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秋的夜冰涼如水，唐紹恩將纖弱的范薏萱納進敞開的外套中，讓他暖和的體溫包圍著她。她的背依偎著他寬闊的胸膛，感受到唐紹恩將她緊緊護衛在懷裡，好似深怕她受到一丁點風寒。

唐紹恩拉著她到室外，兩人站在餐廳的庭園裡，仰頭找尋著空中最明亮的兩顆星星。

一聲驚呼：「在那裡!」范薏萱伸手指著遠方。那是兩顆相鄰的星星，也是漆黑夜空中員明亮的兩顆星。

「你找到了。」唐紹恩牽起她的手，十指相互交錯，緊密相連，「我，唐紹恩愛范薏萱，保證會永遠陪伴她，請放心將女兒交給我照顧!」倏地，唐紹恩對著星星大聲喊道。

被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范薏萱愣愣地看著他，心底深處的冰冷彷彿讓他的話消融了些。

「他們答應了。」唐紹恩笑得燦爛。

偎在他懷裡的范薏萱困難地回頭仰望他：「你怎麼知道?」

見著她的動作，唐紹恩好笑地輕輕扳轉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對自己：「我聽到的。」

大手握住了范薏萱的手，帶領著纖細的小手貼上他左胸。

「是我『這裡』聽到的，聽到他們答應，讓我永遠照顧你!」

胸口上，她的手靜靜地感受著他的心跳，感受著他為她而急促跳動的一顆心。

深受感動地，范薏萱主動伸手回抱他，偎在他胸前，側耳仔細傾聽他沉穩有力的心跳，「怦怦、怦怦……」規律的跳動安撫了哀傷的情緒。

第一次有人分擔她沉鬱的心情，她真的好感動……

銀灰色跑車利落地停在公寓樓下。

推開車門，范薏萱轉頭道謝著：「今晚……謝謝你。」

拉住了她的手：「不請我上去坐坐?」唐紹恩邪邪一笑。

范薏萱努力抽回受鉗制的手：「呃……這麼晚了，不太方便。」她匆忙地下車。

唐紹恩也跟著下車，繞過車頭，站穩在她的面前。伸手一勾，他挑起她細緻的下顎：「喔——太晚了不方便，那是不是早一點就可以?」他又露出痞子的笑容。

「不是……」無措的范薏萱頭一擺，迴避他的目光。

唐紹恩輕笑出聲：「別擔心了，沒有你的允許，我是不會亂闖的啦!」溫柔一笑，他輕拍她的背安撫著，「住幾樓?我陪你上去。」

聞言，范薏萱鬆了一口氣：「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聽覺功能暫時喪失，唐紹恩自動忽略她的回答。

大手一伸，照樣摟住了她肩頭：「這麼晚，我不放心。」就在他的堅持下，兩人並肩踏著階梯上樓。

「到了。」范薏萱在三樓停下腳步。

「好好休息。」唐紹恩俯身吻了下她的額頭，「明天見。」對她露出了極度魅惑的笑容與眼神。

「明天?!」果然如他預料的，范薏萱揚高了聲調。

唐紹恩笑得開心：「當然，明天你還是要陪我啊!還有後天、大後天……最好是以後的每一天你都能陪著我。」

范薏萱羞赧地低著頭，打開門鎖，假裝沒有聽見他的話：「呃，我要進去了，拜拜。」

「再見。」唐紹恩再次輕啄了下她紅嫩的唇。

看著她開門入內，唐紹恩才安心地離去。

屋內，范薏萱將自己拋在床上，手指輕輕撫著他吻過的唇，回想起今晚的一切，她再度紅了雙頰。

唐紹恩的溫暖是讓她陷落的最大原因!

總是孤單一人的她渴望有人帶給她失去已久的溫柔，莫名地，她就是對唐紹恩的溫暖深深眷戀。今晚，像是找回了什麼珍寶似的，幸福的感覺瀰漫心頭……

她的視線無意中落在桌上的公事包。

范薏萱嘴角若有似無的笑靨倏地消散，艷紅嬌唇一抿，成了死白顏色。她的眉頭蹙緊，眼底蓄滿了深深的恐懼。

是的，極度深沉的恐懼!

