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的眼睛好酸澀,但是為了擦拭自己的身體,他盡量的張開自己的眼睛,但焦距怎麼都對不準,自己簡直跟沒有行動力的嬰孩一樣,他明明要擦自己的手臂,但是卻又力不從心。他不放棄,再繼續的拿毛巾擦拭,但是他明明眼睛看到毛巾落在自己的手臂上,卻又突然掉到床邊的地上去,他無法可想,只好彎腰去撿。他一手撐在上床,一手去拾濕布,未料他的手撐不住床,兩另一手也沒勾到毛巾,他慘叫一聲,跌到床下去,撞得他的身體好痛。
「你擦好了嗎?曲翔。」聽到聲響,有人走了進來,看到曲翔跌到床下,立刻將他抱起,動作十分溫柔。「你還好嗎?曲翔?」
不好,他一點也不好,而且可恥至極,他差點又要哭出來,他最近淚腺好發達,是不是人病了,就容易掉眼淚。「我連擦都擦不到我的身體,我的身體好象不是我自己的,好難控制,連眼睛都酸溜得捉不住焦點,我只能一直閉著眼睛,好象瞎子一樣。」
對方將他再抱到床上。「你這麼想擦澡嗎?」曲翔用力的點了點頭,那人嘆了口氣,把手伸到他襯衫的鈕扣上,曲翔嚇了一跳。「你幹什麼?」
「我幫你擦一擦,要不然等一會兒水就冷了,乖,躺下來,我幫你擦。」對方的聲音很溫柔,像在對一個小孩子說話,這樣的說話語氣讓曲翔防心盡失,再說他全身黏黏的,真的很不舒服,於是他點頭同意。
對方幫他將襯衫的鈕扣一顆顆的打開,襯衫的質感輕撲著他赤裸的肌膚,那人抓起他的手,讓襯衫順利脫下,然後才拿起毛巾擦著他的脖子,熱毛巾熱熱濕濕的,感覺很舒服,曲翔發出滿是的申吟聲。對方像被這個聲音影響似的,竟然咳了起來。
曲翔關心地道:「你還好嗎?是被我傳染到感冒嗎?」
「沒有,我很好,我只是開始懷疑我熬不熬得過這擦身體的時間?」曲翔沒看到對方的臉,也知道對方說的話有點奇怪。「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不用在乎,我通常不會這麼的……該怎麼說,總之,是我自己的問題,你躺好,我幫你擦,我會盡量自我剋制的。」曲翔躺好,那熱布擦拭的範圍擴大,他舒服的喘了口氣,對方聲音變低的道:「翻過身好嗎?我幫你擦一下背。」
曲翔被這個男人扶著翻過身,男人再拿熱毛巾幫他擦背,曲翔發出更舒服的嘆息聲,男人的呼吸相對的急促,他有點低啞的道:「再翻過來!」
他又翻過身,男人的手放在曲翔的褲子皮帶上,曲翔驚得縮了一下,整張臉倏地通紅,讓一個男人幫他擦上身已經夠奇怪了,再讓他擦自己的腿不是更奇怪,他急忙搖頭。「不用了,這樣就好,我--不想擦了。」
男人聲音變得非常的低啞,他似乎說了一句「感謝上天」,接下來才低下頭對他道:「那你睡一下,我要去沖個冷水澡,讓自己冷靜一點。」
