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名年近六旬的老翁,跪在易燁璋面前,老淚縱橫的哀求著。
「侯爺,求你可憐可憐我這個老頭吧!我們劉家三代單傳,如今就只剩這麼個香火,求你饒小兒一條命,我們劉家就是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侯爺的大恩大德啊!」
易燁璋怎麼也沒想到,劉先義竟然直接到定邦侯府來替他的兒子求情,他眉頭輕輕的皺了皺,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身為兵士更不能觸犯軍令,今日我若不依法而行,將來如何領軍作戰呢?你這不是為難我嗎?」
「小兒只是無心之過,實在罪不足死,請侯爺法外開恩,放小兒一條生路啊!求求侯爺!」劉先義無助的磕頭哀求。他試過各種管道疏通但皆告失敗,如今這是兒子的最後一條生路了。
「回家去吧!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再怎麼哀求也不能改變我的心意,只是浪費自己的時間罷了。」
「侯爺啊!人世間最悲慘的事,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侯爺真的忍心讓這樣的悲劇發生嗎?」劉先義試著動之以情。
「我自然不樂見這樣的悲劇發生,無奈這卻是我無法改變的事實。」
「怎麼可能無法改變呢!只要侯爺一聲令下,一切的悲劇都不會發生呀!」
「你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易燁璋硬著心腸說。
「侯爺,你也有子女,為何不將心比心呢?如果你唯一的兒子也遭受了同樣的事,你的心情會如何呢?相信你的期望必然與我相同,所以請侯爺大發慈悲啊!」劉先義怎麼也不願放過這最後的一絲希望。
「我絕對不會容許這樣的事發生,所以我會對我兒子嚴格的管教,教他絕不違法亂紀,而不是一味的寵溺,直到出了事才後悔莫及。」劉先義的苦苦糾纏,讓易燁璋忍不住說了重話。
「我知道是我疏於管教,因為我的太過寵溺才會讓兒子犯下錯誤,所以請侯爺處罰我好了,我願意替我兒子承擔一切,求侯爺放過他,好嗎?」
「你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夜深了,你還是早些回家去休息吧。」易燁璋有些無奈的命令侍衛道:「來人啊,送劉先生回去休息。」
「不,我不走,除非侯爺答應放過我的兒子,否則我不走!」雖然侍衛們硬是架著劉先義往外走,他依然頑固的掙扎著。
「送他回去。」易燁璋有些不耐煩的一揮手。
「不!」眼看唯一的希望落空,陷於絕望之中的劉先義幾近瘋狂的大喊大叫,「你這麼冷血會有報應的,總有一天你會遭受跟我同樣的痛苦,會有那麼一天的,我對天發誓會有那麼一天的--」
一直到劉先義離開了,章郁琦才緩緩自室內走出來,有些憂心的問道:「你這麼做會不會太過絕情了些?」
易燁璋眉頭緊鎖,嘆了一口氣,感慨的說道:「律法本來就是無情的,我也莫可奈何啊!」
「可是我看他那麼激動,真怕他會做出什麼難以收拾的事。」從不干涉夫君公事的她無意之間目睹了方才激烈的場面,心中不免有著濃濃的不安。
「你別擔心,他只是暫時無法接受事實,等他的心平靜下來后,就能理解我為何如此堅持。」他拍拍妻子的肩,轉移話題問道:「我們的小鈴鈴兒睡著了嗎?」
她微微一笑,「嗯!她在花園裡野了一整個下午,早就累壞了,連吃晚飯的時候都邊吃邊睡呢!」
易燁璋笑呵呵的道:「也難怪了,平常她總是一個人玩,今天秦兄的女兒過來陪她,一有了玩伴,她自然玩瘋了。」
「可不是嗎?」章郁琦笑盈盈的說著。
「你陪了小鈴鈴兒一整天,應該也累壞了,早一點回房歇息吧。」易燁璋陽剛而少有表情的臉,總會在見到妻子時轉為柔情的笑臉。
「你呢?你還有事要忙嗎?」
「嗯!」他微笑著摟摟妻子的肩,說道:「我得去看看勁宇今天課上得如何,晚一些再去陪你。」
