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整座京城都傳得沸沸湯湯的,說當今聖上探訪皇弟江陵王爺的病情時,正巧有民間人士拜見,一行人熟禮諳儀、應答如流,深得皇上喜愛,他甚至收了其中一位少年為螟蛉子,封名為皇狐。
現在這一群人正搭著御賜的畫舫,順江而下。畫舫內五彩繽紛、富麗堂皇,眾人沿路遠眺岸邊垂柳青青,間綴著紅牆碧瓦,江南風景果然盈盈似眼波橫水、眉峰聚山,怎麼看也看不夠。
當時知道事情真相的皇帝,親自扶起忠心耿耿的前御前統領楊臨深及其愛子皇狐,低聲問:「朕負卿太多,該如何報答?」
二當家一聽又要下跪,倒是皇狐使力,硬是不讓父親屈身,並且輕咳一下,對皇帝的態度稍微軟化了。
「我相信你的確是我的親生父親了,但是養育之恩大於生育之恩,你也聽到了,娘親臨走前特別教我要盡心侍奉這個爹爹。」皇狐道。
皇帝心裡雖不是滋味,卻也覺得皇狐說得有理:「朕也有錯,明知皇室里處處鉤心鬥角、個個爭權奪利,卻為了滿足一時私慾,強留狐媚兒這樣一個天仙化人在身邊,才遭此橫死之禍。」
皇帝想了想,又對二當家說:「愛卿,朕知你與皇狐這幾年受委屈了,讓朕補償你們吧,看是要封官賜爵還是要……」
「不用了……」二當家搖頭急著說。
這時冷月突然跑到皇狐身邊吱吱吱咬了一陣耳朵,皇狐瞭然地點點頭。
「封官賜爵晉祿是不用了,不過,我風雲堂對承攬官鹽輸送的生意很感興趣……」皇狐對皇帝眨眨眼,軟著聲說。
「好,朕明天早朝就吩咐下去,南北官輸陸運、水運一律交由風雲堂負責!」為了討愛女,不,是愛子歡心,皇帝豪爽地答應。
「最近沿海一帶有色目人帶來大批的遠洋貨物……」皇狐繼續利用與生母同等的美貌來誘哄痴心皇帝。
「朕將發給風雲堂皇室的通關行令,准許你們與西洋商人來往生意、交換貨物。」當今聖上被皇狐的如花笑靨哄成了傻父親:「還有什麼要求,儘管說!」
皇狐想想,「暫時沒有了。」
「那好,換朕說了:因為是狐媚兒的要求,朕也不強留你跟在朕眼前,頂一個皇子的虛名,不過為了召你入宮方便,朕將詔告天下,認你為義子,每三個月進宮一次敘敘感情。」
這樣的安排雖然有點奇怪,但是皇狐考慮一下:能繼續待在二當家身邊,又賺了皇帝這一個後台,怎麼想都不吃虧。
「就這麼說定了,父、皇——」扮女人久了,皇狐早就知道該怎麼撒嬌來討大人們歡心。
果不其然,皇帝一聽見皇狐鬆口改叫自己父皇,心情更是大好,幾乎都快灑出眼淚來了。
後來皇帝挽留風雲堂一行人不成,便賜下了一級的官用畫舫,讓他們順著水路返回杭州。
且說白狐與青風兩人站在船頭,看碧波映著餘暉蕩漾,粼粼河水上,木舵撥動水面的聲音,從船後頭向船兩側劃開。青風自己是心情爽快沒錯,只是看著一旁靜默不語的白狐,好不習慣。
知道他正為妹妹玉狐的事難過,但是,看慣了嘻皮笑臉的無賴樣,對這樣略含哀傷的神情,他反而不知該如何面對了。
雖然這隻狐狸老是惹人厭,常常想一拳把他給揍死,不過,他總是救過自己的命,而且是真心誠意對自己好……還是安慰安慰他好了。
「呃、白狐,別難過了,不是有句話說生死有命……」
青風最不擅長的就是安慰人這件事,此刻絞盡腦汁,想著該說些什麼,才能讓狐狸的心情好一點。
白狐訝異地看他,果然被青風的用心嚇到。這木頭人終於肯花心思在自己身上了嗎?雖然他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好,也罷……
「至少飛花……皇狐可以正大光明以男兒身在世上生活,你也多了一個外甥……啊,你幹甚麼?」
原來白狐氣他三句話又提到皇狐身上去了,皺皺眉,一把拉過青風攬向懷裡抱著,隨即張口咬了咬對方的耳朵。
躲避已是不及,炙人的熱度與紅霞的色彩立時染上青風敏感的耳郭,像只小雞般地定在白狐懷裡,一身僵直,只盼望船艙里休息的其餘人等別在這時候出來——還好,老天幫著他。
