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儘管段晁勁無法陪在沉靜汝身旁,但他卻不想離她太遠,於是失神的在門口徘徊。
「你在這裡踱步也無濟於事,我們到書房去坐一下吧,我有事想跟你談談。」柯右玄玄拍拍他的肩,臉色凝重的說。
段晁勁轉身橫了他一眼,緊抿著雙唇道:「也好,我正好也有事想問你,走吧。」
「真不知道他又是哪根筋不對勁了,沒事就擺臉色給我看。」柯右玄無奈的搖搖頭,跟著他走進書房。
「晁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什度靜汝的情緒會這麼激動?」柯右玄開門見山的問道。
段晁勁火冒三丈的捉住他的衣襟,咬牙的質問道,「這關你什麼事?你為什麼這麼關心她,她跟你是什麼關係?」「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我跟她還能有什麼關係?難道你以為我們兩個人……」他臉上的神情證實了柯右玄的猜測。
「你這個混蛋!」柯右玄忍不住朝他揮去一拳,憤怒的吼道:「你腦袋中到底在想什麼?靜汝是你的女人,我怎麼可能對她有任何企圖?我是這種人嗎?」
段晁勁不甘示弱的回了他一拳,怒吼道:「那你為什麼這麼關心她?我有過那麼多的女人,卻從沒見你這麼關心她們。」
「靜汝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你說啊!」
柯右玄臉色鐵青的瞪著他,「你還敢問我哪裡不一樣!為難道你認為靜汝與你以前的那些女人一樣嗎?」
「我……一不一樣是我的事,與你何干?」
「是,原本是與我不相干,可是你千不讀萬不該在玷污了一個好女孩的清白后,還給她扣上了這麼一個不貞的帽子,你沒有資格如此踐踏我跟靜汝的人格,你實在太過分了!」
他們劍拔弩張的對立著,大有隨時可能打起來的態勢,一時間書房陷入了暴風雨前的寧靜。
蓮姨好不容易才安置好沉靜汝,不料一走出房間便聽到書房傳來吵架的聲音,仔細一聽,發現是段晁勁與柯右玄的爭執聲,她生氣的推開書房的門,責?道:「你們兩個在做什麼?靜汝已經這個樣子了,你們還有心情吵架!」
段晁勁與柯右玄一同轉身看著她,臉上的黑眼圈清楚的映入她眼帘。
「我的天啊!你們竟然還打架!你們兩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媽,你別管,我要跟晁勁把事情說清楚,否則事情永遠沒完沒了。」
「可是你們……」
「你放心,我保證不會再跟他打架,你先出去。」柯右玄將她送出書房,才又一臉兇惡的關上門。
「靜汝哪裡不一樣?你剛才問了一個很好的問題,現在讓我告訴你答案吧。在我心目中她是一個單純的女孩子,卻不得不成為你的情婦,你敢把她跟你以前的情婦放在一起嗎?」
「這不干你的事,我只想知道你跟她之間的事。」
「我承認我對她有好感……你先別發火,讓我把話說完。
你別忘了我比你早認識她,現在她已經成為你的女人,我自然不可能對她心存任何意圖,我早已將情感升華成兄妹之情。」
「真的是兄妹之情嗎?」
「沒錯。老實說,就算我對她有企圖,也不可能成功,因為她早就愛上了你,我想橫刀奪愛也很難。」
「她愛我!?」段晁勁驚喜的問道。
「你不知道嗎?」柯右玄驚訝的看著他。
「我的確不知道,你為什麼認為她愛我?是她告訴你的嗎?」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有多麼期盼靜汝的愛。
「看來真的是當局者迷。」柯右玄感慨的搖搖頭。能看到堅強的段晁勁眼中流露出軟弱,剛才的那一拳就沒什麼值得計較了。
「你別賣關子了,快回答我的問題好嗎?」
「好,你別急,我說就是了。靜汝從來沒有告訴任何人她愛你,可是在她身旁的人都可以看得出她愛你,連我這個不常與她見面的人都可以感受到。」
「為什麼?」
「因為她就像是一本透明的書,將她的愛意明白的寫在臉上,而你竟然視若無睹,莫怪人家要說愛情使人盲目了。」
「她愛我!?」段晁勁受寵若驚的問著。
柯右玄肯定的點點頭,「沒錯,我可以百份之百的肯定,若不是因為愛你,她不會過得這麼快樂。」望著好友驚喜的表情,柯右玄不禁微笑的說:「我想你大概也不知道你深愛她吧?」
