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梆子清脆的敲出,已是五更天的訊息。
興奮過度而無法入眠的聘風,被守夜人所敲的梆子聲給震醒神志。
剛從迷迷糊糊狀態下清醒的聘風,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確定心愛的人兒是否還在他身旁。
他的直覺告訴他,昨夜發生的事,不是一場激情的春夢而已。
他的大手忍不住繞向身旁可人兒的雙峰,開始緩慢的探索,熱情的火苗頓時在瞬間從兩人交疊處迅速燃燒起來……
即使仍在酣夢中,詩詩的身體依然能配合聘風的索求,大方容納他炙燙的入侵。
她口裡也配合著發出令人臉紅的蝕魂呢喃。
聘風黝黑的膚色沾上一層亮光,猛烈的喘息,似乎在激切訴說對佳人的深情愛意。
「真捨不得離開!」聘風發出不舍的哀鳴,而詩詩依奮無情的沉睡著。
「真無情,居然還在睡覺!好象我凌聘風除了床第之歡,就一無是處似的!.」
聘風故意往詩詩肩頭重垂咬下一口,而她只是無言識的扭動身子,根本不願醒來。
聘風瞪著嬌憨清麗的睡顏,壞壞的說道:「哼!以後要是有了孩子,可別怪我沒告訴妳喔!都怪我控制不了,所以沒能實時抽出──」
「嗯?」詩詩朦朧的睡眼無意間睜開,嚇了聘風一大跳,他以為自己的秘密被她發現,直到她馬上又合上雙眸,他才吐了大口氣。
「嚇死人啦!我看我還是去幹活好了!省得到時候又管不了自己,那就慘了。」
聘風一面不舍地望著曼妙柔美的曲線,一面躡手躡腳的收拾房內凌亂的被單。
他將濕答答的衣裳穿在身上,然後喃喃自語道。
「只要每天清晨醒來,都能看見這副活色生香的景色,就算讓我縮短三十年的陽壽,我也不後悔!」
聘風一面想著,一而喜孜孜的往客棧走去,他的腦海中不時盤旋著欲仙欲死的境地,及佳人的呢喃和熱情……
「哎喲!走路沒長眼睛啊?」
聘風不小心跟一名小夥計撞在一起
「對不起,撞上你了,來,這是一點小意思!」聘風將身上的五文錢掏給小夥計陪罪。
小夥計開心的收下錢,然後就好心地警告聘風說:「大夥計說你一個晚上不在,不知幹啥壞勾當,要革除你呢!」
小夥計才剛說完,大夥計就滿面怒意的從後頭走來,聘風打了個噴嚏后,就趕忙劈哩叭啦的抱怨起來:「哎呀!那位貴客還真難服侍呢!嫌水不夠燙,就取了瓢水往我身上澆去,真是不把人當人看,難怪沒人願意接下這個苦差事!」
「是啊!上次我幫他整理床被,還莫名其妙被罵。」小夥計同仇敵愾的罵完后,就立刻被聘風的長腿給絆倒。
聘風假惺惺的趨上前,一臉愧疚的致漱道:「哎呀!真對不住啊!因為我忙了一晚,所以有些腿軟站不穩,害你跌跋跤真抱歉。」說完,他又故意撞了小夥計好幾下。
哼!誰要是批評他的詩詩,誰就倒大楣!
小夥計見聘風渾身濕透打顫,又滿面倦意,相信他應該沒有說謊,而大夥計早聽聞貴客的難纏,於是就不再刁難聘風。
「行了!去換件衣裳,以後那位貴客就專門由你去伺候了。」
聘風的心裡雖感激涕零,但臉上卻佯裝出很苦惱的模樣,直到大夥計承諾會加他三倍工資,他才「勉為其難」的接受下來。
他換衣裳時,高興地的吹起口哨。
現在,可以明正言順的去跟他的「娘子」攪和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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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詩詩伸伸懶腰,緩緩紓展四肢。
奇怪?怎麼覺得自己一絲不掛呢?
她狐疑地瞪開惺忪的雙眸,赫然發現自己真的赤裸地躺在床上。
看著烙滿紅印的身子,她不禁氣得咬住殷紅飽滿的下唇。真可惡!這分明是不許她抵賴的記號嘛!
