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風逍遙一向自在慣了,不喜歡拘束,長年戍守東北要塞,或因仕途四處征戰的生活並不是他所要的,家人也很尊重他的決定,放心地讓淡泊名利的他在年少時,即選擇四海漂泊,探訪名師的學武生涯。因緣際會下偶遇了「天山老人」,便隨他隱居天山,習得他的獨傳絕學。
三年後學成下山,繼續他行走江湖、四處為家的畢生志願。風逍遙生性豁達坦率,遇有不平之事,時常仗義直言,伸出援手,因此結交許多各派武林同好。
江湖中每三年會舉行一次武林大會,各派英雄好漢以武會友,一來互相切磋武藝,再者推派執掌武林大事的盟主。風逍遙二十歲那年,誤打誤撞以其精湛武學、廣大人脈,深受各派推崇,進而登上武林盟主之位,且連任兩屆。雖然他少年得志,卻成熟穩重處事合宜,平日秉公議事、謙沖待人,六年來,他益發受人敬重,武林每有重大紛爭或事故,總能經由他而圓滿解決,昔日動輒私鬥腥風血雨的景況已不復在。這些正是為什麼武林中人一聽風逍遙有事,隨即慷慨相助的原因。
風逍遙此番南下揚州,除了奉父命訪友之外,另一個原因,即是為了尋訪與他手足情深的胞弟,風擎揚。
風擎揚志在保家衛國,承襲衣缽,受封為「威遠大將軍」,戍守西南邊境,盡忠職守表現傑出,深受皇上倚重。不料卻於近日一次征伐蠻夷的行動后,旋告失蹤,只留下帥印軍服,無人知其下落去向。
不久之後,京城和東北風家堡先後收到風擎揚的書信,內容大意是說,他征戰多年,身心疲累;無意再眷戀將軍職位,懇請皇上撤去官階,准他退職,並讓他一圓行走江湖之心愿。
此舉令皇上龍顏震怒!敵前棄職,依軍令是該處斬抄家,但念及風擎揚立下不少汗馬功勞,風傲天又有功於朝廷,遂不予降罪,只撤去風擎揚將軍一職,永不為朝廷錄用!
但是風家上下都不願相信事實如此,尤其是風逍遙,他和風擎揚雖然聚少離多,但感情一直很好;保家衛國、報效朝廷是風擎揚一生的職志,他怎麼可能會有擅離職守、辱及門風的念頭和作法?風逍遙認為事情必定不單純,他決意找回胞弟,讓真相大白。此行南下,除了代父訪友,更重要的便是尋訪風擎揚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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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飛雪回到將軍府,急忙趕往觀星閣探視飽受驚嚇的白飛霜,剛進園子就聽到白飛霜的聲音。
「這是我住的園子觀星閣,飛雪住的園子在對面,叫望月樓,你和你大哥住的叫迎旭園,是我們用來招待重要貴賓的,平常的客人還不能使用呢。前頭是我大哥住的棲雲樓,我爹娘住主園。後頭還有好幾個庭院樓閣,待會兒我再帶你去瞧瞧好不好?」
白飛雪看見白飛霜親切地挽著一個女孩,如數家珍地介紹府里的幾個園子,只見那女孩一臉機靈可愛的模樣,睜大眸子讚歎著。
「飛霜姐姐,你們家好大好漂亮喔!庭院樓閣那麼多,又有假山水和花園池子,都設計得那麼巧奪天工。哪像我們風家堡,到處是碉堡機關,冬季冰天雪地,夏季也只是一大片綠油油的草原,和一大群牛馬羊,不像江南美得像畫一樣,羨慕死我了。」
風無憂的口氣里滿是欽羨。
白飛雪冷不妨地接話。「園子再美,也是在府裡頭,看久就膩了,好玩的在外頭。」
風無憂眼睛一亮,興奮的跑向她嚷著。「你一定是飛雪姐姐了,真的長得一模一樣耶!瞧你一身男裝打扮,一定是常常出去玩,是不是呀?你可不可以也帶我一塊兒去?我被悶怕了。」
「你是誰?」白飛雪說話一向直率,毫不修飾。
風無憂是性子豪邁的北方姑娘,一點也不在意地說:「我叫風無憂,和我大哥一起來探訪世伯、世伯母的,順便來辦點私事。不過,都是大哥在處理,我也不是很清楚。」
