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哇!這裡好漂亮。」舞婕一上岸后衷心讚歎。
真是太美,太令人驚艷了!島並不大,但放眼皆是野生葡萄,一大片有如紫地毯一般。
島上有幾棟古樸簡單的民宅,門前有花棚、綠樹和磨坊,幾頭綿羊優閑地在草地上覓食,由房子內傳來剛烤好的餅乾香,香味四溢。
「喜歡這裡嗎?」喬飛看到舞婕眼中的讚賞,眸中也灼灼生輝:「我一直覺得雪瑟古堡無初不美,不管由哪一個角度看它都美景天成,不管你在古堡的任何一個角落,總是會發現一些驚喜。」
喬飛小時候有一段很長的時間是住在雪瑟古堡,因此,他對這裡一直有一份特殊感情在。
喬飛接著道:「這個島一直由湯普生夫婦負責整理,他們似乎不在屋裡,一定是到島的另一邊採收葡萄了。來,我帶你去最好玩的地方。」
他自然而然地拉起舞婕的手向前跑去,舞婕渾身微微一震,但看喬飛一派大方,如果她扭捏地把手抽回來,反而顯得小家子氣。而且喬飛的興奮感染了她,她也快樂地向前跑。
喬飛直跑到一棵老樹前,老樹的枝幹相當粗大,他率先爬上去后,反身抓著舞婕的手:「來,上來。」
他輕而易舉地將舞婕拉上去,兩人躺在粗大的枝幹上,喬飛悠閑地閉上眼睛道:「這裡是整座古堡我最喜歡的地方……試著學我閉上眼睛,看看你能感覺到什麼。相信我,你一定會發現許多平時聽不到的聲音。」
喬飛瀟洒適意地躺著,看來十分愜意。舞婕有點忐忑不安地觀察地形,這棵樹相當巨大,所以有些枝幹是橫生出小島,他們目前所坐的枝幹就在湖上面。唔……好像有點可怕,萬一不小心摔下去,她又不會游泳。但,看喬飛這麼enjoy的模樣還真令人羨慕。
好吧。
舞婕放心大膽地有樣學樣,她也躺在枝幹上,閉起眼睛。
唔……心情完全放鬆后,真的好舒服。舞婕慢慢聽到葡萄藤中似乎有小動物的嘰嘰喳喳聲,湖風溫柔地吹送著,舒適得令人昏昏欲睡。
喬飛睜開眼睛望著身邊的舞婕:嘿!她真是有勇氣,竟敢真的聽從他的建議躺在枝幹上,下面就是湖泊耶。不過,她就是這點可愛,平常看起來兇巴巴的火辣脾氣,其實心思再單純、潔凈不過了。
金燦燦的陽光透過枝葉斜射下來,照在舞婕健康自然的肌膚上,她的頰上有可愛的小雀斑和淡淡的紅暈,渾然天成,絕非那些化妝品可比擬。她是他交往過的女孩中唯一不需化妝品,卻能緊緊吸引他視線的女孩,也是脾氣最直、最辣、最坦率的女孩。
怪了,當初他只當她是毫無女人味的黃毛丫頭看,也以先「把」上她再狠狠甩掉她為唯一宗旨。但,隨著相處的時間越久,他越發現自己越來越受這小辣椒吸引,根本不是當初「打算」的那一回事。
喬飛深邃熾熱的藍眸不受控制地膠著在舞婕泛著嫣紅的小臉,該死……她真的不是很美,甚至稍嫌青澀稚嫩,而且,嘴巴又狠毒!但,她卻有辦法將他迷得暈頭轉向……她形狀嬌好的菱形小嘴似乎正在邀請他……邀請他品嘗……喬飛情不自禁地俯下臉。
舞婕卻在這時開口了:「喬飛,你有沒有聽到葡萄藤裡面的聲音?那是什麼聲音?喬飛?」
得不到回答,舞婕疑惑地睜開眼睛,卻驚愕地看見喬飛逐漸逼近的臉龐,英挺出色的五官在她眼前放大……「唔……」舞婕還來不及反應,喬飛滾燙的唇已霸道地壓下來。
喬飛的吻大膽又熱情,一遍又一遍地以舌頭誘惑她、迷醉她。嚇呆的舞婕一開始先是無法反應;幾乎無法呼吸……這是什麼?這邪惡而令人戰慄的到底是什麼?但當他充滿侵略地吻她時,舞婕迷失的理智慢慢被喚醒,天啊……他他……這邪惡的男人竟敢吻她!