「一樣是你的孩子,雅之就可以無憂無慮的玩耍,而勁宇卻每天要習武、讀書,連遊戲的時間也沒有。」章郁琦有些心疼兒子。易燁璋微笑說道:「小鈴鈴兒還小,又是個女孩兒,我自然捨不得她呀,但勁宇就不同了,身為易家的獨子,他自然得多受一些磨練,我可不想寵壞他,等他將來不成器,再來怨天尤人,後悔莫及。」劉先義父子的事,讓他更加肯定自己的教育方式。
「我知道你用心良苦,可是我還是覺得你對勁宇的要求太過嚴厲了些,我擔心這會讓他從小就不知道什麼是快樂,再說,咱們小鈴鈴兒也常吵著要找哥哥呢!你好歹也讓勁宇有時間陪陪他妹妹吧!」
「好好好,我儘可能多給他一些休息的時間就是了。」易燁璋知道自己拗不過妻子,乾脆早一些投降。
「嗯!那我先回房了,你別忙得太晚了。」章郁琦微笑著點點頭,這才放心的走回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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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什麼事?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見妻子神色倉皇的跑進書房,易燁璋立即擔憂的迎向她。
「小鈴鈴兒不見了!我們找遍了府里所有的地方,就是找不到她,她不見了,怎麼辦?怎麼辦?」章郁綺心慌的喊著。
「你先別急,告訴我,她是在哪裡不見的,這又是什麼時候的事?」雖然聽到寶貝女兒失蹤,他的心也亂成一團,但他還是冷靜的追問事情的始末。
她慌亂的說道:「小鈴鈴兒午睡醒來后,直吵著要去後花園玩,後來就由春姊帶她去,誰知道不到一會兒工夫,就不見她的人影,我讓所有的人找遍了整個府里,就是沒見著她。」
「小鈴鈴兒會不會自己一個人跑到外面去了?」
「不會的,她雖然貪玩,可是從不會一個人往外跑,而且我也問過門房,他們都沒有看到她。」
「怎麼會這樣呢?」易燁璋的眉頭忍不住緊皺。
章郁琦突然臉色蒼白的喊道:「會不會是有人擄走了小鈴鈴兒?萬一……萬一她……」
「你先別自己嚇自己,或許小鈴鈴兒只是躲在什麼地方。」他摟著妻子的肩安撫,溫柔的說道:「走吧,我們再到後花園去看看。」
易燁璋扶著妻子來到後花園,仔細的找尋與檢視后,他的臉色不由得凝重了起來。
「怎麼了?你是不是看出了什麼?」
他沉重的說道:「這裡的確有人入侵過的痕迹,我想是有人翻牆進入府中,帶走了小鈴鈴兒。」
「是誰?誰會做這種事呢?小鈴鈴兒會不會有事?她還這麼小,是誰這麼殘忍,到底是誰?」章郁琦崩潰的哭喊著。
「你先別急,我一定會儘快調查出真相,絕對不會讓小鈴鈴兒受到傷害。」方寸亦大亂的易燁璋強打起精神安慰妻子。
「會不會是那一天到家裡來鬧的老先生做的事?他那麼恨你,會不會……」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劉先義怨恨的目光,一種不祥的預兆緊緊的扣住她的心。
她的話讓易燁璋的心緊緊的揪了一下,他立即說道:「你先回房休息,我現在就到劉家去看看,一有消息我會立刻回來告訴你。」
章郁琦臉色凝重的點點頭,說道:「嗯,你要快去快回,別讓我等太久了。」
「我知道。」安撫好妻子的情緒后,他立即領著幾個屬下出門。
***************
易燁璋快馬加鞭的趕到劉家,但怎麼也想不到,面對的竟然是劉先義氣絕多時的屍體。他無法承受喪子之痛,用一條白布結束了自己的生命,留給易燁璋滿腹的震撼與難以置信。
「侯爺,這裡有一封給你的信。」一名屬下將信呈上。
「嗯。」他神情凝重的將信打開。
[i]鐵面無情的侯爺:
當你懷疑女兒的失蹤與我有關,特地跑來向我證實的時候,恐怕我
已經前去與我的兒子相聚了。沒錯,你女兒的失蹤的確與我有關,我和
我兒子一樣犯了法,但律法卻再也無法在劉家施展了!哈哈哈!一想到
你看到這封信時的表情,我便忍不住想大笑三聲。
我說的沒錯吧!總有一天你會知道親骨肉離開身旁時的痛,這滋味
不好受吧?原本我要擄走的人是你兒子,這樣才能為我的兒子討回公
道,無奈你兒子整天有人陪在一旁讀書、習武,實在很難下手,我只好
把目標轉移到你女兒身上,聽說你對她疼寵有加,所以她的失蹤應當也
會帶給你相當大的苦痛吧!