冷酷如他……若知道她擁有幸福，究竟會是怎樣的場面呵?

緊緊閉著雙眼，范薏萱雙手環抱住自己，卻怎麼也止不住嬌弱身軀的顫抖。

不要再胡思亂想了!范薏萱硬逼著自己，努力讓腦袋呈現大片的空白。過了好半晌，她終於渾渾噩噩地睡去。

然而，夢中嗜血的魔魅卻依舊死纏著她……

深夜時分，床上蜷縮成團的人影不安地翻滾著。

粗重的呼吸、痛苦的呻吟一聲接著一聲，低低回蕩在空寂的四周，涔涔冷汗混合不止的淚，濡濕了床上人兒的臉龐。

嗟，竟敢在業務會議上發獃。該罰!

歐陽靖伸手在桌面下重重捏了身旁的唐紹恩一把。

頓時清醒的唐紹恩語調高昂地咒罵了聲：「噢，該死!」轉頭瞪著歐陽靖，「你……」

嚇，不對!

及時憶起正在開會中，唐紹恩乾笑了兩聲，對著所有停下動作的人揮手示意：「沒事、沒事，繼續開會。」

幾秒后，歐陽集團駐地分公司的業務彙報繼續進行著。

你搞什麼?唐紹恩眼神一瞟，狠狠地瞪著害他出糗的歐陽靖，傳達出他嚴重的不滿。

歐陽靖捏得可毫不留情哩!

活該!歐陽靖一樣用眼神回了他一句，隨即將注意力轉回報告的內容上，不再理他了。

半個小時后，業務會議終於結束，所有的人魚貫地步出會議室。

「歐陽，你給我說清楚。」唐紹恩的聲音回蕩在只剩兩人的會議室中，他緊緊皺眉瞪著歐陽靖。

歐陽靖自顧自地靠坐在會議桌上：「說什麼?」他冷哼了聲，「說你不夠專心，還是說你像個傻子似的在發獃?」

「像個傻——?」唐紹恩機警地閉口、他可沒笨到罵自己。

「還在想昨晚的事啊!」歐陽靖用的是肯定語氣。他知道昨天唐紹恩邀請了范薏萱吃晚餐。

一想到昨晚，唐紹恩所有的氣都消了，還露出燦爛的笑意：「嗯。」

「噁心!一個大男人笑成那樣能看嗎?」歐陽靖挑高了眉，不以為然地看著他。

知道他的性子，唐紹恩懶得多作解釋：「等你遇上心愛的人就會知道了。」歐陽一旦遇上，就體會得到箇中滋味了。

「你……真的陷下去了?」歐陽靖再度確定著。

想當初他還信誓旦旦地說，今生恐怕不會愛上任何人了，沒想到才隔沒多久，他竟然就陷入愛情里?!

動手收拾散落桌面的資料，他知道歐陽靖在問什麼：「是啊，愛就是愛了。」唐紹恩一本正經地回答。突地，回想到初見范薏萱時的驚訝，「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夢嗎?」唐紹恩回頭問著靠在一旁納涼的歐陽靖。

「夢?」歐陽靖想了下，「那個『夢』嗎?」

唐紹恩點點頭，回想著見到范薏萱的第一眼……

吸引他注意的是她那雙澄澈清靈的眼瞳，她的眸子就跟「她」一模一樣。小萱的眼兒、眉梢、直挺的鼻樑、小巧的嘴唇、鵝蛋臉、柔亮的青絲……一切的一切仿若就是「她」的翻版!

「我一見到她就被嚇了一跳，她和『她』的眼神簡直一模一樣，給我的感覺也完全相同。還有，她們倆的臉彷彿能重疊似的——」

歐陽靖伸手制止他的話；「你確定是真的愛上范薏萱了嗎，或是……移情作用?」微皺眉頭盯著他。

「哈哈哈……」唐紹恩毫不客氣地大笑起來，「你以為我分不清楚嗎?沒錯，第一眼見到她，我是很訝異。但那只是吸引我注目的一個媒介罷了，若不是真心喜歡，就算現在是『她』站在我面前，也是沒有用的。」對於自己，他可是很有把握的!

