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媽的!是哪個渾帳傢伙一大清早就跑來亂敲別人房間的門。
楊蕙瑜整個人縮在床上,用枕頭把整顆頭包住,無奈還是阻止不了陣陣輕脆的叩門聲。
「別敲啦!腦袋都快爆啦!」楊蕙瑜大吼。
昨晚猛灌酒,現在頭就猛抽痛,宿醉的痛苦讓楊蕙瑜真想乾脆死了算了。
「來了來了!」終於受不了騷擾,楊蕙瑜扶著痛得不得了的腦袋,步伐不穩的走去開門。「媽的?你是敲上癮了是不是?」
一把用力拉開門,卻見勵雅芸光鮮亮麗、穿戴整齊的站在她房門口。
「你們是串通好一起喝醉的是不是?」勵雅芸雙手交叉擺在胸前,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你們?」楊蕙瑜頭痛得連自己姓什麼都快忘了,哪還知道勵雅芸口中的你們是指誰?
「是你唆使陳忠到我房門口喝酒?」
「喝酒?」楊蕙瑜的眉頭快皺成了一座小山。
「昨天晚上他突然提了一瓶酒跑到我房門口,把我叫出來之後,就對著我猛灌酒,什麼話也不說,這就是你教他玩的把戲?」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楊蕙瑜痛苦的回想。
「我拜託你別搞一些有的沒的,你只要管好你自己應該做的事,其他的事一律不用你插手。」勵雅芸看起來非常不高興,「現在我要去找藍仕德,你趕快換下這身臟衣服,梳洗一下再來找我們。」
眼神渙散的注視勵雅芸離去的背影,楊蕙瑜聽話地進入浴室沖澡,好讓自己清醒一點。
洗了澡之後,精神總算稍微恢復,頭也不再那麼痛了。換好衣服之後,楊蕙瑜並沒有直接去找藍仕德他們,反而轉向陳忠的房間。
果不其然,陳忠的模樣和楊蕙瑜在浴室的鏡子里看見的自己是一樣的糟。
「我一大早就聽說了你昨晚的光榮事迹。」楊蕙瑜挖苦地坐在陳忠對面。
「別說了……」
「如果你想喝酒就早說嘛,幹麼特地跑到人家房間門口,還把人叫出來看著你喝,你耍變態呀!」
「……別說了……」陳忠懊悔地抱著頭。
「笨哪!」楊蕙瑜氣得用手指戮陳忠的頭,「我是叫你喝幾口壯膽,可不是一整瓶的灌!」
「我看到她就緊張,緊張就……就忍不住……」陳忠越說越小聲。
「你為什麼不是忍不住去告白,而是忍不住喝醉?枉費我替你想了一個這麼棒的方法。」楊蕙瑜又狠狠地戮了幾下陳忠的頭。
「那……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啦!」
陳忠突然用手搞住臉,「我想……我是沒有希望了……」
真想一刀把他殺死,給自己一個痛快。楊蕙瑜忍不住雙手握拳。
「你爭氣一點好不好?她只是個女人吧,有這麼難搞嗎?」楊蕙瑜抓起陳忠的衣領,「送花你不會呀?說好聽話你不會呀!我愛你這三個字的發音你不會呀!」
「會會會!」陳忠嚇得猛點頭。
「會就去做呀!還要我教?你幾歲啦?到底是不是男人?」
「呃……是,不用,三十二歲,是男人。」陳忠被楊蕙瑜的怒氣嚇得據實以告,沒有絲毫怠慢。
「我限你二十分鐘之內把自己打扮整齊,然後到勵雅芸的身邊黏著她,直到她要睡覺為止,明白嗎?」楊蕙瑜大吼。
「明白!」陳忠大聲地回答。
「開始動作。」楊蕙瑜下令。
陳忠竟然對楊蕙瑜行了一個軍禮之後,才拿了衣服迅速衝進浴室。
「這個白痴到底是誰找來的?」
楊蕙瑜按著又開始抽痛的太陽穴走出了陳忠的房間。
