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蘇筱卉只覺得心頭暖烘烘的,感覺體內似有一股力量在躍動著,讓她下意識想做些什麼事。
「好吧,來跳段新疆舞。」話落,站起來就在大床上跳起舞來。
這時,畢鴻鈞身著絲質睡衣,從浴室走了出來,迷濛的視線中看見蘇筱卉在床上跳躍狀似捉蝴蝶,趕忙取來眼鏡戴上看個清楚。看樣子像是在跳舞。
他走近床邊仰首問:「你在做什麼?」
「跳新疆舞呀。」蘇筱卉在酒精的作用下,轉了幾圈后已感到頭昏昏的,此時看見他已出來,本能的反應就想朝他走過去,豈料腳步錯亂下,左腳踩上右腳腳背,霎時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往前撲倒。
畢鴻鈞見狀,亦本能地張臂想接住她。
哪知,他沒接著,而她整個人則從床上跌落下來,幸好地上鋪著長毛地毯,不過就在她跌下床之際,卻因本能的反射動作,在跌落的瞬間伸手去抓扯伸手可及的東西。
畢鴻鈞也因為這個非常意外,措手不及而愣在當場。她竟然在跌下床的瞬間扯下他走出浴室前才穿上的內外褲。
「老公,對不起,我……。」蘇筱卉抬起小臉,露出尷尬的笑容,但卻被眼前所見的東西嚇得張大嘴巴,雙眼發直,接著鮮艷的紅潮浮上雙頰,隨即雙手掩面大叫:「哎呀,討厭,你好色喔。」語畢,迅速地跳上床躲進被子里。
現在該怎麼辦?照理說應該由男人採取主動,可是她現在躲在被子里,自己該掀開被子,還是也一起鑽到被子里呢?生平第一次做這種事,心裡是既緊張又不知該從何做起。
這時,從被底下伸出一隻小手向他招了招。
畢鴻鈞見狀,驟然一陣心跳加快,心情緊張中微帶著興奮,移步上前慢慢地爬上床。
蘇筱卉掀開被子,拿著一張小抄問:「這個脫衣服,究竟是脫自己的衣服,還是脫對方的衣服,巧君也真是的,為什麼不寫清楚一點呢。」
畢鴻鈞看見小抄上依序寫著:親吻、擁抱、脫衣服……原來進行這件人生大事,竟然還有小抄可看,這倒是生平僅見。
「到底是脫誰的?」蘇筱卉追問。
畢鴻鈞未語臉先紅,吶吶地說:「應——應該是對方的吧。」
「這樣啊。」蘇筱卉想了想,將小抄藏到枕頭下,下床去關上大燈,只留小燈。在酒精的作用下,她大膽又熱情地抬手取下他的眼鏡,凝視著他深邃的黑眸,湊上唇輕輕一啄,綻開既嬌又媚的笑靨,嬌嗲地說:「老公,你好帥喔。」
雖是第一次,但畢鴻鈞感覺到時機已成熟,正想策馬入關之際——
「啊——」
一聲不算小的叫聲發自蘇筱卉口中。
豈料,蘇筱卉卻搖搖頭。「我還沒感覺到呀。」
畢鴻鈞聞言不解地問:「可——可是你為什麼叫得這麼大聲?」
蘇筱卉睜著一雙無邪的美眸,天真地答:「不是都要這麼叫的嗎?那個A字開頭的片子里的女主角,不都是這麼叫的嗎?」
「可是……也不用這麼大聲啊,只要像貓咪叫就可以了。」
「貓咪叫啊?我懂了。」蘇筱載語畢就開始發出:「喵——嗚,喵——嗚。」
畢鴻鈞聽了,差點癱軟在床上,「性致」全沒了!剛才兩人費了一番工夫所營造出來的浪漫氣氛,於此刻全蕩然無存。
蘇筱卉學貓叫了幾聲,卻看見他像泄了氣的皮球般,遂不解地問:「怎麼了,不是這樣子叫嗎?還是學得不像?」
