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經歷過和仰慕的人「不堪回首」的再次相遇，及化妝室深深懊悔的心境轉折后——梁秋雨整理好儀容，走到陸碩華的辦公室報到。

「咳！」陸碩華輕咳了一聲。

梁秋雨挺直了脊椎，第一天就遲到，被罵也是應該的，她已有心理準備。

「梁秋雨，你是我錄用的員工，希望你進公司后能好好表現。」陸碩華語氣和緩地說。

沒有被罵吶！

梁秋雨愣了一下，聽起來陸碩華似乎滿喜歡自己，她先前還擔心自己被罵，真是想太多了。

「陸主任，這份工作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梁秋雨認真地回答。

陸碩華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你去會計室報到，那裡有你的辦公桌，其他的同事會告訴你工作流程。」

「謝謝陸主任。」

梁秋雨戰戰兢兢地移動腳步，走出陸主任的辦公室。雖然陸主任對自己的印象還不錯，但自己還是得注意工作態度，謹慎是減少工作挨罵的唯一良方，一定得謹記才行。

梁秋雨一邊想，一邊走到會計室報到。

六樓區分成三間辦公室，一間是會計部門，另一間是出納部門，陸主任則是一個人一間辦公室，照這個情形看來，她一個人掌管六樓會計部門，職權真的很大。

會計部門有十個工作人員，每個人都有自己負責的工作，花了一個早上的時間了解，梁秋雨已經能進入狀況。她的工作就是面對一堆數字，寫傳票，登錄日記簿，過總分類帳，光是這些步驟，就讓她忙了一天。

等到她走出夏旭集團辦公大樓時，天色早已昏暗，遠方還有幾顆星星閃爍。

她得走路去停放轎車的地方，早上她是跑來的，現在時間寬裕，她放慢腳步行走。突然，她聽見喀喳一聲，整個人失去重心地跌倒在地，她看向腳下的高跟鞋，發現鞋跟竟然斷了，今天真是倒楣的一天呀！

她懊惱地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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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完一場冗長研討會議的夏凜然，神情疲憊地開著車打算回家，偏偏整條馬路塞得不像話，害得他只能順著前方慢慢行駛著。走走停停間，透過車窗，他看見前方的人行道上，坐著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小雪嗎？

她坐在地上幹麼？瞧她白皙的臉蛋都皺成一團了，看起來十分氣惱的樣子。

夏凜然忍不住笑了，原本的倦意被驅走了不少。

今天一早剛看見她披頭散髮的樣子，現在又看見她鞋跟斷了的窘態，想必今天她的運氣不是很好，才會波折不斷。

他深呼吸一下，斂起笑意，熟練地操縱方向盤，朝她的方向駛去。

「要去哪裡，我送你去吧！」

梁秋雨聽見熟悉的男聲，抬頭髮現一輛賓士車停在她的面前，從搖下的車窗看見是夏凜然，他正氣定神閑地看著自己『「不……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好。」討厭！竟又在這種情況下碰面，她才不要讓他繼續欣賞自己的窘態呢！

夏凜然聽見她的拒絕，忍不住搖搖頭。這個女人真是逞強，一拐一拐的走路多難過？

「你這樣不好走路，上車吧！我順路載你一程。」他揚開一個真誠的笑容。

他的笑容像春天一樣暖和，梁秋雨整個心都熱了。

這一瞬間，她的心動搖了。唉！自己在猶豫什麼呢？她就是因為要追他，才會來公司上班，現在他主動上班了，自己還在推三阻四？太說不過去了，想到這裡，她立刻決定上車，好好把握這自動送上門來的機會。

夏凜然看她臉上表情的變化，怕她又再拒絕，趕緊又說：「小雪，別這麼見外，就讓我載你吧！」

梁秋雨原本已打算乘坐他的車子，但當她聽見「小雪」這個名字后，腦袋轟地一響，一股怒氣衝上腦門，之前對他的旖旎情思立刻閃到最角落去擱著。

她起身打開車門坐進去。「早上就說過了，你可以稱呼我梁小姐或是秋雨，請保持禮貌，不要叫錯別人的名字。」她嘟著嘴氣一臉不悅。

凜然莞爾地看了她一眼。從未看過這麼死鴨子嘴硬的人，她明明就是小雪，為何不承認呢？何況，瞧她那天在酒店的「表現」，一副潔身自愛過了頭的模樣，肯定是「新手上路」，現在還到公司當會計「從良」，應該是沒在酒店上班了吧！