「你怎麼了?」
她一出房門就巧遇何風。
「沒事!被一個白痴氣的。」楊蕙瑜搖搖頭。
「我聽勵秘書說你和陳忠都宿醉了,所以拿了葯來給你們吃。」何風遞出手中的藥包。
不料,楊蕙瑜突然伸出手抓住何風的手腕,令他嚇得瞪大了雙眼。
「你說,藍仕德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楊蕙瑜目露凶光,似乎很生氣的樣子。
「是……是呀……」何風一下子嚇飛了魂。
「你剛才是從藍仕德的房間出來的嗎?」楊蕙瑜痛苦的大吼。
「是呀……可是勵……」
「別可是了,我不聽!」楊蕙瑜一把甩開何風的手。
「可是他們都………」
「閉嘴?」楊蕙瑜朝何風大吼。
何風的表情令楊蕙瑜覺得自己好殘忍,他的眼睛透露出莫名的恐懼,甚至摻雜了一絲悲慟,兩道眉微微向下垂,唇瓣也因震驚而微微地顫抖。
可是,楊蕙瑜不得不狠下心對他大吼,因為她在無意間瞄到了真正的江宇清正躲在樓梯口偷窺。
真正的江宇清在親眼看見何風一臉的心虛,和急欲辯解的口吻之後,他忿然的轉身離去。
一發現看戲的人走了以後,楊蕙瑜才換回和善的表情。
「對不起,沒嚇著你吧?」楊蕙瑜連忙道歉。
「你……你剛才……」何風驚懼地捂住嘴。
「別怕,別怕。我是因為宿醉頭痛、喉嚨也痛才會這樣,你看,現在吼一吼之後,我就好多了。」楊蕙瑜咧開兩排潔白的牙齒笑。
「我以為……我又惹你不高興了……」何風緊緊抓住胸前的衣襟,低下頭去。
這副可憐的模樣叫身為女人的楊蕙瑜看了都心疼。
「別哭別哭。」楊蕙瑜伸出雙手擁住何風,發揮她母性的光輝。
不料,何風竟然急急地推開她。
「怎麼了?」楊蕙瑜問。
「你說過,你不喜歡在大庭廣眾之下靠得太近。」何風仍是低著頭。
媽的!都敢跟別人私奔到美國了,還有什麼烏拉鳥事不敢做的!
「那是以前,現在我好想好想抱你喔!」楊蕙瑜露出一臉非常渴望的表情。
何風聞言一驚,霍然抬起頭來。
唉!果然哭了。楊蕙瑜心疼地用指腹抹去何風臉頰上的淚痕。
對於江宇清這罕見的溫柔,何風簡直不敢相信。此刻這般溫柔對他的人真的是江宇清?
唉?江宇清把他傷得多深哪!
楊蕙瑜忍不住緊緊抱住眼前吃驚不已的人。
看樣子談戀愛會受傷的不是只有女人而已,男人也一樣。
「你們在幹什麼?」
一個聲音的介入讓楊蕙瑜和何風猛然拉開了距離,楊惠瑜定眼一看——
「你嚇了我一跳。」楊蕙瑜拍了拍胸口。
還好是邱苓!
「你們幹麼抱在一起?」邱苓微微皺著眉。
「你眼睛是長假的呀!你沒看到他在哭嗎?」楊蕙瑜指著何風,後者則不好意思地又低下頭。
「你惹的?」邱苓問。
「一半一半。」楊蕙瑜聳聳肩。
「我……我先回房了。」受不了難堪,何風轉身就跑開了。
「哎……你看,你把他嚇走了。」楊蕙瑜怪怨地瞪了邱苓一眼。
「我不想跟你扯這些閑事,我只是聽勵秘書說你宿醉,所以才來看看你,誰知道宿醉的人不待在房間里,反而跟個男人在走廊上擁抱。」
「喂喂喂,我覺得你話中有話喔!」楊蕙瑜用手比出七字在下巴磨蹭。
邱苓重嘆了一口氣。
「蕙瑜,你不是愛神丘比特,何苦替自己找來這麼一大堆麻煩?」
「果嶺,你應該還記得沒有人愛的那種感覺吧。」楊蕙瑜垂下雙手,「那是很寂寞的感受。每個人都渴望別人在乎自己,我知道我不是神,也沒那麼偉大,但是我總希望我認識的人都能遠離那種感覺,所以既然有機會,為什麼不去把握呢?」
「蕙瑜!」