畢鴻鈞閉眼默然半晌,睜開眼望進她的美眸中,抬手撩撥她額前秀髮,輕聲說:「我覺得只要順其自然就好,不必一定要做什麼,你懂我的意思嗎?」
蘇筱卉凝視他好一會,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我想,我大概懂你的意思。」
畢鴻鈞綻開一抹迷人的微笑,低頭啟唇再次覆上那櫻唇;片刻,偏頭輕輕嚼著她細嫩柔軟的耳垂,接著雙唇更是沿順著她美好迷人的曲線往下游移。
蘇筱卉合上雙眼,用心體驗感受那柔軟雙唇所帶來的挑情勾逗,一點一滴催動她深蘊在靈魂底下的情慾。
翌日清晨。
畢鴻鈞與蘇筱卉穿戴整齊,手提公事包從二樓下來;準備用過早餐后一起上班。
飯廳里,畢凱達和江幸純早已端坐在餐桌邊,餐桌上已擺上中式早點,只等著小倆口入席一起享用早餐。
「爸媽早。」蘇筱卉一臉甜笑地問候二老。
「早。」
畢凱達和江幸純劉聲回問。待小倆口入座后,江幸純唇邊含著一絲神秘的笑容,向媳婦詢問:「筱卉,不知你昨晚睡得好不好,還習慣嗎?」
蘇筱被問得俏臉輕泛酡紅,美皮輕瞟身旁的老公一眼,櫻唇含笑,螓首微垂,含羞帶怯地答:「還好啦。」
江幸純聽了,別有用意地看了兒子和媳婦一眼,點頭笑說:「習慣就好。」
畢凱達輕咳一聲說:「老伴啊,年輕人的事他們自有安排,你就不用操這個心了。」
江幸純端起看起面前的粥,點頭附和:「說的也是。」
畢鴻鈞伸筷夾起一個荷包蛋放進嬌妻的碗里,又夾了塊臭豆腐給她,最後才夾塊醬瓜放進自己的碗里配粥。
若說起昨晚的新婚之夜,認真說起來實在沒多少浪漫激情,倒不如說是兩人合演了一場「大爆笑A片」來得恰當。難怪根據研究統計的結果,第一次的性愛經驗遠不如想像中的美好,更何況兩人都是初次上戰場。
蘇筱卉見他夾菜給自己,心裡頓時湧起一陣幸福甜蜜的感覺。一頓平常無奇的早餐,頓時平添無限美味。
江幸純看在眼裡高興在心裡,不由得轉眸睨了老伴一眼,憶起老伴年輕時也是如此溫柔體貼,不禁心頭甜滋滋的。
畢凱達看見老伴對自己投注一瞥,唇邊輕泛起一絲笑意,伸筷夾塊她最愛的臭豆腐放進她碗里。
這冷卻讓江幸純微感一愣,雙頰迅速浮上一抹淡淡的紅潮,睨了身旁的老伴一眼,不覺向兒子和媳婦投視一眼,只見畢鴻鈞不時地將菜夾到嬌妻碗里,而蘇筱卉則低頭專心吃飯。
用畢早餐,兩人向二老道過再見,相偕走出大門,沿首花園朝車庫走去。因為畢鴻鈞預定在一個半月後要到國外出差,因此想趁著出差的機會,再順道安排蜜月旅行,所以兩人在結婚後仍照常上班。
蘇筱卉與他並肩齊走,抬眸微睇他一眼又迅速垂眸看著地面,遲疑片刻才細聲說:「昨晚你……。」
這話聽得畢鴻鈞心臟地猛跳一下!難道他昨晚的表現令她感到不滿?不,也可能是十分不滿,不覺微感忐忑地問:「怎樣?」
「昨晚你……你好溫柔喔,謝謝。」蘇筱卉語畢,羞得粉頰嬌紅欲滴。
「這個……我想……。」畢鴻鈞實在料不到她想說的是這個,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是習慣性地抬手推推眼鏡。「大概……是應該的吧。」
這樣的答話雖然讓她覺得有些奇怪,可是心裡的感覺卻是甜蜜、幸福。
***
陳品謙帶著一份企劃書正欲進入總裁室,因為心裡想著其他的事,所以忘了敲門就推門走了進去。