「我深愛她!?」段晁勁果如他所預料般的跳了起來,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難道不是嗎?過去你從不曾因為私事而影響任何公事,現在卻為了陪靜汝而請假不少次,老是把公事丟給我,把我當牛一樣的操,這還不足以證明你愛她嗎?」
「我……先別管我是否愛她,你快告訴我,如果她真的愛我,為什麼這麼迫不及待的想離開我?」
「因為她只是你的情婦,一個她最不喜歡的位置,我想她是怕深陷在情感的漩渦中,到時會受更大的傷害,在長痛不如短痛的考量下,才會決定遠離你。」柯右玄心想自己要是失業,或許可以改行當戀愛顧問。
「真是這樣嗎?」段晁勁茫然的低語,想起沉靜汝所受的苦,他的心整個揪了起來,他不懂自己?何如此盲目。
「其實你心中已然明白我所說皆是事實,只是當局者迷,加上你不習慣去面對自己的心,所以一時之間很難接受,或許你該好好思考你們的未來,想想她要的是什麼,你能給的又是什麼。情感絕不是單行道,若是你們兩個人無法找到交集,或許擦肩而過是最好的答案了。」說完,柯右玄拍拍他的肩,留他獨自在書房思考。
是啊!右玄說得沒錯,他早已愛上了她,回想起他們之間的種種,在在印證了他對她的愛。若靜汝真如右玄所說的愛著他,經過今天的事她會原諒他嗎?她還會愛他嗎?從未有過的無助感緊緊扣住段晁勁的心頭。
???段晁勁的話嚴重的傷害了沉靜汝,讓她的身心皆受到嚴重的打擊,從昏睡中醒來后,她只是一臉冷然的將自己囚禁在冰封的世界,任誰也無法擊破冰層。
「靜汝,你起來喝一點粥好不好?」蓮姨坐在床旁,一臉憂心的看著她。
見她依然面無表情,蓮姨苦口婆心的勸著:「你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這樣下去怎麼行呢?你總不能光靠營養劑維持吧!
我知道晁勁傷得你很重、很深,可是你也不能這樣折騰自己的身子呀!他為了你也是寢食難安,你又何苦這樣折磨你們兩個呢?」
沉靜汝的心就像死了一樣,沒有任何回應。
蓮姨嘆了一口氣,「就算你不?自己想,也該?肚子里的孩子著想吧!你難道希望這個小生命跟你一起受苦嗎?孩子是無辜的呀!」
沉靜汝終於回過神,難以置信的摸著肚子,聲音沙啞的問:「孩子!?我有孩子了!?」
「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已經懷孕了?」蓮姨驚訝的問。
「我從沒有想過。」她搖搖頭,難以置信的摸著自己的小腹,「孩子!我真的有孩子了?」
「嗯,我想你應該是懷孕了,所以最近你的精神才會這麼差,胃口也不好,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蓮姨微笑的拍拍她的手。
「我不知道。」她仔細的回想自己的生理期,自從來心園后,她的月事一直沒來過,而她卻沒發現。
「你已經知道自己懷孕了,更應該好好愛惜身子才是,孩子是無辜的,你不忍心讓他跟你一起受罪吧,來,喝一點粥吧!」蓮姨將湯匙送到她的嘴前。
「蓮姨,請你先答應我,別把這件事告訴晁勁,好不好?」
「為什麼不讓他知道,他一定很高興──」
「不,不會的,他不會高興,早在我來這裡的第一天,他就警告我別想用孩子綁住他。」沉靜汝捉住她的手,激動的喊道:「他不會高興的,他只會借題發揮,再度嘲笑我,我不要讓他知道,求求你別告訴他好不好?我求你。」
「好好好,我答應你絕對不告訴他,你別這麼激動,小心身於又不舒服。」蓮姨連忙安撫她的情緒。
「謝謝你!蓮姨。」
「別跟蓮姨這麼客氣。來,趁熱多喝一些粥。」蓮姨心情沉重的煨著她,待她吃完粥后,溫柔的扶她躺下,交代道:「你的身體還很虛弱,多休息一下吧。」
「嗯。」沉靜汝柔順的點頭,蓮姨這才放心的走出去。
蓮姨一走出房門,沉靜汝便坐了起來,她情緒複雜的輕撫著肚子,感慨的想著,這一陣子她過得太過迷糊,竟沒有留意自己的生理期,繼而忽略了這個天大的訊息。
「我的孩子,他就在我的身體里成長著。」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她無助的環抱著自己,低語著:「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我真傻。」她突然露出一個堅強的笑容,「我在這裡胡思亂想些什麼呢?這是我的孩子,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要好好的愛他,誰也不能傷害我的寶貝。」
