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境界

「白火啊白火，這次就要看你的了！」宇智波家祖屋一間相當隱蔽的房子里，我獃獃的望著手中那團不斷跳動的白色火焰，心中默默禱告。

為了打敗我愛羅，並幫助他脫離守鶴的困擾。我決定動用「白蓮業火」，這團「天狼-離」的珍貴禮物，在我這12年裡，幫了我許多的忙。幸虧有了它，我才能從九尾強行侵佔自己身軀的時候，保住了一條小命。關於它的能力，這麼多年過去，我也摸的是七七八八，說起來可以算運用由心了。同時火焰中蘊含的各種知識我照樣吸收了不少。若非如此，我那些「旋佐流」絕技未必能那麼容易就創造出來。不過現在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擺在了我的眼前，就是這團特殊的火焰每次使用之後不光形狀會變小，連顏色也變得黯淡起來，甚至能力也會大不如前。這令我非常擔心，大概再使用兩三次恐怕白火就該消失了吧？

伴隨著明滅不斷的火光，我的臉也顯得有些陰晴不定。這個問題先前並不是沒有出現過，我曾經試圖用先天真氣去供養它，但是好像兩者有著本質的不同，所以這個辦法最終以失敗告終。先天之氣不行，更不用說查克拉這種後天形成的能量了。在屋子裡苦思好久，仍然是一籌莫展。最後我長嘆了口氣，將之收了回去。

「鳴人，你出來了。」我拉開門，就看到滿臉關心神色的佐助。從我見到我愛羅、宣布閉關開始已經過去了整整四天。雖然這些天我的飲食正常，但佐助還是非常擔心我的精神狀態，生怕我出什麼意外。「你閉關有結果了嗎？」看到我搖了搖頭，他心下稍安，但還是安慰道：「沒有關係啦，人總會碰到各種困境的啦，你儘管放寬心好了。還有，中忍考試就快臨近，你要注意啊！我可不希望打敗一個精神恍惚的對手。」

「去，你才精神恍惚嘞！」作為知心朋友，他的想法怎麼會瞞的過我？笑罵了他一句，給他定定心：「我沒事，散散心就好了。」

「恩，早去早回。」見我還沒有行為失常，佐助自然放心。

從宇智波家祖屋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入夜了。所以街道上並沒有幾個人，和白日里熙熙攘攘的熱鬧場面相比，顯得有些清冷。微風吹拂，掀亂了我額頭有些略長的頭髮。

「咦，我怎麼會來到這裡？」在漫無目的閑逛之下，我竟然鬼使神差的來到了火影岩前，看到了四位火影巨大的石雕頭像。「看起來我還是非常希望你能給我一點幫助啊～」對著父親（第四代）頭像，我有些自嘲的道。

「……怎麼，你在擔心我么？」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我的腦海中，平淡的語氣中有著莫名的關懷。

「你是誰？」父親的聲音我牢記於心，所以我知道剛剛並不是父親顯靈。「還有，輕易闖進別人的腦子有點不禮貌吧？」

「哈哈哈哈，小傢伙，我們相處了這麼多年，你竟然連我都不認識？」聲音的主人似乎很樂意開我的玩笑，沒有絲毫為我解釋的念頭。

「閣下不出來見我，我怎麼知道你究竟是什麼人？」被閉關搞得心情不爽的我雖然沒有發火，可是語氣卻也是冷酷之極。

「噢，你竟然說沒見過我？」那人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俏皮「有意思，有意思！咱們最近不是天天見面么？」

「……」這莫名奇妙的話一出口，我頓時呆住了。「最近天天見面？難道……」

「呵呵，終於知道我是誰了？」這個擅自闖入我腦海意識的人竟然就是我這些天一直為之發愁的「白火」？！

我還在吃驚的時候，四周的景色突然變化，無邊的漆黑中只面前那團不斷跳躍著的白色火焰。

「這裡是精神世界，你不用擔心，我只是為了跟你好好溝通而已。」火焰猛然爆發，並逐漸形成了一隻有著潔白皮毛的美麗大狼。它那雙深紫色的瞳孔如同星空那樣無限深邃，看的我竟然有些失神。

「離？」這個形象我曾經見過，記憶非常深刻，所以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呃～說是也可以說不是。」白狼甩了甩尾巴，示意我跟它走「我只是天狼-離的一個精神烙印罷了，它害怕你不適應這個世界，所以把我創造了出來。」

我們的腳下彷彿有著一條無形的道路在不斷延伸，同時周圍也變得逐漸明亮起來。「那些知識都是你告訴我的嘍？」對於自己的猜測，我還是非常想證實。

「……沒錯，從某種角度來說，我就是個基礎資料庫。」白狼沒有回頭看我，只是慢慢的在前面領著路。「不過這一次，倒是我自己希望能夠幫助你……畢竟我還是有些自主意識的。」

