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紫漾坐在林雲柔的面前，大病初癒的她臉色看起來紅潤動人，翠兒也笑容滿面的站在她身邊。
「婆婆，你找我來，不是要對我展示你親切的笑容吧！你不怕我會愛上你？」紫漾開玩笑的說，逗得林雲柔樂得很。
「好媳婦，你可真會拿我這個老女人窮開心。」林雲柔的口氣中有著無限寵溺。
「婆婆，在這裡就你對我最好了，我巴結、討好都來不及了，怎會拿你窮開心呢？你可別誤會我了。」她撒嬌的說。
「不會！不會！我才捨不得呢！對了，伊人，阿烈那傢伙呢？怎麼沒有陪在你身邊？你身體還很虛呢！這小子真是不懂溫柔體貼！」
說到他，紫漾覺得十分不好意思。
就在她燒退清醒後，她發現自己衣衫不整的躺在歐陽子烈身上，以為是他乘人之危，所以給了他一巴掌，氣得他的臉都快扭曲變形了，可是，很神奇的，他居然沒有罵她或打她，只是丟下一句要她好好休息就離開了。
「可能是小姐不分青紅皂白打了姑爺一巴掌，所以姑爺才會氣得這些天都沒來看小姐。」
「伊人，你打了阿烈？」
「也不儘是小姐的錯啊……」
「翠兒，別多嘴！」紫漾斥責道，轉頭看向林雲柔，笑得甜甜的說：「婆婆，沒有的事，只是相公有事無法來看我，不過，他也沒有不關心啊！對不對？翠兒！」
她問了翠兒一句，要她補救自己剛才的失言，而冰雪聰明的翠兒也馬上明白紫漾的用心。
「對啊，老夫人，姑爺雖然人忙無法抽身，不過卻派人送來一堆補品，還有新衣服、珠寶、首飾，姑爺對小姐很好。」翠兒興奮的說著，好像被送的人是她。
「真的？那我就沒白疼他了。伊人，他的心地不壞，只是被仇恨蒙閉心智太久了，所以，他自己也不知道除了恨以外，他要怎麼去愛及被愛。雖然我和兩個孩子都愛他、關心他，不過，這種愛卻不夠強烈到可以安撫他所受到的創傷，也許，他的救星就是你了，你對他要多關愛一些，我知道你的心地是很善良的。」
紫漾聽完林雲柔的話，不禁苦笑了一下，低聲嘀咕著，「如果沒被他折磨死的話。」
「啊！你在說什麼？」林雲柔困惑的問。
「沒有，我沒有說什麼。婆婆，我只是怕我心有餘而力不足，他對我總是……」
「別怕，上次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我已經警告過他，如果他再對你做出那種野獸行為，我就跟他斷絕母子關係，讓他內疚一輩子。」
林雲柔的全力支持令紫漾十分高興，至少現在她身邊多了一個可以治那個臭男人的重要人物。
「不會的，我也不是好惹的，不是嗎？」紫漾自信滿滿的說，朝林雲柔眨了眨眼。
「伊人啊！我想也只有你敢如此對抗他了，連秋兒及飛揚都敬他三分，不但是因為他是他們的大哥，更因為他的脾氣不好惹。這莊裡上上下下大家都敬畏他，沒人敢去惹他，所以也就養成他不能忍受有人反對他的個性，他其實不是很難相處的人，只是因為環境因素，所以他的防備心比任何人都強烈。這些年來，我想支持他活下去的力量是對你爹的恨，他活得很孤單也很痛苦。對你，也許他會很恨，可是，伊人，身為一個做母親的，我卻看得出你是他生命中的救星，也只有你的勇氣及智慧可以融化那顆冰凍的心，而且，你又擁有男人一向無法抗拒的東西。」
「什麼？」紫漾一臉不解。
「美貌如花和溫柔體貼是沒有任何男人可以躲得了的。」
「真的？就像婆婆當年攫獲我那沒緣見到的公公一樣？」紫漾笑著說。
「是啊！要不要我教你幾招……」
就這樣，婆媳兩人談得不亦樂乎，直到天色逐漸昏暗，月兔高升。
告別了林雲柔，走在後花園的走廊中，紫漾深深吸了一大口新鮮的空氣，空氣之中夾雜著青草及泥土的香味，晚風不時吹送一陣陣似有若無的花香。
「好舒服喔！」
「真的耶！而且今天的明月特別美。」翠兒也有同感的說。
「是啊，翠兒，咱們就去前面的涼亭賞月好不好？」紫漾提議著，以前她就希望能像古人在亭下飲酒賞月，一定很詩情畫意。
