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用完餐后,越風終於打破僵局,露出他的招牌笑容。「我們出去走走。」
鍾含瞄了他一眼,知道他一定是想彌補昨夜的虧欠。雖然對他的舉動頗不以為然,但沖著他的笑臉,她實在很難拒絕他。
「我沒有意見。」鍾含說完立刻起身,不管他有沒有跟上,昂著頭從側門走向海灘。
海邊風涼、水冷,消除了她內心的燥熱。
她索性把鞋脫掉,踏著冰涼的海水而行,越風緊跟在她身後。
越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行為,他長這麼大,少有跟在別人身後的經驗,尤其是女人。而眼前這個女人卻三番兩次蓄意忽視他、惹惱他。如果她認為成為他的妻子就有這種權利,她可就大錯特錯了。
不過此刻,海風飄來她迷人的氣息,她孤僻的性格以及冰冷的外表,都讓他迷亂。
他突然渴望地摟住她的腰,躲過一對在海邊嬉戲的男女。「原來夜裡的海邊這麼美。」他的手一碰到她的身體,就再也不想離開了。
「怎麼,你從不曾帶你的女友來過海邊嗎?」她對這個話題顯得興趣缺缺。
「為什麼我應該帶女人來海邊呢?」他是真的想知道她的想法。
「嘿,是我在問你問題。」
「好吧!我答。是,我是帶過女人來過海邊,無數次。換你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還需要問我嗎?如你所說,你的經驗豐富。」
「你在逃避問題哦!這不是你的作風。說說看嘛!你我之間的想法多少會有些差距,如果你不說,我如何了解你?」
鍾含警戒地打量著越風,他的語氣是認真的,但他眼裡明白的閃爍著暖味。不過,既然他已經回答了問題,她也不能逃避,這的確不是她的作風。於是,她說出自己的想法,「你不覺得這樣很浪漫嗎?」
浪漫!?鍾含竟然知道什麼叫浪漫門越風愣了一會兒,倏地哈哈大笑。
鍾含臉紅地皺眉瞪他,「陳越風,你笑什麼?」
他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沒有。」馬上又爆笑出聲。
「可惡!你去吃水吧!」鍾含氣憤地把他推進水裡,然後嘲笑他吃下一大口海水的模樣。
「鍾含!別逃!」越風狼狽地從水裡站起來,追著她靈巧的身影。「你給我站住!」
他費了好大的勁才捉住她,並趁她還搞不清楚狀況之前捕獲他想了一整晚的芳唇。鍾含生澀地反應著他,到目前為止,她對越風在她身上所創造的美好感覺還很陌生。沉醉在他的懷中,她絲毫沒有察覺越風的手已滑入她的襯衫里。
他溫暖的大手熟練地挑起她的慾望,在陷入更深的欲濤之前,她勉強自己恢復了理智。
「別這樣,有人在那兒。」
越風不情願地離開她。有人有什麼關係?他綳著臉說:「我們現在進屋去。」對他命令式的口吻,她挑起眉,不馴地回答:「謝了,我想再散散步。」哼!白痴也知道他進屋去做什麼。
「多少女人求我陪她進屋還求不到呢!」越風並不在乎她的反應,他開始喜歡有點個性的女人了。
「是啊!我何等榮幸,能夠受邀上你的龍床。」鍾含嘲諷道。
「鍾含,我現在才知道,原在你以前的順從是裝的。想想還真是可怕,我和你共事五年,現在才看清你。」
「是啊,真是人不可貌相。我也是親身經歷后,才知道原來你還有暴力傾向。」她不客氣地頂回去。
「昨晚我喝醉了,根本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越風理直氣壯的說。其實他的內心著實愧疚,只是嘴硬而已。」
「算了,我不想追究昨天晚上的事了。」
「我看是你自己心虛,恐怕是你勾引我哩!」
「勾引!?你真是大不要臉了!」鍾含不屑的撇著嘴角。
越風跑到她面前,自吹自擂道:「你老公找自小受女人的愛戴,看多了女人勾引的眼神,大膽一點的還使用肢體語言。我這麼受歡迎,你這個做老婆的,也沾了不少光哦!」
「只可惜,這位天下第一美男子卻娶了世界上唯一不屑勾引他的女子。」說完,她徑自往前走,閃避他熾熱、挑逗的雙眼。