「早啊!在想些什麼?」此時,聘風突然巴聲不響地出現在詩詩面前。他戲謔似的在她頸側呼出濃濃的熱氣。
「啊!」詩詩驚跳起來,然後抱起厚被躲到角落,戒備地盯牢聘風的一舉一動。
聘風挑眉笑一口笑,然後霸住床沿,口氣有些不悅地問道:「這就是妳對待『床伴』的態度嗎?」
「我就是這樣,你管我!」詩詩沒好氣的頂回去。
「大清早的……不!都餉午啦!妳一起床火氣就這麼大,這怎麼行呢?是不是沒吃飯的關係?瞧!我帶來了清粥小菜,要和妳一塊分享呢!妳要起床用餐,還是要我『服務』啊?」聘風露出詩詩熟悉的輕佻表情,嚇得詩詩倒吸口涼氣。
「你這樣瞧著人家,教人家如何更衣啊?」
「沒關係,我來幫妳!」
語畢,聘風就猴急的撲上前,詩詩見狀,趕忙迅速逃離,並且尖聲叫罵道:「你這人!非得把別人的生活作息弄成一團亂才甘心是不是?我又不欠你,憑什麼你想對我做啥就做啥啊!我可不是隨隨便便的姑娘!」
「我也不是隨隨便便的公子啊!為什麼妳每次『享用』完我,就把我當成神經病似的,明明昨兒個夜裡──」
「住口!」詩詩的雙眼閃爍著火光。
「不公平!」聘風一臉哀怨的斜睨著她。「妳居然白天和晚上用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待我,教我情何以堪啊!哇──」
「你唱大戲啊?沒去梨園混飯吃,真是可惜了!」詩詩一面說著,一面瞪著聘風。
「告訴我,妳愛聽那齣戲,我去學來唱給妳聽,可好?」他擺低姿態,企圖向她求和。
「哼!我最討厭那種沒有男子氣概的人!」詩詩故意潑聘風冷水。
「沒關係,咱們有一整天的時間,可以來討論如何塑造凌聘風成為田詩詩小姐最鍾愛的類型。」
「我為啥非得鍾愛你啊?」詩詩嬌聲抗議,然後又突然想起:「怎麼會有一整天的時間啊?」
「因為我對大夥說妳氣病啦!所以……嘿嘿!」聘風自動招認。「而且,啊!我還讓大伙兒打賭,看妳幾日才能『痊癒』呢!」
「你、你、你──」詩詩氣得渾身打顫,說不出話來。
「我、我、我,是全天下最懂妳的人啊!只有我才曉得,妳的確需要休息一段時日──」
聘風說著、說著,就吧詩詩包裹的厚被一把拉開,然後用自己的身體裹緊詩詩,擒著結縮實實將她吻個飽。
過了許久,聘風才放開詩詩。「我飽啦。該妳用餐了!」
詩詩昏沉沉地吃著清粥小菜,完全不知道粥品小菜原先是啥滋味,反正加了聘風的口水后,都變成燥熱的迷幻味道了。
詩詩食不知味的用餐完畢后,在一旁的聘風早已褪去衣衫皂靴,僅剩最後一層內里,他將詩詩擁入自己結實的胸膛上,預備來個「促膝長談」。
「為什麼每次我們在一起到後來都會變成這樣?」詩詩瞪著交疊的膝蓋,哀憐地叫道,「天下之大,為何我偏偏碰著你?你這個無賴,每次都把人家的理智攪成一團,害人家想生氣的力氣都沒有。」
「就因為是我,才能讓妳的生活多采多姿,瞧!沒有我,妳那口流利罵人的話找誰練習?」
「我是有修養的千金小姐,從不罵人!」詩詩不悅地抗議著,唇瓣抿出一道深邃的曲線。
「好!妳不罵人,妳只是牙癢,在磨牙!」聘風促狹道。「不過,我可不承認自己是無賴。」
「怎麼不是?你每次答應我不對我毛手毛腳,每次都沒做到。」
「喂!喝醉酒的那一次不能算數!」
「哼!我才不管咧!還有哇!給你看了那麼多圖冊,你居然還沒法控制……」
「好哇!妳居然裝睡!」聘風一逮著機會,就猛搔詩詩癢。
詩詩笑得花枝亂顫,她忍不住向聘風討饒。
「啊……別搔癢嘛!哈……好痛……」
「會痛?怎麼可能,又不是頭一回?」聘風小心的打量起詩詩赤裸的身子,詩詩連忙掩住他的雙眸,不讓他亂瞄。
「你這人真的說話不算話耶!說好只做一回合,每次都加長好幾倍,你分明要人死嘛!」
詩詩嘟高紅唇,嬌嗔地駁道。
「我……」聘風實在我不到借口反駁,只好傻傻承認:「沒法子,誰教妳是我唯一想生吞活剝人肚的姑娘呢!」
