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竟然全都知道？鳳凰聽了他的話，氣得一把將他推開，沖著他大吼。
「當時你在場，為什麼不現身？你知不知道我在那裡擔驚受怕，差點嚇昏過去？一個是大魔頭，另外一個是大怪獸，我都快被嚇死了！」可他還從頭看到尾，太可惡了！
「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看她氣得臉色發白，雪央雍低下頭，誠懇地道歉。
「現在才來道歉，遲了！我告訴你，我決定生你的氣了！」她也是有脾氣的，之前被雪天涯氣，然後又被無良嚇，現在又知道雪央雍置她於危難中不管，她簡直要氣瘋了。「從現在開始，你不要跟我說話，我也不要理你！」
不理他？這怎麼可以？雪央雍壞壞地笑了笑，趁她不注意，打橫將她抱起，丟到床上，然後自己也躺到床上抱住她，把她困在自己懷裡。
「這樣就生我的氣了？我的鳳凰是這麼小心眼的人嗎？」
「我當然是！」她掙扎著，卻無法掙脫，只能忿忿地瞪著他。
他搖頭，「我不信。」
「我管你信不信！你放開我！」
「不放，只要你還生氣，我就不放。」
鳳凰氣結，「哪行像你這樣要賴的！」
「現在不就有了。」他笑得可惡，隨後哄著她，「不生氣了好不好？氣壞了你的身子，我會心疼。我之所以沒有現身是想看看無良找你到底是打什麼主意，當時我也不適合出現打斷你們的話，不過等你走了后，我已經教訓他了，替你出了一口氣，別再放在心上了好嗎？」
見他放下身段低頭道歉，讓鳳凰有天大的火也發不出來，只好彆扭地哼了一聲，不理他。
「我知道你也還在生天涯的氣，她今天的行為確實很過分，讓你傷心了，我也知道因為我你沒有同她計較，不過，你不必忍她，若是想罵、想打的話就儘管做吧，只要不鬧出人命就行。」
鳳凰倏地睜大眼睛看著他。「你說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真的。那孩子從小就任性妄為，也該受些教訓了，你是她的嫂子，你有這個權利。」
「那你幹嘛自己不去教訓她？你是她大哥不是嗎？」
「我寵她慣了，現在讓我板下臉來訓她，很難。」
「哦，你的意思是你當好人，我當壞人是不是？」她不滿地嘟囔。
「你又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只是讓你受了氣不要憋著，氣多了會大傷身。」他的毛手不安分地撫上她的頸子，緩緩地往下游移。
「你有這麼好心？」她抓住他的手，陰陽怪氣地問。
「我對你的心可昭日月。」
「這可真是我的榮幸！」鳳凰笑得很假。
「也是我的榮幸。」他裝白痴的笑著。
鳳凰看他傻氣的樣子，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握起拳頭往他的胸口打去。
「怎麼了？你是要謀殺親夫嗎？」他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身側，近距離地看著她，寵溺地笑了。
「我要謀殺你，那也要你肯讓我謀殺才行，不然就算再過個幾百年，我還是動不了你一根手指頭。」她一本正經地說著。
「哦，你真的想要我的命？」
「你說呢？」她瞟他一眼。「如果我真要了你的命，損失慘重的可是我，那麼愚蠢的事情我才不會做。」
「謝天謝地，你願意饒過我！」
「你別假了！」看著他一臉作假的慶幸，鳳凰突然好想狠狠地咬他一口，不過這也只是想想罷了，她知道雪央雍骨子裡還是小人一個，她要是敢咬他，他非拆了她全身的骨頭不可！「喂，我想問你一件事。」她圈住他的脖子說道。
「什麼事情？」
「雪天涯的詛咒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詛咒？」她一直好奇著。
雪央雍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反問：「怎麼？開始關心起自己的小姑了？」
