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隔天一上班，東方傲馬上打電話給琦安。「今晚一起吃飯？」

他這個人很積極，所以馬上向琦安催討「都聽他的」。有好處能撈，豈能放過！

「唉唷，你很煩耶！」她都快忙死了，他還打電話來亂！「不要煩我啦！」安娜已經三天沒來上班了，所以什麼事情都落到她頭上來，她現在恨不得有三頭六臂可以趕快把這些煩人的事情給弄好，他卻為了這小事來煩她。

「我很煩？」好心約她一起晚餐還被她嫌！「你現在是怎樣啊？對你好，你說我煩；對你不好，你又在那邊碎碎念，你到底是要我怎麼做？」

「我可不可以拜託你別在這時候煩我！」她一邊夾著電話，手裡也不得閑，連忙簽下幾份文件。「我現在真的很忙，說不定凌晨都還回不了家，所以不吃了啦！」

看來又得夜宿公司了。她已經好久沒這種經驗了，不曉得房間是不是還乾淨？

等等去看看好了。而且裡面的換洗衣物也不曉得放多久了，應該都已經發霉了吧？

「你有那麼忙嗎？」東方傲懷疑。平常看她得過且過的，她會那麼認真？還說什麼到凌晨都回不了家哩。

這死小孩，說謊也不打草稿，以為他那麼容易就被騙嗎？

「你不知道啦，安娜三天沒來公司了，現在全公司上下的人全都找上我，我快被煩死了！」這什麼鬼？看看文件內容，應該可以吧？她利落的簽下名字，拿起另外一份文件。

「這啥？」低聲問了安娜的助理。化妝品？隨便啦，反正都會用到。剩下不到五份，趕快簽一簽，她還得忙別的呢。

「三天沒上班？」所以搞得她現在那麼忙？「那你以前都在幹什麼啊？」公司才三天沒安娜就已經把她弄得焦頭爛額了，可見得她以前都是在混。

「之前這些決策都是安娜決定的，我只要照她的吩咐做事就好。」嗯，文件簽好了，還有什麼？

「嗄？」身為公司負責人之一，她怎能過得那樣輕鬆？這實在是令人匪夷思。

「你確定你時老闆，不是小妹？」東方傲想確認。哪有老闆做成這樣子的呀！

「你也知道我這頭腦，不適合決定任何事情，所以一開始我跟安娜就講圩，公司大小事情由她決定，而我負責跑腿確認。」所以打從一開幕就沒簽過任何文件的她，現在才會如此頭大。

她這頭腦……說得也是，可能公司被賣了還不過的替對方數錢呢。

不過……她現在在幹嘛？她剛剛是不是在簽文件？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剛剛是在忙什麼？」

「埃唷，就積了三天的文件啊，麻煩死了，我又都看不懂。」所以乾脆全部核准，簡潔了事。

「你該不會……連問都沒問，就簽名了吧？」

「對呀！」她可豪爽的哩，內容大約看過一遍就全部簽簽簽，只是安娜的助理在旁邊猛皺眉頭，也不知道是在皺個什麼勁。

天啊，他就知道！東方傲都快暈了，難怪安娜不讓她碰這些東西。

「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剛剛簽了哪些東西？」這笨蛋，說不定被吃干抹凈了都還不自知。

簽了什麼？琦安回想了下。「我忘了耶，只知道內容都是有關什麼眼裝、保養品、化妝品這些。」

她們本身就跟這些有關聯，所以大致上也就是這些東西。

連簽了些什麼也忘了？這下可好，要是公司倒了，看她怎是！

再這樣下去不行，他得去瞧瞧。「你文件送出去了沒？」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還有挽回的空問，不過就怕她那個性……

