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她已經犯過一次錯誤，昨夜怎麼還犯下第二次!彩璇懊惱地看著躺在她身旁的男人，第一次是因為衝動，她可以解釋自己的行為，但第二次……昨夜該怎麼解釋?連她自己都沒辦法理清內心的思緒，但總之，昨夜的事的確是不該發生的。

她錯了!以前竟會認為可以找到實習情夫體驗箇中滋味，其實男女間的愛情遊戲，除掉愛情兩字，只剩下慾望，那是很空虛的，那麼她呢?她該怎麼解釋昨夜發生的事情?他怎麼可以如此熟睡，像個大男孩般?也許他很習慣一醒來就看見女人躺在他的身旁。

她其實應該感謝他的，起碼他的技巧讓她在過程中感受到的是歡愉，而且他重視她的感覺，但他們不該有工作外情感的糾葛!男人在得到女人的身體后，通常會輕易地忘記她們，他也是嗎?也許自己對他來說又是另一場遊戲。

彩璇細細地端凝他的面容，感覺自己的心沒來由地刺痛。

慕風倏地睜開雙眼，對她露出大大的笑容說:"寶貝，你在看我嗎?你可以再近一點、再近一點，沒關係的!"彩璇雪白的臉染上兩朵紅霞，嗔怒道:"你什麼時候醒來的?""在你偷窺我的時候。"慕風無辜地笑著。

"誰偷窺你了。"

"這個房間除了你跟我，還有第三個人嗎?""你……"彩璇憤怒得說不出話，不再理會他。

看見彩璇生氣了，慕風斂起了笑容，他用手肘撐起了身子，深情的眸子定定地停駐在她的臉上。

他的手伸向她摩挲嫩白的面頰，深情款款地說:"璇，我們以後在一起，好嗎?"低沉暗啞的詢問有絲期盼，他希望未來在她身旁的人是他，她所倚偎的胸膛也只有他。

"你是什麼意思?"她慌忙地轉開頭，逃避他的凝視。

慕風看者她，誠摯地說:"你願意接受我，讓我走入你的生命嗎?我愛你!"他不習慣對女人開口說出愛，但對她，他是真心的，如果愛情是場遊戲，那他徹徹底底在這場遊戲中淪陷了……彩璇有點慌亂了，他是真心的，還是在開玩笑?還是想把她列入他的輝煌記錄中?如果只是遊戲，那遊戲該終止了!她不要每天擔心，什麼時候會收到他分手贈與女人的禮物;更何況，她對他的感覺也還不確定，但不會是愛……愛情對女人來說，是太過沉重的負荷，而她已經沉陷過一次......她冷冷地開口道:"你該知道，我對你的感覺從未改變。""那你是喜歡我嘍!璇，你願意和我在一起?"慕風起身握住她的雙肩道。

"別碰我!我不可能再喜歡上一個男人的。"她的拒絕讓他的心頓時冷卻，轉而頹喪地說:"你終究忘不了他，我比不上他嗎?"那個男人到底哪裡好?為什麼他的璇喜歡他，卻不喜歡他!"是的。你比不上他，即使他不愛我，在未來我也仍會一直記著他。""他不能給你----你想要的。"慕風辯駁地說。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慕風一時語塞了。

彩璇看著他的反應繼續說:"我想要你離開!除了工作關係，我們之間再沒有其他。我不可能喜歡上你。

你是佔有我身體的第一個男人，但那是我自己選擇的，我的心只屬於我自己。愛就是愛，很多事，無法說透、看清。我是用我自己的心去愛他，即使他不能回應我的愛情，那又何妨!""這就是你的回答?""是的。"她從不質疑對他的愛。

¨那我知道了。"

慕風掀起棉被起身，目光仍是充滿愛戀地看她。

"你也可以知道我的回答，我永遠不會放棄。"彩璇的太陽穴微微發疼，她知道自己很固執，但這男人……"你要怎樣才肯放棄?""除非你忍心傷害我，但我知道你不會這麼做的。"沒有女人捨得傷害他的。

彩璇的目光梭巡著室內，看見放在梳妝台上的剪刀，她立即起身拿了起來。

"你要做什麼?"慕風看著她不懷好意的眼神問道。

"你不是要我傷你嗎?"彩璇無所謂地說。對付無賴就要用非常的手段，她描寫的男主角，還沒有一個像他這麼難纏的，她應該為女性同胞除去公敵。

看著徐慕風臉上退卻的表情，彩璇的唇角掩不住揚起了淡笑。

'"你想剪什麼，我的指甲可是修得很乾凈。"慕風微微退了幾步，離她遠點。

"你說呢?"彩璇模仿他的語氣說。

慕風拿起昨夜扔在地上的衣物，逃出她的卧房。

彩璇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笑了起來，燦爛的笑容卻蒙上一層迷惘。

***

慕風離開后，彩璇立即動身來到公司。

彩璇走入辦公室看見了一臉苦惱的筱築，她關心地走上前去。

"筱築，怎麼了?"