哈哈哈!我得意的笑聲將永遠伴隨著你的苦痛而存在,一直到你斷
氣為止。
想必此刻你最掛心的是女兒的生死與安危,無奈一個死人是不會開
口說話的,所以你想要的答案將永遠是個秘密,一個任憑你再有能耐也
無法改變的事實。恨嗎?氣嗎?那我的目的就算達成了,我也就死而無憾了!
好好的享受苦痛的折磨吧!我會用我最後一口氣詛咒你,期望你今
生永遠在痛苦的深淵中沉淪,永遠永遠……
死也無法原諒你的人[/i]
字裡行間充滿了他對易烽璋的仇恨,看完后,易燁璋只能憤懣的緊握著劉先義的遺書。
沉思片刻之後,他簡潔的下令,「立即通知他的親屬,要他們來處理他的後事。」
交代完,他匆匆的趕回定邦侯府,並召來所有的屬下。
「立即通令全城百姓,只要有人能找出小姐的下落,本侯爺一定重重有賞。」
「是。」一名屬下立即領命而去。
易燁璋看向另外幾個重要部屬,「立即命令你們的手下,要他們逼尋所有可能受聘參與此次擄人計畫的人或幫眾,想辦法查出小姐的下落。」
「是。」所有的人皆迅速離去。
直到獨處時,易燁璋才讓傷痛而無助的情緒毫無保留的在臉上流露。
小鈴鈴兒,你現在人在哪裡?你還好嗎?
天啊!他不過是依法行事罷了,這樣錯了嗎?為什麼老天爺要這麼殘忍,讓稚嫩的孩兒承擔大人之間的仇恨呢?為什麼?易燁璋悲憤的緊閉雙眼。
他該怎麼面對郁琦?怎麼告訴她這個這個殘酷的真相?想起纖弱的妻子,他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
十多年後
「爹找我嗎?」易勁宇快步的走進父親的書房。
「嗯。你先坐下來,我有事交代你。」
「好的。」
待兒子坐下后,易燁璋才開口問道:「你是不是今天就要動身南下,參加你好友的婚宴?」
「是的。」易勁宇點點頭,問道:「爹有什麼事要交代孩兒去辦?」
「我接到了消息,聽說當年擄走你妹妹的歹徒將她帶到南方去,雖然這個消息並非完全可信,但總是個線索,既然你要到南方,那麼你就循著這個線索尋找看看吧。」
這些年來,為找尋愛女的下落,易燁璋雖然早已心力交瘁,但他從沒有想要放棄,只是殘酷的現實卻也讓他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因為期望隨之而來的絕望已經讓他失望太多回了。
「爹只管放心,我一定會盡我所能的找尋雅之的下落,或許這次真的能夠有好消息。」看著父親凝重的臉色,易勁宇不由得開口安撫。
「我知道你會的。」他拍拍兒子的肩,嘆道:「我也希望你這次真的能夠帶雅之一起回家。」
想起這些年來看著爹娘為了妹妹的事疲於奔命,易勁宇的心情也跟著沉重了起來,尤其是他那脆弱的母親,更是因為思女心切而積憂成疾。
「爹,娘的身子可有好些?」
「還是老樣子,這些年來,她一直思念雅之,幾乎腸斷魂銷,每年一到雅之的生日,她的心痛更是加倍,身子又怎麼承受得了?」想起因思女心切而變得體弱多病的妻子,易燁璋不由得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爹不必太過憂心,我想只要雅之回家來,娘的身子也就無恙了。」易勁宇只能如此期盼。
「嗯。」易曄璋苦笑著點點頭。
他們父子都知道,雅之的平安歸來是她的最佳良藥,但想找回雅之又談何容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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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順利的將昭妹嫁進韋府,陳昭珶心裡既高興又得意,緊接而來的最後一個任務,便是回家說服她那頑固的爹接受這個既定的事實了。
「哈!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我覺得自己現在輕鬆得像是一隻展翅高飛的小鳥呢!」她腳步輕快的往家的方向前進。
為了怕突然回家會造成不必要的騷動,她偷偷摸摸的自後花園溜進門,躡手躡腳的來到父母的房外,謹慎的先探看一下情況。
「哈哈哈!只要一想到我們的女兒終於如我所願的飛上枝頭,我的心情就平靜不下來,我真是太開心了!」陳財旺笑呵呵的說。
陳江月花也笑得花枝亂顫,介面道:「可不是嗎?以前陳夫人與林夫人常看不起我,現在可好了,我的女兒可是堂堂知府大人的兒媳婦,她們的身分也都矮了我一大截!看她們以後還敢不敢狗眼看人低。」
「是啊,這下女兒可幫我爭了一口氣,我看誰還敢看不起我這個商人。」他再次哈哈大笑。
「可惜昭珶不打算歸寧宴客,否則咱們又可以風光風光了。」陳江月花有些遺憾的說。
「沒關係的,我想過一陣子她就會跟女婿一起回家,到時我們再宴請一些有頭有臉的人,一樣可以風風光光的,你不必急在這一時,咱們還是給女兒一些時間適應她尊貴的身分才好。」
「嗯!說得有道理,咱們風光的日子長得很呢!」陳江月花笑呵呵的直點頭。
「可不是嗎?哈哈哈……」
