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受傷

第六章 受傷

今晚的天空分外清朗,只見藍幽幽的天幕上綴著疏疏淡淡的星子,一縷纖雲漸漸移開,東方露出一輪銀白的圓月,懸在鈷發顯得空曠的天際,在雲隙中慢慢的遊走。

「格格,對不起,都是奴婢的錯,你罵我、打我都沒關係,但就是請你不要不講話好不好?」

梅兒跪在意映的身後,看著意映自回來后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逕自眺望遠處的天際,她就放不下心。

「是梅兒不對,梅兒該死,都怪我沒有搞清楚狀況,就大叫大嚷,梅兒自己掌嘴……」

意映卻趕在梅兒傷了自己之前握住她的手,「梅兒,不要!」

「可是,都是奴婢害格格的,如果奴婢有點大腦,能夠先想到這是怎麼一回事,就不會招來這麼多人,把事情鬧得不可開交,無法收拾。」梅兒後悔死了。

「總是要面對的,沒有一件事情可以隱瞞一輩子。」意映拉起了梅兒,淡漠的說道。

從一開始的震驚到之後的自怨自艾,她根本不曾責怪過任何人。

孛烈將她困在迎賓樓整整三日,不准她回雨荷齋,除了第一天,她再也沒見過他了。所有消息的傳遞全都是透過在迎賓樓的當差的下人們,從第一次他們前來轉達孛烈的命令開始,在往後的幾天,她已經習慣了那些異樣的眼光。

現在,她終於又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沉重的心好像被清澈的碧空洗滌乾凈,心情也開朗了。若是梅兒不提起這件事,她會當作一切從未發生過。

「格格,你又這樣了,為什麼連這種事情你也不計較?」梅兒是真的不懂她

流言就像迅速生長的藤蔓,蔓延的速度今不少聞風而來的格格、娘娘們紛紛趕到雨荷齋來關心意映,其實,她們哪是關心,根本就是來落井下石的。

「格格,奴婢知道你能接受這一切不公平的事情加諸在你的身上,若是在以前,梅兒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要格格和那些人針鋒相對,但這次不一樣,貞節是女人的第二生命,你得為自己辯駁啊!」梅兒苦口婆心的勸道。

「梅兒,請你告訴我,我能為自己辯駁什麼?床上的落紅已讓好多人親眼看到了,不是我喜歡讓這些事發生,而是……我阻止不了啊!」

在梅兒不斷為自己打抱不平的情況下,意映的心情再度跌入哀傷的谷底,她也想問問老天,為什麼所有不堪的事情都要發生在她身上?

她只是想享受一點親情的溫暖、愛情的滋潤,但天不從人願……

驚見自己逼出主子的眼淚,梅兒慌張無措的跪了下來,「格格,你不要哭,奴婢不是要你哭,我只是想為自己的錯誤做點彌補,我不要大家都說你是個隨便的女人,因為,我知道你不是……」

「梅兒……」意映感動的擁住梅兒,「謝謝你相信我,我只要你的相信就夠了,別人怎麼說都傷不了我的。」

「騙人,梅兒知道格格表面上裝作不在乎,其實心裡卻在意得緊,你愈不說話,心裡就是愈痛。但奴婢一定要讓格格知道一件事,這些話不是我傳出去的,梅兒不會做出對不起格格的事。」她痛心意映的名節受到這麼大的損傷。

「我知道……」

「格格不想追究嗎?雨荷齋的其他下人真是太過分了,格格對大家這麼好,可是他們卻以此來回報你!」梅兒義憤填膺的說。

「這麼做又能挽回什麼嗎?既然不可以,就算了吧!我只求他們不要無中生有的胡亂製造謠言。」她息事寧人的說。

「不行!不能再繼續傳下去了,要不然皇上一定會知道的。格格真的希望皇上誤會你嗎?你必須站出來澄清這件事,因為,一旦皇後娘娘跑到皇上那兒告狀,就算孛烈王子仍不知情,皇上也會主動取消婚約,這樣就稱了皇后的意了,她是最希望意沁格格或意菲格格嫁給孛烈王子的人。」意映已經輸掉了一切,梅兒不希望她連愛情也被別人搶走。

「我能怎麼澄清?」

「即便是說謊,格格也要極力否認一切。」梅兒字字鏗鏗的說:「奴婢知道格格是喜歡孛烈王子的,因為,我曾經親眼看見那天在後花園裡,當格格被孛烈王子摟入懷中時,自然流露出的女性嬌柔,那是梅兒從來不曾見過的。

