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長型餐桌上，擺放著精緻昂貴的餐具，也特選了一瓶1978年的葡萄酒。

長長的餐桌上，僅只坐了三個人。

三人之間沒有開口交談，也沒有人不耐煩的先開動。

靜靜的，等待著今晚的主角現身。

終於，似漫無止境的等待，在八點多幾分的時候宣告結束。

「少爺。」管家畢恭畢敬的喚著甫進門的官羿。「老爺、夫人還有小姐已經在飯廳等你。」

官羿輕輕頷首，挽著苗嘉妃朝飯廳邁去。

「阿羿來了。」面對飯廳門口的官綾通知父母。

官老爺和官夫人紛紛望向飯廳入口。

「爸、媽。」官羿儒雅的問候父母。

「還有我咧？」官綾仰高下巴，口氣不佳的「提醒」著她的存在。

官羿卻視而不見，徑自向苗嘉妃介紹。「我爸、我媽。」

「阿……」「伯」字哽在喉嚨，她差點習慣性的用台語稱呼，趕緊以微笑掩飾過去。「伯父、伯母。」「我女朋友，苗嘉妃。」官羿大方的「公開」他們的關係。

乍聽他的說法，苗嘉妃詫異的轉頭覷了他一眼，不太能消化他的話。

「嗨！加菲貓，好久不見。」官綾童心未泯的對苗嘉妃揮揮手。

「呃……」嘉妃尷尬的扯了扯唇角，笑容有些僵硬。

還記得之前與官綾一同接受地獄訓練，本來說好一個月的，可是忙碌的官綾在受訓的三天後，便臨時接了個表演，飛到日本。她根本還沒來得及多了解官綾。

獨留她一個人，被操得不成人形。

雖然大有斬獲，但是她不但身體傷痕纍纍，連自尊也被摧毀殆盡。

若非她憑著一股不服輸的意志力，支撐完為期一個月的訓練課程，也就不會打扮的宛若名門千金，成為官羿的女伴。

可是，嘉妃始終還是以為官綾是官羿的女友。

因此，官綾的現身，著實令她錯愕。

「我當初果然是慧眼識英雄哪！」官綾欣賞著她高雅的妝扮，由衷的讚美。順便也吹捧自己。

苗嘉妃仍只能保持優美的唇部弧度，不知該如何應答。

「苗小姐真是漂亮又有氣質。」官夫人帶著親切的笑容，制式的口吻，教人分辨不出她的真心有幾分。

嘉妃一襲高雅的紫色雪紡洋裝，裙擺呈不規則剪裁，走動時會掀起波浪，肩帶則是皮革縫製而成，浪漫中帶著一絲狂野。

一雙兩寸涼鞋，將她婀娜多姿的線條展露無遺。

過肩的發以造型優美的髮夾夾住兩側，露出一張甜蜜的心型小臉，合宜的妝為她的天生麗質加分。

她看起來，完美的無懈可擊。

對於向來挑剔的母親的稱讚，官羿倒是面子十足，無比驕傲。

「唉！別光站著說話，坐下來再聊。」官老爺也是滿臉笑容，客氣的招呼。

管家立刻趨前替官羿和苗嘉妃拉開椅子，並且斟上1978年的葡萄酒。

「上菜了。」官老爺吩咐管家。

很快地，廚師端上了沙拉、前菜和湯上桌。

「聽說，你和阿羿已經論及婚嫁了？」官夫人最關切的還是這個話題。

其實，官夫人的脾氣溫和，她之所以會用這種有點刻薄的口吻，純粹只是為了試探那個風流賬數不清的兒子，是不是只是隨便抓個女伴來演戲給他們看的。

「喔？」乍聽這項消息，苗嘉妃顧不得嘴裡還咀嚼著食物，愣愣的小口微啟。

而官羿則冷酷的瞪了對座的官綾一眼，責怪意味濃厚。

官綾無辜的聳聳肩，頑皮的嘟翹著紅唇。

「呃……嗯……」苗嘉妃支支吾吾的，不曉得該怎麼回答才好。

官夫人把她的反應，當做害羞，繼續追問：「苗小姐是哪家的小姐？怎麼以前都沒聽說？」

即使人在英國，但她相當注意上流社會的交際圈，卻不曾聽說過苗家的事迹。

這下，苗嘉妃蹙起眉頭。

她都姓苗了，當然是苗家的小姐啊！

