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當宋喬臻一走出行政經理辦公室，所有人都投來了異樣的眼光。
辦公室的女同事們，各自睜大眼睛注意著總經理的一舉一動。很快地，行政部經理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掩上門和總經理長談。
好一會兒后，總經理在女同事們殷殷關切的目光中離開，行政部經理走出辦公室送行，還好心的上前詢問宋喬臻的身體狀況，替她加油打氣，希望她不要被流言影響工作的心情。
宋喬臻沒有回應，只是鬆了一口氣，認定霍京澤已經放棄她。
她不會辭職的，才來工作一個月，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地被打敗？而且總經理很少來辦公大樓視察，他們見面的機會不多，她可以盡量避免參加公司的活動，以免遇到他。畢竟劉大哥好不容易替她找到這個職務，姐姐對她的期許也很深，不好好做，實在對不起太多人了。
宋喬臻抬頭挺胸，不想退縮，決定好好做下去。
三天後，一個尋常的工作天早上。
吳秘書從樓上公關部跑下來，興沖沖地對辦公室里的人說：「太好了，太好了，好消息哦！」
「什麼好消息？」女職口貝們好奇的圍過來。
吳秘書難掩興奮的表情，大聲宣布：「過兩天，總經理要把辦公室搬到這棟大樓來了！」
「總經理和董事長的辦公室不都是在高爾夫球場那裡嗎？」
「唉喲！那是公司的老主管才喜歡到高爾夫球場上班，總經理是年輕人，不一樣。公司蓋這棟辦公大樓，早晚要把總指揮部移來這裡，更何況現在業務越來越多，總經理來這裡上班也比較方便啊！」
「沒想到這麼快！」
「太好了，我們這些女生有機會了！」
「吳秘書，你最有機會，上次尾牙只有你和總經理跳過舞，連他那個未婚妻都敵不過你。」
「只不過哪裡想得到，打退了那個未婚妻，又來了一個。」
「吳秘書，你可要加把勁，這個宋喬臻很厲害的……」
吳秘書氣憤的回應：「不要臉的女人，當然厲害！」
「小聲一點啦！」一群女生怕人聽見，連忙湊緊身體，低聲說話。
宋喬臻翻了個白眼，不想聽她們這些三姑六婆的談話，卻又很難不理會，只好先暫時離開辦公室一下，好讓那些女人們沒有顧忌地說長道短。
她用力挪開椅子，抬頭挺胸地從對她帶有敵意的一群同事面前走過。
才走出行政部，走在洗手間的走廊上，她突然感到一陣噁心！
「好難過……」宋喬臻緊緊掩住嘴，快步衝進洗手間。
她用力推開其中一間洗手間，看到馬桶就是一陣狂嘔，早上喝的奶茶和餅乾全都吐了出來，連胃裡面酸苦的膽汁也涌到了喉問。
「怎麼了？宋喬臻。」財務部的資深會計主管，是個四十齣頭的已婚媽媽，她來到宋喬臻的身後，輕拍她的背，關心的詢問。
「不知道……很想吐，肚子裡面已經沒有東西了，還是想吐……」宋喬臻抱著肚子又乾嘔了幾聲。
會計主管回頭抓了一大把衛生紙遞給她，擔憂的問：「怎麼會這樣，該不會……宋喬臻，你想想看，上一次你那個來是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好像已經兩個多月沒來了……宋喬臻獃獃的，腦袋好像被人猛然重擊。
天啊！她怎麼沒有想到這個問題，近來一大堆令人頭痛的瑣事，竟讓她忘了女人最該深切關注的事。
「你是不是懷孕了？」女主管低聲問。
「我……」宋喬臻吞吞吐吐地，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看，你最好到婦產科檢查一下，需要如何處理，就要趕快做決定。」女主管社會歷練深，雖然跟宋喬臻不熟，但還是兩、三下就猜出了她要面對的問題，好心的提醒她應該要做的準備。
