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梅維覲從來沒行感受過如此嚴重的被排擠感。

她稱自己為小花痴，還要他滾回他的上流社會去，雖然她沒有用到滾這個字，但是她在兩人之間拉出了長長的距離，這是事實。

所以他作了自己也無法理解的決定，他就站在那兒等阮峨嵋脫掉那一身制服下班，然後自願開車送她去看夕陽。

「因為我也很久沒看過夕陽了。」他是這麼解釋的。

還好峨嵋沒有拒絕他，要不然他真會下不了台，他竟然像個傻瓜似的就站在那家速食店門口等她，他梅維覲有必要這樣等待一個女人嗎？這可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破天荒第一遭！

但他的懊惱在她點頭說好的時候全都煙消雲散了，和她一起走到他停車的停車場時，梅維覲甚至發現了她整個人也有了很大的改變，不再像是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那樣邋遢和不修邊幅，她臉上甚至化了淡妝，換掉了制服后的她也不再只是穿著普通的T恤和短褲，一樣是簡單的上衣配上小碎花的中長裙，但她看來整個人都變了。

「可是我沒去過喔……所以看不到夕陽可不能怪我。」她事先提醒他，免得到時候看不到夕陽梅維覲反過來責怪她。

「就算喝不到酸梅湯吃不到魚丸，我也不會怪你好嗎？」難道他以前是這麼難相處的人嗎？

「咦？怎麼你脾氣變好了？」峨嵋懷疑的看著他。

「我脾氣什麼時候變差過？」

怎麼他在她眼裡就是比不上青春可愛的小男生呢？阮峨嵋下意識的似乎一直把他想得很差勁。

而且她拒絕他請她吃魚丸湯，梅維覲簡直無法接受，那一碗也才幾十塊錢，她竟然死都不讓他請客，硬是把錢塞在他口袋裡。

「你可以請我喝酸梅湯。」

這樣金錢往來不覺得太過生疏嗎？而且大庭廣眾之下這樣推來推去實在很難看，尤其魚丸湯已經夠便宜了，人家削凱子是用百萬起跳，那一碗小小的魚丸湯她竟然都可以如此避嫌。

「那也應該我請你，你讓我省了車錢。」

「你有必要什麼都算得那麼清楚嗎？」這樣斤斤計較的女性還真是少見！

「我現在有賺錢的能力啊！所以我不應該占人家便宜。」即使她知道梅維覲有錢得要命，但是她又不是他什麼人。

走到了人來人往的碼頭邊，偶爾傳來烤肉香，遠處的夕陽說真的也不是美得讓人心醉，但是對於整天躲在水泥叢林里的人來說，能像這樣抬頭看看夕陽並不是常有的事。

「我以前常來這裡，每一次有什麼歌迷會啊，簽唱會啊，總會在這裡的捷運站前面舉行，但是我從來沒有機會留下來看夕陽或是喝酸梅湯，每－次總是追著過來，再疲倦的回去……那時候也是心滿意足，可是現在一樣的事對我卻不再有吸引力了。」峨嵋望著夕陽說道。

「人總是會變的……」

「也許這是好的吧？」

「也許。」

然後是一片靜默，沒有人再開口，阮峨嵋注視著夕陽的時候，梅維覲卻發現自己一直盯著她，她幾乎變了一個人，不再是平凡得讓人看一眼就忘，他甚至可以感覺到男性路人經過他們身邊時眼神總會在她身上多停留幾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突然連阮峨嵋都開始有了魅力？

「好了！夕陽看到了，只是沒想像中那麼美，東西也吃到了，可以走了。」峨嵋露出不曉得是滿意還是鬆了口氣的笑容。

梅維覲到過世界各地，欣賞過的美景不在少數，老實說他也不覺得這夕陽有多美，只是能近點看夕陽的似乎也只有這裡，這種岸邊有著垃圾，偶爾還會聞到怪味，天氣又不是頂好，天空灰濛濛的，和那種氣勢磅礴的夕陽美景一比，還真差得很遠，但是另一端那幾家烤肉店的烤肉味道是挺誘人的。