他順她的意，改口說：「好吧，秋雨，你要去哪裡廣」我的車子停在美術館前的馬路上，麻煩你載我一程。「她氣呼呼地鼓著腮幫子，兩眼直視前方地說。

夏凜然興味盎然地看著她性感迷人的嘴唇，不知吻著那兩瓣性感的嘴唇是何感覺？

片刻的沉默后，梁秋雨隱忍不住偷覷了他一眼，發現他炯亮的眼晴正直視著自己，也不知怎地，全身的血都往臉上沖，頓時她的臉燒紅一片，一顆心狂跳不已。

瞧見她紼紅的雙頰，夏凜然的心頭一盪，覺得紅著臉害羞的她可愛也可口極了！車內狹小的空間，瞬間瀰漫起暖昧的氣氛。

「坐穩了。」說罷后，他腳踩著油門，車子流暢前進，不知道是他的技術高超，還是名車的關係，前方路況明明不怎麼樣，她坐在車子里，卻十分舒適。

「對了，夏先生……」心情幾番轉折后，她決定開口和他聊天，打破車內怪異的氣氛，也拉近自己和他的距離。

「你可以叫我凜然。」

她心頭竊喜。呵！沒想到她還沒出手，他就自動拉近距離了。

「凜然，你在夏旭集團工作多久了呢？」

「很久了。」

「公司的福利制度好嗎廣她決定先從工作切人，多自然又不尷尬。

「還不錯。」他笑笑地回答。

「聽我朋友說待在科技產業，年終可以分到很多股票？」她想起香君說的話。

「你不會是為了股票才到公司上班吧？」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是為了你！要不是那天看見你，我才不會誤打誤撞去應徵呢！梁秋雨心裡嘀嘀咕咕，嘴裡卻說：「當然。哪個人不喜歡錢？」「那倒是，不過你可能要失望了。」他深邃的眼睛盯著她瞧。

「為什麼？」她沒有露出失望的表情，因為那根本不在她的預期之中。

「因為夏旭集團有一項規定，要在公司服務三年，才能開始配股。」

「這麼嚴格，別的公司一年就能配股了。」她淡然地說，口氣里聽不出抱怨，心裡倒是為著能跟他多相處而歡喜著。

「每家制度不同。」

她頷首。車子也在此時停止前進，目的地到了。他將車？停在美術館大門口，她的車子則停在美術館對面，所以說她得走到對面的馬路。

「對了，凜然，你的部門在幾樓？」她下車前問他，知道他在哪個樓層，以後才方便找他嘛！

他思忖了一會兒才答：「我在九樓研發部門。」

「九樓？！一般員工不能隨便到那裡去的。」梁秋雨聽過人事部的人員跟她這麼交代過。

「對，除了研發工作人員。」

交通號誌在這時亮起綠燈——「啊！綠燈了，改天聊！」她匆匆地道別後，趕緊跑到馬路對面，用車鑰匙打開轎車的門，等到她坐在轎車的駕駛座時，已看不見夏凜然的車子。

速度真快！想來他工作一定十分有效率，她猜想著。

在開車回家的路途中，她想起自己剛才坐著他的車，想起他俊挺的臉，她的心臟又開始狂跳了，任她再怎麼深呼吸乎撫都沒有用。剛才她努力抑制著緊張，竭盡所能地表現得自然大方，應該不會讓他覺得自己太躁進又花痴吧？！

大學生涯她也談過幾場戀愛，身邊也從不乏追求者，但從沒有一個人像夏凜然，如此的吸引她。

上班第一天，她很明確的明白一件事，自己是因為夏凜然才進入夏旭集團的。

嗚……她該怎麼辦呢？

俗語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生平第一次，她有倒追男人的衝動，只是，要如何倒追？

她沒有這種經驗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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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鐘震天價響，梁秋雨心不甘情不願的從被單里爬出。掀起窗帘一瞧，天才朦朦亮，遠方天空露出一小截魚肚。白。

今天這麼早就起床了，她猜想自己絕不會遲到，說不定還是公司最早到的人員呢！她加快手上的動作，經過昨天的教訓，她知道面對台北如此混亂的交通環境，唯一的方法就是提早出門，別無他法。

一切都在預料中。『當她走進公司大門時，除了二十四小時輪班的守衛外，辦公大樓門口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和尋常上班時間擠了滿滿人潮的情景剛好相反。