「幹什麼咬我?我難得關心你,結果換來一個牙印?」青風摸摸自己的耳朵,覺得很痛,立即泄恨似地擰了白狐一把。
狐狸倒是甘之如飴,很享受青風對他的動手動腳,說:「皇狐的事解決了,你就別再把心思放在別人身上,多想想我們兩個吧。」
「笨蛋,有什麼好想的?我繼續迴風雲堂幫義父,你愛跟就跟,不跟,回你的青丘山修道去。」白他一眼。
「還迴風雲堂?上回你差點就一刀貫心見閻羅去了,我怎麼還放心讓你混江湖?不行!」白狐微怒。
「你不懂,義父等於是我的再造恩人,我早就發過誓,無論如何都要跟在他身邊報答恩情,所以……所以……」話愈說愈小聲,可是語氣很堅定。
說理不成,白狐就用上動之以情這一招,把頭擱在青風肩膀上,兩手攬緊他的腰,邊說邊向近在咫尺的脖子吹氣,「喂,阿風,還是考慮一下,跟我回青丘山修道,我想永永遠遠跟你在一起。」
酥麻感衝上腦門又急竄向下,青風臉龐微紅,呼吸也因此急促起來。
「都、都說了我要留下來,再說,為什麼要上山修道?沒興趣!」故意用倔強的態度來掩飾腿幾乎軟掉的事實。
白狐把頭抬起,凝視著情人的臉,說不出的深情與專註。
那雙帶著魔力與仙靈的銀眼,是兩汪沉溺人心的沼澤,害得青風一動也不敢動,只怕被吸入后就無法脫身了。
「我害怕,一個凡人……」
白狐輕輕貼著他的額,這麼親昵,卻又帶點哀傷,「從出生那一刻起,就一路走向死亡……」
「人會死亡,本來就是不可避免的事實啊!」青風唏噓。
「可我是修了仙法的九尾狐,再也不會老、不會死,雖然已經活過千年歲月,卻心無掛礙,萬事萬物在我身旁消逝聚合,也只當是過往雲煙……」
「你到底想說什麼?」雖然心裡有了點底,青風還是輕輕問。
「現在我心中有了你,再也無法像從前般超脫自在了;嘗過了有你陪伴在旁的喜悅,教我怎麼還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老死,獨留我在世間漂泊?」
這樣懇切哀求的白狐,青風竟有些不忍拒絕他的請求,可是……
「所以,我要你也陪我一起學道,兩人相依相伴,與造化同生,與天地同存,好不好?」
見情人不語沉吟,白狐放鬆環住腰的手,改捧住他的臉,用自己豐軟的唇不急不徐地在對方英俊陽剛的臉上游移,打算用盡渾身解數來說服他。
「不要……光天化日之下……」青風擰著眉,認真用力地要推開他,「死狐狸,別在這裡發情!」
「那你答應我……」
嘴巴忙著做事,這句話幾乎是由鼻子哼出來的,軟膩的嗓音莫名其妙地挑逗起青風生為男人的慾念。
白狐的力氣比外表來得大,擋住青風的抵抗后,開始細細啃咬對方的唇內唇外,一處也不放過。
察覺他也因自己的吻有了感覺,白狐忍不住更加賣力,張嘴合齒,一咬再咬、一吮再吮。
連抗議的聲音都發不出了,青風只知道全身被團火燒灼的發燙,嘴也被狐狸咬得麻癢腫-脹,體內的慾望呼之欲出。
「好嘛!答應我一起離開紅塵……」
知道情人已經被自己高明的吻技弄得情慾漲熾,白狐就等著他在一時的意亂情迷下點頭說好。
只不過,青風也不是省油的燈,趁著白狐嘴唇離開的空檔,深呼吸幾口氣,運勁一推,把狐狸撞向船欄邊。
狠瞪著白狐,青風借著深長的吐氣來平撫正激烈起伏的胸口。此時的情緒有些狼狽,他真的不敢想,若非人在公開的船板上,四周又沒什麼遮蔽之物,他可能早就放任自己的情慾,跟白狐一起胡天胡地的亂搞一通了。
「阿風……」白狐可憐地叫著他。
青風見他回復平日死皮賴臉、打死不退的蟑螂模樣,心情突然好起來,也不打算追究狐狸又在外面對他動手動腳的事了。
「白狐……」
青風清清喉嚨,想了想,道:「我是個武人,書也念的不多,不太懂什麼生死變化的道理,只想順著自然地變化過完這一生,聽天由命,任情自由……」
「你一直是這麼想的嗎?」不知何時,白狐又發揮緊迫盯人的本領貼在情人身上,以奇怪的表情瞅著他。
