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什麼?!裕博被抓了!」柯梅儀震驚地抬起頭。

「沒錯。他不小心傷了人,現在已被拘禁,再過三天就要被送回牢里,可能要五年後才能再假釋。」周拓傑神情哀傷地面對她。

現在能救馬裕博的就只有柯梅儀了!周拓傑趁柯父回家休息時,來到柯梅儀的病房,將一切全部說出來。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昨天見面時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今天就……柯梅儀猛搖頭。「姿潔呢?姿潔現在怎麼樣了?」

周拓傑無奈地嘆氣,「她回去了,不過精神很差,幾乎不吃不喝快一天了。」就連裕博也是,看來他們真的很相愛。

周拓傑接觸過無數案子,而這兩人卻是唯一讓他心疼、感動的一對。

柯梅儀壓抑幾乎快崩潰的情緒,全身不停地顫抖著,接著她抬起頭,望著周拓傑好一會兒,「那周先生是來……做什麼?」

「時間不多,我不想再兜圈子,我今天來是希望你出面跟法官說出真相。」周拓傑收回所有情感,冷靜地說。

果然……柯梅儀避開他那尖銳的目光,低下頭遲疑著,「我……」

「我知道這點對你來說很難,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考慮,裕博真的是個好人,他曾經答應你不說出真相,就連他被拘禁時,也一直堅持這原則。」

柯梅儀怔了怔。

「我知道你想保護的並不是你自己,而是另外一個人,但是你曾經想過,『他』真的值得你保護嗎?」周拓傑陡然喝道。

柯梅儀身子一縮,訝異地抬起頭。

周拓傑上前,將一份資料交給她。「用你的心認真的想一想吧!」接著將一張名片遞給她。「無論你做了什麼決定都到這兒來找我,我跟你保證,我、裕博、姿潔都尊重你的選擇。」語畢,轉身離開病房。

柯梅儀望了望名片,然後翻閱起資料來,霎時,她愣住了!

裡面全是孫遠的資料,包括他的家庭背景、婚姻和交往過的女人,甚至還有他經常流連的地方。

柯梅儀愈看愈無法相信。半晌,情緒一激動,不知為何竟全身充滿力量與勇氣,她立刻下床打扮自己。

她不相信,不相信自己對孫遠來說,只不過是玩玩的對象而已,因為他曾說過他愛她,而且不能沒有她的。她一直相信那天孫遠會推她下樓,不是有意,他是無心的啊!

雖然在她清醒后,他一直沒來看她,但她還是相信他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啊!

整理好自己的服裝儀容,她抱著資料偷偷離開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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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降臨大地,天氣忽地轉壞,開始飄著細細小雨。

柯梅儀好不容易才找到孫遠最常來的舞廳,她害怕地低垂著頭,緊緊抱著資料走進去。

尖銳刺耳的嘈雜聲直竄柯梅儀雙耳,令她腦袋忍不住隱隱作痛起來,但她還是強忍著,一步一步踏進,尋找孫遠的身影。

她從來沒來過這種地方,望著一個個醉醺醺的男人和穿著單薄的陪酒小姐,她心跳得好快,深怕一不小心就被人誤會。

忽然,她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移動視線,她立刻展露笑容。

前方不遠處的位子有兩男兩女坐著,其中一名男子正是她朝思暮想的人啊!

她加快腳步衝過去,一來到位子前就喊道:「阿遠!」滿心歡喜地等著他的回應。

孫遠已有九分醉意,微眯起眼看著她,「你……是誰呀?」

笑容僵在柯梅儀臉上,「我是小梅啊!」

「小梅?哪個小梅啊?」孫遠傻笑了下。

「小姐,你該不會找錯人了吧?」另一名也帶著醉意的男子問道。

柯梅儀依舊不死心,「阿遠,你還記得柯梅儀這個人嗎?」

「柯……我不認識姓柯的,你這怪女人,認錯人了啦!」孫遠大笑起來,腦子懶得思考。

柯梅儀簡直無法置信,直到其中一名陪酒小姐喊道:「啊!我想起來了!柯梅儀……喂!阿遠,她不就是害你跟老婆離婚的女人嗎?」

「喔……我也想起來了!阿遠,就是你說愛你愛得死去活來,結果懷孕摔下樓變成植物人的笨女人啁!你老婆不就因為這檔事才跟你離婚的嗎?」另一名男子撞了孫遠一下。

孫遠側腦想了想,然後大叫:「啊!我想起來了!」

柯梅儀驚喜,正想繼續提醒他時,就被他接下來的話給嚇住了!