「還沒耶！」她早就簽好拿給安娜的助理了，只是她還呆站在那裡不走，也不曉得在搞什麼。

「那你把文件收好，千萬別送出去，我現在馬上過去幫你看，知道嗎？」這死小孩，就會讓人操心。

琦安應了聲好，對著話筒做鬼臉。是要來幫她看什麼啊？她所做的決策都是正確的好嗎？

就是愛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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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琦安公司大門，東方傲就看到琦安在與人打打鬧鬧，她甚至還跳到對方背上，拉扯他的頭髮。

天啊，她真的是個女人嗎？怎麼看都像只猴子嘛！

「歐陽琦安，你在干麻？

東方傲的這聲低吼，讓正在打鬧的兩人都停了下來，驚訝地看著他。

槽糕，被抓包了！琦安的臉上有著做壞事被逮到的神情，眼神四處飄著不敢直視東方傲。

他怎麼那麼快呀！她還想繼續玩耶！

「你可以跟我解釋剛剛我所看到的嗎？」不是說她很忙，不要煩她？但是怎麼眼前看到的與他所想的不一樣？

他還以為她會可憐兮兮的在辦公室處理堆積了三天的事務，而他適時的前來解救，她會張著猶如小鹿斑比的哀怨眼神看著他，把他當神一樣崇拜。

不過現在看來，全都是他一個人的幻想。

原來說很忙是騙他，跟情夫打情罵俏才是真的。

「剛剛？沒有啊，沒怎樣啊！」琦安搖頭晃腦的，借故躲避，現在也只能裝傻了。

唉，都是他啦！明知道她這個人經不起誘惑，偏偏又在她忙的時候來鬧地，現在被東方傲逮個正著，等等一定又要被罵了。

「你不是在電話裡面說你很忙？」還說沒有，都被他親眼瞧見，只差沒捉姦在床，她還敢說沒有！

「我是很忙啊！」在五分鐘前還很忙沒錯，不過這男人來了之後，害她玩心大起，都無心工作了。

「那你現在站在門口乾嘛？」看她有什麼好解釋。

「唉唷，還不都是秀秀啦，我明明在忙，他偏偏要來鬧我，我只好給他一點教訓，讓他以後不敢亂來。」秀秀就是犯賤，一定要人對他拳打腳踢的才開心。

秀秀？東方傲斜眼睨他。這就是鼎鼎大名的MV導演秀秀？怎麼看起來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

頭髮長過肩膀，雖綁成馬尾，但剛剛和琦安那樣拉扯，已變成瘋子一個；皮膚偏黑，手上還有好幾個不明的刺青，看起來就是不能信任。

難怪他們家Angel跟他合作過一次之後就打死也不讓他拍MV，還沒看到本人之前覺得一切OK，但現在……他終終於道Angel拒絕的原因了。

「哈哈。」秀秀只能幹笑，被對方男友看到如此親密的行為，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你好啊！」只能尷尬的打聲招呼。