她走下床鋪,虛弱的身體使她一陣暈眩,她趕緊捉住一旁的柜子,待暈眩感消失后,才緩步走到梳妝台旁。
她拿出抽屜中的避孕藥,苦笑的打開瓶口,她真是太迷糊了,常常忘了吃藥,難怪她會懷了他的孩子。她嘆氣的將葯倒入垃圾桶中。
「咦,怎麼藥丸的?色變這麼淡,是不是過期了?」她疑惑的看著垃圾桶中的葯九,隨即暗罵自己,傻瓜,現在還想這些做什麼?
她抬頭望向鏡子,鏡中人臉色蒼白而茫然的回視她,想起段
晁勁說的話,心頭再次傳來陣陣刺痛。她還不知道該怎麼安排未來的人生,但卻肯定一件事,那就是不能讓段晁勁知道孩子的事,因為她沒有勇氣再去接受他另一次殘酷的傷害。
???「怎麼樣?靜汝好一些了嗎?」段晁勁滿臉胡碴,難掩憂心的問。
望著他憔悴蒼白的神色,蓮姨不禁嘆了一口氣,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她的情緒穩定了一些,剛才總算肯吃東西,我讓她唱了一些粥,她現在正在休息。」
「我可以進去看她嗎?」他心急的問道。在明白自己對她的深愛后,他更害怕失去她。
「不,你別進去,你忘了昨天你硬是進去看她,結果又害她情緒激動而昏了過去嗎?她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短時間最好別讓她再受刺激,否則我怕她會承受不住。」
「可是我放心不下她,難道她打算一輩子都不見我嗎?」
他痛苦的喊著。
「再多給她幾天時間吧,她這次受到的刺激很大,需要更長的時間來撫平傷口,你別擔心,我想你們之間會有轉機,因為她……」蓮姨突然想起對沉靜汝的承諾,連忙住口不語。
「因為她什麼?蓮姨為什麼不往下說?」段晁勁心急的追問。
「因為她……她是一個善良的好女孩,我想她會原諒你對她的傷害,再給你們彼此機會。」
「真的嗎?」
「嗯,你放寬心吧。你也該好好休息,別把自己累垮了。」蓮姨安慰的拍拍他的手。
「謝謝蓮姨。」段晁勁神色凝重的點頭,腳步沉重的走回書房,他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感慨的盯著可以通往卧房的門,他們之間只隔了一道牆,但距離竟是如此遙遠。
她絕對有資格怨恨他,因為他並沒有善待她,他不但自私的讓她委身成為他的情婦,還讓她飽受屈辱,最後更用狠毒的言語,如利刃般的刺進她的心。想起她大受打擊而歇斯底里的模樣,他的心又痛了起來。
他好恨自己的輕口薄舌、痛毀極詆,使她受到這麼大的傷害,但懊惱也無法改變事實,他只能祈望靜汝能原諒他,讓他可以彌補對她的傷害。
他滿臉痛楚的盯著冰冷的牆,低喃道:「靜汝,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今生今世、來生來世都能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讓所有的苦難遠離我們,好嗎?」
冰冷的牆壁自然無法給他任何答案,而他現在惟一能做的事也只有等待了。
???段先生: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當已經遠離心園。我知道距離三個月的期限還有幾天,請原諒我無法如約停留至期滿,我認為與其讓我們倆一同在煉獄中受罪,分開反而好些。
我並不想做個懦弱的逃兵,但受創的傷口是那麼的脆弱,哪怕封上千層萬層防衛,痛楚依然這麼輕易的穿過,那種錐心泣血之痛除了自己外沒有人能懂,我並不勇敢,所以只能選擇逃避,因為我不能讓自己再次受傷,既然留下來已經沒有意義,所以我提前離開了,望你諒解。
雖然在你眼中,我只是一名輕賤的女子,但我亦有我的尊嚴,本來我該孑然一身的離去,怎麼來就怎麼走,可惜因為不得已的理由,我終究不能如此的洒脫,你送我的首飾與珠寶我都原封不動的留在首飾盒中,只帶走你存在我戶頭中的一百萬,任何不該我所有的東西我絕不敢妄想得到,這筆錢就當作我先跟你借用,一等我的生活穩定后,我會連本帶利的慢慢還給你。
最後再次?我的失約向你說抱歉,但我想少一個「妓女」對你的影響不大,依你的權勢,隨手一捉都有一大把,就請你高?