「那個笨女人,說什麼懷了我的孩子,要我離婚娶她,哼!想得美喔!」將女人玩弄習慣的孫遠悻悻然地說道,好似這種情形見怪不怪。「我跟你們說,那笨女人還真以為我愛她,懷了我的孩子之後,就拚命求我去跟她未婚夫道歉。我呸,誰理她?」孫遠不屑地揮了一下手。

「那後來呢?」兩名愛聽八卦的陪酒小姐開心地問道;完全忘了柯梅儀的存在。

「後來我就去找她,要她把孩子拿掉,結果她不肯,我一氣之下就把她推下樓羅!」孫遠哈哈大笑。

「哇!你太殘忍了吧?那你居然沒被抓去關啊!」其中一名小姐驚訝地喊道。

孫遠又哈哈大笑起來,「因為有個笨蛋代替我去吃牢飯了!」

「誰啊?怎麼有這種人?!」

「就是那笨女人的未婚夫啊!哈哈哈……」說完,還不忘拍起手來,在場的人也哈哈直笑。

柯梅儀臉色蒼白,一動也不動地望著冷血無情的孫遠,她緊緊抱著資料,雙手不停顫抖,清澈杏眼竟流不出一滴眼淚來。

這時,外頭開始下著傾盆大雨,閃電、雷聲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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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門鈴聲驚醒睡夢中的周拓傑。「該死!哪個混蛋三更半夜來找碴引」

猛然開門,全身濕淋淋的柯梅儀直撲進他懷裡,害他反應不過來,跌坐在地上。

「柯梅儀!」周拓傑沒想到會是她,整個人愣住了。

「周……律……師……」柯梅儀趴在他身上,微顫的手抓住他的衣袖。

周拓傑驚醒,立刻將她抱起。「我的老天呀!你怎麼淋成這樣……還發燒了!」碰到她發燙的肌膚,周拓傑更加驚慌。

一衝進房間,連忙將她放上床,並且撥了通電話給房柬,要她趕緊過來。

「周……律……師……」柯梅儀伸出顫抖的手,虛弱的聲音彷彿隨時會斷氣一般。

周拓傑緊張地抓住她的手。「我在,什麼事?」該死!他什麼都不能做,真是急死人了!

「我……願……意……出面……說出……所……有的真……相……」她拚命吐出話來,「請你……一定……要……還裕博……清……白……求……求……你……」說完,終於受不了黑暗襲擊地昏厥過去。周拓傑震驚,隨即恍然大悟,一把將她橫抱起就衝出去,決定直接送她到醫院。

該死!柯梅儀,你千萬不能死啊!他在心中不停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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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裕博!」許姿潔因為噩夢而驚醒。

已經不只一次夢到在牢里生活的馬裕博,她躺在床上,淚水沾濕了枕頭。

一個多月了,這些日子對她來說簡直度日如年,一天比一天還痛苦,每當想到馬裕博可能坐牢,她就忍不住哭泣起來。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竟有那麼多的眼淚可流。

「裕博……裕博……」許姿潔緊緊抓住棉被,傷心地喚著他的名。

記得最後一次見到馬裕博是離開警察局的七天後,周拓傑要她出庭為馬裕博作證,她去了,見到消瘦好多的他,看得她,心好疼。

從那次之後,許姿潔就無法再見到馬裕博,就連周拓傑和柯梅儀也不知去向。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他們全不見了,也沒人留下任何話語給她?

她根本不知道馬裕博的情況,甚至問了警局的人和周拓傑事務所的人,也都沒人給她答案啊!

「裕博,你在哪兒?我好想你、好想你……」許姿潔有生以來第一次嘗到那種痛徹心扉的滋味,真的好難受、好痛苦。

忽地,一陣噁心湧上胸口,直竄咽喉,她忍不住起身,衝到浴室嘔吐起來。

端著晚餐上樓的小芳一聽見聲音,連忙放下托盤,進到浴室去為她拍背。「許姐,你看你,都沒好好休息、吃飯,才會把身體搞壞了!」

許姿潔好不容易才恢復,喘著氣,「對不起,小芳,樓下生意還好吧?」

「還過得去啦!只是少了餐點,客人難免跑掉不少。」小芳擰了條毛巾,為她擦拭汗水。

自從馬裕博被拘禁之後,許姿潔再也無心做餐點,最後只能改為純喝咖啡的經營方式。

「許姐,我知道你擔心馬大哥,但是你也要顧到自己的身體啊!老是不吃東西,身體會搞壞的。我相信馬大哥要是知道你瘦成這樣,一定會很難過的。」小芳將她扶到床上,眼神擔憂地望著她。

