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寒池
秦佩綸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周圍之後,困惑的問:「怎麼了……」
曹慎低聲回答道:「外面有狼!」
秦佩綸聽到這句話后,驚得渾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急忙問:「怎麼辦?」
「留在這裡不要動,注意保護好自己!」
秦佩綸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乖乖的在帳篷中躲了起來。
曹慎快步來到左馬的身旁,而左馬此時仍在望著頭頂的星空呆,無論他的性格是真的這樣憂鬱,還是像那幫子現代派詩人一樣純屬裝逼,此刻即將來臨的危機都是不會給他任何多餘的時間的。
左馬看到曹慎后,站起身來奇怪的問道:「還沒有到換班的時間呢,你睡不著了嗎?」
曹慎十分平靜的回答道:「不是我睡不著,而是狼起床了!」
早年在奶頭山上的時候,花愈和尚為了鍛煉曹慎的生存能力,經常地將曹慎趕到山中歷練,不帶任何給養的獨自生存數天。所以曹慎和狼是打過交道的,知道狼最害怕的是火。
左馬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不太相信的說:「別開玩笑了,要是有狼我早就感應到了,我的雙眼可是像老鷹一樣犀利的。」
但是左馬的話音還沒落,遠處就傳來了幾聲狼的嚎叫,聲音蒼涼悲壯,裡面既有貪婪和嗜血的**,也有著一往無前的雄壯。
曹慎當機立斷的吩咐道:「快!把火都點起來!」
左馬連忙點頭,和曹慎一起布置起了火堆,左馬也是經歷過風浪的人,儘管明知道營地已經被狼群包圍,但是並沒有因而驚慌失措。
長夜漫漫,守夜不但無聊且易感風寒,所以曹慎和左馬提前在準備了很多的木柴,此時便派上了用場。
左馬將木材柴好,在離帳篷四五米遠的地方圍了一圈,曹慎則取出了所有的酒,不顧左馬那心疼的眼神,統統地都倒在了木材上,取出火把丟在木材堆上。
只聽「轟」的一聲響,火焰伴隨著滾滾的濃煙,瞬間開始升騰起來,火牆足足有兩米多高。因為那些木柴都是取自松樹,松木有油性,所以不僅易燃,還十分的耐燒。這道火牆瞬間就將帳篷與外界隔絕起來。而也就在火焰升騰起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上百頭體型龐大得如同牛犢般的灰白色野狼,從叢林中鑽了出來。
狼群通常會有一頭狼王帶領群狼行動,曹慎和左馬很快就找到了這頭狼王,是一條深長在兩米左右的銀灰色老狼,身體壯得可以裝下一個壯漢,四條腿如同柱子一樣粗實,一雙小小的瞳孔散著瘋狂嗜血的光芒。
左馬搖了搖頭,感嘆說:「這哪還是狼啊,明明就是老虎!」
狼群遠遠的嗅到了人味之後,亟亟的趕過來本想飽餐一頓,卻沒有想到被火牆阻止住了。它們圍著火牆來回兜圈子,不時的出幾聲不耐煩的低吼,有些性子比較急的躍躍欲試想要衝過火牆,但是剛剛依靠前邊出了一聲慘叫,帶著滿身的焦糊味又退了回去。
這群狼或許是太過飢餓了,又或許是對人血的渴望出了其他食物,所以還是一次次的試圖穿過火牆。
有一個叫做「狼狽為奸」的成語,說是狼只有蠻力,有一種叫做「狽」的動物卻很有智慧,往往趴在狼的身上給狼出主意。這個成語還引出了許多傳說,說是一千隻狼和一千隻狐狸交配,才會誕生出一隻狽,而狽一誕生下來就會成為狼群的軍師。
這種傳說並不可靠,因為狼群中真正具有智慧的是狼王,只有歲數很大的老狼才會成為狼王,所以狼王往往還有非常豐富的經驗,當然也具有狼群中最強大的戰鬥力。
銀白色狼王見群狼做出無謂的衝鋒,馬上出幾聲毫無節奏的低聲嗥叫,群狼聽到之後立即不再做任何衝鋒的嘗試,可是它們還是焦躁不安的來回踱著,如果不是有這隻體型碩大無朋的狼王壓陣,估計早就亂了陣型。
曹慎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太尋常,那頭狼王的體型實在是太過強悍了,表現的也太過狡詐。左馬也察覺到這了一點,表情顯得十分的僵硬。
狼王並沒有急於進攻,片刻之後見火勢還沒有熄滅,索性帶著群狼在火牆外趴伏下,假寐起來。狼王還不時地抬著腦袋,活動身體換個姿勢,作出一副很享受烤火的模樣來。