不行,她一定要反抗!她絕不允許。
但舞婕根本沒有抗議的餘地……喬飛的吻更加狂熾如焰,更令人瘋狂……她在他饑渴的要求下,不由自主地張開嘴任他恣意探索,撩撥她口中的甜蜜……他的狂吻忽而性感、忽而纏綿、忽而令人血脈沸騰……舞婕只覺自己要被洶湧而來的奇異浪潮淹沒了。
但奇異的是她竟不害怕,她僵硬的軀體不自覺地放鬆,她竟隱隱期待他帶給她更邪惡危險的浪潮……喬飛火熱的唇瓣盡情地在她櫻唇上輾轉纏綿,該死的!她究竟有何奇特之處?多次把他氣得七竅生煙,他仍捨不得放開她,她的……上帝!她的唇為何如此甜馥柔軟?簡直如絲緞、誘人心魂的蜜糖,一接觸再也無法自拔。
喬飛半個身子緊緊壓住舞婕,瘋狂地熱吻她……腦中一片混亂的舞婕無法控制自己的本能反應……當他馴服她的唇、她的舌……當他著火般的大手隔著衣物大膽地撫摸她女性的曲線時,她無法控制地逸出嬌吟……她的嚶嚀對他而言宛如天籟,她青澀的反應更加誘惑他、鼓勵他;激情的火焰令他全身焚燒……他用力扯開她的衣領,順著雪白的頸項一路狂吻至香肩……渾身滾燙的喬飛快瘋了!他要更多!他要她……他愛她!在這一刻他終於坦白地對自己承認了……去他的只是想「甩掉她」!只是想「逗弄她」……等自欺欺人的鬼借口,他早就深深地受她吸引,深陷她奇異的魅惑而無法自拔。
他愛上了這個難纏又火爆的小辣椒!
「啊!」舞婕渾身一震,所有的理智全被嚇回來,她反射性地一手護胸、一手高揚起:「你該死!」
她狠狠地給了喬飛一巴掌,但同一時間,「啊——」隨著她的尖叫,舞婕由枝幹上直直摔下來,落入湖裡。
她忘了她在樹上!
「舞婕!」喬飛顧不得臉上熱辣的疼痛,火速往下一躍,也直接跳下來。
「救命!」旱鴨子舞婕嚇得方寸盡亂:「我不會游泳啊,救命!」
「舞婕,」喬飛迅速游向她,由後面救起她,「別慌,放輕鬆,我馬上救你上去。」
「不要,不准你再碰我一下!滾開……」舞婕憤怒地對他拳打腳踢。
痛死了!這小辣椒每次打他都像在打殺父仇人一樣!可憐的喬飛忍受她的「蹂躪」,努力地硬抱著她游向岸邊。
喬飛千辛萬苦地把很不合作的舞婕硬推上岸后,自己也要上岸時,突然腳下一陣奇異的抽痛——糟!他抽筋了。
「咕……」喬飛無力地往下沉,他的力氣全在剛才救舞婕時用光了,再加上不該來的抽筋……他連呼救都來不及。
「喂,你幹什麼?」趴在岸邊喘氣、驚魂未定的舞婕看到他的模樣嚇壞了:「喂!你振作一點啊!我不會游泳,沒法救你啊……喬飛!」舞婕驚駭地看著喬飛在水中浮浮沉沉。
混亂中,舞婕緊急找來樹枝:「喬飛,快抓住這個!快!」
※※※
二十分鐘后。
島上的木屋中,舞婕用干布擦乾濕漉漉的自己。真是糟透了……她的頭髮全打濕糾結在一起,舞婕費力地想梳開它……好痛。
「讓我來。」一個低沉的嗓音傳來,舞婕由鏡中看見喬飛。他屏住呼吸看著他一步步走向她,他接過黃楊木梳,溫柔地為她梳理長發。
「你……」他離她離得好近,他熾烈的眼神及兩人間微妙緊張的氣息令舞婕不安,她試找話題衝散這氣氛:「你不冷嗎?剛才你的腳抽筋了,好一點沒有?」
「沒事了。」喬飛回答,幽暗炙熱的藍眸定定盯著她烏黑亮麗的髮絲,大手緩緩地擦過其間……他一直很想知道這烏黑的髮絲披在他手上的觸感,但他不知道這種觸感會對他造成這麼大的影響!