"彩璇姊姊，如果喜歡一個人要不要告訴他?"她困擾地說。

"為什麼你會猶疑，不向他表白你的心意?"看到筱築的模樣讓她想到當年的自已。

"因為我擔心會被他拒絕，因為我擔心他不會喜歡如此平凡的我。'""愛是需要勇氣的，如果你不讓對方知過的話，那麼你只能永遠猜測下去，永遠不知道答案。如果對方也同樣喜歡你，那不是很可惜嗎?""彩璇姊姊，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向他表白嘍!""如果你很喜歡對方，那麼就不要讓自己有遺憾。

或許你會被拒絕，但起碼你嘗試過。愛是需要勇氣的，所以不要害怕被對方拒絕。當愛來臨時，誰是主動的那一方並不重要!"如果生命可以再重頭來過一次，或許她不會放棄得如此輕易。

"彩璇姊姊，謝謝你。"

"彩璇，製作人在辦公室等你。還有，這是你上次提出的企劃書，拍攝地點改成了台灣。"李子翔將企劃書交到彩璇的手上說。

彩璇聞言拿著企劃書走人了製作人的辦公室，一進門她就說道:"製作人，我們的MTV不是要到國外拍攝?怎麼改成了台灣?"'"現在市場不景氣，我們只能縮緊宣傳的經費。台灣的海灘也很漂亮!在台灣拍就好了，何必跑到國外去?""可是當初不是說台灣找不到適合的海岸拍攝這一場戲的嗎?怎麼現在又變了?""這……公司上面的決議是，我們的投資要有相對的回收，目前不適宜作冒險。""冒險?"不是因有利可圖，才簽下徐慕風的嗎?何況新專輯剛上市反應不是不錯嗎?"是呀!彩璇，可不可以和你商量一件事。""什麼事?"製作人很少用這種商量的口吻和她說話。

"請你來出任MTV的女主角。"製作人笑盈盈地說。

"什麼?"彩璇睜大雙眼，驚詫不已。

***

三天後----

現在是冬天，今天又剛好是冷鋒來襲，她真不明白自己怎麼被騙"下海"的。

彩璇看著一片蔚藍的大海，一想到等一下自己要跑向大海里，一陣寒意便從她的腳底竄升。

她現在後悔是否來得及?

她憶起製作人的話----

"我們現在要共度難關，共體時艱，彩璇你可以不計酬勞義務性地出任這一場MTV的女主角嗎?"她小心翼翼地回答:"製作人，如果我的答案是'不'呢?""那公司可能明天又要貼紅單子，再找一名新的宣傳助理了。"他的意思是解僱嗎?平常她可以掉頭就走，但她的稿費還沒即期支領，外加最近又要付房租了......算了!就當作又多一場人生體驗好了。

"我答應。"

現在她寧願睡公園，也不想奔入海里;特別那個男主角是他!公司對他還不錯，有幫他找替身，但他卻要親自來演。

自從這三天來他知道出任他MTV女主角的人是她時，他的心情都處於極度愉快。就算現在身在寒風中，他臉上的笑意仍是不滅，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彩璇，你把外套脫下來，導演準備開錄了。"工作人員過來向她說。

很冷耶!據報導今天清晨最低溫是九度，哦!她想念她溫暖的被窩!彩璇將大衣脫下，裡面是一襲水藍色的洋裝。今早起來她就感到頭暈，現在寒風吹著她，她感到頭更暈了。

希望這場戲快快收場，她可以快一點回家。

彩璇摩擦著雙手取暖，這時慕風向她走來。"璇，你怎麼了?臉那麼紅?""不是快拍攝了，我們快過去吧!"早一點拍就早一點結束。

彩璇和慕風一起走嚮導演指定的拍攝地點，寒風颼颼地吹撲到彩璇的身上，讓她不禁打了陣陣冷嗦。

待走到導演的身旁，彩璇的臉色轉為蒼白，慕風忍不住關切地看著她。

導演指著彩璇道:"你，等一下，他從海的那一頭跑來，為了表示你不再見他，不原諒他的決心，你直接跑向海里，而他則不顧一切地沖向你。這時你要一臉愁苦地看他，臉上要有淚水，而你則深情執著地看她。現在我們光就海灘這一幕排演一次，然後就正式開始。"導演指揮著，彩璇發現自己要愁苦地看他，一點都不難，因為她真的很冷;而慕風的這個角色本來就是他熟悉的。

