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洞庭奇遇(中)

五十六、洞庭奇遇(中)

「怎麼回事?這些都是些什麼人?」我問道。

「回先生,這些人是這洞庭湖中的君山上的山賊,平時都靠打劫岳陽城中的富戶為生,一般是不騷擾百姓的。只要我們不去招惹他們,想來他們應該不會理我們的。」掌舵的船夫嘴上雖然是這樣說,但是臉上還是顯出有些害怕的表情。

我微一沉吟,不管這些是什麼人,還是安全要緊。想到這裡,我對船夫道:「我們還是往回划吧!」

船夫忙不迭地答應一聲,我們兩條船慢慢掉頭,準備向回駛去。此刻那幾艘快船離我們已經不足三百米,不過它們也放慢了度,在原地開始打轉,看來真不是針對我來的,我不由長出了一口氣。

「那邊的大哥,你們快過來啊!這邊有個當大官的,抓住夠你們吃十年的。」方笑娥忽然站起身來,邊揮手邊大聲喝道。她那特有的大嗓門在湖面上遠遠地傳了出去,我登時大驚。

只見那幾條快船果然調整了方向,加快度,向我們這邊劃了過來。周倉霍地站起身來。從我們這條船上叫過去一名士兵,將他們那條船上掌舵的船夫換了過來。然後沉聲對我道:「軍師,你快走,我來斷後。」

我心中正自慌張,連忙點了點頭。我所在的這條小船正要往回划,周倉忽然伸手將方笑娥后心抓住,單臂一叫勁,將她拎了過去。另一隻手將鋼刀高高舉起,道:「軍師,這樣的婆娘不要也罷!待我替你殺了她。」

一番話只嚇得方笑娥花容失色,哇哇又是一陣亂叫。

我略一思忖,連忙對周倉道:「不要……」我剛喊出這兩個字,我們這條船已經離開了周倉的船。在三名健卒和兩位船夫的操控下,這條小船像飛一樣直往岸邊駛去。

我趴在船尾,就見周倉已經迎上了對方的快船,對方分出五六條船與周倉纏鬥,另有兩條快船一左一右繞過周倉,向我們追來。

只見周倉與對方交手沒有幾個照面,他所乘的小船就被人掀翻,船上的人盡數落入水中。與此同時,身後追上來的這兩條船的度明顯比我們這條船要快上一點,正慢慢地向我們逼近過來。

我們船上的這幾人都已經使出了吃奶的勁,奮力划槳。我連忙也找了一根木槳,幫忙劃了起來。結果沒划兩下,就被掌舵的船夫制止。原來我不太會划,凈幫倒忙了。

眼看對方的船隻與我們越來越近,船上的人的面貌已經是清晰可見。只見他們均是一身黑色勁裝,手持鋼刀,每條船上大約有十七八人。忽然,一隻飛爪飛來,「啪」的一下,正好鉤中了我們的船尾,對方用力一拽,我們這條船立時慢了下來。

對方三下兩下,船頭已經快要接上了我們的船尾,一黑衣人手舉鋼刀就要從他們的快船上往我們這邊蹦。

「嗖!」的一聲響,一隻弩箭破空而至,正中此人的大腿,此人慘叫一聲,跌落在船板之上。

我急忙回頭,這才現,原來我剛才一直在看追兵,不知不覺,這船已經離岸不遠了,將將進入了弩箭的射程之內。岸上我的親兵排成一排,正手持弓長弩對準後面的船隻。我心中大喜,肚裡面不知又把張布感謝了多少遍,我搶上一步,將船尾的飛爪摘下,我們的小船加向岸邊劃去。在弩箭強大的威懾力之下,後面的兩條船隻是略作嘗試,就不在追來了。

我棄舟登岸,不過這心裡可火大了。想不到我大風大浪都經過了,卻在這小河溝里翻了船。折損了周倉不說,連老婆也搭里了。雖說這個老婆實在不怎麼地,但是傳出去也好說不好聽啊!

可是現在我應該怎麼辦呢?率領親兵去攻打君山這伙山賊,可是手頭的兵力實在是太少了點,還沒有將領可用,再說也沒有船啊!