「唉呀！既然是阿羿喜歡的女孩，管她是哪家的小姐。」官老爺出聲打圓場。

「是啊！媽咪，喵喵她爸爸是鄉下的土財主，近年來在投資生意上也賺了不少錢。」官綾的附註，聽起來倒像是火上添油。

「土財主？」官夫人保養得宜的臉上，起了一絲變化，當然，這也是故意裝出來的。

官羿對於官綾的雞婆，相當不悅。墨黑的眸有兩簇熊熊火苗跳動。

單純的苗嘉妃，沒有察覺到周遭的波濤洶湧，只是沉溺在自己的思緒中

官羿的正牌女友就坐在對面，而且似乎和他的父母非常熟稔，為何他還一副慎重其事的說她是他的女朋友？！

她茫無頭緒，越想越不對勁。

直到他咬牙切齒的聲音穿破她的耳膜

「官綾，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官綾？是誰？

苗嘉妃如遭雷擊，轉頭張望。

「喂！好歹我也是你親姐姐，怎麼可以連名帶姓叫我咧。」官綾嚷嚷著。

轟！苗嘉妃的腦袋轟隆隆的，難以消化。

「你們姐弟倆，一見面就斗，真是長不大。」官老爺搖搖頭，溫和的口吻凈最寵溺。

「你們是姐弟？」嘉妃怔忡須臾，回神后問道。

「不然呢？」官羿奇怪的盯著她，好似她說了無法理解的外星語。

「沒、沒……」苗嘉妃吶吶的搖頭，唇畔卻噙著一抹笑花。

「別顧著聊天，快吃東西。」官老爺和善的催促。「有什麼話，統統等吃完再說。」但卻發揮了一家之主的威嚴。

沒有人有異議，全都暫時閉上嘴，靜靜享受廚師的高超手藝。

晚餐過後，官家一家人和苗嘉妃移師到客廳，喝飲料、吃水果與甜點。

心情極佳的苗嘉妃，胃口大開，只要是食物皆來者不拒。

她毫不矯飾做作的舉止，看傻了官夫人和身為「男朋友」的官羿。

他們從沒見過有哪個女孩，食量這麼大的！

在他們印象中，所有的女孩儘管再餓，還是會拒絕美食的誘惑。那才是有教養的名媛千金。

但眼前這個脫俗不凡的美麗女孩例外。

落在官羿眼底，卻感到新鮮。

因為他早厭倦了那些故作矜持、大小姐脾氣十足的千金小姐、名門淑女應對得宜、笑容虛假，只是一群穿著華麗服裝，卻沒有思想的洋娃娃。

「苗小姐在哪高就？」官夫人猶不死心的調查，繼續扮演「壞人」的角色。

苗嘉妃舔了舔唇。「呃……我在替人家翻譯文章。」

「翻譯？」官夫人雍容華貴的面容上，寫滿疑惑。

「喵喵她在翻譯界，可是赫赫有名的『王妃』呢！」官綾又熱切的補充。

「咦？你怎麼知道？」苗嘉妃有些訝異的看向她。

「對於未來的弟媳，我當然要關心關心啊！」官綾正經八百的回道。「我還知道你出過幾本食譜呢！」

「這麼說，苗小姐的英文很好？手藝一定也很棒，阿羿真是有口福。」官老爺啜了一口茶，開心的應和。

「不只這樣，她的日文也是一把罩。」官綾活像是她多年好友，什麼都曉得。

官羿靜靜聽著，深邃的目光蘊藏著沒人察覺的溫柔。

「這樣一來，剛好跟阿羿夫唱婦隨。」官老爺樂不可支，笑呵呵。

看不出來他曾是叱吒商場的冷麵殺手官一翔。

苗嘉妃偷偷瞄了自始至終都不多話的官羿，發覺他仍是一臉事不關己的冷淡，不禁有些悵然若失。

「有機會，我們會去拜訪你的家人。」官夫人突然宣布。

「啥？！」苗嘉妃險些被口水嗆到。

「既然你跟阿羿都快結婚了，當然得到你家提親。」官綾今晚彷彿被九官鳥附身，拚命講個沒完。

「提親？」這一次，苗嘉妃真的嗆到了，咳得臉紅脖子粗。

官羿伸手替她拍背，嘴裡還叨念著：「這麼不小心。」

其他人紛紛交換眼神，他體貼的舉動讓官家父母相信，他和苗嘉妃的愛情是真的。

