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話一說出口,空氣霎時凍結。
羅青也知道自己說得過分,他不是沒見過於晴碧對帝尊深情款款的樣子,也不是沒見過帝尊對於晴碧著魔迷戀的表情;現在帝尊為了子嗣的事情而要冷落于晴碧,于晴碧想必內心也不好受。
雖後悔自己的快嘴,但是話已出口,覆水難受,他覺得滿心抱歉。
但是于晴碧嘻嘻一笑,一點也沒覺得被冒犯。「對啊!帝尊覺得我煩,想去找別的女人,我就把他甩了,他想要子嗣,我就讓他去跟別的女人生;要我于晴碧千心萬苦的替他生一個,他若不是真心愛我,我幹什麼替他生?」
生?羅青瞪直了雙眼,張大了嘴巴,以為自己聽錯,為了慎重,羅青遲疑的問了一句:「你……你說什麼?」
于晴碧看他一臉的呆樣忍不住捧腹大笑,「什麼?你們君臣倒是一個樣兒,一聽到我能生,就嚇得露出這種表情。」
「真的嗎?于晴碧,你真的能那個嗎?」
于晴碧翻了翻白眼,這人說話又恢復他一貫的惹人嫌和下流了。「你幹什麼問得那麼急。是我跟寒心生,又不是跟你生,你緊張個什麼勁?」他又丟了個超媚的媚眼給他,「莫非你想跟我生嗎?」
「你扯到哪裡去了?」羅青被他搶白一頓,早氣得頭頂冒煙,乾脆就不問了,以免自取其辱,被說成自己想跟他有一腿。
羅青扯起自己身上的衣服就想換下,于晴碧用扇子,重重打了他的手一下。
「別脫!我沒要你色誘王爺,可是你得在我身邊保護我,由我自己出馬。嘿嘿!俗話說看不到的永遠都是最美,料想這個風流廊子也吃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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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帝之尊大宴嬪妃已經連續好幾天,蕭妃就坐在鬼帝之尊的身邊,她殷勤的一再為他斟滿酒杯。鬼帝之尊冷拖冰酷的俊臉,仰頭就喝下一整杯酒,酒味雖是甘甜但是後勁極強,然而他喝了幾乎一罐,也不見絲毫的醉意,只有冷凝不悅的神色強烈的顯示出他的心情非常不好。
「帝尊,吃些小菜!」
于晴碧已經出宮去,鬼帝之尊雖然已經下旨要人找到于晴碧,但是遲遲沒有消息。鬼帝之尊向來不會將喜怒之色現與顏面,但是任何接近他的人,都知道鬼帝之尊的脾氣隨著于晴碧離宮的時日增加而更陰暗不定。
蕭妃也要人四處探訪于晴碧的消息。他絕對不能讓于晴碧回宮來,只要他不回宮,鬼帝之尊就算再怎麼重視他,也不會親自出宮去尋他的;再說人海茫茫,怎麼尋呢?
只要自己用心服侍,帝尊的新遲早會再回到她的身上,畢竟于晴碧只是個庸俗的男性人,帝尊再怎麼迷戀,總會有清醒的一天。
然而她溫柔的表現,沁寒心卻只覺得心煩欲死。
于晴碧已出宮十多天,他當然知道以于晴碧的能耐,沒有人能傷害得了他,他煩的是于晴碧說要出去另外找男人的事情。
于晴碧長相美艷,全身又散發一股魅惑人的邪氣,他那嬌媚挑逗的神態能逗得自己情慾難以遏止,自然也對別的男人生效;他故意大宴嬪妃,還把這消息傳揚得眾所皆知,就是要激于晴碧出來,也要讓于晴碧知道他不是非他不可。
但是這麼做已經十多天了,他卻更加的心煩意亂,于晴碧依然沒有消息,顯然是真的不願意讓他找到他。只要一想到于晴碧真的會去找別的男人,他就氣得暴跳如雷,再想到以于晴碧的亂來個性恐怕還不只找一個男人,他心裡的火就止不住延燒;若是讓他找到了他,他一定要好好的修理他一頓。
又恨,又火,又矛盾的心情,這些日子混亂著他的心思與意志,讓他又煩又亂,怎麼樣也控制不住字;對於這樣無法自制的自己,他除了心驚之外,就風家的把罪歸到于晴碧身上,因為都是他害他如此心亂如麻的。
他會讓于晴碧知道,他貴為鬼帝之尊,想要寵幸誰就寵幸誰,沒人有權多言,而他竟敢這樣玩他,他就要讓他知道他沁寒心不是他玩能得起的。
他手一張就摟住了身邊的蕭妃。
蕭妃紅了頰,將臉依在帝尊的懷裡,甜膩膩的低聲喚道:「帝尊。」
沁寒心的聲音因為對於晴碧的憤怒而發著寒:「今夜臨幸蕭妃,擺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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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里人生鼎沸,卻在剎那間靜了下來,只聽見廚房內的東西煮熟的聲音。
有個絕色麗人一臉含羞帶怯的走了近來,她是丫鬟打扮,身邊還扶著一個十分高大卻清瘦的蒙臉少女,相比這個高大的少女便是主人了。
仆俾已長得如此覺得美艷,相比她主任的姿色一定勝過萬分,正當大家對她們垂涎不已的時候,便看到有個相當英俊的青年隨即走近來伴在身邊,一看就知道是保護她們的人。
英俊的青年眼下有可痣,是個桃花不斷的桃花痣。他頗為溫柔的扶起少女的手,輕聲道:「小心些。」
雖是溫柔,但是手總是不經意的擦過少女的腰身,就像愛測試少女的腰到底有多柔細一般。
若不是被紗蒙住了臉,旁人一定會看到「少女」咬牙切齒,因為堂堂一個大將軍,竟被男人給吃豆腐,還不如撞牆自殺算了。況且這人是他認識的王爺,若不是因為報恩,他早已氣得打死於晴碧了。
「小姐,這裡坐。」于晴碧滿臉笑意,不顧在面紗下的羅青一臉想把他千刀萬剮的表情。他扶著羅青坐下,一邊還對眼下有痣的青年道謝道:「多謝壯士相救,要不然我和小姐不知道要出什麼事情呢!」
沁飛柳笑得開懷,他一直朝蒙紗的女人示好,只因著小婢已是鬼界未曾見過的絕色,這小姐雖身材高,不是那麼合他的口味,但是若真能一親芳澤,枕著她柔軟的大腿談笑,不也是美事一樁?
