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第一章(2)
泰山軍分區直屬於山東戰區魯中軍區。轄有泰安、萊蕪、新泰、博山、淄川、章丘、歷城等縣區。這個地區是通往日寇重兵把守的戰略重鎮濟南的咽喉要地,是渤海、膠東兩區與山東分局、山東軍區所在地沂蒙山根據地聯繫的主要通道,同時又是山東戰區同晉冀魯豫軍區和黨中央聯繫的主要通道之一,戰略地位十分重要。因此,日寇對山東實行「鐵壁合圍」的新掃蕩戰術時,先將掃蕩的重點放在泰山區。
根據形勢的展和鬥爭的需要,山東軍區司令員兼政委羅榮桓,指示全戰區對敵人瘋狂的掃蕩,要採取針逢相對的政策,敵進我也進,採取「反邊戰術」,加強我在邊緣區、游擊區的對敵鬥爭,組成小型精幹的武裝工作隊、游擊隊、反奸隊,深入到敵戰區動群眾,堅持鬥爭。對那些變節投敵分子、鐵杆漢奸、敵特組織、土匪惡霸堅決予以懲處,對敵偽頭目、敵人的腦機關和重要目標,尋求機會給予堅決打擊。
根據軍區長的指示精神和泰山區的實際情況,泰山特委和軍分區決定,在調整充實原有的游擊組、游擊隊和武工隊的基礎上,另外再組建一支二十人左右、執行特別任務的小分隊,深入敵戰區動群眾,打擊敵人。因此,決定泰安縣縣大隊大隊長王岳峰任這支小分隊的隊長。
王岳峰在小劉和小萬的護送下,經過七八個小時的長途跋涉,天黑后才趕到特委和軍分區駐地。
這是一個不大的山村,背靠大山,前臨小河,環境十分幽靜。王岳峰以前曾來過這裡,是特委和軍分區剛剛轉移到這裡不久,與縣委劉書記一起來這裡開會。轉眼一個多月過去了,時間過的真快啊!他還記得那次會上,陳司令員開會前對著會場問:「王岳峰到了沒有?」
王岳峰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時愣了,劉書記捅了他一下他才站起來大聲說:「到!」
司令員和政委相視一笑。政委大聲地說:「原地轉一圈,讓大家認識認識。」這時,前來開會的二十幾個同志不約而同地鼓起掌來,王岳峰哪裡經過這種場面,臉給鬧得紅紅的,坐在院子的石頭上,再也不敢抬頭了。
司令員哈哈笑著:「看看我們的王大隊長,打仗是英雄,到了這種場合就變成大姑娘了。哈哈,多麼英俊的小夥子!在坐的諸位誰的地盤上有漂亮的姑娘,可別忘了給咱這位愛臉紅的戰鬥英雄留一個呀,啊?哈哈哈哈……」幾句話把王岳峰說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王大隊長,到了。」小劉的話把王岳峰從深深的回憶拉了回來,他整了整衣帽,大步向司令部走去。
剛進大門,迎面碰上一個人。「老夥計,小心別把大門給撞塌了。」王岳峰一扭頭「啊,老岳!」兩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他叫岳岱生,是軍分區敵工科的科長,與王岳峰一起參加徂徠山起義,共同戰鬥一年多,縣大隊成立時他們才分開,後來岳岱生調到軍分區工作。雖然他們不經常見面,但在軍事行動上還是多有配合,兩個人都是有名的戰鬥英雄。老戰友見面格外親熱,說說笑笑向司令員、政委住的屋子走去。司令員、政委正在研究工作,聽到報告聲,司令員對政委說「說曹操曹操到,請進――」
敬禮握手后,王岳峰急切地問「長,什麼任務?」
政委用手中的鉛筆指了指他休息的炕「任務就是吃飯、休息。」
王岳峰著急地說「長,先談談吧,不然我是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著啊。」
司令員和政委都笑了。司令員對站在門口一直沒有說話的岳岱生說:「岳科長,你也在這裡瞎磨蹭,押他吃飯去!」
政委伸了個懶腰說:「好了老陳,我看別押他走了,還是我們請他在這裡吃吧,可以邊吃邊談嗎。」
