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公雞啼了，叫喚著睡得十分香甜的人兒醒來。

李蜜申吟了一聲，現在起床還太早了，她蜷縮著身子抱住頭，想找到更舒適的位置……等等。

枕頭怎麼會有毛？

她閉著眼順手一拔，一聲痛叫傳來，她整個人也被摔到床底下，摔個四腳朝天。

「好痛，你幹什麼？」歐陽芸用手磨擦著被拔了幾根頭髮的腦袋。

李蜜一臉睡眼惺忪的望了望他，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頭髮，扯他一臉痛苦，她恍然大悟，瞌睡蟲一下子全逃走了。

「啊！」她轉身想跑，卻被他更快一步撈回床上。

「去哪裡？」

「去任何見不到你的地方。」

「是嗎？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是你的事。」

看來他的小妃子是一隻固執的小蠻牛，沒那麼簡單就可以馴服。

「你這個狠心的女人，真懂得如何刺傷我的心。」他把她擁入懷中，溫柔地撫摸著她的發，口氣之中充滿了寵溺。

在他的胸口聆聽他強而有力的心跳，感覺著他強壯又的臂彎，在此時此刻，她一點也不想再跟他對抗了。

「誰叫你要對不起我。」她可是把舊帳記得清清楚楚的，想賴都賴不掉。

感覺到她的溫馴，他輕聲地在她的耳際呢喃著，「蜜兒，不要再氣我的，好不好？我從沒跟一個女人如此低聲下氣過，我在求你原諒。」

如果他的口氣兇狠、嚴厲、那她一點也不會心軟的回去，可是他的神情充滿渴望，像是個小男孩一樣無辜地望著她。

她一向都吃軟不吃硬的，可惡的男人，用這一招。

「蜜兒，跟我回宮，當我的妻，我的女人，我會好好地疼你、寵你。」歐陽芸雙手捧著她美麗的臉蛋深情的說著，然後低下頭吻上那註定專屬於他的櫻唇。

當兩人依依不捨的分開時，她羞怯地低下頭說：「我不相信你，你丟下我一次，難保不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你的食指抵住她紅嫩的唇，不讓她說下去。