她聽見自己高跟鞋撞擊地板的清脆響聲，卻也聽見了另一個皮鞋行走地面發出的低沉聲音。

她抬頭一瞧，看見一個英俊又神清氣爽的人。

是夏凜然。他從電梯走出，迎著她的方向走來。

「你今天這麼早。」他的嘴角掛著溫柔的微笑。

真好，今天又碰見她了！梁秋雨今天穿著淡綠格子套裝，整個人看起來神清氣爽，一頭如瀑的頭髮梳成公主頭，空氣中飄著她淡淡的發香，他深深呼吸一下，真香呢！夏凜然感覺自己的心情更好了。

「對，我可不想再遲到。」她想起昨天的模樣，到現在還覺得困窘吶！不過她跟他還真有緣，遲到遇見他，早到也遇見他。

「離上班還有半小時，要不要一起吃早餐？」他提出邀請。

「好呀！」看來早點出門是值得的，她在心裡想著。

他們一起走到公司隔壁街道的美而美早餐店。

夏凜然點了一份蛋餅和一杯奶茶，她則是一份熱狗和一杯豆漿。天氣很冷，他們一說話，嘴裡就冒出煙來。

「你昨晚沒睡好？」

「一覺到天亮。」她咬了一口熱狗。

他看著她的眼睛，浮現一絲笑意。「那你今天看起來怎會像熊貓一樣？」

熊貓？不會吧！梁秋雨蹙著眉心，她記得出門前還在眼窩處塗上遮瑕膏掩飾呢！她拿出鏡子看了一下，果然，鏡中的自己像熊貓一樣，化妝品也掩飾不了。

「血路不順。」她脫口而出。唉！為什麼遇見他時，自己總是不夠完美又光鮮亮麗呢？

「什麼意思？」

「血路不順暢，眼睛才會黑黑的。」她胡亂瞎掰，總不能說自己想他想到失眠吧？！

夏凜然又笑了。不知為什麼，光是和她閑聊，就能讓他有好心情、笑口常開。「昨天在公司工作還順利嗎？」

「馬馬虎虎。」她又吞了一條熱狗。反正她的目的是能和他多相處，要是兩人真不夠緣分，她也只好閃人了，會計的工作從不會讓她留戀的。

夏凜然眼神閃過一抹疑惑，她好像不是很在意這份工作，既然如此，她又何需參加考試來夏旭集團上班呢？

「你……好像不是很在意這份工作。」他試探地說。

「咳咳……」她被他的話一驚，熱狗卡在喉嚨。

「怎麼了？喝口豆漿看會不會好一點。」瞧她咳得臉都紅了，他趕緊將豆漿放在她的嘴旁。

她趕緊吸吮一口豆漿，熱狗咕嚕一聲滑進肚子里，這才鬆了一口氣。

再一次！她又再一次在他面前丟臉了。梁秋雨很氣惱自己，每回在他的面前，她總是會出糗，明明喜歡他，卻在他的面前出盡洋相，唉！

這樣他還會對她心生好感嗎？他若知道自己是因為他才來上班，一定會覺得不可思議，搞不好還會引起他的反感，那就糟了。

不行，她要慢慢和他接近，絕對不能引起他的反感才行。

「怎麼會？我很在意，只是我的個性比較隨興，如果真不適合，絕不會勉強自己。」她儘力地解釋著，並對他展開一個真誠的笑容。

夏凜然被說服了。

上回聊天，梁秋雨已表明會進夏旭集團是因為科技產業年終有股票分紅，自己卻懷疑她進公司的動機，真是太容易懷疑別人了。

「只要你肯調整自己的心，從零開始，相信工作方面一定會很愉快，不會不適合的。」他露出和煦的笑容說。

「嗯，我會的，以後一起加油嘍！」她也微笑回應。

我們中午可以一起用餐嗎？梁秋雨心裡盤算著如何對他提出邀請。

夏凜然看一下手錶，抬頭對她說：「時間差不多了。」

她吞下正要溜出嘴邊的話，改口說：「對，再不進去就會遲到。走吧！」

像發現什麼似的，他說：「你剛才好像還有話要對我說？」

「噢，沒有，我們走吧！」梁秋雨用笑容遮去自己的困窘。她走到櫃檯付帳，但夏凜然的速度比她快一步，已將錢遞給老闆娘。

她站他的背後，看著他寬闊的肩膀，竟想望自己靠在那裡的感覺。光是這樣，就令她的血液快速流動，心頭小鹿亂撞，臉頰又迅速紼紅，她趕緊搖頭，阻止自己再胡思亂想下去。

天呀！她竟然已經在想像著擁抱他的感覺了「…。唉！

不敢再直視他，她跟在他的後面一前一後的走進公司。

快到公司門口時，夏凜然轉身說：「改天見。」

「嗯，改天見。」

她抬頭應允，看見朝陽在他身上灑下金光，他的身上發出淡淡光芒，她竟看得痴迷了，她將這一幅影像烙印在眸底，收藏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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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秋雨上班幾天，很快了解公司的樓層配置。