「你想吃烤肉嗎？」

「剛剛不是才吃過？」

「一碗魚丸湯而已，怎麼填得飽肚子？再說都已經是吃晚餐的時間了。」梅維覲說得理直氣壯。

「自己開健身中心真好。」梅維覲根本不怕胖，也毫不忌口，反正吃進肚子里的熱量只要去運動運動就又消耗掉了。

「別這麼說。」梅維覲又想起了她不去健身中心的事。「我上次不是說過了，你幫了我的忙，所以不跟你算會費嗎？」

峨嵋點點頭又聳聳肩，跟著他往回走。

「那你會再去嗎？」

「大老闆，你拉客人也拉得太凶了吧？威瑟那麼大的規模，哪會缺我這麼一個小會員啊！」峨嵋開玩笑的回問。

「會讓人不想去，我想我這個當老闆的有必要檢討檢討，或許你可以給我一些改進的意見？」梅維覲就是想知道。

「我列了個計畫表單，我還有很多事想做，所以暫時還沒有去健身中心的打算，再說你也看過了我的工作情況，每天那樣忙進忙出的，想胖起來也難。」

「其實你本來也不胖……」梅維覲望了她一眼，的確不胖，而且她穿得很女性化時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初見面時那樣的粗野，反而跟著有了女人味，連曲線都是凹凸有致。

「對了，你說的計畫表單是什麼？」

「只是把我想做的事列出來而已，比如……」

她話還沒說完，梅維覲突然一把拉住了她往一旁的烤肉店走去。

「等等！這間店看來好像不錯，不如我們一邊吃一邊說吧！」

峨嵋有點愣住，從來沒有人會這樣拉著她，雖然他只是握住她的手臂而已，但是從來沒有過這種男女之間的接觸，剛被他碰著時峨嵋還真嚇了一跳，不過看了下他的表情，他卻像是很習慣這樣的碰觸。

也許人跟人之間就是這樣，以梅維覲的年紀加上他的戀愛經歷，和女人牽牽手似乎沒有什麼，甚至他都還不是和她十指緊扣，她又在緊張些什麼？

只是一想到這兒……峨嵋不禁又輕嘆了一口氣，也許這就是她心裡那個小缺口吧！

SSSSSS

「……然後我們就趕快把他送到醫院去。」

看來梅維覲的心情相當好，有別於以往的冷酷形象，透過烤肉的煙霧不停的說著以前和朋友在一塊所發生過的烤肉趣事，倒是峨嵋坐在他面前，開始用一種全新的目光注視著他。

「那你呢？」

「我？」

「對啊！」梅維覲熟練的幫她把肉翻了面，之前她已經烤焦了一塊肉，這一塊他只好出手幫忙，尤其他已經注意到峨嵋完全不知道她眼前的肉已經快焦了。「你沒有跟家人或朋友一起去烤肉的經驗嗎？」

峨嵋認真的想了想，然後搖頭。「沒有啊！」

「從小到大都沒有？」梅維覲或多或少都該猜到，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肉要翻面這件事，但是她從沒有出門烤過肉也讓人感到吃驚。

「是沒有啊！」難道這很奇怪？

家裡甚至從來不開伙，除了過年老媽會從市場買些已經煮好的食物，隨便熱一熱就端上桌，老媽連飯都是煮得像粥似的大失敗，大家的廚藝都不好，但是外食倒是都吃得很習慣。

「那中秋節呢？」在台灣中秋節已經成了烤肉節了，家家戶戶都會出外烤肉，順道賞月。

「嗯……」峨嵋低頭想了一下。「我們會買些月餅。」

「那柚子呢？」

「比較少，好像只有一、兩次，因為袖子要剝皮又要切，我們偶爾會買些已經切好裝盒的水果吃。」沒辦法，家中廚房唯一有在使用的東西似乎只有冰箱，其他一切廚具總是蒙上一層灰，從來沒人使用過。