「才不是！我是關心我自己，我要知道她什麼時候才可以離開衍雪峰，等她可以離開，我也就自由了！」關心雪天涯？哼，她才沒那個閒情逸緻！
自由？雪央雍笑話她：「你哪來的自由？你這一輩子可都得陪在我身邊，想要離開也得我答應才行。你若敢拋棄我自己走人，可不要怪我翻臉無情。」
「你怎麼又扯到我們的頭上來了？我又得罪你了嗎？」再說，她哪裡說過要拋棄他？他幹嘛表現得像個怨夫！
「不，是先給你個警告，讓你不敢離開我。」他在她的頰上親了一下。
鳳凰狐疑地瞅著他，「為什麼我覺得你是在逃避問題？」
「哦，被你瞧出來了？」
鳳凰惱了，「你根本就不願意告訴我是不是？」
「是啊！」他坦白地問答。
「為什麼？」
「此乃天機，不可泄露，如果我說出來，會遭到報應。」他一臉認真。
「真的？」為什麼她感覺他是在撒謊？他真的會怕遭報應？
「更嚴重的後果是，我怕報應會落到你的頭上，那樣我真是萬死難辭其咎。鳳凰，我是絕對絕對不能失去你的。」
「有這麼嚴重嗎？」
「我不能冒這個險。」他的眼睛深邃地鎮住她，讓人無從懷疑他的認真。
「那我早晚會知道吧？」既然他這麼說，她也不好再問下去。
「當然。」
「那……一切都會沒事吧？詛咒會破解，我們可以一起離開衍雪峰是不是？」
「我想，那一天已經快到了。」他一直在作準備，等的就是那一天。
鳳凰笑了，不再問下去。「我明白了，我會和你一起等待的。」反正，只要他在她的身邊，就什麼都足夠了。
「謝謝你，鳳凰。」為了你，我一定不會輸。他在心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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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天涯望著在她面前不停晃動的紅彩，心煩意亂，為什麼她還不滾？
這裡是她的地方，她憑什麼大搖大擺地來去自如？
匡啷一聲──
鳳凰轉過頭，哦，是她家的大小姐又在鬧脾氣，又砸爛了一隻杯子。
她走上前，撿起地上的碎片，不吭一聲地往外走去。
「你給我站住！」雪天涯氣極地叫住她。
「有事嗎？」鳳凰轉過身，嘲弄地看著她，「是不是你還要砸杯子，砸了讓我一起收拾？」沒見過這樣的人，一生氣就拿些瓶瓶罐罐出氣。
「你滾！」
本來想說什麼的，但一聽到她的話，雪天涯所有的話就變成這兩個字。
唉，又是這兩個字啊！鳳凰聽都聽膩了，撇了撇嘴，轉身就走。
這樣一來，雪天涯更加生氣，氣得一張絕世容顏顯得更加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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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第一次的教訓，鳳凰學乖了，以後給雪天涯送飯的時候，她乾脆把飯菜都堆在同一個碗里，她愛吃就吃，不吃砸了反正也是她的份，正好像現在。
雪天涯恨恨地看著坐在她對面努力扒飯的鳳凰，又是一口惡氣無處發泄。
「做的什麼垃圾！居然也吃得下去！」她刻薄地說。
「我可以諒解你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情。」鳳凰低頭看了眼滿地的狼藉，繼續吃碗里的飯菜。雖說她的廚藝還不夠高明，但她已經很滿意了，而且央雍也稱讚過她進步，她實在不必為了一個無知小丫頭的蠢話而壞了心情。
「你……你滾！」雪天涯再一次氣白了臉。
這次，鳳凰放下筷子，一臉疑惑的看著她。「喂，你罵來罵去就只會罵『滾』這個字嗎？你說不膩，我聽得耳朵都快長繭了！要不要我教教你其他罵人的話？雖然我不是像你那種粗魯無禮的人，但畢竟見識比你多，要傳授你幾句罵人的話還做得來。」
「混蛋！」