「放棄了不就什麼都沒有了嗎?」楊蕙瑜苦笑著。
「你不覺得累嗎?」邱苓伸手輕撫她的臉頰。
「總比孤單寂寞來得好……」
看著自重逢至今一直帶著朝氣的臉龐,此刻卻染上一片愁霧,邱苓覺得難過了起來。
邱苓緊緊的抱住她,如同兒時好不容易捉到淘氣的她一樣,將她用力地摟在懷裡。
「你們在幹什麼?」
怎麼又是這一句!楊蕙瑜無奈地推開邱苓。
「你們幹麼抱在一起?」
今天問這句話的人特別多。
楊蕙瑜兩眼無神地看著怒氣沖沖的那子良。
「你怎麼來了?」邱苓問。
「我看你去了那麼久還不回來,所以才跑出來找你,沒想到……沒想到你竟然和江宇清抱在一起!」那子良厲聲指責。
「那先生……」
「不要叫我!」那子良吼向楊蕙瑜。
「那子良先生……」楊蕙瑜換了一種方式。
「不要叫我!」那子良扯著喉嚨,像似要噴火了。
「那先生子良兄?」楊蕙瑜又換了方式再叫一次。
「幹麼!」受不了的那子良只好惡狠狠地回應。
「你看看我的眼睛是不是無神無神的?」楊蕙瑜走到了那子良面前。
「是呀!」那子良看了一眼即別過頭去。
「你看看我的神情是不是摻雜了一些些悲哀?」
「你到底想說什麼?」那子良不耐煩地怒瞪楊蕙瑜。
「我只是想告訴你,有哪一對相愛的情人見面時是兩眼無神外加面露悲慘的?」
「可是你們抱在一起!」那子良指責。
「那是她在安慰我,因為我被人拋棄了。」
「被人拋棄?」那子良的神態霎時由憤怒轉變而成了驚喜。
「我被人拋棄你那麼開心?」
「沒有啦!只是沒想到憑你堂堂的相貌還會有如此遭遇,真是太不合理,也太不公平了。」那子良一邊搖頭一邊嘆息,不過嘴角卻泛出了一抹很明顯的笑意。
「你的好搭檔呢?」頭還是有點沉,楊蕙瑜不想再扯東扯西。
「你指藍仕德呀,他說他人不舒服,待在房裡休息。你被人拋棄是真的假的?」那子良語帶關心地接近她。
楊蕙瑜斜眼瞪了一下。
「是真的,我向邱苓求歡,被她拒絕,因為她說她只愛你一個。」楊蕙瑜說完就意興闌珊的走了。
「真的嗎?」那子良雀躍極了,整個人跳向邱苓。
「事實上是我要求複合,她不想答應,所以才一臉凄苦無奈。」
「啊?」那子良大驚失色,連退了三步。
「連這種話你也信。」邱苓實在很受不了身後嚇得成了石頭的男人,便快步離去。
???
楊蕙瑜跑向藍仕德的房間,發現他正要出門,她開心地衝到他身後打算嚇他一跳。
「哇!」兩隻手用力地搭在藍仕德肩上,楊蕙瑜同時大叫一聲。
藍仕德果然如楊蕙瑜所想的嚇了一大跳,不過……這一跳似乎也太大了吧!藍仕德整個人都貼在房門上,臉上的驚嚇是看到她的臉之後才出現的。
「江……江宇清……」藍仕德居然結巴!
「你怎麼了?」
楊蕙瑜把臉往前移,而藍仕德竟然瞪著她,還咽了好幾口口水。
「我今天早上照鏡子時,沒有發現異樣啊?」楊蕙瑜摸摸自己的臉。
「你的臉沒有問題,我只是沒想到會有人在背後。」藍仕德悄悄地往旁跨一步,拉開彼此的距離。
「對不起,我只是想跟你開個玩笑。」楊蕙瑜歉然地微笑,往前靠了一步。
「沒關係。」藍仕德手擺在胸前搖動,接著又往旁移了幾步。
楊蕙瑜見狀,收了笑臉,「你是不是在躲我?」她邊問邊往前靠過去。
「沒有!你太多心了。」藍仕德很難看地一笑,又繼續他悄悄的路程。
「還說沒有!你一直在遠離我。」楊蕙瑜抓到證據似地指著藍仕德的腳。
「我有事急著走。抱歉!我們下次再聊了。」說完,藍仕德立即轉身離去。
他跑了!
楊蕙瑜愣在原地。
藍仕德真的是名副其實的「跑」走了!