夜已深了,越風仍笑著陪她散步,使鍾含感到很不安。他的衣服全濕了,風吹在他身上一定很不好受,最重要的是,他不是那種會壓抑慾望、順從妻子的男人。越風心裡的確暗懷鬼胎。他下定決心,終有一天,他要在滿天的星光下欣賞她姣好的胴體。
鍾含提議回家時,兩腿已走得發酸,全身也被風吹得冷冰冰的。但是,她付出的代價是值得的,因為一回到屋裡,她倒頭就睡著了,越風也累得沒來煩她。
凌晨一點,越風精神飽滿地回到鍾含的身邊。他早已教人把行李整理好,現在只缺叫睡美人起床。越風輕柔地搖著她,卻一直叫不醒,索性將她抱起來。
他有趣地看著懷裡的女人,她仍然像個孩子般熟睡著。
長久以來,他沒有像此刻這麼感動過。她素白潔凈的臉上只有自然的一抹嫣紅,還帶著淡淡的笑意,迷人極了。
她就像是他新的玩具,令他好奇又著迷,使他數度忘卻香子帶來的痛苦。
「好吵。」當車子到達機場時,她被震耳的噪音吵醒。
「睡美人終干醒了。」越風忍不住親吻她睡意朦朧的雙眼。
「怎麼回事?我應該躺在床上的!別告訴我是在做夢。」她驚訝地東張西望。
「你的確不是做夢。穿上你的鞋子,飛機是不等人的。」
「飛機!這裡是機場?你要去哪裡?」
「不是『你』,是我們要去夏威夷。」
鍾含的眼睛睜得比十元銅板還大。「夏威夷!」
「快準備一下,否則趕不上飛機。」
鍾含冒火地吼:「准你的頭,我還穿著睡衣呢!」
「那也叫睡衣?你是不是女人哪!穿著運動服當睡衣,你怎麼誘惑男人?」
「哼!我根本就不需要,也不想。」
「我保證,以後你會的。」他自信滿滿地說。「既然你不需要準備,那我們走吧。」說完,他把她拉下車。
「我的行李呢?」鍾含心不甘情不願地跟在他後面。
「已經幫你準備好了,懶惰蟲。」
「你怎麼可以叫我懶惰蟲?你又沒有叫醒我,更何況我現在應該舒服地躺在床上。」
越風不理會她的抱怨,拉著她進入機場。
鍾含看著四周的人群,無奈地拉拉他的衣袖,「你走在前面,我跟在後頭好了。」她再看看自己邋遢的樣子。「我穿得這麼隨便,和我走在一起有失你的顏面吧!」
「你哪一次和我出國時,不令我難堪的?」
她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沒想到他這麼注意她的打扮。「你現在抱怨不嫌太晚了嗎?」
「我怎麼知道你是故意的?而且你只要少穿點布料,就能改變一切了。」
鍾含向他吐吐舌頭。「謝謝,我姑且把它當作讚美。」
上了飛機后沒多久,她就又睡著了。
越風看著她,不敢置信的抱怨:「睡得像條豬似的,被綁架了都不知道!」
到了夏威夷后,他們又轉乘私人直升機,飛向陳越風的私人小島。
鍾含看見美麗的直升機,興奮得睡意都跑光了。身為他的私人助理,飛機她是坐多了,但是私人直升飛機……她只聽她的情婦向她炫耀過。直到今天親眼看見,她才相信陳越風真是懂得享受人生。那麼,他擁有豪華游輪的事也可能是真的咯?「怎麼驚訝得像鄉下的土包子?你沒坐過飛機嗎?」
大部分的女人都會故作世故;不會像她那麼真心的表露自己的情緒。他忍不住想逗逗她。
鍾含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卻對上了他深邃的雙眸。
在飛機有限的空間里,他強烈的吸引著她,他深情的注視更使她受龐若驚。她不自然地收起笑容,努力控制自己不因他的注視而臉紅。
「你該多笑的,你的笑容足以媲美中國小姐。」
「我終於知道你有多會哄女孩了。」她淡淡地笑,拚命告訴自己,絕不能因為他虛情的讚美成雀躍不已。
他的手輕輕地勾起她的下巴,鎖定她局促不安的眼神,專註著迷地欣賞她暈紅的臉頰,然後帶著征服的笑容,低頭深深吻住她。
她立刻迷失了。越風傳送的魔力使她忘了所有的矜持與內心的警告,熱情地回吻他,盡情地探索,彷彿欲將他融入自己的身體。兩人交纏了許久,而後才氣喘吁吁、依依不捨地離開對方的唇。
鍾含實在不懂,震撼她全身的熱流來自哪裡?她抬起迷惑的雙眼,望進他閃亮的眼眸。天啊!他根本毋需任何煽誘,光是看他英俊的臉龐,就可讓所有女人迷失,包括她自己……
越風願用一切換回她的純潔。他本無意娶一個不解人事的處女,才會選擇精明幹練的她。可是,若沒有和她發生關係,他又怎知八面玲瓏、叱吒商場的女強人會是個道地的處女2?