白飛雪聞言皺起眉頭,風?怎麼那麼巧?剛才那個臭傢伙也姓風哪。他該不會真的是將軍府的客人吧?應該是巧合,自己神經過敏了。
白飛雪聳聳肩,微微一笑,「我看我們年紀相仿,你就別叫我們姐姐了,直接以名字相稱吧!你想去哪玩?來者是客,這揚州城是我的地盤,我一定帶你玩遍所有你想去的地方。」
風無憂興奮地跳了起來,緊抓住白飛雪的衣袖,「真的啊?尋歡閣。我想去尋歡閣,聽說那兒的姑娘又美又有才藝,個個皆是艷冠群芳的名妓,也是揚州城最出名的地方,我好想去見識見識!」
白飛雪得意地笑笑。「什麼名妓,是清涫兒,她們都是賣藝不賣身的好姑娘。算你識貨,你若真想去呀,改明幾個換穿男裝,隨我出去溜溜吧!」
「哇,太棒了!」
白飛雪見她和自己一樣,愛四處走動玩耍,又有膽識,當下便喜歡起這個嬌俏可愛的女孩了。
白飛霜聞言可急了,連忙勸阻,「哎呀,無憂好奇貪玩,你怎麼也答應她呢?帶她改換男裝出府已經很胡鬧了,你還要帶她去那個什麼閣的,一聽就知道是男人去的,要是出了事,誰擔待得起呢?飛雪,你就別胡鬧了。」
「我的功夫你也瞧過了,難道信不過我嗎?」
「話是不錯,可是……」
「別可是了,你不說我不說她不說,誰會知道呢?」
風無憂更崇拜地看著白飛雪,「飛雪,你還會功夫呀?好厲害喔,教教我好不好?我兩個哥哥的功大都很厲害,但爹娘說我是女孩子,不可以整天拿刀要根的,所以只學過兩三招用來防身的擒拿而已,真要遇上什麼事,根本不管用!」
白飛雪被捧得暈陶陶的,忍不住自賣自誇起來,「不是我吹牛,你知道我師父是誰嗎?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丐幫幫主——黃九山。他所傳授給我的功夫,可不是只用來對付些地痞流氓而已,那是真正的功夫。我瞧你挺機靈的,改天我教你幾招真功夫。」
白飛霜搖搖頭問道:「飛雪,你剛剛出去這麼久,那個人呢?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白飛雪表情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算他跑得快,被我修理了幾招,跑了!」
她剛剛才誇下海口說自己的功夫有多了得,怎麼可以老實地說,自己打不過對方,還被點了穴呢?她替自己辯解,這也不算說謊,是那個傢伙真的太厲害了,又跑得快,不是她技不如人。
「沒事就好,下次你別再莽撞地追去了,要是對方的功夫在你之上,那多危險呀!」
「不會啦,我相信飛雪的功夫一定很高強。飛雪,你別忘了一定要教我幾招喔!」風無憂天真的語氣充滿崇拜和憧憬。
由飛雪則是得意地笑著說:「一定一定!」
白飛霜憂心地看著眼前這兩個臭味相投的女孩,頭痛地想,這兩個人湊在一起,不知道要惹出什麼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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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時分,白將軍夫婦及風家兄妹已入座,等著白飛雪姐妹一同用膳。在那個年代,未出閣的女子是不得與男子同桌吃飯的,可是白府不同,白嘯威一向寵溺女兒,而且他也認為和樂的家庭氣氛比禮教觀念重要多了,所以除了宴請官場同事,不讓女兒們同桌,大抵都是一家人一起用膳的。既然風家與白家是世交好友,自然也就不用拘泥於禮教規範,何況北方兒女也不時興那一套,風家兄妹根本不在意。
白飛霜步履輕移,姍姍來遲,她盈盈揖拜,「飛霜來遲,請見諒。」
白嘯威撂須一笑,「無憂你下午已經見過,快來見見你逍遙大哥。」他面向風逍遙道:「逍遙,這是你飛霜妹子,我的二女兒。」
除了父兄及府中家丁,由飛霜自幼不曾與男子接觸,她雲首低垂、雙頰赧紅地輕聲招呼,「飛霜見過風大哥。」
