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汪如芳微笑的打量著久違的故鄉,這一次出國足足玩了三個多月,她故意斷絕任何音訊,打算讓辛右垣在飽受相思之餘,還得寢食難安,這下總該讓他清楚的明白她的重要性了吧!

「想必他一定是度日如年吧!哼,他活該,看他敢不敢再忽略我的存在。」她得意的笑著。

她直接撥了電話到辛右垣的公司,「我是汪如芳,找你們總經理。」她趾高氣揚的命令著。

「林總經理嗎?」白秘書禮貌的問著。

「不,是辛總經理,你是新來的是不是?怎麼搞不清楚狀況?!」汪如芳不悅的說著。

「抱歉!搞不清楚狀況的人可能是你。」汪如芳的態度惹惱了白秘書,她冷冷的說道:「辛總經理現在是我們董事長了。」

「哦!那就麻煩你幫我將電話轉給他,你只要告訴他我的名字,他一定會很快接電話。」

「小姐是哪位?」

「我不是告訴你我叫汪如芳了嗎?你的記性怎麼這麼差?!我是他的女朋友,你快點幫我把電話轉給他。」

「很抱歉,我們董事長跟未來董事長夫人一同外出,現在不在公司,你是我們董事長的好朋友,怎麼會沒接到喜訊呢?」

「未來董事長夫人?!」汪如芳錯愕的嚷著。那應該是她的位置吧?

「是的,我們董事長訂婚一個月了,他和未來董事長夫人恩愛得很。」白秘書原本不是一個多嘴的人,但這些年來汪如芳的趾高氣揚讓她很感冒,忍不住想小小的報復一下。

「他竟敢這樣對我?!」汪如芳生氣的大吼著。

「小姐,需要留言嗎?」

「不必了。」汪如芳用力的掛上電話,原本的好心情霎時籠罩在烏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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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爛了一屋子的東西,非但沒有讓汪如芳的怒火得到絲毫宣洩,反而因遍地狼藉而怒氣更加狂烈,一夜未眠的她,一早便來到辛右垣的公司。

「董事長,汪如芳小姐找你,請問董事長要見她嗎?」

辛右垣沉重的嘆了一口氣,「請她進來吧!」

「汪小姐……」白秘書還來不及把話說完,汪如芳便已興師問罪的沖入辛右垣的辦公室。

「如芳。」辛右垣心情複雜的看著她。

「你真的跟別的女人訂婚了嗎?」她泛著血絲的眼睛直直的盯著辛右垣。

「我很抱歉。」他對她的確有許多愧疚,因為不管事情的發展如何,他負了她總是事實。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離開不過三個月,你就跟別的女人訂婚,你對得起我,對得起我們多年的感情嗎?」

如果季若慈是個其貌不揚的女人,那麼汪如芳的心裡可能會好過些,因為她可以肯定的告訴自己,辛右垣娶她百分之百隻是為了報恩,但雜誌上季若慈的照片卻是如此出塵絕凡,讓她的心情更加惡劣。

「是你先開口說要分手,然後音訊全無的離開我,我試著聯絡你,但始終無法找到你,我以為你不可能回到我身旁了,所以我……」

「你聽不出來我說的是氣話嗎?你不懂我只是想讓你更珍惜我嗎?這麼多年的感情,怎麼可能說分手就分手?」

「我怎麼會知道你在想什麼?!」

「就算你全然不懂我的用心好了,才不過短短三個月的時間你就移情別戀,你是不是太過絕情了?過去你一直告訴我你還不想那麼早結婚,原來只是為了敷衍我,你太可惡了。」

「不,不是這樣的,我之所以那麼倉卒的訂婚,只是為了報恩,我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若慈的父親給我的,為了完成他的遺願,我必須這麼做。」辛右垣嘴裡這麼說,心裡卻有一點不踏實,卻又說不上來那是什麼感覺。