歐陽靖兩手一攤：「自己弄清楚就好了，萬一出了什麼問題，可別怪我沒警告過你。」他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場提醒他。

「放心啦!」唐紹恩拎著公事包和他並肩離開會議室，兩人搭乘電梯往地下停車場走去。

心念一轉，歐陽靖想到了拜訪宋家的事：「對了，星期天晚上你去是不去?」身為晚輩理應登門拜訪，何況老爸還托他帶了尊白玉觀音要給宋老夫人。

找到車子，唐紹恩開了車門坐進駕駛座，歐陽靖則坐上旁邊的位子。

「哎呀，你知道我對那種家庭聚會沒興趣的，你自己去吧。我想約小萱四處逛逛。」唐紹恩利落地啟動車子駛離停車場。

「哼，重色輕友。」歐陽靖也不喜歡那樣的場合，原想找他一塊去才不會太無聊的，「說不定她不甩你哩!」

「嘿，你別詛咒喔!」不知怎麼著，歐陽靖「詛咒」的話大都會實現，所以唐紹恩一臉緊張樣地阻止他再開口。

冷笑了聲：「像個老太婆似的，真煩。」歐陽靖睨了眼身旁的唐紹恩，這個自從陷入愛河后就變得怪裡怪氣的好友。

唐紹恩趁著紅燈偷空瞄了他一眼：「等你遇上了，就看會不會也是一樣。」竟敢嘲笑他，他就不信歐陽愛了人後會冷靜到哪兒去。哼，走著瞧吧!

「算了，我自己去便是。」哼!交到這種朋友算他識人不清。

結束了閑聊，歐陽靖翻閱著手上厚厚的一疊資料：「事情查得怎樣了?」

「他在美國銀行的賬戶常有大筆資金進出。」唐紹恩比了比後座的公事包，「記錄全在裡面。」透過歐陽集團的勢力，他才有辦法從銀行調出所有資金流通的記錄。

兩個月前。歐陽靖接手集團后，就徹底清查過集團內部，也才發現分公司出現盜用公款的跡象。這次借著視察名義，暗中對分公司內部進行調查，發現最有嫌疑的是業務部的陳經理。

唐紹恩補充說道：「他是老狐狸的人馬。」老狐狸指的是集團董事胡興隆。在歐陽靖掌權后，就請與黑道素有勾結的胡興隆在家「含飴弄孫」，不讓他繼續在董事會裡作威作福。為此，他便與歐陽靖結下樑子了。

「嗟，老爸就是太重朋友義氣了，現在留下一堆爛攤子。」胡興隆是前任總裁歐陽曄的結拜兄弟，所以歐陽曄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他與黑道私下往來的事並未追究。

「我查過了，盜用的款項有三分之二流到毒蠍幫名下，我猜老狐狸可能和毒蠍幫有什麼合作。」他也只能查到這樣而已。黑幫之間的事情，他可沒那個管道去調查哩!

眯起雙眼、臉色一凜，歐陽靖渾身散發出森冷的氣息。這下子，他可真的生氣了：「能夠證明是老狐狸指使的嗎?」他指的是盜用公款這件事。

唐紹恩搖搖頭。看著好友生氣的模樣，他倒開始可憐起那隻笨蛋老狐狸了，誰教他偏要招惹不能惹的歐陽靖呢?哈哈哈……

歐陽靖的雙眉皺得更緊了：「毒蠍幫那邊的事我會叫風揚幫忙，至於陳經理……絕對會要他好看。」至少也要狠狠地給老狐狸一個警告。

「小萱。」

埋首於資料堆中的范薏萱一抬頭，就見到唐紹恩站在面前。

「你怎麼來了?」

「來等你啊。對了，你們公司的守衛人很好耶!」三分鐘前，唐紹恩簡單地和樓下警衛打聲招呼，就這麼毫無阻攔地上來了。想必警衛對昨晚那幕可是印象深刻哩!