兩人的排演，讓導演滿意地直點頭，結果這場戲一次OK。

"好，現在女的跑向海里，然後你追上去!"慕風看著彩璇蒼白的臉、疲憊的眼神，不禁嚮導演建議:"我們明天再拍攝，今天太冷了!"導演凜著臉道:"是你們公司請我來拍攝，往後我可沒時間哦!要不是看在你們王董是我的好友，我也不會答應他來拍這場MTV，更何況是你這種名不見經傳的新人!"導演輕鄙地說.慕風正要和導演產生爭執，但彩璇握住他的手，低語道:"沒關係，我們將它拍完。"她可不想他被人稱作耍大牌，他現在正起步，打好關係是很重要的。

然後導演下令拍攝，彩璇咬緊牙關，跑向了大海。

當接觸到海水的那一剎那，她感覺自己全身冰僵起來，眼淚自然地流了下來。

"卡!卡。"導演一聲令下現場停止拍攝。"你要等男主角追上你時，眼淚才流下，好!我們現場重新來過一次，五、四、三、二，開麥拉。"天啊!她的頭好暈，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她只感覺眼淚不停流下，然後腦中一片空白…¨"璇。"一直注意她狀況的慕風沖向她，然後將她抱起，她竟暈眩了過去，天殺的!他早該知道不該拍這一場戲。

掌鏡的攝影師嚮導演徵詢是否要繼續拍攝，導演示意他不要停，直到慕風心急地將彩璇抱上車，導演這才滿意地喊:"好!這就是我要的效果。都拍起來了吧!""都拍起來了。可是……""可是什麼?"導演沒好氣地問。

"可是我們唯一的一輛行李車被開走了。""那還不去叫車子。

""導演，這裡要走三公里，才能找到電話亭!"***在醫院，幕風正凝視著一臉慘白的彩璇。

她竟發燒到三十九度!怎麼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知道自己的身體不舒服，為什麼還強撐著身子拍這一場戲?而他竟親眼看到她在他面前倒下……來到醫院，看過醫生后更聽到一個令他感到不可置信的消息----病人長期營養不良，宜多攝取魚、肉等食物。

她真是不值得照顧自己，那麼就由他來照顧她吧!讓他來愛她。

慕風握起她的手輕附於唇邊。

良久，彩璇悠悠然地醒轉了過來。"這是哪裡"這裡是醫院，你在海邊暈倒了，所以我送你來這裡。""我想回家。"她還有好多事沒做，稿還沒寫完，魚還沒喂，雀兒的飼料也沒有倒進，雪兒……她想回家，這裡有濃濃的藥味，她不喜歡這味道……"因為你發燒過高，醫生囑附你要在這休息兩三天，你還需好長一段時間調養身體。""不要!我的稿還沒寫完，魚、省兒、雪兒的飼料也還沒喂。"她虛弱地說。

"我幫你喂。至於你的稿子，我可以幫你帶來醫院，你在這好好休息好嗎?"他靠近她為她拉高棉被，哄著說。

¨我想回家。"她的眼眸浮現一陣白霧。

生病的她感覺似乎特別柔弱。"別急，有我在你的身旁。"慕風握緊她的手，彩璇並沒有掙脫出，看著他熾熱的眼神，她閉上了眼，任他男性的氣息侵襲她的夢境…***天邊的星群在暗夜亮起，月的銀輝爬入了窗欞。

彩璇悠悠地醒轉了過來，就看見了一臉深情的徐慕風，和放在桌上花瓶的一束山茶花。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山茶花?"彩璇看著白色綴著水滴的花朵，欣喜的說。

慕風只是淡淡一笑，然後為她將病床上的餐桌拉了上來，將手中的餐盒放到桌上。

"你還沒吃飯!看看我為你做的飯。"彩璇猶疑地看著他，然後撲鼻的香味傳來，她還是忍不住將餐盒打開。

"你到哪裡買的?好香!"