總裁室里,蘇筱卉正站在畢鴻鈞的大辦公桌邊,眉飛色舞、比手划腳地不知在向他說些什麼。
「你知道嗎?那種爛劇情看得我好生氣,真想衝上去砸了……。」
畢鴻鈞端坐在大皮椅上,鏡片后的黑眸蘊含著無限柔情,神情專註地傾聽,更是時而點頭,時而微笑。
陳品謙見頭頭的神情,就像一個溫柔又有耐心的好老師,十分專心地傾聽小朋友說話。
蘇筱卉正說到精彩處,一個無意間的轉頭,恰巧看見站在門邊的陳品謙,她的講述因此而停止。
畢鴻鈞這時也才察覺到他的存在。
蘇筱卉看到他,立時想起一件事,忙問:「你們要開會了是不是?」接著又回頭對老公說:「沒講完的我下午再說,我去泡兩杯咖啡送進去給你們。」話落,轉身走向茶水間。
陳品謙上前歉然地說:「我是不是打斷了你們的談話?」
畢鴻鈞笑了笑,順手取來老婆已整理好的資料。
「也沒什麼,只是在討論電視居的劇情而已。她總是邊看電視邊罵,看完了說下次不看了,結果下次還不是準時坐在電視機前繼續看,外加罵聲不絕。」
想起老婆那有趣的行徑,畢鴻鈞忍不住就綻開一抹有趣的笑容。
陳品謙見狀,視線不禁在頭頭的臉上多停留片刻。自從結婚後,頭頭臉上的表情已有了些許改變,出現最多的是隱含柔情的微笑;不過這樣的笑容只屬於總裁夫人蘇筱卉,其他人還是只能看見頭頭那八百年不變的老K表情。
兩人進入小會議室坐下,蘇筱卉立刻送上兩杯香氣四溢的咖啡。
「謝謝。」陳品謙向她點頭道謝。
「那裡。」蘇筱卉微笑告退。
畢鴻鈞端來咖啡淺啜一口,翻開資料夾,視線投注在文件上。
「羅董現階段對獵虎計劃感到非常有興趣,你的看法如何?」
陳品謙唇邊泛起一抹傲然的笑意。
「羅董是只名符其實的老狐狸,可是卻也膽小如鼠,若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絕不冒進。雖然他現在已對獵虎計劃有興趣,不過卻也為時晚矣,以現在的我們來說,別說是區區的獵虎計劃,就連屠龍計劃,我們都已有能力獨自完成了。」
畢鴻鈞見他說得如此自信,遂微笑點頭。
「既然你有如此的自信,那這件事就交由你來辦了。」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陳品謙拍胸脯保證。
畢鴻鈞端起咖啡欲飲,卻發現陳品謙未曾動過咖啡,遂不解地問:「你不喝咖啡嗎?」
陳品謙被問得心頭一驚,面露一絲尷尬的笑容,支吾地說:「這個——這——我——」
畢鴻鈞看他一眼,瞭然於胸地說:「放心地喝吧,這是三合一隨身包咖啡,雖然味道差了點,但絕對不加其他的『料』。」
陳品謙聽頭頭這麼說思忖片刻才放膽端起咖啡淺啜一口,果然是隨身包咖啡。
突然,陳品謙想起一件事,朝門口望了一眼,壓低聲量:「前不久我得知一件有關夫人的事,聽說她會被第一家公司資遣,是因為她將窗戶拆下清洗,再重新裝上去時沒弄好,當天下午她上司的情婦因細故到公司吵鬧並揚言要跳樓自殺。
「哪知她上司的情婦哪扇窗不選,偏偏去選上那扇沒裝好的窗戶,結果弄假成真,連人帶窗掉了下去,幸好只是手卻骨折沒有鬧出人命,而她的上司也怕地下戀情曝光,所以就將這件事掩蓋了下來,咱們的頭頭夫人因此就以裁員的名義被資遣了。」
畢鴻鈞聽完,愣了好半晌才問:「筱卉不知道是因為她的疏忽而闖禍嗎?」