「你們家還真奇怪，那家人感情會不會跟著不好？」

「也不會啊，反正就是這樣嘛！我爸喜歡看武俠小說，我跟我媽還有我妹則喜歡看電視，通常在家裡大家都會圍著電視吃飯。」所以人家感情應該還算不錯，只是她們各有擁擭的偶像，偶爾會起些小爭執，但是應該還算是一團和氣才對。

「所以除了看電視以外，你很少有其他的活動？」

「也不會啊！」峨嵋才不想讓池以為自己真的沒事可做。「我常去參加歌迷會的活動，每一次的簽唱會我都會去排隊，而且演唱會我也不會錯過。」

「我可以猜得到。」阮峨嵋似乎是標準的瘋狂型歌迷，雖然他一點也不懂所謂的偶像有什麼好崇拜與痴狂，但是他可不想批評她，免得等下兩個人又吵起來。

「我知道像你們這種人很看不起我們這種歌迷。」峨嵋倒是很清楚。

「你自己也知道啊！」

既然是她自己先說，那他也沒啥好隱瞞的，反正通常那種歌迷在一般人心中就跟瘋婆子沒兩樣，尤其有些瘋狂的歌迷經常上新聞，不是對著攝影機叫罵，就是滿街追逐造成交通混亂。

「其實有些人並不是那樣，只是有些小女生比較不懂事，她們會比較衝動，像我這種年紀的人就比較不會那麼直接，而且我們也是有組織的活動，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盲目。」

「我並沒有提到盲目這兩個字。」梅維覲馬上澄清。

「我只是把你心裡的話講出來，自己講得難聽點總比從別人嘴裡聽到要來得好過多了。」

「可是我並沒有那樣想啊！」雖然他並不想把氣氛搞糟，但是阮峨嵋似乎很擅長把兩人的情緒搞壞。「你為什麼要把我想得那麼壞呢？」

峨嵋突然抬起眼，小心的望著他，像是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

「你沒有嗎？」

梅維覲雙手一攤，做了一個「當然沒有」的動作。

「好吧！算我誤會你了。」峨嵋點點頭，表示這個話題就此結束。

但梅維覲卻沒有政棄，看她釋出了點善意，那他也行啊！反正他也不覺得阮峨嵋是個太壞的女子。

「其實我也知道你跟一般的女歌迷不太一樣，只是那種既定的印象容易誤導別人，再加上你的年紀跟現在上新聞的小女生的確是有點差距。」

「你怎麼不說是我有了改變呢？」

「嗯，這倒是有！」梅維覲點點頭。「至少和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差了很多很多。」

「看你那副不敢領教的樣子。」

「你那時候的穿著打扮，甚至是臉上的表情，的確是很讓人不敢領教啊！」梅維覲說出實話。

「所以我現在還算可以見人了是嗎？」

「是不會嚇到別人。」

兩個人相視微笑，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也從此開始給了對方不一樣的評價。

HHH

「你說什麼？！」彎彎在電話那端不敢置信的大叫。

「我真的沒辦法去。」峨嵋只能對著話筒說抱歉，她已經決定要限制自己追星的時間和次數，因為她需要更多時間去做她想做的事，至於支持自己的偶像，她漸漸的已經分不清楚自己支持的是什麼。「我還是會繼續買他們的CD、繼續聽他們的歌，但是星期六我有事。」

「這是他們發行這張唱片的感恩簽唱會啊！你怎麼可以不去呢？你是我們歌迷會的幹部啊！」

「彎彎，說真的，我有點想辭掉那個職位，畢竟我現在已經有了工作，不像以前那麼自由自在，再加上我……」

「峨嵋，你是不是病了？」彎彎懷疑的問道。

「我很好，我沒生病啊！我只是覺得我好像花太多時間在追星上頭了。」

「那……你是不是又缺錢了？」

同一張CD峨嵋先前已經買過一次，因為這一次唱片賣得太好所以再度改版，通常她們這些死忠的歌迷還是會再買一次再版的CD來做為珍藏，既然是死忠歌迷就不會買盜版唱片，再加上隨CD附送的扇子、T恤、帽子等等贈品，一路買下來銀子得耗掉不少，所以這對峨嵋來說應該是小小的負擔……但話又說回來，峨嵋現在已經有了固定的工作，她應該會比較有錢做這些消費才對啊！