「你還掛在人家身上幹嘛？下來！」這該死的傢伙，跟她出遊那麼多次，連個手都還沒牽過呢，她現下這行為是怎樣，跟他挑釁啊？

「喔。」琦安悻悻然地跳下來。這又沒什麼，發那麼大脾氣幹嘛！

安娜怎麼還不回來啊？她到底是跑哪去了？她不想待在公司啦，好不自由喔，她想回到以前每天跑外面的生活啦！

把她拉到身旁，東方傲充滿敵意的看著秀秀。「你不忙嗎？還有時間跑到這來跟琦安打打鬧鬧的？。」

忙？秀秀的眼珠轉了一圈。還好耶，剛剛才拍完一支MV，下一個工作後天才開始，所以他現在是處於空閑狀態。

「不忙。」秀秀搖搖頭。

秀秀的據實以告，換來東方傲不屑的眼神。還什麼紅牌導演哩，整天閑閑沒事做，這樣也叫紅牌？

「琦安，我先定了。」看著東方傲越來越深的敵意，秀秀決定先告退。

「嗄？你要回家嘍？」這樣就要走了喔？她還沒打夠耶，這樣一點都不過癮。

「嗯，因為……」

秀秀悻悻然地撇了一下嘴。他總不能明講說東方傲在吃醋吧？而且他那神情活像恨不得能馬上把他生吞活剝。

一看他那表情，琦安馬上瞭然於心。「安啦，我知道了，你回去吧。」這小子，果然是無可救藥了！

目送著秀秀進電梯，琦安這才發覺大難臨頭了。秀秀就這樣走了，她要怎麼辦？

該死，她該不會得要一人獨自承受東方傲的怒氣吧？

「喂，等等，你該不會這樣就要走了吧？」東方傲急忙大喊。

這死女人，陪她忙到那麼晚，連晚餐也沒吃，現在載她回家，她竟然連句謝謝也沒說就想踏進家門！

「嗄？」琦安轉頭。「哦，再見！」這男人真的很小家子氣，只是沒說再見而已，叫那麼大聲幹嘛。

她好餓唷，好想吃飯，可是姑姑們似乎出國去玩了，老爹那粗人又不懂得煮飯，家裡還有啥吃的呀？

而這男人還不走，還待在她家門口乾嘛？

「我今天這樣幫你，你都不給點表示嗎？」

「表示什麼？」真奇怪，是他自己雞婆要來幫她的，她又沒求他，還真敢講哩！

「我忙到現在都沒吃東西，你不請我進屋，請我吃飯嗎？」反正直接講就是了，不然她這麼笨，不把話挑明著講，可能暗示到死她還是不明白。

而且他的重點不是吃飯，而是拜見歐陽老爹，上次說什麼嫁給他家琦安的，搞得他一頭霧水。

今天非得搞清楚才行。

「進屋？」琦安皺眉。他是想幹嘛？她原本想說家裡既然沒吃的，打算洗個澡、摸一下就準備就寢了，他是想亂什麼？

「對呀，我今天幫了你這麼多，下廚請我吃個飯，不為過吧？」反正就是拗定她就對了。

琦安嘆了一口氣。認識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知道他不達目的不會罷休。看看手錶，這時間老爹應該還帶著師兄弟們在做晚課，而姑姑們要三天後才會回家，所以現在讓他進屋應該是安全的。

「好啦好啦。我開門，你把車子停到車庫，記得吃完就要回家喔！」她明天還有兩個秀得定妝呢，忙得很。

不過她要煮什麼呀？她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而東方傲這大少爺，如果煮出來的食物不能入口，肯定會嫌到臭頭。

唉，可真苦惱！還是看看冰箱有沒有什麼剩菜剩飯，微波一下好了，至少那些還能入口；如果要她動手煮，說不定比狗食還難吃。

琦安帶他到客廳，將電視遙控器塞到東方傲手上，耳提面命道；「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看電視，千萬不要到處走動，我上樓換個衣服馬上下來，知道嗎？」

如果他晃到道場，可能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好啦好啦，你快點去換啦，我都快餓死了，你動作還不快點。」東方傲連忙揮手。這女人還真啰唆，把自己家講得像是龍潭虎穴似的，真有那麼恐怖嗎？

