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她的確沒有魅力,比起江月兒、比起梁月引,比起那些還未親自印證過的一大串美人,她知道自己再怎麼努力也得排到太平洋上頭去的。
一個戲遍叢花的有錢公子,什麼人間絕色沒見過,什麼肉慾遊戲沒嘗過,她小小小小的一株小花朵,怎麼可能引起他的興趣。
她該認清楚自己的本質才對。
「驚艷,你認為我還要繼續追夫下去嗎?」蘇琉琉不太帶勁的用吸管攪弄冰紅茶,杯內的冰塊無辜地互相衝擊,叮叮咚咚的亂無節拍,跟她的混亂一模樣。
「為什麼不玩?」馮驚艷抬起嬌顏,不明白。
「因為……因為……」欸,怎麼說嘛?
「因為什麼?直接一點,你蘇琉琉什麼時候說話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
「因為發生很多問題啦……一下子我也不曉得該從哪一條說起。」她從來不曾這麼無助過,原本已經擬好的步驟全都亂成一團,哪條路都行不通。搞了半天唯一可以確認的事情,就是她掌握不住慕容逸。
「我看呀,根本是你自己想太多,庸人自擾。」馮驚艷漫不在乎地開口,一副沒啥大不了的篤定回復琉琉的惴惴。
「我不懂耶?你憑哪一點這麼樂觀,以為我會成功。」
「傻瓜。」她重重地吸取一口珍珠奶茶。「這麼容易的解答你居然瞧不出來,你實在是喔!」她忍不住搖頭。
「別賣關子啦。」
吁了一口氣,她看她。「好吧!我問你,慕容逸趕了你沒有?」
「沒有,不過那是因為七天期限還沒到。」
「那好,就算期限沒到,這幾天他大可不必理睬你的嘛,反正他慕容家有的是別墅、有的是房子可住,他不要把你丟別墅里住,自己住自家。七日之後你得自動滾蛋,從此相見不相識,各走各的路,他何必理你。可是你看看他,這些天來他對你做了些什麼?」
「他跟我聊天,又帶女人進別墅給我評鑒,甚至吃我豆腐。」即使她被吃的時候還滿開心,但只要想到他那些傷人的話,就又渾身不舒服。
「這不就結了!」馮驚艷做下結論。「慕容逸是什麼身分,他可是盛名遠播的情場聖手耶,報章雜誌不都寫了,那些自動投懷送抱的女人多得足以讓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躺著下不了床;但是,一個玩遍天下絕色的男人居然會想吃你這棵嫩草,這能說他對你沒有心思嗎?」
想想也滿有道理的。
「好吧!好吧!就假設他不討厭我,就假設他對我真有那麼一點點意思,但是,我開始覺得良心不安了。」腦袋又垂下來。
「哈!良心不安?」馮驚艷怪叫。「你良心不安個什麼東西呀?」
「我覺得……」想到慕容逸跟梁月引,心裡就莫名恐慌得緊。「他好象已經有女朋友了耶,他對那個梁月引的態度很不一樣唷,假使說我的出現是以第三者身分的話……」
她搖頭。「這和我原先的設計差距太多了,我不喜歡介入者的身分。」
馮驚艷差點暈厥。「小姐,收起你的罪惡感好嗎?你簡直是莫名其妙。」但琉琉還是悶悶地。「好吧!好吧!我問你,他們兩個結婚沒有?」
「沒有。」
「又或者,訂婚了?」
「也沒。」
她嗤聲。「既沒名分,你罪惡個什麼勁。」
說的也是,但……
「小姐,拜託你打起精神來好嗎?要不這樣,你乾脆把梁月引設定成是小說中的女配角,喏,你明白的,女配角通常都會不擇手段的對付女主角,根本不是什麼好人,所以你要徹底毀滅她。」
但書上那些到底是夢幻,她不能不顧忌現實面。「可是,那女的好美,美得跟你不相上下。」
「那更是嘍。」
「啥?」
馮驚艷笑意盈盈地。「那我更能肯定她一定是蛇蠍轉世,是個意圖設計慕容逸的女壞蛋,你也知道的,蛇蠍美人在言情小說中一向沒什麼好下場,你就不必擔心了。」馮驚艷洒脫的解釋,只因她也不把自己設定成好人身分。