陳昭珶偷偷看著父母誇張的笑容,聽完他們得意忘形的談話后,她深深覺得現在不是她現身的時候,於是悄悄的走回自己的房間。
「瞧爹娘得意忘形成這樣,我要是現在就跟他們解釋一切,他們八成會喪失理智的直奔韋府,到時不但昭妹的婚姻不保,恐怕整件事也要鬧得滿城風雨。」陳昭珶眉頭深鎖的自言自語。
「我看這件事還是等過一陣子再說吧,等昭妹與韋皓元生米煮成『非常非常熟』的熟飯後,再來作打算好了。」她最後有了結論。
「那這段時間我要躲去哪裡才好?」她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哈!真笨,我不是一直很想闖蕩江湖嗎?眼前不就是最好的時機?不如就趁這個機會展開我的俠女生涯吧!嗯,我還真是聰明過人呢!」她不禁為自己的聰明喝采。
「我得好好的思考一下該怎麼作準備。」
她笑呵呵的往床上一躺,準備開始計畫她的江湖之行,誰知思緒才在腦子裡轉了一圈,她便已見周公去了。
這也難怪,為了順利把昭妹嫁進韋家,今天她可說是誠惶誠恐的忙碌了一整天,幾乎累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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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老頭,你今天要是再不交出錢來,大爺我就要你吃不完兜著走。」一名壯碩的地痞流氓態度粗暴的將老人賣的菜全都打落在地上,囂張的出言威脅。
「大爺,不是小的不給錢,實在是這一陣子生意不好做,我連吃飯都成了問題,哪來的錢孝敬大爺呢?求大爺放小的一條生路吧!」衣衫襤褸的老人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著。
「沒錢!你以為一句沒錢就可以打發我了嗎?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樣,那我還靠什麼吃飯?你少在那裡裝可憐了。」
「請大爺高抬貴手。」老人只能無助而恐懼的猛磕頭,令見者不由得鼻酸,但卻沒有人敢開口幫他,怕受到池魚之殃。
「看來不讓你吃一點苦頭,你是不可能乖乖聽話的。」他高舉手上的棍棒,眼看就要往老人的身上打去。
「住手!大膽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欺壓善良百姓,簡直是目無王法!」威風凜凜的斥喝聲及時制止了流氓的惡行,在群眾驚訝的目光之下,陳昭珶昂首闊步的走到圍觀群眾的前方。
「哪來的黃毛丫頭,竟敢管本大爺的閑事,莫非你是活膩了!」地痞流氓將棍棒轉而指向她。
站在她身後的人們很有默契的遠離她一些,以免被誤以為是她的同夥。
陳昭珶英姿煥發的看著他,大聲的教訓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本來就是俠女該做的事,像你這等只會欺陵弱小的鼠輩,更是人人得而誅之。」
哈!沒想到她才剛出來闖江湖,就碰著這個行俠仗義的好機會,說不定她還能一戰成名呢!陳昭珶喜孜孜的想著。
「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也不秤秤自己有幾兩重,今天大爺我就讓你瞧瞧多管閑事的下場。」他絲毫不憐香惜玉的將手上的棍棒揮向她。
眾人原本以為陳昭珶非死即傷,沒想到她輕輕一躍,輕鬆的躲開惡漢的攻勢,接著轉身奪下他手上的棍棒,然後輕而易舉的將他制伏於地。
「女俠饒命,女俠饒命!」原本蠻橫的地痞流氓當下一臉驚恐的跪地求饒。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暫時饒你一條狗命,你以後要是膽敢再欺壓善良百姓,我必定要你付出更大的代價。」
「小的不敢了。」
「滾吧!」陳昭珶斥喝了一聲,地痞流氓當下連滾帶爬的離開。
「謝謝女俠的救命之恩。」老人感激珶零的直向她磕頭。
「老人家,你別這樣,快起來吧!」陳昭珶趕忙扶起他。
「謝謝女俠。」
「這是我應該做的,老人家別這麼客氣。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收下來好好的安頓你的生活吧!」她從懷中取出一錠元寶,放到老人的手之中。
「謝謝女俠,你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
「你不必客氣,行俠仗義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沒什麼值的挂念的。」陳昭珶謙虛的笑了笑。
眾人為她的義行鼓掌叫好,而她洒脫的揮了揮手,隨即施展輕功而去。
陳昭珶正因自己的俠義之舉而洋洋得意,準備以優雅的姿勢落地,但隨之而來的竟是劇烈的疼痛,因為她居然以很糗的姿勢落地,屁股差點開花!