「在外人面前,格格總是習慣武裝起自己,你之所以獨立、堅強,為的就是不要讓別人看穿你那顆比任何人都脆弱的心,可是,在孛烈王子的懷中,你卻釋放出多年以來所有的不安全感,奴婢知道,格格一定是希望那個胸膛可以讓你依靠一輩子。」梅兒一口氣說出心中的想法。

「梅兒,你……」意映忍不住哽咽了,她不敢置信在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竟是她的貼身丫鬟,梅兒甚至比她自己更清楚她愛孛烈……

「格格,如果你真的愛孛烈王子,絕對不能讓他有鄙夷你的機會,善意的欺騙也是一種愛的方式,奴婢相信日後他會原諒你的,何況,格格你何辜啊?」梅兒認為狂傲懾人的孛烈王子絕對適合意映,既然皇後娘娘可以有私心,那她也可以有,她發誓絕不讓任何人搶走格格的真命天子。

意映露出一抹苦笑,「梅兒,今天我或許可以昧著良心對心愛的男人說謊,可是,只要他是孛烈王子就不行。」她神情落寞的走到窗檯邊。

「我知道你是伯觸及我的痛處,所以,從我回來后,你一直沒問過我那個男人是誰?我現在可以明白的告訴你,夜闖雨荷齋,奪走我的初夜的男子就是孛烈王子。」她哀痛的說。

「啊?」梅兒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大家都說對了,我的確沒資格當孛烈的王子妃,而他也絕不可能娶我。」兩行清淚跌落在窗框上,意映想起孛烈近乎絕情的言行舉止,心都碎了。

「格格,你在說什麼?為什麼奴婢全部聽不懂?既然這些是非全是由孛烈王子一手策畫的,那他當然得出面為你解釋一切啊!而且你又沒有對不起他,他為何不娶你?」梅兒不懂,明明該高興的事情,為什麼意映險上卻屬出萬般無奈的表情呢?

「因為他不愛我。」這是最教人感到椎心刺骨的。

「誰說的?若是孛烈王子不愛格格,他為什麼要為雨荷齋出面,替奴婢在眾位格格的壓迫下,爭回做衣服的布料?」梅兒不肯相信。

「什麼布料?」

「就是上回賞花時格格穿的那套新衣服呵!那疋淡藍色的布科可是孛烈王子從意沁格格的手中拿回來的。」梅兒不清楚孛烈王子隱瞞意映的原因為何,但在這當口,她認為有必要讓意映知道他為她做了這麼一件事。

意映感覺自己的心彷佛因為梅兒帶來的訊息,在瞬間激狂了起來,可是,陡然飄來的一朵烏雲,又黑壓壓的遮蔽住她的心頭。只因孛烈殘酷無情的話語早已深駐她的心中,她忘不了他曾發誓要給她的折磨。

「梅兒,你想太多了,他真的不愛我。」

就算是對她的好,也僅只是他一開始布的局,他要讓大家都以為他真的偏袒她、真的愛她,如此一來.日後他若不要地,也不會有人怪他,相信到時所有的人都會將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認為做錯的一方是她。

他的計畫簡直是天衣無縫,太完美了。

「格格……」

「別說了,我累了!」她的身子累:心……更累。

§§§

「意映格格,我等你好一會兒了。」

「有事嗎?」從翰林院回程的路上,意映看到瑞祺貝勒擋在路中央。

「對你不禮貌的人是孛烈吧?」瑞祺貝勒一點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詢問。

他聽到傳聞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拖到現在才來問明白,為的還是介意他若突的造訪雨荷齋,以目前有關意映風風雨雨的流言,肯定又要添上一筆,而傷害意映的行為,絕非他所願。

意映回過身,久久不作聲。

「我猜對了,是不是?」見到她的反應,瑞祺貝勒激動的衝到她的面前。

「瑞祺貝勒,請你別再說了,這件事情與你無關。」意映沒有抬頭,只是平靜的說道,恍若事情也與她自己無關似的。

她之所以裝作若無其事的過著和往常一樣的日子,為的就是不想讓自己困在那些痛苦之中,她不希望任何人再提起。

她很感激方才姚師傅對傳言宣若罔闔的態度,他仍像以前一樣只和她分享學問,沒有多餘的追問;若是瑞祺貝勒也能這樣,那她將會把對他的感激一輩子銘記在心。

「你怎麼能說和我無關,本來,你將成為我的福音,是孛烈將你奪了去。既然這是皇上的旨意,瑞祺也不敢有二話,但他應該善待你的,而不是在做了這些傷人的事後卻默不出聲,任由你受到流言所苦!」瑞祺貝勒義憤填膺的怒斥孛烈的不是。