「我還不知道……」
「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介紹一位有名的婦產科醫生，手術快又安全。」女主管暗示道，她知道宋喬臻還未婚，如果沒有結婚的打算，懷孕很可能會是麻煩。
「謝謝，我……」
宋喬臻正在遲疑的時候，突然傳來洗手間的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剛剛她和會計部主管的對話，顯然有人已經聽見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宋喬臻頹喪的閉起眼睛，已經可以想象不用多久，辦公室又要傳出什麼流言了。
果然。
宋喬臻回到辦公室，整個辦公區一陣令人難耐又窒息的沉默。
財務部的職員來到行政部，又丟給她一疊支票，請她到附近的銀行存入款項。
「宋喬臻，去完這幾家銀行以後，最好去看看醫生，我聽說你在洗手間吐個不停。」財務部小姐用輕蔑的語氣說。
「謝謝你的關心，等一下有空我馬上去。」宋喬臻不想多作回應，將牛皮紙袋收到辦公桌的一角，又專註地看著電腦上鍵入的數字。
「林小姐，你們財務部的事情自己去處理，不要老是找宋喬臻去幫你們辦！」行政部經理剛好聽見她們的對談，不高興的說了幾句。
「經理，我是好心耶，給她出公差的機會，順道讓她去看看婦產科。」
「什麼婦產科？」行政部經理聽得一頭霧水。
吳秘書和一群女員工紛紛以看好戲的心態旁觀。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八卦不只傳得遠，也傳得快，一個同事在洗手間聽到會計主管和宋喬臻的對話，就迫不及待的跑來告訴她們。現在整個行政部和財務部的小姐們，都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宋喬臻打斷了他們的談話。「經理，沒關係，我有時間。等一下我把報表打完后，就去銀行。」
她表面上故作鎮定，實際上卻已經慌了手腳。
如果不是會計主管好心的提醒，她到現在還茫然無知，以為是因為情緒不好的關係而影響生理狀況。
下午，她到三家銀行辦完公務以後，沿路到便利商店買了驗孕棒，一回到辦公大樓，就偷偷溜進洗手間測試。
驗孕棒出現了反應，她來來回回看了幾十遍說明，這才肯相信自己真的懷孕了。
是霍京澤的。
就在那一個沒有防備的夜晚。
怎麼辦？怎麼這麼倒霉？她該告訴姐姐嗎？還是自己獨自承擔後果？
宋喬臻欲哭無淚，一個人坐在馬桶上，緊抱著自己的腹部，久久都走不出這狹小的空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喬臻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出洗手間，經過電梯前，迎面撞見霍京澤，她做賊心虛的嚇得臉色蒼白。
「你怎麼了？臉色好像不太好看。」霍京澤一臉驚喜，但看她神色滿是憂鬱，似乎有許多心事的樣子，忍不住關心道。
「我、我很好，總經理。」
聽到她叫他總經理，霍京澤很不以為然。「你可以不用叫我總經理，聽起來很疏遠。」
「我們的距離本來就很遠。」她說。
「不！你知道我們之間的距離比誰都近。」他寓意深厚。
她無話可以反駁。
「如果身體不舒服，就不要太逞強。就快要下班了，需要我送你回去嗎？」霍京澤殷勤的問。