「說真的，是有點缺……不過還不至於到沒錢用的地步，我只是想買些其他的東西，比如我最近覺得我應該要存點錢買台電腦，現在是網路化的時代，總不好每次都為了上網就去一趟網咖，而且我也想學點東西，為以後的發展鋪路。」

最近她想得還真是不少，都已經過了二十五歲才開始對自己的人生做計畫，她只怕自己起步太遲。

「哦……但是，你一向都是把偶像擺在第一位的啊！電腦那種東西以後再慢慢來就好了啊！再說網咖那麼多，要用的時候再去網咖消費就好了啊！」

「重點在於我想學一點東西，比如電腦的文書處理方面，以後也許等我有了其他的打算，我不一定得在速食店做一輩子。」

「唉唉，聽你這麼說我都要嚴肅起來了，但是又不能說你想得太多，以前你從來不開心自己的工作，現在開始想到了又變得那麼認真，感覺起來真是亂奇怪一把的。」彎彎聽她這麼說也不能再強人所難。

「好啦！你快去保養喉嚨吧，等會兒還要尖叫呢！我等會兒也要出門了。」

「呵呵，你放心好了，我老早就準備了喉糖……咦？不對啊！你要出門？太不夠意思了吧？你不來簽唱會要去哪裡？」

「我去買電腦。」

事實上她從樓上看見了梅維覲的車已經停在樓下了，趕緊掛了彎彎的電話，撈起背包，在衝出房門前她又緊急停下腳步在鏡子前照了一照，然後滿意的露齒一笑。

雖然是跟梅維覲一起出門，但她還是希望自己能看起來賞心悅目。

誰曉得梅維覲竟然對電腦還有那麼點研究，而且聽起來還真的很唬人，既然她是電腦白痴，加上家中沒有其他人有空做一對一教學，唯一在念大學的弟弟武當正值大學新鮮人的瘋狂求愛期，泡姐把馬都來不及了，更不可能理會自家姊姊，所以梅維覲順理成章的成了她的諮詢對象以及運貨大使。

和他－道走了趟電腦商場，峨嵋發現自己選對了人，梅維覲雖然是開健身中心的，但是對電腦卻還真的很行，後來才知道資汛管理竟然才是他的本行。

「那你怎麼會不務正業的開起健身中心呢？」

「因為當時想上健身中心，卻發現沒什麼地方啊！」

「所以你就自己開一間？」

「嗯。」梅維覲拿著商品目錄介紹，不以為意的點頭。

峨嵋望著他的側臉，心想他一定是富家子弟，畢竟威瑟不是什麼小型的健身房，即使它剛開始規模並不大，但就是因為環境品質太好，營造出和一般的健身房不同的氣氛，所以做出了口碑，規模越來越大。

她下意識的和梅維覲拉開距離，雖然這陣子的相處下來發現他人還挺好的，但畢竟兩人背景相差太遠，太過接近似乎不是什麼好事。

「你喜歡這台嗎？」他指著目錄上的一台電腦。

峨嵋看了下價錢。「太貴了……」

「貴一點的表示品質有一定水準，維修和品質都是要列入考慮的，商品的信譽更是重要，如果再加上正版的軟體等等，其實還是可以接受。」

「這位先生……」峨嵋覺得自己頭上冒汗了，她一個月的薪水也才多少錢，再說她才剛開始工作沒多久，哪像他這種大老闆可以買上一台六、七萬的電腦呢？「請衡量一下我的經濟能力好嗎？」

