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些男孩教我的事

酒吧裡面的燈光昏暗不明，震耳欲聾的電子舞曲強而有力地爆出來裡面大多數都是年輕的男孩女孩們，一股股刺鼻難聞的煙酒味散其中，時而有五彩的霓虹燈閃爍到人的身上，舞池上是一張張迷茫沉醉的青春面孔，他們瘋狂地跳動著，拍著手大聲地尖叫，混沌燥熱的空氣雜夾著頹廢曖昧的**瀰漫在四周。

我彷彿走入了另一個我從未到達過的天地，有人群，有音樂，有酒精，有快樂，可以放縱，可以開懷大笑，可以瘋狂尖叫，可以肆無忌憚……

我總是記不清那些人的面孔，我的身邊坐的是誰，我的對面又是誰，誰又在敬我酒，誰又在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那些男孩們又對我說了些什麼……

「你怎麼了，沒事吧？」一個輕柔的聲音在我耳響起。

我沒有抬起臉來看這個被我跌跌撞撞碰到的男孩，既管他沒有像其它人那樣調戲我或企圖非禮我，他那種帶著痛惜與關心的語氣差點讓我有種想落淚的感覺。可是，在這樣這麼一個混亂的場所，我總感覺一切的好意看起來竟是那麼地虛偽別有用心！

他的體香，有如炎熱夏季里吹過來的一股清涼的空氣，沁人心脾。可是，我卻粗暴地推開他，頭也不抬地沖著他大吼：「走開，又不關你的事。」

我衝進洗手間，在水龍頭前嘔吐不止，用冷水狠狠地往臉上撲著，喘著氣，抬起頭來看到鏡子中自己那張蒼白虛脫的臉，臉上還有水珠摻和著淚珠一起划落下來留下的痕迹。

從洗手間出來，清醒了很多，無力地倚靠在一個黑暗角落的牆壁上，凌亂的頭遮住了我的大半張臉，抖動幾下水珠都能飛舞起來。昏暗的燈光使裡面的人在我的眼中顯得模糊不清，而我身上的白衣在異樣的燈光照射下出醒目的亮光。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去？一個女孩子家很危險的。」一個男孩走過來柔聲細語地對我說道。

這個聲音好熟悉。我好奇地仰起臉來看著他，1米75左右的身高，很瘦，頭短短的，有著一張稜角分明的臉，眼睛焗焗有神，高挺的鼻子，小而薄的嘴唇，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抿成一條好看的弧線，穿著一套黑白相間的短袖休閑的運動裝，給人一種非常清新而乾淨的感覺。

「晚自習就不要一個人先回去了，那樣子很危險的。」

我突然想起了一個男孩對我說過的話，想起了我們從前的點點點滴滴。那個從小學一直陪伴我到不上學為止的男孩，那個總是默默地幫著我做作業，值日，趕跑欺負我捉弄我的同學，每天跟在我身後看著我安全到家他才抄小路回去的男孩。那個中考的時候約我出來對我說：「我們倆一起努力，爭取考上重點高中，以後還要在一個班裡面學習」的男孩。想著想著，我潸然淚下。

也許政是我第一個喜歡過的男孩，跟他在一起，總是很開心很開心。他不但學習成績好，而且懂得關心體貼別人。因著他的那份關愛，我喜歡上了他，學習的緊張不敢做任何的奢望，等到了畢業，對爸爸說出「我不想上學」的那句話開始，才現我跟他之間已經隔了很長的一段怎麼跨也跨不過去的距離。

生命中的男孩來來去去的很多，因為年輕無知，所以還是搞不懂愛，但他們教會了我怎麼珍惜，他們給了我友情，給了我關愛，給了我那麼多爛漫的校園記憶。

「怎麼了，我說錯話了嗎？」男孩彎下腰看著我關切的問道。

「不關你的事。」我沒好氣的說道。

「一個人？」他不理會我惡劣的態度繼續問我道。

「關你什麼事。」我白了他一眼。

「咦……心情不好。交個朋友，如果是朋友的話我可以當你的出氣筒，不然的話……。」

我笑笑，饒有興趣的看著他，等著他往下的話。他頓了頓，哀憂的說道：「不好意思，打擾了。」

我迷惑的看著他，想起自己惡劣的態度，歉意的說道：「該說不好意思的是我，剛才對不起，我態度太惡劣了。」

「嗬嗬，那麼交個朋友吧？」他伸出手來誠懇的看著我。

「我想我該回去了，我朋友還在等著我呢，不然他們又以為我掉進茅側里了呢。」說著，我繞過他，朝夢他們的方向走去。

「喂……。」他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沒一會，漸漸的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