「是這樣嗎?」蘇琉琉遲疑。
「不管怎樣,反正你都蹚進去了,在結果尚未正式出爐之前,你都沒理由打退堂鼓。」
「說的也是,是沒理由自己先被自己給打敗了。」反正期限還有二、三天,是成是敗,都給它玩到底好了。
「明白就好。」
***明白自個是個沒錢、沒勢、沒身分、沒背景的平凡女人。但這又怎樣呢?她一樣擁有躋身變成富家少奶奶的資格呀,對不對?
昨天和馮驚艷的一席談話過後,琉琉懸挂心頭的不安感已然卸下許多。對呀,又何必妄自菲薄呢,搞不好那個梁月引真如驚艷所說,是個心懷不軌的壞女人,她對慕容逸是別有居心的,而她這位女主角理所當然要來挽救這一切……嘿,嘿,為了安慰自己,也只好先做如是想了,反正她都已經攪和下去,回頭也困難。
那何不讓自己心安一點呢?
這個辦法好。
才這麼決定著,別墅外頭就傳來汽車煞車聲響,琉琉完全不必抬頭看掛在牆上的古典大鐘,立刻就知道現在時刻——正七點整。這五天來,門外熟悉的汽車引擎聲從來不曾耽擱過一秒鐘,比報時鳥還要來得準確無誤。入夜七點,慕容逸絕對返回家門,當住家男。
他這種喜歡回家的態度像極了新好男人。
只不過唷,不必高興的太早,蘇琉琉早做好心理準備了,因為今晚的慕容逸一定又帶著妖嬈的女人光臨別墅,堂而皇之的說是要讓她來鑒賞鑒賞。
而這回她是否能夠「全身而退」。
所以蘇琉琉從容起身,就戰鬥位置,準備應戰。
「下班啦!」琉琉一個旋身,轉向走進門的男主角……呃,她猛然頓了下!怔怔地望著走向她的慕容逸。
他,好奇怪?不是沒帶女伴的奇怪,而是……要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呢?
眼前這個身高腿長、儀錶堂堂、外形氣質優人一等的男人的確是慕容逸沒有錯啦;只是,真的好怪喲……那股向來瀟洒不羈的氣息,怎麼無故多了分從沒感受過的陰邪,而輕柔似和風的款款溫柔,也似乎在突然間全滅了頂似地消失無蹤,再瞧瞧,他那一對黑如子夜的深邃眼睛,此刻正用著帶毒又探索的光華往她身上射來。
「逸,你……你怎麼了?」琉琉顫巍巍輕問了聲,身子因為他的欺近而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去。他好奇怪,也好可怕。唇角微揚的詭笑,似嘲笑什麼,又想吞噬什麼似地……
他,變得好陌生。
「蘇琉琉?」慕容逸突問。
「是!」反射性的回答從喉頭應出。嘎!怎麼回事?
「蘇琉琉……」他繼續反覆低喃她的姓名,鬼鬼的音調又狂又冷咧地,她忽然覺得自己好象是只可憐的羔羊,正等待生死審判。
「逸……」呵,呵,琉琉乾笑兩聲,終於鼓起勇氣審視他。好陌生,一點都不像是那個愛作怪、愛欺負她的慕容逸,這男人什麼時候轉性?對她的態度正經到令人費解,並且生疏。「你……你還好吧?」問完,琉琉突然輕呼一聲,還是說,他在回家的路上被鬼魅魍魎給附了身啦,他中邪了。
大眼旋即全寫滿問號。
「我很好。」慕容逸隨意一應,大搖大擺地往沙發坐下,疊起雙腿,微側首,又冷冷睇向她。「過來!」他命令道。
「咿?」奇怪,真的太奇怪了,相處五天以來,他即使發號施令,也不會用這麼寡情的態度對待她,他從不會如此冷漠過,今天怎麼傷害性好強。哽,還是說,慕容逸發現她的詭計,所以態度全變了,此時、此際,他是來興師問罪的。
毀了!