「大概不知道,因為她那天從中午起,請了一天半的事假,等到第三天銷假上班就馬上被炒魷魚了。」
畢鴻鈞點點頭,再問:「第二次呢?」
陳品謙想了想說:「告訴我這件事的人,其實也不是很清楚那件事真正的原因,好像說他們的頭頭在洗手間滑了一跤,摔斷了手和腦震蕩,然後就把您的夫人給開除了。」
畢鴻鈞再次點點頭,心裡十分有數是何原因。看來自己似乎比老婆的上個上司幸運了點,只是摔疼了屁股而已。
陳品謙端著咖啡沖著上司直笑。
「還是頭頭您厲害,不但克制了夫人那駭人的楣氣,還轉禍為福娶得嬌妻歸。」
畢鴻鈞只是看他一眼。幸好是他的命夠硬,否則早掛了。
這時,門外傳來蘇筱卉的聲音:「頭頭,蔣經理和許經理到了。」
「請他們進來。」畢鴻鈞回眸投給陳品謙一個不悅的眼神。「都是你,害筱卉現在在辦公室里都叫我頭頭,好像我是結夥打劫的強盜頭子一樣。」
陳品謙只是笑笑不答話。
***
晚上。
畢鴻鈞在書房裡,利用電腦網路和國外子公司的負責人討論子公司的營運情形。結束后,他想到隔壁的卧室拿點東西。
當他走至門邊時,卻看見老婆正在房裡練刀。
「呀——喝——頭!」
蘇筱卉高舉木刀劈向她的假想敵,一個約莫人高的熊布偶的頭頂。
畢鴻鈞只是站在門邊,遲遲未敢踏進卧房一步,心裡不禁慶幸及早向她那恐怖的十八般才藝投降;因為直至婚後他才知道,老婆尚未秀出的才藝,項項是殺傷力極大的劍道、跆拳道、柔道。
偏偏自己除了腦袋瓜堪稱靈光之外,實在沒什麼運動細胞,萬一和老婆起衝突,甚至進而激烈地訴諸武力,恐怕會不敵老婆而被妻毆。
他轉眸望壁上的鐘一眼,再過十分鐘就結束了,等等再進去吧,免得無端遭殃。
房間里,蘇筱卉雙手握著木刀柄,使勁、狠准地砍向布偶。婚後她最滿意的一點就是有個寬敞的大房間,可以讓她盡情地施展拳腳,練她揉合了柔道、跆拳道和劍道所自創的功夫。若比之以前在家時像龍困淺灘般,這裡就像是大海般悠遊無阻。
約莫十分鐘后,畢鴻鈞走至門邊,見老婆已練習結束,這才放膽走進房裡,在桌上找到想要的東西,回頭看她站立不動。
過了五分鐘依然如此,他見狀,不由得上前伸臂一拍她肩膀喚道:「筱卉。」
雙拳相抵平置在胸前的蘇筱卉,閉上雙眼正做著宴思,突然有人拍她肩膀,一個本能的防衛反應,雙手反抓將對方來個過肩摔。
畢鴻鈞根本料不到他會被老婆給摔出去,本能地驚叫出聲,然後被摔個四腳朝天。
這瞬間,蘇筱卉因眼前的景象而目瞪口呆,愣了好半晌才焦急地問:「老公,你沒事吧?」
「沒事,只是背好痛。」畢鴻鈞一時之間痛得爬不起來。
「對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以前我曾經在路上碰過壞蛋,所以如果有人突然從背後拍我肩膀的話,我就會……,真的對不起啦。」蘇筱卉忙道歉,邊將他扶起走向床邊。「你——你先到床上趴首,我待會幫你按摩、按摩就不痛了。」
畢鴻鈞依言上床趴睡著。沒想到老婆這麼嬌小,卻有這般大的力氣將一個大男人摔倒。
這時,蘇筱卉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先等一下,我去拿點東西。」語畢,迅速地走向書房,不一會又回來,手上卻多了一瓶飲料。
畢鴻鈞見狀就問:「那是什麼?」
