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逃不了」是一句多麼令人驚心動魄的話,掠海的心跳幾乎停止了。
喔!貫非真是教她畏懼又狂愛,他的權勢、他的決心,不容人挑戰、動搖。
貫非的手臂緊緊霸佔她的腰身,掠海沒得逃脫。
「不,不要……」掠海低嚷著。上一次的經驗雖然美妙,但令她又驚又痛,他狂風暴雨般的佔有,她真是承受不住。
「海兒,你真可愛。」她嬌羞又驚慌的神情令貫非笑了。
「你放開我。」掠海握緊拳頭,小臉紅透。
「你試著逃逃看。」貫非朗笑著鬆開她。
掠海氣惱的朝門外奔,可他高壯的身軀像一堵厚硬的牆,霸佔門口,她完全推移不了他。
她越推越心急,越心急就越羞惱,貫非反而越笑越開懷。
終於,貫非再也沒有耐性和她玩了,輕輕鬆鬆的攔腰抱起她。
「海兒,你沒聽清楚嗎?我說我要你。」他咬著她小巧的耳垂輕輕吐息。
「不要!我不要……我不是你的妻子,也不是你的囚犯。」掠海推拒他燙人的胸膛,心裡很不服氣,低嚷道:「未經我的同意,你無權侵犯我,我不是你的禁臀,你……」
貫非將她一連串的抗議收進唇里,心想,她恐怕不明白,她越是抵抗,他就會越狂野。
掠海被他這麼一吻,所有力氣和抗議全都瓦解,她的小嘴再也說不出話來,只能隨著他的唇舌激切的纏綿,本來握緊的粉拳無力地鬆開。
「你好可惡!』』掠海仰望著貫非,發現自己錯得離譜,他不是蛟
神,根本是惡魔,只要被他一吻,他就奪走了她的一切。
「現在才明白這一點太遲了。」貫非沉笑,將她抱進浴桶內,長腿一跨,沉身坐落,讓兩個人置身於溫暖的水裡。
掠海一驚,猛力掙扎,但他緊緊抱住她,讓她坐在他腿上。
水花濺得兩人連頭髮都濕透了,貫非濕熱的胸膛抵著她的背,兩人在狹窄的木桶里緊緊相貼……
貫非喘息著趴在她嬌小的身上,撫摸她粉紅的嫩頰,親吻她柔軟的唇。
「海兒,我真是被你迷住了。」生怕壓疼她,他翻身躺下,讓她趴在他身上,一手撫著她柔長的烏絲,另一手在她的背臀上流連。
掠海羞怯的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
她心中的神,終於成了她真實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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貫非率領的船艦造訪阿丹、木骨都束、麻林諸國后,便返向東航,橫渡印度洋,經由錫蘭山、蘇門答臘等地返回中土。
這趟航行讓掠海大開眼界,看見各地種種奇風異俗,像裸人國的人們全身上下不穿任何衣物;有的異族皮膚黝黑,鼻孔穿環,可謂千奇百怪。
許多異族人還爭相贈予,或與貫非交易各種奇獸珍寶,全是中原沒有的東西。
像在阿丹國,貫非便以絲綢交換了一對獅子、一對花福鹿、一對金錢豹、一對駝雞、一雙白鳩和無數貓眼石、珍珠和珊瑚樹。
那花福鹿長得十分可愛,不像鹿反而像馬,身上黑白條紋相間,而且每一隻身上的斑紋並不相同,掠海見了驚喜無比。
麻林國進獻的異獸更是驚人,那是一隻被麻林人稱為長頸鹿,高大溫和的獸類。眾人看見了,直呼那是麒麟,決定將此獸當成麒麟獻給皇帝。
出航時,船艦上載著絲綢、瓷器和工藝品,返航時全都換成了世界各地的奇獸異寶。
踏上歸鄉之路,每個人的臉上均溢滿喜悅。
此刻已是黃昏,夕陽將海面染成一片金黃;翻騰的波浪讓大海看似熱騰騰的沸水。
貫非攬看掠海的肩,兩人高高坐在船桅的橫木上,迎著鹹鹹的海風,自高處看著無邊無涯的遼闊汪洋。
「自我十八歲那年接下皇上的聖旨,第一次帶艦下西洋,至今已經十年了,我在海上闖蕩的日子,幾乎比在陸地上的時間來得長。這支海上雄兵能威震異邦,實在是船上每一位兄弟的功勞。」
「你真偉大!」這正是她戀慕他的原因。掠海側仰著臉凝視貫非。
「小海,你的讚美雖然誇張,我可是很愛聽。」貫非朗笑道。
「我說的是實話,當初我決定假扮男人上船,有一部分原因便是因為你是我的偶像。」掠海眨眨眼睫。