「不用了！我不確定什麼時候會走，還有一些事情還沒有做完……」她試圖解釋，卻顯得有些慌亂和不安。
霍京澤看著她，充滿憐惜和溫柔的說：「宋喬臻，最近你瘦了很多。」
她忍不住按了按臉頰。「有嗎？」
「從婚禮那一天到現在，已經有兩個月了吧？別忘了，我比誰都還清楚你的重量。」憶起過去，他微微笑著。
經由他的提醒，宋喬臻才猛然想起，他曾經將她抱到二樓的浴室盥洗，加上一整夜的纏綿，兩人曾經如此親密靠近。
男女赤裸交纏的畫面又閃過她的腦中，她蒼白的臉頰霎時染上了紅霞，霍京澤忍不住看得痴了。
他們面面相覷，心中深刻的回憶都顯現在眼神之中。
「宋喬臻，不要逃避我，讓我們重新開始。」他誠摯的請求。
「太晚了——我們一開始的關係就錯了。」
「怎麼會錯？錯在你利用我？」他反問。
「不！錯在我們都利用彼此，沒有感情作基礎，就……」接下來的話她說不出……
「就上床。」他毫不避諱的接續她的話。
「小聲一點，你不會想讓人知道吧！」宋喬臻驚慌的環顧四周，確定沒有人看見他們，或是聽見他們的對話。
「我不在乎。」他說。
「可是我在乎！」她壓抑住想要嘶吼的衝動。剛剛才發現自己懷孕，讓她情緒不穩，加上同事間的流言，她幾乎就要崩潰，但表面上還是要故作堅強。
他慢慢靠近，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
突然不遠處，行政部經理拿著一個牛皮紙袋走來，大聲叫喚：「總經理，你怎麼來了？我正想把這份文件拿去給你。」
宋喬臻很快地退了幾步，霍京澤的手放了下來，回頭對經理說：「我來拿就好，順道看看辦公室裝修好了沒有。」
「就快好了！我會派人幫你整理新辦公室，只要告訴我什麼時候你會開始來這裡上班。」行政部經理說。
「我會的，謝謝。」他說完，還來不及對宋喬臻說什麼，轉頭一看，她已經悄悄離開。
他看著她的背影……心裡湧上一難解的失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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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宋喬臻一上班，又湧現一股想吐的感覺。
她快速的起身衝到洗手間。
女職員們看到這個狀況，大家心裡有數，宋喬臻是遇上大麻煩了。
城市裡紅男綠女複雜的感情世界之中，未婚懷孕已經是少見多怪的事，有辦法的女人能不動聲色的處理得一乾二淨，放不下的女人則多數得一個人承擔未婚生子的後果。
即使最近公司在忙總指揮部遷移的工作，但宋喬臻未婚懷孕的事，還是成了人人竊竊私語的秘密。
行政部的職員工作時間比較有彈性，人手也比較多，因此要挪出空檔去幫忙整理文件，宋喬臻也不例外。
公關部在最頂樓，總經理室早就裝修完成，只要把一些新購的辦公桌和傢具搬進去，就可以開始運作。
樓下的電梯口已經堆滿了一箱又一箱的文件契約，公關部經理負責將文件歸類排列整齊，幾個小姐和經理在電梯口等待搬運工人放好所有的對象。
公關部經理對宋喬臻吩咐道；「宋喬臻，你先把這箱文件搬到總經理辦公室，其它的人跟我到外面去幫忙。」
「好。」宋喬臻應了一聲。
公關經理帶著幾個員工到辦公大樓外面幫忙，她按下電梯按鈕，彎身捧起紙箱，等待電梯開啟。
辦公大樓的自動門開啟，宋喬臻感到身後一陣冷颼颼的涼風襲來。
她走入電梯，突然身後有人說；「我幫你拿。」
「總經理。」宋喬臻回頭，驚訝的說。
霍京澤已經拿掉了眼罩，但是右眼還有些血紅的細絲。醫生交代要戴一個星期，他不到三天就等不及要拿掉，省得一堆好心的人問東問西的。