天哪!他什麼時候開始關心一個老處女的感受了?
她的容貌雖然比預期中好得多,但是與靜桂香相比,還是遜色許多!
越風不願承認內心萌生的愛意,所以選擇輕視她。
鍾含看到他眼神的改變,以及他眼底的歧視。她不能再受他的迷惑了。一再的迷失,受傷的會是自己,她必須和越風畫清界線。
直到抵達陳越風在島上的別墅,兩人依舊沉默無言。
越風用鑰匙打開了門。
「沒有傭人嗎?」鍾含驚訝地問。通常他要到某一個地方,總是人未到,傭人已在那兒等候。
「每個星期會來一次。」
鍾含進了門,訝異地看著舒適的客廳,它完全不同於陳家其他房子的豪華布置。
「能擁有這樣的地方,一定很棒吧!」鍾含打開落地窗,看著湛藍的海讚歎道,「真像人間仙境。」
「很高興你喜歡。」靜桂香就不喜歡,越風苦澀地想。自從七年前他買下這裡,只邀請過香子和她,此外,沒有人知道這裡。
鍾含往裡面走,選擇了一間藍色系的房間。「有了這樣的房間,根本不需要外面真正的天空與海水。」
「很棒吧!這是揚的傑作。」揚是美國著名的設計師。
「真是浪費!揚設計的房子只供你大少爺偶爾度假用。」她實際地說。
越風笑了笑,跟著她進入房間。
「你進來幹嘛?我決定睡這間。」
「老婆,你真是愛說笑,既然我們是來度蜜月的,我還能睡在哪裡呢?」
鍾含最氣的就是他那種弔兒郎當的語氣和態度。儘管如此,她仍必須承認,這樣的他依舊充滿魅力。
她甩甩頭髮,想理清混亂的思緒,「為什麼『Z我們來這裡不是避開你爺爺的嗎?你不用演戲了。」越風只是笑了笑,並不答話。見他沒有離開,她下逐客令:「越風,我想現在我們都很累了,但明天我們一定得談談這個婚姻最初的共識和協定。」
越風莫測高深地看著她。「你知道美國新聞界對我們的婚姻持怎樣的看法嗎?」他陰沉地笑笑。「他們認為如果你不是我的妻子,恐怕會是我最危險的敵人。而且我發覺你常常能左右我,甚至影響我的決定,使我在不知不覺中藉助你的力量解決問題。看來我得小心點,我的一舉一動似乎都在你的算計之中。」
「我很驚訝你現在才發現。」她冷靜地回答。」但他們錯了,不管我是不是你的妻子,我永遠不會是你的敵人。至於你的舉動,如果我不了解,今天也不會和你合作到這個地步。」
他的眼光冷漠。「很抱歉,我是真的不清楚你要談什麼。你不妨現在就說來聽聽。」
「好吧!」她聳聳肩。「但我現在頭痛得要命,需要一杯咖啡才能清醒。你要不要也來一杯?」
「好呀!我也正需要。」他跟著她走進廚房。「這裡沒有傭人,你會煮嗎?」他希望她會,他可不想服侍別人。
「如果這事也需要他們,那你踩死一隻螞蟻要不要叫他們來掃呀?」鍾含嗤笑道。
「少諷刺我了,對你沒好處的。」
「是呀!我好怕呀!」她假裝卡通人物的尖叫道,逗得他們倆都大笑出聲,緩和了兩人的氣氛。
不一會兒,咖啡香濃的氣味布滿整個廚房。
「味道真純!我已經很久沒有聞到真正的藍山咖啡香味了。」
「多謝誇獎。喝起來也不錯吧?」鍾含在他喝了第一口之後,以得意的語氣誇耀道。
「不錯!簡直有職業水準。」他幾乎是激動地說。
「你的鼻子真靈。我曾跟晶華酒店的大師學過。」
「不可能吧!」越風真的不相信,「看來你以前的工作量還不夠多。」
「哼,你只是見不得我的好手藝。替你做事,我每天累得喘不過氣來,哪有時間學煮咖啡?」
「說得我好像是虐待任似的。」他有點心虛地笑著。
「你不是嗎?莉莎就是最好的例子。」她一語雙關。
