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羽兒,理戶司的趙大人託人來說過幾次,趙小姐是有名的才女,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爹,您知道孩兒很忙,不好誤人青春。」
「不會啦,誰不知道濮陽丞天天都忙?人家都說沒關係了,只要你點頭就成!」
「我根本沒法照顧家室。」
「那也沒關係,只要你肯娶,爹替你照顧都行,你只要晚上回來陪媳婦兒睡覺就成了。」濮陽然介陪笑道。
濮陽柔羽微微蹙起眉來。爹雖然從以前就偶爾會問他的親事,不過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熱切過。「爹,您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什麼事啊!羽兒年紀到了嘛──」濮陽然介哈哈兩聲,就看見濮陽柔羽壓根兒不信的眼神。「……好吧,爹說了你可別在意。」
「什麼事?」
「現在外面到處都在傳,說濮陽柔羽伴君伴到床上去了。」
「您說那天的事?」濮陽柔羽先是一怔,繼而一笑。他是衣衫不整、頭髮凌亂的走出君皇的寢殿沒錯,可是君皇當場也解釋了,是擔心他太累,才會給他移個地方睡的……已經十天前的事,他自己都快忘記了。「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爹,您別理會那些。」
他是不想理會啊!濮陽然介愁眉苦臉地嘆了口氣。可是每天每天都有一票人要提醒他兒子的貞操問題,他有什麼辦法?再說,羽兒長得也實在太清秀了點……
「真的不考慮嗎?就算沒有這些事,趙小姐還是很值得考慮的。」濮陽然介不死心的問道。
「爹,」濮陽柔羽搖頭一笑,「孩兒進宮去了。晚飯別等我了。」
※※※
「小羽兒,聽說你陪皇兄睡覺?」康靖王一腳踏進平寧齋要笑不笑的問道。
濮陽柔羽抬頭瞥了他一眼,又低頭做自己的事,「什麼時候王爺也開始學人家嚼舌根了?」
「那就是沒有啰?」康靖王得意的笑道,「本王就說嘛,你這麼大才氣,哪用得著陪皇帝睡覺?你說是不!」
濮陽柔羽根本懶得理他。拿過另一份摺子,翻開來就看。
「小羽兒……」康靖王突然湊近他,撅起嘴就要往他臉頰親去,濮陽柔羽吃了一驚,抓起一份硬皮摺子就向他的臉砸去。只聽一聲悶哼,康靖王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抓住他抓著摺子的手,十分委屈的說道,「小羽兒,是你自己答應要給本王親一下的耶。」
「我沒說是那裡!」濮陽柔羽已經站起身來,手腕被康靖王抓住卻怎麼也甩不脫。濮陽柔羽皺起眉來,「王爺,請放開下官。」
「那你要先讓本王親一下。」康靖王固執的說道。
濮陽柔羽翻了翻白眼。算了,反正話已經說出去了。「好吧,」他晃了晃自己被康靖王抓住的手腕,「王爺就親這隻手吧。」
「手?」康靖王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小羽兒,本王打仗打得那麼辛苦,睡泥漿地吃硬得像石頭的乾糧,你就這麼忍心!」
「如果王爺不願意,下官也不勉強。」
「你,……唉,好吧。」康靖王聳了聳肩,剛才的抗議好像裝出來的一樣,「手就手,總比沒有好。那本王可不可以親久一點?」
一隻手還能做什麼?總不能啃了吧?濮陽柔羽撇撇唇,「王爺高興親多久就親多久好了。」
直到一刻鐘后,藍發君皇突然衝進來,將康靖王拉開,濮陽柔羽才知道自己做了多麼鹵莽的決定。
從指尖溫柔的舔吮開始,沿著他手腕經絡漸次滑動的唇舌,像羽毛輕搔又像落雪輕柔,偶爾輕輕的嚙咬帶來酥麻的奇異感受。
康靖王一直微微的笑著,用一種他無法脫離的魅惑視線,凝視著、又像懇求般漸漸地向他靠近。
他一手按在案上,身軀微微向後一仰,康靖王就扶住他,大手在他的背後散出陣陣暖熱的氣流。他不由自主地放鬆全身力道。
「柔羽……」低沉的聲音仿似帶著催眠的力量,讓他微微合上眼帘。感覺一雙寬厚粗糙的手撫過他的鼻端嘴唇,再向下滑落過他的臂膀,輕握住他的手。
