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蓮燈後傳 第二十二回

牛妖？牛仙？

上回講到，鹿蓉在母親墓前碰到了一個自稱是來自積雷山的牛魔王舊部的牛妖。

鹿蓉抹了抹眼角的淚，道：「大妖既是積雷山而來，也就是我們的親朋，就請大妖隨我到洞中一敘吧？」牛妖點頭：「如此甚好。」

回到洞中，鹿蓉命小妖擺上果品酒茶。牛妖喝了杯酒茶，鹿蓉問：「敢問大妖，您如今是自立山頭為王呢？還是投身何家大王？」牛妖笑笑道：「我如今正修仙道。」鹿蓉：「修仙道？那可不是一件容易事。」牛妖：「有名師指點教導，就容易些。」

鹿蓉：「你師從何家？」牛妖笑笑，道：「自牛魔大王被天界擒拿后，天界各派就雲集積雷洞，招募牛妖牛精，此事你知道吧？」鹿蓉：「聽說過。聽說道家各派都效仿聖仙太上老君，以牛座騎為榮。那你如今是位神仙了。我不該稱你為大妖，而是上仙！失禮失禮！」

那原來被誤認為牛妖的牛仙笑笑：「哪裡哪裡，我如今沾邊還算是神仙吧，不過，還未真正成仙，至多也只能算是個半仙。」鹿蓉：「上仙原為牛妖，也有功底，再加上伴隨名師，得其言傳身教，修道已有9oo多年，怎麼還未真正成仙？」牛半仙嘆了口氣，道：「早些年，眾天師要把我們這些牛座騎列入仙籍，申報天廷，卻未得批准。」鹿蓉：「為何？」牛半仙：「還不是因為我們以前追隨過牛魔王么！」

鹿蓉：「那畢竟是過去之事，你們師從仙家近千年了，怎麼天廷還和你們算舊帳？」牛半仙：「正是，我們的主家仙人都對此挺有意見，安慰我們說，且等待些時日，日後再作申報。」鹿蓉：「天廷既有顧忌，那也急不得。」

牛半仙道：「姑娘在此為妖，日子過得可好？」鹿蓉不知該如何答他，道：「無家無室、無父無母，何言過什麼日子？」牛半仙沉默了一下道：「那你可想過神仙日子？」鹿蓉：「什麼神仙日子？是做了神仙過日子，還是過的日子象神仙？」牛半仙道：「你想呢？」鹿蓉：「過日子象神仙，當然不如做神仙過日子吧？」

牛半仙：「你真以為做神仙過日子會很好？」鹿蓉：「不是有句俗話，叫做快活似神仙么？」牛半仙笑了笑：「也許吧。姑娘可有心思？其實，過的日子象神仙已足夠了，神仙過的日子可不一定神仙喲。」

鹿蓉卻問：「上仙如何有心思這麼問我？」牛半仙：「我看你倒有些仙容神氣。」鹿蓉：「我？我有仙容神氣？從何說起？」牛半仙點了點頭道：「你可想成為仙女？」鹿蓉：「你想收我為徒，修道成仙？」牛半仙：「我還沒資格收徒。再說，即使修道，也要數百年上千年，甚至萬年。不過倒有條捷徑令你快成仙。」

鹿蓉：「快成仙？什麼辦法？上界有神仙想尋鹿座騎？」牛半仙：「你若真是想成仙，我遲三日再說與你知。」鹿蓉：「為何要遲幾日？」牛半仙：「這你就不用多問。」鹿蓉：「只是……我還沒明白，你為何要找我？」牛半仙：「找你？我不過碰巧路過此地而已。」鹿蓉還是忍不住了，問道：「請問上仙，你到底是誰？你認識我母親？」

牛半仙：「你母親？今日你拜祭的是你母親……我如何認識她？」聽他這麼說，鹿蓉不想再多問，心想，且待幾日後，他如何指點我成仙再說吧，他是誰，日後遲早會知，便說：「那三日之後，我在此等你？」牛半仙點了點頭，駕雲而去。

送走牛半仙后，鹿蓉回到火雲洞，心中興奮莫名，卻又疑慮重重。興奮的是，自己竟碰到了成仙的機會，哪一個成精成妖的，不希冀著有一日成仙呢？但疑慮的是，自己若成仙，就要離開火雲洞，離開妹妹綠孩兒；乾娘將綠孩兒託付於我，她如今還是個孩兒，又怎麼離開她呢？想著想著，又疑問，那個牛妖……牛半仙，到底是誰呢？

還有，那牛半仙若是念牛魔王恩情，想著惠及夫人手下的舊部，來給我指點一條成仙之路，那他為何不多問幾句夫人和妹妹綠孩兒之事呢？難道他都知道？我若說與他知，他必會指路於妹妹；不過，這也不見得好，必會惹來獅駝王等各位叔叔的反對，反累及我不能成仙；就算我想成仙，也未見得能順利成行；三日之後，我且聽牛半仙如何安排了再說吧。