司令員也放下手中的鉛筆和地圖做了幾個擴胸動作說:「哎呀我說老林啊,好人都讓你為了。好吧,我也學著為為好人。」他對王岳峰笑了笑,然後對著門口喊道:「小曹――」
「到!」警衛員小曹是個機靈鬼,聲到人到,司令員特別喜歡他。「告訴馮班長想辦法加兩個菜。」
「是!」小曹轉身離去,林政委也跟著出去了。
司令員做了個手勢,示意王岳峰和岳岱生坐下,他卻站著不時地來回走上兩步。他點上一支煙,把煙和火柴扔給王岳峰說:「岳峰同志,現在的形勢有點不妙,日寇對我山東根據地的掃蕩更加猛烈和殘酷,看來一時半會兒不會收兵,損失不小啊。更為嚴重的是,我們隊伍里有些意志薄弱者叛變投敵,對我們抗戰和地方工作造成嚴重破壞。這些人有的職務很高,掌握著我黨我軍的許多機密,其破壞性可想而知。」從司令員那嚴峻的臉上,王岳峰看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林政委走進屋裡點上一支煙狠狠地吸了一口說:「根據山東分局和山東軍區的指示,結合我們分區的情況,特委和軍分區黨委決定再組織幾支精幹的小部隊深入敵後,鋤奸除霸捕殺叛徒,斬斷日偽伸向我黨我軍內部的黑手,組織動群眾,尋機搞亂敵人的後方。」
司令員把目光從地圖上移過來盯著王岳峰說:「除此之外對那些罪大惡極,欺壓百姓,助紂為虐,認賊作父的漢奸賣國賊,堅決予以懲處!」說到這裡,司令員的手握成拳頭「嗵」的一聲砸在牆壁上。
政委把煙蒂往地上一扔說:「這次任務,是魯中軍區根據省委和省軍區的指示作出的。跨區執行任務,要緊緊依靠當地組織和人民群眾,工作中要注意政策和策略,搞好統一戰線,注意團結大多數,爭取大多數,教育大多數,鬥爭要有理有力有節。對待變節投敵分子也要區別對待,能爭取的爭取,能挽救的挽救。但是對那些死心踏地與人民為敵、為日本鬼子做事、危害民族解放事業的變節投敵分子和漢奸偽人員,要堅決剷除,決不手軟!」
王岳峰和岳岱生靜靜聽著二位長的談話,用心記著長的指示,腦子思考著將來的工作。
天完全黑了下來。為了長工作,警衛員小李又提來一盞馬燈,看了看兩位長,把馬燈放在桌子上出去了。昏黃的燈光把長高大的身影映在牆上,王岳峰暗暗下決心一定要完成好任務,讓人民放心,讓長放心。他剛想說話,警衛員小曹和炊事班長老馮端著菜提著飯走了進來,司令員和政委連忙招他倆吃飯。司令員看著桌子上的飯菜連聲說:「不壞不壞。老林啊,今天我們可是沾了王大隊長的光有雞子吃了!來來來,我們一起把它消滅掉!」
桌子上放著兩盤菜,一盤是辣椒土豆片,一盤是大蔥炒雞蛋,四碗米湯一摞高粱面煎餅。看到這些王岳峰心裡很不是滋味。
政委夾起一塊雞蛋放在王岳峰的煎餅上說:「真對不住,實在沒有什麼好吃的,幾個雞蛋就算是對我們走馬上任的王隊長的餞行菜吧。」
司令員咽下一口飯說:「可惜沒有酒啊。不過,等你們把工作開展起來,干出了成績,我和政委一定備下酒席為你們慶功!」
政委笑了笑:「岳峰同志,調你來縣委的同志還有些不高興哩。司令員說了,不但調一個王岳峰,還要從縣大隊調一部分同志,而且是最優秀的同志,你是同意給也得給不同意也得放。當然劉忠只是說說而已。」
「還說說而那個『而已』呢,你看他那個態度,什麼把人都調走了縣裡的工作怎麼辦!好象抗日工作就他一個縣的事似的。」司令員喝了口湯像要壓下心中的火氣似的。
林政委知道司令員不是真生氣,繼續對王岳峰說:「這次讓岳科長去當你的政委,是我和司令員經過慎重考慮決定的。你們是老戰友,相信你們一定會很好地完成任務的。小分隊二十幾個人還要配個政委,好象有點小題大作,其實不然。因為任務特殊,也很艱巨,既要獨立作戰,又要配合部隊和地方行動,偵察敵情、搜集情報、動群眾、鋤奸反霸,配上政委對開展工作有利。」
司令員接著說:「人員的組成我和政委也商量過了,有這麼幾個條件:一個是思想上要過硬,有不怕苦不怕死的精神;第二個是軍事上要過硬,能使用多種武器,獨立作戰,靈活處理意外情況。另外再給你們找幾個會日語的會開車的有專門技能的幹部戰士。人員從獨立團和縣大隊部分班排級幹部和優秀戰士中抽調,人員由你們選定。當然,連級幹部你們也可以選,只要需要我和政委盡量滿足你們。小分隊組成以後,先集中訓練學習,具體安排由杜參謀長和喬部長負責。」
