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經過了大半個月的調理,言雨蝶終於出院了,當她回到工作崗位上,馬上就接到一個棘手的案子,讓她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想別的。
坐了將近三個小時的車,言雨蝶來到日本的銀座。此刻的她正賴在舒適的被窩中。
翻了個身,言雨蝶抱住一旁的抱枕,窩在溫暖的被窩中,她什麼都不想做,決定讓自己偷懶一天。
一整天沒吃飯,到了黃昏時,言雨蝶已經餓得有點發昏,她只好稍微梳洗一下,換上舒適的休閑服出門覓食。
言雨蝶來到一家裝潢得不錯的餐廳,一進門,門上玻璃制的風鈴隨即響起清脆的聲音。
餐廳內的燈光有點昏暗,用餐的客人卻不少,言雨蝶選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了下來,點好想要吃的餐點后,她觀看著四周。
不久,言雨蝶所點的餐點送了上來,向服務生道了謝后,她開始細細地品嘗。
正當言雨蝶在心中盤算著接下來要如何找到委託人時,正好瞧見一旁牆上貼著「舞動人生」的活動海報,她欣喜地捂住嘴。
看來她的運氣還真不錯,都還沒動身去找委託單位,就讓她誤打誤撞地找到了。
言雨蝶伸手招來服務生,「請問店長在嗎?」她禮貌地問著。
「我就是,請問小姐有什麼事嗎?」
言雨蝶指向牆上的紅紙,「我想找團主。」
店長聽到后,拉開言雨蝶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我就是,請問有什麼事嗎?」
「對不起,我是三天後貴團公演所請的化妝師言雨蝶。」言雨蝶親切地向男子伸出手。
店長這才仔細看了看她,「雨蝶,真的是你嗎?」
「請問你是?」言雨蝶充滿疑惑地看著店長。
「我是你高中同學今井翔啊!」
「今井翔?」言雨蝶沉思了許久,「你就是櫻子的丈夫今井翔?」
今井翔點點頭,「沒想到真的是你,你不是還在進修化妝技術嗎?」
「我畢業了!」言雨蝶白了今井翔一眼,「櫻子呢?」
「她懷孕了,在家中休養,待會兒關店後跟我一道去看她吧!」今井翔伸伸懶腰,壞壞地笑著。「找到如意郎君了沒?」
「我……你也管太多了吧!今井翔。」言雨蝶瞪了今井翔一眼。
「你是全日本最受歡迎的化妝師,說你沒人要是騙人的,肯定是你自己眼睛長在頭上,看不見好男人!」今井翔說道。
「我走了!」言雨蝶假裝生氣地拿起身旁的背包,卻被今井翔給拉了回來。
「一點玩笑都開不得。」今井翔抓住言雨蝶的手臂,「我只是關心你嘛!」
「那還真謝謝你喔!」
今井翔搔了搔頭,「明天社團要排練,如果你有空的話,可不可以跟我一起去?也好與團員們談談彩妝部分的調整。」
「隨時都可以。」
「那就說定羅!」今井翔拍拍言雨蝶,「別遲到。」
言雨蝶笑了笑。「是!我的大老闆。」
言雨蝶跟著今井翔來到他家,一進門就被野口櫻子抱住,接受她熱情的招呼,讓言雨蝶感到受寵若驚。
今井翔家中就只有他和野口櫻子兩人,小倆口過著單純的生活。
「雨蝶,我好想你喔!自從你畢業之後,每次的同學會我都盼望著你的出現,但每回你都讓我失望而歸。」野口櫻子一見到言雨蝶就不停地抱怨道。
「對不起嘛!因為我的生活作息和你們不一樣,所以我沒辦法去參加。」看著野口櫻子與今井翔如此的甜蜜,言雨蝶的鼻頭不禁酸酸的。
真不知道自己未來的丈夫會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言雨蝶不知不覺地又想起倪震風,她不自覺地沉默了。
「翔,可以幫我買些飲料嗎?」野口櫻子向今井翔眨了眨眼。
今井翔識相地穿上大衣出門,留下野口櫻子和言雨蝶。
「翔走了,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好嗎?」野口櫻子誠摯的望著言雨蝶。
「我真的沒事,別管我了!」
「雨蝶,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好嗎?」
言雨蝶低下頭,「我愛的人不愛我,而原本應該忘了我的人卻忘不了我。」說到這兒,她又難過了起來。
正想喝水的野口櫻子驚訝得睜大了眼。
「你的意思是說……倪震風找到你了?」野口櫻子緊抓住言雨蝶的雙肩。「怎麼會?他不是已經結婚了嗎?」
「我前陣子才知道,他已經離婚了。」
「雨蝶,你不會又和他在一起了吧?」野口櫻子知道言雨蝶深愛著倪震風,但他呢?