怎麼會這樣?
她痛得哀哀叫,不相信自己高超的輕功怎麼會出差錯。
莫非有人暗算她?陳昭珶神情恍惚的四處張望,好不容易恢復神智,這才知道自己是從床上跌了下來,而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夢罷了!「真是的,原來只是場夢啊!害我還這麼得意洋洋的。」陳昭珶有些失望的揉揉發疼的臀部。
她抬頭望著透進窗子的陽光,突然瞪大雙眼,驚惶失色的喊道:「啊!已經天亮了,我不是在思考未來的計畫嗎?怎麼就這樣睡著了呢?還一覺到天明呢!」
還好沒被人發現,她得趕緊準備準備。陳昭珶趕忙從地上跳起來,動作俐落的開始收拾起行囊。
「小姐?你……你怎麼在這裡?」一早便拿著抹布、掃把來到陳昭珶房裡的丫鬟阿秋,驚訝的張大嘴巴看著她。
「阿秋,你怎麼會來這裡?」心虛的陳昭珶著實嚇了一大跳。
「老爺要我每天都來打掃小姐的房間,以便小姐回家時能有乾凈舒適的房間可以住,所以我一大早就來打掃。」阿秋向她解釋自己出現的原因。
「原來是這樣啊……」看著阿秋一臉錯愕的詢問臉孔,她趕忙思索著,該怎麼解釋自己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小姐不是昨天才嫁進韋府嗎?怎麼一早就出現在這裡呢?」雖然下人們都開玩笑的猜測,小姐大概要不了久就會被休了回來娘家,但這也未免太快了些吧!
「沒什麼……」陳昭珶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解釋,只好指指自己打包好的行李,道:「我……我只是回來拿一些東西。」
「回來拿東西?什麼東西這麼重要?」阿秋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天啊!哪有剛出嫁的新娘,在成親隔天早上就跑回娘家拿東西?她算是看著小姐自小胡鬧到大的,還是很難相信她會這麼做。
「當然是對我而言很重要的東西羅!不然我怎麼會特地跑回來拿呢?哎呀!你別大驚小怪的盯著我看嘛!」
「那姑爺知道你回來嗎?」
「他當然知道,不然我怎麼可能跑回家呢!」陳昭珶傻笑著說道:「阿秋,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很誇張,對不對?」
「阿秋不敢。」她趕緊搖頭。
「你嘴裡說不敢,可是卻一臉驚訝。」陳昭珶笑呵呵的拍拍她的肩,「我知道我這麼做是有一點離譜,所以我不准你告訴任何人我今天回來過,尤其是我爹娘,知道嗎?省得他們替我擔心。」
「是的,小姐。」事實上,就算她告訴任何人,也不會有人相信她的話,因為這實在是太令人難以想像了。
「那你先在房門口等我一下,待我收拾好我要的東西后,你再幫我引路好讓我離開,我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回來過。」
「嗯!」阿秋啼笑皆非的點點頭,莫可奈何的退到房門外。
陳昭珶將自己存了多年的元寶盡數放進行囊后,快步的走出房門,小聲的說道:「我們走吧。」
有人幫她引路,她就不必擔心被其他人瞧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