「？」我正要發問，身邊的景色竟然又發生了變化。碧空見流雲、疾風起草浪，無法形容的廣大天地間，就只有我們這一狼一人。「啊——！」看到此種景色，我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猛地撞擊開來，隨後無法抑制情緒隨著自己斯聲竭力的呼喊聲徹底發泄出去。

「看來你過得並不如想象中那麼快樂吧？」白狼靜靜的看著我嘶吼，用淡淡的語氣直刺我的內心。

「怎麼會！」我仰面朝天，雙眼隨著流雲「我在這裡有好家人、好朋友甚至是好徒弟，一切都過得和預想絲毫不差。我又怎麼會不開心呢？」

「口是心非，真不像你啊……」白狼的雙眸看不出悲喜，但它的話卻沒有任何憐憫的意味：「你在迷惘，因為你無法看清自己的未來！」

「……未來？」我翻了個身子，低喃道「或許吧……無論我怎麼樣去努力，未來永遠都遙不可及……」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呢？」白狼輕巧的跳到我的身邊，蹲了下來。

「自從我來到這個世界中，我一直在向自己心中規劃的方向努力著。所有的事情都順利的進行著，原本我很高興，可是在參悟如何讓『白火』不消失的這幾天里，我不斷在問，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像你這種神靈化身都有要湮滅的宿命，而我們這些區區的凡人又怎麼能夠抗衡生死這種天地至理呢？」我隨手拔下一根嫩草，語氣充滿莫名的傷感：「就像這根草一樣，現在被我拔起而死和最終枯黃而死又有多少區別？」

「沒想到你竟然為了『白火』竟然變得如此頹廢？」白狼眨眨眼睛，眼光中彷彿帶了些不屑的意味。「生和死對於你來說真的有這麼重要麼？」白狼沒有等我回答，尾巴揮動間，我們周圍的景色又發生了劇烈的變化：原本青翠的草海突然以我們所在地為中心變得枯黃，隨後地水噴涌，急速形成湖泊最終化成一片無法看到盡頭的大海。片刻之後，數不清的生物在其中肆意遊動。「滄海桑田，你應該很了解它的意思吧？」

「沒錯，歲月無常啊……」幽幽一嘆，我突然發現自己的心竟然如此蒼老。

「這不過是其中一部分而已。」白狼用爪子拍拍我的額頭，平靜的道：「生死輪轉，天道循環，任何事物都無法逃避。可是對於人而言，這並不是最重要的東西。生命固然可貴，但是若總是渾渾噩噩的過活，這樣的人生又有什麼意思？所以，你只有不斷的去做自己想做的，無論結果如何，總算沒有白白浪費大好的時光吧？」

「……」聽著白狼的如此說教，我有些開悟。回想自己所作過的一切，確確實實沒有什麼好後悔的，想通了此處，心境豁然開朗。

「你明白就好。」白狼很滿意自己的話達到了與預期的效果，再次揮動了尾巴。這時我發現我們竟然處在無邊浩淼的宇宙之中！「死不一定意味消亡，或許另一種生就存在於其中。」伴隨著它的話，無數個原本明亮的星球忽然爆裂開來，化成團團煙霧。煙霧不斷聚攏，新的星球又再度出現。就這樣周而復始，生生不息。「這就是天道！」

「天道！天道！」被眼前景象完全震撼的我不斷重複這兩個字，腦海中有靈光閃現：「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自然而然，這才是真正的天道！

「……」我臉上出現的頓悟表情全部落在白狼眼裡，它好像笑了笑。「你悟了么？」

「道可道，非常道！」沉浸在那種玄之又玄的感覺中的我回答出了一個不算答案的答案。

「哈哈哈哈！好！好！好！」白狼連說了三個「好」字，長嚎一聲，將我的精神拉了回來：「看到你明白，我也就能放心的離開了。」

雖然通過白狼的苦心我明白的生死的真意，可是真的要面對，心中還是有些不適應。「你要消散了么？」沒有任何情緒變化的語句，卻如同問候多年老友親切。

「恩，是時候了。」白狼點點頭「我這裡還有點小禮物，算是一個留念吧。」伴隨言語，它的身子突然放出無限金光，原本的宇宙空間在金光的照射下浮現許許多多的古怪符號。這些符號依照某種無形的軌跡緩緩移動，最終匯成偌大的陣勢。奇異的符號對於我來說雖然無法立刻理解，但是有八個圖案讓我明白了所有：「生死幻滅，兩儀微塵！」

「鳴人，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從「兩儀微塵陣」的精深奧妙中清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竟然已經天光微熹。急急忙忙跑回家中，不料在門外就遇到了雙目通紅的老哥伊魯卡，他伸手扯住我的耳朵，惡狠狠的質問。「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回答，若有半句假話我打爛你的屁股！」

「老哥饒命啊！」伊魯卡哥哥扯耳朵的本事越發的爐火純青，在他淫威之下我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只能出聲討饒「我招，我全招！」