康靖王的鼻尖蹭過他的,他微微一震,心想著不該讓康靖王親上他的唇,溫暖的鼻息就離開了他的臉頰,向下往他的頸窩去。
一陣輕微的痛楚傳來,他掙扎了一下沒有掙開,一抬眼就看見藍發君皇睜大眼睛看著他們。
「康靖王!」藍發君皇一踏進平寧齋就看見這種景像,又是驚訝又是憤怒,幾步向前抓住康靖王的后領就將他向後拽去,「你這是在做什麼!」
「臣弟沒有做什麼啊!」嘖,早知道就找個隱密點的地方~「這是丞相自己答應的嘛。」
「胡說!」藍發君皇氣得捏緊拳頭,幾乎沒一拳揍過去,「他怎麼可能答應你做這種事?」
「要不,您自己問他嘛!」康靖王一指濮陽柔羽,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濮陽柔羽按著自己右半邊的頸子,半是不可置信半是懊惱。心臟還砰砰的跳動著,他只記得那種舒服的感覺,連自己的襟口是什麼時候被拉開的都不知道。
大概要留一個紅印子了──萬一給爹看到,真不知道爹會怎麼想……
耳邊傳來爭執的聲音,他一抬頭,看見兩個藍發的傢伙都盯著他瞧──盯著他頸上的痕迹瞧。
濮陽柔羽微一皺眉,拉好自己的衣領,橫了兩人一眼,「君皇和王爺若無要事,臣要回去了。」
也不理會兩人一臉錯愕的表情,一甩袖,濮陽柔羽徑自走了出去。
※※※
傳言愈演愈盛。
「你看你看,最近君皇和丞相多親密啊──」
「是啊!嘖嘖,真驚人,以前兩個根本見面就吵呢!」
「聽說康靖王也和丞相有染,這才被君皇趕回封地的!」
「原來是這樣!」聽的人右拳用力捶落左掌,恍然大悟,「我就覺得奇怪,怎麼慶功宴還沒開始,康靖王就回封地去了!」
「嘿嘿,看濮陽柔羽那麼柔弱的樣貌,居然還能兄弟通吃咧!」
「瞧,濮陽柔羽那長相,比你女兒還俊吧?呼呼,誰知道他是用什麼方法坐上外丞的位置咧~」
「羽兒,」濮陽然介抱進一卷名冊,很輕卻很堅定的放在他的面前,「最近來提親的人很多唷,都是好人家的女兒,哪哪,這些是今天新來的,都說是非你不嫁!爹給你列了一張名單,寫明了家世才華,你要有喜歡的,爹趕明兒就給你安排相親。」
一張名單硬是被壓置在他打開的書本上頭,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寫了千來字──昨天、前天、大前天……也是。濮陽柔羽向後一仰,不勝疲累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合眼勉強笑道,「爹,您替我推掉吧。」
「怎麼能推!」濮陽然介用力吼道。
濮陽柔羽嚇得睜開眼來看著突然兇狠起來的父親。
「嗯咳,」濮陽然介努力要裝出父親的威嚴樣貌,「自古兒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說,」突然臉色一垮,「嗚嗚,羽兒再不娶怕是要娶不到老婆啦……」
「……」濮陽柔羽趕忙站起身來拍拍父親的背,扶他坐下,柔聲勸慰,「爹,孩兒不是早說了嘛,外頭那些不三不四的話別去聽,空穴來風的事兒,哪裡當得真了?」
「你每天忙得連睡覺時間都沒有,可是你知道外頭怎麼說嗎?爹是替你不值啊!」濮陽然介嗚咽道。
「孩兒知道。」濮陽柔羽勉力笑道。北冰原的戰事方歇,多得是要處理的事,他好不容易偷空回來休息一下,就要面對這些莫名其妙的事……「宮裡還有事,孩兒得進宮去了。」說著轉身就走。
「啊啊,羽兒你可別陪君皇睡覺!」
濮陽柔羽兩眼向上一翻,一個閃神,不小心給門檻絆了一下,「砰」的一聲,額頭撞上了大樑柱。
※※※
「這樣說來,收編北冰原成為朝廷直轄的區域,仍屬不妥?」
「臣以為是這樣。」
「嗯,朕明白了,暫時讓他們自己自治,再受中央節制即可……你額頭怎麼了?」
「呃,」濮陽柔羽趕忙抬袖一遮,「沒什麼,出門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謝君皇垂問。」
「丞相。」藍發君皇突然叫了他一聲。
「臣在。」
濮陽柔羽等著,藍發君皇卻又猶豫了半天才開口,「嗯,如果你有中意的姑娘,朕也可以為你作主。」
濮陽柔羽不可置信的瞪著他:該不會連君皇也受謠言影響了吧?