「給我。」他命令道，伸出手要拿她手裡的箱子。
宋喬臻顧忌在電梯裡面隨時都會遇見同事，不願被誤會自己受到什麼特殊待遇，堅持的說：「不用，我自己可以拿，這是我的工作。」
「你的工作不包括搬這些粗重的箱子吧？」
「只要拿薪水做事，什麼事情都要做，我也不例外。」宋喬臻緊抱著紙箱，一點都不退讓，她仰著頭專心的看著數字燈往上亮著。
「宋喬臻，你為什麼這麼固執？」
「這不叫固執，這是骨氣。」她反駁。
「在我的面前，為什麼要表現骨氣？」霍京澤不解，他一直都是眾人眼中的黃金單身漢，只要有他出現的地方，總是有一堆女職員圍上來猛獻殷勤，希望得到他的青睞。唯有宋喬臻，總是這麼驕傲，心防難以攻破，令他感到非常挫折。
「我沒有刻意要表現什麼，這是我本來的個性。」
他已經太了解她的個性了。「我很欣賞你，但是又很氣你，你這女人真叫人又愛又恨，真不懂，為什麼你不像其它女人一樣，接受我的追求？」
「你應該是最了解為什麼的人。」她故作平靜的回答，其實內心情緒起伏不定。
她不想讓霍京澤知道她懷孕的事，昨天晚上她已經下定決心，自己到婦產科去解決，她相信不出幾天，她的生活又會步上原來的軌道，許多流言蜚語也會隨著時間消逝。
「宋喬臻……」霍京澤還想說些什麼時，電梯門打開了。
「總經理，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吳秘書歡喜的遇見總經理，但是瞥見宋喬臻也在電梯裡面，不禁吃味的嘟起嘴。
「我來看看新的辦公室。」
電梯門又關上，吳秘書得意的將手上的綠色盆栽獻給霍京澤看，揚起甜美的笑容說：「總經理，這是我們行政部一起出錢買來要送你的。」
行政部一起出錢？她怎麼不知道？宋喬臻疑惑的問：「吳秘書，你們一起出錢買，是不是也有我一份？」
吳秘書斜看她一眼，不屑的說：「你剛來，和總經理不熟，薪水又少，所以我們決定了不算你這一份。」
「可是如果是行政部的決定，起碼要讓我知道一下啊……」宋喬臻不滿的抗議．
「怎麼樣，是我們一致決定不讓你知道的，何況你一定很需要錢處理你自己的麻煩。」吳秘書故意看了宋喬臻的小腹一眼。「我們這樣也是為了你好啊！而且你要盡量小心，不要拿太重的東西……」
聽見吳秘書有意無意的提醒，宋喬臻慌張了起來，深怕被霍京澤聽出意思，很快打斷了吳秘書的話：「我知道了，吳秘書，謝謝你的關心。」
吳秘書得意的不再說話，很快將注意力放在總經理的身上，用溫柔得滴得出水的聲音說：「總經理，你眼睛好一點了嗎？唉喲，好像還紅紅的呢！」
「是嗎？」霍京澤隨口敷衍，不想多作回應，就在這時候，電梯門開啟！
吳秘書的企圖眾人皆知，宋喬臻不想再看下去，以免自己心情更不好，她快步的走出電梯，抱著紙箱，直直地往總經理室的方向前進。
來到了總經理室，她放下紙箱，將裡面一疊又一疊的文件抽出來，專心尋找擺放的位置。
此時，吳秘書也來了，她環顧總經理室的四周，終於找到了一處最適合的地方放盆栽。她得意的站在辦公室中央，欣賞自己的傑作。
霍京澤緩步走到辦公室門口，不發一語的看著辦公室里的宋喬臻。
他心跳得好快，每次看到她，他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少男，感情如沸騰的岩漿，隨時都會爆發。從來沒有女人曾經激起他這樣的情緒，他簡直白活了三十年，到現在才領悟這就是愛情！過去的他實在太傻了，竟然以為娶個合乎他要求的女人就可以滿足了。
「總經理，你看！這個盆栽放在這裡是不是很好看？整間辦公室好像變得更有生氣了！」吳秘書渾然不知總經理心裡在想些什麼，殷勤的回頭對總經理說。