「是啊!」
青風點頭回望他,突然覺得白狐這樣的表情很可愛,像是皇狐小時候賴在身邊撒嬌一樣,不由得笑了開來,「就像你妹妹玉狐說的,人生在世,就當是做著一場春秋大夢,若是不死,又怎能從夢裡醒來?」
「你說的倒挺有道理的,可我怎能放任你丟下我一人獨活?」白狐噘嘴抱怨:「只要你活著,我就會繼續說服你,直到你答應為止!」
「若我到死都還沒答應呢?」青風不禁好奇地問。
「我就仙人不做,跟著你一起從這場南柯夢中醒來。」白狐如是說。
***
搭了好幾個時辰的順風船回到風雲堂,當晚風雲堂的大當家韓秀飛意外現身,擺了場豐盛熱鬧的接風宴為眾人洗塵。
韓秀飛雖然對江陵王爺府內發生的事不太有概念,但是拿到了覬覦很久的官鹽輸送生意,讓他高興到不再計較為什麼本堂二當家會不告而別,帶著四個年輕有為的小朋友一起殺到京城去,卻把真正當家作主的自己蒙在鼓裡。
「爹,別計較這麼多,你不是很想跟西洋人做生意嗎?等皇帝御賜的通關行令下來,我們風雲堂的生意版圖又可以擴大了!」冷月笑嘻嘻地哄。
大當家看看剛被收為皇帝義子的皇狐,對他從頭到腳端詳了片刻,終於說:「飛花……皇狐啊,你不是不再扮女人了嗎?怎麼還穿著女裝?」
「大當家!」
皇狐嘟著嘴解釋道:「我才剛剛回來,櫥子里也只有女人的家私,要人家怎麼辦嘛?」
「你體型跟冷月差不多,先拿他的去。明天到我們堂里開的綢緞莊,挑幾塊喜歡的布做男裝。」大當家難得大方地說。
皇狐笑得花枝亂顫,看在所有人眼裡都不禁懷疑,這樣嬌媚的「他」,就算穿上男裝也會被外人誤認成女扮男裝吧?
席間唯有白狐跟大當家是初次相見,喝得酒酣耳熱的大當家迷迷糊糊聽完兒子冷月對他耳語說對方是九尾狐,側頭想了想。
「根據《山海經》記載,九尾狐會吃人,你……真的嗎?」大當家說這句話時,已經醉得有點朦朧了。
白狐不太想響應這種話題,不經意地看了看身邊的青風,卻發現後者突然身體僵硬、戒備地看著自己,忍不住微微一笑,故意對青風舔舔嘴,說道:「我只吃我喜歡的東西……」
突然間明白對方的言外之意,青風氣得瞪他一眼。
晚宴結束后,白狐沒跟在身邊,跑去皇狐房裡說話,青風因此偷得半日閑,到練功房去運了一會功。
這幾日往返倥傯,再加上受傷之故,把每日的功課都擱下了,無怪乎覺得腳步虛浮,感覺全身都不對勁。
呼吸吐納循了個小周天,又做基本功,汗流浹背,舀了水沖洗身體后回到房裡,見到白狐端坐床上,像個怨婦似地哀哀看著他。
「你到哪裡去了?我等你好久耶!」白狐將棄婦的角色演得絲絲入扣。
「我去練功,再不鍛煉的話,功夫都會還給師父的。」青風沒好氣地解釋。
不理會白狐,他脫下外衣,正準備上床入睡,見白狐仍八風不動地坐著,忍不住沉下臉來瞪他:「狐狸,回你房裡去睡,否則別怪我踢你下床!」
白狐笑咪咪地把情人按上床,說:「阿風,我們都有同床共枕的事實了,你還害羞個什麼?」
一抹紅迅速地從脖子爬上耳朵,青風卻假裝冷靜自持的說:「那時為了治傷不得已……」
「咦,只要治傷就可以睡在一起嗎?」
狐狸恍然大悟道:「阿風,我這裡也受傷了,好難過,快給我治治!」他指指自己的胸口。
青風一拳往他頭上揍下去,「少胡說八道!」
狐狸揉揉腫了包的頭,眼睛一轉,想到了什麼,「對了,你曾經答應過我一件事,記得嗎?」
「有嗎?我怎麼不記得?」青風正想鑽到被子里,聽白狐一說,立即停下動作,轉頭看著他。
「你真忘啦?在西湖邊的冷泉亭上,你不是答允過,只要我能治好皇狐的心疾,就可以跟你討個報酬?」
青風的心沉下去,突然有落入陷阱的自覺。
「我的確治好了皇狐,把病因從他的身體取了出來。」有意地往青風身上靠了去,「那、我要拿應得的報酬了!」
「好,只要是我拿得到的東西、我做得到的事情,都可以!」跟上次在冷泉亭上回以同樣的話,只是這次青風回答得膽顫心驚。
這狐狸,該不會提些匪夷所思的要求吧?
