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五

第十章（5）

狼峪鎮有八百多戶人家，在這一帶算是個大村子。它離馮山鎮三十多里路，離黃山鎮也有二十幾里路程。狼峪是張占武的老巢，他在這裡苦心經營了七八年，村子周圍用大石塊築起一丈多高的圍牆，圍牆的四周築有十幾個哨樓，村內還有一座大炮樓。他的司令部設在地主程寶財的大院里，院子四周築有高大圍牆。進出村子只有東、南、西、北四個出入口，每個出入口的兩邊圍牆上都設有崗樓，一個班的兵力把守。平時即便是村民下田上坡幹活也要盤問搜查，搞得村民們的親戚都很少來這裡走親串友。日本鬼子為了拉攏他為其賣命，給了他好些武器彈藥，他也看透了日本人的用意，時不常地向日本人要這要那。他把要來的東西轉手倒賣出去，將錢裝進自己的腰包。當然，他倒賣的軍火藥品等物資有一部分到了八路軍的手裡。對這個他心裡也明白，東西賣給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給錢就行。日本人隱隱約約也知道他倒賣軍火的事情，但是為了讓他為他們侵略中國的大局服務，也只能睜一眼閉一眼，因為他們的兵力日見不足，非常需要讓這些沒有骨氣的中國人去為他們「看家護院」。張占武佔據狼峪，經常到周圍村莊搶掠，牽扯住我們不少的精力，也不敢在這一帶駐兵，無形當中幫了日本人的大忙，日本人當然暗自高興。抗戰初期，泰安縣委和四支隊曾多次派人與他聯繫，進行教育，想把他拉入抗日行列，團結一致共同抗日，為民族解放出把力，可這傢伙從骨子裡就是一個兇殘、貪婪的慣匪，自認為自己手中有槍有人，誰對他也無可奈何，別說你無權無勢無槍無炮的**八路軍，就是有錢有槍的國民黨都拿我沒辦法，你**八路軍有什麼資格來指揮我？氣焰非常囂張。不幾天他就殺害了兩名前去做策反他抗日的我黨工作人員。鑒於他的實力較強，圍牆堅固，一時無法解決他，這下子他倒更加趾高氣揚，不知道自己有多麼了不起，頻繁地給我們的抗日工作製造麻煩。這些年，他殺人奪命，強搶民財，欺男霸女，到底幹了多少壞事，誰也說不清。他在老家已有妻兒，在狼峪又娶有妻妾，現在又借故將村婦「紅蘿蔔」的丈夫整死，霸佔了郭風英。鎮里人明知是他害死了郭風英的丈夫，但誰又敢站出來為死去的冤魂申冤呢，就連死者的兄長也不敢說個「不」字，誰不知道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棍，別說是找他說理，你就是在街上瞪他一眼，他說不定就要殺你全家。在這一帶，日本人扶持的維持會，日本人任命的鄉長鎮長甚至區長也都要看他的眼色行事，他不同意或不感興趣的事情誰也別想辦成。對此，日本人早已心知肚明，只是沒有挑明而已。但是，最近日本人對他就不再放任了，這不剛從黃山調來一個小隊的鬼子兵，名義上是加強狼峪的防備，實際上是來監視控制他的。對這一點張占武心裡也非常明白。黨的地下工作者李大成，曾想利用這一點挑起他與日本人的矛盾，借日本人的手把他除掉。但是，張占武不愧是多年闖蕩江湖的「老油子」，刁得很，既能當爺爺又能當孫子，儘管心裡不怎麼服氣，但表面上卻表現出十足的奴才象，見到日本人點頭哈腰，比見到他親爹還親，日本鬼子對他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他心裡想，我用著日本人的槍支，使著日本人的彈藥，不聽他們的聽誰的？只要日本人不找我的麻煩，他們一走我張占武仍然是這一帶說一不二的「土皇帝」。其實，這二十幾個鬼子兵的到來，對他張占武造不成多大的威脅，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把這些鬼子兵從他的地盤上除掉，擺脫鬼子的控制。但是，他也不傻，不管怎麼說現在還是日本人的天下，他知道有奶便是娘的道理。日本人的到來主要的目的是警示他不要太過分了，你倒賣的軍火大部分落到了**八路軍的手裡，用來打擊「皇軍」，今後這是絕對不允許的。因此，駐泰城鬼子憲兵司令頭吉野調一個小隊鬼子進駐狼峪，名義上是幫助他訓練部隊協助防務，實則是監督控制他。鬼子小隊長叫中田太郎，這傢伙長得很有特點：四肢短粗，橫眉豎眼，像個凶神惡煞。但是，這傢伙也好對付，只要有酒有女人，他就什麼也不顧了。他來到狼峪沒幾天，就和張占武的小老婆搞到了一起。對此，張占武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心懷若谷沒看見一樣。心想女人有的是，送給你一個又何仿？女人對我張占武來說就像身上的衣服一樣，少了一件再加一件就是了。說是這麼說，當看到自己的女人睡在別人的懷裡的時候，心裡也是酸溜溜的不是滋味，有時喝多了酒也是罵罵咧咧出出心裡的惡氣。

這些情況縣委通過李大成都已經了解，只是沒有想出一個很好的辦法來解決他。從小柳庄事件可以看出，張占武死心塌地地投靠日本鬼子，堅持與人民為敵的立場絲毫沒有改變，而且更加變本加厲。鑒於此種情況，王岳峰與姜文秀商量后決定，這次行動既要救出人質又要除掉他，砍掉日本鬼子的這隻手，為人民除害，以此擴大特戰隊的影響，藉以震懾敵人鼓舞群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