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哥，你找我嗎？」菁聆怯生生的看著自己的大哥。

「嗯！過來這邊坐。」

「喔！」她緊張的坐在他身旁的沙發上。

「嘿！我是妳的大哥，又不是仇人，怎麼看見大哥這麼緊張呢？放輕鬆一點，好不好？」他試著以最輕鬆的言語說著。看著自己的妹妹如此害怕他，心怎能不痛呢？

她驚慌的看他一眼，又趕緊低頭，只是輕輕點頭，小聲的說道：「我知道了。」

他在心中重嘆了一聲，還是如此，他永遠無法接近她的心，對脆弱敏感的妹妹而言，他永遠不是她傾訴心事的對象，那場悲劇的陰霾永遠留存在她心中。

不，他不能夠太急躁，必須慢慢的讓她接觸人群，打開封閉的心靈，他微笑的問道：「菁聆，大哥有件事要麻煩妳，不知道妳肯不肯幫大哥的忙？」

「當然肯。」菁聆用力的點頭。

「先別太快答應，等我說完，好嗎？嗯」他柔聲說道。

「嗯！」她依順的點頭。

「大哥明天晚上要參加一個晚宴，對方希望我能帶著家人出席，妳願意陪大哥一同參加嗎？」明知道自己所提的要求可能會嚇著她，可是他又怎麼能任由她繼續封閉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呢？

果然一聽完大哥的話，楊菁聆馬上蒼白著一張臉，惶恐的說道：「可是……可是我從來不曾參加過這種宴會，我……我怕會讓大哥丟臉，我……」怎麼辦呢？她怎麼能拒絕大哥的要求呢？這是這麼多年以來，大哥唯一對她的要求啊！可是……一想到要面對那麼多不認識的人，她真的好怕。

「胡說八道，妳怎麼會讓大哥丟臉呢？」楊岳臻輕輕將手放在妹妹的肩上，鼓勵的說道：「大哥知道妳從沒有參加過這種宴會，難免會感到緊張，但妳別怕，大哥會一直陪在妳身旁的，我相信妳一定可以做得很好。」

「可是我的腿……」

「妳的腿只是受了一點傷，早就已經康復了，妳不說別人根本看不出來妳受過傷，是妳自己太敏感了。」

「可是……」

「別再可是了，在大哥眼中妳一直是一位最美麗的小公主，過去大哥一直忙於工作而忽略了妳，現在我已經不需要奔波於兩地之間，我希望可以有更多的時間陪妳，就從這次的宴會開始，好不好？」

「好！」楊菁聆馬上點頭。

「那麼妳是願意陪大哥去參加宴會了？」

「嗯！」儘管心裡有千萬個恐懼與擔憂，她還是點頭同意了。

岳臻當然看得出妹妹眼中的恐懼，他差點心軟的開口要她別去，可是他明白只有讓她走入人群之中，才可能打開她封閉的世界，於是他硬著心腸說：「走吧！大哥陪妳去選禮服，我要妳成為最美麗的小公主。」

「謝謝大哥。」

「別跟大哥這麼客氣，走吧！我們自己開車過去。」他扶著她的肩膀緩緩的往外走。

菁聆柔順的走在大哥身旁，她感覺自己所建設的堡壘，好像正從她身後倒塌散成紊亂的一片，她再也無法將自己囚禁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而這令她感到害怕，但她什麼也不敢說。

※※※

「嗨！五哥，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這裡？不會是想來試探什麼吧！」寶貝慧黠的眼眸之中閃爍著戲謔。

剛走進寶貝辦公室的子帆，聞言差點沒滑到，他驚駭的看著寶貝，怎麼也沒想到，寶貝竟然一看到他便如此問話。

「妳……」這傢伙不會真的那麼厲害吧！不，不可能，這只是巧合罷了！他恢復鎮定的嘻笑道：「妳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懂，試探什麼呢？」他故作輕鬆的玩著寶貝桌上的花束。

「五哥，這是恆帆送給我的百合花，我知道你心裡很慌亂，但請不要將慌亂髮泄在我的花上好嗎？」寶貝趕緊搶過自己的百合花，免得它們受到蹂躪。

「誰緊張了，我有什麼好緊張的？」

「五哥自己心裡很清楚才對。」寶貝高深莫測的微笑著。

「我不知道妳在說什麼！」子帆打死也不會承認的。

「好吧！就當我沒問好了，讓我們假裝你現在才來吧！」寶貝笑嘻嘻的聳肩，然後清了一下喉嚨，三八兮兮的叫道：「喲！五哥，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快請這邊坐，五哥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子帆哭笑不得的看著寶貝，電視上的超級媒婆或是老鴨就是這副德行。「我真的很納悶，為什麼三哥不找妳去拍戲，我看依妳的演技，拿一座金馬獎鐵定沒問題。」

