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再怎麼說,少奇也是他多年好友,照道理他應該替少奇多說些好話,可這對戀人才剛大吵一架,他要是說對了,那的確是美事一樁,可萬一一個不小心,講錯話,做錯事,無異是火上加油,罪加一等!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她放寬心,別一直記著這事,等到心情好轉,他幫少奇說項、傳話,也才方便啊。
許保生不再與她談任何事,只是讓她盡情吃喝,好將煩心事給拋到腦後,待得兩、三日後,她心情平復,那時候他在為好友說話。
「等下你想去什麼地方?我送你。」
藍采凝想了一會兒,然後說:「我想回嚴家拿行李。」
「回嚴家?」
她之前不是才說她與嚴少奇日後最好別再相見嗎?
怎麼這會兒就要去嚴家了?
果真是女人心,海底針。
藍采凝似乎看出他的想法,解釋道:「我沒有要進去,也不打算讓他知道,我會請可柔幫我整理,然後拿出來給我。」
「那我送你過去吧。」
「不了,我叫計程車就可以了。你喝了不少酒,我看你就把車子停在這裡,坐車回去好了。」
夜半時分,交通警察酒測查得嚴,還是照規矩來比較好。
在許保生的堅持下,由他幫她叫了熟識的計程車行的車子,抄下車牌后目送她上車。
在車上,她打了通電話給蘇可柔,央求她到她的房間收拾東西。
往嚴家的路上,山路彎彎曲曲,加上夜間視線不良,司機又對路況不熟,車行速度緩慢。
等到了嚴家門口,已近午夜。
藍采凝吩咐司機在車內稍候,等她拿好東西隨即回來。
下了車子,她拿起手機——這手機是向李初蕊借錢去辦的,準備打電話給蘇可柔時,一名頭戴帽子的男子快步走近她。
藍采凝聽到後頭傳來腳步聲,正想回身查看,突然後腦傳來一陣劇痛,她隨即失去意識。
這一幕,全教車上的司機瞧個正著。
他的第一個反應,便是趕忙下車,準備救人。
沒想到歹徒速度更快,扛起藍采凝的身體拔腿就跑,司機二話不說立即追了上去。
他邊跑邊大喊:「救命啊!」
追了一段路后,奈何司機體重過重,奔跑速度太慢,轉眼間,兩人距離已經拉開,歹徒將昏迷的藍采凝塞進一輛停在路邊的深藍色休旅車后,隨即坐進駕駛座開車逃逸。
司機又追了一段距離,直到跑不動了,才氣喘吁吁的望著休旅車揚長而去。
人命關天,司機深吸幾口氣,趕緊跑回嚴家,著急的按著門鈴,還一邊用力的捶著那扇厚實的鋼門。
出來應門的是嚴家的管家。
司機一見到人,立刻大喊:「快報警,有個女孩子被人擄走了!」
管家愣了一會兒,見到對方著急的表情,氣喘吁吁的模樣,料想不會有假,連忙拿出手機打電話報警。
司機回到車上用無線電聯絡車行,要車行發布這則消息,讓還在跑車的同事多加留意有無行蹤可疑的深藍色休旅車。
原本在房間等藍采凝電話的蘇可柔,因為一直等不到電話,乾脆到門口等人。
管家見她出現,急忙上前說:「蘇小姐,你先進屋裡去,這裡的事我來處理就好。」
司機耳尖,聽到這話連忙湊過來,緊張的問:「小姐,你姓蘇嗎?」見她點頭,他提高聲音叫道:「糟了啦,你朋友被人給打昏帶走了!」
「什麼?!你在開玩笑吧?」
「小姐,人命關天啊,我怎麼敢開這種無聊的玩笑!剛才我車上載的客人在講手機,她有提到什麼蘇小姐的……」
聽到這消息,蘇可柔險些昏厥過去,管家趕忙扶著她。
順過氣后,她抓著司機的手臂,語氣焦急的問:「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你快說清楚!」
「那位小姐剛下車沒多久,就有個戴帽子的男人朝她走過去,然後拿起棍子把她打昏扛在肩上,我連忙下車去追,可是他跑得太快……」
就在大家亂成一團之際,嚴家的主事者——嚴少奇走了出來。
「發生什麼事了?」
管家見到主子出來了,趕緊稟報導:「不好了,藍小姐讓人給擄走了!」
乍聽到這消息,嚴少奇渾身一僵,呼吸甚至暫停.
等他的大腦消化完這個消息后,他近似發狂的抓著管家,「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的采凝,三個多小時前,還好端端的待在她朋友開的咖啡館里,怎麼才一下子,她就讓人給擄走了?
「我、我也不清楚啊……」讓他給搖得頭髮暈的管家,只覺得天旋地轉,嗯心想吐了。「不過我已經報警了。」
嚴少奇放開管家,兩眼茫然,像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剛剛他還在想,明天見到她的時候,一定要展現最大的誠意,懇求她原諒他。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采凝真的被人擄走了?怎麼會……
蘇可柔在震驚過後,看到他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趕忙說:「喂,嚴少奇,你得振作起來,采凝還等著你去救她啊!」
過了五秒鐘,仍得不到響應,她心下一火,振臂一揮,在他臉上賞了個火辣辣的鍋貼。
嚴少奇撫著臉頰,眼神終子恢復了焦距。
確定得到他百分之百的注意力后,她將話重複一遍,「采凝還等著你去救她,你懂了沒有!」
這回,嚴少奇將她的話給聽進去了,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
「章律師嗎?我是嚴少奇,給我警政署長的電話……對,我有非常要緊的事……好,謝謝你。」
看到嚴少奇恢復正常,原本忐忑不安的蘇可柔,這才稍稍的安下心來。
雖然采凝的情況還不清楚,但是她知道,嚴少奇一定會不計代價,將她安全的救回來。
或許是嚴少奇財大勢大,也或許是警察重視人民的生命安全,自他打了那通電話后一個小時內,立即有大批警力進駐嚴家。
成永妍就是負責帶隊的刑警。
在她的指揮下,兵分兩路,一組開始挨家挨戶的訪查,另一組則是負責調閱整條街上的監視器。
她自己則偵訊第一目擊證人——司機,從證人的證詞來判斷,這件案子排除了綁架勒索的可能性。
假使犯人要綁人,在有目擊證人的情況下,多半會放棄肉票,另找機會下手。
再者,犯人也不是隨機犯案,要不然他不會在打昏藍采凝后,還冒著被逮的危險帶走她。要知道,失去意識的人體,可是很重的,就算藍采凝再如何輕盈,也有四十幾公斤,扛了這麼一個人要逃,壓根不容易。
根據司機指出,那輛休旅車並沒有熄火,甚至後車廂的門還是開著的,所以犯人才能將她丟到後車廂,而後迅速開車逃逸。
綜合以上種種線索,成永妍有了結論——
「犯人是預謀犯案,而且是針對被害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