「真噁心!誰喜歡給你吞進肚干去,跟那些臭東西作伴啊!」詩詩裝出作嘔狀。
「還有,你除了成天絆住我外,難道沒別的事可做?」
「哦,我目前的工作,就是負責照料『田公子』您啊!我可是金玉滿樓的見習夥計呢!」
「你對工作還真不挑啊!」詩詩有些譏諷道。
「這有什麼辦法,我文武都是半桶水功夫,除了耐操耐磨外,就沒別的專長了,像我這樣的人,要求飛黃騰達是不可能的,可是,圖個溫飽絕不成問題!」聘風認真的看著詩詩的媚眼、誠摯的說道。
「妳和我去山上隱居吧!雖然我不能給妳錦衣玉食,可是,絕不讓妳受一了點的苦。」
「我跟你去隱居,能幫你什麼?」詩詩盯著自己那雙只懂得書寫舉筆的纖纖玉掌,嘆了口氣。「再說,我也放不下家。」
「妳是為了這些理由,才偷偷溜走?」咦?他怎麼突然變「聰明」了呢?
「這只是其中的一個理由。」詩詩回以相同認真的表情。「其實,你跟其它男人一樣,也不信我有處理事情的能力,一旦發生狀況,就會立刻搶在我面前解決。」
「我只是想保護妳──」
「算了吧!說來說去你就是不信我的能力,你故意在塗總管面前把我說成不貞潔的女子,好讓他回去告訴朱子安,讓朱子安放棄對我逼婚,不過就算朱子安對我的逼婚得以解除,我也無法開心。」
「啊?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一時間沒想太多。」
經過詩詩的說明,聘風才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他沒想到自己表現出來的態度,是如此大男人。
「帶妳去隱居是我的夢想,可是,我並沒有認其考慮妳的立場。」
「你終於明白為什麼我非走不可了。」
詩詩主動的捧起聘風的臉,細細端詳著。「我知道你是個有骨氣的男人,並不圖咱們家的富貴,只是,若要跟我在一起,肯定會住入田家,然後就得聽著別人的閑言閑語,你真的可以不被外界的冷嘲熱諷所影響,而動搖對我的感情?」
聘風雖明知她的顧慮是正確的,但仍不後悔自己所做的決定。
「從咱們相識到今,不知發生過多少風風雨雨,可是還不是走過來了。我現在已全然確信,妳是我命中江定的娘子,妳現在才舉出種種條件,逼迫我與妳分開,我不服!」
「難道非得把彼此都弄得傷痕纍纍,才說分手?難道不能在還存留著美好記憶時,和平分手?」詩詩試圖說埋,卻被聘風全盤否決。
「我們才不會傷痕纍纍呢!我們會像倒吃甘蔗,越來越甜蜜的!」
「凌聘風!你是頭蠻驢嗎?怎麼我怎麼說你都不聽?」詩詩氣得大吼,但聘風卻露出一副無賴的笑容。
「妳說的沒錯,我是頭蠻驢!所以,不管妳費多少唇舌,都不能把我逼走!」
「你想膛這油渾水可以,但請別把我拖下水。」詩詩扭著肩,想從他的身畔挪走。
聘風卻用力地壓著她的四肢,讓她不得動彈。「很抱歉,妳已被我拖下水了,後悔也來不及了!我相信,只要咱們倆同心,一切困難都可以解決的。」
「我覺得還是在傷害未深前,就趕緊分手吧!」詩詩哭喪著臉說道。
聘風露出不苟同的笑顏,他磨蹭著詩詩清麗的容顏說道:「這太悲觀了,詩詩!看來,我還得多喂些口水給妳,才能讓妳有信心一點。」
「不──唔……」
聘風深情地擁吻詩詩好一會兒后,才抱著她滾成並躺合睡的姿勢。
詩詩瞪著他闔眼的臉龐,有些訝異……
「睡吧!別瞧了,來日方長,不用急於一時榨乾妳。」
「你真的能剋制?」詩詩仍不太放心。
「妳再說,我就忍不住了喔!」聘風曖昧地朝詩詩笑了笑,嚇得詩詩趕緊閉上嘴,合上眼。
可是,不管她怎麼努力使自己入睡,依然翻來覆去睡不著。
最後,她只得轉身與聘風面對面,深情的凝視起聘風的睡容。
看著他濃郁的眉,深邃的眼帘,及鰲黑的膚色,她不禁驚覺到,他並不是個好看的男人,可是,她竟願意與他在一起。
這是為什麼?
