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翌日一大早，天氣灰濛濛的，似乎會下雨的樣子。

霍小玉梳洗完畢，準備去藏書館做打掃的工作，因為她答應柳月要用打工來抵學費，所以不可以偷懶。

一路上，她在心中不斷祈禱著不要讓她再遇上那個男人。

一想到昨天她喝得不省人事，如果被她爹知道的話，那她的面子、加上她爹的面子、外加霍家大大小小的面子，就會全丟光了。

不過，聽小眉說，她昨天喝醉酒的事傳遍全學院，眾人皆知，但沒有一個人敢說出去。

原因只有一個，因為曾被人嚴厲的威脅過。

哼!昨天的事他也有份，一定是怕丟臉，才會去威脅大家不可以說出去，肯定不是要保護她的名聲。

霍小玉故意這樣想，好掩飾自己對他的感覺。

他不過是個有錢的公子哥，不學無術的紈誇子弟，如果沒有他那個有錢的老爹，他根本什麼也不是。

可是，她心裡有個小小的聲音反駁：雷嗥是四全公子之一，既然會稱「四全」，自然是琴棋書畫像樣精通，不會只是個虛有其表的笨蛋。

她還來不及對這話有回應，另一個聲音先響起：會嘲笑女人念書是幼稚、無聊的男人，連豬狗都不如，我霍小玉才不會喜歡他。

可是他吻了我，那是我的初吻耶……

可是你卻不是他的初吻。別傻了，像他那種公子哥對女人只是存著玩玩的心態，你可別被她騙了。

可是——

沒有可是，一切只是你錯誤的感覺——

霍小玉用力的甩甩頭，「夠了，不要再說了。」

見她在喃喃自語，一名書僮不敢走近她，他不斷轉頭看著四周，似乎在找什麼。

霍小玉見狀，不解的跟著他看了四周一下。

沒人啊，這裡只有她和他而已。

「你在看什麼?」她好奇的問。

「你剛才在跟誰說話?」

「我自己埃」她一副「還有什麼好奇怪」的瞪著他，見他一臉驚愕樣，她沒好氣的說：「不行啊，你真愛管！」

她不理會這個陌生人，自顧自的往前走。

小書僮連忙衝上去叫住她：「小玉姑娘，不好了!」

她停下腳步，轉過身，用著一聽就知道很虛偽的口吻說：「不可以這樣詛咒人。你叫什麼名字，我沒見過你吧?」

她打量著眼前看來不過十歲左右的小書僮，心想著他會是哪家有錢少爺的人?

「我叫阿九，是雷家少爺的書僮。」

「原來是雷嗥埃」

霍小玉一想到他，連話都懶得說，本想叫阿九走開，可是看他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又不忍這麼說。

「有事嗎?」

「我家少爺生病了。」

聽到他生病，她的心很不爭氣的跳了一下，不過她很快掩飾住擔心。「是嗎?那還不快去請大夫。」

找她幹嘛?她又不會看玻

「有請大夫看過了，可是少爺不肯吃藥。」

「這麼不乖。阿九，你千萬不可以學你家少爺喔。」她不忘來個機會教育。

阿九雖是一臉的錯愕，不過仍是對眼前這個漂亮的大姐姐喜歡得緊，可是他不敢，因為少爺說過，她是他的。

「小玉姑娘……」

「叫我姐姐就行了。」她笑得好親切。

「小玉姐姐，少爺要你去看他，喂他吃藥。」

聞言，霍小玉臉上的笑容倏地消失，翻臉比翻書還快，冷冷的吐出兩個字：「沒空。」

「可是……」

「我說我沒空。」話一說完，她便走進藏書館，「砰」的一聲，用力關上門，讓阿九碰了一鼻子灰。

這麼無情?!

阿九看著關上的門，有種想哭的衝動。

他要怎麼跟少爺交代?

他從小就跟在少爺的身邊，只要少爺開口，沒有一個人敢拒絕，否則下場可不是一個「慘」字可以形容的。

小玉姐姐，是你無情在先，別怪我無義，為了保命，我會據實告訴少爺說，是你狠心不去看他的。

***

哇!好舒服!