???
一路飛奔出飯店,直到過了路口轉角處,藍仕德才停下速度。
「完蛋了,真的是完了,我怎麼會對一個男人動心?怎麼可能嘛!」藍仕德抱住頭,實在不敢相信自己在面對江宇清時,情緒竟是這麼樣的強烈。
「江宇清再怎麼樣也是個男人,這是不可以的。」藍仕德不斷的說服自己,給自己洗腦。
「對!我是個正常的男人,一定是最近太累,又加上江宇清為人風趣,所以一下子以為自己對他動心了,其實不是的。」藍仕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事實上,我根本只是欣賞他,不是喜歡上他。」
給了自己信心之後,藍仕德又重拾了往日的鎮定,剛才的懊惱、結迦都不見了。
藍仕德為了證實自己已經沒事了,便信心十足地走回飯店,一路上還不斷地告訴自己:他根本沒有喜歡上江宇清。
一走進飯店大廳,藍仕德就遇見行色匆匆的那子良。
「子良,這麼急要上哪兒?」
「仕德?」那子良一看見他,就像快渴死的人看見水一樣,「你跑到哪兒去了?大家都在找你。」
「找我?」
「你把江宇清嚇傻了,他一直喃喃自語地說你討厭他……你怎麼了?」那子良擔心地打量藍仕德。
「沒事,只是一時迷惘。」
「一時迷惘?」
「現在沒事啦!」
看藍仕德似乎真的沒什麼事,那子良也就放心了不少。
「聽江宇清說你反常的舉動,我真的嚇了一大跳,還以為你中邪了。」
「江宇清人呢?」
「鬱鬱寡歡地回去自己房間嘍!」
「我去找他,順便跟他道歉。」藍仕德真的認為自己十分正常了。
可是,才走到江宇清的房門口,藍仕德的心跳就開始不正常的加速;一見到江宇清本人後,他立即就顯得手足無措,瞧也不敢瞧江宇清一眼。
「如果沒事,我先走了。」
道過歉之後,藍仕德尷尬地點了點頭,隨即奪門而出。
「仕德!」那子良擔心地追了出去。
藍仕德衝到半路就被那子良抓住。
「你到底怎麼了?」那子良一把拉過藍仕德,讓他面對自己。
「我真的完蛋了。」藍仕德真的是欲哭無淚。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面對那子良的質問,藍仕德一下子也不知從何說起,只好領著好友走回房間,一五一十地細說從頭。
「什麼?你說你喜歡上江宇清?」
藍仕德點頭。
「你有沒有搞錯?」
「如果搞錯就好了。」藍仕德弄亂了自己的頭髮,「如果我真的喜歡上男人怎麼辦?」
「不可能吧!」
「可是……我居然會為了江宇清動心!」
「他是長得有點娘娘腔啦,」那子良摸了摸臉頰,「但是他可是個道道地地的男人耶!」
「我也知道啊!」
那子良沉默了一會兒。
「你多久沒碰女人啦?」
「不是這個問題。」藍仕德白了好友一眼。
「就是這個問題,你積壓太久了。」那子良十分篤定。
藍仕德卻是十足地沮喪。
「我怎麼可能到了三十歲才對男人有意思?」藍仕德仍是有些不信,死命地搖頭。
「那可不一定,不是有明星過了三十才發現自己比較喜歡男人?」
「我之前都很正常的。」
「唉!轉性是一會兒工夫的事,說不準的。」那子良擺擺手。
「你是在幫我還是在說服我?」藍仕德沒好氣地瞪著那子良。
「別煩啦!你根本就沒事,今天晚上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包準你一下子就恢復男性雄風。」
???
特地不開一盞燈,楊蕙瑜坐在落地窗前,一點也不畏懼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因為此刻她的心情比這個房間還要陰沉。
為什麼藍仕德突然之間對她這麼反感?她做錯了什麼事嗎?
楊蕙瑜用手托著腮苦思。
之前都還好好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哀怨地輕嘆,她覺得自己好悲慘,之前努力建立好的關係全都在一瞬間化為泡沫,沒了!