她以往喜歡的類型,是像朱子安那種唇紅齒白的書生型男人,可是自從遇見聘風后,她竟早已忘記那個人的一切,心中全被聘風的一言一行所填滿。
「聘風,你這個討人厭的傢伙!難道我今生就註定要栽在你的手裡,被你吃定螞?」
詩詩再度深情的望著熟睡的聘風,他那深刻性格的形貌已鑲嵌在她的心版上,無法移除。
她聽著他規律平穩的呼吸,漸漸的將緊繃的精神鬆弛下來,然後沉沉睡去。
詩詩睡后,聘風便無聲的睜開眼,將她抱得更緊些。
從這一刻起,什麼歧見紛爭都不重要了,因為他們知道,他們會往彼此的懷抱中,尋獲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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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聘風就到大夥計那兒結算工友資。一想到有整整個把月的光陰,詩詩將只屬於他一人,他就興奮地到處與人分享喜悅。瞧他那副歡天喜地的傻樣,不明就裡的人,還以為他瘋了呢!
辦完事的聘風,比預期的時間早回到詩詩的房間,他還未進屋,就聽見屋內有吵鬧的喧嘩聲。
他頓時嚇得提腿踹門,只見有幾名陌生男子正圍著詩詩,拉著她的玉手,攀牢她的香肩。
聘風見狀,以為這群「惡徒」正在吃她的豆腐,於是他氣得大喝一聲,然後奮力沖入敵陣,解救佳人。
「詩詩,別怕!我來救妳了!」
不一會兒,聘風就被這群「惡徒」給亂腳踢翻倒地,但他還是帶著一身的傷,努力擋在佳人身前。
「臭小子,你找死啊!沒三兩下功夫,還想學人英雄救美?真是活得不耐煩了!」那些「惡徒」掄高拳頭,揍向聘風。
「啊──」被打中的聘風,痛得大叫一聲。
雖然又挨一日一拳,但聘風依舊掙紮起身,他以無比堅決的口氣說道:「就算拚到最後一口氣,也絕不讓你們動詩詩一根寒毛!」
「好大的口氣,好啊!咱們今天就來看看你的命有多硬!」
一群人又開始摩拳擦掌,準備發動攻勢,而聘風則咬緊牙根,預備以死相搏,此時,突然有漫天黑棋子從聘風身後發射。
那些「惡徒」躲著暗器,一邊訕笑道:「詩詩妹子心疼啦!」
「妹子?」聘風睜大眼,仔細看著房內這些「惡徒」。不看還好,一看才發覺那些「惡徒」長得與詩詩有幾分相似。
完蛋了,他又魯莽行事啦!
「詩詩?」聘風小聲地喚道。
「哼!」詩詩冷哼一聲。
一個看來年紀較大的「惡徒」,笑嘻嘻的走向聘風,拍拍他的肩膀,自我介紹道。
「我們全是詩詩的表兄弟,我們是替她送梅家祖傳的寶劍來。」
聘風頭低得快去親地上的泥土了,此時,梅家眾兄弟們,還故意繼續說道──
「詩詩最討厭別人誤會她!」
「是呀!她最恨別人來攪局了!」
「她不會武功,但有是夠能力保護自己,所以,她非常討厭別人當她是花瓶。」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省,彷佛在告訴聘風:他、死、定、啦!