「五哥一下子說我適合當狗仔隊，一下子說適合當演員，我是不是該為你的賞識感到光榮啊！」寶貝微笑的看著五哥，最後決定放過他一馬，正經的問道：「五哥今天大駕光臨，想必是有事情求我吧！」

「我……我只是來問妳，今天晚上我跟恆如要去參加晚宴，妳覺得我們穿什麼樣的禮服較合適？妳是女孩子，比較了解女孩子的裝扮。」

「不會吧！五哥對女孩子的了解應該比我深，怎麼會跑來問我這些呢？」寶貝揚眉在子帆身旁打轉著，「而且昨天你們不是已經買好禮服了嗎？現在才來問我這個，不是顯得更古怪？」

「呃……我只是隨便問問嘛！也許妳覺得那禮服不適合恆如，我們就再買一件，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呢？妳的小腦袋瓜別凈裝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哦！」寶貝雙手抱胸，嘴角含著笑意的看著子帆，她可是一點也不相信他的話，只是也不想去點破，靜靜的等著他再度出招。

「妳覺得我跟恆如是不是很適合？」

「是啊！你們是很適合。」寶貝微笑的點頭。

「我也這麼覺得耶！」子帆鬆了一口氣，就知道寶貝沒那麼厲害，恆如太神經質了，他微笑的問道：「妳覺得我們哪一點最適合？」

「當然是適合一起玩遊戲，然後把大家耍得團團轉啰！」寶貝從一開始就不相信五哥能與恆如擦出什麼火花，只是她不想點破罷了。

「玩……玩什麼遊戲？」子帆再度驚愕的看著寶貝。

「五哥不會以為我會傻到相信你跟恆如真的陷入熱戀之中吧！你也許可以把大家當猴兒耍，可是麻煩把我除名，我那麼冰雪聰明、伶俐機靈，怎麼可能會上當呢？」

子帆總算知道娃娃的自大承襲自誰了。不過此刻他也沒有心思著墨於此，只是心慌的問著：「妳……妳怎麼知道的？還有誰知道？」

「你放心好了，除了我跟恆帆，應該沒有人知道，至少我沒聽什麼人懷疑過。」

「你們不會說出來吧！」

「你說呢？」

「嘿！寶貝，我平常待妳不薄，妳真的忍心出賣我，讓我再度承受壓力嗎？不，請妳別這麼對我。」

寶貝忍不住噗哧一聲的笑了起來，「沒想到五哥也會有這麼慌張失措的一天，真是好玩極了。」

「喂！我可是很認真的。」

「好啦！我知道了，我沒那麼傻，你以為只有你們兩個人承受了壓力嗎？告訴你，我們可也不輕鬆，我的婆婆三不五時的打電話來訴苦，抱怨恆如一直不結婚，好不容易這陣子耳根子清靜了些，我可不會呆到搬磚塊砸自己的腳。」