就在楊蕙瑜陷入悲情情境的同時,有人不識相地敲著她的房間。
「是你!」楊蕙瑜一拉開門,整個臉全垮下來了。
江宇清從從容容地走進房間。
「你也太好心了吧!用不著替飯店省電。」江宇清動手把所有的電源打開。
突來的亮光令楊蕙瑜眯起雙眼。
「你來幹麼?」
「來告誡你別再讓我的形象受損了!」江宇清大搖大擺地坐在床上。
「我讓你形象受損?」媽的!他有什麼形象可言?
「是呀,藍仕德不是很討厭你嗎?一定是你得罪他了,他才對你改觀。拜託一下,多注意你自己的言行,不要老做損害我名譽的行為,這件案子你賠不起的。」
江宇清一連串的批判讓楊蕙瑜感覺非常不爽,不過她什麼話也沒有說。
「唉!勵雅芸也真是的,幹麼找一個完全不像我的人充當替代品?什麼也不會、不懂,扯後腿的功夫倒是一流的。」楊蕙瑜冷冷地看著江宇清,任他對她批評了十幾分鐘之後,她才不疾不徐地開口:
「你真的以為藍仕德是單純的討厭我?」
江宇清閉了嘴,專註的看她。
「哼!要不是為了何風,他才不會對我有成見咧!誰叫你以前和何風在一起,他現在當然會吃醋啦!」
「你說謊!何風根本不喜歡姓藍的。」江宇清反駁。
「以前也許是,現在可不一定嘍。」楊蕙瑜走到床邊和江宇清面對面。「他現在和何風可好了,正處在熱戀中呢?」眼看江宇清微微露出一抹不安的神情,一股復仇的快感逐漸蔓延全身。
「說了怕你傷心,但是不說,又怕你被人當成笑柄,所以我才告訴你。」楊蕙瑜伸出手想安慰他。
「我不信!」江宇清一把甩掉楊蕙瑜的手。
「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證明給你看。我聽說他們每天晚上都要在一起,今晚是何風要去藍仕德的房間。」楊蕙瑜看了看手錶,「我跟你約三十分鐘后在藍仕德的房間門口。」
江宇清不情不願地答應,臨走前還不忘威脅一句:
「如果你騙我的話,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楊蕙瑜頷首微笑。
媽的,今晚就叫你心灰意冷,猶如置身在南極冰原上。
心裡暗自罵完,楊蕙瑜立即撥了一通電話。
「你好,我需要一瓶香檳……不!是送到七一三號房的藍先生房間,麻煩請你在四十分鐘后再送達,謝謝。」
???
「別緊張,何風一定會來的。」
「你最好小心點,否則……」
「你看,不是來了嗎?」
躲在樹叢後面,江宇清真的看見何風敲了藍仕德的房門,而前來應門的藍仕德臉上的笑容是那麼的深。
「沒騙你吧。」楊蕙瑜重重地一掌打在江宇清背上。
「怎麼可能……」
「就說他們正在熱戀嘛!」楊蕙瑜斜睨了他一眼。
「不……」江宇清搖搖頭,「也許……也許他們是要商量公事也說不一定。」
「是喔,商量公事還得點上幾根蠟燭,外加一瓶香檳嘛……」楊蕙瑜指了指送到藍仕德房門前的餐車,「要有點情調才好商量事情你說對不對?」
江宇清目瞪口呆地看著香檳被推進房裡,看著飯店服務生走出房間,看著緊閉的房門再也沒有打開。
「這會兒你該相信了吧?」楊蕙瑜態度輕鬆。
「不!」江宇清堅決不信,「喝香檳也不能代表什麼。」
「好吧,那我們再等等看吧。」楊蕙瑜無所謂的說。
此時,待在房間里的藍仕德和何風——
「江宇清真的會來嗎?」何風看了看手錶。他已經來了二十分鐘了,卻仍然不見江宇清到來。
「會吧。他說要向你表達善意,又怕只有你和他會不好意思,所以才約到我房間的。」藍仕德的心裡也忐忑不安。「可是已經過了二十多分鐘了,會不會出事?」何風擔心地絞著手。
「對了,他托我買了個禮物給你,還指明是要和我同一個牌子的高級品。」藍仕德拿出了一套休閑服遞給何風。
「他送我的?」何風開心起來,小心翼翼地收下禮物。
「我覺得他似乎很重視你的感覺。」藍仕德說著竟然吃味了。他連忙甩甩頭。
然而他的話惹得何風臉上一陣燥熱。