梅維覲低頭望了她一下，確定她臉上的表情不是在開玩笑。

「嗯……好吧！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建議你買這台，但是既然這樣的話，這位小姐，你覺得這台呢？」

「有點丑。」峨嵋望了一眼那台電腦方方正正、毫無設計感的外殼，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位小姐，買電腦實在不用考慮外型。」梅維覲覺得她的選擇方式很特別，忍不住要這麼回應她。

「這位先生，這有關我的學習情緒，你個認為有好看一點的電腦，會讓人在使用的時候感覺到身心舒暢嗎？」

「這位小姐，你的意思是就像談戀愛—樣，跟帥哥美女談戀愛，會讓人在四目相對的時候比較不會有嘔吐感產生？」

「沒錯！」峨嵋快慰的拍拍他的肩膀。「這位先生，真是太好了，你完全能了解我的想法。」

「這位小姐，現在講出來應該沒關係。老實說，如果是前幾個月，我會說你的穿著打扮以及形象在談戀愛時會讓對方有身體不適的反應。」

峨嵋愣了一下，然後裝出悻悻然的表情。

「這位小姐，你不認為我這句話是在誇獎你嗎？」看著她的表情，梅維覲實在覺得很有趣。「表示這段期間你有了長足的進步不是嗎？」

「這位先生，我知道啊！我也不避諱的說，當你要求我幫你那個小忙時，我就已經開始懷疑你有同性戀傾向了。」

III

在看過一場電影后，梅維覲才幫著她把電腦搬回她家，而且在和她那專心看電視的母親和妹妹，以及認真讀武俠小說的父親打過招呼后——但是沒人理他，他就扛著電腦闖進她的香閨。

梅維覲可以確定她的確是個瘋狂的歌迷，而且她還偏愛可愛小男孩，牆上掛滿了青春笑臉少男照，要不就是少男裝酷照，放眼望去全是演唱會跟簽唱會買回來的偶像商品，即使阮峨嵋最近已經很少提起那些偶像的事，但是一看到她房間里的擺設，梅維覲就像是又想起了她那時在練習區跟著歡呼鼓掌的傻模樣。

而且有部分偶像的簽名還有合照被她裱了框，房間里有其中一面牆全是她的戰利品，讓人不知道要吃驚還是要佩服，也難怪，看她花了那麼多的精神和體力，她要是還能有存款才奇怪。

峨嵋老早就為電腦挪出了中間，也順道買了組合式的電腦桌，充當搬運工的梅維覲還得充當木工，正拿著螺絲起子幫她把電腦桌組合起來。

「你說我是同性戀？」悔維覲仍對那句話耿耿於懷。

「你不覺得有點像嗎？」峨嵋蹲坐在他身邊，一面看著有沒有什麼是自己可以幫忙的。

「哪裡像啊！」梅維覲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就算不是也不用這麼凶啊！」峨嵋雙手奉上了飲料讓他消火氣。「再說，這是種稱讚耶！」

「感謝你全家大小，這種稱讚用語不要用在我身上。」梅維覲開始懷疑自己這樣從頭幫到尾有沒有意義。

「同性戀的男人一向都走在時代的尖端，而且你又長得不錯，加上你最近的新造型，真的很像嘛！」峨嵋認真的說。

「我最近又有什麼新造形了？」

他一直都沒有刻意的打扮自己啊！雖然他不至於穿得太奇裝異服，但他對自己的品味很自豪，加上對自己的身材也頗滿意，怎麼穿都好看，所以他根本也沒在打扮上花過心思。

「你眉毛尾巴故意剃出一個缺角。」峨嵋用手指比著他的眉毛。

或許是最近兩個人比較熟，也不知道為什麼梅維覲總會來找她，看她又想做些什麼她以前沒做過的事，兩個人總有種不用說出來就有的默契，去哪都成了同夥，所以之間的碰觸機會也增多。

甚至峨嵋現在還可以大方的摸他的眉毛，唉，這麼帥的一個男人任由她動手動腳，可是兩人卻沒擦出火花，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