「媽的,真***倒霉……」左馬嘴裡罵罵咧咧著,手中緊攥著那柄苗刀,因為過度的用力,手指的指節因為血流不暢而變得蒼白了,涔涔的冷汗不斷地沿著額角低落下來。
左馬有足夠的理由感到鬱悶,他就像他的那位叔叔一樣,做一切都是因為受到了利益的誘惑,但絕不願為了錢和狼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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皚皚的白雪就好像月光一般,輕柔的鋪蓋在長白山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上。山峰筆直陡峭,如刀砍斧劈的一般,這在長白山諸多的山峰中顯得有些另類。山腳下原本有著蔥鬱的樹木和其他植被,如今已遭到人為地破壞,化成了一片巨大的空地。
山腳下搭建了大概近百頂軍用帳篷,整整齊齊的排列著。假如從空中俯視下來,就會現這裡像是棋盤一樣。不過因為這裡採取了非常好的偽裝措施,所以如果真的做這種空中偵察,看起來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建築工地,就像某個建築公司在修建富人的度假別墅,或者當地政府正在進行旅遊相關的開建設。
這些帳篷有好幾種規格,不同的規格有著不同的用途,形成了一個臨時的軍事基地。數百名全副武裝的戰士,此時正有條不紊地堅守著各自的崗位。
距離營地不遠處有一個剛剛修建好的小型機場,上面停著幾架各型軍用飛機。一條寬達十米左右的混凝土路面,沿著飛機場的方向筆直地向著遠處的山峰延伸開去。
雪山的頂峰此時朔風正急,吹起了陣陣濃密卻繚繞著不肯散去的煙霧,在煙霧的掩蓋下有一塊面積大約在數十平方米,深也達數十米的巨型深坑。這個坑的底部連通著雪山的氣脈,已經注滿了冰冷刺骨的冷水。
所謂氣脈就是山脈的精氣所在,火山的氣脈主火,雪山的氣脈主寒。長白山的靈氣何等的濃郁,而這座大坑則汲取了其中相當一部分寒氣,已經達到了零下數十度,成為名符其實的寒池。然而寒池底的水不但沒有結冰,正相反的是還波光粼粼。
在寒池的附近平整如鏡的岩石地面上,雕刻著無數詭異的花紋,那花紋拼湊在一起,組成了奇怪的圖案,似龍非龍,似虎又非虎。花紋是深刻在岩石的地面上,凹槽中注入了猩紅色液體,這些液體在飛的流動著,就好像是流水般,並出了潺潺聲。而寒池水面上的霧氣,也如同旋風般輕輕地旋轉著,中央是塊巴掌大小、紫金打造的八卦。
那八卦如同陀螺般滴溜溜地旋轉著,四周的冉冉升起的水霧正是在其吸引之下,才圍繞成一團緩慢且詭異地旋轉著。無數的天地靈氣如同潮水般,源源不斷地向著紫金八卦涌去,緊接著又被注入到寒池當中,而寒池內的溫度隨之繼續緩慢的降低著。以至於在寒池附近幾百平方米內,所有的動植物都已經被凍成了冰雕。
一名須皆白的老道卻不畏懼這種寒冷,他身穿一套淡青色道袍,手持著金柄拂塵,滿臉憂慮的盯著寒池呆著。在他的身旁站著個年紀大約在十五歲左右的女童,身穿一套翠綠色衣裙,額前留著長長的劉海,一雙眼睛明亮的如同明珠般,小巧的鼻子,嫣紅的雙唇,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可以看出絕對是個美人胚子。
「師父啊……」女童蒲扇著大眼睛,疑惑著說道:「師伯為什麼要跳進這口池水裡?這裡面看起來非常的冷啊,恐怕就連吉娃也未必可以受得了!」
道人的嘴角浮現出一絲苦笑,多少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看著女童沉聲說道:「瀟瀟,你的師伯是在治病呢!只有在這雪山的氣脈開挖寒池,才可以取出得了他體內的熱毒,否則話,輕則全身武功盡廢,重則性命難保啊!」
瀟瀟撇了撇嘴,多少有些不忿的說:「咱們青城派自從歸國家特勤局管理,總是要為國家執行各種各樣的任務,這一次師伯就是為了執行任務才中了煉魔狂風舞…….」頓了頓,瀟瀟補充道:「國家應該好好表示一下!」
道人點點頭:「是啊……不過話說回來,國家肯拿投入這麼多的資源,專門為師伯修建這麼一個寒池,倒也算夠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