「那就好。」子帆鬆了一口氣，「至少最近我不必再擔心爺爺的逼婚。」

「緣分到了的時候，不需要人家逼，你自己就會很樂意的往裡面跳的。」寶貝微笑的說道。

「妳又知道些什麼了？」

「我什麼也不知道，但從你最近的反常表現來看，大概已經中了箭了吧！我希望丘比特這次一連發出兩箭，讓你跟恆如可以雙雙找到自己的伴侶，省得我們跟著你們一起受罪。」

「我何嘗不這麼期望呢？端看老天爺怎麼安排了。」

剛開完會的恆帆，見子帆與寶貝坐在辦公室內聊天，微笑的開口招呼道：「五哥，你來了啊！恆如呢？她怎麼沒有跟你一起過來？」

「我送她到美容院做頭髮，我先過來這邊坐坐。」

「你來問寶貝，你跟恆如的事，是不是？」

「哇！你們夫妻可真不簡單。」子帆驚訝的看著他們夫妻倆。

「是寶貝告訴我，你早晚會過來試探我們，我才會這麼猜測的。」

「你這個老婆真的不簡單。」子帆不得不對寶貝刮目相看。

「可不是嗎，要不是她告訴我，我還傻傻的在那裡為稱呼的問題傷腦筋呢？」

「稱呼的問題？」

「別忘了我娶了你的妹妹，如果你也娶了我的妹妹，那該你喊我大哥，還是我喊你五哥呢？」恆帆覺得好笑的說著。

「幸好我們沒玩真的，否則還真的有點麻煩呢！」子帆也笑著說，三人相視。

※※※

子帆與恆如優雅的走出轎車，後方另一輛車緊跟在他們的車后停下，子帆不經意的看了一眼，有點驚訝的說道：「又是那輛車，我們可真是有緣啊！」

恆如就著子帆的視線轉頭一看，不以為意的說道：「你別老是注意別人的車子，你不是說你的小精靈不可能出現在裡面嗎？走了！我們今天是代表你四哥的公司，可得好好表現。」

「是啊！萬一我表現不好，砸了『海氏王朝』的招牌，他們以後就再也不敢找我參加這種宴會了，哦？」子帆壞壞的笑著。

恆如先是錯愕的看著他，而後笑著說道：「才怪，你才不會那麼做，你嘴裡說得輕鬆，其實你還是很在意海氏王朝的聲譽。」

「所以說我們不可能成為一對情侶嘛！因為妳太了解我了，我連苦中作樂的樂趣都沒了，真是一點意思也沒有。」子帆搖頭嘆息道。

「你少貧嘴了，快走了啦。」

「是的，武則天。」子帆恭敬的說著。

「耍寶。」恆如看他一眼，兩人有說有笑的向前走著，他們金童玉女般的模範，不知羨煞多少人。

好奇心使子帆忍不住再度轉頭看向那輛有多面之緣的轎車，這一看卻教他像是生了根似的，定在原處不動。

面對子帆突如其來的靜止不動，恆如以為他又在笑鬧，不由得俏皮的說著：「幹嘛！你在玩一二三木頭人啊！」但子帆蒼白而驚喜的表情，使她的笑容不見，很自然的順著子帆的視線看過去，這一看，連她也呆住了。

剛從車上下來的另一對男女，緩緩的朝子帆與恆如的方向走來，很自然的抬頭迎向他們的視線，當四個人的視線交錯的瞬間，一股強烈的震撼在他們之間流轉著。

「是你（妳）。」四個人不約而同的喊著，接著又不約而同的看著身旁的人，「你認識他（她）？」

「我……」四個人再度很有默契的開口，又很有默契的閉嘴，臉上帶著訝異的看著對方。岳臻首先恢復鎮定，他見人越來越多，於是開口說道：「這裡不方便說話，我們先到招待所吧！」說著便挽著女伴的手，緩緩的往前走。

又與她重逢了，可是她身旁依然伴隨著他。岳臻的心裡並不如外在般鎮靜，他從沒想到會再度與她相遇，但再度相遇的驚喜卻再度被她身旁男子的風采削弱，明知她已名花有主，為何心裡還是如此糾結著呢？

望著眼前的男女，子帆心中痛楚的吶喊著，他的小精靈果然是名花有主了。他的心從再度與她重逢的歡喜天堂中，狠狠的墜入無底深淵的煉獄之中，無情的烈火在他的軀殼上燃燒著。他曾不只一次的禱告著，希望他的小精靈尚未找到適合的對象，但上帝並沒有聽到他的禱告，痛楚的感覺從手心傳到了身體的每一寸肌膚，他腳步蹣跚的往前走著。

是他！菁聆方才曾偷偷的瞄了子帆一眼，自從那天在公園與他相遇之後，她就不敢到那個公園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他，更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她。

天啊！沒想到我竟然還可以見到他！恆如覺得自己的心跳好像快了許多，她所受的震撼也不小，她沒想到自己可以再度與他重逢，望著他身旁的絕色女子，她只覺得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再度盤旋心頭。她轉頭看向子帆，他臉上的痛苦、落寞神情令她不由得跟著惆悵起來，那個女人八成就是他的小精靈了……不，該說是別人的小精靈，命運可真是捉弄多情人啊！

