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最後真的不怕麻煩,兩人不遠萬里地去了拉斯韋加斯。
林寒腳一著地,最強烈的就是那種不真實感覺。這片突兀地存在於沙漠中的奇異浮華,卻是人工和金錢造出來的。
一路過來,眼裡是不同朝代、不同國家富人們享受過的建築模式,從埃及到古羅馬、到後現代,什麼都有,林寒睜眼閉眼間真有點時光錯亂的感覺。
高大異常的獅身人面像,比原物更大出許多的塔樓城堡,豎著自由女神像建築的三維紐約城,甚至會噴射的火山,弄得林寒眼花撩亂,都弄不清楚自己究竟身在何方。
葉修拓顯然來「消遣」過多次,很是熟練,在酒店住下,當晚就帶他去看魔術秀。
語言不通也不會有任何障礙,林寒看脫逃大師的表演看得目瞪口呆。
「好玩嗎?」
聽他讚歎不絕,葉修拓笑了:「看秀的話這裡是不錯的地方,我們有時間,就用幾天晚上每種都看過去吧。不過,脫衣舞秀你也要看么?都是女人喲。」
「脫衣舞?」林寒雖然身為「MB包養者」,但從小到大還真沒見過這個東西。
「這裡的色情業也很發達。」葉修拓笑著。
林寒忍不住看他一眼。
「你、你不會要在這裡接生意吧?」
葉修拓一下子挑起眉毛,掐他大腿的力氣有點大:「你當我是什麼?」
林寒趕緊「對不起對不起」地懺悔,還是被掐得哀哀叫,最後還被在脖子上咬了一口。
***
葉修拓倒是不急著去賭,前幾天都只帶林寒跑來跑去四處遊覽,看白老虎秀、中古車收藏館,玩了米高梅歷險、大峽谷主題樂園,連峽谷飛車都硬抓林寒去坐了,嚇得他哇哇慘叫。
林寒來之前以為拉斯韋加斯只有賭場而已。現在則懷疑這地方其實是一個新式的大型主題公園,高高興興拍了大堆照片當素材,心滿意足,乾脆擠在Treasurelsland飯店門口的人群里,津津有味一遍遍看起海盜大戰來了。
葉修拓一直沒帶他去賭場,他本來就怕輸錢,對此求之不得,這次旅行已經玩得夠盡興了,沒什麼遺憾,不賭更好。
行程安排的最後一天,葉修拓打電話給總機退房,他便開始努力收拾行李。
過了一會兒,服務生便上來敲門,彬彬有禮的,林寒聽不懂他在說什麼,葉修拓卻只是笑,而後接過對方送來的東西,遞給林寒,卻是個籌碼。
「為、為什麼要送我們錢?」林寒已經覺得這裡的食宿娛樂都算價廉物美了,哪知道還有這種白送錢的好事。
「因為我們來了幾天都沒賭啊,」葉修拓笑咪咪的,把籌碼翻了翻,「不賭他們就虧了。所以這個是送給我們的賭資,也就是誘餌。」
林寒反應迅速:「那我們不要上鉤了,換成現金帶回去吧。」
葉修拓捏了他一下:「別傻了,本來就是要去賭的,這隻不過是在幫你賺個本金。怎麼樣,你現在有了白撿的一百塊,是不是願意去試一下?」
林寒不太好意思,把手縮到背後藏起來:「還是不要啦,輸多輸少都是輸,太浪費了,節約一點比較好。」
葉修拓笑著親他鼻子:「好吧,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節儉是對的。你的錢都要留著給我包月喲,最好是包年啦。」
***
賭場就在樓下,很是方便,之前每天都聽著叮叮噹噹,只覺得吵,進去被那種機器旋轉的沉悶聲和硬幣掉落在盤子里的聲音環繞著,才突然有點緊張感。
時間界限在這裡已經模糊了,外面是夜晚,這裡卻燈火輝煌,喧鬧燦爛。
葉修拓換好籌碼,就拉他站在玩BLACKJACK的桌前:「你要玩么?」
林寒把自己那個籌碼揣在手裡,連連搖頭。看葉修拓換了那麼多錢,萬一輸得慘了,他好歹可以用這個一百美元給葉修拓補償一下。