許姿潔牽動嘴角,「我沒事,只是有點反胃。」

「一定是病了,乾脆我陪你到醫院去一趟好嗎?」小芳緊張地說道。

「不用了!太煩麻了!我吃點胃藥就好了!」許姿潔揮手拒絕。

見許姿潔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身子,小芳這回不再心軟,悻悻然地威脅道:「不行!這次你要聽我的話,跟我到醫院去做檢查,否則我就叫救護車來押你去。」小芳雙眸充斥堅持,就算硬綁也要將許姿潔綁去。

「小芳……」許姿潔第一次見到如此氣憤的小芳,一時招架不住,只能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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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許小姐,你已經有一個月的身孕了!」醫生面帶笑容地說道。

「什麼引一個月的身孕!」許姿潔與小芳異口同聲喊道。

醫生縮了一下身子,「是……呀!是一個月了,許小姐會噁心、嘔吐就是懷孕的徵兆。」怎麼回事?他說錯話了嗎?

許姿潔撫上自己平坦的肚子,無法責信地愣住了。她……懷孕了,懷了……裕博的孩子。

小芳驚呼:「天呀!許姐,你懷孕了吶!馬大哥要是知道一定會很開心的。」真沒想到原來許姐是因為懷孕才會身體不舒服,幸好她堅持帶許姐來醫院做檢查,否則真讓許姐吃了胃藥就慘了!

許姿潔因為懷了馬裕博的孩子而高興不已,但一想到馬裕博不知去向,忍不住悲從中來,淚水再度滑落。

「許姐,你怎麼哭了?」小芳發現,緊張地安慰。

醫生望著她們,滿腦子問號,沒懷孕的高興得要命,而懷孕的卻傷心難過,難道……

以為許姿潔是因為未婚懷孕而難過,他清清喉嚨開口,「呃……許小姐如果不願意當未婚媽媽,那就考慮把孩子拿掉吧!」

「不可以!」許姿潔與小芳齊聲喊道。

醫生嚇到,再次縮了縮身子,莫名其妙地望著她們。

「不可以拿掉,這孩子是馬大哥的,絕對不可以拿掉!」小芳對著醫生大喊。

許姿潔猛點頭,望著醫生,「我不要拿掉,我要生下孩子,醫生!」

「好好好,不拿、不拿,那麻煩許小姐填一下資料,然後按時回醫院做產檢吧!」醫生連忙遞上表格。

「謝謝你,醫生。」許姿潔很感激他。

「不客氣,對了1你現在有身孕,所以飲食方面和生活作習都要正常,還有情緒也要經常保持穩定,否則很容易動了胎氣。」醫生為她說明。

許姿潔點頭。她會的,為了孩子、為了裕博,她會好好話下去、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她相信裕博-定會回來找她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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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一名英俊男子踏出法院,他仰望深藍的晴空,感受著刺眼的陽光,這就是自由的滋味吧:男子閉起雙眸,享受那份美好的悸動。

隨即另一名西裝筆挺的俊逸男子上前,輕拍他的肩膀笑道:「恭喜你,裕博,真相大白、洗刷冤屈,現在的你真的煥然一新了!沒有罪名、沒有前科,社會將再度接受你!」

馬裕博望著好友,「阿傑!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永遠不知道自由是如此美好!」他真心向好友道謝。

兩個多月以來的官司糾纏,終於還馬裕博清白,並且得到國家賠償。

周拓傑不好意思地搔頭,「別這樣,怪不好意思的,其實萇正要感謝的人是柯梅儀,如果沒有她出面說出真相,我想我再厲害也無法打動法官們的心!」

「對了,梅儀還好吧?」馬裕博陡然緊張起來。

周拓傑聳聳肩,「不曉得,好像跟她父親回去了。她有留話,要我們千萬別去找她。」

「她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會突然出面道出真相呢?」馬裕博憶起佇立在證人席的柯梅儀,簡直無法相信那是自己認識的人。

他從未見過如此冷漠的她,尤其面對孫遠時,那雙眸子冰冷得可怕!