她顫巍巍地定在當場,完全無法動彈。
怎麼過去嘛。
「過來!」暴射的陰寒足以凍死人。無奈之下,琉琉只好硬著頭皮、僵直身、用龜爬的速度一小步、一小步的踏過去。可以想見等到走近他身邊,天一定亮了。
只可惜她的如意算盤白撥了。
如迅雷般,一隻大掌驀然伸出,慕容逸顯得受不住她的龜速,乾脆助她「一臂之力」。攫住她的手臂之後輕輕一拉,想當然爾,嬌軀當然往沙發方向飛去。
「哎喲!」
經過一陣頭昏眼花的摧殘,琉琉終於認命地知道自個兒逃不掉了。瞳眸慢慢一抬,對上慕容逸那張帥死人的面孔,而那雙詭譎的眸子正緊緊死鎖住她呢。
他好可怕。
劍眉微微擰起,他像是頭一次見面似地仔細打量她,在四目對視下,琉琉赫然驚覺!
慕容逸的皮膚怎麼比早上黝黑了點,頭髮也長長了些,難不成他翹班跑去游泳嘍?不過他的頭髮也未免長得太快了些吧!還有他異於尋常的縹緲嗓調。
「你,不夠艷麗。」慕容逸突然冒話。
「咦?」什麼意思?她不明白?
「你,也不夠清妍。」
「啥?」琉琉怔了征!
「不過倒有一份教人不設防的甜美,而這份討喜就是讓慕容逸留下你的理由嗎?」
他冷哼兩聲,又搭話。「實在夠笨的了。」
「什……什麼?」這刺激總算把蘇琉琉從迷霧中全部震醒過來,小手彈掉扣住她下顎的大掌,彈起身子,退離他三尺遠。「你是誰?」沒有人會罵自己笨的。除非這男人不是那個男人。
「你們在做什麼?」毫無預警下,又有一道磁嗓從門口傳進來。
「慕容逸?」下巴差點掉下來,蘇琉琉望了望沙發上的人,又轉頭看了看門口的人,一模一樣,是……是雙胞胎,慕容家的雙生子,我的天呀,以前是耳聞,今天是親見,果然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身材五官,難怪她會搞錯,難怪她會上當,哇!實在大像了……太像了……
沙發上的慕容輕狂撇了撇唇,十指梳下微亂的黑髮后,起身,踩著恍若黑豹的俐落步伐來到慕容逸身邊,非常直接地道:「老兄,你的眼光有問題。」有譏有諷,聽來刺耳極了。
「你打哪看出來的?」慕容逸不慍不火地回問。
他睨了睨蘇琉琉。「全身上下。」
「這麼嚴重。」邊說,慕容逸邊走向老對他倆發獃的蘇琉琉。站定后,直問:「慕容輕狂說我的眼光有問題,你以為呢?」
他這話問的奇怪,而且話中還夾帶著濃濃的探問與懷疑。
「什麼意思?」她趕緊跳起來,還又吼又嚷的僻哩啪啦大叫。「我天生長這張面孔,怎麼有問題?而且這臉是我父母所賜,我又哪敢毀之;再說,我其實一點也不醜,甚至嚴格說起來,我還滿討人喜歡的,這樣的蘇琉琉已經夠美、夠漂亮的了,要我整容,免談。」雜沓的丟下一堆無意義的話,蘇琉琉是故意的,用意是要阻止慕容逸往另一個方向去推敲,上帝保佑,千萬別泄了底。
「你聽見了沒?」果然,慕容逸似乎真被她給迷惑了。見他回頭望著那張與他一模一樣的臉孔,語氣也充滿戰鬥意味。
「你信?」慕容輕狂冷笑,又陰沉地瞥了瞥她。
他聳肩。