「不用擔心,買碼我給你就好,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怎麼樣?」
林寒還是大搖其頭。自己的錢要省,葉修拓的也不可以浪費。
葉修拓笑了,捏捏他的臉:「你啊,就是輸不起。」
說話間前面的賭家已經輸完了籌碼,咒罵著起身離開,葉修拓便坐上那個位置,姿態輕鬆。
幾把玩下來,有贏有輸,總的算起來大致還保持平衡,只可惜先前贏的那些又輸了一大半回去了。林寒光在旁邊看著,已經出了一身冷汗,身上都難以自制地發抖。
葉修拓再賭完一把,又失去了一些買碼,便要起身。
「你不再玩一次嗎?」林寒反而走不開了,「我覺得你手氣還不錯啊,剛輸掉那些太可惜了,搞不好多試幾次就能贏得回來。」
葉修拓搖搖頭,硬拉他離開賭桌。林寒沒他的自制力,走了好幾步還一直回頭看,一臉的掙扎。
「覺得有趣了吧?」葉修拓笑著,「不過這種東西,千萬不要太計較輸贏,自己心裡得有個底,一超出計劃預算,就千萬別再賭。」
看林寒滿臉不甘心,葉修拓彈了一下他的額頭:「該收手的時候還抱著桌子不肯走,那樣就糟了,也不好玩。所以你還修鍊不到家喲!」
林寒還在念念不忘:「但是,繼續下去可能就會翻本啊……」
「笨蛋,賭場就是靠你這樣的人發財的,」葉修拓捏了他一把,「按剛才的運勢,誰都知道再坐下去,十有八九是輸得精光,偏偏還都指望自己能撞大運。能翻回本來的我還沒見到幾個呢。」
「但是就這麼走掉,實在很可惜……」
「知道情形不對,就早點認輸,不是好嗎?」葉修拓挑起眉毛,「做什麼事都一樣,要懂得及時回頭。輸幾把不算什麼,怕的是該認輸的時候不認輸,陷進去越賠越大。這個道理,你明白嗎?」
林寒一直信奉「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覺得凡事堅持到底就會有好結果,對於他這種說法覺得很驚訝。遇到挫折,不就是應該忍耐著死撐下去嗎?放手怎麼可能會是對的!
「來,玩這個吧。」葉修拓拉他在剛空出來的一老虎機旁邊坐下,「這個不需要技術,靠運氣就好,所以你放心試看看吧。」
林寒看看四周,玩著的大多是老弱病殘,不見得比自己強多少,總算膽子大了點。也覺得特意來這種地方,還畏畏縮縮的怕輸錢,確實不如在家裡睡覺算了。他很容易被葉修拓煽動。
在葉修拓的指導下拉了一會兒操縱桿。一開始還比較容易掉出點硬幣來,漸漸贏來的都被吞得差不多了,看他額頭冒汗,葉修拓就制止他;「好了,休息吧。」
林寒僵了一會兒,鬆開手,心臟還在怦怦跳。突然剎車真是讓人手指和心口都發癢,但用殘存理智擊潰慾望的感覺也是帶點痛楚的快樂。
葉修拓起身讓給身後等著玩的人,微笑著抱一下林寒肩膀:「怎麼樣,感覺還好么?」
「嗯……」
另外一的賭家剛輸完最後一個幣,不甘不願站起來,葉修拓便拉林寒坐了過去。
「我也來試一下手氣,」葉修拓笑著,漂亮地活動了一下手指,側頭看他,「你要投資嗎?」
「嗯,好啊。」
葉修拓收了他一個硬幣,添在手心裡:「喏,你看好了,輸了的話就沒了,贏了的話,就是我們一起贏的,有一半是屬於你的。」
林寒「哦」一聲,他從來都沒那個撿到天上掉餡餅的運氣,每次抽獎抽到的都只會是「銘謝惠顧」。
葉修拓還不慌不忙的,不急於開始:「來,親我一下,我運氣會好的。」
林寒連連擺手:「我帶衰啦……」
葉修拓笑得有點調皮:「怎麼會,遇到我,你不覺得就是開始轉運了么?」
