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錄取結果出來的時候,更是證明了他對我的評價。

不要說T大,就連原本估計十拿九穩普通本科都沒我的份。

只勉強進了一個附屬T大的專科院校。

而我那沒神經又無知的老媽,無視我強裝鎮定其實傷心到極點的表情,居然還雪上加霜地拍著我肩膀說:「小友,幹得好啊,真的是上了T大耶,你比媽媽強!」

老爸也是一副「我早知道會這樣」的瞭然表情,挺滿意地補充:「這樣也好,和小恭算是一個學校,本來我還擔心沒有小恭照顧你,你一個人在外面怎麼活得下去。」轉頭又沖著一邊低頭玩弄手裡遙控器的駱邵恭囑咐:「小恭啊,以後哥哥就交給你了。」

駱邵恭頭也不抬,只是面無表情地「恩」了一聲。

拜託啊老爸,你不是那種據說有著敏銳觀察力的作家嗎?怎麼完全沒覺察出來駱邵恭他討厭我啊?

你看他連眼皮都不抬一下,那一聲「恩」根本就是勉強的敷衍而已吧。

還讓他照顧我,也太強人所難了。

而且,我是哥哥耶!為什麼是把我交給他不是把他交給我?

無論是老爸老媽對我不抱任何過高期望的寬容,還是駱邵恭無動於衷的冷漠,都讓我有種傷口上被灑鹽的感覺。

「我都這麼大了,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帶點賭氣地頂嘴,哪知道老媽立刻哎呀了一聲:「小友,你是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險惡哦,而且像你這種樣子的,最容易成為別人的狩獵對象,以前要不是小恭一天到晚守在你身邊替你捕殺那些四面八方飛來的毒蜜蜂,你哪裡能安全地長到今天啊。」

「這是什麼話?什麼叫狩獵對象?!」身為男孩子得到這種評價簡直讓人自尊全毀。再說了,駱邵恭他所做的只不過是把我身邊的朋友都驅逐乾淨,讓我陷入孤立無援的狀態罷了,哪有她說的那麼偉大。

「呀,」老媽三八兮兮地捂著嘴笑了一會兒,「雖然本來是不打算挑明跟你說的,你好歹要念大學,也該是成長的時候了,總要面對現實嘛。我們家小友啊,雖然沒什麼女人緣,但在男生當中可是受歡迎得很哪。」

「什,什麼?!」這種讚美聽起來和打擊沒什麼分別。

「從上小學開始就有男生給你寫情書,只不過都會先落到小恭手上,你完全不知情而已。」

我那異於常人的老媽,說出這種叫人臉色發青的事實,居然還笑眯眯的。

「不信你問小恭就知道了,類似的事情舉不勝舉啊,都是小恭把你保護得太好了,你才完全沒有危機感哪,以後可要多多小心才對哦。」

我額頭上青筋亂跳,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那一天到晚關在書房,不涉世事一派純潔的老爸推了推眼鏡,認真地:「老婆,真的是這樣嗎?」

「那當然了,小友是我生的耶,跟我一樣有吸引男人的體質也是很正常嘛。」她聽起來還很得意。

似乎我雖然沒遺傳到她的美貌,好歹也遺傳到她的魅力……

但是……拜託!我是男生哪!有吸引男人的體質那根本就是敗筆好不好?!

感覺背上的冷汗在大顆大顆冒出來。「老媽,拜託你不要再說冷笑話了。」

「我是認真的哦!總之,小友你小心不要成為同志的玩弄對象就對了,雖然媽媽很開放,如果你帶一個好男人回家,我也不會太介意,但是,萬一我的小友像書裡面寫的那樣,變成奇怪男人的玩物,那媽媽就擔心了……」

我後退了一步,用絕望的音調:「媽……你讀的都是些什麼書啊……」

神經粗得賽電線杠的老媽還在繼續這個無營養禁忌話題:「小恭,進了大學要更加小心哥哥身邊的人,你哥哥雖然嘴巴毒,但是心軟又好騙,完全沒自己的立場,搞不好別人多求他幾次他就乖乖獻身了也說不定。」