但是話已說出口,上刀山下油鍋也得做到,最害怕的是他或許會硬要求自己離開塵世、上山學道。
「我要跟你睡在一起!」出乎意料,白狐嚴正地要求。
「嗄?」
就這樣?青風暗舒一口氣,只是睡在一起,還好。
「好,那我們睡吧!」
青風鑽入被窩,往裡側擠,看看目瞪口呆的白狐,不耐煩地吼:「你還磨菇什麼?把燭火吹熄,睡了!」
原以為青風會推三阻四,想些莫名奇妙的理由來搪塞,沒想到他竟答應得如此利索,好像賺到什麼似的?
唉呀!白狐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
悔恨地敲敲自己的額頭,這麼好的機會,怎麼不趁機要挾他答應陪著回青丘山呢?失策!
都怪自己,被身體里高昂的慾望沖昏了頭,算了,只要阿風他肯答應兩人日夜都可在一起,遲早有一天,他一定會捨不得丟下自己……
好,亡羊補牢,就從今晚開始努力!
主意已定,白狐也不吹滅燭火,反而用力的撲到青風身上,猛地捲走了青風口內的氣息。
青風睜大眼,對這猝不及防的攻擊一吻弄得全身緊繃,反射性地屈起膝蓋,往白狐變得明顯的慾望中心一頂,對方痛得暫時鬆開了他。
「我只答應你一起睡,可沒答應你對我動手動腳!」青風凌厲冷酷地看著齜牙咧嘴忍痛的狐狸,毫不寬貸。
白狐停了一會,等痛楚過去,挑起一道眉,道:「好狠哦,阿風,為了懲罰你,今晚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見白狐的銀眸開始放出慾望的激情,輕易就能挑誘起正常人慾念的妖冶邪魅,在正常熱血青年青風眼中,其實是極難拒絕的誘惑。
「別、別開玩笑了……」青風瞪著眼,啞著聲說道:「左右兩邊是冷月和怒雪的房間,會被聽到的!」
「呵,原來你怕的是這個!」
情人生氣的態度,在白狐眼裡只不過是薄弱的堅持,他像是了解了什麼般,從身上掏出了四張符紙,隨手往四方一扔,就像是有靈性似的,符紙各自向上飄飛到四邊的房柱貼上。
「沒問題,我設好了結界。」
白狐淫淫地說道:「這下不管你叫得再怎麼大聲、動作再怎麼激烈,外面都聽不到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青風頹然,可惜大勢已去,來不及了。
「好嘛!阿風,答應今晚好好陪我,嗯?」
漂亮的一張臉蹭上來,白狐死皮賴臉地兩手兩腳齊用,把個情人摟在懷中,「明早我就得啟程回青丘山,沒有個把月是回不來的……」
「怎麼這麼快?」
青風驚訝地問:「你不是會什麼乘蹺追風術嗎?為什麼還要趕著回青丘山,停留這麼久的時間?」
「玉狐的真元之珠得儘快交到師父手中,不能拖!要是誤了煉丹的時間,下次再等師父開爐時,只怕又是幾百年了。」
青風點點頭,算是了解了。
「怎麼,捨不得我?」見青風態度軟化,似乎真捨不得他離去,狐狸開心極了。
搖搖頭、垂下眼,總之,麵皮薄的青風是絕不可能說出什麼甜言蜜語或挽留的話,不過那種刻意做作的面無表情,還是輕易就激發起狐狸遏抑不住的狂情浪潮。
色心大起,白狐嘻嘻一笑,說:「所以啦,更要珍惜今晚,把未來一個月的分量給做足,免得我在山上幫師父看顧鍋爐時受不了,飛奔下山來找你。」
「你、沒想到你是這麼淫-盪的一隻色狐狸,老說些淫詞穢語的,都不顧慮聽的人好不好意思!」反正知道左右聽不見聲音,青風也大聲開罵了。