怪了?這兩人真的只是單純的因為她的臉蛋而爭鋒相對嗎?為什麼她老覺得這兩人話中有話。
慕容輕狂不屑的笑意凝聚著挖苦,讓聽聞者難堪。
「不然你以為我該怎麼做?」慕容逸平靜無波地再問。
「掃地出門的好。」慕容輕狂勾睨著她。「留她在這裡,肯定是個禍患。」
「喂,你講話客氣點。」琉琉終於欲不住的反擊。
「客氣?」他盡展狂妄。「我是在救慕容家……」
聽聽,多挑舋的言詞,徹底的不把慕容逸放在眼底,慕容輕狂所表現的自負、自大,與唯我獨尊,果然印證慕容兄弟不和的傳聞,也印證小說上所描寫,富家子孫為奪家產,通常都是斗得你死我活,手足親情,那是個什麼東西,滾到天邊去吧!誰會為血緣關係而放棄既得的權與勢。
「你知道你所引進門的,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嗎?」慕容輕狂繼續大放厥詞,一點也沒把幕容家族首位繼承人放在眼底。「不知道吧!不過我敢肯定你一定要大失所望。好大哥,想找人聯手也要找個有腦子的嘛,這丫頭片子,橫看豎看都是沒長智能的笨娃娃,你怎麼會選上她的?」精光一閃,他忽然邪氣十足的望看他的雙胞胎兄長。「喔,我懂了,原來是她床上功夫了得,勾引了你,教你魂呀魄呀全飛了,我倒忘記,你對女色向來沒啥抵抗力。」
「你這個齷齪的下流胚子。」等不及慕容逸開口,蘇琉琉倒是按捺不住地跳出來。
「你的思想怎麼那麼骯臟咧?」
「那麼請你告訴我,你是用什麼方式混進慕容家?」慕容輕狂瞪她。
「我……我是……是慕容逸不小心撞傷我,所以我必須留在這別墅里養傷,就這樣,沒什麼好奇怪。」她吶吶解釋。
「不小心撞到你?」慕容輕狂挑起勾魂眼,邪笑。「好巧喲。」
「是好巧,命中注定的。」
「沒經過設計?」他又咄咄逼人。
「當然……沒有。」
「沒有?哈!你以為在編愛情小說劇情哪,天底下會有這麼湊巧的事。」
啊!臉色刷地全變。
編愛情小說劇情?這句話宛如利刃似地刺進她的胸口,當場把她的呼吸給奪了去……
慕容輕狂盡收她的表情變化。「無言反駁,嘿,難不成是被我給說中了!」
「你……你……你胡說八道!」冷汗涔涔滑下。
邪味十足的俊臉俯得更近。「心虛嘍?」
「你……你……」她不僅冷汗直冒,連雙腿都開始發起顫來。完了,完了,他快支持不下去,她快穿幫了。
「琉琉?」
「我頭疼。」虛軟的身子恰巧跌進慕容逸適時伸出的援手中,她順勢慘呼道:「我頭又疼了,一定是後遺症發作了,好痛……真的好痛……」
她趕緊扮柔弱,這好象也是小說里常見的情形嘛。慕容輕狂的話迸出,亳不留餘地的,任性且妄為,更不在乎別人感受,只要他高興就好。
這種感覺,讓已經被慕容逸抱起來的蘇琉琉突然想起馮驚艷;那一位說話同樣亳不留餘地,行為模式特異獨行的女嬌娃,琉琉居然把他倆聯想在一塊。
「老哥……」慕容輕狂不懷好意地又丟話,完全不理慕容逸根本不甩他,抱著琉琉直往二樓去。「既然女主角都在暗示你可以一口吞下她,那麼就放膽去嘗嘗她的味道吧!
