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三

第十一章（3）

三年前春上的一天（當時日本鬼子還沒有來到這裡），老財主程寶財在馮山的店鋪被馮山的地頭蛇、大地主姚鼎銘的人給搶了，程寶財到馮山找姚鼎銘去要被搶的錢財，姚鼎銘不但不承認搶了他家的錢財，還反咬一口說程寶財誣陷好人毀壞他的名聲，指派人將他趕出了馮山。程寶財負氣而歸，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就找到張占武許以重金讓他替自己出出這口惡氣。張占武一看有利可圖就糾集人馬氣勢洶洶地殺奔馮山而來。不想姚鼎銘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他勾結馮山的國民黨保安隊在馮山鎮外早已「恭候」多時了，沒等張占武的人馬展開便一路掩殺過來，別看張占武的人馬欺負老百姓個個比老虎還凶，但是一碰上打仗立刻就像鍋里煮著的稀飯一樣――又稀又松，加上又毫無準備，一下子被姚鼎銘的人打了個稀哩嘩啦，死的死傷的傷，跑的慢的全被活捉。張占武拚命組織反攻，無奈兵敗如山倒，他的士兵像潮水一樣向後退，怎麼堵也堵不住，氣得他一摔手槍噼哩啪啦打死了好幾個，也沒有把後退的士兵鎮住。姚鼎銘老遠就看到他躲在一個土堆後面指揮，讓保安隊長調來一挺機槍對著土堆突突突颳風般地打過來，只見張占武身子向後一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看到自己的頭兒中彈倒地，本來就怕死無心打仗的匪兵，就像打開籠子的鴨子一樣，嘩的一聲各自逃命去了。當時擔任小隊長的李大成在幾個士兵的掩護下，背上張占武拚命地跑，終於甩掉追兵救了他的命。從那以後，李大成就成了他的救命恩人，也成了他身邊的「紅人」，很快就被他提拔為大隊長，成了他的左膀右臂。是啊，他怎麼能通共呢？黃守德曾多次向他報告李大成有通共嫌疑，並列舉種種事實，他都沒有往心裡去。但是今天他從心裡懷疑李大成確有通共嫌疑，事情就是那麼巧，幾樁事情都與他有聯繫，特戰隊進出狼峪如入無人之境，況且都從西門進出，這能與你李大成脫得了干係？想到這裡，他把桌子一拍：「李大成，你還狡辯，特戰隊從你的防地進出，你敢說與你沒有關係？」

李大成不慌不忙地說：「司令，八路是從西門進出不假，讓各村送菜送糧食是您下的命令，有各村的條子，誰知道他們是特戰隊呢？他們臉上有沒有寫著字。」

「他們出村為什麼不阻攔，是不是故意把他們放跑的？」

「這是天大的冤枉啊司令。當我接到報告后，就帶人向西門跑，他們都穿著我們的軍裝，當門崗現時已經晚了，槍被他們下掉了。追出去的弟兄們又被在村外埋伏的八路給堵了回來，死傷好幾個弟兄，我也被他們打倒在地負了傷……」

對於李大成的傷，張占武已經派人調查清楚，老管家把經過詳詳細細地對張占武的心腹講過了，並對李大成寧死不給特戰隊開門大加讚賞。張占武沒有抓到什麼有用的東西，雖然有些不甘心，但也沒有什麼辦法。狡猾的他立刻換了一副笑臉：「哈哈哈，李老弟痛快，我就喜歡你直來直去、有什麼說什麼的性格。好了你回去吧，一定要給我守好西門啊！」說完親自將李大成送出大門。李大成心裡很清楚張占武的為人和他現在的心理，他對自己當然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也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自己今後要時時處處更加小心，以免讓他抓住點什麼，給抗日工作和自己帶來麻煩。種種跡象表明，張占武對自己已有相當大的戒心，必要時先把他幹掉解除後患。李大成心裡想著事情，慢慢走進自己的大隊部。一進門看到李秋麗正坐在屋裡。李大成趕緊關上門說：「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張占武對我產生了懷疑，剛剛審了我一頓。可能有人監視我。」

李秋麗趕緊安慰他說：「你不要緊張。為了儘快除掉張占武，縣委和特戰隊讓我和寶樂同志先進來與你接頭，王隊長他們夜裡進來。」

「寶樂同志呢？」

「他在尹大爺家。張占武有什麼變化，他還去不去郭風英家？」

「他現在哪有心思去那兒。」

「我走了。你趕快安排一下準備接王隊長他們進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