「哦!原來你指的是晚上的工作。」他邪惡的說道,並猛盯著她的胸部。「我好像聽到抱怨哦!」
鍾含臉紅地別過頭,一時說不出話來。
越風很高興自己佔了上風,但是他沒有繼續挖苦她,因為他真的想知道她煮咖啡的功夫從何而來。「說真的,你什麼時候學的?」
「國中的暑假。」
他驚訝地拍著額頭大嚷:「打死我,我也不相信、」
「通常嫉妒者的都像你這樣,我不會怪你的。因為我的技術讓別人眼紅,所以我已習慣別人惡意的言詞。」她故作不好意思的說。
「呸!不害臊!」越風又好氣又好笑。
「別生氣,你那方面的能力的確是無人能及!」鍾含煽情、曖昧地朝他眨眨眼。
越風突然撲過去,兩人雙雙倒在地板上、他用手輕搔她的腰部,追問:「什麼本事呀?老婆。」
鍾含笑岔了氣,邊咳邊罵他:「別鬧了,我的肺都快炸掉了。」
「求饒!」
她堅持了一會兒,終於受不了他的攻勢,哀求道:「求求你,饒了我吧!總裁。」
「越風。」他突然渴望聽見自己的名字從她口裡追出。
「越風。」她深情款款地喊。
越風滿足地看著她紅通通的臉頰,最後,視線落在她上下起伏的豐胸上。
接下來,鍾含的理智,還有關於協定的事,就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天色才朦朧亮,鍾含從越風的懷裡溜出來,輕手輕腳地著衣,怕吵醒了他。如果他醒來,她可就跑不掉了。屋外空氣清新,沒有人潮的私人海灘真是人間仙境。她穿著運動服、慢跑鞋,迫不及待地溜出去晨跑。
鍾含沿著沙灘跑了半小時之久,太陽的影兒還見不著,她卻跑累了,乾脆躺在沙灘上等待日出。
她怡然地享受這份清靜。冰冷的海水沖刷足踝的快感,竟使她憶起越風熾熱的唇。直至現在,她才真正害怕他的魅力。他根本不需要任何甜言蜜語,就可讓高貴的淑女自動投懷送抱。光是想到他,就足以引到她心湖的騷動。
第一道日光閃現,溫暖了鍾含逐漸寒冷的身體。瞬間,大海恍如金黃的稻田,閃耀著懾人的光芒。她目眩神迷、不能動彈,為這大自然神奇的美景所震撼。
所以,當沙灘上出現另一個人影時,她毫無所覺,直到那個人影近在咫尺,她才驚醒過來。
鍾含定睛一看,鬆了一大口氣。「原來是你。」
「你搞什麼鬼!」越風劈頭就罵。
「你才搞什麼鬼哩!一大清早火氣這麼大,真是掃興」越風聽見她的數落,立時怒火中燒,「我火氣能不大?天還沒亮就醒來,竟然看不到你的人影。我緊張地四處找你,才發現你留在沙灘上的腳印。你一大早不告而出,這算什麼?」
鍾含見他如此關心自己,口氣也軟了下來,「很抱歉,我原本是不想打擾你的睡眠、」
「你應該叫我的,小姐!」越風仍怒氣衝天。「這裡雖然是私人沙灘,也有管理員按時出來巡邏,可是天都沒亮,誰知道你會發生什麼事?」
「我知道錯了。」
她誠懇地道歉,使越風想氣也氣不起來。他突然全身無力地癱倒在沙灘上。
「你沒事吧?」鍾含關心地問。
「一大早還沒吃早餐就受到驚嚇,又跑了一大段路,我快餓死了。」他故作委屈地呻吟。
「對不起。」鍾含更內疚了。她伸長脖子東張西望,很失望地說:「這附近也不可能有賣吃的。」
「你過來。」越風又大聲地呻吟。
她緊張地靠過去。「你哪兒不舒服?」
越風一用力,將她拉倒在他懷裡,像只大餓狼般邪惡地說:「我只要吃了你,不就飽了?」說完,他往她細嫩的脖子上用力一咬。
「哇!」鍾含痛得尖叫,但聲音隨即消失在他的唇里。