「蠻牛啊。」蘇筱卉祁情認真地說:「我剛練刀已經用掉了不少力氣,現在要喝這個才有力氣幫你按摩啊。」語畢,扭開瓶蓋仰頭一口飲盡瓶中的飲料,喝完之後還學廣告比個強壯的動作,口中還哼唱著「男兒當自強」的曲調。
對了!老婆的動作和所哼唱的曲調讓他想起了那個有趣又有點誇張的電視廣告!畢鴻鈞趴卧在床上著實心驚不已,等會老婆會不會也用手刀往他身上劈啊?果真如此,那他的骨頭還會排列成整齊的人形嗎?
蘇筱卉喝了蠻牛之後,感覺力氣似乎在這瞬間恢復了不少。一腳跨上床,撩高袖子,一副準備拚命的樣子。
這模樣年得畢鴻鈞更加心驚膽戰,不禁求情說:「我——我說老婆啊,你待會按摩的時候,可不可以下手輕一點。」
「輕一點?」蘇筱卉不妥協地連連搖頭。「不行、不行,力道一定要足,效果才會好。」
畢鴻鈞聞言,暗嘆一口氣,認命地閉上眼睛——一切只能聽天由命了。
蘇筱卉跪坐在他身邊,開始施展拿手的穴道按摩。這穴道按摩可舒筋活血,令人渾身通暢。
沒有想像中恐怖,反而漸漸感到全身都舒暢了起來,畢鴻鈞這才安心享受老婆的溫柔按摩。
「舒服嗎?」蘇筱卉問。
「很舒服。」畢鴻鈞露出個滿意的笑容,意識漸漸地感到飄然,最後沉入夢鄉。
約莫十餘分鐘,蘇筱卉再問:「你的背還痛嗎?」等了一會,不見回答,便偏頭看看他,原來老公已經睡著了。
她看老公一臉恬情的睡容,唇邊不覺泛起一絲欣喜的笑容,低頭在他頰邊輕輕印個吻,輕輕地拉過被子替他蓋上。
半夜時分,畢鴻鈞從睡夢中轉醒,模糊間耳畔似乎傳來人語聲,仔細一聽——原來是老婆在說夢話。
「你們這群可惡的小癟三,竟敢拿我老公要脅我……!」
奇怪?她究竟夢到了什麼?他本能地想翻個身去看看,不竟此時老婆突然大喝一聲:「喝,看我的『佛山無影腳』!」
同一時間,畢鴻鈞才正想翻身之際,旨料後背突然挨了一記重踹,整個人平空飛出床外,跌落地上。
他趴在長毛地毯上,心裡驚疑不定,這究竟是一場惡夢還是真實的情況?若是惡夢,後背卻還隱隱作痛呢。
此時,睡夢中的蘇筱卉又發出喃喃夢語:「親愛的,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別怕喔。」語畢,伸手抓來老公的枕頭,緊緊地摟在懷中。
畢鴻鈞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見老婆將他的枕頭緊摟在懷,不禁暗忖真正親愛的人已被她一腳踹下床,光保護那個枕頭有什麼用,注視片刻,只好走過去取來沙發上的靠枕充當睡枕。
翌日早上,蘇筱卉醒來就發現自己緊抱著老公的枕頭,轉眸看見旁邊的老公不見蹤影,想必已起床了,不過奇怪的是原來放著老公睡枕的地方,此時卻多了個靠枕。奇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此時,耳畔傳來浴室嘩啦啦的水流聲,她連忙去丟開枕頭下床走進浴室盥洗。
兩人用過早餐走出大門一起走向車庫,畢鴻鈞突然開口問:「佛山無影腳是什麼?」
功筱卉聞言愣了愣才答:「黃飛鴻的絕招之一呀。」語畢笑著說:「你也喜歡他是不是?雖然他在螢幕上塑造出來的性格我並不怎麼欣賞,不過他的武打招式真的很棒,如果他想看的話,我可以去租影帶回來給你看。」