我發誓老媽說這句話的時候我親眼看到駱邵恭臉上的肌肉明顯地抽搐了一下。

「而且呀,小友從生日以後就變得更有味道了呢,會吸引那些野獸的目光也是正常……」

我清楚聽到腦袋裡理智之線綳斷的聲音。

幸好在我發飆之前駱邵恭先涼颼颼地開口了:「媽,你以後少看點奇怪的書,十八禁漫畫也不要隨便丟在客廳里,還有,聽爸爸說你懷我們的時候還逛耽美網站不看高H耽美小說就睡不著?你知不知道胎教很重要的?!」

老媽縮了一下,倒是對老婆無限度捍衛言聽計從的老爸站出來替她說話:「這個沒有多大關係啦,性向就和喜歡哪種體裁的小說一樣,完全是個人喜好問題,不必強行要求一致啦。」

……在今天之前我還不知道我原來生於一個如此開放前衛的家庭。

「好了,為了慶祝我的兩個寶貝兒子都上了T大,我們今晚到酒店慶祝吧!」老媽興高采烈。

又來了……T大……

我一陣頭痛。

她到底懂不懂T大附屬和T大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啊?

「好啊。」老爸又推了推眼鏡,「剛好我也趕完稿了。」

駱邵恭緊抿著嘴唇不說話的樣子被理解成是默許,而我一向都沒什麼發言權,於是自然就遂了老媽的心愿。

本來吃過晚飯就準備開車回家休息的,但是老媽一句「老公,我們很久沒在酒店放鬆了」又把我們推入地獄。

「什麼嘛,無緣無故又在酒店開房間,要開你們開個標準間就好,我要回家。」

「小友你別這麼沒情趣,難道我是那種自己在VIP房享受卻讓寶貝兒子搭公車回家的無責任心家長嗎?這是你和弟弟的房間鑰匙,拿好啦。」

「為什麼……」我捏著那張薄薄的卡片都覺得燙手,「要,要不就再開一間好了,我和邵恭分開來……」

「什麼?太奢侈了吧?!而且一個人不會覺得很寂寞嗎?你們兄弟倆也剛好增進一下感情嘛。」

「但是……」我話還沒說完,旁邊伸出一隻手抽走了我手上的卡片。

「走吧。」

沒什麼感情的簡單利落兩個字,巨大的迫力卻讓我只能被動地跟在他後面乖乖朝前走。

和駱邵恭共處一室的感覺有點詭異。大概也是因為兩個人都不說話,氣氛顯得尷尬的緣故吧。

無語言交流無目光接觸,沈悶地輪流衝過澡,好象除了上床等睡覺也實在沒有其他事情可做──兩個人都醒著面對面卻找不出半天話題,實在讓人神經疲乏,還不如睡著了自然就用不著說話。

盡量自然地躺在駱邵恭身邊。床足夠大,我們之間拉開的距離足可以再塞進去兩個人,但他那種清晰又強大的存在感還是讓我全身緊張著不自在起來。

見不到他的時候心裡空蕩蕩的失魂落魄,和他獨處的時候又緊張得不知所措。我該不會是K書過度導致神經衰弱吧?

忍不住偷眼往旁邊望去。雙手枕在腦後表情冷淡地盯著天花板的駱邵恭,雖然清瘦了許多,感覺卻似乎比幾個月前更加成熟強大,也難怪,在他身邊會有壓迫感……

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雖然外表沈靜冷漠,總覺得下面有什麼東西在涌動……

「我關燈了。」注意到我偷偷摸摸的視線,他臉上抽動了兩下。

「哦,好……」回過神來,慌慌張張地。

「啪」

陷入黑暗中還是有點不習慣,聽著旁邊的人不穩的呼吸聲,一點睡意也沒有。

他身上的味道真舒服……

恍惚地想著。

混在酒店沐浴露慣有的香氣裡面的,是他獨有的清新乾燥的味道。上一次聞到的時候,是……

血液突然往頭頂衝去,臉瞬間又紅又燙得幾乎要炸開。

上一次……真要命,爛透了的回憶……也是在酒店裡,被他從浴室抱回床上,強壓著一遍遍侵犯,丟臉地哭叫呻吟……

媽的,為什麼會想起這種東西!