越風終於完成此行的目的,如願地於迷人的海灘上與拘謹的鐘含做愛。
他試著使自己相信,這種征服的快感大過於愛的享樂,他終於成功地掀開這女人的偽裝。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值得他獻出真愛的……
不知過了多久,鍾含睜開迷朦的星眸,充滿愛意地注視越風裸露在陽光下健美的體魄。他修長的雙腿正有力地踢著水。
拋下所有的矜持,她也縱身躍入海里,游到他身邊。
「你游得不錯嘛!」越風再次感到驚訝,平日不愛說話、保守的鐘含,完全不像愛運動的女人。
「你游得也不錯嘛!」她學著他的口氣。
「我們來比賽如何?我讓你先游一百公尺,如果我輸了,這棟別墅及海難從此屬於你。」越風豪爽地下賭注,他認為自己根本不可能輸。
「沒問題!我老早就想擁有這樣的別墅,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功夫。太好了。」
「別答應得那麼快,我還沒聽見你下的賭注。」
「你是說我會輸嗎?」
越風首次見識到一個女人的自信。他欣賞地笑問:「如果你輸了呢?」
「你開得出的條件,我鍾合就付得起。」才怪,她的經濟拮据、負債纍纍,再也禁不起任何金錢上的損失。
但是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而且她對自己的泳技很有信心。
「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鍾含提出了條件。
「什麼要求?」
「尚未想到。」他微笑地搖頭。
「你不必費神,反正也用不到。不過你趕快做個白日夢也好,不然你就沒有機會做夢了。」
越風被她的幽默再次惹得大笑。「開始吧!你還等什麼?」他拍了她水裡的屁股一下。
「你等著到律師那兒辦過戶吧!」說完,鍾含便以她最自傲的自由式快速地往岸邊游。
越風很快就發現自己低估了她。他不敢輕敵地在她遊了約一百公尺后奮起直追。
就在鍾含距離上岸約五十公尺左右時,越風追了上來。最後,他以一臂之差領先到達終點。
鍾含簡直不敢相信,她全身虛脫地跪在沙灘上。
此時,太陽已經逐漸高升。她走向他身邊,看見他全身赤裸地躺著,閉著眼睛似乎在休息。但很明顯的,他很清醒,那地方充滿活力地勃起。鍾含羞赧地迅速調開視線。
「開出……你的條件吧!」她結巴地問。
「還沒想到。」越風弔兒郎當的回答,氣得鍾含直想踹他一腳。
「你何時想到?」
「不知道。」他的唇因渴望而乾澀。
她雖然生氣,卻也知道她現在最好離他遠一點,就在她轉身之前,她錯誤地一眼望向他那驕傲挺立的部位。她的大腦叫她別開視線,但眼睛卻不聽使喚。再看一下,再看一下就好……然後,她的手下意識地主動上前撫摸。
越風被她撩撥得再也受不了了,粗魯地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用力挺進,將兩人帶入前所未有的完美境界。
鍾含狂野地吶喊,欣長的雙腿緊緊環住他的腰,刺激他更深入一點。
瞬間,一股暖流的宣洩帶領他們登上最高峰。
許久之後,鍾含的意識才回到現實中。看見越風支著頭,以研究的目光看著她,她面紅耳赤地抓起一旁的衣服遮住自己,期待他移開視線,或是離開。