「有進步，原來你的肚子里還是有些貨，繼續努力吧。」鳳凰埋下頭，拿起筷子，繼續扒飯。
雪天涯的臉色冷到極點。
氣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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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想要找我，就去冰之洞。
雪央留
鳳凰偷空跑回雪央雍的住處，沒有看到他的人，但在桌上看到了他的留言。
她笑了，打開門，跑了出去。
雪地里，她一身的紅，很是耀眼。
漸漸地，她已能習慣衍雪峰的寒冷，當然，這得歸功於雪央雍的教導。
平常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不忘指導她修行，他總說她還是太弱了。
到了冰之洞，她意外地沒有看到他，她覺得奇怪，他明明說他在冰之洞的不是嗎？
她往裡邊走去，輕輕喚著他：「央雍，你在嗎？」
沒有人回答她。
她皺了皺好看的眉頭，疑惑了，難道他是在捉弄她？她又喊了他幾聲，一樣沒有回應。無奈之下，她只好轉過身，打算到外面再找找。
「啊！」她一聲驚叫，對上一張壞笑的臉。「你這個可惡的傢伙，幹什麼又嚇我！」
雪央雍搖頭，一副「孺子不可教」的遺憾表情。「這麼久了，你還沒有提高你的警覺性，看來我還得加強指導才行。」
「像你這樣神出鬼沒的，我哪裡警覺得了？要是我也有像你一樣的靈力，我就不信發現不了你的行蹤！」她氣呼呼地說。
雪央雍不以為然，「像你這樣粗心的小妖，就算給你再多的靈力，你也成不了大器。」
「你瞧不起我？」鳳凰眯起跟，咬牙切齒。
「不。」他笑著解釋：「我的意思是，你已經是我雪央雍的妻子，像你這種賢慧的妻子，實在是沒有多餘的時間用來成大器，真是讓你受委屈。如果不是這樣，你早就揚名立萬，為世人所景仰。」
鳳凰被他誇張的話弄得哭笑不得，哪有這樣無賴的人！
「不生氣了？」
「生你的氣一點意義都沒有，我才懶得生你的氣。」她沒好氣地說。
他微笑著牽過她的手。「你有這點認知就好。」
「你！」
「你剛剛說的，你懶得生我的氣。」他用她剛才說過的話堵她。
她瞪他。「大壞蛋！」
他淡笑，「怎樣，好些日子不見，是不是想我了？」
「不想。」她綳著臉。
「不想我，怎麼迫不及待地來找我？你這口是心非的小妖，讓你承認想我真的有這麼難嗎？」他可是對她日思夜想，恨不得能天天與她相守。
「不和你說了。」
「好吧，我們不說，用做的。」
他說完，便將她抱了起來，往冰床走去。
鳳凰慌了，「你幹什麼呀？我跟你開玩笑的！快放我下來！」真是可惡，才說兩句話他就扯到這上面來，他是急色鬼嗎？
「鳳凰，是你說不和我說的，你忘了嗎？既然不說話，那我們只能透過『做的』來增進感情。」而他，求之不得。
「我只是隨口說說，你不要當真好不好？」看他動手，她變了臉色，雖然不是太反對，但這個時候、這種地方……唔，好冷！
「我一向尊重你的意見，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他把她放到冰床上，作勢就要脫她的衣服。
看她驚慌失措的樣子，他覺得有趣極了。
「你要是真的尊重我的意見，那就不要亂摸！」她緊張地拉住前襟。
雪央雍俯下身子，迫近她。「你這麼討厭我？」
「誰說的？」
「那為什麼我每次要碰你的時候，你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鳳凰有一種錯覺，他好像快哭了，但是她知道，他絕對是在裝腔作勢。
她已經學乖了，皮笑肉不笑地說：「那是因為我害羞。」
「害羞？」雪央雍對這個答案很有興趣。
「沒錯，因為我是一個非常害羞的人，不像有些人厚顏無恥。」
「原來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拐著彎在罵我。」雪央雍明白她的意思。「我的娘子還真是聰明，看來我真的找對人了。」