看著野口櫻子,言雨蝶最終還是提不起勇氣說出自己待在倪震風身邊贖罪的事。
「你說啊!」
言雨蝶默默地點頭,淚水不爭氣的流下。
野口櫻子瞪大雙眼,不可思議地瞧著言雨蝶。「你真是無藥可救了!」
「可是我真的很愛他。」言雨蝶說。
「天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是在將自己推入地獄,倪震風不可能會愛你的,你醒醒吧!」野口櫻子搖晃著言雨蝶的雙肩。
言雨蝶起身走至廚房想倒杯開水,讓自己激動的心平靜下來。
一個破裂聲,讓正在客廳中的野口櫻子連忙奔向聲音的來源處。
「雨蝶,你沒事吧!」
言雨蝶再也壓抑不住心中對倪震風的感情,把想說的話一古腦兒說了出來。
「我忘不了他,我承認自己愛他愛到不可自拔,但他卻一次次的傷害我,直到半個月前他離開我,可我還是深愛著他……」
「那他還愛你嗎?雨蝶。」野口櫻子扶著言雨蝶回到客廳的沙發上。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愛得好辛苦。」
「為什麼你不能忘了他?」
「這樣的我還能愛誰?」
野口櫻子激動地抓住言雨蝶的手,「你怎麼會那麼傻啊!」
以前的言雨蝶不會如此,她變了好多。
「我想要一個安定又溫暖的家。」
「雨蝶。」言雨蝶失魂落魄的樣子,讓野口櫻子十分擔心。
「我曾經對父親承諾過,今年的聖誕節前我們四姐妹會找個理想對象,把自己嫁出去,現在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雨蝶,如果離開他只會讓你痛苦,你不如就回到他身邊。」野口櫻子捨不得見到言雨蝶痛苦的樣子,也許倪震風才是她今生註定的伴侶。
言雨蝶默默地流著淚,她知道自己愛倪震風,可是他呢?
倪震風用繁忙的工作來麻痹自己,希望能夠藉此忘掉言雨蝶,可是每當他回到家中時,就會想起她,他好希望她回到自己的身邊,但這可能嗎?
都怪自己自作自受,不斷地傷害言雨蝶,還強行佔有了她的身子。
倪震風煩悶地抽著煙,已經有多久沒見到雨蝶了呢?一天、兩天?一個星期、兩個星期……他真的算不出到底多久沒見到她了。
沒見到言雨蝶的日子,對倪震風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
好想見言雨蝶一面,想知道她究竟過得好不好,倪震風更希望言雨蝶可以原諒自己對她所做的一切,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才會造成如此的結果。
「阿風。」雷振龍才進門就見到倪震風愁眉不展的臉,「還在想雨蝶?」
倪震風搓搓自己的臉,才抬頭就見到他最不想見的人。
「你馬上給我滾!」倪震風指著陳偉仁大聲地喊著。
「阿風,別這樣!」雷振龍試圖安撫倪震風,他將他拉至窗邊的沙發椅坐下。
「你想說什麼,說完就快滾!」倪震風不悅地說。要不是陳偉仁介入自己與言雨蝶,今天他也不會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
「聽說你離開雨蝶了?」
「你在打她的主意?」
「你為什麼要離開雨蝶?」倪震風難道不知道雨蝶不能沒有他?
「那不是如了你的意?」要不是陳偉仁跟言雨蝶糾纏不清,說不定她早已是自己的新娘。
「你說什麼?」陳偉仁氣憤地站起身,他覺得自己真是瞎了眼,竟要將雨蝶託付給眼前這個冷血的禽獸。
「我不能忍受她在我懷裡,卻在想著別的男人。」哼!陳偉仁還真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你瘋了,雨蝶的心裡一直都只有你,怎麼可能再愛別人?」
「舞會那天你們在頂樓私會的事,你做何解釋?」
原來倪震風是為了那天的事,早知道就不應該約雨蝶。
「雨蝶根本就不愛我,在她眼中,我只是你的替代品。」陳偉仁將手中泛黃的照片遞給倪震風。
「雨蝶總會看著你的照片默默流淚,這是我某次因為氣不過而強搶來的。我不明白,為什麼我是那麼體貼的呵護著她,但她卻從來沒有真正愛上我,我連她的手都不曾碰過,她是如此地愛你,而你卻不懂得珍惜。」
倪震風看著照片,他錯了嗎?
雷振龍拍拍倪震風的背。「舞會那天,我看得出來你很不高興,但與雨蝶跳舞的那兩名男子其實都是她的家人,希望這些話對你而言不會太晚。」
聽完,倪震風整個人都愣住了!
「阿風,如果你認為雨蝶是個隨便的女子,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因為她的心只為你敞開,她的愛也只為你付出。」陳偉仁說完轉身想離去,卻被倪震風拉住。
「謝謝你!」倪震風愧疚地說。
陳偉仁只是笑笑地拍拍倪震風的手,他能做的只有這些,其他的就只能靠他的努力了,自己只能祝福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倪震風從雷振龍的口中打聽出言雨蝶的住處后,決定偷偷地去看看她,因為他還沒有勇氣面對她。
倪震風拿起身旁的大衣,以最快的速度駕車奔往言家。
開車來到紙上寫的地址,倪震風將車子停在一個隱密的地方,下車靠在車邊,抬起頭來望向言家。
不久,倪震風見到一對十分親密的男女,女子的背影與言雨蝶非常相似,他定神一看,那女子果真是言雨蝶,但她身邊的那個男子又是誰?