如果今天是一場公平的競爭,他絕對不會容許自己在這場奪妻的戰爭中失敗,因為,他比孛烈更愛意映,如果她跟著他,他絕不會讓她吃苦,更不會讓她有一丁點的委屈。

「不是他……」

「為什麼到現在你還要為他說話?你可知道有多少關心你的人在為你擔心嗎?」瑞祺貝勒不顧地位尊卑的質問她,因為,他知道意映和其他的皇格格不同,不會斥責他逾越了身分。

「我沒有替誰說話。」意映堅持自己的回答,避談著孛烈的姓名。

「你可以瞞過所有的人,但你騙不了我。皇宮內苑即使是身手矯健的武林高手闖入,也難保平安的離開,更遑論,在不驚動任何侍衛之下,還要擄走一位皇格格!再說守城門的官兵也說了,沒見過格格從外面回來。」瑞祺貝勒條理分明的分析。

「如果瑞祺貝勒真的關心我,就請別苦苦逼問了。」意映的一張俏險愁眉不展.但此刻卻硬擠出一記微笑。

「意映……」

「這是我欠他的。」意映只能如此說。

她一直在等待孛烈用她不顧道德、背棄禮教,於婚前失身之事在宮中大肆渲染,作為向乾隆提出退婚的要求。

後來她明白了,迎賓樓那些知道真相的下人們並沒有將事情散布出來,為什麼沒有,她也能猜到原因,一定是孛烈限制他們不準多嘴。

也是這樣,她才真正知道孛烈的計畫,並不是她所以為的。

退婚是她預期中的悲慘下場,但那種痛仍遠還不及污衊的流言這樣嚴重,因為,流言會永遠纏著一個人一生一世,讓人生不如死。

「我不懂你說的,我只知道孛烈該向皇上坦白這一切,然後早日迎娶你,他若是個男子漢,敢做就得敢當,讓女人承受這樣的困擾真的很過分!」瑞祺貝勒說話的語調已因為她感到憤懣不已,而略呈顫抖。

「你是個這麼清新脫俗的女孩,怎堪他人在背後這番的指點?我只怪自己沒能早點回京,早點向皇上提出請求,那麼,你今天就不用活受罪了……」最後,他竟責怪起自己來。

意映的情緒整個崩潰了。她知道自己不值得他這麼痴情的對待,她想對他說,即使沒有孛烈,他們兩人之間也不會有幸福,因為,她不愛他啊!只要是缺少一方面的愛,就沒有快樂可言。

「意映,只要你一句話,我會幹冒被萬歲爺降罪的危險,請求他再三思,將你的一生交給我。昨日,我聽額娘說了不少己故宜妃娘娘的事情,我好怕你會變得像你額娘一樣的孤僻……」他真的好心疼她。