周拓傑望著馬裕博沉思的模樣,當然明白他的想法,其實他也沒想到柯梅儀會變成那樣,看來一定是受到相當大的打擊吧!感情這種事真是太詭譎了!所以他寧願飄泊不定,也不願意去碰啊!一個人自由自在,多好!

「好啦!裕博,別想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快回去你心愛的人身邊,我想她等得夠苦了!」周拓傑提醒他。

馬裕博當然明白,他也想立刻奔回許姿潔的身邊,將她緊緊抱在懷裡,永遠不放開啊!

可是……不行!他還有許多事沒做,他現在不能回去。

「阿傑,我可以暫時住在你那兒嗎?」馬裕博忍住衝動地說道。

周拓傑詫異,「什麼?!你不打算回姿潔身邊嗎?」

「現在的我根本無法給她任何保障,所以我不能回去。」什麼都沒有的他憑什麼給她幸福呢?馬裕博在內心下了決定。

半晌,周拓傑會意地點頭,一我明白了!你放心,我會幫你的,我一定會讓你風風光光的回去娶新娘子的。」

馬裕博笑了,「你就這麼確定她一定會嫁給我?」

「不是我愛吹牛,我看人一向很準的,她這輩子是嫁定你了!」周拓傑握起拳頭,朝他胸前捶了一下。

馬裕博撫住微疼的胸口,大笑起來。周拓傑也跟著笑出聲,他總算沒有辜負父親的期望,馬裕博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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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又匆匆地過去了!許姿潔不再四處打聽馬裕博的消息,她恢復了精神,也恢復了店裡的餐點,小芳為了她的身體著想,堅持再僱用一名工讀生來為她分擔辛勞。

面對小芳的心意,許姿潔感到欣慰,她順從小芳的意思,每過用餐時間就一定上樓休息。

但獨自待在馬裕博的房間里,她的思緒總是忍不住混亂起來,回憶著與馬裕博在一起的日子,她的淚水怎麼可能不掉下來呢?曾幾何時,她變得如此愛哭呢?

將淚水逼了回去,她不悅地抱怨起來,「笨蛋馬裕博!棍蛋馬裕博!都是你害我變成愛哭鬼!」

「我哪有?你別隨便冤枉我!」低沉性感的調侃話語陡然自門口傳來。

「明明就是你……啊?!」聽見有人回應,嚇得她跳離床沿,急忙轉身。

望見斜靠在門邊的男子,淚水再度自她的眼眶進出。

「我回來了,姿潔!」馬裕博揚起瀟洒的笑容,深邃雙眸染著濃濃的情意。

天呀!她不是在作夢吧?真的是他嗎?真的是她朝思暮想、日夜期盼的人嗎?許姿潔害怕眨眼,更害怕接近他,深怕這只是曇花一現的美夢。

馬裕博當然明白她眼裡的驚駭,他思念她的心就跟她一模一樣,這幾個月以來他腦海里全是她的身影,還有他們相處的一點一滴啊!

「不給我一個擁抱嗎?我盼望這一刻很久了,你不會讓我失望吧?」馬裕博緩緩移動腳步,嘴上的笑意終於讓許姿潔明白這不是一場夢。

她拚命眨眼,吸了吸鼻子,蹙眉瞪著他,「還說不是你害我變成愛哭鬼,在還沒遇見你以前,我一個人過得自由自在,再辛苦也不會掉眼淚,結果現在--」她因為他的靠近而停頓下來。

馬裕博來到她面前,許姿潔終於忍不住撲進他懷」里直喊:「都是你!都是你!無緣無故、莫名其妙闖進我的世界,害我……」話未抱怨完,全被他的吻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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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博,這兩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許姿潔躺在他的臂彎里,享受那份其實感。