一樓是大廳，二樓是產品展示樓層，三樓是員工餐廳，四樓是人事部門，五樓是會客室，六樓是會計部門，七樓是業務部門，八樓是行銷部門，九樓是研發部門，十樓則是會議室和董事長辦公室。

她到公司上班，一整天都待在六樓，鮮少去別的樓層走動，公司也有明文規定，九樓研發部門和十樓一般員工不得進入，所以這幾天，她沒有機會和夏凜然碰面。

就像植物缺少陽光的照射會日漸枯萎，她整個人現在也是缺乏活力的樣子。兩個人都在同一棟大樓上班，竟會沒有機會碰面？難道是她和他之間真的沒有緣分？不，不會的，她不可以退縮，她要追求自己的幸福！這幾天她總是如此的為自己打氣。

午餐時間，她和同事於倩搭乘電梯要去三樓員工餐廳用餐。

電梯門滑開，她和於倩走進去。有一名男員工已站在電梯里，梁秋雨沒有抬頭，她繼續看著地上，對方的眼睛卻停留在她的身上。

「之前沒有看過你，你是新來的員工？」

梁秋雨沒有聽見，直到於倩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她才回神。「什麼事？」

「之前沒有看過你？你是新來的員工廠男員工又說了一次。

「對，我是會計部門梁秋雨，你好。」她禮貌地說。

「我是研發部門主任唐文彥，多多指教。」一聽見研發部門，她像看見黑暗中的一絲曙光，電梯也在這時停在三樓員工餐廳，今天用餐的人很多，整間餐廳擠得水泄不通，手持餐券的員工排成一長串。

夏旭集團每個月會發給員工一千元的餐券，員工可以隨意到餐廳用餐，也可以自己花錢到外面用餐，因為景氣不好，大部分的同事都寧願到餐廳用餐，也不願自掏腰包。

「今天這麼多人，不如我幫你們服務吧！把你們的餐券給我，我去換便當。」唐文彥說。

「太好了，謝謝。」梁秋雨和於倩馬上遞出手上的餐券。有人肯效勞真是太好了！她們樂得去位子上等候。

隔了十分鐘，唐文彥手裡拿著三個便當出現。「我有這個榮幸和你們一起吃嗎？」

「當然。」

於倩熱情地回答，看得出於倩對他頗有好感。

唐文彥是夏旭集團單身新貴之一，很多女員工對他心存愛慕。

梁秋雨偷覷了他一眼——他的身高不高，約一百七十公分，外表看起來斯斯文文，膚色白皙，臉上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看得出近視頗深，而且他太瘦弱了，這種書生型的男人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她還是比較喜歡夏凜然，五官長得俊挺外，還有一副好身材，像運動選手般，站在他旁邊，令人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對了，梁小姐假日都做什麼娛樂活動呢？」唐文彥突然開口問。

梁秋雨擰著眉頭。會問這種問題，眾人皆知居心何在，同時她看見於倩臉上閃過失落的神情。「噢！我都在家。」她回答得簡單幹脆。

「你喜歡看電影嗎？」

「不喜歡。」

「喜歡唱歌。」

「不喜歡。」

梁秋雨的回答，頓時令氣氛變得尷尬，唐文彥也不好意思再問下去了。

「我……我喜歡看電影和唱歌。」於倩回答。

「這樣……」唐文彥笑得勉強。

梁秋雨覺得冷氣團籠罩在他們三人之中，氣氛冷到不行。雖然在感情方面，她一直是個遲鈍的人，但這一次，於倩表現得太明顯，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為了不妨礙於倩，梁秋雨火速地吃完便當就起身告退。「我突然想起還有事，你們慢慢吃。」不給他們回答的機會，她起身就走。