雖然我看她根本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不過勉強一點,應該還啃得下去,當做環保,別浪費的好。「
聽聽,這又是什麼話,分明想氣死她。
「可惡!」琉琉從幕容逸懷抱里跳下,轉身就要衝下樓去跟他拚個你死我活。
兩頰氣得鼓鼓,小手握成拳,直想揍人。「慕容逸,你怎麼會有這種兄弟?」比男主角還狂妄、還浪蕩,太沒道理了。「我要跟他理論去。」
「不用激動,他走了。」慕容逸拉住她。
「你怎麼知道?」
「你聽。」沒錯,是汽車遠揚的聲音。
她氣急敗壞,卻又無力回擊,嘔呀,嘔死人了。
「那傢伙到底是來幹什麼的?撩撥我?取笑我?」憤怒加身,把自己丟進椅子里,一時間忘了她方才還直嚷頭痛呢。
慕容逸也沒想拆穿她。「輕狂的確是特地來見你。」
「為什麼?我跟他又扯不上關係,他無緣無故見我做什麼?」還故意說出那些話。
慕容逸意味深長地淡淡吐露道:「來看你會不會給他威脅。」
「那他這下肯定可以放下一百二十顆心了。」瞧他把她眨得多低,又是笨娃娃,又是食之無味的雞肋,徹底的把她貶成一文不值。
不過仔細想想,他那人不僅嘴巴壞、心眼差,最恐布的是那傢伙好象擁有超強的洞悉力,只消一眼,他就能感覺出她正依尋著一種模式在接近慕容逸,這麼能力高強的男人,豈能等閑視之?
「喂,慕容逸,你這個兄弟實在亂恐怖一把的,你沒感覺嗎?」她突然想到一件攸關她未來前途的大事,話鋒隨之一轉。
「有嗎?」
「你別這麼漫不經心。」她實在忍不住想糾正他。「你弟弟,也就是剛才那個邪氣十足的男人,他絕非是個空有外表的蠢蛋,那傢伙的腦袋裡是裝有東西的。」的確挺厲害,否則怎麼可以一眼就看穿她精通愛情小說。「他肯定是個對手,而且不好應付,你若是不用點心,繼承的地位肯定不保。」
「那就送給他。」
「這怎麼可以。」琉琉驚天動地喊出聲。「錢耶,白花花的鈔票耶,哪有人笨到把自己的財產往外頭推,我不答應。」她費盡心力的玩,就是要爬上少奶奶的地位、就是要變成有錢人家的夫人,她怎麼可以任由未來的丈夫變成身無分文的流浪漢,那豈不是又讓一切回歸原點,白忙一場。
「你不答應?」慕容逸饒富興味地挑眉,一問。
「對,我不答應,打死我都不答應,不答應。」頭搖得跟波浪鼓一樣。
「琉琉。」坐在椅子上的身子突然騰空,一雙鐵鉗似的手臂由她身後樓住她,輕一用力,她整個身軀就直往那副寬闊的身子偎了進去。灼熱的氣息在她頸后拂呀拂地,幽然的聲調也隨著灼熱傳進她耳畔、摻進她心裡。
「為什麼?」他問。
「因為……」呃,怎麼講嘛,能說她是為錢而來的嗎?
「告訴我,你是否真如輕狂所言,是故意來設計我的?」有如天鵝絨般的低嗓一字一字飄出,即使悅耳,卻聽得她直想打哆嗦。
心臟更是差點從胸口跳出來!
「哪有,你別聽他胡說,什麼設計。」她眼珠兒亂瞟,不安地移了移身子。
「那麼你為什麼留在這裡?」慕容逸把她樓得更緊。
「你……你知道的……」當初不是說好,他要負責任。
「除了所謂的『傷勢』以外呢?」低語好似催眠曲,誘得她櫻口幾番欲張又合,不行哪!忍不住輕輕一喘。
「我……我……」
「琉琉。」低語又變得好曖昧,纏住她的魂。「老實說,明白告訴我。」
秋眸溜溜地抬起覷向他,撲擊而來的是濃濃的煽情調,慕容逸那對蘊含強烈磁力的魔眼,炯炯勾引出她體內的騷動,熱呼呼地,騷動從心房擴散出、瀰漫住整個胸臆,到達四肢百骸,她整個失了方寸。
「我不知道!」跳脫了設計外,的確,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留在這裡。其實早在發現慕容逸並沒有依循小說男主角的『模板』進行該有的程序時,她就應該收手、就應該要另尋目標才對,可她沒有,非但沒有,還忍不住想攪和,忍不住想把慕容逸塑造成自己所希望的模樣。
即使塑造的很累、也很可笑、甚至可說是毫無成果,但不知怎地,她就是不想離開這團混亂的線,情願被纏住、繞著,情願經由別人的手喀嚀剪斷,也不要由自己去解開它。
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這樣的自己究竟是存著什麼心態?