三日之後，鹿蓉一早起來梳洗妝扮，牛半仙果然如期而至。鹿蓉甚是欣喜，上前施禮道：「上仙來了。」牛半仙示意要入秘室內商談，鹿蓉將他帶入秘洞內。鹿蓉：「請問上仙，可帶來好消息？」牛半仙細細看了看鹿蓉，似有些深情，看得她有點不好意思，低下頭。牛半仙點了點頭道：「果然是和六仙女一個模樣！真是天助你也！」

鹿蓉細想一下，也明白幾分，卻裝作不知，問：「請問上仙，我的樣子象六仙女么？」牛半仙點點頭道：「正是。你現在想成仙，而天上的六仙女卻想下界玩玩。」鹿蓉思疑道：「她是仙女，為何卻想下界？難道下界當妖精不成？」牛半仙笑道：「七仙女與董永之事，你不會沒聽說過吧？」鹿蓉：「當然聽說過。六仙女不是想步七仙女後塵吧？」牛半仙：「地下的妖、精、凡人，總是想著能成仙，而天上的神仙當久了，卻不安心於當神仙，總想著下界。」

鹿蓉：「這是為何？」牛半仙：「當神仙，天條戒律甚多，也不是下界生靈想象得那麼快活。」鹿蓉：「可是，地上的生靈，也是受天條戒律規管啊，豈可任意妄為？」牛半仙：「洞主這就有所不知了，我算是親有體會的。在下界為妖，若不是肆意妄為，惹出禍亂，荼炭生靈，天界諸神一般也不理會。但是作為神仙，日常的戒律就甚多甚嚴。」鹿蓉聽了點了點頭，似有所思。

牛半仙見狀，道：「洞主若是有顧慮，可以想好了再決定。不過，世事時移勢易，若日後再想成仙，就不知是否還有機會，或是等到何時。」鹿蓉：「就不必再考慮了。只是，我妹妹綠孩兒，即牛魔王之女，你可知道？」牛半仙點頭道：「聽說過，早十年前，這小傢伙外出尋父，惹了一場風波，是么？」鹿蓉：「上仙連這回事也知？」牛半仙：「別說她尋父了，就是她一出世，上界諸神已知此事了。」

鹿蓉故意問：「妹妹只不過是一個小妖，上界天神為何如此關注她的出世？」牛半仙：「可綠孩兒的身世卻非比尋常啊！」鹿蓉便不再多問其中道理，卻問：「這麼說，妹妹今後想修練成仙，便是不可能的事？」牛半仙：「話也不好說死了吧，但她就算修練得道，但被列入仙籍，就不是易事。」鹿蓉輕嘆道：「若是如此，我怎放得下妹妹，獨自成仙？怎對得起夫人？」

牛半仙：「此事應從長計議，現在有機會與你，你當抓緊才是。」鹿蓉：「一切聽從上仙安排。」牛半仙：「九日之後，正是七月初七，當日你即往西邊的雲中飛去，那邊會有人接應……」

鹿蓉：「七月初七，不是牛郎織女鵲橋相會之日么？」牛半仙：「正是，當日數十萬喜鵲飛天，天兵天將忙於維護秩序。你正好化作一隻喜鵲乘亂飛上天，七位仙女也正是在織彩雲，你只管留意一朵蓮花狀的彩雲，飛入其中。等六仙女來尋你。她會將她手中的織彩雲的法器一一交接與你。之後，她會告訴你如何回天宮，混入天宮之中。回天宮之後，你只管裝病；若其他仙女姐姐有話問你，你答不出，只管裝作失憶。再往後的事，自會有一位上界神仙安排。」鹿蓉：「他是誰？怎麼還有其他上仙參與此事？」

牛半仙：「這你暫時不要多問，你若能與六仙女會合，她自會告訴你。你從這裡飛到西邊的雲霞中，需多少時間？」鹿蓉：「估計也要三、四個時辰吧。」

牛半仙：「三四個時辰？那你當天早上巳時（現代計時為9點鐘）就要出了，酉時（17時）到達。切記，不可誤了時辰。」

鹿蓉聽了連連點頭，謹記於心，卻又疑慮道：「只是我離開火雲洞之後，洞中事務和我綠孩兒妹妹該如何？」牛半仙笑道：「我明晚就在洞外等待六仙女到來。我原來在積雷山摩雲洞也是個頭目，且助六仙女在此為你管理好洞中事務就是了。」鹿蓉一聽連連點頭道：「有勞上仙了。」

牛半仙問：「怎麼我來了兩次，也沒見到少主綠孩兒？你且把她帶來引見與我，日後也好和她溝通。」鹿蓉：「妹妹近來在內洞中練功，還未能出來相見。」牛半仙點點頭，道：「火雲洞中的一些老妖，我也該相熟。我可留在洞內輔佐六仙女一段時日。」鹿蓉將牛半仙引見給羊嬤嬤等老妖認識，並作了吩咐，當然，沒有把內幕告知他們。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鹿蓉飛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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