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知過了多久,船體終於不再那麼搖晃,艙房內也不再黑黑的了,有了一些亮光進來。
被捆綁在床上的水半夏難受地**著,雖然身上裹著棉被,可她還是感到冷,整個人不停地顫抖。
或許是雲飛渡給的那顆藥丸起了作用,她不再感到噁心了,但還是頭暈眼花,艙房封閉的空間也讓她感到恐懼,她想閉上眼睡覺,對抗這種身體和精神上雙重的折磨,可是她怎麼也睡不著。
「水姑娘,你怎麼了?」隔著門板,辛左擔心地問道。
她的**聲實在太凄慘了。
「我……好冷……」水半夏有氣無力地回答。
也許她不會被海水淹死,卻會被活活凍死。
「你等一下,我去報告爺。」辛左是個乖小孩,擔心爺的女人一旦有了不測,自己也吃不了,兜著走,所以馬上跑去找雲飛渡。
留下來的辛右卻撇了撇嘴角,皺了皺圓呼呼的小臉,對水半夏說:「你死了心吧,爺才不會喜歡你呢。」
嗯?
水半夏的腦袋半清醒半混沌,有點搞不清楚狀況。為什麼她覺得這小鬼的話里有濃濃的醋味?
不過他的操心是多餘的,她才不會喜歡上那個粗魯野蠻狠心又好色的男人,她喜歡的是溫柔似水的嚴峻。
門被推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看到他的樣子,水半夏哼了一聲扭開頭。
高大的男人走到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女人就是麻煩。」
不過是跳下海,又沒有泡多久,怎麼就發起高燒,還遲遲不退?吃的葯也不見效。
「爺,葯來了。」辛左又端來了一碗黑糊糊的湯汁,他把碗放到旁邊的桌子上,施了一禮后迅速退了出去。
雲飛渡解開了綁在她身上的長衫,扶著她坐起來。
水半夏卻看著湯藥皺眉,「我不要喝。」
苦得要死,為什麼這裡的庸醫不會加一點甘草或蜂蜜?以前她病了,爺爺都會那樣給她熬藥喝的。
雲飛渡不理她的任性,一把捏開她的小嘴,端著碗就朝嘴裡灌。如果不乖乖喝下,水半夏相信自己一定會被他嗆死。
喝完葯,水半夏苦得頻頻伸舌頭,雲飛渡的大手又伸了過來,一顆甜絲絲的東西就落在了她粉紅的小舌上。
「咦?」水半夏詫異地看著他,好像是桂花松子糖的味道。
「女人就是麻煩。」男人還是這句讓人火大的話。
怕吃苦,怕受累,禁不起一點風吹雨打,女人就像嬌弱的花,想想就讓他感到不耐煩。
聽到這句話,水半夏決定把心裡一點點的感恩也吞下去,不管他怎麼做,歸根究柢還是以嘲笑她為樂,豈有此理!