貴手饒了我吧!別來找我、別逼我走上絕路,你曾說你的字典中沒有「仁慈」兩個字,所以我不敢奢求你能仁慈以待,就請你「可憐」我吧!讓我的痛苦就此畫下休止符好嗎?
沉靜汝筆靜汝走了!他不敢相信她就這樣離去,只留下一封信,趁著黑夜遠離他的生命。
段晁勁崩潰了,他緊握著她的信,將自己關在書房中,信上的每一句話皆深刻的烙印在他的心中,因為他已經讀了無數次。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不給我一次機會?為什麼──」
他椎心泣血的喊著。
他腳步跟跑的走向酒櫃,捉起酒瓶就往嘴裡猛灌,烈酒嗆得他連咳了好幾聲,但他仍一口氣喝完一整瓶酒,用力的將酒瓶砸向牆角,破碎的酒瓶一如他破碎的心,痛楚早已是註定的答案。
他很快的又捉起另一瓶,搖搖擺擺的跌坐在椅子上,試圖用酒精麻瘁所有的知覺,期望痛苦會因而遠離他。
???在接獲蓮姨的電話后,柯右玄很快的趕至心園。安撫好蓮姨的情緒后,他立刻來到段晁勁的書房,但任憑他喊啞了嗓子,段晁勁始終不理會他。
柯右玄終於失去耐心,他偷偷的用蓮姨給他的鑰匙打開門鎖,然後作勢用力踹開書房的門,沉重的門自然應聲而開。但他錯估了門的重量,因腳上的劇痛而抱著腳直跳,不過段晁勁驚訝的眼光彌補了他所受的苦。
他一跛一跛的走進書房,生氣的搶走段晁勁手上的酒瓶,眉頭深鎖的問:「你還要把自己泡在酒中多久,你以為酒精能改變什麼嗎?」
「滾出去!別來煩我。」段晁勁如野獸般的嘶吼著,並試圖搶回酒瓶。
柯右玄當然不會讓他如願,一向溫和的他再也忍無可忍的大吼道:「不,我絕不會出去,如果真要拳頭才能喚醒你,那我會毫不猶豫的痛扁你一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成了什麼鬼樣子?你以為將自己浸在酒瓶中就能逃避一切嗎?你能逃避一輩子嗎?」他生氣的將酒瓶往地上一扔,任由金黃色的液體浸染著高級的長毛地毯。反正整個書房都快被段晁勁給毀了,也不差這一瓶酒了。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了。」段晁勁瘋狂的咆哮著。他在乎的人已經離開他,世上還有什麼值得在乎的事?
「但別人在乎,所有關心你的人都在乎,我們不能坐視你用酒精扼殺自己的健康。」柯右玄大聲的吼著。
他的聲音震得段晁勁的頭好痛,他呻吟的扶著頭,咬牙道:「你可不可以小聲一點?」
柯右玄深吸一口氣,在他耳旁大吼:「不行!」
「你到底想怎樣?」宿醉的段晁勁因他的聲音而痛苦的呻吟著。
「我才要問你想怎麼樣呢。你就這樣讓靜汝離開你的生命嗎?」說著柯右玄又在他耳旁大吼:「你說呀!」
「不然我還能怎麼樣?你知道她有多恨我嗎?她根本不肯原諒我,就算把她找回來又怎樣,難道要我將她永遠囚禁在心園嗎?」段晁勁臉色蒼白的瞪著他,不再費心請他降低音量,因為柯右玄擺明了是來折磨他的。
「她的確不該原諒你,看看你對她做了多少混帳事?你這叫罪有應得。」柯右玄冷哼道。
「你一定要在我的傷口上抹鹽是不是?」
「沒錯,這叫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我總要替靜汝出出氣,讓你知道受傷的感覺如何。」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段晁勁有如一頭戰敗的獅子,落寞的低頭垂肩,若不是無法承受這般哀慟,一向意氣風發的他,又怎麼會無助的任由酒精侵蝕他的靈魂呢?