髮絲與手指糾纏的剎那,他全身的血液瞬間沸騰騷動,他對她是渴望狂烈到自己都驚愕的地步!老天!他想要她!想盡情地擁吻她、愛她……她是來自東方最濃烈的醇酒,深深地令他迷醉。
舞婕心慌意亂地垂下臉,不敢看鏡中他那跳躍著火焰的藍眸,她聽到好急促的心跳聲,但不知那是來自於她還是他?
舞婕不安地想搶回梳子:「我自己來。」
「不。」他乾脆利落地拒絕,嗓音更加深沉性感,危險的藍眸在鏡中捕捉住舞婕的視線,舞婕匆促避開。
她聽到他的低笑聲,接下來,他眷戀地挑起她的髮絲為她梳理。每梳一下,她的慌亂就更加一分,心底有分不知名的騷動……每梳一下,他要她的慾望就更加一分!
喬飛抓起一縷秀髮嗅著它的幽香。舞婕緊張而燥熱地緊盯著她,他根本還沒碰到她身體,但她卻覺得自己全身都焚燒了!
她雪白的頸項強烈地召喚他,他大手一勾,舞婕站不住跌向他,直接跌入他的懷抱……她尚未來得及驚喊,他滾燙的唇已深深印在粉頸上。
「不……」在舞婕無力的喘息中,他激烈的吻放肆地沿著她的粉頸一路滑下,狂猛地拉下她背部的拉鏈……性感誘人的美背一覽無遺,他著火的大手繞到她的胸前緊抱住她,貼住她柔軟的女性曲線,狂炙的吻如雨點般灑落在她粉膩的肌膚上,灑下一簇簇的火焰。
「舞婕,說你愛我!」喬飛熾熱地命令著:「說你愛我,需要我!」
老天,他好想要她!她的酡紅雙頰與半睜半閉的迷濛星眸,在在鼓勵他的男性慾望,但他要先確定她也愛他,他要聽她親口說出來。
不!不……舞婕拚命與體內的熊熊烈火對抗,她拚命漠視他給她的強烈震撼,更不敢承認她也渴求他。
「不要……喬飛,放開我。」她在滅頂邊緣無力掙扎。
喬飛將她整個人轉過來,直接面對火熱的他,他更用力扯下她的上衣,強橫焚燒的唇吻遍她的雪白酥胸,危險的火焰在兩人緊貼的軀體之間燃燒……「啊!不……」舞婕無力地往後仰,她覺得自己快融化了!當他的大手抓住她的雙乳時,奇異的電流奔竄全身,她幾乎忍不住要尖叫,但她拚命克制自己……不行!不行!這是罪惡的。
「舞婕……我的小女人。」喬飛誘惑的吻來到她的唇邊,纏綿地吻她濕潤的櫻唇,攻佔她的唇舌,性感地低喃:「放開你自己,不要拒絕我。接受我!不要抗拒你真正的情感,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
舞婕知道他不會傷害她,但她根本不是怕他,她怕的是自己!原本對他棄如敝屣,視若毒瘤,為何竟不知不覺地在意他的一舉一動?為何讓他攻破她堅固的心防?不!她不要愛上他!她知道愛上這麼出色的男人有多苦,會有怎樣的後果,她不要!
「婕……我的舞婕……」喬飛緊抱住她,滾燙的軀體壓住她,他在她耳畔喘息,一遍遍地呼喚她的名字。
他沙啞的嗓音似有不可思議的蠱惑力量,舞婕不由自主地放鬆僵硬的四肢,不自覺地回吻他,任他肆無忌憚地掠奪她的芳香甜美,任他的大手在她雪白玲瓏的軀體上游移、撫弄。
她整個人好像沉入醉人的蜜汁中,在他狂野的激情中放鬆所有的感官與情悸。去接納、去感受、去品嘗他的狂焰、他的熱情,他令她無所遁形、無處可逃的洶猛熱愛……四周的氣流全被他們攪亂了,小房間只剩下他們唇舌交纏的喘息,肌膚相親帶給舞婕一陣陣狂野的震撼,狂猛的喬飛正一步步攻佔她的身體、她的感覺,觸及她未曾蘇醒的內在……但當他們因站立不穩而跌在床上,突來的撞擊令舞婕全身一震,也喚回她的理智。
「不!」她驚駭地推開喬飛站起來,又羞又慌,根本不敢正視他狂野幽暗的瞳眸。慌張地整理好衣服后奪門而出。
「舞婕!」喬飛一箭步奔出來抓住她:「看著我!」他霸道地挑起她的下巴強迫她正視他:「為什麼不肯看我?如果……你怪我剛才的魯莽,我可以向你道歉。」他認真地道。
舞婕垂下眼睫,根本不敢直視他那魅惑的雙眼,她無法理直氣壯地怪他,因為當她清醒時,她發現自己也緊緊抱住他。
「我沒有怪你……」她低頭道,「但……我們快回去吧,不要再說了,我覺得自己好亂。」她一直以為自己不會愛上這個驕傲自大的花花公子,但現在……「舞婕,你聽我說。」喬飛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我以伊爾頓家族的榮譽發誓,我絕沒有半絲戲弄你的意思。」
平時恰北北、火爆率直的舞婕令他迷戀;但現在驚慌羞澀的她更令他無限愛憐,強烈地挑起他的保護欲。
「我知道……」她更慌張地率先坐上小船:「但……我們先回去吧,真的不要再說了。」
「……」喬飛無言地將未說完的話壓下,他知道此刻不能太急,必須給她適應的時間,也給自己適應的時間。真是報應啊!天底下那麼多脾氣好的漂亮妹妹,他怎麼偏偏愛上這個固執火爆的小辣椒?