「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如果有，罰你一輩子都不理我。」

見到他那樣認真的發誓，她的心似冰遇上熱一樣，逐漸融化在他那雙似會吞噬人心的眼眸之中。

他的外表，他的風采，他的身分都是每個女孩子心中的夢中情人。

他那雙燃燒的眼眸灼入了她的心，燃起了好內心壓抑的少女情懷。

不是說要恨他的，要離開他的，怎麼一面對他，一顆心就無法平靜？

「對不起。」

一句深深的歉語令她的淚決堤了，長久以來的委屈及悲傷再也控制不了地奪眶而出。

「你……大混蛋。」

她哽咽地罵他，但下一秒便撲入他的懷中悶聲痛哭。

「大壞蛋，大壞蛋，老愛欺侮我……」她邊哭邊捶打他幾拳，好出口鳥氣才甘願。

歐陽芸也心甘情願地任她捶打，雙手將她抱得更緊。

「我是大壞蛋，可是你卻愛上我這個大壞蛋了，對不對？」

他的話深深撼動了她的心，宛如一顆炸藥在她的腦海中爆開，之後只剩下一片寧靜與空白。

滿腦子有的全都是她愛上了他。

「我沒有愛上你。」

他怎麼可以如此狂妄自大到不要臉的地步？

就算有，也不可以出來，她可是女兒家呢。

她想搖頭否認，霸道的吻湮沒了她的口是心非，不讓她有任何機會逃避。

「有，你愛我，如果不是因為愛上了我，又如此辛苦地逃離我，因為你怕你承認對我的會令你不再像以往的自己了。」

「我沒有愛上你。」她嘟著嘴一副死鴨子嘴硬，不過那份倔強的神態卻顯得好可愛。

還說！

「你！」

她的眼珠子快要蹦出來了，眼淚也快要滾出來了。

令人不忍心再逼迫好。

他充滿佔有慾地親吻她，「好！好！好，沒有就沒有。」

不過總有一天，他會親耳聽到她說出那三個字的。

兩人靜靜的相擁，在這個時候，她才清楚地察覺到自己已經是不一樣了。

她已經是他的妻子了。

李蜜抬眼望進他如星空般深沉的眸子，明白自己從來如此渴望一個人。

當初對他的怨，對他的恨，全都是因為她無法接受他不愛她，不要她。

但，這一次，如果他不是真心的，受傷的就不只是自尊了，而是她的心。

「歐陽，你不可以再騙我，拋下我，否則我絕對一刀刺死你。」她含著淚，一字一句地宣布著。

見到她那樣認真，嚴肅的神態卻仍不住害怕被傷害的心情，他才猛然發現自己傷她太深了。

他心疼地捧住她，溫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淚水。

「不會了，一回宮我們馬上補辦一聲轟轟烈烈的國婚，我要讓全國的人都目睹我愛妃美麗的風采。」

聞言，她羞怯地低下頭，小聲的說：「我又不美，母后才是天下第一美人。」

「她老了，不算。」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這麼說？」她睜大眼訝異他的出言不遜。

「怎麼不敢？如果我說現在在我的心中，你才是最美的，也不會有任何人敢說不對。」

「這麼有把握？」

「沒錯，因為古人有云：情人眼中出西施，所以你是我的西施。」

她很想笑，笑他怎麼會說這樣古老的甜言蜜語，怎麼騙得了女孩子？

可是為什麼她的心卻布滿了火熱，令她無法呼吸，鼻頭止不住酸酸的。

他說情人眼中出西施，這代表他認為她是他的情人嗎？

「蜜兒，我們從頭開始，重新當夫妻，恩愛的夫妻。」

夫妻？恩愛的夫妻？這一切不是她當初的希望嗎？

「不！我們一定不會成為恩愛的夫妻，我們會天天都吵個不停。」

「說的也是沒錯，不過我相信吵架是為了相愛而準備的熱身賽。」

「你這個滿腦子不正經的男人，虧你還是未來的王位繼承人。」

「沒辦法，我懷疑你是個妖精，讓我一見到你就變成沒有從屬，只是獸性的男人，不然我也是個溫文儒雅、飽讀詩書的有為青年。」

「少來。」

李蜜微笑地靠在他的胸膛上，聆聽他如雷的心跳聲，感覺幸福包圍著她。

好想哭。

幸福得令她想哭。

「李蜜，當我的妻，一輩子都像現在這般陪在我身邊，好不好？」

當盈盈的淚水滴在他的肌膚上，他抬起她的下巴，關心地注視著她盈滿淚水的眼眸。

「你不願意？」

她沒有說話，因為她生怕一開口就阻止不了沸騰的心情。

「就算你千百個不願意，我也不准你離開我，如果你再有任何想逃的念頭，那就警告你最好打消，否則我……」

一隻纖纖玉手倏然抵住他的唇，阻止他說下去。

「嘮叨的男人，我有說不願意嗎？」

他的俊臉一陣紅，不自在地說：「那你也沒說願意。」

她露出甜甜的笑容，對這個像大男孩的男人一點辦法也沒有。

再這樣下去，她會陷到何種程度都不知道。

「蜜兒，現在還早，咱們可以再來一次。」

他壞壞地在她耳邊輕語著，她俏臉一陣泛紅，但這一次卻沒有抗拒他的求愛。

她再也欺騙不了自己。

說自己是恨他的，她想再給彼此一個機會，讓自己擁有追求幸福的機會。

「那表現好一點，否則就沒下次了。」她故意用一種女王的口氣命令著。

這小妮子，敢下挑戰書？

歐陽芸又好氣又好笑。

「遵命，我的女王，我的主人，我一定會讓你對在下我十分的滿意的。」他拿了一條被子將兩人蓋住，隔絕了外面的世界，只剩下兩人，而從棉被中傳來了兩人的對話。

「如果我還是不滿意呢？」

「那就用到滿意為止，適用期有三個月。」

「如果我三個月後仍然不滿意呢？」

「那再用個一年半載，保證你不會再這麼想。」

「喔，為什麼？」

「因為你已經習慣了。」

棉被內爆出一聲如風鈴般的笑聲，但沒多久，銷魂的喘息代替了笑聲。

屋內，一片春意盎然，無限的春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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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宮中，要面對的自然是不說的周國主。

在大殿之上，李蜜頭垂得低低的，一顆心十分的不安，幸虧有身邊的大手緊緊地握住她，從那厚厚的手心傳來安全感。

不要擔心，歐陽芸無聲的的對她唇語著。

他的安撫令她的心裡充滿感動，她悄悄地看了周國主及國妃，見兩人表情神肅，慌忙又垂下眼。

「你如果不滿意朕的安排，可以說，事情也沒到不能解決的起步，不用搞離宮出走這一套，你是不是在心要氣死朕，這樣你好登基為主。」

眾人無語，一片寂靜之中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歐陽芸身上。

「父王，兒臣知錯，不過兒臣絕對無意謀權篡位。」他恭敬地說，「要任何懲罰，兒臣願受。」

周國主的目光落在始終不語的李蜜身上，「至於你啊，虧國妃對你可是稱讚有加，所以才會眾卿家的千金之中選中你，誰知你不知要守婦德竟然也跟人家學離宮出走，經過這一次，朕想你如果也很委屈這一樁婚約，朕也不是固執的人，李蜜啊，朕可以收你為義女，再送你一大筆黃金、珠寶，補償這些日子你受的委屈……」