「是嗎?又是為了報恩!你鎮日忙於工作,說是為了要回報季家,現在你又拿你的後半輩子來報恩,難道這就是你生命的價值嗎?那我呢?我該怎麼辦?你為我想過嗎?」

「如芳,你別這樣,我很抱歉,我……」

汪如芳悄悄望了門口一眼,露出了一個邪惡的笑容,緩緩而輕柔的說道:「我沒想到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竟然禁不起考驗,敵不過你所背負的恩情,你真是教我失望,也令我心痛,你為什麼這麼傻呢?為了報恩竟然犧牲自己的幸福,娶一個你不愛的女人,讓自己過得這麼痛苦,你真的只是為了報恩而與季若慈訂婚嗎?」

「我的確是為了報恩,你要我說幾遍呢?」辛右垣突然覺得心虛,因為他並不能百分之百確定他自己所說的話。

「什麼樣的恩情值得你用一生的幸福去報答呢?」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若不是季叔收留了我,並供我完成教育,恐怕我還在渾渾噩噩的過日子。」辛右垣下耐煩的說道:「我今天所有的成就都是季叔給我的,就算賠上了我所有的幸福,我也會完成他的心愿。」

「所以你就犧牲自己的幸福,娶一個你不愛的女人,讓自己過得這麼痛苦?這樣值得嗎?」

「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汪如芳突如其來的轉變,讓辛右垣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不知道她葫蘆里賣什麼葯?

她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得到!悄然消失在門外的身影,再度讓汪如芳邪惡的揚揚唇,而後轉變成得意的笑容。

汪如芳臉上的笑容讓辛右垣忍不住頭皮發麻,他清了清喉嚨,說道:「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你要我怎麼補償你呢?」

「把真相告訴你的未婚妻,讓她來作決定如何?」汪如芳笑問。

「這種事你教我怎麼開口呢?」他絕不可能去傷害若慈脆弱的心靈,才剛失去父親的她,好不容易才恢復了笑容啊!

「你不用開口了,因為她已經知道一切。」汪如芳得意的大笑。

「你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已經把這個事情告訴我的未婚妻?」辛右垣震驚的問道。

「不,不是我,而是我們。」汪如芳得意的指著門口,「因為剛才她就站在門口,我們說的話她聽得一清二楚,現在她已經傷心的離去了。」

「什麼?!你……你真是可惡!」辛右垣想去追季若慈。

「站住,辛右垣。」汪如芳擋在門口,陰狠的說道:「你要是敢走出這個門,我馬上死在這裡,我說到做到。」說著,她竟從皮包中拿出了一把水果刀。

「如芳,你不要這樣好嗎?如果若慈受不了打擊,發生了什麼意外,那我怎麼對得起季叔呢?」

「你只管去呀!」汪如芳輕輕移開身子,辛右垣正想往外走,但她接著說道:「但請你記得回來為我收屍。」說著,她往自己的手腕輕輕劃了一刀。

「如芳,你這是在做什麼?」辛右垣心急的為她止血,所幸傷口並不深。

「你大可不必管我的死活,只管去找你的新歡解釋清楚,但只要你一離開這裡,那我將毫不考慮的再劃下一刀。」

「我送你回家吧!」辛右垣重嘆一聲,儘管一心挂念著若慈的情況,但他又怎麼能丟下如芳不管呢?不管真相為何,畢竟是他負了她,若慈那邊只好稍晚再向她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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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去世后的這一段時間,若下是辛右垣在身旁呵護,季若慈恐怕沒有那麼容易走出傷痛。現在該是走出陰霾的時候了。她對著朝陽許下承諾。