"這是我為你做的。"

彩璇的手在掀開飯盒的同時，因為他這句話而半途停祝下一秒，她才慢慢地將餐盒打開……是式樣精緻的小菜，還有瘦肉粥和清蒸魚。

"現在的你，不適宜吃口味太重的食物，所以我只準備了這幾項，等你回家，我再為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彩璇合上餐盒說。

"喜歡一個人，還需要理由嗎?""為什麼喜歡我?你喜歡我哪一點?""上天讓我莫名其妙地遇見你，而你的一切我都喜歡。""你對每個女人都這麼好?""沒有，和她們在一起，都是她們為我做好一切的事，而和你在一起卻是我為你做事。而我為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你明知道我不能給你什麼的!""我知道，而我也不要你給我什麼!""對付出又得不到的感情，為什麼你還要執著呢?"彩璇有些凄然地問。

"是嗎?起碼我認真、努力地嘗試過，誰也不能為愛情預設下任何結局。"彩璇沉默了，她打開餐盒，開始吃起百味雜陳的晚餐。

慕風帶來的那一疊稿紙，被遺忘在病房的一角。

***

在慕風的堅持和呵護下，彩璇又多留在醫院一個星期。

"為什麼要我留在醫院，我的病已經好了!"彩璇看著他問道。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聽他的話?可能因為這幾天，他都一直陪伴著她。夜晚，他睡在醫院，只要她睡不著，他就陪她談天。現在她比較了解他了，原來他的內心世界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輕浮，更甚者原來他們還有某些相似處。

"你要多休息，醫生說你飲食長期不正常，需要調養身體。""我不要待在這裡，這裡有濃烈的藥水味，我不喜歡。""這一大束的山茶花，還不夠淡化藥味嗎?那我把它丟到門外好了。"慕風的手作勢要拿放在瓶內的花束，彩璇急忙地伸出手要阻止他，這時她的手覆在他的手上，兩人目光相遇。

慕風的臉龐慢慢地靠近她，彩璇知道他要做什麼，但並沒有阻止他，緩緩地，他的唇覆上她......兩人忘情於這纏綿的一吻中，絲毫沒有注意到門外的敲門聲，門被輕輕地推開來。

"彩璇姊姊"

筱築輕聲喊道，但下一秒卻愕然發現她所喜歡的徐大哥和她所敬愛的彩璇姊姊正熱烈地在相吻。

"不----"

她的驚呼聲讓熱吻中的兩人迅即分開。

"筱築……"彩璇看著筱築不可置信的雙眼，不知該說些什麼。

筱築看著彩璇吼道:"我討厭你。"她掩面而泣，跑離了病房。

"快去追她。"彩璇急著向慕風說。

"為什麼?"慕風不解。

"你看不出筱築她很喜歡你嗎?""那不過是一時的偶像崇拜罷了!璇，你該知道我的心意。""你是什麼意思?""我愛你，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筱築她喜歡你，這些話你該對她講的。""愛情是不能勉強的，璇，你願意答應我嗎?""我……給我時間，讓我考慮。"她不是沒有感覺的人，這些日子他的付出，她都感受得到，只是曾被愛情割裂的傷口，總在無意間提醒她那刺痛的滋味。

愛人是需要勇氣的，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一如他深情地那般對他?窗外，月移花影，迷檬的燈光與萊莉花相映成輝。

***

這一天是彩璇出院的時間，慕風將行李放入行李廂，合上，然後轉身對彩璇說:"回家嘍!"¨嗯!"彩璇看著他，想起這幾天來他從沒問過她的答覆，而她也知道這一生怕是再也不會有第二個男人如此真心對她。

慕風凝視著她，然後細心地為她撫去掉落在她肩上的髮絲。這一個多禮拜下來，他們的距離拉近了，雖然她沒有做任何答覆，但只要在她的身旁他就很滿足。

彩璇任他伸手為她拂去髮絲，心想她也漸漸習慣他的陪伴。也許是他做的便當，每天吃他的便當，她幾乎忘記自己曾多麼討厭他，而愈來愈習慣他的存在，和他在一起可以帶給她無比的輕鬆和愉快。

她喜歡和他在一起，但這就是愛情了嗎?彩璇坐上車，慕風將車緩緩開出，經過幾個路口，就來到了彩璇住的街道外。

她迫不及待地走向家門，進入庭院，看著地表冒出來的青苗，不禁向在身後的徐慕風問道:"這是什麼?""我為你種的山茶花，喜歡嗎?"彩璇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低下身，看著原本荒蕪的園地，冒出青苗，內心竄升起一種異樣情感，她站起來對著慕風說:"不要對我這麼好，你這樣會讓我感動的。""那麼給我一個吻!"慕風正等待聽她的拒絕，但沒想到彩璇應允一般閉上了雙眼。

他虔敬地吻覆上她的唇，深情地烙印下對她的誓言.微風吹過的青苗，映著兩人相擁的影子。

***

慕風和彩璇在用過晚餐后，正打算離開，但彩璇向他提出了要求。

"我想到一個地方?"