重新躺下,水半夏還是不停發抖,她抓緊被子問:「喂?你還有沒有被子?我好冷。」
雲飛渡皺了皺眉,忽然伸手解自己的衣裳。
「喂!喂!你要幹什麼?你這個禽獸……唔……我可是個病人哪……唔哇……」
「閉嘴!只喝一點海水就發燒的人,沒有挑三揀四的權利!」雲飛渡不顧水半夏的抵死反抗,自己掀開被子擠上了床。
床不算小,足以裝下三個水半夏,可是雲飛渡一躺上去就顯得狹小。
「色狼!壞蛋!你是個趁人之危的壞傢伙!」水半夏緊張得聲音都變了調,拚命把自己蜷縮成一個小團,想躲開這個強大到幾乎不可抗拒的男人。
她的眼睛濕漉漉的,已經被洗乾淨的清秀小瞼也泛著不正常的嫣紅,身體瑟縮成一團,月牙兒眼睛卻努力瞪著他。
這模樣竟也萬分挑逗。
雲飛渡嘆了口氣,伸手遮住她的雙眼。如果她再這樣挑戰自己的本能,他就決定不再做個柳下惠。
他嘆氣。
再嘆氣。
終於相信這個女人是專門來給他找麻煩的。
「別亂動,如果你不想死的話。」把她因為高熱和恐懼而戰慄不停的身體擁進自己的懷中,雲飛渡極力壓抑住已經有些粗嗄的聲音喝道。
「你……」水半夏還想掙扎,可是女性的本能讓她發覺男子的狀態有些危險,只好乖乖安靜下來。
男人熾熱的身體像一個強大的熱源,把她整個嬌小的身體都裹在其中,水半夏雖然覺得這樣很不合禮教,但是……真的好舒服。
他的胸膛很寬厚,幾乎是她的兩倍寬;他的肌肉很結實,可是卻很好摸、很光滑;他的身上有一種海洋的味道,卻一點也不腥澀。
最重要的是,他只是把她緊緊抱在懷裡,並沒有做其他動作。
水半夏鬆了一口氣之後,怯怯地在他的懷中抬起了小臉,想偷看他一下,卻遇上了那雙比海洋還深邃的眼睛,也正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她。
她的心怦的一下巨跳,急忙低下頭,把自己的小腦袋使勁埋起來,可是……為什麼她的嘴巴會不小心碰到他的**?呃……好像還挺起來了。
水半夏感到自己的臉頓時燃燒了起來,想躲,卻又不敢動彈,過了半天她才小心翼翼地移動了一下,卻聽到上方傳來絲絲的壓抑喘息。
「你能不能安分點?」雲飛渡幾乎咆哮出來,如果可能,他很想把她再次扔到海里。
他沒想到她那看似羸弱的身體其實發育得相當不錯,尤其胸前的**相當傲人,這樣兩人身體摩挲,讓他許久沒有碰過女人的身體想不起反應都難。
「我……誰讓你這樣做了?」水半夏反駁他,可是口氣卻格外虛弱,連她自己也不懂為什麼這樣心虛。「我……的衣服呢?我要穿衣服!」
「洗了。」
被海水浸泡的衣服,裡面充滿了鹽分,根本無法再穿。
「那……給我你的衣服。」
她不要再這樣了,兩個人赤裸相對,太詭異了。
「病人就給我安分點!」雲飛渡再次咆哮,翻身把她壓在身下,雙眼如火地逼視著她,「如果你不想現在就被吃掉,就給我乖乖的閉上眼睛睡覺!」
他的堅硬已經抵在了她的**,水半夏的戰慄勝過了害怕,這種感覺……真的好奇怪。
她的身體更熱了,臉紅得幾乎能滴血,但她卻還是急忙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她可不想真的被吃掉。
感覺到有什麼在啃咬自己的臉,痒痒的,濕漉漉的,水半夏的小嘴咕噥了兩下,卻繼續酣睡著,以為是蚊子叮咬的她只是隨手打了一下。
啪的一聲,不太響亮,只是……這隻蚊子好像有點大?
「水、半、夏!你給我醒過來!你打我打上癮了是不是?」
咬牙切齒的聲音在她耳畔咆哮,肩膀被什麼抓住,身體又開始上下晃動起來,讓她不得不睜開眼。
眼前是一張憤怒的臉。
「咦?」水半夏不解地眨眨眼。雲飛渡的左半邊臉上好像有個紅紅的手印?