看濮陽柔羽一副要笑又不好意思的表情,藍發君皇頓時覺得自己的臉烘烘的熱了起來。「朕是為你設想!」聲音不知不覺地大了起來,「你是賢相,外頭卻說成了像下界董賢那一類的佞臣,連帶朕也成了漢哀帝一流的昏君!根本就沒有的事,卻傳得像真的一樣!」
其實君皇在意的還是自身的名聲嘛。「胸懷坦蕩,又何必在意外頭的流言?」濮陽柔羽微微一笑。
「你說的這些朕都懂!」藍發君皇煩躁的踱著步,「但是人言可畏,三人市虎,一般沒見識的老百姓哪裡知道這些?現在日子太平還好,哪天出了什麼事,還有不拿來當借口胡鬧一番的?現在朝里就有一些貴族出身不服地位低的,到時還不趁機把你掀下來!」
……君皇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眼看君皇皺著眉頭還要尋出理由來說服他,他不由肚裡暗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周圍的人都太在意這些傳言,天天在他耳邊聒噪,他突然有了捉弄人的心情。「君皇如果真的在意的話,那臣有一個法子。」
「嗯?」
「乾脆把傳言變成真的啊!」濮陽柔羽抿嘴一笑,接著正經八百的說道,「反正大家對假的事情比較有興趣,變成真的不就沒人理了嗎?」
藍發君皇一楞,「你胡說什麼!」
「臣沒有胡說啊。」濮陽柔羽悠悠閑閑地,「君皇喜歡玥大人,通天下都知道,那時可也沒什麼流言吧。」
「……」玥?藍發君皇只覺得胸口一悸,剎那間什麼都說不出來。
不好,玩笑開得太過份了……玥的離去是君皇心上的傷痛,沒的引人傷心做什?濮陽柔羽微微一赧,連忙低頭,「君皇恕罪,臣一時忘形……」其實流言多多少少影響下屬對他的看法,連帶也影響了決策執行時的速度。但狀況尚不明顯,他原來不打算去理會:既然並不真實,日久見人心也就不攻自破了。硬要去闢謠,反而落人口實。「君皇,臣想、」
「嗯?」
「臣想暫時離開皇城,去一趟北冰原。」
藍發君皇神色一變,濮陽柔羽立即接下去說,「一來那裡的情況複雜,臣想親自去看一看;再來,北冰原遠離君皇的庇護,把那邊的事處理好,皇城少了根在背芒刺,也叫那些說嘴的人無話可說。」
「那倒不如朕去。」藍發君皇立刻否決了這個提案,「北冰原的流犯兇狠至極,你一個書生,就算多派人保護,也難免會有疏漏的地方。再說,」藍發君皇眨著眼帘,不很情願的承認,「你留在皇城,比朕有用處多了。」
濮陽柔羽一怔,猛然意識到這句話其實是君皇對於他們長久以來對立關係的服軟與道歉。雖然不久前關係就已好轉了,但都只是心領神會而已,沒有這麼直接……
他忍不住笑了出來。趕忙輕咳一聲掩飾過去,「君皇要去的話,臣十分贊同。但臣想,或許君皇協同康靖王一起,會更順利,也少些風險。」
藍發君皇見到他笑了,臉一紅,也只好裝做若無其事的帶過去,「這樣,朕明日就下召,排定行程。」
「那臣告退了。」
「你去吧。」藍發君皇已經背過身去。
「君皇,」濮陽柔羽突然停步。
「嗯?」藍發君皇只微側了頭。
「其實,臣想,這事要闢謠也並非不可能。」濮陽柔羽頓了頓,「臣記得幾年前君皇曾經要畫工畫了玥的畫像,只要把這畫像拿出來,掛在顯而易見的地方,大家就會知道君皇喜歡的是玥了。臣告退。」
藍發君皇背著身子站了很久,直到濮陽柔羽離去一段時間,他才轉身走向一邊的木櫃,捧出一個精緻的木匣。匣里是玥的畫像,那是在玥離開后不久,他十分思念玥的時候,找畫工畫的。