「冷水澡?天氣滿冷的耶!」曲翔叫了出來。男人似乎挺無可奈何的。「我也知道天氣很冷,那你自己好好睡一會兒,我待會兒叫人送東西給你吃。」
曲翔點頭,對方在他頰上輕摸了一下。「我晚一點一定要去公司,晚上會盡量早一點回來看你。」
他知道這個人不是李義信,但是他就是不知道這個人是誰,雖然這個人對他沒有惡意,甚至還救了他,但是他好象不太認識這個人,先前他神智不清可以不問,但是他現在神智較清楚了,忍不住問道:「請問一下,你是誰?」
「我姓歐,叫歐柏昌!」
「歐柏昌?」曲翔沒有認識一個叫歐柏昌的人,他還想要再問,但是他已經走出房門口,讓他連問的機會都沒有。
睡了一整天,曲翔的精神更好了,而他的眼睛也不再酸澀,能夠好好的睜開眼打量這間房間,房間很寬大舒適,傢具跟床鋪一看就知道非常的男性化,也非常的貴,他想要下床,但可惜還是手軟腳軟。到了晚餐時間,有人送粥進來給他吃,他想要開口問話,但那人送完粥后就走了。他拿起粥喝了一口,粥很甜美,他一口氣就喝完了一碗,而且還覺得意猶未荊又喝了一碗粥后,他覺得有點累,於是又趴下來睡覺,睡到模模糊糊,感覺有人在摸他的頭髮,他才醒過來。
「你吃過飯了嗎?我特地打電話叫他們做一些較容易吃的東西給你吃,你晚上氣色看起來好多了。」曲翔揉揉眼睛,看著對方,不看還好,一看他整個人簡直僵硬到無法動彈,在他眼前是他這一輩子最不想見到的人。歐柏昌將手放在他肩上,低下頭來。
「你吃過葯了嗎?」看到這個曾經侵犯他的人,臉貼得這麼近,曲翔更無法喘息,他停止呼吸的看著這個人的臉,他一定是在作夢,沒錯!而且是做惡夢,否則這個人不會這麼近的站在他身邊,更不會知道他家在哪裡而將他送醫。
「你的臉色怎麼變得這麼難看,怎麼了嗎?」那張英俊得太過頭的臉靠得更近,曲翔知道若是自己尖叫一定是超尷尬的事,但是他真的快忍不住了。
「你怎麼抖得這麼厲害?」歐柏昌疑惑的將手放在他抖個不停的手上,曲翔終於有了動作,他像跳豆一樣的跳起來,然後甩開歐柏昌的手,緊貼著床櫃。「你不要靠過來?」
「你怎麼了?」歐柏昌覺得情形不對勁,而且很奇怪,他試圖了解整個情況,於是他把語氣放柔,因為曲翔看起來好象相當震驚。
身體貼著床櫃不平的地方,曲翔的背部因為太過緊張而隱隱作痛,但是他真的嚇到了,因為歐柏昌又朝他踏前一步。他放聲尖叫起來,歐柏昌以一副他瘋了的樣子看他,他無意間撞到床頭柜上的桌燈,桌燈整個砸碎,曲翔赤裸的腳踩在碎片上,血流得地板都是,歐柏昌抓住他,他激烈的掙紮起來,一邊還大吼:「放開我,放開我。」
歐柏昌將他推進很軟的床上,他拚命的抵抗,顯然是想到那一夜他也是在床上被這個男人抱住,這個男人又想故技重施嗎?