天色似乎又黑了下來,艙房裡的光線不太好,她不知道是不是看花了眼。
雲飛渡的牙齒磨得霍霍響,可她還是一臉茫然,再也忍受不了的他低頭咬住了她的嘴唇。
軟軟的,澀澀的,還帶著一點葯汁和桂花糖殘餘的味道。
「唔……你……色狼……放開……」水半夏終於從半夢半醒中徹底醒了過來,指甲深深地嵌進了男人結實的後背肌肉中。
「是你引誘我的。」雲飛渡的氣息越來越重,一隻大手滑到了下面,在那裡撩了一下,「睡著了,這裡卻還是那麼濕潤,迫不及待地想要男人是吧?」
就因為她那裡的溫熱和濕潤,才引得他想入非非的。
「你……無恥!」水半夏的臉漲得通紅,羞恥讓她渾身發抖,「誰……誰……那樣了?」
「女人就是如此,口是心非。」雲飛渡不屑地又咬了咬她的臉頰。從一開始就覺得她粉嫩嫩的臉頰很好玩,一生氣就像小松鼠吃東西一樣鼓鼓的,可愛得讓他總想咬上幾口。
「你自己看看。」他把已經濕潤的手指抽出來,舉到兩人的面前——
鮮血!
他驚愕。
水半夏哀鳴一聲。
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又來了月事?她簡直倒楣到了極點!
看著男人還是傻愣愣的表情,水半夏終於如暴怒的獅子一樣,連踢帶踹把他趕下了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密密的,站在床上怒吼:「你白痴啊!不知道這是女人的月事嗎?一點常識也沒有的傢伙,憑什麼做船老大?無恥!色狼!壞蛋!下三濫!我不過是爬上你的船罷了,為什麼要受這樣的欺負?嗚……」
怒罵到最後,她的聲音已經哽咽了。
她一輩子都沒有這麼丟臉過,羞恥到讓她覺得還不如被丟到大海里餵魚算了。
雲飛渡當然知道女人的月事,可是他哪裡知道她就這麼巧來了……衰!
可是船老大畢竟是船老大,雖然光著身子被踹到地板上,他依然能夠不慌不忙地站起來,還一臉正經地對水半夏說:「請憐憫我的床。」
「什麼?」水半夏看他的手指指向她腳下的床,她狐疑地向下看,這才赫然發現床單上已經被沾染了一些血跡。
呃……
水半夏的臉又紅了。
為什麼她所有丟臉的事都被他看光光了?
這個男人一定是她的衰神。
「看什麼看?快去幫我拿些用品來啊!」水半夏雖然羞恥得想一頭鑽進船艙縫裡,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
「船上都是男人,沒有女人的用品。」雲飛渡的臉色比她好不到哪裡去。
水半夏氣結。
她上船時太匆忙,連替換的衣裳也沒有帶,就那麼赤手空拳的上了船,現在可怎麼辦?
啊啊啊啊啊!
如果沒有這每月一次的麻煩,她其實很喜歡自己是個女人,可是……現在她簡直討厭死自己是女人的事實了!
「那有沒有布?有沒有剪刀和針線?有沒有入廁用的草紙?統統給我拿來!」水半夏煩躁地吼道。
「船上忌諱女人,更忌諱女人的月事,沒有乾淨之前,不要走出這個艙房。」雲飛渡穿好衣服,沉著臉出去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明明就是歧視女人!
水半夏對著他的背影無聲的反駁,可自己也覺得有些心虛。
傳統的力量畢竟是巨大的,雲飛渡沒有真的把她扔進海里餵魚,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一盞茶的時間之後,辛左走了進來,交給她一個包裹后,又退了出去。
包裹里是她需要的全部用具,布、針線、草紙,以及一套比較小的男性服裝。
她把自己收拾好,又把弄髒的床單扯下來,想拿出去洗乾淨,可是走到門口又想起雲飛渡的話,她皺緊眉頭,最終還是把床單捲成一個小團扔到了門口,自己又縮回床上。
心裡說不清楚什麼滋味。
澀澀的,有點悲哀。
女人就真的不能出海遠航嗎?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水半夏的體溫降了下來,但是肚子卻開始咕咕叫。
雲飛渡一直沒有再出現。
水半夏用手揪著被角,嘟著嘴生悶氣,莫名其妙的悶氣。
因為心情不愉快,結果肚子不僅餓,還痛了起來,渾身都不舒服。
她下了床,卻找不到自己的鞋子,赤著腳走在地板上涼颼颼的,冷得她打了個寒顫,只好踮著腳尖走到門口。
拉開門,看到門口一左一右兩個小傢伙,她問:「雲飛渡呢?」
「回水姑娘,爺正在餐廳用餐。」辛左恭謹地回答。
喔,當她是死人啊?他大老爺幸福地在餐廳用餐,卻讓她可憐兮兮地在這裡挨餓?