「嗯……不錯。」他心不在焉的回答。
宋喬臻不理他們兩個，一心只想趕快把文件歸類放好，她就可以趕快離開這裡。
「總經理，我們都好高興你要搬來這個辦公大樓，這樣和我們職員也比較沒有距離。」吳秘書留戀地不想離開，猛找話題說。
「我也很高興，本來大樓蓋好時，就應該搬來的。」
「是呀！搬來比較好，高爾夫球場那裡太遠了，要聯絡也不方便。」吳秘書說。
「京皇娛樂公司」是霍京澤的父親一手建立的企業版圖，最早從市郊的高爾夫球場開始起家，而後又涉足不少餐廳和酒店的投資，最近老董事長年紀大了，公司的財務和管理權漸漸地交由獨子霍京澤接手。
吳秘書在行政部工作好幾年了，每年的尾牙和各種員工活動她一定都會參加，也因此和霍京澤有好幾次相處的機會。
去年，霍京澤訂婚了，著實讓公司的女職員們大失所望。
公司女同事都一致認為，總經理的未婚妻一點都不適合他，因為一個柔柔弱弱又不多話的纖瘦女子，怎麼夠格擔任一個大公司的女主人？
果然，那個未婚妻不久就自己打了退堂鼓，另嫁他人。消息傳來，又燃起了公司不少女職員的希望。
當霍京澤和吳秘書說話的時候，宋喬臻已經將整箱的文件都放好了。
她拿起空箱子要離開，霍京澤卻剛好站在門口，擋住了她的出路。
「總經理，對不起，請讓一下……」她拿著大箱子很占空間，霍京澤必須讓出整個門口，她才能連人帶箱子走出去。
「不。」霍京澤不想再忍受了，他望著她，簡短的拒絕，用力握住她的手，再也顧不得第三者在場，透露出自己強烈的情緒。
「什麼？」宋喬臻意外他會有這樣的舉動。
「啊！」吳秘書張大眼睛，一臉不敢相信。
「吳秘書，你先出去。」霍京澤拉開宋喬臻，讓出空間讓吳秘書離開。
「哦！可是……好吧……」吳秘書艱難的移動腳步，滿腹疑惑和氣憤，天下的男人都是盲目的，想不到總經理也被宋喬臻這個不知檢點的女人勾引了。
霍京澤很快地將辦公室的門關上，將宋喬臻拉近身邊，搶走她手上占空間的大箱子，命令道；「你好好留下來。」
「總經理，我要回去上班了。」
「宋喬臻，我命令你留下來，我命令你留在我的身邊，不準反抗，更不準再逃開，聽見了沒有？」這一次他不再讓步。
「我不……」她話還沒說完，他突然俯身吻上她，雙手捧住她的臉，不讓她有任何機會躲避他的熱情。
她倔強地掙扎著，企圖從他的掌握中脫身，她恐懼他對自己的慾望；但是另一個自己，卻又急切的渴望他。兩種極端不同的感受，強力的互相拉扯、推拒。
她漸漸放棄掙扎，乖順的靠在他懷裡，四面彷彿變成了一片溫暖的海洋，她慢慢的走下去，淹沒了腳踝，淹沒了腰，淹沒了腦……淹沒了全身……
她垂下長而黑的睫毛，緩緩地貼近他發熱發燙的胸口，心中有種按捺不住的感動。是慾望？還是情感？她渾渾噩噩地無法釐清。
霍京澤沉醉在她甜美的吻中，捨不得放手，彷彿嗅到了花的馨香，他的心快要融化在朦朧迷醉的境界里……
辦公室外人聲吵雜，由遠漸近，一大群工人和職員搬著大箱小箱的東西往他們的方向而來。
陶醉中的男女聽見了外來的聲響，迅速地分開，兩人望著彼此，不約而同激切地微喘著。
「咚咚！」辦公室的門被輕敲了幾聲。
霍京澤這才放開她的手，清了清嗓門說：「進來。」
「總經理，這個箱子里是一些照片，你告訴我們該掛在哪裡，我好叫工人在牆上釘釘子……」公關部的人帶領一行人走進來，絲毫都沒有察覺剛剛所發生的事情。
沒多久，整個辦公室里又擠進了四、五個人。
「總經理，這個要放在哪裡？」
所有人圍在霍京澤前面，宋喬臻一步一步的後退，當他從人縫中尋找她時，她已經無聲無息的悄聲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