「他為人真的很好。」
「是呀,幽默又風趣,而且很開朗、很活潑,現代人很少像他一樣沒什麼心機的。」藍仕德附和,同時又開始煩惱起自己的性向。
「你今天和子良去哪裡?為什麼不讓江宇清跟呢?我看他很難過的樣子。」
對於何風的疑問,藍仕德只是乾咳了兩聲。
「已經過了三十分鐘了,他該不會有事不能來了吧?」何風又緊張的問道。
「你要不要先去試試衣服尺寸合不合?」藍仕德提議。
「好吧。」何風點了點頭,走進浴室。
就在何風進浴室不久,藍仕德接到了一通飯店的電話,說是江宇清臨時有事不能過來。
何風知道了之後,難掩心中的落寞。
「下次還有機會的。」藍仕德安慰地輕搭何風的肩膀,心底卻是暗地鬆了一口氣。
「我去換回衣服。」
「不用了,你穿著挺好看的,就這麼穿回去吧。要是碰巧遇到他回來,還可以向他展示一下。」
「那香檳……」
「既然是他請的,我們就喝了吧。」藍仕德理所當然的拿起香檳晃了晃。
另一方面,門外的江宇清和楊蕙瑜仍是不放棄的等候著。
終於,一個小時以後,藍仕德的房門被打開了,藍仕德扶著步伐有些不穩的何風,送他出房門,在何風的堅持之下,藍仕德放開他,目送著他離去,一會兒之後才將門關上。
「看到了嗎?」楊蕙瑜說著,並且指指手錶,「二個小時了耶,連衣服都換了。」她語帶曖昧地誤導江宇清。
江宇清不發一言。
「一個小時可以做很多事喔。」楊蕙瑜壞心眼地暗示。
「他們居然……」
「所以我說藍仕德討厭我不是沒有理由的。」
「可是……何風應該是……」
「你太壞了啦!再笨的獃子也不會一直喜歡對自己不好的人。」楊蕙瑜同情地對他說:「請你節哀順變吧。」
「不行!這個混蛋勾引何風,是他勾引何風!」
江宇清還沒說完,人就沖了出去。幸好楊蕙瑜眼明手快,在江宇清還沒有來得及踹藍仕德的房門一腳時,及時把他拉開。
「你瘋啦!你這樣一踹,我們的身份不就曝光了?」
「我不管?我一定要殺了他。」
雖然江宇清極力想直衝上去,但是楊蕙瑜活像只八爪章魚,怎麼掙也掙不脫;在東邊甩掉,又從西邊撲上來捉住他。
「放開我,你煩不煩哪!」江宇清氣得大叫。
「我也覺得煩哪!可是這件案子我賠不起。」
「不關你的事,我自己會負責。」
「你這個專門搞私奔的怎麼負……」
突然,兩人的眼角都瞄到了熟悉的身影,動作也都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
「兩個江宇清在打架!」那子良目瞪口呆地指著亂纏在一起的楊蕙瑜和江宇清。
就這樣,在一瞬間,三個人都冰凍在原地,「冷」靜地不發一言。三秒之後,在一聲悶響之中,那子良率先倒下,躺在地上不醒人事。
楊蕙瑜和江宇清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子良軟倒在地上,然後一起收回視線,轉而看向拿著飯店裝飾用花盆的邱苓。
「我打昏他了,你們還不快走!」
「喔!邱苓,帶你來真的是帶對了。」楊蕙瑜無限感激,並且準備帶著江宇清走人。
「我不走!我要拿回我的身份。」江宇清突然固執了起來。
「你小聲一點,想把藍仕德引出來嗎?」
「我才是江宇清,」江宇清對楊蕙瑜聲明。
「我知道你是,我們趕快走吧!」
「我不走,我不會再讓姓藍的有機會接近何風。」
看江宇清咬牙切齒的,倒是出乎楊蕙瑜的意料。沒想到他會這麼堅持。
「不要浪費了我為你們的犧牲。」邱苓提醒道,並指指躺在地上的那子良。
「好!我讓你當江宇清,」見江宇清不讓步,無計可施之下,楊蕙瑜只好成全他,「換成我去躲起來可以了吧?我們趕快離開了啦!」
「我才是江宇清?」
「是是是!你是貨真價實的,快走吧。」拉著江宇清離開現場,楊蕙瑜還得不時地安撫他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