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於是項惔不得不跟著變更計劃,設下種種陷阱讓他以為敵對的一方已經放棄追查他的不法行動,終於把這個大老的犯罪證據誘導回台灣,這回肯定將他成擒。
項惔分明又用敷衍了事的態度在面對她。
「沒誠意。」滿腔憤懣無處發泄,她竟然一口仰盡一杯熱咖啡。「我看你才不是去辦案子,你根本是去逍遙快活。」她重重地放下杯子,差點把瓷杯撞碎。
「你嫉妒?」他喜歡看她活靈活現的各種表情,自然很樂意去跟她作對。
「不,我才不嫉妒。」她被惹毛了,她一定要反擊。古冥冥突然綻顏一笑,表情野艷又狐媚。「呵呵……既然我的『新聞』又自投羅網了,肯定不能再閑放著,我得要好好『運用』一番,才對得起這個主動上門的好運氣。」
他蹙眉。「你又想玩什麼遊戲?」
「不告訴你。」她也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就慢慢等著、看著,很快地你就會了解了。」
一起床,神清氣爽,古冥冥已經好久好久沒睡過這麼一頓舒服的覺了。
她伸了一記大大的懶腰后,繼續賴坐在床上,雙膝曲著,下巴頂在膝蓋上,水靈靈的眸子瞟望窗外那一株株綠色盆栽,眼神卻漸漸變得朦朧……
沒有噩夢纏身,也沒有把昨夜與他鬥氣的不滿掛在心頭上,即便昨天所面臨到的凈是驚濤駭浪的兇險鏡頭,先是面臨差點被毒梟撞死的畏懼,之後承受項惔現身的驚喜,緊接著又被項惔模糊的感情態度給氣炸脾肺,然而這一件接一件的考驗卻沒有讓她作噩夢,反倒令她勇氣百倍。
她明白的。
她勇氣的來源就是項惔。
只要他真實的存在並且陪在她身邊,那麼她就會有膽量,會有勇氣往目標邁進!
嘿嘿嘿……
她的終極目標便是「人財兩得」,原本迷濛的目光瞬間黠光四射。
她跳起,起身梳洗,換好衣服后大步邁出門外。
項惔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翻閱著內幕雜誌。
「你在客廳坐了一夜?」柳眉擰了擰,不知為何她就是知道他沒睡,雖然他的精神仍然顯得神采奕奕。
他放下手邊的雜誌,身子徐緩地靠向椅背。「是啊,坐到現在。」他微微笑。
「為什麼不去睡?」
「你又沒有邀請我?」真正原因他是擔心她又犯糊塗,趁他不注意或熟睡時,又偷偷跑去搜集危險的線索。
她小臉乍紅。「你在胡扯什麼,這楝大房子明明有客房,你自己想窩在客廳里吹風是你有病,別把罪過冠在我頭上。」
「害羞了。」整張小臉脹紅如蘋果。
「你這個色魔,老是玩我。」她啤了聲。
項惔低低笑了幾聲后突然收起玩興,指著桌上的食物道:「你先吃點東西,我帶你去個地方。」
她吃驚地問:「你要帶我去哪?」他第一次主動開口邀請她同行耶。
「一個你會感興趣的場合。」
「這樣啊……」她掩不了喜上眉梢的快樂感,忙不迭地問道:「那麼我該以什麼身分跟在你身邊比較妥當?才不會引人懷疑?」她問道,可以想見這個場合一定有特別的事情會發生,先套好招比較不會露餡。
「隨你決定。」她怎麼開心的像是中了頭彩。
「喔,是嗎——」她聲音曳得長長,眼珠子轉了幾圈后挺故意地問道。「咳、嗯哼,你讓我隨便選擇身分哪,那麼……倘若我使用的是你女朋友這身分呢?」
「你高興就好。」
他乾脆的答應反倒嚇她一大跳!「你沒問題?!不反對?」
瞧她嚇得。「只要你開心就行。」
「真的?」呵……呵呵。「這話可是你親口說的喲……」
「所以機會難得,你一定會好好把握並且善加利用。」他接下她未完的話。
她搔了搔腦袋,不好意思地承認道:「你真行,果然了解我。」
這是一場商業國際會議結束后的惜別派對,古冥冥和他並肩而行,項惔絕俊的容貌果然惹得與會的女士們側目不已,連帶對於他身畔的女伴也會評頭論足一番,目光中有嫉妒的、羨慕的,但古冥冥不管眾人是怎麼看待她,她全部承受下來。
「挺炫的。」她得意洋洋,項惔是多少女孩子的幻夢,結果是她搶得先機。
瞧她一臉的喜悅,對於那嫉妒眼神絲毫不在意。她果然是個勇氣十足的英雌。「我成了你炫耀的工具。」
她理所當然地斜睨他。「偶爾為之並不為過,況且你欠我。」
「我欠你?」他好溫柔好溫柔的問。
她厚著臉皮開始算帳。「沒錯,你老是欺負我,害我日子難過,我這個人肚量很小的,逮到機會當然要小小報復一番。」
「請問你的報復手法是?」
「就讓眾人都認為你已經是我的裙下臣。」呵,她是個不會輕易認輸的女孩。
「大言不慚。」
「可是我做到了呀,瞧瞧那些女孩子的眼睛沒——個個都想用眼珠子瞪死我。」黠眸也瞪回去,氣死你們。
古冥冥更是故意地挽著他的手臂在眾人中穿梭,不過在回瞪嫉妒女的同時她也分心研究跟項惔接觸的人,因為她知道項惔會來參加這種派對肯定懷有目的,他絕對不是來玩樂或者哈啦的。
將會場繞過一遍,項惔是跟幾個人談了一點話,只不過他們對談時全用暗語,
以至於古冥冥聽得一愣一愣,結論是——什麼都不知道。
她才不會罷休,等派對結束后無論用什麼方式她都要套問出今天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你先在這裡等我!」項惔的表情突然一凜,低頭悄聲吩咐道。
「出了什麼事?」古冥冥心思被吊高。
「會場內有爆裂物。」
「啥?」她錯愕地睜大眸,在這個聚集了一大堆企業菁英的場合內放了爆裂物?不過來不及讓她消化,項惔迅即往會場最前方的講台處掠去,另一方也出現一抹黑影,兩人同時閃進布幔後方。
與會者不知道大禍即將臨頭,依然是寒暄的寒暄,交談的交談,整場派對仍然是歡欣情緒,完全沒有不對勁。
古冥冥死死地盯著項惔消失的地點,緊張到額頭都冒出汗珠。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一會兒后,項惔又神色自若的從會場的一隅踱了出來,瞧他神情正常,她總算鬆了一口氣。
「危機解除了。」
哪知她才放下心,會場突然出現了一聲哀嚎。
「哇,我的腳,我的腳——痛死了。」一道乍起的慘叫聲引發了會場內所有賓客的側目,紛紛找尋慘叫聲的來處,很快地大家都看見有個男人齜牙咧嘴地坐倒在地毯上哀疼,一攤血正泊泊地從他的小腿上流出來。
「哇,好可怕,他流血了。」尖叫聲四起。
「快叫救護人員!」膽子大的開始指揮。
「你怎麼受傷了?」
只是受傷的人哪有力氣答腔,回答的是比較有見識的旁人——「是槍傷。」
「槍傷?」眾人倒抽口氣。「有人開槍,怎麼可能?我沒有聽到槍聲啊。」各種議論紛紛而出,會場開始瀰漫一股低氣壓。
「是滅音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