林寒習慣了他自我推銷的習性,趁沒人注意,迅速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葉修拓這才動手投幣,搖手桿。
才沒多久,機器頂端突然大放光芒,音樂響起,林寒目瞪口呆地看著機器上的畫面,即使看不懂英文提示,他也明白可能是贏到最高獎了。
一直不動聲色的葉修拓也有些吃驚,呆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倒也沒有狂喜,只是微笑:「啊,這種碰運氣的事情,有時候也會有好結果呢!真是好兆頭。」
這個是只吃一元硬幣的機器,最高獎是十萬,幸好不是百萬巨獎老虎機那種嚇人的累積數目,不然就真該馬上請保鏢了。
但不管怎麼說,對一心以為會輸光的林寒來說,這數目都是筆很不小的橫財,而且還是只用兩塊錢換來的,震驚之下簡直當場就石化。
葉修拓也心情大好,但似乎並不是為了獎金。作為回報,慷慨地給了工作人員不少小費,而後摟著呆若木雞的林寒,搖一搖:「一半是你的喲。」
「啊?」林寒又凍住了。
葉修拓笑著扯他僵掉的臉:「之前不是說過了么。」
林寒戰戰兢兢的:「……那個,你不只是開玩笑而已嗎?」
「當然不是。我不會亂開玩笑,我可一直都是很認真的,你沒發現嗎?」
葉修拓笑著側頭做出要親他的姿勢,不過這裡禁止同性戀在公共場合有親密行為,不想惹麻煩,還是硬生生收住了動作。
***
兩人回到酒店房間,葉修拓一關上門立刻抓住他按在牆上,堵住他的嘴唇,熾熱深入的親吻弄得林寒腳有些發軟。
「等、等一下。」
「嗯?」
林寒從口袋裡摸出震動著的手機:「我有電話。」
葉修拓繼續熱烈地親他脖子;「別管它。」
「不行,是程皓。」
葉修拓「嗯?」了一聲,停止動作,抬起一邊眉毛,直起身來,看他興高采烈接電話:「喂,程皓啊……」
他的舊手機打國際長途訊號不太好,才說了兩句,正在說笑,線路就斷了。
「講完了?」
「沒有,我還有好多話要說呢。」
葉修拓似笑非笑的,沒再說話,雙手插進口袋裡,坐回椅子上休息。林寒撥了幾次效果也不如意,只好開門到走廊上,試著再撥。
一個高大的紅頭髮男人搖搖晃晃走過來,似乎也是住在附近房間的房客,看見林寒的時候愣了一下,便大步走過來對他高聲說話,又是攤手又是比劃,神態挺激動,林寒聽他嘰哩呱啦的,不太懂外語,莫名其妙,只會結結巴巴的一個勁「what」、「pardon」。
葉修拓原本只在屋子坐著喝酒,聞聲出來,立刻把林寒拉到身後。
那人見了葉修拓,似乎更激動,說了一大堆,語速太快,林寒只能抓到幾個無意義單字,忙問身邊英文流利的男人:「這個人說什麼?」
葉修拓對話了幾句,皺著眉毛,摟住林寒肩膀示意他回房間:「不用理他。」
紅髮男人還在喋喋不休,臉也充血發紅,青筋直冒。葉修拓冷淡地回他了幾句,轉身要走,那人的拳頭已經揮過來了。
葉修拓反應迅速,險險躲開,一場架卻是免不了了。
不明白其中緣由,只看兩個大男人突然打成一團,那個外國人激憤之下還從口袋裡摸出把瑞士小軍刀,怎麼看都是要出事。
林寒目瞪口呆,反應過來,忙一邊用亂七八糟的英語拚命叫保安,一邊過去要幫葉修拓。
彼此赤手空拳還好些,有利器就添了許多兇險,葉修拓胳膊上迅速便被劃了兩下,也不知道深不深。林寒頓時寒毛倒豎,看見血他腿都軟了。
見葉修拓已經閃避不及,腹部正對著刀刃,林寒嚇出一身冷汗,腦子裡刷的一片白,想也不想就撞過去。
他只想趕緊推開葉修拓,卻忘記自己也只是血肉做的而已,挨刀的下場能比葉修拓好到哪裡去?