「你冷靜一點,你的腳被玻璃碎片札進去了?」
「讓我走,讓我走!」曲翔太過激動,連續說了幾十聲的讓我走,顯然已經歇斯底里了。
歐柏昌看他受傷的腳,他趁著歐柏昌沒注意的時候,推開歐柏昌,赤著腳打開房門,玻璃碎片扎得更深,但是他一點也不感覺痛,因為他一心只想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個男人所虛的環境。
歐怕昌大叫:「站住,曲翔!」他跑到樓梯間,歐柏昌沖向他,曲翔嚇得臉都白了,這個男人動作好快,他扶著扶手驚惶失措的下樓梯,歐柏昌已經跑到樓梯間,快要追上他了。他嚇了一跳,腳步加快,一個踩空,他只覺得被玻璃扎到的腳,因血而變得濕滑,讓他整個人往下滑,發出慘叫聲,之後便不省人事。
歐柏昌叫來救護車時,曲翔身上有很多傷口,他的腳還在流血,歐柏昌不知道他受傷的程度,但是看到他蒼白的臉,歐柏昌心都絞痛起來。他沒有想到,曲翔一醒來,睜開眼睛看到自己時會嚇成這個樣子,他從來不曉得自己這麼可怕。所幸醫生告訴他,曲翔很幸運,身上都是一些外傷而已,處理完后就可以回家觀察,他才鬆了口氣。
等他把曲翔接回家時,已經是半夜,他被折騰了一天,非常的累,而曲翔的昏迷也讓他有些擔心。
一直到第二天,曲翔才睜開眼睛,而為了防備曲翔再度激動的亂跳逃走而傷了自己,他只好將曲翔的手腳綁起來,又把門鎖起來,準備跟曲翔好好的談清楚。
曲翔慢慢睜開眼睛,他覺得腳很痛,身體也有幾處地方很痛,而在他眼前坐著的就是他急於想逃避的人,他試著爬起身,卻發覺手跟腳都被綁住,這讓他更惶恐也更害怕,他不曉得自己要怎麼做才能逃離這個人的魔爪,而這個人為什麼又要綁住他?
歐柏昌本來睡在他旁邊的椅子上,曲翔的移動讓他醒了過來,他看曲翔醒了似乎很高興,再看到曲翔張著大眼看著自己的眼裡充滿驚恐,他就一點也不高興了,甚至覺得非常的不舒服,自己可不是什麼萬惡不赦的大魔王。
「曲翔,你醒了?」
「放開我?我什麼都願意做,拜託,讓我回家,我身上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曲翔哭著哀求,他只能把一切情況往最壞方向去想,因為這個男人竟然綁住他的手腳,沒有一個正常人會做這種事,而這個人既然連他的手腳都綁住,也許等一會兒會對地做更可怕的事,更多的社會新聞躍上他的心頭,曲翔已經可以想見隔天的報紙說不定會刊登他橫屍街頭的新聞。
他到底把他想成什麼?還是這是在作戲,歐柏昌不悅的擬眉。「等一下,我不是綁架你,曲翔,你聽我說。」
「我不要聽,拜託你讓我回家,我真的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給你,請你不要綁著我。」
歐柏昌知道他是誤會了,他靠近曲翔,曲翔驚恐的直發抖,歐柏昌溫柔的安撫道:「我綁著你的手腳,是怕你會像上次一樣激動,你上次很幸運沒有摔斷什麼,但是你要是再發生意外,就不知道會不會這麼幸運了,所以我才綁著你,我想要跟你談談有關於那一夜發生的事情。」
聽到那一夜那三個字,曲翔的眼神更加的驚恐,歐柏昌嘆息的回憶道:「那是很棒的一夜,你的表現出色,而我更是十分享受,我想要找你,但是你給我是假電話,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那一夜要哭哭啼啼的,但是我很想再見到你,所以我花了很多心思才找到你,透過偵探社,他們給了我你現在住的地址。」
他停了一下,又道:「我覺得你似乎不太富裕,就像那一天說的,我還是願意付給你很高的價錢,怎麼樣?也許我們還是可以再談談價錢?我看你住在那麼小的屋子裡,應該是還沒有男人包養你吧?」
「價錢?」曲翔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還要找他,甚至把他帶來他家,他只想遠離惡夢,他像個孩子一樣的哭訴:「我不要價錢,我只想要快點回家。」
歐柏昌覺得跟他講話非常頭痛,他懷疑曲翔是不是摔壞腦子了,為什麼他們兩人講的話一點也搭不上。
「我簡單明快的說吧,你的服務讓我非常滿意,我還想要跟你在一起一段日子,直到我覺得厭倦為止,當然你的服務,我會付給你很高的價錢,也許你覺得一個月五十萬太少,我給你加倍如何?一百萬,這是我出過最高的價錢了。」
「一百萬?」曲翔想都沒想過做什麼工作會一個月得到一百萬?但是眼前的男人竟然要給他一百萬。
曲翔的沒有響應,讓歐柏昌以為他不願意,他彈了彈手指,繼續說道:「你的胃口很大,到現在還不同意,那這樣好了,一百萬一個月,另附一棟高級公寓跟一台賓士,治裝費用我出,這是破天荒的優渥價碼,你找不到任何人願意出這種價錢了。」
曲翔渾身發抖,因為歐柏昌靠他靠得很近,他像被野獸盯上的小兔子般,歐柏昌輕輕用拇指揉著他的唇。曲翔全身掠過一陣戰慄,那並不是恐懼也不是嫌惡,而是另一種邪惡又美妙的感覺,這感覺好奇怪,他感覺身體慢慢的發熱。他不由自主的張開唇,像要咬住歐柏昌的手指,這個舉動讓歐柏昌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你同意了嗎?」
自己的身體好奇怪,被這個男人碰一下就整個發熱,但是他不要錢,不要車子,不要房子,他只想回家,而這個男人要的東西很簡單,自己只要給他,他就會放自己回家吧?