我心急如焚地走進湖邊的那家小酒店,要了兩壺酒,邊喝邊想辦法。只是這酒喝到嘴裡就像白開水一樣無味,辦法也想不出來。

我身邊的幾個親兵頭目問清了事情的原委,進來在一旁紛紛道:「軍師,你看怎麼辦啊!」「軍師,我們要不要回長沙搬救兵啊!」吵得我一個頭有兩個大。這也難怪,他們不久前還都是新野的普通百姓,自從跟了我之後,又事事都由趙雲坐陣,此刻難免慌亂。

我正要喝止他們。就聽一旁有人道:「怎麼這麼吵啊!」我順著聲音望去,說話的是旁邊桌上的一位中年人。這人我們剛才第一次來時,就已經坐在那裡了。只是正在伏桌大睡,看起來是喝多了,所以當時我並沒有在意。這時我才有機會仔細打量了他一番。

只見他身穿寶藍色長衫,年紀有四十多歲,兩鬢已經微霜。相貌卻依舊極為英俊,臉部線條分明,彷彿是大理石刻成的雕像一般,如果說趙雲的美是接近女子的秀美,周瑜的美是一種成熟男子的儒雅之美的話,那麼這個中年人的美則多了一份剽悍,甚至是兇猛,讓人充分體會到了男人的力度。整個人身上散出一種攝人的魄力。

我不由肅然起敬,當下抱拳道:「在下楚原楚靈犀,不知先生在此,打擾了先生清夢,實在抱歉!」

那人微微一笑道:「先生你太客氣了,原來您就是名滿天下的大詩人楚原先生,在下失敬失敬。」

我說道:「我看先生之姿容,想來絕非是普通人,不知可否將您的名號相告。」

那人的眼中忽然閃過一抹黯然之色,半晌才道:「往事不堪回,劫下餘生之人,昔日之名,在下早已經不記得了。」

「哦!」我心中不由升起了一絲疑惑,對此人更是大感好奇。

那人忽然道:「我看楚原先生好像是遇到了一些難事,萍水相逢,交淺言深,不知先生是否可以見告。」

「這……」我想了一下,還是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對這人說了一遍。

那人聽罷哈哈大笑,「想不到楚原先生名氣這麼大,卻將自己剛剛新婚的老婆丟了,實在是讓人不可思議。」

我臉上一窘,道:「倒叫先生見笑了,實不相瞞,在下此刻可真是心急如焚。」

那人的臉色卻又是一黯,道:「楚原先生,你看這樣可好,如果你能幫我一點小忙,我倒可以幫你找回你的妻子。」

我忙道:「先生何必客氣,但有所命,只要在下能夠辦到,一定效犬馬之勞。」

那人苦笑一下道:「十年之前,我曾經忙裡偷閒,帶著一人來到這洞庭湖一游,此番故地重遊,這裡風光依舊,可是昔人卻已不知埋骨何處了!古人云,歌以詠志。奈何在下一介武夫出身,對於詩文一道,卻是一竅不通,所以只能日日在此呼酒買醉。今日先生若能代我賦詩一,緬懷一下昔人,在下定當為先生分憂!」

我看了一眼他的神色,試探著問道:「不知您所要緬懷的可是一位女子?」

那人目光中忽地閃過痛苦之色,良久才道:「那人正是在下的亡妻。」

我點點頭,看看他的神色,不由對他有了些許同情。不過此時隨著我在這個時代經曆日久,名氣日大,我已經不願意再去做剽竊別人作品的勾當。

我想了一會才道:「這位先生,在下曾經有一位友人,寫過一悼念他亡妻的詩,當真是情真意切,不如我就將這詩說與先生。」

那人卻彷彿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半晌才道:「好啊!」

我當下清了清喉嚨,吟道:「

鶯啼啼不盡,任燕語、語難通。

這一點閑愁,十年不斷,惱亂春風。

重來故人不見,但依然、楊柳小樓東。

記得同題粉壁,而今壁破無蹤。

蘭皋新漲綠溶溶。流恨落花紅。

念著破春衫,當時送別,燈下裁縫。

相思謾雲自苦,算雲煙、過眼總成空。

落日楚天無際,憑欄目送飛鴻。」

這本是南宋詞人戴復古的名作,與眼前這中年人口中的十年之數倒是極為吻合。

我一詞讀罷,那中年人卻是全無反應,彷彿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我正考慮是不是要叫醒他。忽聽這人喃喃道:「相思謾雲自苦,算雲煙、過眼總成空。果然是好詩啊!好詩。」

耳中聽到他的稱讚,我不由點頭微笑。忽然那中年人一個箭步躥到我的身邊,一伸手就抓住了我的手腕,拉著我向門口走去。我只覺得此人力量極大,我的手腕上就似套了一個鐵鉗子一般,絲毫反抗不得,我心中大駭,忙道:「先生,你,你這是幹什麼?」

那人道:「自然是去救你的妻子啊!」

旁邊我的那幾個親兵頭目見我被人挾持,自然是一擁而上,要來救我。那人也不著忙,一手拉著我,另一隻手任意揮灑,「???」幾下子,我的那幾個親兵頭目就鼻青臉腫,倒在地上。一個親兵頭目連忙口打呼哨,招呼門外的軍士。

那人冷笑一聲,邁步跨出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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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第一謀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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