喬飛苦澀地道:「也好,我們先回去吧。」
※※※
兩天後。
箏箏不敲門便直接走入舞婕房中,大喚:「姐!」
「啊?」正發獃的舞婕被她嚇了一跳,手上的小說掉下來。「你嚇死我了,箏箏,走路也不發出聲音。咦?你不是和他們在院子玩馬球嗎?怎麼上來了?」
喬飛和韓氏夫婦以及堡中的一些僕人,正興高采烈地在草坪上打馬球,這也是歐洲貴族最喜歡的遊戲。
「那你呢?」箏箏狡潔地盯著舞婕:「你為什麼不跟我們一起玩?」
「啊,我正在看小說啊……這一本小說寫得很精彩。」她慌張地拿起掉在地上的書本。
「少蓋了,」箏箏搶過小說問:「那你說——這本書的女主角叫什麼名字。」
「……」舞婕啞口無言。
「說不出來了吧?」箏箏好笑地瞥她一眼,「老姐你啊,根本就是心不在焉,得相思病了!喔,我知道了……」她順著舞婕坐的位置往窗邊一看:「難怪你看不下小說嘛,呵呵——窗外有更好看、更『養眼』的啊!」
由這個角度,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正英姿風發地玩馬球的喬飛。
「箏箏,你在胡說什麼?」舞婕面紅耳赤地反駁:「天啊!你別忘了你只是十歲的小鬼,小鬼頭懂什麼?」
天啊,世界無望了……這年頭的小孩都這麼不純情嗎?
「哼,雖然我才十歲,但別看不起我喔。」箏箏不服氣地道:「老姐,我從幼稚園就開始交男朋友耶,現在這個已經是第六任了!人家我也算戀愛中的女人喔,你和喬飛哥哥在玩什麼把戲我看得一清二楚。我問你——這兩天你為什麼一直躲開他,不跟他說話?」
「我哪有?」被戳破心事的舞婕訥訥地反擊。
「有沒有你心裡有數。」箏箏聳聳肩:「算了,我才懶得管呢。不過老姐啊,我可是要提醒你——這年頭像姐夫這種好男人不多了耶,他又高又帥又幽默風趣,我們到丹麥后,他天天為我們安排一堆有趣的節目,花這麼多心思來討你歡心。真奇怪了!這麼『優』的男人怎麼會看上你?你一不溫柔可愛,二不婉轉體貼,更不會煮飯、做家事,外表也稱不上賞心悅目,身材更是像被菲利普熨斗燙過一樣……」
「韓、舞、箏!」
在舞婕的怒吼中,箏箏很識相地閉起嘴巴。「好好,我不說了……好話不說第二遍,人家我是來向你借草帽的啦,管家阿姨要帶我去附近的葡萄園玩。拜拜!」箏箏很自動地拿起舞婕的大草帽后,一溜煙跑掉。
真是……該死的小鬼!舞婕氣得火冒三丈,她早就知道:韓舞箏一出生時她就有不好的預感——這小她十歲的妹妹是惡魔!是專門出生來整她的。
可是,箏箏卻一語戳破她不敢面對的事實——她的確是在躲喬飛!自從由那小島回來后,舞婕儘可能地躲避他,她不敢站得離他太近,更不敢看他深不可測的藍眸。
我到底在怕什麼?在逃避什麼……?舞婕雙手緊絞,一遍遍地逼問自己。
我真的喜歡上喬飛了?