開了鎖,輕輕展畫在眼前,仍是那個巧笑溫柔的玥。
掛起來也好,他想。他是很喜歡玥的。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也……
『變成真的不就沒人理了嗎?』
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唔,算了,別再想這句話了。還是想想要去北冰原的事好了,還有,也要儘快想個辦法讓濮陽柔羽去討個老婆,此去快則十來天,慢則數月,總是要回來的……。
※※※
北冰原。
「唉。」康靖王第十一次嘆氣。
「康靖王,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嘆氣嘆得朕心煩。」藍發君皇在皺了第七次眉頭后,終於問道。
「本王是在嘆氣,為什麼來的人不是小羽兒,而是……」長相一點都稱不上好看的皇帝哥哥。真無聊。找點樂子好了~
「『丞相』、『濮陽丞』。」藍發君皇鐵青著臉第三次糾正,「胡亂稱呼,不成體統。」
「是是,那,什麼時候可以讓本王回皇城去見見丞相,本王挺想念他。」康靖王聳了聳肩笑道。
「在你對他的歪念頭還沒打消前,都不準。」
「都說那是小羽兒自己願意的──」
「閉嘴!」藍發君皇忍不住吼道。要不是這傢伙搞出來的好事,宮裡宮外哪來那麼多閑言閑語?他現在也就不必在這見鬼的冰天雪地里巡視了。「你要四處拈花惹草,朕不想管,但不準對朝廷大臣出手!」
「……」康靖王轉頭,對身後的將士弁佐扮了個鬼臉。
馬蹄聲答答敲在磚硬的冰雪地上。一列人在後頭偷笑。
「朕是為了朝廷體面著想。」雖然很不想在意,但藍發君皇還是聽見竊笑的聲音。他緊握了一下拳頭,咬牙低聲說道,「你要美人,到處都是,別打濮陽柔羽的主意。」
「噢,可是皇兄也看到了,小羽兒也沒制止本王啊!不定他心裡是歡喜的。」康靖王眯眼笑道,「如果兩相情願,皇兄也要阻止嗎?」
「不可能!」藍發君皇斬釘截鐵的說道。
「皇兄怎麼知道不可能?」康靖王假裝懷疑的覷了他一眼,「難道皇兄真的和他睡過覺了?」
「康靖王!」
好像平地一聲雷,一望無際的雪地,幾百裡外都聽得見藍發君皇怒吼的聲音。
※※※
「咦?你怎麼回來了?」濮陽然介驚訝的看著踏進家門的濮陽柔羽,「君皇不在,爹還以為你最近都不會回來了呢!」
「是君皇體恤。」濮陽柔羽脫下羽氅,交給一旁的從人收下去,「君皇給孩兒派了兩個有實務經驗的大學士來幫襯,他們有的是底子,許多事稍微點撥一下就能入手。現在他們已經可以分擔孩兒十分之一的工作了。」
「那真是太好了!」濮陽然介高興地幾乎要轉圈,「這樣羽兒就有空娶媳婦兒啰!」
「……爹,」濮陽柔羽搖頭一笑,「孩兒能不能先吃飯?一路餓回來呢!」
「啥?來人,快給大公子備點熱食!」濮陽然介呵呵笑道,「咱爺倆很久沒有一起吃頓飯了呢,我們邊吃邊聊哦。對了,上次跟你說的理戶司趙大人的閨女……」
※※※
「事情有點不太對勁。」康靖王挑著眉毛說道,「北冰原太安靜了。」
他們剛離開一個小聚落,裡頭儘是病弱貧老,甚至連歡迎和歡送他們的人都沒有。而整個北冰原看得到的,不是像這樣的小聚落,就是一望無際的銀白世界。
「嗯。」藍發君皇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如果北冰原就只像他們看見的這樣,那麼那些精兵、猛將都是怎麼來的呢?「丞相以為如何?」藍發君皇閉著眼睛,習慣性的問道。