「好，我去準備。」
「那我先去亭子那邊等你。」
「好。」
說完，翠兒轉身走向廚房。
當紫漾靠近亭子就發現亭內有人在，她不禁困惑的想：是誰呢？
她悄悄走到亭子邊的一棵大樹下，赫然發現有一對男女正在飲酒作樂。
原來是有人在親熱，而且兩人火辣辣的交纏在一起顯得難分難捨，看得紫漾臉都紅了。
就在她想避開的同時，一個低沉的嘲諷聲傳來。
「我還在猜是誰敢這樣大膽來打擾，原來是我親愛的夫人！」
她是不是聽錯了？這個聲音怎麼這樣的熟悉？
她緩緩的轉過身來，這才看清楚剛才打得火熱的兩人正是她的老公及一個長相嬌艷、穿著暴露的女人。
外遇！？
紫漾張大眼直直瞪著兩人，當她看見子烈的雙眸中閃著惡意的光芒時，立時妒火中燒。
「歐陽子烈，你！」
「夫人，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吃醋了？你也太大驚小怪了，男人尋歡作樂是常有的事情，你可別告訴我你在嫉妒喔！」他的口氣帶著濃濃的挑釁意味。
夠了！
她才不會在這裡跟一個花痴吃乾醋呢，雖然她氣得火冒三丈，簡直想拿刀將眼前的兩人砍成十八塊，丟了喂狗，不過，她才不上當。
想氣死她，哼，門都沒有！
她深深吸了一大口氣，然後轉身對著子烈，甜甜一笑。
「相公說得有理，想這夜晚清涼如水，月光皎潔，有好酒佳肴，自然少不了美人作伴羅！不過，我看，美人似乎有些少，相公必定不能盡興，身為你的『夫人』，自當會處理這個不完美，相公，請等一下！」說完，她又行了一個禮，然後轉身迅速離開。
於烈想要開口阻止已經來不及，而且他也想要知道她又想玩什麼把戲。
「莊主，那女人是你家夫人啊？怎麼瘋瘋癲癲的？」
紅娟不屑的批評著紫漾，其實是嫉妒她的國色天香。
相傳江南才女湘伊人，長得貌美如花，才華洋溢，唯一美中不足是性格稍嫌軟弱，所以身為花紅樓第一名妓，紅娟可是吃定她了。
她一見到氣質不凡又家財萬貫的龍磐山莊莊主歐陽子烈時，簡直快被他迷死了，在她送往迎來的生涯中，他是唯一令她動心的男子，而且他的權勢及財富更是令她傾心，不過傳聞莊主一向不上妓院，所以今晚他派人叫她來倒是令她感到很訝異，她若是不把握豈不是傻蛋。
「莊主，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因為剛才那個女人掃了你的興緻，沒關係，我可以好好的伺候，讓你重新恢復你的『性』致。」說完，她的手像滑溜的蛇往下摸，不過還沒碰到重要之處，她已經被他用力的攫住，痛得快流出淚來。
「哎喲！好疼喔！」
子烈無情的將她推到旁邊，「坐好，別惹我！」
「可是……」
「坐好！」他投以一記冷冽的目光，嚇得她不敢再說話。
人稱冷麵邪君的他發起狠來竟然如此令人心驚膽跳，而他也不過才看她一眼而已。
不過，她不明白，為何剛才湘伊人在時，他對她的態度卻不一樣，難不成她只是他想惹湘伊人生氣吃醋的工具？
「莊主，原來剛才你對我是在演戲那女人看的，你——」她抗議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他冷冷的打斷。
「對我，你不也在演戲？」他的一針見血令她啞口無言。
就在此時，只聽到一群女人嘰嘰喳喳的聲音傳來，引起兩人的注意。
「啊！那個帶頭的女人不就是紅袖招的當家花魁，白牡丹？」
這紅袖招跟花紅樓勢不兩立，所以紅娟跟白牡丹兩人一向是看對方不順眼。
「你怎麼會來這裡？」紅娟冷冷的問。
「哼！你管我。」白牡丹不屑的看了紅娟一眼，身後的一群人急忙包圍住子烈，「莊主，你真有眼光叫我們姊妹過來，想必是因為這女人讓你不滿意，沒關係，今晚有我們姊妹在，一定包你舒舒服服，終身難忘。」
「喂！白牡丹，你要搞清楚，人家莊主先找我的，你不要鳩佔鵲巢，快滾吧！」