事實再次證明雲飛渡是個冷酷又無情的傢伙,他一定是故意餓她的。
「我警告你喔,以後用詞謹慎一點,爺的名諱豈是你可以隨便喊的?要叫爺!爺!爺!明白不明白?」辛右寒著一張小臉教訓她。
「右右,不要這樣。」辛左拉住弟弟的手。
水半夏吐了吐舌頭,對辛左感激地笑笑,又對辛右扮了個鬼臉,然後伸手捏捏辛右氣鼓鼓的小臉,「明明是小孩子,幹嘛一副老學究的模樣?一點都不可愛。」
「你這個瘋子!我是辛右!辛右!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我是爺的貼身護衛!不要碰我!你……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豈有此理!」辛右氣得小臉通紅,張牙舞爪,卻不敢對水半夏動粗。
不管怎麼說,水半夏也是爺親口承認的女人,好歹也是他的女主人,雖然他心底根本不想承認。
水半夏又揉揉他被捏紅的臉頰,笑道:「好啦,明明是個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樣子,對大人要恭敬,明不明白?雲飛渡很了不起嗎?他的護衛算老幾啊?」
以前跟著爺爺行醫,水半夏經常要負責給病人喂葯敷傷口什麼的,早就學會了如何應付難纏的小孩子。
「你……你不要小看人了!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辛右不甘心地叫道,看水半夏的樣子也不過十四、五歲吧?比他們大不了兩歲。
他和辛左是一對孤兒,被爺搭救之後帶在身邊,空暇時教他們一些功夫和讀書識字,他們最恨別人說他們小,就怕因為自己小、不中用,而被爺拋棄。
「我?姊姊我已經十八歲了好不好?小鬼!」姑娘她天生骨架纖細瘦小,但該發育的地方都發育良好,絕對是個成年人了。
水半夏又狠狠捏了辛右一下。
真是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這些男人統統很欠揍!
男人又怎麼樣?男人還不是從女人肚子里蹦出來的?
他們怎麼可以如此無視她,不尊重她?
「去告訴雲飛渡,姑娘我餓了!」水半夏從小被爺爺撫養長大,跟隨著爺爺行醫濟世,經年在外闖蕩的結果就是養成了她像男孩子一般的性格,這也是她為什麼敢上船的另外一個原因——她姑娘膽子比天還大。
不過說起來有點糗,這樣的她卻說不清為什麼還是有點怕雲飛渡,尤其被他那雙眼睛盯著的時候。
辛右捂著自己備受虐待的小臉,嘟嘟囔囔地走了。
「左左,你知道嚴先生在哪裡嗎?」水半夏還是挂念嚴峻。
「他還在洗甲板。」
「你說什麼?他真的在洗甲板?」水半夏大驚。
「爺說話一向算數。」辛左有些驕傲地說。
不再理他,水半夏赤著腳就跑了出來,一直跑到甲板上。
暴風雨過去了。
夜幕也降了下來,海面映照著無數星星閃爍的光芒,伴隨著陣陣溫柔的浪濤聲。
嚴峻的白色長衫被撩到了腰間,腳下穿著高筒靴,手中拿著拖把,正在認真拖著甲板。
從背後看過去,他的身材過於纖細,好像一陣海風就能把他吹胞。
水半夏有些心疼地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嚴峻纖瘦的身材和白皙俊秀的容貌,她都會有一種心疼的感覺。
是和看著雲飛渡那個可惡的男人截然不同的感覺。