季若慈親自下廚替辛右垣烤了一個蛋糕,並親自送到公司給他,來到他的辦公室門口后,她正想敲門,不料裡面卻傳來激烈的爭吵聲,她好奇的悄悄打開了一個縫隙。

辛右垣與汪如芳的談話像巨雷一樣轟向季若慈,她臉色蒼白的輕輕關上門,搖搖晃晃的走向電梯。

「季小姐,你什麼時候過來的?」上完洗手間,突然見到未來的董事長夫人,白秘書驚訝的叫著。

季若慈只是茫然的看她一眼,依然搖搖晃晃的向前走。

「你怎麼了?」白秘書擔憂的看著未來的董事長夫人,再看一眼董事長的辦公室,只希望事情不像她想像的這麼糟糕。

季若慈輕輕搖頭,接著一陣踉艙,還好白秘書及時扶住了她。

「季小姐,我去請董事長出來……」

「不,不要叫他,你只要幫我叫一輛車就可以了。」

「可是……」

「求你幫我這個忙,我想回家。」

「好。」白秘書只得扶著季若慈搭電梯來到一樓,並在門口攔了輛計程車,送她上車離去。

回到家后,季若慈有如行屍走肉,雖然此刻艷陽高照,可是她卻覺得有一股涼意在她的心中亂竄,將她緊緊的包圍在一片凄楚、冰涼的冷雲中。

她將自己關在房中,任由淚水潸潸而下,她一直以為自己即將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婚姻,她以為辛右垣是深愛她的,誰知這一切竟只是一場虛浮的夢,

她悲哀的褪下訂婚戒指,麻木的拿出紙和筆,簡單的在紙上寫下了:恩情已了,你自由了。

接著她將戒指套在捲起的信上,收拾好簡單的行李,依戀的看了四周一眼,悲哀的踏出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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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若慈凄愴的站在甲板上,微風輕輕撩起她的秀髮,如絲絨般的黑髮隨風飛舞著,揚起一陣陣憂鬱的黑浪,她孱弱的身體隨著海風的吹襲而擺動著,陪在她身旁的只有沉默的月,與悲涼而酸楚的心。

她茫然的望著似無盡頭的海洋,只見輪船緩緩划水而過,激起一陣陣水花,在燈光的照射下閃爍銀白色的光亮,緩緩帶著她航向另一個生命的旅程,而她卻不知自己的終點在哪裡,可預知的未來只是一片茫然與滄桑。

都說世事難預測,但又有幾個人能坦然的面對人生旅程上的波濤呢?生命的無常,多麼令人難以消受啊!

一連經歷了兩個親人的辭世讓她傷心斷魂,幸好辛右垣的撫慰讓她受傷的心靈找到了駐足之地,但它破滅的速度快得讓她難以承受,回首傷痛的原點只會讓傷更痛,但她越是想掙脫,越是深陷其中。

離開傷心地后,她帶著簡單的行李直奔機場,搭上了飛往美國的飛機,回到美國后她卻沒有回姨媽家,因為她還沒有面對親人的勇氣。

於是她搭上了游輪,期盼在這個旅程中重新找到寧靜的心,但一隻掙脫不了牢籠的鳥,如何期望能展翅高飛呢?人海茫茫不管身在何處,只要她走不出心底的陰霾,何處會是她真正的歸處呢?

海風迎面吹拂,季若慈身上的單薄衣物根本敵不過一陣陣強烈的寒意,顫抖的軀體無言的向她抗議,但她卻只是麻木的呆立在甲板上,身體逐漸升高的溫度向她釋出強烈的不滿,但她依然執意不理。

她的身體本來就很單薄,哪堪她如此摧殘呢?高燒的身體讓她仿彿置身在烈焰之中,突然一陣強烈的翻胃襲向她,她趴在欄杆上嘔吐了起來,似乎連腸胃都要隨之而出,但許久未進食的她只是吐出了一些胃酸。

她虛弱的靠在欄杆旁,痛楚的望著起伏的大海,似乎看到她的父母在波濤中向她用力的揮著手,大聲的叫著:「來吧!我可憐的孩子,來我們身邊吧!讓爸媽好好的照顧你吧!」

「爸、媽。」她喃喃地喊著他們,恍惚的爬上了欄杆。

「孩子,你受苦了,快來吧!來到我的懷抱中,讓我們好好的憐惜你,讓我們一家人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吧!來吧!」他們對她張開了手臂。

「爸、媽,我好想你們。」

「我們也是,來吧!來到我們身旁吧!」他們更熱烈的喊著她。

「好。」她微笑的點頭,輕輕一躍,投向了父母的懷中。

大海就像父母溫柔的懷抱一樣,緊緊的擁抱著她,她微笑的隨著波濤而行,在浪花中載浮載沉……

她只願深邃的大海能夠洗滌她受創的靈魂,不再有傷悲,不再有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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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威克森家族企業的負責人,萊恩在享受權力的同時也被剝奪了許多自由,但航海卻是他始終堅持的最愛。