曲翔發抖的問:「我給了你之後,你會放我回家嗎?」
歐柏昌覺得他問的問題很奇特,他朗聲笑了起來。「你開始幽默了,曲翔,你當然可以回家,不過我還是希望你這個月住在這裡,也許只要一個月,我對你這種奇怪的著迷就會消失。」
「一個月就可以了嗎?」曲翔非常認真的問,與其一直要被這個男人不斷的騷擾,他情願花一個月時間解決。
歐柏昌不太確定的道:「應該一個月就夠了,通常我對人的迷戀不會超過一個月,一個月應該就夠了。」
曲翔扯扯被綁的手,哀求的道:「放開我好不好?」
歐柏昌解開他手上的繩子,曲翔顫抖著手開始解自己的扣子,他的眼光直盯著自己的衣扣並沒有抬起頭,歐柏昌皺起眉頭,他真的有點不了解曲翔究竟是在欲擒故縱,還是在裝可憐?還有他現在解扣子幹什麼?把扣子全解開后,曲翔將手顫抖的往前伸,輕觸著歐柏昌的脖子,他一臉驚惶的問:「我要怎麼做?你才會滿意?」
歐柏昌覺得他的反應不太正常,歐柏昌眉皺得更緊,看到他皺眉,曲翔更驚惶,這個男人該不會要對他做更壞的事吧,他嚇得先把唇貼上去,笨拙的親吻。歐柏昌忽然滿心不悅,因為他深深覺得這個吻充滿了銅臭味與商業氣息,因為這個吻是一百萬、一棟高級公寓跟一部賓士換來的。
他的心情忽然跌到了最低點,從看到曲翔躺在小屋子的地板上那副奄奄一息的樣子開始,他心裡所湧現的心疼全都消失無蹤,現在他對曲翔的感情又回復到那一夜只有慾望的激情。
反正自己付了錢,就應該得到回報,只是不曉得為什麼,他就是生氣,而且是憤怒至極,他原本以為曲翔是不一樣的,至少那一夜他哭哭啼啼的表情,讓他有些奇特的感覺;甚至把他帶回來時,他對自己說謝謝時的笑容,簡直是讓他心動至極,但是若那些只是故意抬高價碼的作為,就真的令人作嘔了。
所以他不悅的回吻曲翔,這是個充滿情慾、要求滿足的吻,不溫柔,不客氣,就是要強烈索取的物,而曲翔被他技巧高超的吻,吻得喘不過氣來。
「你該怎麼做?我花了那麼多錢,我只要求你極度的取悅我,否則這筆錢就花得不價得了。」
曲翔已經被吻得幾乎失去意識的趴伏在床上,沒有聽見他說了什麼,而歐柏昌的舉動並未停歇,他脫下曲翔所有的衣物,讓他如同剛出生般赤裸,但他的動作也充滿了一種蔑視跟只想滿足性慾的粗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