卻情願迷惘……
犀利的眼將她的表情看進心底,這丫頭一臉迷濛又是什麼含意?另生計謀?抑是真無辜?不,不對,她天真無邪的表相下每每充斥著陰謀詭計,這點是絕不能否認的。只是要輕狂回來走這一遭,雖是得到了些許答案,但,也讓他陷入更深的迷惘中……
癱在懷裡的女人又想掙開他了。
慕容逸泛起耐人尋味的笑紋。
因為,懷中柔軟的身子可不像外觀所以為的那樣干扁,可是玲瓏有致的,而且那股若有若無的處子香,不斷在他鼻端浮飄……吸引……勾魂……突然好想跟她廝磨。
心起意即動。
未經俏女郎同意,唇陡地降至她雪白的額際,輕輕舔觸……琉琉一顫,承受著他的氣息,他陡然的侵略教她整個失神,忘了拒絕,忘了身處何處……
而他,則更大膽了,滾燙的唇印開始在她的眉宇、她的眼上、她的鼻尖、她的雙頰處不斷不斷流連,爾後更是強行烙上她的唇,靈活地探入她的牙關,尋找她的舌尖想與之嬉戲共舞……
不行!不行了!
這麼煽情的挑逗誘惑得快讓她無法呼吸了,而且……他的狂野、他的曖昧,好……
好恐怖,也好……好吸引人喲……
渾渾噩噩中,她感應到一隻掌鑽進衣服中,摩拿著自己的小腹,然後,又大膽地往上攀爬,往上撫去……漸漸地,愈來愈上,快到罩住她小巧的胸脯了。她的血脈幾乎爆破!
「不……不行……不……不能這樣,不!」琉琉拚命拉回幾乎沈淪的意識,用力推開他,氣喘咻咻地,整個人差點癱倒在地上。「不,住手!停下來!停下來,不能這樣,我們不能這樣。」慕容遠也沒好到哪去。
「為什麼不能?」慕容逸啞聲問。天!這妮子哪是根無味的雞肋,她甜膩得可以。
「我不喜歡。」琉琉慌亂地亂塞借口。
「你會不喜歡嗎?」剛才看她挺享受的,尤其那對醉眼迷濛的眼波騙不了人。
轟地!臉紅似火,她期期艾艾地反駁剛才的不當情緒。「是你誘惑我,是你,我……
我只不過是傻傻地響應,那只是單純的生理反應,並沒有其它特殊意思,只是一種反應。「她特別加強語氣鄭重申明。
「可是你不能否認你的身體並不排斥我吧!換言之,你也頗樂在其中的。」總算恢復平靜的他笑出淡嘲弧度。
慾望全散了,她又記起眼前這男人雖然沒有按照小說的模板而行事,但他身為花花公子的本質可是一點也沒改變。
貪歡是其本性,他也樂此不疲,但在快樂過後,花花公子是不願負責任的。
而沒有愛情做滋潤的裸里相對,她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洒脫。
「你真的不想嘗嘗快樂的滋味?」慕容逸似乎很不甘心,再問一句。
她看他。
「過了今晚,也許就沒有機會嘍,後天,午夜十二點,期限就到了。」他繼續勾引。
蘇琉琉仍是無法言語,因為腦中只盤旋這麼一句話……
午夜十二點,午夜十二點……那正是灰姑娘夢醒,打回原樣的關鍵時候,也同樣是她所要面臨的一剎.「算了!」男主角終於不耐煩,展開大步跨出門去,留下蘇琉琉。
欸!此時此景,她不知自己該慶幸脫離魔爪,亦要懊悔氣走了他。
總之,一切全失了控,亂糟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