他喜歡遊艇賓士在大海的節奏,也愛優閑的停泊在海中的感覺,因為生活一向忙碌,唯有在此時可以找到些許的平靜,所有煩人的俗事都無法侵擾他。

他的遊艇是針對家庭所設計,所以空間極為寬敞,但他卻喜歡一個人獨享所有的空間,事實上,他從未讓任何人參與他的航海之行,因為他覺得這該是完全屬於他自己的時間。

萊思靜靜的躺在遊艇上,優閑的做日光浴,暖暖的陽光灑在他身上,耳旁傳來的只有浪濤的美麗聲響,彈奏著自然的協奏曲。

他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突然一個飄浮物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坐起身來仔細的望著。

「Mygod.」他忍不住低呼一聲,因為他發現那是一個女孩。

他沒有多做考慮的投入大海中,努力的將女孩救上船,發現她的心跳已經沒有了,整個人軟綿綿的,他立即為她做急救,心裡則是暗自祈禱奇迹可以出現。

皇天不負苦心人,她終於輕輕的咳嗽幾聲,並吐出了幾口海水,但她卻沒有張開雙眸,她發燙的身體讓萊恩知道,她不但除了溺水外還生著重病,於是用毛巾將她的身體擦乾,替她換上他的衣服后,將她抱進船艙內,火速將她送到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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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恩靜靜的坐在病床旁,眉頭微鎖的看著他從海上救起的女孩,她的高燒已退,身體應該已無大礙,卻依然不省人事,若不是他是這個醫院的股東之一,恐怕醫院不會這麼坦然的接受這個身分不明的患者。

自從將她自海中救起送醫后,他每天總是會抽出時間到醫院探視她的情況,這不像是一向對女人冷漠無情的他所會做的事,但就是有一股力量吸引著他到這裡。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對她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如果他曾見過她,應該不會忘記才對,因為她不是一個容易讓人遺忘的女人。

儘管她仍處在昏迷之中,但卻可以看得出她麗質天生,她的肌膚如凝脂細膩,仿彿吹彈可破,使得她的櫻唇更顯得嬌艷欲滴,她纖細而柔軟的身軀則令人生起憐香惜玉之心,雖然她的眼睛依然緊閉著,但他相信她必然擁有一雙深邃眼眸。

她的出塵讓萊恩忍不住懷疑,她是不是剛與巫婆達成協議而幻化成人的美人魚?可惜他不是她找尋的王子……

老天啊!我是不是瘋了,竟然丟下手中的工作,跑來這裡盯著一個素昧平生的女孩胡思亂想?我是怎麼了?!萊思猛然回過神,

「真是見鬼了!」難得的詛咒聲自萊恩的嘴中逸出,他眉頭緊皺的站起身,正打算離開病房時,突然發現她輕輕的動了一下,於是站在原處盯著她看。

季若慈覺得自己好像作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她疲憊的張開了雙眸,卻發現眼前站了一個陌生的外國人,不由得驚訝的張大雙眼。

她果然擁有一雙星眸!萊恩著迷的凝視著她的雙瞳。

「你是誰?」季若慈聲音略微沙啞的以英文問著。

「你是誰?」萊思與季若慈同時提出問題,不過他用的是中文。

「你會講中文?」

「你會講英文?」

他們兩個人再一次的不約而同。

「看來我們的默契不錯。」萊恩輕輕揚眉,自我介紹道:「我是萊恩,威克森,因為生意的關係而學會了中文。你呢?你是誰?」

你是誰?一個簡單的問題卻讓季若慈陷入了自怨自艾中,因為這讓她想起了所有的傷心往事。

為什麼我不能像電影情節一樣,在發生意外后喪失記憶力,忘卻所有的哀傷,重新展開新的人生呢?為什麼真實的人生這殘酷而無趣呢?她難過的想著。

「我問了你一個很簡單的問題,為什麼你需要想這麼久呢?」季若慈臉上的凄楚讓萊恩有些不忍心追問,但他卻不得不問。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這裡是什麼地方?」逃避問題的最好辦法就是製造另一個問題。