「誰說的！」白牡丹不服氣的叫道。
「哎呀！莊主，你看她啦！」紅娟用最嬌的語氣拉著子烈的袖子，想要他給她一個交代。
「討厭啦！莊主，我來服侍就行了，叫她走嘛！」她也急忙拉著他另一邊的袖子，嬌嗲的說。
面對兩個女人的吵鬧不休，他的忍耐度也到達了極限，臉色難看得不得了。
正當他想發火時，紅娟又叫嚷了起來。
「喂！白牡丹，你們到底是誰叫來的？人家歐陽莊主只有叫我來陪他，你們來湊什麼熱鬧？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居然敢跟我搶客人？」
白牡丹也不甘示弱的說：「什麼話？大爺喜歡的是我，否則不會將紅袖招包了下來，要我們姊妹全部來陪他，而花紅樓的姑娘大概只有你比較騷，所以才叫你來而已，我勸你識相一點，今天我們勉強讓你湊個數，你就替咱們姊妹倒酒好了。」
「什麼？你們欺負我一個人！莊主，你看啦，她們欺負我，你叫她們走嘛！」敵不過這群女人，她只好轉身向子烈討救兵。
「大爺，有咱們姊妹伺候你就夠了，叫那醜八怪回去，我保證今天晚上會讓你彷彿置身在銷魂窟，連床都不下了。」白牡丹的身體完全貼在子烈身上，其他女人見狀，也不甘示弱全要黏在他身上。
「放肆！」他冷冷的低吼，狠狠的推開身邊的女人，「誰准你們來這裡的？」
「是……是你派人找我們來啊！」白牡丹瑟縮了一下，害怕他一火大先拿她開刀，因為她離他最近。
不用說，子烈已經明白是誰在玩把戲了。
此時，凌飛揚悄悄的來到了後花園，一見到他大哥身邊圍著一大群濃妝艷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於們，立刻走進涼亭。
「哇！不會吧！咱們一向正經、嚴肅的大哥今天居然大手筆將紅袖招的姑娘，及花紅樓的紅牌紅娟姑娘包下來了？大哥，你太不夠意思了，一人享盡美人恩，竟沒找小弟！」他手持扇子，瀟洒的坐了下來。
其實他沒有告訴大哥，這些女人是大嫂叫他去請來的，目的就是要給自己的相公上一課，外面的女人搞太多會傷身，還會惹來一大堆煩惱！
「來來來！愣著幹嘛？快給本少爺倒酒！」凌飛揚無視他大哥鐵青的臉色，自顧自的說。
他仰首喝了一口酒，心滿意足的點點頭。
「嗯，好酒。不過，大哥，你真是娶到好妻子了，不但不會吃醋，又叫一大堆美女來陪你賞月喝酒，這種體貼又寬容的女人要到哪裡找？唉！如果秋兒也有這種度量就好了，不過……」
他不懷好意卻十分開心的瞄了瞄正悶著頭猛喝酒的子烈。
「不過……」凌飛揚又提高音調說了一次，還故意不把話說完，想要吊一下大哥的胃口，但是，子烈卻連頭也沒抬一次。
唉！真是個冰山。凌飛揚無奈的自顧自往下說。
「不過，如果秋兒真的這樣對我，我也不會開心，因為女人是小心眼的動物，死也不願自己的男人投入別的女人懷中，而大嫂如此做，不禁令人懷疑她心中到底有沒有你這個相公的存在。」
他話才說完，子烈用力放下酒杯，憤怒的起身拂袖而去。
「中計了，就不信你心中真的對大嫂一點感情也沒有。」飛揚喃喃自語著。他會如此處心積慮的撮合大哥和伊人，全是因為他希望能夠早日娶秋兒為妻。
因為義母說大哥若是不幸福，她就不放心，不放心就沒有心思再替他和秋兒作主，他是不在乎啦！可是秋兒一向十分聽義母的話，所以就真得要他等到大哥和大嫂合好之後才要跟他談婚事。
為了心愛的秋兒，為了自己的幸福，他豈能坐視大哥和大嫂兩人之間無聊的戰爭？
不過，在他得意計畫得逞之際，卻忽略了自己即將遇上危機。
「凌飛揚，美人在抱，好不銷魂啊！」
秋兒冷冷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嚇得他臉色一青，小心的回頭便遇上了她殺人的目光。
「秋兒，你聽我解釋，我……」
「你要解釋什麼？我只相信我的眼睛，而我的眼睛告訴我，你身上掛了三個女人，你可真對得起我！」她憤怒的大吼。