「不必客氣,路見不平而已。只不過那幾個盜匪也太大膽,竟在我王兄……咳咳!」沁飛柳不想在此時提及他的身份,「竟在一向太平的鬼界做出這樣的事情,料想是小姐長得太美,他們才會動了邪念。」
飯菜已經送上,沁飛柳為羅青布了菜,一臉期待的希望她把紗揭起,讓自己看看她天香國色的臉龐。
羅青狠瞪著眼前的飯菜無心下箸,有個大男人對自己流滿口水的時候,那種感覺真是會噁心到讓人食不下咽,偏偏還看到在一旁偷笑的于晴碧,他再也顧不得對於晴碧的忌諱,狠狠一腳就要踩在於晴碧的腳上。
于晴碧顯然也知道他氣得想踩他,于晴碧竟摸了他大腿一把,羅青雞皮疙瘩全都掉了下來的鬼吼鬼叫,只不過聲音壓得很低,不讓沁飛柳發覺。
「反正你等一下總是會被沁飛柳摸的,我先讓你習慣一下。你沒瞧見他迷戀你的表情?我看你也不要當什麼大將軍了,就當個現成的王妃吧!」
平常就沒個正經的于晴碧,說起這種損人的話更加淋漓盡致,讓羅青氣得差點要吐血而亡。
于晴碧轉向了沁飛柳,嗲嗲的道:「這位壯士,小姐剛才受了驚,真是多謝你的出售相救。我們本以為鬼界一向平和,所以才敢兩個弱女子相伴而行,想不到這路上的壞人這麼多,這可怎麼辦?」
弱女子?羅青真想吐,于晴碧哪裡是弱女子,又哪裡稱得上嬌弱?然而他扮女人的確扮得極像,一臉柔媚的樣子很難有人不被偏倒,羅青在對他生氣之餘,也不由得欽佩他扮女人的功力。
沁飛柳劍眉一揚的笑道:「敢問你家小姐要去哪裡去?」
于晴碧怯生生的道:「其實我們要到京城找大將軍羅青,我們小姐是羅大將軍的遠親。」
沁飛柳一聽見羅青的名字便吃了一驚,想不到一向不苟言笑的羅青,竟有個這麼美麗的遠親。「我與你們同路,不如我帶著你們走吧!我姓沁名飛柳,你們叫我飛柳哥就可以了,聽起來也凄切些。」
于晴碧一臉千恩萬謝的表情,而羅青差點嘔出來,因為嬪妃六這不辨雌雄的風流鬼正一臉沒什麼正經的打量著自己,他拚命忍住想要一拳揮過去的衝動。
于晴碧低笑道:「小姐,飛柳哥看你的眼神好不正經啊!」
沁飛柳也不知丑的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位小姐長得美若天仙,也怪不得我想要一看再看,百看不厭了。」
于晴碧又在偷偷的笑,羅青已經快要瘋了。
沁飛柳又與她們攀談起來:「你們這個時候到京城去,京城正熱鬧呢!鬼帝之尊每年都辦一次鬼界大典,你們不嫌棄的話,我道可以帶你們去幾個有趣的地方看看。」
于晴碧一臉興奮的嬌笑道:「那就先多謝飛柳哥了。」******************************************************
鬼帝之尊臨幸后的隔日早上,蕭妃氣得把梳妝台上的東西全都掃落下去。
說什麼臨幸,其實帝尊只是到她這裡繼續喝酒,喝完后變倒頭就睡。
原想他睡著無所謂,只要她有了帝尊的孩子,鬼后這個位置她就做穩了八成,她伏在帝尊身上為他解衣,帝尊先是一把把她給攬住,在她一顆心就要跳出喉嚨時,卻聽見帝尊含混的喚道??