畢鴻鈞抬手推推眼鏡。「不了,我已經領教過此絕招的厲害了。」
「哦……是嗎?」蘇筱卉偏頭狐疑地看他一眼。據她所知,老公對武打港片興趣不高,為何突然問起這個?怪哉。
這個周末是周休二日,近午時分,蘇筱卉穿戴打扮整齊,走進隔壁的書房。
「老公,我要出門了。」
坐在書房前審閱公文的畢鴻鈞,聞言轉過椅子問:「要不要我送你過去?」
蘇筱卉看看他堆在桌角那麼厚厚一大疊的公文,恐怕到周一上班時,老公都還不一定處理得完。誰叫副總裁陳品謙跟著人家趕流行,得了個流行性感冒,甚至嚴重到必須住院治療!
「我想還是不用了,你的工作還那麼多,我請司機送我過去就好了。」
「這樣也好。」畢鴻鈞唇邊泛起溫柔的笑意。老婆有時候雖然迷糊得緊,但也相當的體貼溫柔。
「那我走了。」
畢鴻鈞點點頭。「好好地玩。」
蘇筱卉轉個身正欲往外走,想想又不太放心地走回來,上前從背後張臂攬上他頸項,低頭在他耳畔柔聲說:「中午吃過午飯後,別忘了要小睡一下,你已經忙了好幾天了,要多注意自己的健康喔,知道嗎?」
這話聽得畢鴻鈞心頭滿溢幸福感覺,轉首在嬌妻的朱唇上輕輕一啄。
「是,我會多睡一會的,我才不想和某人一樣,由老虎變病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動彈不得。」
蘇筱卉當然知道他口中的「病貓」是暗喻陳品謙,不禁輕笑出聲。
「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我會早點回來的。」
「你不是要去和很久不見的老朋友見面嗎?有時間應該多聚聚才對,若不回來晚餐,記得打個電話回來。手機別忘了帶出門。」
「你放心,我有帶。」蘇筱卉語畢,在他頰側印個香吻,然後轉身離開書房。
畢鴻鈞目送她離開,回頭看見桌角那疊厚厚的公文,不禁輕嘆一口氣,心裡暗暗祈求副手不要就這樣掛了,否則恐怕他也要跟著累掛了。
***
吳金誠坐在餐廳里,此刻的心情是既緊張又期待。這次完成學業返國準備接掌家庭企業,其中最舍他期待的事,就是可以向他的小學妹一訴衷情。眼見約定的時間一分一秒地接近了,他的心跳也隨之加快了不少。
這時,蘇筱卉在侍者的引領下來到他面前,看到許久不見的他立刻綻開一抹甜美的笑容。
「學長,好久不見了。」
吳金誠看見了心儀、懷念已久的人兒,一顆心幾乎要從口中躍出。小學妹那燦然如春陽般暖暖的笑靨,一直是他魂牽夢縈的。
蘇筱卉在他對面落坐,見他還沒點餐,轉首對侍者說:「請給我一份碳烤小牛排和一份雞排。」待侍者離開后才微笑問:「我記得學長喜歡碳烤小牛排對不對?今天我作東請客。」
「這——這怎麼好意思呢,應該我請客才對。」吳金誠面對近三年不見,愈發美麗成熟的佳人,一張俊臉不由得微微感發燙。
蘇筱卉端來侍者送來的冷開水淺飲一口,對他的異樣神情毫無所覺,只是微笑著說:「以前都是學長請我,現在讓我請一次又何妨呢。」
「這……。」吳金誠也不知該如何推辭,支吾了老半天,只好轉移話題。反正待會付帳的時候,只要搶先拿帳單就行了。
餐點送上來之後,兩人靜靜地用餐。吳金誠很想問她近況如何,更想知道她是否已有男友了,可是卻不知該從何問起,只得邊用餐邊不停地抬眸偷覷她。
蘇逄卉用過餐后,端起咖啡淺啜一口,看著他問:「學長現在在哪裡高就?」