若不是早先曾見過她姐妹兩人的笑鬧,風逍遙此刻恐怕會誤以為白飛雪轉性了。他神色自若地抱拳回禮,「飛霜多禮了!」
幸好白飛霜未認出風逍遙,否則此時怕是要挖個洞躲起來了。
「飛雪那丫頭呢?怎麼還不來用膳?」白嘯威關心地詢問。
白飛雪一向準時出現在飯桌上的,就算溜出府玩,也一定趕在晚膳前回府,難怪這時白嘯威心生疑惑。
聽到白嘯威提起白飛雪的名字,風逍遙滿心期待,他很想瞧瞧白飛雪在這種場合見到他,會是怎樣的反應?應該很有趣吧!他忍不住微笑。
「我剛從她房裡出來,她說心情不好,今兒個就在房裡用晚膳。」白飛霜溫婉地解釋著。
「那怎麼成?她明明知道今日府裡頭宴請客人,還這麼不懂禮數?去把她叫來。」柳千蕙不太高興的叨念著,隨即遣了丫環會把白飛雪給找來。又趕緊轉頭對風家兄妹倆道歉,「飛雪這孩子給她爹寵壞了,隨性了些,你們別見笑。」
「怎麼會呢?飛雪是率性了些,但是我覺得她很好,我好喜歡她呢!」風無憂天真的替白飛雪辯解。
風逍遙笑著對她說:「看來你已經和飛雪成了好朋友。」
「那可不!她還說要帶我……嗯,帶我在府里四處走走逛逛呢!」風無憂得意過頭,差點就把白飛雪要帶她去尋歡閣的事給說溜嘴了,幸好坐在她身邊的白飛霜拉住她的衣袖,她才把話給轉了回來。她感激地對白飛霜笑了笑,要不然,這麼有趣的計劃就全泡湯了。
白飛霜倒是驚出一身冷汗,心裡想著,無憂這種莽撞的性子倒是和飛雪如出一轍,怪不得她們一拍即合。
半晌,只見白飛雪身著鵝黃色輕便女裝,一頭長發梳起雲髻,總算有點女孩兒家的模樣,但她心裡頭可是一點也不願意,不過,為了顧及爹娘顏面,只得為之,她嘟著小嘴,跨著大步行走,看得柳千蕙直搖頭,風逍遙倒是曬笑不已。
「飛雪,注意你的儀態!來見過你逍遙大哥和無憂。」柳千蕙對於這個女兒真是頭疼到極點。
「無憂我早見過了,我們還成了好朋友呢。」
白飛雪瞧也不瞧風逍遙一眼,心裡直犯嘀咕,請客是啥了不起的事?見了飛霜還不等於見了我?非把人從房裡拉出來不可,真是彆扭。
「真不懂禮數,還有逍遙呢。」白嘯威笑著數落她。
白飛雪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看了風逍遙一眼,然而,這一眼可真是非同小可,她又驚又氣地瞪著滿臉微笑的風逍遙叱喝,「你這個狗東西怎麼在這兒?」
風逍遙沉穩鎮定,態度閑適地欣賞她那副潑婦罵街的兇悍模樣,心裡正思忖著待會兒該如何向將軍夫婦解釋這個情況。
在座眾人面面相覷,全都一頭霧水,莫名其妙地怔愣當場,而將軍是第一個回過神的,他大聲喝止白飛雪的怒罵,「雪兒不許無禮!」
「無禮的是這個狗東西!」白飛雪縴手往風逍遙的方向一指。
「住口,快向逍遙陪不是,什麼狗東西不拘東西的,這等粗俗的話,是將軍府千金該說的嗎?平日任你胡鬧撒野慣了,倒教你丟了爹娘的教誨和顏面!」白嘯威聞言簡直要氣壞了,他不明白為什麼白飛雪會這麼反常而無禮。
白飛雪氣急敗壞地瞪視著一臉微笑的風逍遙,恨不得扒了他那張戲耍人的得意笑臉。
顧不得盛怒中的父親,她咬牙切齒地吼著,「狗東西是想上門討打嗎?這會兒你不是應該在溫柔鄉里尋快活嗎?你好不好意思呀,裝得一副人模人樣的坐在廳上,想欺拐誰呀?」
「放肆!」白嘯威快氣瘋了。
「爹,您不知道,這狗東西呀……」
「你還不給我住口!」
白嘯威氣得鬍子都要翹起來了,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最疼愛的女兒會在至交兒女的面前,丟盡他的老臉。
風逍遙見白飛雪氣得漲紅小臉,不但繼續裝蒜,還火上添油地調侃她,「真是有緣呀,小兄弟,竟然會在將軍府里與你相遇。風某真是開了眼界,想不到小兄弟竟有變裝癖,而且扮相如此之美。也難怪,令妹美若天仙,貌比活安的小兄弟自然能如此維妙維肖了。」