倪震風的心霎時掉落谷底、眼前一片黑暗。他怎樣也想不到,她才剛離開自己而已,竟可以馬上與另一個男人交往。更讓他想不到的是,他們還住在一起。
兩人接下來的對話,讓倪震風的憤怒急速地升高。
「嫁給我,好嗎?」仇傑輕輕地扳過言冰雪的身子,讓她面對自己。
「我才不要呢!」言冰雪摟著仇傑的手臂,像個孩子地撒嬌著。
「為什麼?」眼前這個小惡魔該不會又想刁難自己吧?
從仇傑愛上言冰雪后,他漸漸地發現她並不如自己想像中那般純真可愛,而是個古靈精怪的小妖女,總要他去達成一些不可能的任務。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像從前那樣欺負我?」言冰雪嘟著嘴道。
「我……」仇傑哪還敢說什麼。
躲草叢中的倪震風眼見心愛的言雨蝶整個人瘦了一圈,心中真如刀割般難受。
可是,為什麼言雨蝶這麼快就找到一個新歡?他們還如此親密,這讓倪震風感到錯愕。
看著他們逐漸離去的背影,倪震風的精神一振,他絕不會將言雨蝶讓給任何人的,他要奪回她!
言雨蝶已將近半多月沒到公司上班,倪震風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生怕她會答應那名男子的求婚。他每晚都去言家附近,他們卻再也沒出現過。
倪震風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思念,直接登門拜訪言家。
倪震風伸手按下門鈴。
一個好聽的女聲傳來:「等一下喔!」
言思翗從廚房匆匆忙忙地奔出來,開了門見著了陌生的男子,她好奇地問:「請問你找誰啊?」
眼前與言思蝶長相相似卻氣質迥異的女子,讓倪震風愣了一下。
「請問這裡是言家嗎?」倪震風禮貌地問著。
「是啊,有什麼事嗎?」言思翗微笑地看著倪震風。
一陣焦味從廚房中傳出,「請問你在煮飯嗎?」
言思翗這才想起鍋中的青菜,「完了,燒焦了!這是我第五次把菜燒焦了,看來我真不是當家庭主婦的料。」她失望地將鍋子從廚房裡拿出來,看來那黑漆漆的鍋子是該扔了!
「沒關係,失敗乃成功之母嘛!彆氣餒,加油!」
「謝謝你,對了,你要找誰啊?」
「我是雨蝶的朋友,因為這陣子我要到附近工作,她說我可以到貴府打擾一段時間,不知道是否方便?」
倪震風想利用言雨蝶不在的這段時間討好言家的成員,讓她無法趕走他。
「當然方便啊,我家客房最多了,不介意的話你可以住下來嘛!」
「請問伯父、伯母在嗎?」
「他們到附近的公園去運動,他們說不動動身體會生鏽。」她倒了杯水給他。
「請問你是雨蝶的……」
「我是她的妹妹,我叫思翗。」
她們姐妹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聲音很美、很好聽。
「那雨蝶是……」倪震風疑惑地看著言思翗。
「她是我二姐,有什麼不對嗎?」
言思翗聽見身後的聲響,轉頭看向從二樓走下來的言巧蓉。「這位是我大姐言巧蓉。」
「言巧蓉?」倪震風簡直要被搞昏了,「那你們是……」
「我們是四胞胎啊!」言思翗感到好笑地看著倪震風。
「原來你們是四胞胎,剛才我還以為她是雨蝶。」他不好意思地拉拉衣領。
「思翗,你在跟誰說話啊!」
剛進門的柳蔓菱問著,言柏蒼則是提著大包小包的跟在她身後進門。
「爸,我來幫你。」言巧蓉趕緊放下手邊的工作,趕到父親身邊幫忙提東西。
「請問你是……」言柏蒼疑惑地問。
「言伯父,您忘記我了?我是倪浩瀚的兒子震風。」
「震風?」柳蔓菱在記憶中尋找眼前這似曾相識的面孔。
言柏蒼開心地拉起坐在椅子上的倪震風。「蔓菱,還記得嗎?他就是浩瀚的獨生子震風啊!好久不見,你父母還好嗎?」
「他們出了意外,去世了。」倪震風的眼中有著無限的哀傷。
「孩子,你要堅強點。」柳蔓菱心疼倪震風的遭遇。
「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我這陣子要在附近開會,不知能不能……」
「當然可以!巧蓉,你帶震風去客房休息。」言柏蒼毫不考慮的就答應了。
言巧蓉微笑地來到倪震風的身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