「說！」伊魯卡老哥把我提遛進門，並和屋內另外兩個人擺出一副「三堂會審」的架勢。

「咦，櫻子姐姐你什麼時候來的？」看到坐在佐助對面的女人，我驚訝的道。「難道說，你要和伊魯卡哥哥正式……」

「你不要岔開話題，趕快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老哥自然知道我的習性，臉上一紅，粉碎了我的陰謀「就因為你徹夜不歸，讓我們三個都沒有好好睡覺！我也就罷了，可是你難道不曉得睡眠不足是美麗女人的大敵么？！」末了還給我玩出「釜底抽薪」。

「對，你這個傢伙怎麼如此不懂事！櫻子姐姐如此漂亮，要是因為睡眠問題使得臉色暗淡、有了黑黑眼圈，豈不是天大的罪過？」佐助這廝也是落井下石之輩，氣得我真想對他飽以老拳。

「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說吧。」愛美是女人的天性，櫻子姐姐再偏袒我。可被這兩個傢伙如此分析利害，最終還是站在了我的對立面上。

看到再無翻身的餘地，我只好擺出苦大仇深的樣子，用自己非凡的智慧編出一套說辭，說自己為了精研武學所以忘記了時間。其實我並不是想欺騙他們三個，主要是「白火」中天狼-離的精神烙印已經消失，而且它所說的話也只有我一個人才聽得到。就算我全部說出來，他們也未必相信。

「哼，勉強通過吧。」對於我急中生智所說的，老哥半信半疑。「時候不早了，我看你還是先去睡覺好了。噢，我差點忘記，今天卡卡西老師讓我轉告你們兩個，明天去酒酒屋門口等他，他有事要對你們吩咐。」

「好，我知道了。」突然覺得睏倦無比的我點了點頭，沒有絲毫徵兆的就躺倒在地，嚇了旁邊三人一大跳。

「卡卡，鳴人他怎麼回事？」櫻子姐姐用昵稱向伊魯卡老哥發問。

「……沒什麼大礙，應該是耗費太多精力所以極度渴睡罷了。」伊魯卡哥哥探了探我的情況，沒有發現什麼問題，於是把我抱回了我的房間之中。「你這個傢伙，總是給我添麻煩啊……」看到我的睡樣兒，老哥有些苦笑。

「鳴人，你難道又琢磨出什麼新的功夫了么？」佐助對我放心之極，只是在回想我的那個借口。我每次都會有驚奇給他，所以他也非常期待我又有什麼新的變化。

我之所以會突然撂倒，確實跟老哥伊魯卡所說的一樣。白狼離去時給我的「兩儀微塵陣」乃是傳說中一等一的厲害陣法，此陣若能發揮到極致，可以化芥子微塵為宇宙洪荒。其中八門變幻，各有玄機，對於我這個初次接觸如此陣法的人來講，彷彿是另一個天地。況且不知道還能不能再次看到如此完整的大陣，我當然拼了老命加以記憶。但是大陣中區區生死二門就已然讓我吃力了，更別說是其餘的六門了。不過還好我有超強的記憶力，此時不能完全理解，但是假以時日，被我徹底參悟也是可能的。（PS：關於「兩儀微塵陣」，諸位看官若有興趣可以參照還珠樓主的《蜀山劍俠傳》和夢入神機的《佛本是道》）

「啊，你們來的還真早呢！」酒酒屋外，一臉憊懶的卡卡西老師出聲招呼已經等待的有些要發飆的我、佐助和小櫻。

「是你來的太遲了！」心裡將眼前這個姍姍來遲的卡卡西老師罵得體無完膚，我們三個異口同聲。

「哈哈～哈哈，我下次一定改！」卡卡西老師尷尬的笑了幾聲，抓抓腦袋「咱么現在還是說正經事好了。我決定讓你們去參加『中忍考試』，而且火影大人已經批准了。喏，這是你們的申請表……呃～這個並不是強制性的，你們可以自主選擇。」好像害怕我們對他擅自主張不滿意，卡卡西老師還是補充了一下。

「……」小櫻盯著申請表好半天，最後的目光還是放在了我和佐助的身上：「鳴人、佐助，你們的意思呢？」

「我沒問題！」佐助對於上次我以南雲京太身份參加中忍考試還記憶猶新，這次輪到自己了，怎麼可能退縮。「吊車尾，你該不會逃跑吧？」看到我遲遲沒有反應，這個傢伙故意挑釁。

「嘿嘿，好玩的事情哪次能少的了我漩渦鳴人？！」我淡然一笑「為了感謝卡卡西老師的對我們的栽培，所以我決定你請吃飯！」

「好！——啊？」聽到我的話，卡卡西老師先是歡呼隨及就反應過來，被遮掩的只剩四分之一的臉苦笑不止：「又被你小子繞進去了！」

「哈哈哈哈，吃章魚燒烤嘍！」主事人的我當仁不讓。

「還是去吃壽司好了！」我的提議立馬遭到佐助的反對，小櫻雖然沒有開口，我知道她絕對不會支持我。

「搭上你們，不知道是倒霉還是幸運啊～」卡卡西老師看著我和佐助為了吃什麼鬧得不可開交，無奈的點了點自己的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