果然背上一陣火辣,麻掉一般,幾秒過後痛覺才起作用,立刻便痛得眼前直發黑,身上都發抖了。
前後不過短短几分鐘,酒店保安已經帶槍火速趕了過來。
有人控制場面,林寒就大大放了心。被葉修拓抱著,見葉修拓臉色發白,自己也覺得痛到半死,不知道背後究竟怎麼樣,好像濕濕涼涼一大片,掙扎著用手往後一摸,伸到眼前看看,竟然一手的血。
林寒本來就膽小,暈血,這種視覺衝擊之下,更是呆若木雞,滿腦子只想著「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混亂中對著滿手紅艷艷的腥味液體,意識就飄遠了。
***
醒過來的時候,先是覺得背上疼痛,而後便意識到自己還活著,真有些歡欣鼓舞。
不過趴在病床上的姿勢很不好受,脖子也扭得有些酸。林寒動了動脖子,把頭轉過來,換一個方向。
「醒了?」
換方向以後便看到葉修拓的臉,林寒心情立刻好了一些:「你在啊……」
「現在很痛是吧?不過不用擔心,傷口癒合了就沒事了,很快會好的。」
沒落下個什麼殘疾就好,林寒一下子放心了,喜笑顏開。
「對了,那個外國人是怎麼回事?我們都沒惹到他啊。」
「他是前一個在那機器賭的人,當時我們是排在他後面的。一輪到我們,立刻就滿貫了。他覺得那個大獎是他之前操作的結果,只不過最後一步被我們做了,被我們贏走本該屬於他的錢,」
葉修拓解釋:「其實沒這個道理,中不中獎完全是RNG隨機選擇。他當時就算繼續賭下去,也不會有大獎拿。」
「不過我也有錯,」葉修拓摸著他的頭髮,「喝了酒有點衝動,不然不該跟他來硬的。輸了錢的人本來就不能惹,何況沒帶武器是我們自己先吃虧,不小心真可能會丟命的。」
「還好沒出大事。」林寒感慨自己的好運氣。
「嗯,那是因為你救了我喲,不然我搞不好會被剖腹。」葉修拓笑著,「想不到你這麼有勇氣,你不是總說自己膽子小的嗎?」
林寒也覺得奇怪,他一直膽小怕死,遇到這種事情,按理是該撒腿就跑才對。當時衝上去逞英雄的心態,他也不太清楚。但感覺自己是變得有點勇敢起來,比以前更男子漢氣概一些。
「我還以為你受了傷,會痛得哭呢。」葉修拓微笑。
「怎麼會?」林寒有點不好意思,「男人怎麼能隨便哭。」
「唔,」葉修拓逗著他,「好像真的是更有男人味了,這是因為我么?」
林寒頓時滿臉通紅。眼前的男人實在很英俊。難怪說色膽包天,為了美色命都可以不要。果然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想不到自己還有英雄救美的時候。
葉修拓笑著捧住他的臉,歪著頭湊過去,親了又親。
「你這回救了我,我怎麼報答呢?」葉修拓磨蹭他的鼻子。
「呃……」
「我以身相許好不好?」
林寒立刻豎起背上寒毛,真是好大的「禮」,這麼一個大活人,突然白白送給他,他還養不起呢。
「不用了……」
「不要嗎?」葉修拓近距離盯著他,「好吧,那我提供永久的免費服務,怎麼樣?」
「咦?」林寒心動不已,又不敢相信有這樣的大便宜,「一直都免費不好吧?你也是要賺錢過日子的,免費一個月就好了……」
葉修拓笑了:「這個沒關係,我還有別的客戶呢。」
林寒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而後是腳步聲。他脖子能扭轉的角度有限,看不見來人。
「修拓,你沒事吧?」先開口的是個中年男人,然後有些孩子氣的聲音便嘟噥:「怎麼看他也不像有事啊。」
葉修拓「哦」了一聲:「聽你口氣好像很失望?」
「聽說你被襲擊,我們反正不遠,我也剛好在LA,就來看你。」
「聽說你被襲擊,我們可是特意不遠萬里跑過來的……」
兩人同時說話,反差還真有點大。
葉修拓立刻挑起眉毛:「容六你又欠扁了是吧!」
少年大咧咧的:「什麼?你又不知道寧遠最喜歡謙遜客套,我說的才是事實。」
兩人走近了一些,林寒才把他們看清楚;兩個男人都身形修長高大,一個略微年長一些,另一個就很年輕,二十都不到的模樣,手裡還拿著花。
「你朋友受傷了?」被稱為寧遠的男人看著趴在那裡的林寒,「沒有大礙吧?」
「還好,沒有傷到骨頭和內臟,傷口處理及時,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葉修拓看看因為痛楚而皺著臉的男人。「不過這傢伙還是吃苦了。」
「到我那裡的話,拿些藥膏吧,前段時間讓人送來的,不錯的東西。」
葉修拓笑著道了謝。
容六把花插進瓶子里,看林寒盯著那些花看,居然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啊,我以為是買給葉修拓的,所以選的比較,呃……」
的確不太像是拿來祝病人早日康復的東西。
「葉修拓,那你什麼時候來LA一趟?休假休得有點久吧。」
葉修拓看著只能維持同個姿勢的倒霉男人:「要再過幾天。說是沒大礙,可也不能現在讓他陪我在路上顛簸啊。」
「這個不用操心,」容六很大方,「我的直升機空位足夠。」
「你的?」葉修拓立刻嗆他,「是你老爸的吧。」
「哼哼,他又不愛出門,買來就是給我用的啊。」
林寒聽得背部僵硬掉了,有直升機的是哪個世界的人啊!