四個人各懷心思的往前走著。

「你們好，我先自我介紹，我是楊岳臻，這是我妹妹……」

「妹妹？」子帆與恆如先是驚喜的看著楊氏兄妹，而後激動的對看一眼，異口同聲的大叫著。

「是啊！有什麼不對嗎？」岳臻奇怪的看著他們兩個人。

「沒有，沒有。」子帆喜形於色的搖頭。他覺得自己已從黑暗的地獄中脫困，再度躍上喜樂的天堂。

子帆奇怪的表現讓岳臻疑惑的揚了揚眉，繼續介紹道：「她叫楊菁聆。」

「她真的叫『精靈』？」子帆與恆如再度不約而同的叫著。兩人並呵呵笑的拍著對方的肩膀，分享著只有他們才知道的幽默。

岳臻與妹妹疑惑的對看一眼，皆狐疑的看著子帆與恆如。子帆與恆如的表現實在說不上正常。

恆如發覺楊氏兄妹的奇怪眼神，這才想起他們兩個人的失態，她趕忙看向子帆，發現這個傢伙一臉痴傻的看著他的小精靈。

「喂！別笑得跟白痴一樣。」她給了他一個手肘子，接著微笑的說道：「你們好，我叫霍恆如，他是海子帆，很高興認識你們。」

「原來是海公子與霍小姐，幸會了。」岳臻微笑的點頭，接著說道：「請問你們是怎麼認識舍妹的？」

「我不認識她，子帆也不認識，他們只是有一次在公園偶遇，就像我們兩個在機場碰見一樣，都只是一面之緣。」恆如笑呵呵的說著。

「原來如此！」岳臻了解的點頭，見子帆失神的盯著菁聆不放，不由得眉頭微鎖，開口說道：「宴會就要開始了，我們該進會場，有機會再聊吧！」

「好啊！」恆如拉著痴傻的子帆，兩對光鮮亮麗的佳偶緩緩的走向會場。

來到會場之後，他們卻再也沒有時間聊天，而子帆什麼事也沒做，只是痴痴的望著菁聆，有時嘴角還會忍不住微微上揚，活像智能不足的兒童，垂涎的盯著玻璃瓶中的彩色糖球似的。

「喂！你別老是盯著人家看好不好？」恆如用力的頂了子帆一下，誰知他一點感覺也沒有，依然痴痴的盯著菁聆，她忍不住用力的踩了他一腳。

「哇！妳幹嘛踩我的腳？」子帆這才回過神來看著恆如，覺得莫名其妙的問著。

「原來你還有感覺啊！」恆如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喊著。

「廢話！我又不是木偶，怎麼會沒感覺？」子帆眉頭緊皺的說著。

「我看你一整晚除了盯著楊小姐之外，好像什麼知覺也沒有，我還以為你已經變成化石了。」恆如沒好氣的說著。

「沒辦法啊！我的眼睛就是離不開她。」說著他忍不住又抬頭捕捉住菁聆的倩影，接著擔心的問道：「她好像不喜歡我耶，怎麼辦？」

「你怎麼知道她不喜歡你？」

「她看都不看我一眼，而且顯得蒼白無助。」說著再度憐惜的看向菁聆。

恆如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搖頭道：「如果有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男人，一整晚盯著我看，我可能也要『蒼白無助』了。」

「那我要怎麼做？」

「等一下舞會就要開始了，你記得請她跳第一支舞，利用跳舞的機會好好的跟她溝通，讓她知道你的心意。」

「這樣不好吧！妳是我的舞伴，我的第一支舞應該跟妳跳的。」

「沒關係啦！我們是哥兒們，我不會計較這些的，還是你的將來重要。」恆如大方的說著。

於是當主人宣布舞會開始時，子帆立刻走到菁聆的跟前邀舞，沒想到她卻臉色更加蒼白的搖頭，小聲的說道：「對不起！我的身體不舒服，不能跳舞。」說著慌亂的找尋著她大哥的身影。

對跳舞一向沒興趣的岳臻，正在跟熟悉的廠商聊天，一直注意妹妹的他，見狀馬上走到她身旁，關懷的問道：「小聆，妳怎麼了？」

「大哥，我有一點不舒服，我想回家了，可以嗎？」她哀求的看著大哥。

見妹妹一臉蒼白無助，楊岳臻馬上說：「好，妳先到休息室等大哥，我跟主人說一聲，等一下就陪妳回去。」

「謝謝大哥。」她輕輕點頭，怯生生看了子帆一眼后便急忙離去，只是匆促之間，她的腳步顯得有些不平穩。

「她的腳受傷了嗎？」子帆關心的問道。

「是的，她的腳受傷了，」岳臻感傷的看著妹妹的背影，「十年前受的傷。」

「可是我一點也看不出來，直到現在……」

「她的腳其實已無大礙，只是緊張的時候，走路就會很不自然。」楊岳臻冷冷的回答著。他好不容易才說服妹妹陪她一同參加晚宴，現在活生生被海子帆這個花心大蘿蔔給搞砸了，他心中著實惱怒，只是不便在此發作。