不不不……心底突然冒出的聲音差點把她嚇得由椅子上跌下來,怎麼可能?我是那麼討厭他!
對啊,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自命風流倜儻、好色花心、處處留情的壞男人。老是一副很欠扁的自大樣,自以為小白臉四處招搖撞騙。
對!我們應該唾棄他、鄙視他、聯手教訓他!這才不會丟了女人的臉。
可是……心底另一股更大的聲音又響起:長得帥也不是他的錯,不能因為他帥,對女人又有禮貌就說他處處留情吧?事實上,根據舞婕這些日子的冷眼旁觀,有很多女人根本就是不請自來,死纏著喬飛不放。
唉!見鬼了,我怎麼替他說起話來了?舞婕猛然拍著雙頰讓自己清醒一點,冷靜!冷靜!韓舞婕,不要連你也被他迷昏頭了。
她一再對自己道——別忘了你一開始是多麼討厭他!發誓要將他千刀萬剮;別忘了你以前多麼振振有辭地發表如何打擊壞男人,如果你真的「淪陷」了……唉!那真的會被朋友們笑死,寧寧就會第一個笑死。
反正,身邊美女如雲的他絕不會看上你這個醜小鴨的。舞婕一再告訴自己……絕不可以越陷越深,絕不可以愛上他!他的愛情遊戲不是你玩得起的,哪天他玩膩了,毫不留戀地將你甩掉……舞婕不禁打個冷顫……複雜苦澀地望著院中那神采飛揚的高大身影。
※※※
打完馬球的喬飛正要進屋去喝杯冷飲時,管家迎上來恭敬地道:「殿下,有您的電話,是藍斯殿下打來的。」
「藍斯?」喬飛狐疑地舉起話筒,這小子打來幹嘛?他不是陪他心愛的老婆還有兒子去加拿大探親兼度假嗎?
「嗨,老哥,」喬飛舉起話筒道:「真高興你還記得還有我這個弟弟,美麗的嫂嫂呢?我懶得跟你說話,讓嫂嫂過來和我聊聊吧。」
「死小子!」藍斯笑道:「我和琉璃剛由加拿大回來,有件重要的事通知你:明天是祖母的生日,你記得趕回來。」
啊,對了!喬飛差點忘了,嘿,他可是來自中國的祖母一手帶大的。
「沒問題,我待會就回哥本哈根,先去挑禮物,到時見啦,拜拜。」
喬飛放下電話后,轉頭吩咐管家:「把我的跑車開出來,我要馬上回哥本哈根。」
要先去告訴舞婕一聲……喬飛的腳步一頓,他知道這兩天她一直避著自己,他就這麼可怕嗎?
他多希望可以帶舞婕回皇宮參加祖母的生日會,也正式將她介紹給家人,他以前的女朋友雖然多,但從沒帶過任何女人回宮。
只不過,舞婕卻避他如洪水猛獸!
唉,算了……喬飛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知道不能逼她太緊,他要給她多一點時間,也許真是自己以前的風流艷史嚇壞她了,但真是冤枉啊,他可從沒欺騙或玩弄過任何一個女孩。
唉,真是報應!喬飛頭痛地揉揉太陽穴……想不到向來最風流瀟洒、最左右逢源的自己,竟狠狠地栽在一個單純固執的小丫頭手上!
報應!
唉,認了,誰教她是韓舞婕。
喬飛邊想著、邊上樓走向舞婕的卧房,正想敲門時,舞婕正好打開門,拿本書似乎正要下樓。她一看到喬飛嚇了一跳,反射性地就要關上門。
「等等,」喬飛大手抵在門上,面無表情地沉聲道:「你不用這麼怕我、躲我,我只是來告訴你一聲:我有事要回哥本哈根一趟,大概兩天後回來。」
舞婕迴避他灼熱複雜的視線,低聲道:「沒關係,你去忙你的,對了,我也要告訴你:我爸媽也快回台灣了,謝謝你這幾天的招待,更謝謝你幫我演這齣戲。」
「演戲?」喬飛冒火地抓起舞婕的手,猛地低喊:「該死的——你以為這些日子我只是在和你演戲?該死的!難道你還不知我對你……」
「不,不要說了!」舞婕匆促地阻止他:「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猛然關上門,留下一臉挫敗的喬飛。
※※※
十分鐘后,舞婕躲在窗帘后,看著一臉鐵青的喬飛衝出門,衝上跑車后絕塵而去。
她虛脫地緩緩跌坐在地板上,心底有個清清楚楚的聲音響起……韓舞婕,你是懦夫!你是個膽小鬼!你寧可一味拒絕,懷疑喬飛的感情,也不敢去接受他、正視他。
更不敢正視自己越來越複雜的情愫。
幽沉地嘆了口氣,但她還能怎麼做?沒錯,她是有點莫名其妙的驕傲與固執,對喬飛這種花花公子有先入為主的成見,因為她輸不起!外表看起來獨自自信的她,其實心底再脆弱不過了。
她輸不起!她怕喬飛只是一時興起,她怕幻滅后的痛苦,她怕喬飛對她不是真心,她更怕喬飛對她太過真心……唉!