「秋兒，你看到的不是你所想的——」
啪！
一個巴掌狠狠的摑在他的臉上，所有的女人驚叫連連。
「下流！」秋兒含著淚，頭也不回的離去。
「秋兒！」
凌飛揚緊追在後，亭內的白牡丹及紅娟對瞪一眼，立刻吵了起來。
今夜，花好月圓，晚凰徐徐，不過……
好吵！
「白牡丹是紅袖招的名妓，聽說她不光是靠她的美色，撒嬌的功夫更是了得，男人都被她迷得神魂顛倒。而那花紅樓的紅娟更是騷到骨子裡，不但人會被她吸乾，連財也會。小姐，姑爺長得那麼英俊又有錢，你不怕那群女人會吸乾他啊！」翠兒好奇的問，伸手替紫漾梳著如瀑布般的秀髮。
紫漾賭氣的說：「吸乾最好，男人都喜歡搞外遇，喜歡漂亮的妹妹，我才不會吃這種乾醋呢，更何況他是想激我生氣，我才不會在乎他呢！」
「不在乎？那怎麼會眼眶紅紅的？」
「翠兒，你……」紫漾生氣的嚷著，「沙子跑進我眼睛了，我才不是想哭呢！」
「好、好！我沒有說什麼啊，別激動嘛。」
翠兒安撫著她。事實上小姐是瞞不了人的，她心中是在乎姑爺的，再加上她比較喜歡這個不一樣的小姐，總希望她能夠過得快樂一點。
「小姐，你這樣子做不怕激怒姑爺？」翠兒替紫漾脫下了外衣，只剩下一件肚兜，雪白的肌膚及迷人的曲線盡露無遺，而她修長無瑕的玉腿更令人捨不得移開眼。
姑爺是不是腦袋壞了？小姐哪一點比不上那些庸脂俗粉？
「他不會生氣的，他現在可樂呢！不會想到我這個糟糠妻的，搞不好早就把我忘到天涯海角，連樣子都忘記了——」
話未說完，只聽見門口一個壓抑著天大怒氣的聲音響起。
「恐怕你會失望了，親愛的夫人！」
突然出現在門口的子烈臉色冰冷，冷冽的眼眸一見到她時閃過熾熱的慾望，令紫漾驚覺自己衣衫不整，而翠兒也大叫一聲，連忙將衣服披在她身上好掩蓋春光外泄。
「出去！」他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口中命令要出去的人是翠兒。
「小姐？」
「翠兒，你先去睡，剩下我自己來就行了。」
「是！」
翠兒走出去關上房門，紫漾無懼的迎上子烈的目光，她悠哉的將自己身上的衣服穿好，然後坐到他的面前輕聲說話。
「相公，怎麼了？外面那些美人不合你的意，所以你就生氣來責罵我？對不起！實在是我根本就沒有你們男人去尋花問柳的經驗，所以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口味的姑娘。」
她的語氣冷冷淡淡，還露出一個充滿歉意的笑容，更令子烈怒火中燒。
他站起身，緩緩的靠近她，「夫人，你真以為自己很聰明，對不對？」
他的氣勢迫人，紫漾強捺住想逃走的衝動，抬起頭注視著子烈。
「不！我並不聰明，不過如果能做出任何讓相公高興的事，我會儘力去做，這是我做一個好妻子應盡的責任。」
她刻意裝出一副賢淑體貼的樣子，他伸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冷酷的說：「你以為這樣子就可以逃避自己所要承受的折磨了嗎？別想，在我的心中，妓女只有一個，那就是你！」
紫漾伸手想給他一巴掌，他太傷人了。
為什麼他在她生病時那麼溫柔，可是，在她健康之後，他卻又跟以前一樣任意的傷害她的心？
他早一步洞悉了她的企圖，伸手捉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按在她的背後，令她動彈不得。
「放開我。」
她感覺到自己的胸部不小心碰到他的胸膛，迅速對他的靠近有了反應，她想要掩飾，這一切舉動盡入他的眼中。
「如果你敢碰我，就是違背你自己的意願，你會後悔萬分的！」
他冷笑一聲，「你真的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連我自己會不會後悔，你都替我想好了，你真是用心良苦啊！」