「不是這樣的,額娘不是孤僻,你們都誤會她了。」提起拋下自己而去世多年的額娘,意映隱忍的淚終於如決堤般的掉了下來,她握緊拳頭,用力的捶打在他的胸前。

「意映?!」瑞祺貝勒從來沒有見過她這一面,她像是無助又像是在懼怕什麼似的,整個人震懾成一團。

「我求你,不管你知道了什麼,請你把它忘記……不要再說了,我衷心的求你……」額娘都已經過世了,她不要任何人再來談論她的是與非。

「好,我答應你從此不再提,你不要哭了。」瑞祺貝勒取過她的巾帕,心疼的替她拭淚。

「猥瀆外賓的未婚妻,不知大清律法會治什麼罪?」

突然的聲音,讓意映的臉色更顯蒼白,她心急搶回了自己的粉色巾帕,退了幾步,主動與瑞祺貝勒隔開了距離。

她只消聽到他聲音中的抑揚頓挫,就能感受他的怒氣,知道他又誤會她了,但她卻無從解釋,因為,她已漸漸的接受他永遠不會聽她辯駁的事實。

按捺不住胸臆間的激憤,孛烈一個箭步與意映只剩咫尺之隔的距離,他的眸中射出兩道精光,「你把我的話當作耳邊風嗎?你又和男人私會了?」

「孛烈王子,請你說話放尊重一點,意映格格和在下光明正大的在這裡說話,你非要扣上這樣一個罪名給我們嗎?」瑞祺貝勒真的很懷疑,一個男人竟能如此的偏執。

「尊重?!這該是我問你的吧?你是否有將我這個大清王朝的准額駙放在眼底,你尊重我了嗎?我的眼中看到的可是你和我的未婚妻在拉拉扯扯!」

孛烈用鄙夷的雙眼橫視著瑞祺貝勒,右手則順手將那個屢次試驗他的忍耐度極限的意映摟入懷中。

他執起她的下顎,仔細檢視著她的表情,她竟敢讓瑞祺貝勒幫她擦眼淚?!一抹揪心的難受感覺,在剎那間突然劃過他的胸腔。

「我只是……」

「瑞祺貝勒這麼喜歡我的王子妃,想必他一定很想對她這麼做吧?」

孛烈淫穢的笑著,將意映帶至樹蔭下,讓她的背抵著樹榦,然後,轉頭對瑞祺貝勒拋以挑釁的一眼。「看著吧!」

他低頭含住意映的唇瓣,品嘗她的紅唇,再駕輕就熟的探入她柔軟的口中,瘋狂的掠奪她口中的蜜津。

「回應我。」孛烈的熱息噴入她的口中,含糊的命今道。

意映只是僵硬著身子,她沒有抗拒,卻也沒有順遂他的意思,彷佛她只是一具玩偶,任由他恣意的蹂躪。

她能感到他的身體毫不讓步的抵住她,他的強壯似乎足以輕易的將她捏個粉碎,然而,他的力量似乎是隱忍住了,就在這時,她彷佛又感受到一種陌生的情懷,一份地以為已經不見了的感覺──那是他的溫柔。

但她心底十分清楚,那種感覺只是她的自以為,是一種假象,因為,他又徹徹底底的羞辱了她一次,而且,是在外人的面前。

「該死!」遲遲等不到懷中女人的回應,孛烈放開她的唇,氣急敗壞的咒罵著。

瑞祺貝勒忍不住前上想安慰面無血色的意映,看到她柔弱的樣子,真的很教人不忍心,「孛烈王子,夠了!你給意映格格的傷害還不夠多嗎?你難道不知道那些傳來傳去的流言會使一個女人崩潰嗎?」

「那正是我要的,等她徹底崩潰時,等到我不要她時,我一定會通知你這個痴情漢來接手,你現在可以省省你的關心,到時她也會是你的!」傷人的尖銳字眼就這麼從孛烈的口中脫口而出,他的眼瞳倏地由濃轉為黯沉,而且,火藥味十足。

「你……」

「瑞祺貝勒,請你走吧……孛烈王子是我們大清王朝的貴客,你不能和他爭執,不能與他對立,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你真的插不上手。」意映神情蕭瑟而凄楚的央求瑞祺貝勒,並刻意的拉開了和他之間的關係,將他的關心擋在心門之外。

因為,她知道,只要他和自己愈接近,孛烈愈不會放過他的,她是為了他好,她只希望他能了解她的用心良苦。

看到她懇求的目光,瑞祺貝勒可以感覺到她的為難與尷尬,可是,他能走嗎?若是他走了,孛烈更暴虐的殘害她怎麼辦?有誰能來救她?

但念頭一轉,他想到這兒是皇宮,孛烈就算再膽大包天,也應該不會在這裡對她不利,他這才放心的離開。

「你趕走備選情人,是因為害怕讓他看見我們燕好嗎?」孛烈的表情冷肅,語氣狠戾,攫住她手腕的大手則好似鐵鉗一般。

她早已預料到他的奚落,但乍聽之下,還是教意映聽了后全身的血液為之凝結,她都已經將他的話奉為「聖旨」,對他言聽計從,不敢拂逆,他為什麼還要這樣呢?

「說!你們剛才在說什麼?為什麼你哭了?」孛烈這時才明白他非常介意這個答案。

他沒聽清楚他們所談的話題,但他心底卻有一個感覺,他們談論的事惰是他所不知道的,但那件事對意映卻有特殊的意義或是重要性的,因為,她因此而……哭了。

「沒有。」意映先是一驚,然後輕描淡寫的想帶過。

為何在突然間,大家都對她的身世起了那麼大的興趣?那是她最想隱瞞的秘密啊!她誰也不想講,尤其是對他。

她怕如果額娘的話是謊言,那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以什麼樣的立場留在皇宮,以什麼資格站在孛烈的面前……她知道,即使所有的人都因此而鄙棄她,她都無所謂,但她不要孛烈也唾棄自己。

「我要你說,有什麼事情是瑞祺知道而我不知道的?」孛烈眸中的寒芒盡現。

「太多了,孛烈王子別忘了,我畢竟是和瑞祺貝勒生長在同一個環境……」她故意顧左右而言他。

「這是我的耐心的極限了!」他的嗓音中透出冷峭的味道,全身的肌肉綳得死緊。

意映畢生的勇氣好像在這時一併釋出,「孛烈王子,你又告訴過意映多少你的事情呢?人是有自由的,我的身體或許可以是你的,但對於我不想說的秘密,是否能請你別再自私的一味相逼?」

她要他知道,世間上的人事物並非全部都得依他一個人的想法走,他不能事事都那麼霸道,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她一樣肯屈服於他的惡勢力之下而仍甘之如飴,她愛他,所以能扛下所有的傷害、痛苦與不安,但別人不一樣啊!