既然玩不起,她寧可懦弱地逃避。
只要不愛上他就好了!舞婕消極地想著……反正她就快離開這裡了,只要將來不再見他就好了。
只是,她真能完完全全地忘記這段日子嗎?她真能完完全全地忘記喬飛狂焰懾人的眼神,還有他為她、為她家人所做的一切?他為了她付出的用心……舞婕茫然地站起來,腳步不聽使喚地走出房間,停在喬飛的書房前。
她輕輕打開門,有股粗獷陽剛的氣息撲鼻而來,混合著陽光的乾爽,這是屬於喬飛的氣息……舞婕不由自主地走進去,怔怔地坐在喬飛書桌上。
我真是個懦夫!舞婕無奈地自嘲:我不敢面對他、正視他,卻又忍不住地想親近與他有關的事。這兩天晚上她都無法成眠,一個人悄悄地走入喬飛的書房,靜坐到天亮。
他才剛離開,但舞婕絕望地發現自己竟已開始想他。
唉!輕輕嘆了口氣,舞婕正想站起來時,抽屜里一個露出的東西吸引他的視線。
那是相片的一角,一定是喬飛關抽屜時不小心沒收好的。
舞婕不願偷看別人的東西,但她真是想幫他將相片放好。
她打開抽屜,拿起夾住的相片欲放下時,目光突然凍結。
這……她緊張地睜大眼睛。
一定是她看錯了!
相片上的人,竟是丹麥女王!
不會錯的……丹麥女王及王夫的相片常上報,所以她一眼就可認出。這張似乎是張家族照片,丹麥女王和王夫穿著輕便的家居服,抱著一個兩歲左右的小男孩笑得好開心。旁邊坐著丹麥王子——藍斯和一個氣質相當璀璨特殊的東方美女……舞婕想起來了!她是丹麥二王妃,來自台灣的唐琉璃。
前一陣子,藍斯王子大婚時,在全丹麥和全歐洲掀起巨大的轟動,人人爭睹這來自台灣的美麗王妃。尤其她和王子殿下曲折感人的愛情故事更為人津津樂道。
喬飛怎麼會有丹麥皇族的照片?
舞婕的心漏跳一拍……她看到了!站在女王椅子后的喬飛,他的大手搭在丹麥王儲——雷恩王子肩上,身上穿著和雷恩一模一樣的休閑服。
此外,還有好幾張照片,有喬飛和女王合照的,也有喬飛和其他兩位王子合照的。
舞婕一顆心急速往下沉,不!她不願相信……她依稀知道丹麥女王有三個兒子,但媒體常登出的只有雷恩和藍斯王子的相片,聽說另一位王子痛恨被媒體拍照,更痛恨曝光。
所以,她一直沒見過另一位王子的長相。
舞婕的腦子一片混亂……她想起來了!丹麥目前是由伊爾頓皇族統治,伊爾頓!喬飛的全名……喬飛·伊爾頓!
不——舞婕癱坐在皮椅上……無力地盯著散落一桌的相片,無力地望著抽屜內的一些信件,信封上有丹麥皇室的徽章……他竟是……他為什麼要隱瞞她?為什麼?
舞婕顫抖地將臉埋入手心中……難怪他一直很少向她提起他的家人,難怪他對有些事情總是支支吾吾,難怪他剛才那麼匆忙地趕回哥本哈根……她的心好痛!他就這麼瞧不起她?認為她一知道他是王子就會死死地巴著他不放嗎?
那自己到底算什麼?從頭到尾,他只當她是一道小點心,一個小玩具嗎?
舞婕悲憤的淚水滾滾而下,緊盯著相片中的喬飛顫抖地道:「也許……我不該怪你隱瞞身份,不該埋怨你一直瞞著我。但……有件事我永遠無法原諒你……為什麼要讓我喜歡上你?為什麼要讓我不可自拔地愛上你?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