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晉陞上士

我負手立於校場，毫無尷尬之感，在空曠的場地上等待歸於我訓練的新兵。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沒有一個新兵尋找到新手訓練營，穿過那道冒著白色光霧的大門來到這裡。

轉眼時間便去了十分鐘，我如同相隔十米的遠處，那群在哈特中士訓練下的列兵一般，站的標槍一般筆直，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著來處。

那扇大門上並沒有說明的文字。

我不相信第一批實力玩家尋找新兵訓練營要用去這麼久，這中間一定生了什麼變故。

也許那批實力玩家被我無意中宰光了吧？

那他們真是幸運，我可是很認真的在等待著給他們一次下馬威。

如果是這樣，倒霉的人便要換一撥了。

「休息三分鐘！自由搏擊！」哈特中士對著他的士兵吼道。

「是的！長官！」列兵們已經深深的帶上了「哈特」流的風格，吼的異常嘹亮。

一次整齊的**落地聲，彷彿重鎚敲擊地面，「咚」地一聲，哈特手下的列兵盤腿坐下，動作整齊如一，沒有一絲雜音，他們利用這短暫的三分鐘對身體進行最大限度的調整。

這隊列兵，在三個年頭訓練后，那種對命令的服從已經刻到了骨子裡，如果是「第七集團實驗體」的那群玩家聽到如此命令，鬧也鬧翻天了。

三分鐘，對於這些玩家來說，休息怎麼也要三十分鐘才算得上休息。

他們太嬌貴了。

我需要做的，就是在這一天里，讓他們知道這休息的三分鐘有多麼寶貴！

我的臉上露出獰笑。

時間在這種等待里過去了半個小時，哈特手下的列兵們呼喝有聲的進行著「自由搏擊」，招招狠辣，著著搏命，對著對方身體上的要害部位猛擊，若不是聽過哈特的命令，我真的會以為，這群士兵彼此之間是有著深仇大恨的。

哈特走到我的跟前說：「不要對你的士兵太過仁慈，到戰場上那將是殘忍，每個月都有新兵在這樣的搏擊下喪命，但是剩下來的在戰場上的生存率都有五成。放心，儘管往死里操。特別是新兵，操到他們連多呼吸一口空氣都是快樂的。」

正說話間，只聽一聲慘呼，對搏列兵中有人倒在了血泊里，白花花的腦漿和著鮮血塗了滿地，半個腦袋被利器削去了。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其他列兵竟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全力的應對著拚死搏鬥。

「很！好！」哈特有些嗜血的舔了下嘴唇，對著士兵吼道：「不限制使用武器！不限制使用任何招數，只要是你們能夠想象得出來的！統統給老子用上！」

此話一出，校場上鮮血飛揚，列兵們均以最快的度將武器握於右手，否則只依靠一對肉掌，必死無疑！

只是訓練就如此殘酷！

造成這殘酷的僅僅是一句話，長官的一個命令！

通過這句話，我對拉普達的認知，對權利的認知又進了一層。

儘管只是遊戲，我仍舊不願意將自身的命運交付於任何人手中，包括尊嚴。因此，我必須走在所有玩家的前面，並且謹慎的面對這些比之常人不弱反強的，習慣鐵血制度的遊戲人物。

沒有人能夠逃脫到制約之外的，除非他死了，又或者他在做白日夢。

即使我在所有玩家中領先了半個小時，在我之上仍舊有可以輕易決定我生死的遊戲人物，而且在支配戰爭初期，這些人物的數量極為龐大，在他們之間又都有制約的存在。

相互牽制，相互制約，這也即是現實社會中存在的規則，只是在這裡變的更為直觀起來。

隨著哈特的喝停，兩列士兵渾身挂彩的站在那裡，每個人都被打了個半死，還有一個已經徹底玩完了。

「就地使用『生命gR』！調養時間5分鐘！」哈特吼道。

生命gR？看情形似乎是一種，只要使用人不死，立刻就可以救活的珍貴貨色。

「戰天長官，來一個！」一名列兵受傷最輕，將裝滿藍色液體試管內的液質注入右臂，對我喊道。

哈特雙眼一瞪，列兵立刻住口，但是其他四名中士都聽到了這聲喊話，紛紛咋呼起來。

「哈特中士怎麼了！」

「等你等的好辛苦！」

「羞羞嗒塔幹什麼！」

「戰天中士等著呢！」

聽著這整齊的喊話，我感覺這些話語似乎不是對著一名五大三粗壯漢的呼聲，而是在喊一名深待閨中的大姑娘……

哈特雙眼通紅，大吼一聲：「來就來！誰怕誰！」

「戰天中士，你想怎麼打？」哈特如一座高塔站在我的面前。

「隨便。」我雙眼空洞，淡淡說道。

「好！不限武器，不限戰術！這條件怎麼樣？」哈特一臉嗜血，興奮的抽出兩翼之間的長槍，用力一拔一扭，喀嚓一聲，槍身上下長出一截的部分便固定住了，一把丈八長矛被他握在了手裡。