他伸出大拇指輕摸著她紅艷的唇，引起紫漾心中一陣電流竄過，害她差點叫出聲，所幸她及時咬住下唇。
「你真的很不了解我，所以才敢如此愚蠢的反抗我，我可以殺了你的。」
「那你就殺啊！」她大大的美眸閃爍著不相信的光芒，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發神經了，怎麼會以為他不會殺了她。
「你真以為我不會殺了你？」
「我相信你的心是善良的，你的冷酷無情只是裝出來的。」
他加重手勁，她感覺下巴快被他捏碎了。
「好痛！放開我！」她痛叫出聲。
「我是冷酷無情，我全身上下沒有一根好骨頭。」他眯起眼，心中暗暗懊惱自己竟然對她閃著光芒的美麗眸子有了複雜的情緒。
「我知道你不喜歡見到我，不喜歡碰我，甚至於恨我，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是無辜的？」她放柔語調，口氣中難掩苦澀。
他身體猛然一僵，差一點要被她眼中那份悲傷感動，他想伸手抱著她、安慰她、疼惜她。
「子烈，別讓仇恨蒙閉你的心，我知道你渴望有人關愛，其實你不是真心要報復我的，對不對？讓我……讓我有一個贖罪的機會，我會做好你的妻子，陪你一輩子，給你一個幸福的家庭，我可以為你生幾個寶寶，在你辛苦工作之後，為你準備豐富的晚餐，在——」
「別說了！」
他用力推開她，拒絕聽她用甜蜜的話語蠱惑他的心，軟化他的態度。「別以為我會相信你的甜言蜜語，你跟你爹一樣，滿口謊言。」
她握住拳頭站起身，「我是我，不是湘義傑，更不是湘伊人，我叫做呂紫漾，就算我是湘依人，你也該明白我是無辜的，難道你真要強迫自己忽視對我的感覺？」
他轉頭看著她，目光閃過一絲痛苦，卻被他迅速掩蓋住。
「我對你是不可以有任何感覺的。」
可是，她有！她在心中大喊著。
「是你不想吧？」她睫毛半垂，眸中閃著淚光，得緊咬住下唇才能強迫自己不哭出聲。
「你今天為什麼顯得特別溫馴？不跟我頂嘴、反抗了？說了這麼多，難不成你愛上我了？」
他口氣中的嘲諷令紫漾又疼又氣憤。
可惡，該死的臭男人！
她憤怒的衝到他面前，恨恨的說：「如果我說我是真的愛上你了，你會怎麼樣？」
「我……」他整個人因為她的話而僵住。
「你也許會大笑吧！你笑啊！我也不在乎了，我不在乎！不在乎！」她終於崩潰了，而子烈只是靜靜的看著她，表情多了份愕然。
她的反應令他不知所措。
「天啊！我莫名其妙來到古代，該死的附在這個女人身上，一個你一輩子也不會愛的女人，而我卻不爭氣的愛上了你。當我看到你懷中抱著別的女人時，我想大聲的叫，我想狠狠的將那女人拉開，我想狠狠的給她一巴掌，叫她離我的男人遠一點，告訴她，你是我的，你屬於我。可是……」
她流下珍珠般的淚水，哽咽的說：「我卻做不到，因為你並不是我的男人，不屬於我，我沒有資格干涉你。你知道嗎？我好恨你，你選擇了一個致命的武器傷害了我，背叛往往比任何事情都來得傷人！」
見到她的眼淚，他有股衝動想衝上前抱住她，告訴她他沒有背叛她。
「好！你要恨我就恨吧！反正，我不在乎了！」她流著淚哽咽的說，轉過身背對著他，顫抖的身子顯示她的傷心。
子烈從未想過她會有這一招絕招，而他竟然連反抗的能力也沒有。
她愛他！
這份明明白白的宣示強烈的震撼著他，他要怎麼做？
看著她披散在背後的柔亮長發，白色的薄紗襯出她纖細誘人的背影，而她的啜泣聲更傳入他的耳中，像刀割著他的心。
他能怎麼辦？
他真的不知道，只能咬牙強迫自己轉身痛苦的離開她。
聽到關門聲，紫漾含著淚水望著他無情的背影，淚水如泛濫的潮水滾落臉龐。
子烈，為什麼你不愛我？她在心中苦苦的哭喊，卻沒有人可以回答她的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