吳金誠略為遲疑才答:「我是回來準備接掌家族企業的。」話落,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
蘇筱卉接過名片,一看是「總」字輩的頭銜,不禁以訝異的口吻說:「原來學長還是個總經理啊,真是了不起耶。」
吳金誠被贊得俊臉一紅,謙遜地說:「哪裡有什麼了不起的,都是前人的努力,才有今日的成就,我只是接收現成的罷了。」話落反問:「你呢?你在哪裡高就,可以給我一張名片嗎?」
「名——名片啊……。」
蘇筱卉當場愣了愣。皮包里是有幾張名片沒錯,可那是老公給她以備不時之需的,但面對老朋友應該不用如此炫耀吧?因為產經界不識她老公之人幾希矣。
當下只是微微一笑。
「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特助,根本不需要什麼名片,所以沒有名片可以給你,對不起。」
「特助?」吳金誠對她的工作職稱甚感到意外。「在哪家公司?」
「邦穎集團總裁的特助。」蘇筱卉照實答。
「畢鴻鈞,畢總裁的特助?」吳金誠更感驚訝,接著笑了笑說:「認真說起來,他還是我的學長呢。」
「你的學長?」蘇筱卉睜大一雙美目,十分驚訝地說:「這麼說來,他也和我們同校嘍,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如此說來,他也算是我的學長,對不對?」突然間,她覺得和老公的關係更親密了。
吳金誠為她的天真感到有趣,解釋著:「我說的同校,指的是哈佛。不過老實說,我從沒有見過他,因為他畢業的時候,我還沒進哈佛呢,但聽說他相當的厲害,是個風雲人物。」
「當然厲害嘍,他可是商界頂頂有名的大魔頭呢。」蘇筱卉雖然對沒和老公同校微感失望,但談起她最崇拜的老公,神情上仍有掩不住的驕傲。
吳金誠見她如此興奮,不禁微感詫異,但繼而想起畢鴻鈞是她的上司,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也不足為奇。
一會,吳金誠突然開口問:「筱卉,你願不願意辭掉現在的工作,到我公司擔任我的特助?」
這話讓蘇筱卉錯愕了好半晌,才問:「我嗎?」
「對啊,就是你。」吳金誠心裡打著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如意算盤。「當然待遇絕對不會比你現在差,我保證。」
「這個我……。」蘇筱卉對他突然提出這個要求,不由得露出個僵僵的笑容。她壓根不想離開老公身邊,但又怕當場拒絕會傷了學長的自尊和美意。
「那個……讓我考慮、考慮,再給你答覆好不好?」
吳金誠點頭。要她當場做這種決定的確太匆促了點,心念一轉再問:「你明晚有空嗎?」
「明晚?」蘇筱卉偏頭想了想,老公平常對她滿放牛吃草的,不太干涉她的私交,只要她能清楚交代外出地點和回家時間,愛做什麼事他也不太過問,因為信任她,所以總給她最大的自由空間,思畢遂點頭。「有空啊。」
「那我們可否共進晚餐?」吳金誠熱烈地邀請。
蘇筱卉毫不遲疑就點頭答應:「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