「戰。」我拔出長劍，吐出一個字來。

哈特退開十米，將長槍舞了幾式后槍尖指著我道：「小心了！」

他向上跳起，雙翼展開，由上而下，手中長槍舞成一道銀蛇，又快又疾，以全方位罩向了我。

我臨危不變，執劍靜立。

這種檔次的攻擊，相比於殺戮幻境中同時面對四面八方襲來的那種搏命拼殺，簡直就是小兒科！

就在銀蛇將我罩住的那一瞬間，我微微揚起嘴角，在密集的槍影之中找到了殺著所在，腳下一錯，借著衝力將長劍順著手臂抬起的力道，向介於槍尖和槍身段最容易受力的那一個點上一切，借著反震的力道順勢回拉，身形向右邁出一步，順勢將劍面連拍在那個點上，接著劍刃順著槍身向槍頭大力一劃。

這疊加在一起的力道止住哈特前沖的同時還將他帶的向右轉彎，我眼睛一眨不眨，將長劍的劍鋒輕輕劃過他的脖項，劃出一道細細血痕後向著後方退掠十米，歸劍入鞘。

一切都生在電光火石間。

生死一瞬，鴉雀無聲。

哈特摸摸脖項，嚇了一大跳，要是這一劍當真切下去，說不定他就徹底玩完了。

就在滿場震驚的時候，門口白光一亮，一名玩家踉踉蹌蹌闖進新兵訓練營，跑的時候還回頭張望著，腳下一拌，撲了個狗啃泥。看他軍銜，竟是兩道橫紋，一名列兵，以我的能力總和除去五個軍銜后，以此為基數推算的話，他的四項能力總和在45-55點之間，但如果他分配了屬性點的話，那麼他的能力就太微不足道了。

這名玩家此時模樣極為凄慘，渾身挂彩，處處是觸目驚心的刀傷彈孔，其情形比之哈特手下那些生死互搏后，半死不活的士兵還要慘上幾分，可以說是離死不遠了。

「哈特中士，勞煩將你身上的『生命gR』給我一份，日後必定償還。」竟然耽擱了這麼久才等到一名來訓練的玩家，外面究竟生了什麼事情？

我並不是不想出去一探究竟，但是對於這個新手訓練營我了解的並不是很透徹，還仍舊有著幾個疑惑：1.這個新手訓練營的進入條件是什麼？為什麼軍官中只有中士和少尉？是不是我踏出這個營門之外就會自動提升為上士，提升為上士之後我還能夠再進入完成任務么？2.身為臨時教官，在未得到少尉長官的許可或者明面上的授權下，這一天的任務時間裡我究竟能否自由行動？如果自由行動了，其後果會是什麼？剋扣我的屬性點還是損失最佳表現之後的嘉獎？

因此，這個渾身挂彩，奄奄一息的玩家便成為此時最能提供給我外界情報的便捷途徑。

而我所付出的代價僅僅是一瓶「生命gR」，還不是現付的！

哈特將「生命gR」甩給了剛才搏殺時受傷最輕的那名列兵，兩眼惡狠狠地，列兵心虛的接住試管，一路小跑奔到那玩家身前，將「生命gR」里的藍色液體盡數注入他的身體。

五分鐘后，這名玩家便生龍活虎的在我跟前講述外面生的事故。

「……我追到電梯外面，看到那個牛人已經上去了……按照他傳給我的方法，我被授予了列兵，到軍備庫領取了裝備……從電梯下來，我嚇呆了，一路都是殘肢碎肉，血噴的整個過道都是，有幾個人貼在牆角被嚇的瘋，我看見他們想過去問問怎麼回事，他們看見我過去，大喊一聲奪門而逃……出了能力評測中心以後，我不知道下一步該幹什麼，就研究起廣場上房子到底是幹什麼的，剛走到大門門口，就被幾個上等兵堵了起來，要我交出武器……然後我逃了進來，事情就是這樣了。」列兵大口的吸入幾口空氣，劫後餘生的感覺讓他整個人煥出生命的活力，似是進行了一次蛻變。

