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破局！新的曙光

台灣的春天，還是有點涼意。

靳翔駕著敞蓬跑車賓士在前往學校的路上，迎面吹來的風拂亂了他的髮絲，舒服的穿越林蔭車道，正巧紅燈亮起，他緩緩減速，平穩的將車子停在斑馬線前。

正巧，車道旁有個騎單車的女孩。

他拿下墨鏡，輕按喇叭兩下，引起對方的注意。

馨如嚇了一跳，目瞪口呆的看著靳翔和自己揮手打招呼，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她記得進入清悠學園的第一天，這情況也出現過……

「Hi，學妹，早啊，小心點騎車，我先到學校了，晚點見。」他瀟洒地朝她揮手，綠燈亮后戴上墨鏡，催動油門。

從後照鏡中，他看見馨如果在原地，小嘴張成O字型，莫名的覺得有趣，心情大好。

輕而易舉的，在女孩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這種事情，輕鬆啦！

等到她信任他，再來說服她改造大變身。

打著如意算盤的靳翔，沾沾自喜的把車子開進校園裡，停放在他專屬的停車位，帥氣的下車走向操場與足球隊隊員一同練球。

兩個小時后，他帶著一身草屑泥濘，正打算跟隊友們一同去體育館洗個澡，再到課堂上課，這時——

「學長，有人找你。」一年級的後補球員表情怪異的看著靳翔，「在場邊等很久了。」

「找我？」靳翔狐疑地揚了揚眉，「女的？」

那球員點了點頭，見他吞吞吐吐，靳翔不免想到最近跟他鬧不愉快的蕭蕾蕾。會是她嗎？

「是蕭蕾蕾？」

「不是。」

學弟否認，靳翔這才鬆了一口氣，但卻想不起會是哪個女孩來找他？

「那是？」

「呃——」學弟摸摸鼻子，「她拿外套來還你，學長，你……把外套，借給……那人啊？」話說得斷斷續續，一臉不敢相信。

「哦，是她。」眼一亮。「沒錯，是我借的。」

見靳翔肯定答覆，所有人的視線皆投射在他身上，眼神充滿了欽佩！

「學長，你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靳翔也不意外學弟們露出這種怪異的表情，他待女性一向有禮體貼，但能跟他走近的都是美女。

他不以為意，問清楚學弟們送衣服來的人在哪，便舉步走過去。

但越走近越覺得……怎麼在場邊抱著他外套的女人，是那麼的……花枝招展？！

「靳學長——」聽見這矯揉造作的女聲，他立刻有股想逃的衝動，但是不行，他要有風度！

「Hi——」他牽動嘴角，勉強的笑著，心底卻暗暗臭罵馨如一百萬遍。

該死！為什麼會是姜娜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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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第四堂課的結束鐘聲響起。

學生魚貫走出教室，三三兩兩，一瞬間冷清的走廊擠滿了人潮。

馨如背著帆布大背包衝出教室，目標學生餐廳。

「你跑這麼急，在趕什麼啊？」一個穿著清悠學園紅白啦啦隊制服的紅髮女孩，蹦蹦跳跳的來到她面前，大力揮手，「我在這裡啦！」她的聲音帶著一點嬌憨的娃娃音。

馨如連忙止住步伐，停下來和好友說話，「小千，你在這哦？我以為你在餐廳等我。」眼鏡滑下鼻樑，她手忙腳亂的伸手接。

岑千意，靠體育獎學金入學的啦啦隊隊長。

就如同美國校園電影里出盡風頭的那種女孩，岑千意有一張明媚動人、笑容可掬的臉蛋，身高一百七，體態穠纖合度，頭髮染成漂亮的酒紅色，綁著俏麗的馬尾，是個熱情洋溢的女孩，當然追求者眾，雖然家世沒有其它千金小姐們傲人，但憑著超人氣，在校內可是風雲人物。

像千意這麼受歡迎的女孩，竟然會跟馨如成為好朋友，這是大家都想不通的事——只因為她們上學期共同修一堂通識課，位置就在旁邊，便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

「拜託，這麼丑的眼鏡，請你丟了它，OK？」千意快一步搶過好友鼻樑上的眼鏡，拿到眼前來仔細端詳，「唔，好深的近視。」

「啊，我看不到，別鬧了，小千。」沒有眼鏡的馨如，就跟瞎子沒兩樣，眼前白茫一片。

身邊不時有學生與她們擦肩而過，千意又搶她眼鏡，這時偏偏手機還要來摻一腳，在她的帆布背包里響起，讓她又要閃人又要搶眼鏡的手忙腳亂。

「電話、電話。」馨如蹲下來，翻找她丟在包包里被課本淹沒的手機。

會撥她手機的人，一隻手就能數得出來，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小千，眼鏡還我——」