「閉上你的臭狗嘴啦!」白飛雪知道他在裝蒜,氣得渾身發顫,又想不出話反駁,臉上頓時一陣青一陣白。
白嘯威訝異地看著兩人鬥嘴,不解地問道:「逍遙賢侄,難不成你們早就熟識了?」
不待風逍遙回話,白飛雪一個轉身.以極快的速度奔回房裡,白飛霜也掛心地尾隨在後,離去前還頗有深意地望了風逍遙一眼。
風逍遙見事已至此,面對三雙充滿疑惑、好奇的眼睛,乾脆老實地全盤托出事情始末。
「事情的經過就是如此,逍遙無意冒犯飛雪妹子,實在是一時鬼迷心竅,忍不住想逗逗她。」風逍遙真心而臉紅地作出結語。
待他語畢,只見將軍夫婦和風無憂三人,笑得前仆後仰,險些岔了氣。
白嘯威一臉笑意盈盈地說:「雪兒這丫頭,素來古靈精怪,又仗恃著自己有些武學基礎,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連我們做爹娘的都管不住她,沒想到卻在你手中栽了個筋斗。」
柳千蕙附和地說:「是啊,這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物剋一物!希望她以後收斂些,別成天東跑西跑的,還灌輸些亂七八糟的觀念給飛霜,我就怕哪天連飛霜也給她影響了,成了白府第二個怪丫頭。我真希望她能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否則我真煩惱她以後嫁了人,夫家怎麼受得了!」
風逍遙很驚訝地看著將軍夫婦,「世伯、世伯母不怪我冒犯飛雪妹子嗎?畢竟她是個姑娘家,我這樣戲弄她是過分了些。」
將軍夫婦極有默契地同聲說道:「不怪不怪,是該有人給她點教訓!」
柳千蕙慈愛地說:「這孩子一向桀驁不馴,女孩兒家這樣的性格只會吃虧罷了,讓她受點教訓也好。」
風無憂則是一臉欽佩地說:「想不到飛雪的功夫這麼了得,連大哥都誇她好,真不容易。我一定要她多教我兩招!」而且還要跟著她多見識幾個好玩的地方。她在心裡偷偷加了一句。
風逍遙輕輕打了一下她的頭,「你可別胡來。你那愛玩的性子一來,比飛雪更天不怕地不怕,別給世伯添麻煩了。你給我安份地待在將軍府里,別動什麼歪腦筋、餿主意的,若是闖出禍來,我馬上派人送你回東北,我可是說到做到的。」
風無憂不服氣地回嘴,「你又知道我會闖禍了?別忘了現在可是你闖了禍,惹飛雪姐姐不高興。大哥最討厭了,比爹娘還會管我,你要是太閑,怎麼不早點娶個嫂子給我?省得爹娘老催你成親,你就拿我出氣,一天到晚只會管我這個不許、那個不準,連難得出個遠門,你也只會掃我的興!」
風逍遙無奈的搖搖頭,「你這個小丫頭別的不會,耍嘴皮子總是第一,算我怕了你,別再多嘴了,免得讓世伯、世伯母見笑。」
柳千蕙笑著看他們兄妹兩人鬥嘴。「無憂活潑好動無妨,只是,你還是多跟飛霜親近些好,別跟著飛雪窮攪和,遲早把你給帶野了,我怎麼向你娘交代啊?」
白嘯威不以為然地反駁,「話不是這麼說,咱們飛雪好動機靈,功夫也不錯,雖然不像飛霜那般溫婉乖巧,也是咱們貼心孝順的好女兒,你別把她說得像個怪物似的,想嚇壞逍遙和無憂嗎?」一席話道盡父親對女兒的疼愛。
「這倒是。只怪老天爺沒給她個男兒身,讓她成了個野丫頭;我這為娘的,可煩得頭髮都白了。」柳千蕙將一個做母親的憂心表露無遺。
風逍遙聞言,意有所指地道:「飛雪是個真性情的女孩,我相信會有個懂得欣賞她、愛她的男人疼惜她一生的。」
白嘯威和柳千蕙聞言相視一笑,嘆氣似地說:「但願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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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飛雪怒氣沖沖地回到房裡,見著了東西就砸,屋內一片狼籍,慘不忍睹,只差沒把門窗給拆了!