果然,當詩詩一臉霜冷地轉身踏入卧房時,大夥兄使心照不宣的擺出一副等留好戲登場的嘴臉。
年紀較長的梅家大哥,還故意在聘風耳畔低語道:「詩詩說你其實沒本領,還是個一貧如洗的窮光蛋。不過雖然你一無是處,但卻是個肯用生命去愛她的人。」
一聽到這兒,聘風整個臉都綻放出燦爛的光芒。
「不過,你想用生命愛她,也得把命練得硬些吧!要不哪天真來個兇惡匪徒,你要怎麼保護她呢?」
說完,梅家大哥就領著眾人朝聘風拱拱手,往房外走去。
聘風見他們離去,就掀起帘子,進了內室。
他靜靜不發一語,只用暖呼呼的胸膛,去融化站在窗前的冰山美人。
沒多久,懷中的美人臉上泛起紅潮,僵硬的身子也變得柔軟起來,她緩緩開口道:「你就那麼篤定,我一定會原諒你?」
「因為我想起初見面時,我對妳做出無禮的舉止,妳也沒拿暗器丟我。」
「那是因為在當時沒機會用暗器對付你!」
「不!那是因為在那時妳對我已有好感了,所以才捨不得用暗器打我,我相信不論我做錯多少事,妳一定會原諒我!」
「不,有一件事只要發生了,我絕不原諒你。」
「我知道妳指的是哪件事。」
語畢,聘風就解下腰帶里的荷包,遞到詩詩纖白的掌心裡,她疑惑的看著荷包,有些不解。
「我的錢都交給妳保管,這樣一來,我就沒法作怪了!還有哇!我也轉運了喔!我再也不是窮光蛋了,這些錢就給妳買妳喜歡的東西吧!」聘風滿面得意的說道。
他真是傻,難道這點銀子,她會沒有嗎?
可是,她又對他這副傻裡傻氣的模樣感到很窩心!
「詩詩,咱們把寶劍送去趙州給心心,然後順道拜會我爹,好不好?」
「好!」詩詩害羞地應了聲,聘風高興地一把將她抱起猛轉圈圈。
「等我回田家以後,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學武功,這樣我才能保護妳!」
「我不需要保護!」
她高蹙眉心不以為然,他則用手一一撫平嬌顏上的不滿之色,在她高翹的唇上,烙下一吻。
「不,我要保護妳,而妳的暗器,也只能用在保護我。」
「哼!」詩詩扭過臉,隨即又被聘風死皮賴臉的黏上。
「你比蒼蠅還黏人!」
「牠那能跟我比,我黏妳的功夫,可是天下第一呢!」
「你有沒有廉恥心啊?」詩詩覺得自己快透不過氣了。
「沒有!」聘風開始在她身上毛手毛腳起來。
「凌聘風!你知道外頭現在有多少人在等我螞?」詩詩用著極度虛軟的口氣叫道。
「知道。」聘風露出一口白牙。「他們全知道,妳在晚膳時間才會出席下最後一道考題。」
「你又亂傳指令了,你──」
「哎呀!沒關係啦!來,讓我好好『照顧』妳!」
「哇!不要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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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倦鳥歸巢。
一對剛練完功的父子,正抹去彼此額上的汗珠,露出一模一樣的燦爛笑容。
他們同樣有著深刻性格的五官,及翼黑的膚色。甚至連說話的語氣,都相當神似。
此刻,小男孩正對自己的爹說:「咱們該去接美麗芳香的娘親大人啦!」
冷不防地,小男孩的後腦勺被他爹狠刮一記。
「美麗芳香只能給爹說,你只准喊『娘』,懂了沒?」
「小氣。」小男孩揉著發疼的腦袋,不服氣的嘟嘴抗議:「哪天,我也要弄個美麗芳香的媳婦兒來,只許我喊,絕不給你喊。」
「臭小子,你還早著呢!」正值壯年的男子咧開大白牙,不以為意的笑笑,「再說,除了你娘,別的姑娘,你爹我還不屑這麼喊咧!」
「爹──」突然間,一個小小的身影,拖著矯軟高亢的哭音,由內室奔跑出來,直接投入壯年男子的懷抱中。
「爹爹,小哥哥欺負人!」