見他無意離開或閉上眼睛,鍾合只好背向他,笨拙地穿上衣服和短褲。越風倒是沒有這些顧忌,目在地在她面前穿上衣服。
他們默默地走了一段路,才漸漸恢復幽默和輕鬆的交談——「你現在開出你的條件,在下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但如果延遲了,我的年紀大,記性不好,到時可能就不認帳了。」
「你的意思是……你想毀約?」
她氣得敲他的頭。「我不才會!我承諾過的事絕不會反悔。我只是警告你,我的記憶力恐怕沒有那麼好。」
「哈!換成別人,我或許會相信這些話。但是你……嘿嘿,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越風自信地大笑。
鍾含使出渾身解數,要他馬上開出條件,但他怎麼也不肯說,兩人就這樣一路吵回別墅。
「算了!我不逼問你了。」她被他一副快被生吞活剝的樣子逗笑了。
一聽見她這麼說,越風笑得更大聲了。
「別得意!你現在不說,我還鬆了口氣呢!反正你這種大人物,十年八載之內還不至於落魄到有求於我的地步。」
「激將法對我沒有用,我只知道等待是折磨人的最佳利器。」
「幹嘛!把我當成靜桂香,想報復呀!」她翻著冰箱,想看看有什麼可以煮來吃的,沒留意自己說些什麼。
越風臉色一沉,陰森地走到她身後。「什麼意思?」
鍾含轉過頭,心跳漏了一拍,隨即也沒好氣地大力關上冰箱的門。「我還想問你呢!翻臉跟翻書一樣塊。」
「你真是不可理喻。」越風把她推開,重新打開冰箱,拿出一罐啤酒,一口氣灌下一大半。「我鄭重警告你,說話別來槍帶棒的。」
鍾含瞪了他一眼,轉身欲走。」
他用力扳過她的身子,雙眼惡狠狠地盯著她,用英文嚴厲地問:「Doyouunderstand?」
「Yes,陳總裁。」鍾含咬著牙說,憤恨他的高姿態。
「還有,別生悶氣。」越風繼續說道。「我最受不了小姐脾氣。既然我們的婚姻使我無法甩開你,你也別想藉這個婚姻給自己帶來任何特權。知道嗎?」
「你不需要忍受我這個次級品,你可以打野食呀!你在社交圈裡還是很受歡迎的。我相信那些有野心的政治家、企業家還是很願意將他們的寶貝女兒送給你,當你的點心。」
他笑著搖頭,仰頭一口喝掉剩下的啤酒。扔掉啤酒罐,他以冰涼的手指摩挲著她的耳垂,低沉性感地耳語:「你願意聽我的話嗎?」
鍾含不敢抬頭,伯泄漏他在她身上所引起的修動。
「願意。」她很無力地屈服。
「笑一個給我看看。」
她給他一個皮笑向不笑的難看笑容。
他雖然不滿意,但手還是放開了她。
「午餐你想吃汁么?」
「先給我來杯咖啡。」越風下完命令,就走出廚房。
鍾含煮了兩杯咖啡,端到客廳給他,自己也喝了一口。
「啊!好燙!」她衝進廚房,打開水龍頭,沖著被燙到的舌頭。
「我看看。」越風緊跟在後,關心地問。但他的嘴角有忍俊不住的笑意。
「你還笑,嚴重燙傷哩。」她淚眼汪汪地瞪他一眼。
他雙手呵護地捧起她的下巴。「把舌頭伸出來。」他誘哄道。
鍾含並沒有想那麼多,立刻伸出火辣辣的舌頭。
平時粉嫩的小舌頭如今變得通紅。但他的注意力並不在此,而在她誘人的唇舌。他痴迷的捕捉她的舌……
待鍾含恢復意識時,已經是赤裸裸地躺在床上,身上的衣物早已不翼而飛。
室內的歡愛一直持續了整個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