「等我?」

「嗯，昨晚我們不是說好了?」唐紹恩一臉「你別又忘了」的樣子。

「我們什麼時候說好的?」范薏萱真的是滿臉疑惑。

唐紹恩好心地為她解答：「就是在你家門口的時候呀!」他眼底閃過一絲光芒。提到昨晚，就不信小萱還能忘得掉。

門口?范薏萱腦子裡突然蹦出一個畫面。

沒錯，他是這麼說過，可是她以為他在開玩笑，誰知道他竟然……

就在她愣愣地回想時，唐紹恩的傻臉突然貼得好近：「想起來了沒?」男性的氣息環繞著她。

倏地紅了雙頰，范薏萱訥訥地說：「想起來啦!」同時伸手將他推離了些，「你不要靠這麼近啦!」

不甚在意她的動作，唐紹恩只稍稍退了一步：「那……你說我們今晚去哪裡好?」他狀似努力地思考著這個問題，「昨天去了山頂，那今天該去哪兒呢?」他繼續自言自語。

「你……」是不是有點怪怪的呀?

唐紹恩想了一會兒，突然彈了下手指：「啊，有了。」

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一驚，范薏萱撫著胸口嬌嗔道：「你不要突然嚇人好不好?!」

「對不起嘛，我是想到可以去老街呀，那裡好像也很不錯的樣子。」他只知道幾個著名的觀光點。

「老街?」

「那就這樣決定了，今晚就去老街。」唐紹恩輕拍著她的肩，「等你工作完，我們就去。」

接著，他像是很熟悉似的，邁開腳步，自動坐到另一端接待區去。等到坐定后，他還自顧自地倒杯茶水喝了起來。

被唐紹恩一連串動作驚嚇到的范薏萱愣愣地盯著他看。

「小萱，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帶著笑意的聲音從唐紹恩口中傳來。

「呃，不用了。」整整精神，范薏萱回頭繼續工作。當然也就沒見到背後唐紹恩臉上狡詐的笑容……

見她工作似乎已告一段落，唐紹恩才出聲問道：「宋爾麒又不在啊?」

「總經理和朋友有約。」

「朋友?」唐紹恩好看的濃眉糾結成團，「他自己去享樂，然後丟這麼多的工作給你?」

范薏萱斜瞪他一眼，彷彿他說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這些都是我分內的工作。」

「一個秘書忙得需要天天加班，可是總經理卻能準時下班，每天優哉游哉的，不是應酬就是和朋友玩樂，這算正常嗎，」唐紹恩咬牙切齒地說，活像他才是那個工作超多的人。

范薏萱的臉色倏地一黯：「你別管啦!」

她何嘗不明白宋爾麒加在她身上的工作超級的多，但是……唉!她只能在心底暗自嘆氣。

聽著她像是護衛宋爾麒的話，唐紹恩鐵青了臉，他指著自己的鼻子：「你要我別管?」他對此極度不滿。

真是氣極了!她到底懂不懂，自己是在為她抱不平啊!今天要不是心疼她的辛苦，他才不會管這些哩!

而她竟然要他別管?!而且還替宋爾麒說好話?!

范薏萱無言地低垂了頭，露出一截白皙柔細的頸子。這時的她看來特別楚楚可憐：「拜託嘛!你……你就別管了好不好?」她的聲音悶悶地，彷彿就快哭了。

聞言，唐紹恩的火氣驟降。

伸手擁著她，唐紹恩不舍地看著她垂頭喪氣的模樣：「唉，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怎麼樣?」