在找到手機的那一瞬間，千意也將醜陋的眼鏡送回她鼻粱，同時，「喂？」按下通話鈕，馨如沉穩的出聲。

「華、馨、如！」電話那頭連名帶姓的怒吼，「你死定了——」

「咦？你是誰？」她一頭霧水。那是從來沒有聽過的男人聲音，還咬牙切齒的喊她的名字，「詐騙集團嗎？我沒有錢可以給你騙，你找別人吧。」

「原來你是這樣報答我的好心，連還個外套都要請別人幫忙啊？嗄？！」

還外套、請別人幫忙？

對方的咆哮她只聽見這兩個重點，只能狐疑猜測，「靳……靳學長？！」

「哼！」那端傳來重重的冷哼。

真的是靳翔耶，她沒有聽錯，可是……

「你怎麼會有我的電話？」

心虛的抬眼一瞧，只見千意正雙手環胸，腳打著拍子，一臉「你給我解釋清楚」的表情。

「靳？全校只有學生會那隻姓靳嘛！華馨如，你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那匹種馬會打電話給你？你——有事瞞著我吼？！」

馨如突然有一種大勢已去的不妙感……頭……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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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靳翔沒生氣，只是有點悶，畢竟被自做多情的女人纏上實在是非人的折磨，可就算被煩得要腦充血爆血管，他也不曾對女孩子大吼大叫，情緒控制很有一套。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聽見她的聲音從話筒傳來，輕輕的應一聲「喂？」，他就突然爆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這個誇張的大笑聲，出自狄亞旭那個痞子！

靳翔朝好友投以警告的一眼，火氣十足的拿著話筒走到一旁去跟華馨如清算，正當打算再來一個咆哮攻擊時，話筒先一步傳來討好的聲音。

「噢……學長，對不起啦。」軟聲軟語的道歉，奇異的撫平了勃發的怒意。

所有的怒火，像被水澆熄一般，瞬間消失。

「那個……我繼姐仰慕你很久了。」馨如小心措詞，生怕又不小心說錯話，激怒了他。

「仰慕？」靳翔語調瞬間高八度，想到那八爪女，不禁打了個冷顫。

「她認出你的外套，堅持要幫我還你，我拗不過她，原本我是想請凈司學長提醒你一下的，結果慢了一步……」她不敢說是因為怕電話費太貴，因而拖延時間，這要是講出來，學長可能會在下一秒鐘消滅她。