「父王，萬萬使不得。」歐陽芸急急地說。

「有什麼不行的，你和她又還沒結婚，只是未婚夫妻，解除婚約還不太晚。」

「不，已經結了，我們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夫妻了。」

「什麼？」

李蜜紅著臉，只是往自己的相公更貼近一點。

這種事情雖然對兩人而言是件甜蜜的事情，但在眾人面前說出來，著實令人不好意思。

周國主面無表情地注視著面前的兩人，心中對愛妻的猜測如此準確感到驕傲。

給兩人一點獨處的機會，彼此的吸引力自然而然就會將兩人結合在一起了，根本不需要太多的強迫。

「好，既然如此，這婚也必須結，但我仍要給你們兩人一點懲罰，在國婚之前，兩人不準見面。」

「什麼？父王，不公平……」

「很公平，再說就不準成親。」國主一聲怒吼止住所有的抗議。

「父……」

「歐陽，不要。」她低低地阻止他再跟自己父親對抗。

他看了她一眼，再看看四周鴉雀無聲的眾人，驀地感到自己竟是如此孤立無援。

他感覺到很沮喪，不過為了爭取所愛，她不退縮。

他伸手捉住她的肩，「蜜兒，我無法想象一刻沒有你，所以我要抗議。」

「抗議無效。」周國主口氣堅決。

兩人四目交接，雙眸閃爍的都是毫不妥協的光芒，誰也不願。

李蜜見狀扯了扯歐陽芸的袖子，「你不要這麼固執，反正離國婚也不過幾天，幾天不見，我相信你會更加珍惜咱們的見面，對不對？」

「可是……」

「為我忍耐一下，好嗎？」

見到她蒼白的臉，水汪汪的眼中閃著乞求及害怕，心想，她的害怕全是他造成的。

不是說要一輩子讓她幸福、快樂的嗎？怎麼現在他竟然讓她擔心害怕了？

他伸手捧住她美麗的臉，飛快地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好，都聽你的。」

歐陽芸一臉堅定地抬起頭面對自己一向敬愛有加的父王，然後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父王，兒臣願意接受處罰，在國婚之前，罰我不準和新娘子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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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過兩天沒見，他竟然就有那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

啊！蜜兒，你到底對我下了什麼葯，令我為你茶不思飯不想的。

可恨的父王，故意要懲罰他似的，明明一個月後有個好日子，但他卻說不行，那天衝到新娘子。

接下一年內卻沒有適合大婚的好日子了。

不但父王跟他過不去，連老天爺也跟他過不去。

他躺在偌大的浴池內，雙手放在大理石上，仰著天吐了一口大氣。

不知道蜜兒在做什麼？

有沒有想他？

當他閉上雙眼，滿腦子都充滿了蜜兒的巧笑倩兮，一眸一笑，想到她的可愛，她的性感，想起了那一晚她在自己身下嬌喘宛轉的模樣……

他的身體迅速起了反應。

「蜜兒……」在他發出一聲無奈的申吟時，一雙手同時摸止了他的身體。

什麼東西？

他身體一僵，伸手入水裡，拉出一個濕答答，全身光溜溜的女人。

「文艷？」

「殿下，在想什麼？這麼興奮。」

他皺起眉頭看著她。

嬌媚的臉上掛著誘人的笑，豐滿赤裸的胸在水面下若隱若現，「殿下，你回宮之後怎麼都不找我？是不是你不要我了？」

歐陽芸卻沒有以往的那股激蕩，反而多了一份厭惡。

以前他怎麼會喜歡這樣的女人，想想還是他的小蜜兒長得可愛。

很快的，他的心中除了李蜜窈窕的玉體外就容不下任何事，即使在已經微涼的水中，他的反應仍然十分的強烈。

文艷趁這上時候爬上他的身體。

他厭惡的推開她，「退下，以後沒我的命令不準再出現。」

「殿下。」她噘起嘴，「你是不是在說笑，難道你忘了以前對我說過的話了？」

「我……」

「沒錯，他的確忘了，而且還忘得一乾二淨。」

一聲蘊含怒意的女人聲冷冷地在兩人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