「謝謝你……」范薏萱整顆頭埋進了他溫暖的懷抱中。微側著臉，她貼在他左胸上，聽著能帶給她安全感的心跳聲。

唐紹恩輕棒起她的臉龐，深邃的瞳眸凝視著她，聲音里滿是不舍：「我只是心疼你呀!」

他微涼的唇瓣溫柔地貼上她的，又輕又柔地摩挲她嬌嫩的唇，舌尖探入檀口，汲取她的甜美。

伸手抵住他的胸膛，范薏萱微微推開了他。她還是不習慣這樣的親密接觸：「你不是說要去老街?」連忙轉移他的注意力。

微笑了下，唐紹恩沒揭穿她的計謀：「嗯，我們走吧!」

夜晚的老街比白天冷清了許多，不過還是有遊客四處閑逛，唐紹恩和范薏萱就是其中之一。

他們倆手牽著手，好奇地逛著沒見過的攤子，到處品嘗著名的小吃。

就在兩人並肩步出魚丸店時，唐紹恩撫著鼓鼓的肚於，哀叫了聲：「啊——吃太多了。」

范薏萱好笑地瞥了他一眼：「誰教你愛吃。」仔細算算，這裡有名的阿給、魚酥、鐵蛋、魚丸……他可是來者不拒。

一聽見范薏萱的嘲笑，唐紹恩的臉搞笑地皺成一團。

被他的表情逗笑，范薏萱拉著他：「我們去那邊坐著休息好了。」走到河岸邊的石椅上坐下。

夜晚的風一陣陣地由河面方向吹來，帶來了些許涼意。

唐紹恩擁住范薏萱單薄的身體，將她納於自己溫暖的懷內。

身體動了動，找到最舒服的姿勢，范薏萱賴上了他寬闊的胸膛。

「會冷嗎?」

在他懷抱中輕輕搖頭，范薏萱不想打破這樣沉靜的氛圍。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相互依偎，感受著彼此的體溫、彼此的心跳，共同欣賞夜色下泛著銀藍色波光的河水。

良久，唐紹恩懷裡冒出細小的聲音——

「喂，你說我們是不是……這樣算不算在交往?」原來是范薏萱害羞地問著他。

唐紹恩聽清楚她說了什麼之後：「呵呵呵——」開朗的笑聲震動著貼在他胸前的范薏萱。

「你笑什麼?」她抬起頭來怒瞪著他。

「沒有，我是覺得你太可愛了。」他第一次被人問這種問題。

范薏萱推開他環在腰間的手臂，徑自邁步向前去。

「哼!」他那樣笑。好似她問了什麼愚蠢的問題，真是討厭!

從來沒有人追求過她，所以她才想確定他們倆這樣子是不是就叫做「交往」嘛，可他卻笑成那樣!一想到這裡，范薏萱雙眼頓時蒙上一層水氣。

唐紹恩隨即追上她：「對不起，我不是在笑你啦!」長臂一伸，將范薏萱再度擁入懷中，「真的，我只是覺得你好可愛，怎麼會問我這個問題吶!」唐紹恩緊張地向她解釋。

范薏萱的靜默不語讓唐紹恩更緊張了，「我們當然是在交往啊!我不是說過我愛上你了，我以為你會明白……總之，我現在鄭重宣布，我在追求你!」他的神情是那麼的專註、認真，兩隻黑亮的眼眸盈滿了對她的無限柔情。

緩慢地，他的俊容低俯，在她的芳唇烙印下他的證明!

他的唇摩挲著她的，擁住她的雙手輕柔地撫弄她的背脊，帶領她體驗情人間的熱烈。

幸福的熱流溫暖了她，長久以來盤踞心底的陰霾彷彿就此消散。范薏萱徹底陷溺於他的熱情之中，檀口輕啟，雙手也自然地環住他腰際。

感覺到她的加人，唐紹恩心喜地將舌尖探入她口中，靈巧地逗弄她的粉舌，這個吻也由原先的輕柔轉為熱烈……

結束熱吻，唐紹恩突地想到，她竟然叫他「喂」?!

「以後不可以叫我『喂』。」

范薏萱眼底閃過一抹捉弄的光芒。

她雙眼低斂，小臉一皺，語帶哽咽地說：「什麼?!我不能叫你了……嗚嗚……」

唐紹恩緊張地澄清：「不是啦，我是說——」倏地，他發現了范薏萱不小心露出的含笑目光，「好啊，你騙我!」

把戲被拆穿的范薏萱掙脫他的懷抱向前奔去，銀鈴般的笑聲迴繞四周。當然，唐紹恩也不甘示弱地追上去。

在映照著燈火的美麗河水見證下……夜晚的河堤邊，一對男女開心地嬉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