小小人兒,掛著兩行清淚,好不凄慘的向壯年男子告狀,此時,八歲的大哥,已掄起小拳頭,往一個小男孩的腦袋敲去,並且老氣橫秋的出聲教訓道。
「臭小子,怎麼可以和妹妹吵架,姑娘是用來疼的,不是用來打罵的。」
大哥說完后,二哥立刻當跟屁蟲跟進,「對咩!要不是有姑娘持家,咱們如何能衣食無缺呢?當姑娘是很辛苦的,所以不管對錯,我們都得讓步。」
「可是……是驊兒先推人的!」小男孩好不委屈的抿著唇,一臉快哭出來的模樣。
壯年男子哄著四歲小女娃好一會兒后,轉身給正在吵鬧的孿生兄弟一記敲打。
「臭小子,你是沒聽懂你大哥、二哥的話螞?妹妹想要什麼,都得讓她,咱們家,沒有欺負姑娘的男人,知道了沒?」
四歲小男孩似懂非懂的眨眨眼。
看著一排由高至矮的小男孩,壯年男子滿心歡喜的點著名。
「田凌、田凌駿、田凌驥,還有寶貝小驊兒,來,咱們出發去接娘親回家吃晚飯啰!」
這些全是聘風和詩詩所生的「愛的結晶」。
自從聘風和詩詩成親后,聘風就將田宅的廢園加以整修,種上大樹和珍貴草藥,並且將其改名為「小窩」。
每日,聘風都會陪詩詩走上一段甜蜜的路徑,送她至挹清園處理出家的大小事務。
看著孩子們在小徑追逐,聘風不禁感到欣慰。那些孩子是他與詩詩愛的證明。
此時,孩子們正一前一後奔入田家宅院里,正在話家常的婦人們,連忙起身迎接這群可愛的小麻雀。
詩詩一一和孩子們打完招呼后,就邁開遲緩的步履,向聘風走去,聘風見狀連忙趕來扶她。
「小心點,妳都有七八個月的身孕啦!」
「還說,不知是誰害的喔?」詩詩瞟了聘風一眼,一股濃郁的幸福在她眉心顯現。
「每個孩子一出生,你都發誓是最後一個,結果呢?要是這胎又兩個,咱們就六個孩子啦!六個!當我是母豬啊?」
「妳不覺得他們都挺可愛的嗎?」
看著在園子奔逐的小小身軀,詩詩臉上充滿母性的光輝。
「他們是可愛,不過,生完這次,你若還不剋制你自己,今生今世你休想再接近我的床。」
「詩詩,別這樣嘛!」聘風一臉撒嬌地靠向詩詩,而眾人則很有默契的暗數著:一、二、三!
此時,聘風吻上愛妻的紅唇。
再一、二、三!,聘風的胸膛狠狠地挨了詩詩一拳。
「啪!」地一聲
「爹!你完了,你在大庭廣眾下親娘,今晚罰你睡大廳!」小毛頭們齊聲高唱著。
「臭小子們,敢跟爹開玩笑?」聘風一把抱住詩詩,死皮賴臉的磨蹭著,「娘子,咱們回去教訓兒子們吧!」
「哼!都是你啦!給孩子們不良的示範!」詩詩搭住聘風的肩膀,紅著臉抱怨道。
於是,他倆就領著一群小毛頭們,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走著走著,凌和凌駿突然開始絆嘴。
「不許跟我搶棋姨家的小園,她是我的!」老大凌說。
「才怪!小園是我的,我要跟她成親!」老二凌駿也說。
「不管不管,人家也要小園姊姊!」老三凌驥插花鬧著。
「為什麼你們三人都要搶小園呢?」詩詩不解的問道。
「因為,小園以後會繼承棋姨的工作,如果娶了小園,就可以不用管所有的事,可以天天玩耍,好快活呢!」老大凌駿負責回答。
「凌聘風,你是這麼教兒子的?」詩詩聲音里暗藏著波濤洶湧的怒氣。聘風帶著一臉痞笑,勾住詩詩美麗的頭子解釋道:「當然不止如此,我還教他們要疼妻子,就像這樣──」
說著說著,聘風就隔著高高隆起的肚皮,與詩詩火辣親吻起來……
對這種情況早就習以為常的兄弟們,仍在一旁吵著要小園丫頭,四歲的小驊兒突然間冷不防地跳了出來,給每個哥哥打了一個小巴掌。
「不許吵,以後是我繼承田家,我要娶爹!」
「爹是娘的,妳不能搶啦!」老大凌趕緊說道。
但小驊兒依舊不服氣的手腰,小腿蹬地道:「不管,人家就是要娶爹爹啦!」
詩詩和聘風就在這吵吵鬧鬧的爭吵聲中,緊緊擁吻著。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