貫非揚起眉,「那現在呢?」
掠海迎上他帶笑的眸子,「什麼?」
「以前我是偶像,現在是什麼?」貫非很想聽聽她的回答。
掠海一笑,毫不猶豫地道:「魔鬼!」而且是除不掉的心魔。
「啊?我從偶像變成魔鬼了?我有這麼可怕嗎?」貫非哈哈大笑。
「當然有,你壞透了,霸道又野蠻,專橫又邪惡。」掠海噘起唇道。
「我有這麼……出色嗎?」貫非撫著下巴笑個不停。
「有!還故意製造你喜歡男人的假象!真是的,他們不敢當面嘲笑你,只好暖昧的取笑我。你難道不能稍微收斂一點,別做得這麼明顯嗎?」
「若我不明白的昭告對你的所有權,那些色魔可會對你下手。你不覺得這陣子輕鬆多了,不必再被騷擾?」貫非捏著她小巧的下巴問道。
「可是,他們一直以為你喜歡的是男人。」掠海靠上他的肩頭,替他抱不平。
「隨他們笑去,反正你是我的。」貫非不以為意。
「認識你,是我今生最值得的際遇。」掠海親吻他性格的下巴。
貫非低頭吻她柔嫩的唇瓣,「你是海里的小蝶魚,吸引了我。只不過,你好年輕,令我意外。」
「十七歲不小了吧!」掠海燦笑著道。「很多姐妹們都出嫁了。」她算是幸運,成為婚事被忽略的公主之一,尚未被父皇許配給某個王公貴胄,此刻才能有機會與貫非在一起。
「你有姐妹?」貫非心中不禁起疑。
「我是指鄰居的女孩兒們,我們彼此的感情像親姐妹一樣好。」掠海趕忙解釋,發現想對貫非說謊可真不容易。
接著她趕緊轉移話題,「我聽說,你好像差點娶一個公主是嗎?還聽說那個公主的年紀甚至比我小。」
「沒錯,約一年前,皇上將最年幼的挹瀾公主許配給我,我並不十分情願,據我了解,後宮的公主大多驕縱任性,難以侍奉,一旦娶進門,我就得聽命於她,小心翼翼地曲意承歡,完全折煞男人的威風。不過,那畢竟是皇上的旨意,我無法拒絕,後來挹瀾公主得了瘋病,皇上取消賜婚,我才得以自由。」
「沒能娶到挹瀾公主,你不覺得可惜嗎?」一年前,當她得知父皇為小皇妹挹瀾和貫非賜婚時,偷哭了好久,心碎不已呢。
「不覺得。其實我和挹瀾公主並無男女之情,只有兄妹之交。」
「那麼,皇上往後還會為你婚配吧?」他這麼出色,受父皇器重,父皇一定會再為他安排婚事的。掠海心中有點失落。
「也許吧,到時你做我的小妾好了,可以和公主爭寵喔。」貫非開她玩笑。
掠海小嘴一癟,「絕不!不論嫁給誰,我都只當夫婿的唯一,不當其中之一。」若對象是他,她更不町能與人分享。
「小海,你真的與眾不同,女人是不能像你獨佔欲這麼強的。」貫非笑著搖頭。
「難道你以後也要三妻四妾嗎?」掠海認真的問。
「不,我可能連一個妻子都擺不平,因為我長年在海上,妻子恐怕會受不了寂寞而紅杏出牆。」貫非半開玩笑道。
這時,甲板上傳來都指揮的喊叫:「貫將軍,有您的飛鴿傳書!」貫非垂首看著下方的人影,向他點頭。
「海兒,抓好身邊的帆桿,我速速回來接你下去。」貫非身子一躍,輕輕飛落甲板上。
掠海笑著朝他揮揮手,然後仰臉望向藍天碧海。
貫非剛才開玩笑說要她當小妾,她的心中好感動,雖然她不可能真的當他的妾,可是有他這句玩笑話,也足夠她回味一輩子了。
他是她心底深處的美夢,是她心中仰慕的神,她本來只想遠遠仰望著他,默默在他身邊完成此次下西洋之舉,他不知道她的存在也無所謂,可是偏偏那麼的意外,她和貫作發展出這樣的關係。
再過二十天左右就要返抵劉家港,回京之後,一切都是未定數了。
掠海搖頭,揮去心中的愁思,看著令人胸懷開敞的大海,深吸一口氣。
至少,現在貫非是愛她的,他和她彼此相屬。
她拿出懷中的小玻璃瓶,裡面仍是寫滿心情的紙卷,訴說著她的愛戀。
她揚起手,將那個小瓶子使勁拋人海里,看見它瞬間浮起來,緩緩飄在無涯的海面上,帶著她的心情到天邊,讓天上的神仙知道。
她望著海天一線,等待貫非看完飛鴿傳書之後上來接她。
可是,將近一個時辰過去了,貫非遲遲未返,直到天色漸暗,貫非才派遺米五前來帶她,而且米五還支支吾吾,說不出貫非何以不來帶她下去的理由。
掠海的心裡閃過一絲莫名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