待不見琦安的身影，東方傲馬上站起身東張西望的。他這人呀，別人要他往東，他一定會往西，而琦安要他坐在椅子上看電視，他會聽話才有鬼。

回到房間的琦安，動作迅速的將身上的套裝脫下，換上輕便的家居服，利落的將頭髮綁成馬尾，散落一地的物品也懶得去撿。

反正東方傲不會到她房間，所以沒關係，亂給自己看而已，她可是無所謂。

她的房間可是禁地，凌亂程度媲美小偷光顧，可講也講不聽，有人動手替她整理還會遭她責罵。

因為這樣她的東西就找不到了，她可是亂中有序呢！

而且美女的房間都很亂，這一點她完全符合。

不過正當她把地上的衣服丟到床上時，樓下傳來了一陣騷動，她知道大事不妙了。

該死，這東方傲，該不會是闖了什麼禍吧？

急急忙忙的下樓梯，重心不穩的她還差點從樓梯上滑下來。而一到樓梯口看到那景象，琦安差點昏倒，她一個緊急是，趕緊躡手躡腳的躲到樓梯后。

還好所有人的視線全都放在東方傲身上，並沒有察覺她的存在。

只見所有人以東方傲為中心圍成一個圈，嘰嘰喳喳的聊成一團；就連只要看到有人在門外探頭探腦就會發飆的爺爺，也笑得合不攏嘴，猛拍東方傲的肩膀。

現在是什麼情形？有必要這麼熱絡嗎？而且爺和姑姑們不是出國去玩，為什麼現在這個時候會出現在客廳，還和東方傲稱兄道弟的？

她完全沒料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所以才很放心的帶他回來，但現在……

有一個老爹就已經夠麻煩的了，現在連爺都來湊熱鬧，是準備來個什麼運動大會的嗎？

「這琦丫頭不是上樓換衣服嗎，怎麼這麼久還不下來呀？」

歐陽爺爺看這孫女婿是越看越順眼，長得是一表人才，談吐之間也可知家教極好，對於某些事情還有獨特的見解，卻又不會強迫別人採納自己的想法，東拉西扯的閑聊之下，他決定要儘快讓他們倆完成婚事。

他邊說邊往樓梯口探去，發現琦安正扶著扶手，傾身露出一對眼睛，他們爺倆剛好四目相望，驚慌失措的琦安一個手滑，就這麼往地板倒下去，發出了不小的聲響。

「哎呀，琦安，你沒什麼事吧？有沒有撞到頭？想不想吐？」東方傲穿過重重的人牆，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琦安身邊，將她扶起。

「好痛喔！」她跌了個狗吃屎，整個臉撞到木質地板，還不小心咬破了嘴唇，現在口中充滿鹹鹹的血腥味。

「琦丫頭，你都多大了，還像個小偷一樣，你這樣怎麼幫東方小子扶持整個家庭呢！」歐陽爺爺一開口就是充滿寵愛的責備。跟東方傲相比，琦安顯得太小孩子氣了。

「扶持整個家庭？」琦安尖叫。演什麼呀？這齣戲現在是上演到哪一段，她怎麼都不知道！

「對呀，我剛剛決定了，幫你們挑個良辰吉日，讓你們完成終身大事。」歐陽爺爺講得可驕傲，琦安卻是聽得冷汗直冒。

看吧看吧看吧！她之所以不想帶異姓朋友回家就是這樣。以前受的教訓還不夠多嗎？怎麼現在又重蹈覆轍！

「東方傲，你趕快回家好不好？晚餐在回家的路上隨便買個什麼吃吃就好，馬上離開我家啦！」琦安著急地說。照這場面看來，爺對他可是滿意得很，因為每次老爹拿相親照片給她看，都會被爺給罵得狗血淋頭，說什麼「琦安丫頭要在我身邊陪我終老，嫁什麼嫁」，但是這次大逆轉，爺競主動要幫他們翻黃曆挑日子，可見得這次爺是來真的。

「什麼？」東方傲側耳。「我肚子好餓喔，我在公司陪你到剛剛，連晚餐都沒吃，你卻利用完我，就要我滾蛋！」聲音不大不小，但卻足夠讓所有人聽到。

「東方傲，你故意的！」琦安皺眉，表情像是受盡委屈。

這渾蛋傢伙，就是要害她被罵！

「哎呀，還沒吃飯嗎？」這次出聲的是琦安的二姑。「想吃什麼？二姑去煮，保證把你喂得飽飽的。」這琦安也真是的，一點身為人家女朋友的自覺都沒有，自己平常愛美不吃飯也就算了，怎麼可以虐待別人呢！