一室的書香味令人聞起來有一種穩定舒服的感覺。

霍小玉細心的把書一本一本抽出來擦拭灰塵，一邊擦一邊翻閱，滿足自己的求知慾。

啊!能讀書識字真好。

如果可以一輩子沉浸在書海中，不知該有多好。她在心中這麼祈望著。

突地，「砰」的一聲!

先是門扇用力撞擊到牆上的聲音，接著是書被震落在地的聲音，引起霍小玉的往意。

是誰這麼大的膽子，開門用踹的，真是沒禮貌到了極點。

「是誰那麼沒教養，門踹壞了要賠嗎?」她生氣的吼著，從書架縫隙中探頭看去，卻沒有看到有人。

她的心跳登時加快。不會吧!見鬼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高大的黑影突然衝到她面前，嚇得她大叫一聲。

「霍小玉！」

一聲充滿憤怒又十分熟悉的低吼傳來，她倏然停止尖叫，定下心看到雷嗥一臉殺氣的站在她面前。

「你幹嘛嚇人啊?」

他沒有回答，只是瞪著坐在書堆中的霍小玉。因為對書的興奮及喜愛，令她的小臉泛著誘人的紅暈，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紅嫩的唇不悅的噘起。

好可愛!

雷嗥心中的怒火消退了一點。之前聽到阿九說她不想來看他時，他的怒火一下子便升上來了。

他會生病，她可是要負一大半的責任，現在她卻一副沒她大小姐事的模樣，怎不叫他火大。

霍小玉看他臉上青白交錯，看來他真的病得不輕。

「你還好吧?」

「我不好。」他捉住她的肩用力的搖晃著，似乎想把她搖散。「我生病了，你怎麼不來看我?」

「我又不是大夫。」

「那又如何?我要你來看我。」他霸道的大吼。

「你幹嘛像個小孩子一樣吵啊?」霍小玉不悅的吼回去，卻訝異他臉上浮出一抹怪異的紅暈。

「我哪有?」他矢口否認。

「你有。」

她心中十分訝異他竟然會臉紅，這樣一個大男人。

好奇怪!

雷嗥那雙銳利的黑眸死命的瞪著她，冷冷的說：「你在想什麼?」

如果她在心中嘲笑他，那她今天絕對死定了。

「我很奇怪你竟然會臉紅，哈哈哈……啊!」

她還沒嘲笑完，一隻有力的大手猛地扯住她纖細的手腕，用力一拉便將她拉人懷中。

他灼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臉上，無形的壓迫感幾乎要令人喘不過氣來。

「你想要做什麼?」

霍小玉的眼睛睜得比牛眼還要大，緊張的肚著眼前這張放大的俊臉。

「既然你這樣狠心，我也用不著對你太客氣。」他徐緩的開口，一字一句都帶著危險的意味。

他黝黑的眸中閃爍著令人不寒而慄的光芒，讓她想起了躲在陰暗角落的黑豹，只要一有機會便會撲過來咬住獵物。

「你……你……想要怎樣?」她很想再兇狠一點，只不過舌頭變得很僵硬，話吐出來便顯得微弱。

雷嗥英俊的臉上緩緩勾起一抹笑，看在霍小玉眼裡有如惡魔的笑容。

她吞了吞口水，心中警鈴大響。

又來了，只要這個男人不吼不叫，只要他一臉陰冷的注視她，只要他又出現這抹可怕的笑，她就知道她慘了。

這個大少爺生氣了，真真正正的生氣了。

「霍小玉，我之所以會生病，全是因為我抱著你躺在冰冷的地上，我想起身，你卻死也不肯鬆手，我只好抱著你走回學院，走了一身熱汗，被風一吹，才會著涼的，罪魁禍首是你，可是你卻連來看我都不肯。」

「你一點也不像病得很重的樣子……」

「我病死了你才高興，是不是?」他用力的吼著，一手扯緊她的衣襟，神情更加兇狠的靠近她。

霍小玉倒抽了一口氣，又氣又急的反駁道：「我才沒有你說的那樣壞心，你別冤枉我。」

「喔，是嗎?」

喔，是嗎?她有沒有聽錯啊，他這短短的三個字可是包含丁許許多多的意思，其中最明顯的便是——不屑。

她火大了，柳眉一豎，雙手跟著捉住他的衣襟。

「如果你不相信，那你怎麼不離我遠一點?我來這裡可是要念書的，不是跟你無聊的鬥嘴。」

霍小玉對著那張快變成黑色的臉大吼，她決定她已經受夠了。

「你敢吼我?」

雷嗥的眼睛眯得更緊，口氣淡淡的，宛如暴風雨前的寧靜。

「我就是吼你，怎樣?」她豁出去的說。

反正出手打他，他也只是一臉兇狠的對她咆哮幾句，外加撂下一些威脅，她仍然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現在不過是吼他幾句，相信他不會對她怎麼樣的。