馬裕博輕撫她的髮絲,溫柔笑道:「梅儀已經向法官道出所有真相,阿傑也替我洗刷罪名,所以我不用坐牢了!」

「什麼?!梅儀說出了真相,為什麼?」她詫異萬分。

「聽阿傑說梅儀在我即將入獄的前幾天突然全身濕淋淋的去找他,嘴裡直喊著要說出真相、為我洗刷罪名。」

「怎麼回事?梅儀不是一直很保護那孫遠的嗎?怎麼會……」

他搖搖頭,「我也不太清楚,兩個月以來的開庭,梅儀變得很奇怪,甚至還面不改色地指著孫遠喊兇手。」

「怎麼會……難道她受到了什麼刺激?」

「我問過阿傑,可是就連阿傑也不知道,因為梅儀什麼也不肯說,我們也沒再追問下去。」

許姿潔聽到這裡,忍不住垂下眼瞼思索著。

馬裕博見狀,笑了笑,握起她的手來到唇邊,「好了!姿潔,別再想梅儀的事了!你現在該想的是我們的事。」

「我們的事?什麼事?」

「嫁給我,讓我永遠陪在你身旁。」馬裕博親吻她的手,道出求婚話語。

一個月以來,他靠著周拓傑的幫忙,運用國家賠償金投資了許多股票、基金、企業……凡事有利可圖,他幾乎全包了!短短時間裡,他已經身價不凡,而他打算收回所有投資,然後重新投入餐廳這行業。

馬裕博決定一考上廚師執照,就與許姿潔攜手擴張餐廳事業,這就是他的未來目標。

許姿潔感覺四周的空氣彷彿被抽光,她只能屏住氣息,愣愣地望著他。

「怎麼了?你不願意嗎?」馬裕博來到她的上方,神情緊張。

好不容易,她清醒過來,連忙深呼吸,「我…我……當……然……」急促的吸氣讓她無法順利道出「願意」兩字。

「你怎麼樣?我聽不到,說大聲點。」他明白,故意逗起她來。

許姿潔先是緊張萬分,接著瞧見他眼裡的戲謔時,朝他結實的胸膛捶了一下。「可惡,你明知道我的答案,還故意耍我。」她蹙眉瞪著他。

馬裕博哈哈大笑起來,「原來你已經迫不及待要嫁給我啦!」

「好啊!你敢糗我!」許姿潔將他身子一推,逕自起身離開床鋪,瞪著他喊道:「馬裕博,我決定不嫁給你了!」

「喔!然後呢?」他懶洋洋的側躺著,嘴角勾出一抹椰揄的笑。

許姿潔也學他勾起笑意,但臉上卻是充滿得意,「然後我要昭告全世界,說你馬裕博忘恩負義、見異思遷、狠心狗肺、投良心地拋棄我們母子倆。」她大聲喊道。

「哈哈……你太誇張了,虧你想得出這些話,居然說我拋棄你們母子倆……什麼?!姿潔,你說什麼?」馬裕博震驚地跳下床。

許姿潔不理會他,將頭偏過。

馬裕博緊張地來到她面前,「姿潔,你剛剛說什麼?什麼母子倆?難道你……」低頭望著她的腹部,伸手就要撫去。

「哎呀!不許碰我!」許姿潔拍掉他的手。

馬裕博驚呼一聲,最後受不了地抱住她,「姿潔,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有了?」

「有什麼?錢嗎?美金還是台幣啊?」她傻傻地望著他笑。

「姿潔,別鬧了,你想急死我嗎?」馬裕博心慌意亂,緊張得不得了。

見他那副模樣,許姿潔忍不住大笑出來,「是啦!我懷孕了!而且兩個月了!」

「真的?!這麼說我要當爸爸了!太好了!我要當爸爸了!」馬裕博欣喜若狂地將她抱起,大聲喊道。

許姿潔攀住他的雙肩好穩住身子,見他開心成那樣,整顆心霎時漲滿喜悅與幸福。

「姿潔,我們馬上結婚!愈快愈好!」馬裕博再也等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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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嚴的教堂為了即將成為夫妻的准新人而變得喜氣洋洋、熱鬧滾滾,前來道賀的人們陸續進門。

許姿潔再度穿上白色婚紗,不停地在鏡子前擺動身軀,好將自己渴望已久的美好景象烙印在心中。

馬裕博來到她身後,扣緊她嬌小的身子。「別照了!今天全場你將是最漂亮的一個。」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紅暈為她艷麗嬌容更添嫵媚,「人家開心嘛!」

「都第二次結婚了,還開心?」馬裕博開她玩笑。

許姿潔用手肘攻擊他結實的胸膛。「馬裕博,你找死啊!哪壺不開提哪壺。」

「唉!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大喜之日,不得口出穢言。」他正經八百,惹得她直發笑。