「二姑，你別被他給騙了，是他自己跑到公司來找我的，我根本沒叫他來陪我！」琦安大喊，這東方傲是給她家人下了什麼符咒，怎麼每個人都讓他吃得死死的！

「琦安，你還敢說！自己平常在家要任性就算了，怎麼在外面也這樣呢？二姑責備。這小妞，真的是被她們給寵到無法無天了。

回頭瞪著還扶著她的東方傲，「你滿意了吧？搞成這樣你很高興？」

該死，她在家裡的天王地位，全讓東方傲給破壞光了！

「琦安，來，」大姑向琦安招手，拍了拍身旁的座位。「大姑看你跌得怎樣。」笑得和藹可親、看似是家裡最沒威脅的人，但事實卻不是如此，往往看起來最無殺傷力的人最具爆炸力。

琦安甩掉東方傲的手，幾乎是用跑的到大姑身邊。「大媽媽，你看啦，大家都欺負我。」還是大姑最疼她了。

因為自小就失去母親的關係，所以她都尊稱姑姑們為大媽媽、二媽媽、三媽媽，叫起來親切，也讓她們更親近些。

「你嘴巴流血了，來，拿去擦擦。」抽起一張面紙往琦安的嘴角擦拭。「痛不痛？我去叫姑丈拿葯來給你擦。」

「我不要！」琦安搖頭。「爺他們都不愛我了，全都跑到東方傲那邊去了。」她嘟著嘴，就像糖被搶了的小孩一樣。

搞什麼嘛！

東方傲被拉到一堆男人中，因為他拿的是美國護照，所以沒當過兵，對於歐陽爺爺及老爹他們的軍中生活趣事，可是聽得津津有味。

他雖表現得對於目前談論的話題很有興趣，但全部的心思早已經跑到琦安身上了，看著她的一舉一動、聽著她的二三語、看到她倒在大拈身上嘟嘴撒嬌，他竟然……己心妒起大姑來了！

隔天，東方傲依舊跑到琦安公司，想看看她的狀況如何。因為樊傑到現在半點消息也沒，所以他想安娜應該也還沒出現，而她如果再照昨天那樣子處理事隋，公司可能十天就玩完了。

他現在躲在門口不遠處的一個盆景后，這角度剛好能將坐在接待處的琦安看得一清二楚，也因為琦安坐在那邊，所以他才不敢貿然的走進去。

昨天他一定讓琦安很傷心：她自小失去母親，所以從小就是在大家的愛中長大，而他昨天出現不到十分鐘就把她的光彩全部搶光了，她一定不受大家重視了。

不過看她現在這樣子，還能談笑風生的，狀況應該不至於糟到哪邊去才對。

看她在紙上塗塗寫寫的，她在面試嗎？只見她雙手在空中揮動，也不曉得在幹麼。面試就面試，有必要搞成這樣子嗎？她以為她在搞雜耍喔？

雙方起身，面試終了，求職者也笑容滿面的，看來結果不錯，琦安對對方似乎也挺滿意的。

耶變，換他出場了。

東方傲走出盆栽后，卻有人身手比他更快，提著一袋便當快步走進，接著放在小圓桌上。

「不好意思，三個排骨、兩個雞腿、四個照燒、兩個糖醋。請問要找誰簽收？」送便當的小弟大喊，不過目光卻放在琦安身上。

「便當？」琦安疑惑。怎麼今天有叫便當卻沒來問她？

「小梅！」她叫來離她最近的助理。「今天有叫便當喔？」她們真該打，聞著食物散發出來的香味，害她飢腸轆挽，今天太陽又這麼大，明知她不喜歡頂著大太陽在外面走動，卻沒有叫她的份，真失職！