鳳凰倏地爬起來，跳下床，用他剛才說過的話頂回去：「你有這點認知就好！」呼，危機終於解除。
雪央雍看著她，笑了。
「你在笑什麼？」鳳凰警覺地問。
「笑也需要理由嗎？我只是心情很好。」看到她，就算心情再怎麼不好也變好了。「知道嗎，你是一個很容易讓人開心的妖精？」
「是嗎？」鳳凰覺得毛骨悚然。「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有這項長才，不過這只是你一廂情願的看法吧；就我所知，你妹妹每次看到我心情都會不好。」
「我倒不這麼認為，我覺得自從你出現在她身邊之後，她變得有人氣多了，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樣冷冰冰的，不但會生氣，連表情也豐富多了。看樣子，她對你應該很有感情。」他分析著。
鳳凰感覺他的想法跟一般人不一樣，哪有像他這樣的哥哥，根本就是存心要氣他的妹妹嘛！有時候她懷疑他真的是在關心雪天涯嗎？
「如果我是你的妹妹，知道你有這樣的想法，我才不要認你這個哥哥！」
「所以，你不是我的妹妹，你是我的妻子。」他再一次把她抱進懷裡，輕嗅她身上散發的芙蓉香氣。
「央雍……」沉默了半晌，鳳凰突然溫柔地開口喚他，不像她原本的聲音。
「有事？」雪央雍挑了挑眉，知道她是有事求他。
「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明天，你讓我出去玩一天好不好？」她央求著。
「在衍雪峰待得很悶？」他疼惜地撫著她的秀髮。
「是啊，我每天看到的都是白色的雪花，雪天涯穿的也是白色的衣裳，再不出去走走，我的眼睛都快分辨不出顏色了。」現在只要一看到雪，她的眼睛就會痛。
「對不起，讓你跟著我受累了。」
鳳凰失笑，「你也會對我道歉嗎？讓我留在衍雪峰可是你的意思，不要告訴我你忘了？」
「我當然沒有忘記，這是我的私心，是我牽累了你。」他無論如何也放不下她，他要把她鎖在他的身邊才會安心。
「你在說什麼傻話？你沒有牽累我，是我自願留在衍雪峰、留在你身邊，雖然一開始是因為你逼我，我才不得不留下，但現在就算你趕我走我也不走了。只要有你在我的身邊，就算我們一輩子不能離開衍雪峰，我也不在意；因為你就是我的一切，有你就什麼都夠了。」她環住他的腰，倚在他的懷裡說著。
雪央雍聞言動容，「你啊，是存心想讓我感覺虧欠了你。」
「對！你虧欠了我，我要你寵我一輩子，不然的話，我就跟你沒完沒了，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要糾纏著你，讓你不得安寧！」她說著狠話。
「你這樣說讓我很矛盾，我很想寵你，卻也想生生世世與你在一起。你說我要怎麼辦呢？」他摟著她，聞著她的發香。
「你太貪心了！」她笑著推開他。「相守一輩子還不夠嗎？還真奢望著下輩子、下下輩子？就算到時候你不嫌棄我，我也要嫌棄你，看著同一張臉一輩子，我可倦了。」她伸手撫上他的臉，痴痴地看著。
「你休想！」雪央雍抓緊她的手，佯怒，「就算你嫌棄我，下輩子、下下輩子我也要找到你，讓你再次成為我的妻子！」
「要是下輩子我連妖怪都不是，只是一條魚或者只是一隻鳥、一棵草，那你怎麼辦？」她促狹地望著他。
「我仍然可以呵護你一輩子、疼寵你一輩子。」
「那如果下輩子我變成了男人，你要怎麼辦？」
「你仍然會是我的妻子。」他執著地說道。
鳳凰笑得開懷，「錯了！你該說，當我變成男人的時候，你要變成女人，呵呵……」
「你這小妖，竟敢消遣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啊，不要啊！救命……」哪有像他這麼小氣的人，嗚……這下她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