「哎呀!好恩愛喔!真是令人羨慕喱!」一身伴娘禮服的小芳走進休息室喊道。

「哇!好酸喔!」許姿潔用手撫著雙頰,緊蹙眉頭反駁。

「許姐!」小芳瞪了她一眼。

許姿潔笑了笑,「開玩笑的,有什麼事嗎?」

小芳撇撇嘴角,「有人要我把信交給你啦!」說完,將一封信交給許姿潔。

許姿潔帶著疑惑打開它。半晌,馬裕博問道:「誰寫的?」

許姿潔讀完信,輕嘆口氣,「是小娟,她說她沒臉來參加我的婚禮,而且還跟我們道歉。另外,她已經決定跟陳義名一塊兒移民到美國,可能不會再回來台灣了吧!」

馬裕博明白地點頭。

這時,一名女子敲了敲門,他們同時轉身。「梅儀廠兩人異口同聲地喊道。

柯梅儀笑了笑,緩步走進來。小芳見狀,立交明白,「那我先出去招呼客人。」說完,離開了休息室。

「梅儀,你剛到嗎?再等一會兒婚禮就要開始了,你--」許姿潔開心地迎向她。

「對不起,裕博、姿潔,我不能參加你們的婚禮,因為我還要趕前往加拿大的班機。」柯梅儀笑著解釋。

「什麼?!你要出國?」

「嗯。我打算到加拿大去留學,今天是來跟你們道別的,也順便為我以前的自私行為道歉。」柯梅儀微微傾身。

馬裕博上前阻止。「別這樣,都過去了,不是嗎?」

「謝謝你,裕博,你和姿潔永遠都是我的好朋友,無論到哪裡,我都不會忘記你們的。」柯梅儀強忍著淚水笑道。

許姿潔笑著點頭,「你也是我跟裕博永遠的好朋友。」

「梅儀,你要出國的事,伯父知道嗎?」馬裕博擔憂的是另一件事。

柯梅儀搖搖頭。

「那怎麼行?我馬上打電話通知伯父。」

「不用了!裕博,我已經下定決心要獨自生活,不要再依靠我父親了!所以請你們別告訴我父親我的行蹤,好嗎?」柯梅儀眼眸閃爍無比堅定的光芒。

許姿潔與馬裕博同時感受到。她真的變了,變得更加堅強。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要走了!裕博、姿潔,祝你們永遠幸福。」柯梅儀笑道,轉身想離去。

「等一下,梅儀。」許姿潔喊道,隨即在皮包裹拿出一個小袋子,交給了她。

「這是……」

「一個紀念品,也是我們友誼的象徵,上了飛機才能打開喔!」許姿潔神秘地笑了笑。

柯梅儀明白,謝過後,轉身離開休息室。

門扉關上時,馬裕博好奇問道:「你送了梅儀什麼?那麼神秘。」

許姿潔咯咯笑了起來,「不告訴你,那是我跟梅儀的秘密。」

他輕蹙眉頭,忽然將她身子抱起,放到身後的桌上,雙手環住她。「那怎麼行?我們之間是不能有秘密的;你要老實告訴我,你到底送了什麼給梅儀?」他霸道地質問。

許姿潔雙手環住他的頸項,笑道:「放心啦!以後你就會知道了!」如果他知道送給柯梅儀的是那隻訂婚戒指,不知道會不會嚇到呢?

「對了!裕博,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沒在海邊相遇,那會怎麼樣呢?」許姿潔眨著杏眼問道。想想就是那隻戒指才讓他們相遇的,不是嗎?

馬裕博思考了一會兒,「嗯……那我一定會變成流浪漢,落魄潦倒,吃不飽、穿不暖,然後倒在你店的門口,結果被心地善良的你發現,接著就收留我當餐廳的廚師,慢慢地我們兩個就相愛,最後結婚,永遠在一塊兒。」他笑嘻嘻地道出圓滿結局。

許姿潔再也忍不住地笑出來,「我的天呀!原來我還是無法擺脫你啊!」

「沒錯,你這輩子休想擺脫我,因為我們是冤家,無論如何一定會碰頭,所以你認命吧!」馬裕博將臉埋進她雪白頸項磨蹭起來。

許姿潔被他逗得全身不對勁,「不行!裕博,婚禮要開始了啦!」

「沒關係啦!今天我們最大,就讓他們多等一會兒吧!」倏地將她的身子壓向桌面。

「我的老天呀!這裡是桌子!」許姿潔驚呼抗議。

馬裕博繼續挑逗著她,「老婆,從今以後,只能喊我的名字!」語畢,封住她想反駁的紅唇,開始進一步探索。

室內情意濃濃,飄散著陣陣呢喃聲,春光一一乍現,看來……外頭的人有得等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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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洒流浪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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