可是她怎麼會知道娜娜這麼迫不及待，幾乎是在第一時間找上他啊！

「對不起啦。」她懺悔的道歉，一邊要分神應付好友千意的狠瞪。

「你是真心認錯？！」他咄咄逼人。

「是的，我很有誠意！」她指天指地，表明真心。

「哼。」他輕慢地道：「你最好拿出誠意來，朋友不是這樣當的，下回你想陷害我，就死定了！」

朋友？！

「嗄？」馨如錯愕不已，「學學學……學長，你說朋友的意思是？」

靳翔想了想，算計的雙瞳進射出燦燦精光。

「意思是——下回我去『EZfood』，你得請我喝咖啡，就這樣，BYE！」

「啊？！等一下，學長，我要問你……」

沒理會她的呼叫暫停，靳翔立刻結束通話。

看著掌心的手機，嘴角微揚，勾起一抹志得意滿的笑，很滿意事情又重新落入他掌控之中。撩撥女孩的心思，易如反掌啊！

轉身回頭，看見坐在保健室診療台上的狄亞旭正朝自己笑得詭異。沒有受騙上當，他只是揚揚眉，一副說不說由你的表情。

狄亞旭似笑非笑的盯著他道：「認識你這兩年，從來沒見你發過脾氣，尤其是針對一個女孩子——我不禁好奇，你的憤怒難堪，是來自失控，抑或是找到宣洩的出口？」

人人只看見靳翔風流的一面，其實，他是一個很壓抑的人。

他就曾親眼見過一名男學生出言挑釁，當眾羞辱靳翔，可靳翔卻能微笑以對，沒有動怒，也沒有動手，冷靜得不像個人。

但，問題就出在這裡。

靳翔的眼神太野、太狂，就像頭兀鷹，是那種主動侵略的男人，絕不可能讓人爬到他頭上來。

他的自我壓抑說好聽一點是情緒控制得當，講白了，他是個戴著假面具的大騙子。

「你胡說什麼？」靳翔自然是否認到底。

「我胡說？那怎麼解釋你對個女孩子大吼大叫？」這男人聲稱所有的女孩都是美麗的小花兒，要捧在掌心呵護，「不過吼完你滿愉快的嘛。」

聞言，靳翔微微閃神，極力掩飾內心的窘態。

狄亞旭不提，他還真沒發現自己心情還不錯，奇異的感到放鬆！

他一生都循規蹈矩、按部就班，沒有什麼事情不在他掌握之中，包括跟女孩子大搞曖昧，他也能掌握情況，在對方掌控他之前及時抽身。

「還不都是為了要看你套紅內褲？」他故做無奈的雙手一攤，「不然你說說，我何時在一個女孩身上放這麼大心思？況且華馨如不是我的菜，雖說我挺欣賞她的毅力和決心。」

「哈哈哈哈——」狄亞旭抱著肚子大笑，「從你嘴裡聽見欣賞這兩個字，我怎麼覺得特別好笑？！」

靳翔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少啰唆！我警告你，別扯我後腿，既然賭約都開始了，我們就好好讓遊戲落幕吧。」

「哦，你真要賭下去？」扶了扶眼鏡，面對大門的他，看見一閃而逝的白色帆布背包，卻不動聲色，「給你反悔的機會，我答應不會笑你，就當做沒這件事，如何？」

「不。」靳翔一口回絕，「我絕對會把華馨如改造成校園萬人迷，在畢業舞會上大出風頭。」他露出白牙，自信地哂笑，「怎麼，怕輸啊？」

「輸？」狄亞旭一臉神秘，話中有話，「我只是替你煩惱，怕你承受不了後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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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如，你幹麼攔著我？！讓我進去揍扁那兩個人！」千意氣得跳腳，嬌憨可愛的娃娃音帶著血腥暴力，下難想象她真的會動手。

馨如抱著帆布包包，一手拎著學生餐廳買來的輕便午餐，跟千意走在校園的林蔭草坪，低頭皺眉思索。

難道就像娜娜說的，像靳翔這樣的人不可能對她有意思？也是啦，他剛才也說了，她不是他的菜。

其實她也想過這個問題，為什麼只載美女的靳翔會突然好心要送她回家，原來，一切都是為了賭局。

方才在電話中說的朋友，只是說說而已。

「小千，你告訴我，我真有這麼差嗎？差勁到淪為別人打賭的對象？！」她忍不住問好友，也問自己。

靳翔掛上電話后，千意纏著要她說清楚跟靳翔是什麼關係，拗不過千意的逼問，她只好簡單的提起昨晚在店裡遇到靳翔，以及繼姐幫她把外套還給他的事。

「讓姜娜娜那個花痴去找靳翔？哈哈哈哈——大快人心！」原本打算對好友嚴刑拷打的千意聽完后哈哈大笑，心情一整個舒爽。

兩個人約好一起吃中飯，想不到學生餐廳人太多了，她們便拎著午餐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的坐下來吃東西。

想不到經過保健室時，聽見校醫和靳翔正在說話，她們走近后正好聽見靳翔在說賭約的事。

千意衝動的要進去教訓那兩個人，卻被馨如拉住，捂住她的嘴不讓她尖叫，被拖著離開。

「你別聽那些臭男生說的話，你才不差呢！早聽我的換副隱形眼鏡嘛。」千意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朋友，「你……我就跟你說，學生會的人都要小心，那裡的人都很陰險，馨如，聽我一句勸好不好？離靳翔遠一點，他這個人——」提起學生會，她的表情就很妙。

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深惡痛絕。

她對學生會的人有偏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包括受師生擁戴的學生會會長軒凈司她也很排斥，就連軒凈司大方向她提出參與家族讀書會的邀請——這眾人擠破頭的好事，也被她一口拒絕！

問她為什麼，她只有滿眼的怒怒怒，一個字也不提。

「為什麼他們就可以隨便傷害一個人，拿別人開玩笑，不覺得這是錯的？」馨如不能理解這些人的想法，「在我面前裝模仿樣，一副要跟我做朋友的樣子，其實只是想利用我，像我這樣的人，有什麼好讓人利用的呢？原來只是賭約……為什麼是我？！」