嚴峻容貌秀麗精緻,肌膚白皙細膩,骨骼也比一般男子纖秀,在一群被曬得肌膚黝黑粗糙,說話聲音大得像敲鑼打鼓的野蠻男子之中,嚴峻美好得宛如深藏閨閣的千金小姐,有些不可思議。
水半夏默默地找到了另外一支拖把,從另外一個方向開始拖甲板。
她的腳浸在水中,透心地涼,最後甚至隱隱作痛起來。
「連靴子也沒穿,就不要逞強。」溫柔卻疏離的聲音,正是嚴峻的特色。
水半夏驚喜地回頭看他,他依然在拖著甲板。
「嚴先生,對不起。」水半夏只能這樣說。
「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嚴峻淡淡地回答。
「怎麼會沒關係?你是因為救我才會被那個混蛋懲罰的。」水半夏捏緊了拳頭,如果雲飛渡在她面前,她鐵定要狠狠給他幾拳。
嚴峻笑了一聲,搖搖頭,繼續幹活。
水半夏的腳實在太冰冷了,她倒抽了幾口冷氣,蹲下揉揉自己的腳,已經發紫了。
「回去吧。」嚴峻低聲說。
「我陪你一起拖完甲板再回去。」
捶打兩下自己不爭氣的腳,水半夏又跳了起來,繼續拿著拖把跑來跑去。
「嚴先生,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水半夏是個話多的人,安靜了一會兒又開始嘰嘰咕咕。
「不記得了。」
水半夏有些失望地嘟了嘟嘴,然後又興奮地回頭看著嚴峻的背影說:「是去年秋天啊,就在馬里鎮,記得嗎?我爺爺開了一家名叫『回春堂』的藥鋪,可是爺爺年紀大了,有些地痞就來欺負他,搶了爺爺辛苦賺來的銀子,是你救了他。那時候我出去採藥了,回來就只看到你的背影而已。」
對,就和現在一樣,一身白衣,清瘦,脊背卻挺得筆直,宛如積雪籠罩下的一棵青松,傲然而凜冽。
「喔,好像有點記憶了。」嚴峻隨意應道。
「爺爺臨終前還對我說,一定要報答你的大恩大德,因為你,鎮上的那些地痞都不敢欺負良民百姓了。他還說如果我實在走投無路時,可以向你求援,你一定會幫忙的。」
爺爺說海龍艦隊上的船員都是好人,所以她才敢偷偷爬上船。但是上船后她才發現爺爺說錯了,就算其他人都是好人,雲飛渡也絕對是個大壞蛋——愛欺負她的壞蛋。
嚴峻不吭聲了。
「可是我沒想到會給你帶來麻煩,真的很對不起。」水半夏小聲的說。
「沒什麼,因為救你爺爺和懲治地痞惡霸的不是我,而是雲飛渡。」嚴峻笑著說,「你該報恩的人是他,而不是我。」
「咦?」水半夏大驚,以至於嘴巴合不起來。
「是真的。」嚴峻終於回過了頭,眼神溫柔而寧靜地直視著她。
「可是……呃……怎麼可能?」
那個兇巴巴的傢伙?
兩個人又開始沉默地拖甲板。
「要想幹活,先把自己的病養好再說!」
當水半夏正在胡思亂想時,衣服領子突然被一隻大手抓住,身體也因此懸空。
「哇啊……雲……雲飛渡?你怎麼會來這裡?」水半夏嚇了一大跳,看清楚罪魁禍首之後就開始掙扎扑打,但她的反抗毫無作用。
這個男人霸道得不容許她有一點點的抗爭。
「餓了就吃飯,肚子痛就躺著,逞什麼能跑到這裡來?光著腳浸水,你想大病不起嗎?」
怒吼完,雲飛渡把她扛到肩膀上,大步走向自己的艙房。
離開甲板時,他回頭對著佇立在船舷旁的男人說:「去吃飯。」
嚴峻笑著應了一聲,笑容里有一點淡淡的憂鬱。
看著那樣的一對人兒消失在眼前,他的心有些痛、有些嫉妒。
但是他分不清楚到底是在嫉妒搶佔了雲飛渡視線的水半夏,還是霸佔了船上唯一女人的雲飛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