「這裡是醫院,當我從海中救起你時,發現你因高燒而昏迷,所以把你送到這裡醫治,你已經昏迷了好多天了。」

「謝謝你救了我,但我為什麼會在海上飄浮呢?」季若慈眉頭微鎖的問著。投海的

當時她發著高燒,所以對發生的事有些迷糊。

「這個問題好像比較適合我來問吧!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會飄浮在大海之中,還有,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是誰了嗎?」

季若慈的記憶逐漸回到過去,她想起自己在迷迷糊糊之中跳下了游輪,隨著波浪在海中起伏飄蕩,至於後來發生的事她就沒印象了。

自殺是不可原諒的行為,雖然自己是在迷糊之中做了這種事,季若慈依然感到罪惡,所幸上帝寬恕了她的罪,讓她得到了重生,那麼她就該走出過去的陰霾,再創新的生命。

是的!那個柔弱無助的女孩已經淹沒在大海之中,過去的愛恨嗔痴也將一併隨浪潮而去,從今而後,我將展開下一樣的人生。季若慈在心中宣誓著。

萊思靜靜的打量著季若慈,他從未看過臉上神情這麼豐富的女孩,他可以感覺她似已從哀傷之中找到了新的契機,而他卻依然對她一無所知。

「我的問題有這麼難回答嗎?」

「什麼?」季若慈有些轉不過來的看著他。

「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這個問題真的這麼難嗎?」很少有人會忽略他提出的問題,而她比忽略更嚴重,因為她根本就漠視他的存在。

「是很難,因為我剛好已經忘掉了所有的事。」她理所當然的點點頭。

「你忘掉了所有的過去?!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剛剛。」季若慈老實的回答。因為剛剛她已經決定忘卻一切。

「剛剛?」

「不,我的意思是在我落海的時候。」一向不擅於說謊的季若慈心虛的說。

「是嗎?我還不知道海水有消失記憶的功能呢!」萊恩壓根不相信季若慈的話。

「你沒聽過『失憶症』這個名詞嗎?很多人在發生重大的變故后,會在醒來時忘記過去。」季若慈小聲的說著。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是護理系畢業的。」

「這個你倒記得?」

「得到失憶症的人並不會完全將過去忘記。」

失憶症!我看她得的是逃避症吧!萊恩忍不住好奇的盯著季若慈,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逃避現實,假裝不記得一切。

萊思的犀利眼光讓季若慈很不自在,她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

「因為這是我第一次遇見得失憶症的人。」萊恩隨口胡誨。

「噢!」季若慈低頭玩弄著自己的手。

季若慈的樣子讓他想起自己的妹妹,他突然靈機一動的問道:「你說你是護理系畢業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美國雖然是一個很開放的國家,但對於一個沒有身分證明的人來說,卻是很難生存的地方。」

「我還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她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她想用新的身分在這裡重新開始,那不是件容易的事。

「既然你忘了過去的一切,何不從頭開始呢?我可以給你一個全新的身分,但條件是你必須留在綠園工作。」

「綠園?」

「那是我的家,至於你的工作,則是陪伴我的妹妹,她因為受傷的緣故而不能行走,所以需要人家幫忙打理一切,最重要的是,我希望有個人能陪她。」

一個全新的身分!這代表她真的可以重新再活一次嗎?難道這是上帝給她的恩賜嗎?

「好,我答應你。」

「好,等你身體復原后,我會來接你回綠園,這段時間你好好養病吧!」萊恩轉身背對她,突然他的嘴角微微一揚,朗聲的說道:「好好養病吧!愛麗兒。」

「愛麗兒?!」季若慈訝異的張大眼睛。

愛麗兒不是迪士尼卡通中小美人魚的名字嗎?為什麼他叫她愛麗兒呢?她莫名其妙的看著萊恩。

「是的,從現在起,你的名字就叫愛麗兒。」說完,他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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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到一個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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