還以為，靳翔是真的要跟她做朋友，剛才在電話里，她天真的相信他說的朋友。

她以為，在清悠學園這所貴族學校里的富家子女們，不全是眼高於頂、高高在上的，因為她就有一個待她極好的家族學長，而這個學長的家世，是屬於金字塔上的避雷針。

她以為，越是出身好的人，態度越謙和低調，待人溫和真誠。

但靳翔這個同屬金字塔避雷針族群的人，徹底毀掉了她這種信念。

她怎能……再相信一個人？！

「我怎能被這種人打倒？！」對人性的失望，以及對靳翔的憤怒，讓馨如突然停下腳步，眼神充滿了堅定，氣勢磅礴的轉身往回走。

「馨如？！你、你幹麼？！」被好友的態度嚇到，千意急忙跟在她後頭。

從沒見過馨如這麼……氣勢萬千的模樣，她被刺激到了嗎？眼見她朝著保健室的方向走，千意不禁心頭一驚。

「馨如，你想做什麼？！」

「我才不要被人看不起！」意志堅定的握著拳頭，她像個火車頭般衝進保健室。

她呼吸急促，站在門口盯著靳翔。

靳翔正在喝茶，不意看見突然冒出的人，一口水噴了出來，然後馬上在臉上堆起顛倒眾生的笑容，親密地衝口喚道：「馨如，你怎麼在這？」

剛才還在說賭約，還有什麼紅內褲的，現在卻對她嘻皮笑臉？！

不知哪來的怒氣和勇氣，馨如衝到靳翔面前，雙手揪住他衣領，趁他臉上閃過錯愕不解之時，一把將人拉到眼前。

「你接近我，說什麼要跟我做朋友，還叫我請你喝咖啡，全部都不是真心的！是跟校醫拿我打賭？！」

靳翔眼一閃，有些意外她怎麼知道的？！他的遊戲才剛開始，怎麼就露餡了呢？

「學妹，我們有話好說。」他沒心思去理會身旁那個明顯在看戲的不良校醫，先搞定眼前的難題才是真的。

都什麼時候了，狄亞旭竟然敢在旁邊抱著肚子悶笑，也不來幫幫忙！

「你誰啊？我跟你很熟嗎？沒什麼好跟你說的啦，是不是一句話就好了，你是不是男人啊？！」馨如才不給他面子，眯起眼沉聲質問。

「馨如，呼呼呼……」追上來的千意扶著門喘息。想她堂堂一個競技啦啦隊隊長，竟然跑不贏馨如，可見，她有多抓狂就好了！

只是她一出現，那個不良校醫頓時閉嘴，臉還沉了下來。

「幹麼？你啞巴啊？何必裝呢？你那一套對我不管用！」抓狂的馨如膽子非常大，沖著靳翔的面叫囂。

從來沒有一個人——尤其是女孩子，會當著他的面對他咆哮，還很流氓的揪著他的衣領，咄咄逼人的大聲質問。

所以他也火了，收起笑容，露出狡詐算計的真面目，「哎呀，被你知道了。」還是玩笑的嘴臉，一生氣了？」

看他那不覺愧疚的態度，馨如更是火冒三丈，「玩弄別人的感情和真心，你覺得有趣？玩這種傷害別人的遊戲，你很快樂嗎？！」

她嚴厲的指責令靳翔微怔，心中閃過什麼，但又快速的抓不住。

「等等——」他皺眉細想，欲補捉突然冒上心頭的那點思緒，但一個使盡吃奶力氣的右勾拳卻倏地把他的臉打偏，他不敢相信的看著行兇揍他的女孩。

他從來沒有被女生揍過，心裡的感覺很複雜，沒有什麼憤怒，反而覺得——有趣。

被揍了一拳后思緒未清，領子馬上又被扯下，近距離與馨如眼對眼。

視線穿透鏡片，他看見一雙帶著憤怒傷心，以及好勝不服輸的眼睛，黑白分明，半分溫柔都沒有，但意外的對他胃口。

「你給我聽清楚！」馨如抓狂的吼，「賭金我要分一半！」

突然間，整個保健室只剩下女孩的急促呼吸聲，不論是那個被打的男孩，還是看好戲的校醫，全都目瞪口呆的看著說要分賭金的她。

這……是被發現自己成為別人打賭對象的女主角應該會說的話？

儘管她生氣，但沒有哭著跑開，「幹麼？我不能分一半嗎？拿我打賭辛苦的人是我耶，分一半有什麼不對？！你那是什麼表情？！」

該說什麼？

他預想過很多種情況，包括她知道賭約時會有的反應，也有了因應之道，但這一個——不在他預料中。