孛烈的眼瞳被憤怒薰得一片赤紅。

「不可以!我不准你說『或許』,你的身體本來就是我的,你的思想也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孛烈抱起她,施展輕功,身子已拔高。

§§§

「孛烈王子?!」

「格格?!」

雨荷齋的宮女、太監們看到意映讓蒙古王子孛烈抱回來,各個都傻眼了。

「全都給我讓開!」孛烈眼神微眯.唇角刻劃著懾人的陰冷,他當著大家的面,抱著意映往她的房間走去,完全不顧身後傳來的喳呼聲。

「梅兒呢?在這麼重要時候她卻不見人影?」小順子四處張望,問著身旁的眾人。

他雖然護主心切,但卻不敢正面與孛烈起衝突,不過,他相信梅兒絕對敢的。

「我今天早上好像聽到格格要她去幫管事嬤嬤的忙,宮裡來了一批新的丫鬢,她幫忙去訓練她們了。」一個丫鬢不甚確定的說。

「在哪兒訓練?趕快去把她找回來啊!」小順子心急的指揮大家,頓時,一群人做鳥獸散,各個往不同的方向跑去。

「雨荷齋的下人們真的對你那麼忠心嗎?還是仿效樣子,不讓你這個失敗的主子太過於傷心而已,我記得,那個流言還是算他們的幫忙才成功的。」孛烈以腳尖關上房門后,用力的將懷中的意映扔至床炕上。

意映柔嫩的肌膚上已經可以清晰的看見紫紅的痕迹,她不吭一聲,明白他是故意留下痕迹,讓雨荷齋的下人們發揮想像力,猜測他倆如何在洞房花燭夜前,先會在房理做些「離經叛道」的「壞事」。

「你不怕我的丫鬢們將今天的事情散播出去,到時候你不想娶我恐怕都很難了,皇阿瑪是不會接受毀婚這種事,他很愛面子的。」而她已經心力交瘁了。

「是嗎?那我這真得感謝你的提醒,讓我又抓到乾隆的另一個弱點。」霍地,孛烈動手撩高她的裙擺,用力的撕扯。

「你要做什麼?」意映一驚,兩隻腳下意識的去踢他。

「你又想重演第一次的情形嗎?沒關係,我樂於奉陪!」孛烈冷睇著她,絲亳沒有停止肆虐的動作。

望進他那雙蘊滿風暴的眸子,意映緩緩的停止了掙扎。

「怕了?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你淫蕩的呻吟聲嚇壞雨荷齋里那些不能人道、不解人事的小太監及丫鬟們,不過,你最好也別冀望你的寶貝丫鬟會來救你,如果她膽敢破壞我的好事……你應該知道,以我的手段,我會對她做出什麼樣凄慘的懲罰。」他威嚇道。

「你好恐怖!」意映聽得膽戰心驚。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殘忍了嗎?」孛烈撩撥著她的雙乳,看著她因掙扎而乳波微漾的嫵媚模樣,他的下腹感到一陣熱流直往上沖。

猛抬起頭,他只見她緊閉起雙眼,一副準備慷慨就義的樣子,頓時教他氣得額上青筋暴跳不已,「你如果膽敢再像一隻死魚般的不回應我,我就把你帶回蒙古,然後丟給那些士兵們輪流強暴!」

「不……」意映聞言震愕不已,眼淚霎時如斷了線的珍珠,不斷滑落臉龐。她的世界已經灰暗得沒有希望了,他還一再以言語鞭笞她,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承受到今天?如果有一天,她連對他的愛意都喪失的話,那就沒有任何力量支撐她活下去了。

而每和他見一次面,她就隱約嗅聞到自己離那一天已經不遠了。

「不要就讓我看到你發浪!」孛烈逕自在床上躺下,「吻我,你知道該怎麼做的!」

「我……」她哪會啊!

「少在我面前裝天真,你的童貞是我攫取的,你懂不懂這檔子事,我們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意映急忙掩住耳朵,不想再聽到他所說的難以入耳的言辭,只是努力讓自己回憶那一夜的美好。

「是,我懂。」

「那就快點取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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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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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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