話。

我輕拍著她的後背，身旁在幾個路上經過，好奇的一邊走一邊回過頭來望著我們。「沒事了，真的沒事了，這不是都過去了嘛，回來了就好好在家呆著吧，別想那麼多了，好嗎？」我也蹲下身來哽咽的對夢說道。

「小悠，你說我和他都這樣子了，我們還呆在一起還有什麼意思？」夢站起來，抓著我的手問，我愣愣的看著她，她冷哼了一聲，繼續說著：「小悠，我後悔了，當初就不應該這樣子，如果沒心沒肺的就這樣子生活下去多好啊，想不到愛情原來會這麼傷人！我是徹底的跨了，再也不會相信愛情了，跟他，耗盡了我整個青春所有對愛情的幻想！」夢的臉上終於露出了釋然的表情，她的拳頭依然緊握著，她一閉上眼睛淚水止不住的就划落下來。

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她，只是挽著她的手臂靜靜的陪著她一起在午夜冷清的街道上慢慢的行走，靜靜的聽她訴說她所以的憤怒與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