見段晁勁一臉的挫敗,柯右玄反而不忍心再多做責備,他同情的拍拍好友的肩,安慰道:「你別這麼失意,事情並沒有你想的這麼悲觀。」
「你別安慰我了,事情已經到這種地步,我還能不悲觀嗎?」
「不,我說的是真的,你手上還握有籌碼,而這是你的惟一希望。」
「籌碼?我握有什麼籌碼?」
「你跟靜汝之間有著不容斬斷的關聯,因為靜汝已經有了你的孩子,所以我認為她應該──」
「孩子!?段晁勁驚喜的跳了起來,打斷他的話問道:「她有我的孩子!」
「嗯。」柯右玄微笑的點頭。
段晁勁欣喜若狂的大笑,接著卻生氣的拎著柯右玄的領子,用力搖晃著他的身子,咆哮道:「你見鬼的為什麼知道??
什麼這種事你比我還清楚?你快回答我!」
「喂,你先別激動。」柯右玄趕緊揮開他的手,後退了一步后,才開口解釋道:「這件事是乾媽告訴我的。」
「蓮姨為什麼只告訴你?我才是孩子的父親不是嗎?」他的臉色還是很難看。
「你別又胡思亂想了。」柯右玄趕忙解釋道:「乾媽之所以只告訴我,是因為她答應過靜汝絕不告訴你這件事,所以只好透過我傳話,這純粹是技巧問題,你可別又節外生枝啊,」
「靜汝為什麼不讓我知道?那是我的孩子呀!為什麼她要這樣對我?她真的這麼恨我嗎?」段晁勁挫敗的跌坐在椅子上,悲傷取代了他臉上的怒意。
「那就要看你對她說過什麼混帳話了。」
「我……」回想起他們第一次親密后他所說的話,段晁勁不禁蒼白著臉,她的確有理由帶走他的孩子。
「唉,為什麼在事業上如魚得水的你,處理起感情的事卻這麼低能呢?」柯右玄搖頭嘆息。
「你別挖苦我了,我就不信你陷入愛情中會比我高明到哪裡,到時我看你還敢說什麼大話。」
「不必了,光看你這個鬼樣子,就讓我對愛情興趣缺缺了,我才不會傻得搬磚塊砸自己的腳呢!我這個人沒有別的長處,就是……喂,你去哪裡?」
「我沒空聽你演講,我要去找靜汝。」
「拜託!我哪是在演講,我……你先別急著走,靜汝現在可是尊貴的孕婦,你這個鬼樣子出門,要是嚇著了她,讓她動了胎氣,那可不得了,我勸你還是三思。」
「你可不可以別這麼嘮叨,我都快急死了,你還在這裡碎碎念。」段晁勁強忍頭痛的瞪著他。
「早在來找你之前,我跟乾媽已經幫你聯絡好幾家徵信社,一有消息他們會立刻通知你,你別像無頭蒼蠅一樣的四處跑。」
「她沒有回家嗎?」段晁勁不解的問。
「沒有,我跟蓮姨到過她家,她父母也不知道她的去向,我看她似乎想遠離所有認識的人,獨立撫養你們的孩子。」
「我想我真的傷害她很深。」段晁勁自責的說。他自私的徹底改變她的世界,再將她推入痛苦的深淵,她會原諒他嗎?
「你別想這麼多,我想這一切還來得及挽回。」柯右玄只能安慰的拍拍他的肩。
「希望如此。」他發誓不管花費多少心思,哪怕是厚?的在她身旁打轉,他也要取得她的原諒,今生令世他再也不讓她遠離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