「霍小玉，你憑哪一點以為你可以這樣對我出言不遜，而不會受到該有的懲罰?」他冷冷的質問。

「我……」

她想子一下，也對，她又不是他的親人，也不是他的妻子，他沒必要如此容忍她。

哎呀，她會不會把自己逼到無路可逃的絕境了?

霍小玉偷瞄了一下四周，藏書館里全是一排排的書架，唯一的通道上站著個雷嗥，她如果想逃就得把他推倒，然後從他身上踩過去……

不過，她很懷疑他肯讓她踩。

「姓雷的，你是不是男子漢大丈夫啊，欺負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你要不要臉啊!」

見他眉一皺，她只想把自己多話的舌頭咬掉。

霍小玉，你這個該死的笨女人，老虎都生氣了，你還不知死活的拔虎鬚。

這下子不被他生吞活剝，她就跟他姓。

他的臉色鐵青，不過仍是很帥。她在心裡這樣想著，但這個想法隨即被她甩掉。

霍小玉，你瘋了嗎?都什麼時候了，竟還對他有遐想?

「這輩子可以讓我雷嗥疼人心坎的只有我深愛的女人。」

她的心猛然一悸。

「你說什麼?」是在說她嗎?是嗎?是嗎?是……

「你放心，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愛上你。」他口是心非的說。

為什麼?

為什麼聽到他這麼說，她的心一陣揪痛?

是因為他說他不會愛她?

還是因為她不想聽到他說不愛她?

受傷的感覺讓她沒有多想，下一瞬間便撲向他，像潑辣的貓在他臉上、身上，任何可以見血的地方留下兇悍的抓痕。

「霍小玉，你瘋了!」雷嗥大叫著想捉住她的雙手，但是她的力氣之大，著實令他感到驚訝。

「哼!你說死都不會愛我?好，那我就讓你死！」

話聲方落，她又在他的俊臉上留下五條抓痕，絲毫不留情。

「該死的女人，很痛耶。」他終於發出了憤怒之吼。

霍小玉被他的吼聲嚇了一大跳，見他真的發火，她本能的推開他，轉身想要逃，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雷嗥如一頭失控的猛獸撲向她，不給她任何逃脫的機會。

這次他非得要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好讓她明白他雷嗥可不是好惹的。

霍小玉被他撲倒在地，還來不及回過神，他整個人已經壓在她的身上。

「我……我警告你，別亂來。」

「我也警告你，別想反抗。」他一手不安分的扯著她的衣襟。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花容失色的抓住他的手，不讓他亂來。

他用力壓住她捶打的小手，制止她的攻擊，得意笑道：「我想到古人有句話說得真好，你想不想聽聽?」

「不想。」霍小玉力持鎮定，不想在他面前表現出軟弱無助的模樣。

「可是我要說。」他惡意捉弄她。

「那幹嘛還問?」可惡的男人!

雷嗥故意將龐大的身子壓在她柔軟的身軀上，讓兩人緊緊相貼，幾乎沒有一絲空隙。

「我決定要把病傳給你。」

她的臉色一白，「什麼?不可以。」

雷嗥以前就不聽誰的話，現在自然也不會聽她的話，再說這是她自找的，敢惹他就要付出代價。

他大手用力一扯，單薄的上衣一下子就被扯開，露出了白色的肚兜。

雷嗥著迷的目光落在那雪白的肌膚上，厚實的大手輕輕撫摸著，柔滑的觸感令他愛不釋手。

在他的撫觸下，霍小玉感到身體里像是有把火在燒，好燙，好燙……

他捧住她小巧的下巴，霸氣的覆上她紅嫩的唇，火熱的舌蠻橫的侵入她的小口，恣意挑弄著那細嫩的丁香舌，刻意撩撥起她深埋體內的情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