"你的病才剛好，想到哪裡?"他面露擔憂神色問道。

"我想看海。"

"不行，那裡風大。"她的身體才剛康復，怎麼可以又到海邊吹風?彩璇的臉立刻沉了下來，眼神"非常:不悅地看他，慕風只好讓步。"好吧!多穿點衣服。"彩璇露出了笑容，然後走回卧室;慕風則兀自愣愣地回憶著她對他展露的笑顏，直到她再次從卧室走了出來。

她穿上黑色的大衣，白暫的臉頰染著淡淡暈紅，嬌艷的面容讓他捨不得移開目光;然而最吸引他的，仍是她耳上掛的耳環。

"你的耳環很漂亮!"他走上前撫著她耳邊銀色天蠍的圖騰說。

"謝謝你。"她要向過去道別，記憶過去的物品也該忘卻......慕風為她拉攏衣裳，細細地看著她。"為什麼現在想看海?"他不解地問。

"因為你。"她望向他眼底深處說。她已經習慣夜說有他的陪伴，或許她可以打開封閉的心扉，讓他為拋開啟一扇窗。她接受他，因為從未有人對她這麼好過，被愛或許比愛人幸福，所以她選擇了被愛，選擇告別過去，不再記憶......慕風笑了，笑得好滿足。

這一句話就夠了!

他帶她走出屋外，讓她坐上他的摩托車，彩璇的手扶在他的肩上。

她身上的芳香索繞他的心間，他的摩托車載過其他女人，但帶給他愛的感覺的女人，只有她。

這一刻，不論她要他戴她到哪裡，他都願意，只要她在他身旁。

慕風發動車子，車子在夜風中往海邊呼嘯而去。

"會冷嗎?"'

"不會。"彩璇輕聲道。

車子開始在冷風中賓士了起來，但不久他感覺到她冰涼的手指無意間觸碰到他的脖子。倏地，他將車停下，然後將她的手拉下，放大他的口袋中。

彩璇並沒將手伸回，她感覺到從他口袋中傳來的陣陣暖意。

她閉上眼，頭緩緩依附在他寬廣的背上，有他在身旁，她感覺自己不再孤單。

"累嗎?"慕風在發動車前問道。

"不會。"從他身上傳來的暖意讓她眷戀，她想依靠一個溫暖的胸膛，讓愛停靠…幕風再次發動車子。

不久，車子離開了市區，來到了市外的海岸線。

慕風的目光梭尋著看海的最佳視線，然後他將車停下。

"璇，這裡好嗎?"

"好。"

彩璇先下了車，慕風將車停好后，走過來陪在她的身旁。

"好美!"彩璇發出贊語道。

慕風跟隨她的視線望去，但只看見一片暗黑的沙灘，只是偶爾聽見潮的浪聲，不過因為她喜歡這片海，所以連帶地他也喜歡上。

"我們下去。"彩璇拉他的手走向海岸。他只感覺到從她手掌透過的溫度，彷彿作夢般。

"風好大。"走向暗黑的沙灘，彩璇在浪潮席捲不到的地方坐下;幕風也在她的身旁坐下，然後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的肩上。

"你不冷?"在習慣黑暗后，她看著他的臉龐說。

"不，只要她暖和，他也就跟著暖和。

彩璇的目光移向大海，靜靜地凝望，慕風跟著不發一語，陪她靜靜地凝望良久，彩璇才道:"你會真心對我?""我的心早就是你的了。"他執起她的手放到他的胸前，讓她感受為她悸動的心跳。他很久很久就領會到自己愛上她，自己的心早就是屬於她的。

"那你會愛我多久?"

"直到----你兩百歲我仍會愛你，這樣的承諾，會不會太短?""哦!那你會不會離開我?"愛常預言分離，她想從他口中得到允諾。

"我不會離開你，除非你不愛我，不需要我。"既然愛上了，他就不會輕易退縮…他愛她!聽到他的許諾，彩璇將耳朵上的耳環拿下，然後用力地丟向大海。

"為什麼這麼做?"那耳環很漂亮，她為什麼要將它擲向大海?¨這是他送給我的，而他從沒給過我承諾，現在就算你騙我，我也不會反悔。我要和你在一起，你要我嗎?那段'歷史'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徹底忘記。"她坦言道。

"我要你、要你……"

慕風緊緊將她擁入杯中。

"你會不會陪我看一輩子的海?"她在他溫暖的胸膛里低語。

"會……"雖然很冷，但他很滿足，下次他會記得多帶幾件衣服來。

天邊劃過了一顆流星，似乎為這許諾盟約的一刻留下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