白飛霜見狀一臉慘白地站在門外,瞅著她直瞧,心裡既憂心且納悶,她不明白風逍遙是怎麼得罪了飛雪,他看來挺正派、挺和善的,舉止言行也很守分際,這兩個人是怎麼杠上的?雖然飛雪常做些不按牌理出牌的事,個性又像個男孩子般大咧咧的,可也從沒發過這麼大的脾氣,即使對下人們也一向是溫和而沒架子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直到白飛雪停手,坐在床榻上喘氣,白飛霜才大著膽子進人雜亂的屋內,囁嚅地問道:「飛雪,你和逍遙大哥有什麼過節嗎?怎麼氣成這樣?」
她不問還好,這一問又把白飛雪的怒氣給挑了起來,只見她氣急敗壞地大吼大叫,「我和他何止是過節,根本就是深仇大恨!再讓我見著他,肯定把他的皮給扒了,做成狗皮大衣,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白飛霜被她臉上的兇惡神情給嚇了一跳,急忙問道:「他是怎麼惹到你啦?你要這樣恨他?」
「你不知道,下午偷聽我們說話的狗賊就是他,不上如此,他還……」
白飛雪氣憤地將下午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轉述給白飛霜聽,卻省略了被他調戲的那一段,現在想來還臉紅心跳呢,說給旁人聽那多不好意思啊。
「現在你知道他有多可惡了吧?」
白飛霜一臉不以為意的表情。
「他會取笑咱們也是人之常情,畢竟是我們太胡鬧了些,才會讓人看笑話的。而且,他也不是存心偷聽,是你先用書砸到他的頭,再說,他真要欺負捉弄於你,就不會只和你動拳腳功夫,而是輕薄你,瞧你氣成這樣,未免反應過了頭,我看你是氣自己打不過人家吧?」
白飛雪瞪大那雙美麗的眼眸,不敢置信地看著白飛霜,雖然她說的是事實,但實話總是傷人的,倔強如她又如何忍受得了?
她鐵青著臉反唇相稽,「真不敢相信你竟然胳膊向外彎,幫著一個外人說話,你吃錯什麼葯,這麼護他?我們可是姐妹耶,他……他不過是只披著羊皮的色狼!」
「我只是實話實說。逍遙大哥彬彬有禮又和善,而且這件事你也有錯,不該不分青紅皂白地誣賴人家嘛!」
「哼,才見他一面,就知道他好啦?看來連你也被他欺拐了去。我看,他不是披著羊皮的色狼,分明就是披著人皮的色狗,專門欺拐你這種純真無知的女孩。」
「飛雪,你愈說愈離譜了。你要發小孩子脾氣,就隨你吧,我不理你了。簡直不可理喻。」
一向沒什麼脾氣的白飛霜,這回動怒了,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留下一臉錯愕的白飛雪怔愣當場。
「我不可理喻?」白飛雪詫異地指著自己的鼻子,好一會兒才發飆似地踹了一腳倒在地上的椅子,恨恨地大叫,「風逍遙,都是你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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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帶我一起去啦!」
風無憂正纏著剛要出府的風逍遙,央求他帶她一塊兒出府。
只見風逍遙一臉正色地說:「大哥是要去辦正事,又不是去玩,不太方便讓你去。何況,回來大概也晚了,你一定撐不住的。」
「不會啦,我保證一定乖乖的不打擾你。」
「你現在就在打擾我。」風逍遙回她一個大白眼。
「大哥,你就帶我去嘛,我不會惹事闖禍的,別把找扔在府里,都快悶死我了。飛雪姐姐氣成那樣,我不敢去招惹她,飛霜姐姐又怕吵,根本不可能陪我,「哎喲,你就可憐可憐我,帶我去嘛!」
風無憂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企圖軟化風逍遙。可是他仍一臉無動於衷地回絕,「不行就是不行!大哥都說是去辦正事了,你在一旁會更無聊,難保你不會闖禍。你就給我乖乖待在房裡,明幾個我再抽空帶你出去走走。」
說完轉身就走,風無憂情急之下,一個飛身躍到風逍遙背上,像只八爪章魚似的死纏住他,真是極盡死皮賴臉之能事。
只見她軟硬兼施地說:「拜託啦,大哥,你不帶我去,難道你不怕我自個兒溜出去,到時候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向爹娘交代?所以唆,不如你帶我一起去,也圖個心安嘛!」
「我數到三,你再不下去,我就把你鎖起來,明天一早派人送你回東北………」
還沒數到三,風無憂知道大哥生氣了,識相地從他背上下來,嘴裡嘟嚷著,「小氣鬼,不去就不去嘛,誰希罕?我就不信自個兒找不到樂子玩。」
瞧著風無憂邊抱怨邊離去的背影,他無奈地搖頭苦笑,他只能祈求老天爺今晚對他好一點,讓風無憂乖乖地待在府里,而且別闖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