忍不住的，靳翔噴笑出聲。實在太有意思了！

「好啊，賭金分你一半，要是我們贏了，狄亞旭會無條件答應三件事——意謂三個願望，可以讓你一個，可以吧，狄？」靳翔問一旁看戲的狄亞旭，決心拖他下水。

沒道理他被揍一拳，這個共犯卻沒事，太沒道理了！他的左臉還在痛呢，依馨如的心狠手辣來看，她的報復一定很可觀。

狄亞旭眼神不自然的撇開，輕咳一聲點頭，「我沒意見。」

「無條件答應三件事？任何事情都可以？！」馨如一開始只想到賭金，她缺錢嘛，但是想到狄亞旭身為清悠學園理事長的長孫，可以使喚他為自己做一件事，這花再多錢都買不到！

但是她目前想的，只有滿腦子的報復方法——

「算我一份。」千意突然插話，「打扮這種事需要女孩子幫忙，我不要賭金，只要一個願望。」

「小千？！」馨如疑惑不解，「你不是……對學生會的人沒好感？」竟然會自動跳出來趟渾水？！

「我是啊，但是跟你有關的事情，就是我的事。」千意豪氣萬千地表示，朝狄亞旭的方向拋去不耐煩、嫌惡、憎恨……多種情緒的一瞥，「尤其，讓我最討厭的人吃癟，我絕對要摻一腳！」

你們認識？！

這頭纏鬥半天的兩個人，心中同時閃過這想法，但都沒有說出口。

因為，那位向來弔兒郎當的狄大校醫目前表情陰鬱，像是陷入了黑色氛圍，讓人擔心不小心會引起爆炸事件。

「我無所謂。」狄大校醫陰陰地道：「敢賭，我就敢承擔後果。」

千意朝他哼了一聲，這才來到靳翔和馨如面前站定，來回看著兩個人。

「既然這樣，大家就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靳學長很清楚，利用人嘛，都要付出一點代價。」她動作飛快地拿下馨如鼻樑上那副要爛不爛的丑眼鏡。

「哎呀！」接著故做失手哀叫一聲，然後一腳踩上碎落腳邊的眼鏡。

「小千！這樣我看不到啦！」失去眼鏡等於失去視力，馨如不得不眯眼，否則她什麼都看不到，「那是什麼聲音？是我的眼鏡嗎？吼，我哪有閑錢去配新的啦？」

「靳學長，這點小錢，你不會小器到不肯出吧？」千意問得很刻意。

想不到馨如反彈卻很大，「不必，我有錢，不用他！」

「這是你變成萬人迷的一部份，讓他當冤大頭。」她老早就想推好友去換副隱形眼鏡了，趁此機會一勞永逸。

沒戴眼鏡的馨如，露出一張被覆蓋在厚重劉海下的巴掌小臉。

眉毛沒修、鼻子上還有小粉刺、臉泛著油光、皮膚很糟，頭髮沒有型，連身上穿的衣服也可笑得緊，這個樣子要成為畢業舞會上的焦點，還有一大段距離。

但是，比起之前好太多了！眼鏡果然是美女殺手。

「嗯哼，這點小錢不需要跟我計較，尤其，我們贏的機會很大。」靳翔微微笑，盯著那張未經琢磨的臉，「能看狄亞旭頭套紅內褲跟啦啦隊一起表演，花再多錢也值得。」

「那還等什麼？！」這時迫不及待的人變成了千意，「快走啊！」

而那個被孤立的共犯之一，深鎖眉頭的看著他們三人離開保健室的背影，不禁憂心。

「越來越複雜了，可別讓凈司知道我們做的好事……」

五月十九日

心涼

怒！

原來我以為的熱情只是個幌子。

髒話已經不足以表達我的怒氣，所以我賞了機車人一拳，很遺憾沒有看到他哭夭的模樣。什麼鬼太陽，我那時一定是騎車騎太累了才有這種白痴想法！氣、死、我、啦！

想不到看她被苛責欺負，他也會受不了的抓狂。

應該是不忍女生受委屈的天性使然吧！女孩，都是可愛的小花啊！

「上車！」他戴上墨鏡，摸出衛生紙朝坐上副駕駛座的她腿上丟。

「幹嗎？」她聲音帶著鼻音。

「我戴了墨鏡。」他眼睛看著前方，「所以我什麼都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