「我就說自己對你是一片真心,既然是真心,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不是很正常嗎?」邊說就開始發揮獸類的本領,往情人身上聞聞嗅嗅的,把個青風弄得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臭狐狸,別……」等舌頭舔上來,青風就罵不出來了。
迫不及待地扯開青風的單衣,貪婪的品嘗,狐狸這次的動作來得更為強烈,用上了比人類發達的獸類小犬牙,片刻間就在青風的肩膀、胸膛上留下了一個個足以引人疑竇的**,其中幾個還泌下了小血點。
「臭狐狸……為什麼咬我……難道你真的會吃人?」
青風感受到在白狐給予的細微痛楚中,竟能升華起解放似的愉悅,顫慄的觸電感混合著甜與苦,在體內交織成說不出的快感……
「我正在……吃喜歡的東西……」
繼續低頭著了迷地吮咬著身下讓自己迷亂的肌膚,當嘴唇肆虐的面積逐漸擴大,青風也開始無意識地呻-吟,兩人體內同時竄燒起猛烈的衝動。
「不要了……」是掙扎,也是欲拒還迎,炙熱的喘息讓句幾乎不成話:「這感覺……很奇怪……」
「不管我做什麼……都不奇怪……」
白狐濕熱的舌頭漸漸地上移到脖子、耳朵、嘴邊:「你只要專心享用我,感受我……就像我這樣喜歡你,喜歡到想把你全身吃到肚子里去……」
「……變態狐狸……」青風對身上掠奪者唯一的感想。
緊扣住青風的腰,白狐真想就這樣把情人揉進身體里,再也不分開。
想到即將短暫的分離,他忍不住一陣烈過一陣地狂暴索取對方熟悉的氣息,無法自制的瘋狂進佔柔軟的深處……
理智、思考甚至世界都消失了,只在意識里閃過一片一片燦爛的空白,那是……只羨鴛鴦不羨仙……
於是,第二天早上,當白狐暫離風雲堂回青丘山時,青風遇到已經換上男裝的皇狐,發現對方正用奇妙的眼光審視自己。
「飛花、不是,皇狐,你怎麼這樣盯著我看?」還是不太習慣飛花的新名字。
皇狐就是扭了扭鼻子,然後狎弄似地笑著義兄,「好重的味道……青風哥,你……你身上都是白狐舅舅特有的仙氣,呵呵,這下沒有人敢動你了。」
「什麼意思?什麼都是他的味道?」心虛地問。
「對呀,我最近鼻子變得特別敏感,什麼味道都分辨得出來……我猜啊,白狐舅舅故意在你身上……呃,你們……嘻嘻……
「總之,他就是在你身上下了警告,要是有什麼妖啊仙的看上你,就是直接跟他作對……」
「這隻死狐狸!」青風聽懂了,額頭冒出青筋,幸好白狐已經暫離,否則可能死在當場。
皇狐繼續說:「當然啦,他大概是要防著我對你下手吧?胡塗舅舅,根本搞不清楚我是怎麼想的。」
覺得皇狐的表情有異,青風忍不住問:「你是怎麼想的?」
皇狐只是點點頭,說:「我有喜歡的人了,哪會跟舅舅搶人啊?倒是青風哥哥你要小心,我看舅舅挺死心眼的,大概九尾狐都一樣吧?
「你可別趁他不在身邊就亂來哦,要知道狐狸一旦生起氣來,可是會造成生靈塗炭的。」
青風忍不住失笑,道:「你什麼時候講話變得那麼誇張了?還真的跟那隻笨蛋狐狸一樣。」
其實,怎麼可能亂來呢?曾經滄海就難為水了,有了白狐那樣的情人,任何國色天香在自己眼裡,都成了糞土爛泥,再也放不上心。
所以,一定會靜靜地等待,等待他歸來的時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