下面居然還開始發熱,靠,真變態……太久沒自己解決了就會這樣嗎?早知道剛才淋浴的時候就該順帶……

「轟!」

「哇───────」正處於遐想狀態,突如其來的巨響讓我整個人彈起來。

「怎麼?」

「沒,沒事。」黑暗裡聽到駱邵恭簡短的詢問,我乾笑了兩聲。

打雷而已啦,不,不就是打雷嘛,哈……哈……

「哥哥你害怕雷聲的吧?」聲音平平的聽不出起伏。

「沒有,那是,小,小時侯的事了。」才不能讓他看扁!我繼續乾笑,「現在都這麼大了,當然不……怕───呀啊───────」

話說到一半窗外又是一個比剛才還震耳的響雷,我猝不及防,嚇得那個「怕」字整整拔高了八度。

這種唱歌劇般的效果讓駱邵恭撲哧一下笑出來。

我漲紅的臉在下一道閃電之後緊接而來爆炸般的雷聲里迅速變得慘白。

是,是的,我怕打雷……雖然很沒出息,但,但這隻不過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小缺點而已啦,不會影響到我整體的男子漢氣概……

「轟!」

心臟又是超負荷地大大一抖。

嗚………………

混蛋,拜託不要再打了,我心臟會受不了的……我承認我超級怕打雷,最怕的就是打雷……可以了吧?

再一陣炸得人耳根發軟的滾雷,我終於忍不住一把抓住駱邵恭的手。

「恩?怎麼了?」

你也太無情了!就算討厭我……你也該知道我從小就怕……還裝什麼裝……

我自暴自棄地鑽進他懷裡。感覺到他瞬間的僵硬。

混蛋……不用這麼小氣吧!小的時候你就都是這樣安慰我,你忘了啊!

僵持了一會兒,他才抬起溫熱的手掌,有力地把我的耳朵緊緊包攏住。

是嘛,就是這樣才對……這樣,就不會怕了嘛……

鼻子有點酸。

這個王八蛋,我做錯了什麼啊,突然對我不理不睬。既然知道我腦筋不好使,你就不能耐心一點說清楚嗎?

一邊在心裡破口大罵,一邊忍不住紅著眼圈伸手抱住他的腰。

雖然這傢伙一點都不可愛……比起小時候,也越來越可惡……可還是很在意他……

混蛋,又僵硬!你全身僵硬個P啊!

我是你哥,又不是殺父仇人,用得著排斥成這樣嗎?!

越想越覺得憤怒,正在發飆的邊緣,頭頂上的人突然吐了口氣,動手推我:「好了,已經不打雷了。你可以放手了。」

火上澆油,我怒極地抱緊了他,在嘴巴剛好夠得著的地方狠狠咬了一口。

他倒吸一口涼氣,聲音也冷下來:「你放不放?」

王,王八蛋……我咬得又不是很痛,幹嘛這麼嚴厲!

你冷酷得太過分了吧!

「你到底放不放?」

凶得要命……

他又深吸了一口氣:「你再不放手……後果自負。」

居然……對我用這種警告的口氣。

我抽噎了一下,沒有鬆手。

要動手打人嗎?那就打好了!既然你已經討厭我,討厭到被我抱著都會發怒的程度,那乾脆打一架泄憤啊!

「真是拿你沒辦法。」聲音聽起來有點奇怪,「這是你自找的,不要又怪我……」

預料中的拳頭久久沒有落下來,身上卻忽然一重,被他反手抱住牢牢壓在下面。

捏著我下巴的手有點用力,稍微感覺到痛,除此以外呢?沒有任何暴力行為嗎?

嘴唇猛地被堵住,舌頭迅速從我微張的唇縫裡鑽了進去。

完全沒預料到這一步,我獃滯地任他以各種角度激烈地親吻了一遍,等不知道多少分鐘過去,他輕喘著放開我的時候,我還是處於完全無響應的僵硬狀態。

直到酒店提供的浴袍被敞開,剝下來扔在一邊,我才遲鈍地明白過來開始掙扎,卻被他抓住機會,分開雙腿強硬地擠進來。

「駱邵恭!」胡亂想抓住他托著我臀部並意圖明顯地往凹陷處探去的手,「住手!你想幹什麼!」

「有什麼關係。」他噬咬著我脖子,含糊地,「反正你那麼大方,對不對?都做了那麼多次,再多一次又有什麼區別?」

「不行,啊──,痛……不要…………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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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友弟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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