小梅搖搖頭。明明今天大家想說要來吃歐式下午茶，所以中餐不吃，怎麼會有人送便當呢？

沒有？那應該是送錯了吧。「先生，你住址是寫哪裡？」

便當小弟看看外送單。「88-1號六樓。」

「88-1號六樓？我們這邊是88-3號六樓，1號是隔壁喔。」該不會是看她們這邊全部都是美女，所以以誤送便當為借口，實則想進來看美女吧？

「啊，真的嗎？對不起喔！」這間公司是他第一次送，得趕快送去對方。

「關係啦，不過如果你要把這邊當成88-1號我也不反對，便當可以留下，可是我不會付錢噢。」剛好她肚子餓了。」

「呃？」便當小弟錯愕。怎麼會有這種人？匆匆再丟下一句對不起，便閃不見人影。

「琦姐，你怎麼這樣，又在玩人家了！」小梅笑著說。這種場面看多了，讓她每次外出吃飯也想玩一下。

「我肚子餓了呀！而且誰叫他跑錯地方。」琦安說得無辜，心裡盤算著待會要叫出門跑腿。小梅搖頭。幸好求職者已經定了，不然看到公司主管這樣瘋瘋癲癲的，或許明天就不來報到了。

「奇安，一起吃飯？」

正在收拾桌上資料的琦安，聽到聲音抬起頭，原本以為有人要請她吃飯還滿高興的，但一看到來人，臉馬上就垮了下來。

「找我吃飯幹麼？你去找我爺爺呀，我想他一定很高興。」反正他們兩個現在是忘年之交，爺只要有東方傲就忘了她的存在。

東方傲只覺得好笑。「幹麼吃醋！」實在是很小孩子氣耶！

「我才沒吃醋！反正你已經把我家人的心都搶走了，我還有什麼醋可

只要一想到昨晚的情景，她就氣得想揍人。明明兩個人都餓得要死，但二媽媽一煮好飯卻只顧著招呼東方傲，完全把她當透明的，還是大媽媽問她餓不餓，要不要順便去幫她添一碗飯，她才不至於落到餓死的下場。

那是她的家人耶，為什麼大家一見到他就對他疼愛得要命！連平常寵她寵到無法無天的爺爺，也完全倒戈到東方傲那邊，這簡直是沒有天理嘛！

還說沒吃醋？東方傲搖頭。「這樣好了，既然你說我把你家人的心都搶走了，那你今天來我家，換你把我家人的心給搶定。」這樣應該公平了吧？

「去你家？去你家幹嘛？況且我不是那麼小家子氣的人，不用！」她的手豪邁一揮，不願被當成小心眼的人。

「來嘛來嘛，我介紹我爸媽給你認識呀，這叫禮尚往來。況且我家後院還有一處廢棄小屋，你不是特愛那種地方？」其實是他昨天接到母親的電話，三申五令要他今天回家一趟。

因為東方傲每次出門像丟掉，回家像撿到，雖說已經搬到外頭去住，但他曾經有過一年半載沒回老家的紀錄，他母親都只能在報章雜誌或電視上看到他兒子。

「去那邊有大餐可以吃嗎？」琦安問。被他這樣一鼓吹，她還真有點心動。廢棄小屋耶，她從沒去過那種地方。

「有哇，看你想吃中式、西式、日式都有，還是想吃烤肉？」這些叫外燴人員到府服務就行。或許老媽會一時興起，下廚大展手藝也說不走。

「不用太麻頂，炒幾個菜就行了，我不挑嘴的。」不過目前要解決的是她餓得直響的肚子。「我現在肚子餓了，你去買三明治給我吃好不好？。」猛烈地太陽紫外線，可是白皙皮膚的大敵。

「嗄？」叫他這堂堂東皇的總裁去幫她跑腿？這小妞會不會太大膽了些？本想拒絕，但看到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向自己懇求，而且她眼窩下還有淡淡地黑眼圈，想必她這陣子是忙翻了。

這樊傑與安娜到底是躲哪去了？怎麼像在人間蒸發似的不見人影，且連半點消息都沒有。

再這樣下去，他與歐陽琦安這齣戲是要演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