林政委放下碗筷用手抹了抹嘴,然後點上一支煙對陳司令員說:「哎我說老陳,得給小分隊起個名字啊。我們泰山軍分區有七八十支小分隊,有的叫武工隊,有的叫游擊隊,他們這支小分隊任務有點特別,你說叫個什麼好呢?」
陳司令員抹了抹嘴說:「他們與其他小分隊的任務有所區別,就叫特戰隊吧。一是他們有特別的戰鬥任務,二是他們是由幾個作戰單位抽調的戰士組成的,有一定的特殊性,不像其他小分隊是土生土長的地方小部隊。你們看行嗎?」
對這個命名林政委和王岳峰、岳岱生都非常滿意。林政委笑著說:「看出來你陳司令員有私心,你對他們好像有點偏愛啊!這一點我一眼就看穿了。為了名字響亮,也為了限定這支小分隊是我們泰山軍分區的部隊,在特戰隊前面再加上『泰山』二字,叫泰山特戰隊。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你們英勇戰鬥為我們泰山區爭得榮譽。」
陳司令員哈哈大笑幾聲說:「我說老林啊,他們還沒出你就開始爭功了,看來你的私心更重啊!哈哈哈哈……」
在特戰隊人員的組成上,參謀長和喬部長完全尊重王岳峰和岳岱生的意見。根據王岳峰和岳岱生兩人的意見,特工隊由二十二人組成,從獨立團和縣大隊各抽調十人,分兩個特戰小組。第一小組由縣大隊一連連長杜大年擔任小組長,第二小組由獨立團偵察連副連長張寶樂擔任組長。隊員集中在分區駐地附近進行短期的政治學習和軍事訓練,裝備全是一碼色的二十響駁殼槍。
這支小分隊的組建,在整個軍分區上下引起了不小的震動,好多幹部戰士找領導說情,要求加入這支隊伍。被選中的人興高采烈,走路的樣子都帶著一股傲氣。可以說,凡是入選的幹部戰士在軍分區和縣大隊,都是響噹噹**的人物,共同的特點是頭腦靈活,作戰勇敢,遇到情況都能沉著冷靜處理。更為可貴的是這些同志都能單兵作戰,有孤膽英雄殺敵摸范,有偵察英雄爆破能手,有會武功的、有會開車的、有會日語的、還有神槍手神投手――個個都有絕技人人都有特長,不用說敵偽漢奸日本鬼子聽了害怕,就連魯中軍區長聽了也伸手稱奇。一些班排幹部由基層指揮員到特戰隊里當隊員,二十人的隊伍配政委,充分說明特委和軍分區對這支部隊的重視,隊員們也深感肩上擔子的重要性。因此,學習訓練起來個個都有一股拽也拽不住的勁頭,決心練好本領,儘快到敵人後方施展本領大幹一場。
戰爭並不是為了殺戮。但是,戰爭就意味著必有殺戮。日本帝國主義動侵華戰爭,殺害了無數中國百姓,給中華民族製造了深重災難,每一個中國人有責任有義務,拿起刀槍奮起反擊,用正義戰爭反對侵略戰爭,以殺戮對付殺戮,這就是戰爭的必然規律,也是民族感情上的自然規律。殺人是醜惡的犯罪行為。但是屠刀臨頂而麻木不仁視豺狼為朋友,國土淪喪而不守衛把侵略者當親人,不反抗不鬥爭的行為,同樣是一種犯罪行為。在國破家亡人民淪為奴隸的危險時刻,對那些背叛祖國助紂為虐殺害同胞的可恥叛徒,不殺不以謝國民,不除必將對祖國對人民造成更大的危害。在國民黨消極抗戰積極###,**領導的八路軍、新四軍勇敢地承擔起民族抗戰職責的時候,一些為一時的困難所嚇倒的軟骨頭,變節投敵殺害同胞,起到日本侵略者想起而起不到的作用,想做而做不成的事情,給祖國和民族帶來更加深重的災難。痛之痛,恨之恨,每一個有良知的中國人,每一個以民族利益為己任的**人和她領導下的抗日戰士,難道能袖手旁觀無動於衷嗎!
特戰隊的學習訓練,結合實際結合實戰,更結合特戰隊的性質和特點,嚴格要求一絲不苟,軍政素質有了很大提高,隊員們滿懷信心,情緒高漲,盼望立刻投入新的戰鬥,大顯身手殺敵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