「咳、咳、咳……」苗嘉妃咳得更劇烈。

「我扶你上樓休息一下。」官羿無視於家人異樣的目光，摟著她纖細的腰肢，兀自上樓。

「阿羿這回是認真的……」官夫人有所感慨的說道。

「看來咱們抱孫子的夢想，就快實現了。」

官老爺欣慰的握著妻子的手，從爾虞我詐的商場退休后，他也只是個抱孫心切的平凡人。

「他們若是真的有好結果，都該歸功於我。」官綾攬著父親的脖子邀功。

「你啊！也老大不小了，別再四處漂泊，該找個男人好好定下來了。」

官夫人點了點她的鼻尖，又是一陣牢騷。

「哈——」每每談到這個話題，官綾就假裝想睡。「我累了，先回房睡覺了，晚安。」

官老爺和官夫人沒輒的搖搖頭，他們只期盼遊戲人間的兒子，能夠快快結婚生子，一償他們的宿願。

一進房。苗嘉妃壓根沒機會開口，官羿就吻住她的菱口。

他扶著她不盈一握的柳腰，穩住她搖搖欲墜的身軀。

他離開她柔嫩的唇，進而轉移陣地，在她裸露的肩頭和鎖骨落下細碎的吻。

「官羿……咳……」她迷亂的低喚著他的名，美眸閃耀著夢幻光彩。

他的腦海一直縈繞著她曲線窈窕的半裸美體，他剋制得夠久了，決定不再等。

「噓……」他滑下她的皮革肩帶，拉下左側的拉鏈，整件洋裝向下滑墜。

「啊！」苗嘉妃驚呼，反射動作的護住重要部位。

「好美……」盯著她白裡透紅的肌膚，官羿忍不住讚歎。

她胸前劇烈起伏著，顯示她的緊張程度。

他一彎腰，打橫將她抱起，輕輕的平放在床上，像在呵護一件珍寶。

自己則迅速脫下外套、扯掉領帶與皮帶，重新壓在她身上。

他埋在她僅著內衣的胸口，伸出舌尖畫過她深深的乳溝。

「官羿……羿……」苗嘉妃全身顫慄，五指情難自已的插進他的髮絲。

官羿聽著她悅耳的嚶嚀，更賣力的取悅她。

「啊——」嘉妃本能的夾緊雙腿，無知的將他的手指留在她的大腿根部。

「好熱情哪！」他輕笑。

嘉妃不知所措的扭動下半身，試圖擺脫掉體內那分陌生的騷動。

官羿滿意的啄著她燒燙的臉頰。

「羿……唔……」苗嘉妃無力抵抗，也無心抵抗，完全臣服在他鷙猛的攻勢之下。

「喵喵。」官羿溫柔的回應著她的叫喚。

她半眯著水眸，深情的凝睇著地。一隻手怯怯的撫上他毫無贅肉的胸膛。

對於她的主動，他雀躍無比，報以一記瀟洒的笑容。

「嗚——」豆大的淚珠自她的眼角滑落。

她只能緊緊攀附著他，感受他和她一樣炙人的體溫。

嘉妃只能無助的不停嬌啼，幾乎承受不了他猛烈的搗弄，粉紅的皮膚泛著一層薄汗，也汗濕了一頭秀髮。

兩人氣喘吁吁的相擁著，充滿情慾的空間霎時恢復寧靜，僅剩彼此的心跳，回蕩在各自的耳邊。

官羿垂下眼，覷了她柔美的臉蛋，才發現她竟然睡著了！

他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鼻尖和緊閉的小嘴，均勻的呼吸聲，讓他感到格外平靜……與幸福。

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產生了眷戀，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在歡愛過後，還令他回味無窮。

難道，這是全天下男人都會有的「處女情節」？而他，也不例外？

輕輕將她平置在床鋪上，為她蓋上蠶絲涼被，遮掩她誘人的春光。

他甚至還破天荒的，躺在她身邊，與她同床共眠，一覺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