還有一點時間，她直接走樓梯到一樓，到公司外的超商買飲料喝。

今天有點累，她打算買罐咖啡提神，她伸出手到櫥窗拿，卻同時有一個人和她拿相同的一罐。那個人站在她的後方，她抬起頭，看見了夏凜然盈滿笑意的臉。

「好久不見。」他說。

「真的好久不見。」她高興地回應著。

「要喝咖啡，想睡？」

「嗯，覺得頭有點昏沉沉的。」他直視她的眼眸，溫柔得令她有些心慌。

「那你應該喝另一種。走，我帶你去。」

「好。」梁秋雨欣然應允。她樂得輕飄飄的，有些神不思屬地往前走，忽地腳上踢到一塊石頭，整個人失去重心。

「小心。」夏凜然扶住了她。

夏凜然搖搖頭，皺眉凝視著她。她總是這麼不小心，上回高跟鞋斷了，這回又差點跌倒，真是太不會照顧自己了。

看見她露出驚慌的表情，他的心像被扔進一顆，細石般，莫名地蕩漾著，雖然經由上一回她，教訓李董的事情可以明白她其實很堅強，可他仍莫名地想保護她。

擔心她又跌倒，沒有經過她的許可，他牽起她的手往門口走，一股溫熱的感覺透過他的手掌傳到她的手裡，竄流至她心底，她的心跳又失序了。

她獃獃地跟著他，在一間外賣式的咖啡店前停下，他買了兩杯咖啡，遞了其中一杯給她。

「告訴你，這家的曼特寧咖啡很提神，我每回喝了，下午工作都精神奕奕。」

「真的嗎？」

「你喝看看就知道了。」

「好，我喝完后再向你報告。」她對他露出一個淘氣的表情。

他輕捏了一下她的臉。「就等你的報告。」

這樣親昵的動作，教她的心快跳出胸膛了！

不用手上這杯咖啡，她下午就會精神奕奕，現在要做的是，如何平撫胸中的悸動吶！

我喜歡你！她深吸一口，決定提起勇氣對他告白，就在她要開口時，一個女人出現在他們之間。

女人親密地挽著夏凜然的手臂，嬌嗔地說：「凜然，你去哪裡了，我找了你好久！」

夏凜然將手中的咖啡遞給她。「我去幫你買咖啡。」

「買一杯咖啡買那麼久？！」她嘟起嘴巴，一副撒嬌的語氣。

梁秋雨看著他們親昵的舉止，當場傻傻站立在那裡。好在她還沒有對他告白，否則真糗！

「你們慢慢聊，我先回公司了。」和剛才在餐廳一樣，不給他們回答的機會，她轉身就走。

嗚……原來他早就有女朋友了。

看來她和他之間是不可能會擦出火花了，想到這裡，她覺得有——股冷風穿過皮膚，穿進她的身體里。

整個心窩裡都是冷颼颼的感覺，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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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凜然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他想起剛才梁秋雨匆忙走離的樣子，她應該誤會了吧！誤會他和蕾蕾的關係。她剛才臉上浮現出錯愕的表情，他看得清清楚楚的，一想到這裡，他的嘴唇逸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到目前為止，他還不是很了解她，但每回和她巧遇，自己總會莫名的歡喜，心情立刻變好。

自己的身邊一直圍繞著許多富家千金，和這些嬌嫩的女人相比，梁秋雨的個性直爽多了。

他喜歡看她教訓人的模樣，上回她將李董壓在地上，臉上正氣凜然的表情，他一想起就覺得好笑。她迷糊的樣子也很可愛，想起她跌坐在地上的情景，他的心裡泛起一股憐惜。

雖然跟她沒見過幾次面，但梁秋雨美麗的容貌已深深烙印在他腦海里。

這麼多年來，這是頭一次，有人能進駐他的心房。

也許那是因為她不知道他的身分，所以在他的眼前表現出最真的一面，就是這點吸引他的目光。

他身邊的女人總是迫不及待地對他投懷送抱，他不喜歡。儘管她們一直嚷嚷著有多愛慕他，但他可以從她們的身上嗅到撈金的味道，那些女人不是愛他，她們愛的是夏旭集團的財產。

可梁秋雨不一樣，她雖然說是為了股票來公司上班，但每回她偷偷看他的表情，是如此的害羞膽怯，水汪汪的眼底漾著仰慕的神采，呵！他不會看錯的。

她喜歡我！他在心裡下了結論。

自己呢？自己對她的感覺……此刻他的心裡裝滿著她的身影，這還用多說嗎？

夏凜然打開公事夾，像吃了維他命般，精神奕奕地開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