「外面怎麼樣？」我沉聲道。

「外面亂了套了，反正npnetpnetpc我就掛了。他們軍銜高的都在想辦法殺軍銜低的搶武器。」列兵玩家答道。

「列兵，回答的時候要加上『長官』。」我說道。

「啊，是的。長官。」列兵玩家楞了一下趕忙說。

「大聲點！」我道。

「長官！」列兵玩家大聲喊道。

「你今天沒吃早飯嗎！？」我吼道。

「是！長官！」列兵玩家扯著嗓子，眼水都擠出來了。

「很好。看你說的狀況，第七集群的新兵今天不會來了，列兵，歸列！現在開始訓練！」我大聲呵斥道。

「是！長官！」列兵玩家很有精神的站到我的面前。

「現在，繞著校場跑上二十圈！！訓練開始！！」我十分嚴肅地說。

「啊？二十圈！？」列兵玩家結結巴巴的，一副可憐相。

我拔出長劍，比著他的腦袋比劃了幾下，指著哈特教官手下那名倒霉的列兵屍體說：「那邊已經有一個了，你想嘗試一下么？」

「不想——！長官！」列兵玩家經此一嚇，跑的像飛的一樣，繞著校場奔跑起來。

我腳下力，微振雙翅便飛於半空，全程監督起這名「幸運兒」。

二十圈之後，列兵玩家口吐白沫的站在我面前，鼻孔就跟個抽風機似的，呼哧呼哧。

我看了看他的狀態，跑了二十圈身體肌肉仍舊沒有活動開，還需要繼續跑才能把潛能掘出來，於是我說：「看在第一次訓練的份上，休息五分鐘。」

「五分鐘！？長官，我真的不行了，可以再長一點嗎？」列兵玩家睜大了眼睛。

我沒有說話，將視線聚焦到了屍體的上面，切口那麼光滑，真是乾脆決絕的一劍。

列兵順著我的眼光望去，咽了一口唾沫，不敢再有異議了。

「記住，要用鼻子呼吸。忍不住也要給我忍了。」我看著屍體，舔了舔嘴唇。

列兵玩家給我這副神情嚇的心跳都停了一會，立刻住嘴將呼吸換回了鼻腔，沒一會臉色就憋的通紅。

「休息時間已到，列兵，繞場二十圈！！訓練開始！！」我喊道。

列兵很大聲的咽了下口水，顫抖著嗓音吼了聲：「是！長官！」

然後這小子腳步踉蹌的向著又一個二十圈啟程，我自然也是跟了上去，順便練習劍術——每當他跑不動的時候，我就拔出長劍在他的脖子上劃出薄薄一道血痕來督促他的訓練。

當列兵玩家半死不活的重新站在我面前之後，我掃了他一眼，不錯，身體算是活動個半開了，關係到跑步的那些肌肉已經呈現極限狀態，確實需要休息了，於是我道：「休息三分鐘，三分鐘后開始下一步訓練。」

「三分鐘！？？是的，長官。」列兵玩家有氣無力的回答。

「大聲點。」我瞄了瞄他脖子上的血痕。

「是的——~~~！長官————！」列兵玩家的嗓門蓋過了哈特，引來一陣側目。

他是那種性格很軟弱的人，如果不是這樣也不會陰差陽錯的逃到這個新兵訓練營里來，雖然很聰明，但只有恐懼和愛情的力量可以激他的潛力，在死亡和守護中間成長。

三分鐘后，訓練項目改成為時十分的掌壓訓練（俯卧撐），列兵玩家的脖子上又多了不少血痕。

列兵玩家就這樣在死亡的恐懼下全程享受了我的地獄鞭怠，一點時間都沒有浪費。當他聽到我說出「訓練完畢」這四個字之後，兩眼一翻白，直接休克了。

而這一天，果然如他所說的那樣，外面亂套了，沒有一個玩家找進新兵訓練營來。

中年少尉對我點點頭道：「做的很好，中士，現在你通過新兵訓練，獲得上士授銜，這是肩章，拿去吧。」

然後他轉身走向列兵玩家自語說：「這名列兵有著驚人的毅力，他將被破格提升為下士，接替你的職位。」

話音剛落，那神秘的聲音便在我腦中響起「戰天中士的教導行為載入第七集群士官行為準則，取得『族群貢獻』成就3o點，信用度3oo點，以後每經1期新兵訓練，戰天獲得1成就，信用度1o。新兵評測成績優異，追加素質能力1；擔任教官成績突出，追加技巧能力1。任務獎勵：信用度1o點。」

又是兩點能力值到手。

也是這個時候我才終於記起，這名列兵玩家就是在能力評測中心電梯口，向著我焦急揮臂的那個人，我一直以為他剛才說的那個牛人是他，但其實他說的那個牛人是我……

接下來的任務，是尋找角色功能面板上，「戰略地圖『？』」所描述的軍部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