葉修拓見他一聲不吭地凍在那裡,便伸手摸摸他:「都忘記給你介紹,這個是容六。」
看林寒困難地要點頭打招呼,便制止他:「小屁孩而己,你不用理他。」然後在容六哇啦哇啦的抗議聲中繼續;「這是任寧遠,Narcissisms最大的老闆喲。」
林寒終於有機會見到葉修拓的「頂頭上司」了,倒沒有一般印象中老鴇的那種猥瑣形象,是個長得不錯的男人,眉目清朗,很有氣勢。
任寧遠點頭向他致意:「那麼這位是……」
葉修拓笑了:「林寒,就是我的『主顧』喲。」
容六嗆了一下,盯住林寒的臉看半天,好像認出他來:「啊,想起來了,就是那個來點葉修拓的人!」
任寧遠也露出笑容:「葉修拓的服務怎麼樣?」
林寒聽老闆發問,忙替葉修拓大加讚美:「非常棒!素質高,人又體貼,心地也好……」啰哩叭嗦誇了一大堆。
葉修拓笑著:「我如果服務不好,我們會這麼長久嗎?」
林寒也不遺餘力地附和,表示肯定:「是啊是啊,他是我見過最優秀的……」
容六邊聽邊嘿嘿笑,而後朝葉修拓一直奸笑:「有那麼好?聽起來真叫人心動啊,喂,我的生意你要不要接啊?」
當面這麼直接說出來,林寒覺得很侮辱葉修拓,但看葉修拓卻沒什麼反應,只是笑。不知道那是不是強作歡顏,林寒只想替他出口氣。
「不可以。」
「啊?」容六有些意外。
「他已經包給我了。」
「啊?」
「我包了一個月。」
容六呆了一會兒,肩膀開始發抖,一手指著葉修拓,話也說不出來,幾乎笑瘋了。
林寒被他笑得有些惱火,但自己那麼說其實是在撒謊,他對葉修拓的「包月」只是自己享受一個月服務而已,並不能限制葉修拓接其它人的生意,因此也不好作聲,見連任寧遠都面帶笑容,不由更覺得悶悶不樂。
容六好容易才稍稍停下來,還在「哎喲哎喲」地叫肚子痛,然後問:「葉修拓,你的包月價是多少?」
葉修拓倒也不忌諱,笑著報了一個數目。
容六的肩膀又開始劇烈抖動,笑得都快抽筋了,要不是任寧遠一手扶住他示意他要注意形象,林寒覺得他應該很想索性在地板上來回滾動。
笑聲半天都沒停,容六已經淚光閃閃了,林寒被笑得不知所措,轉頭去看葉修拓,他居然也在笑。
林寒雖說也知道自己出的那個價格確實比較低,但被這樣取笑,感覺還是不好受。
容六緩過一口氣來,看林寒一臉尷尬,忙笑著道歉:「對不起啊,我不是笑你,我是笑葉修拓……」
取笑葉修拓身價太低?林寒皺起眉頭盯著他。
「那個,也不是笑葉修拓不好啦!其實葉修拓是真的很值得包,應該有很多人也巴不得包他,你撿到大便宜了……嘿嘿。」
容六發現自己越說越多越錯,就訕笑兩聲來匆匆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