「對不起！我不知道她……」

「沒關係，不知者無罪，只是從今而後，我不希望你再接近她，因為她不能再受任何傷害。」岳臻冷酷的看著子帆。「我先告退了。」說著向恆如點了一個頭，便往主人的方向走去。

※※※

「妳說他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我接近小精靈就會讓她受到傷害，為什麼他要這麼說？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子帆既難過又不滿的吼叫著。他不知道楊岳臻為什麼要像防瘟疫一樣的防著他，甚至不讓他與菁聆說再見，這算什麼？

從一上車便開始接受疲勞轟炸的恆如，已經受罪近半個小時，面對子帆的激動，她只能無奈的說：「我怎麼會知道呢？我也是今天才認識他啊！」

「會不會那個楊岳臻根本是個變態，見不得別人好，而且把他妹妹視為禁臠，將她禁錮在他的手心下，所以……」

「拜託！你越說越誇張了，這可是很嚴重的人身攻擊。」恆如再也受不了的打斷子帆的話，「我看楊先生不是這種人。」

「我真的不知道妳為什麼還要幫他說話，如果他不是心理有問題，為什麼連了解我的時間都不給，便拒絕讓我追求菁聆，他為什麼要阻隔我與小菁聆？妳可以給我合理的解釋嗎？」

被子帆吵怕了的恆如，再也忍不住捂著耳朵，無奈的大聲說：「如果你可以安靜個幾分鐘，讓我有思考的時間，我一定會給你一個答案的。」

「對不起！我失態了，只是我今天在天堂地獄上上下下走了好幾回，讓我的情緒與理智全都崩潰了。」子帆像一個泄了氣似的皮球，意興闌珊的靠在真皮椅墊上。

「你先別這麼泄氣，反正你愛上的是『小精靈』，又不是她大哥，他不喜歡你就算了嘛！別理他就是了。」見子帆一臉挫敗，恆如不忍心的開口安慰。

「妳說得輕鬆，妳也看到了，小精靈是那麼纖弱、內向，一整個晚上都不敢看著我，而且看得出來她很怕她的大哥，如果她的大哥反對我們交往，那麼我們根本不可能有任何進展。」

「也對，」恆如不得不同意子帆的看法，卻又不忍心見他如此灰心，只好安慰道：「但沒關係，我們只要讓楊先生欣賞、喜歡你，如此一來，你與小精靈之間非但沒有阻力，反而增加助力。」

「妳說得簡單，我連他不喜歡我的原因都不清楚，如何改變他對我的看法。」

「老實說，你跟他之間有沒有過節？會不會是以前風流成性的你，不小心橫刀奪愛，所以讓他恨你入骨？」恆如歪頭看著子帆。

「收起妳的曖昧眼光，我才看不上他的女人，更別說是橫刀奪愛了，而且我十分肯定這是我第一次與他交鋒，天知道他在想什麼。」

「那就奇怪了，照說他不是一個以貌取人的人，怎麼會一見到你就如此否定你呢？」恆如疑惑的皺了眉頭。

「妳的意思是我長得很不堪？」子帆哭笑不得的問道。

「不是，只是你給人家的感覺是風流，有點腦筋的監護人都會小心的避開你，這是很正常的事。」

「謝謝妳的安慰，我感覺好多了。」子帆沒好氣的瞪了恆如一眼，她這是哪門子安慰人的話。

「你彆氣，我這是在幫你想辦法，當下唯有將所有的瘡疤全揭開，然後……」

「在上面撤鹽巴。」子帆咕噥著。

「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恆如靠近子帆的臉旁問著。

「沒什麼！」子帆只是苦笑一聲，「我只是說我真命苦。」

「你先別急，不是在幫你想辦法了嗎？我們好好的想一想。」恆如安撫的拍拍子帆的手。

是啊！是該好好的想想了，因為要他就此放棄她，他是絕對不可能辦到的，但要怎麼做呢？到底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接近小精靈呢？子帆的心思開始流轉著。

想辦法去見她，如果她不肯出來見他，那他就翻牆到她家去。可是根據他打探來的消息，她的家在二十幾樓，他怎麼翻得過呢？

在外面守候她，直到她走出家門，然後對她表明愛意，讓她與他一同私奔……結局大概是她嚇昏了，而他趕緊送她到醫院，然後他大哥向法院申請了禁止令，讓他這輩子不能再靠近她身旁。

直接請人上門提親。不！太老套了，而且八成會被拒絕，還被貼上「瘋子」的標籤。

或者乾脆綁架她，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