「咦?小羽兒來了嗎?」康靖王很配合的左右看了看。
「……」藍發君皇瞪了他一眼。
康靖王假裝沒有看到。「既然看不出什麼,那不如回皇城嘛!回皇城再找小羽、呃,丞相討論看看。」
「哼。空手而回,專等著讓他看笑話嗎?」藍發君皇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等我們回去,他說不定連北冰原周圍的防線都布置好了。」
有這麼得力的臣子,放著清福不享,不是徹頭徹尾的笨蛋是什麼?再說,一個皇帝沒事去和臣下競爭辦事的能力作什?埋怨臣子能力太強,害他沒事幹嗎?真是天生的勞碌命喔……康靖王聽得忍不住笑,索性吹起口哨來。
「康靖王!」
康靖王一指指向天空,「看!那裡有鳥飛過去──」
「見鬼!」
「唉啊!鳥被鬼給嚇走了啦!」
藍發君皇已經背過身去,徑自策馬前行了。
真無趣。康靖王翻了翻白眼:算了,想要回皇城,還是得靠英明神武的本王爺自己了~
「丞相,這是北冰原八百里加急送來的信!」一個侍從以十萬火急的速度衝進平寧齊。
北冰原?八百里加急?出什麼事了!「快呈上來!」濮陽柔羽一驚,顧不得手裡還抓著筆,接過信就急忙拆開。
一行標題赫然出現在眼前:
『因北冰原雪色茫茫、毫無情趣,哀告小羽兒書』
濮陽柔羽猛地抿了一下唇,差點沒失聲笑出來。再看內文:
『親親小羽兒:本王每天在這裡和皇帝老哥繞圈子,啥也找不到。但是皇帝老哥不知道在拗什麼,硬是要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耗糧餉也不肯回去。據英明神武的本王探查的結果,好像是說什麼不要讓小羽兒看扁,要做出一番成績來的樣子。親親小羽兒這麼聰明,快想個辦法讓皇帝老哥回皇城吧!這樣本王才能見到日思夜想的親親小羽兒嘛!』
「噗…哈哈哈……」濮陽柔羽一開頭已經忍俊不禁,看到後來實在忍不住大笑,一個不小心,手裡的筆就在信紙上捺了一劃,連信帶筆掉了地上。
送信的侍衛和兩個政事習學的大學士面面相覷,幾乎忍不住驚恐的想著究竟出了什麼大事?連濮陽丞都嚇壞了?
「哈哈……」濮陽柔羽好不容易止住笑,深吸了口氣,撿起地上的信紙和筆,對著三個目瞪口呆的人揚揚手裡的信,「沒什麼事,不用擔心。」
沒什麼事?
濮陽柔羽也不理會他們,回到案后坐下,側頭想了想,片刻后就振筆疾書,落了印,吹乾墨跡折好裝封,交給送信來的侍衛,「這個,用八百里加急送到北冰原給君皇。」
「是!」
看著信被帶走,濮陽柔羽轉頭忍不住又是一笑:讓在北冰原無所事事、『不知道在拗什麼』的君皇回來是正確的;不過既然早都知道了,何必拖這麼一段時間,再用八百里加急?既然你這麼浪費,也不會心疼多花的銀兩由康靖王府支付吧?「荊學士,通知掌禮司,準備一下君皇回皇城的儀仗。」
大學士荊紅呆了呆,「丞相,君皇並沒有消息說要回皇城啊!」
「快了!」濮陽柔羽簡潔明快的答道,「皇城裡有非君皇不能處理的事,君皇很快就會回來了。」
「那是不是一併準備康靖王的儀節?」
「不必。」濮陽柔羽挑眉一笑,「王爺不得進城的禁令還沒解除呢!哈哈哈……」哼哼,親親小羽兒?叫得可還真順口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