「碧,過來!我要愛你。」
她忍住氣,縱然帝尊將她當成了于晴碧,但總比生不出孩子的好。她強忍住火靠在帝尊雄健的身上,正要使出媚功時,想不到帝尊竟把她推落。
「你身上的味道不是碧,滾開!給我叫碧過來。」
她貴為鬼界最美的女人,卻在這裡受這麼大的羞辱,她氣得一夜也睡不著。
帝尊沒多久就昏睡了過去,等醒過來時,已是天亮,冷凝著一張臉就要去上早朝。蕭妃敢怒不敢言的為帝尊更衣后,帝尊就頭也不回的走了,蕭妃氣得臉色發青。
她不會讓于晴碧好過的。他佔據了帝尊的心,讓帝尊日思夜想都是他,但是她有的是法子除掉他。
後宮爭寵是絕不留情,于晴碧別想她會乖乖的讓出鬼后的位置。****************************************************************
羅青也不由得欽佩起于晴碧。
于晴碧的個性極為邪門,有時那種下流話說不完的人,這次不知是否是為朋友而卯足了勁,扮個羞澀純潔的婢女竟扮了個十足十的像,連說話的神態都惟妙惟肖,一開口就臉紅好一會,有時候看見沁飛柳時,竟還會滿臉通紅的結巴起來。
若是他完全不認識于晴碧,只怕也會覺得他相當的可愛,令人心疼不已,只不過小家碧玉了些,也太會臉紅了。
而沁飛柳對於晴碧這個羞澀的小東西似乎也挺有興趣的,過沒多久就買了些小玩意送她示好了。
但是沁飛柳追求的重點還是落在羅青扮的小姐身上,他常常有事沒事的借故扶著羅青,左一摸,右一碰的,一臉渴望的想要知道羅青面紗下的熱鬧感冒到底是什麼天香國色的美麗樣子。
羅青從小就是沁飛柳王兄的伴讀,當然認得沁飛柳,平常也只覺得沁飛柳不該玩女人玩得這麼過分;不過沁飛柳在男伴之間的名聲倒是不錯,極是義氣,也稱得上豪爽。
現在羅青自己變成了女兒身,受著沁飛柳的追求,之前對他的評價頓然一改。
他覺得沁飛柳太過輕浮,眼光似乎也從沒專註在某個女人身上,只不過一直以為蒙著臉的羅青很美,所以對他百般的追求,但是看得出那並不是真心,只是一時興緻而已。羅青真心而論,若自己有妹子或是女兒,會想要把她嫁給沁飛柳嗎?
縱然嫁給了沁飛柳,就有個現成王妃可以當,可說是飛上枝頭,但是這樣的男子真可託付終生嗎?
一想到這些問題,他的心就漸漸的清澄了,他可以了解為何于晴碧不肯讓沁飛柳見到他的朋友;雖然他的朋友無爭一臉病黃,毫無姿色,若是與沁飛柳有什麼感情糾纏,只怕不到半提就要被拋棄了。
而沁飛柳偏偏又長得一臉招蜂引蝶樣,他那甜蜜的話語說不完,舉動甚是大膽,能讓女孩子甜到心內,以為自己對他而言上特別的,自然是芳心暗許,也肯與他暗通款曲了;但是其實他的真心恐怕還放不到一成,或者該說他根本就沒放任何的真心。
「小姐,京城已經到了,我們要不要先到羅將軍家裡去?」
要他打扮成這個樣子,到他自己的家裡面去,羅青當然是立刻拒絕。
倒是沁飛柳已到京城,必須回宮一躺,也顧不得她們兩個了。總之,這位羅小姐是羅青的親戚,自己再向羅青詢問便可。
「我已到京城,先要回家一躺,羅小姐,改日在訪。」
他前腳一走,于晴碧當場拿給羅青一封信。
羅青不解的問道:「這是幹什麼?」
于晴碧表情甚是嚴肅,「你把信不管用什麼方法交給寒心,現在就去。」
「啊?」羅青還以為自己聽錯。
于晴碧拍了拍他的肩道:「今夜之前一定要傳給寒心,我得走了。我考慮了一下,色誘這一部分由我來好了;總之據我這些日子的觀察,我更不能讓他見到無爭了,一定要把他趕出京城才行。」
「色誘?」
羅青還沒想透,于晴碧就飛快跟著沁飛柳的後面走去。
羅青不懂他是什麼意思,只好把信拆起來看,一看差點暈眩,忍不住怒罵道:「于晴碧,你是瘋了嗎?若是讓帝尊知道,你到底有幾個頭可以被砍?」
那信件正是要通風報信,說的就是于晴碧今夜會在沁飛柳的床上與他相擁而眠。
羅青當然可以想象。帝尊若是拿到了這個信件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映,到時候帝尊若是問起這封信為何會在他的手裡,他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一定會是頭一個承受帝尊的怒火的人。
他已經可以想象那感覺一定是比下地獄還難受一千,一萬倍,他抱頭痛苦的大叫:「天啊!于晴碧,你究竟要怎麼害我才開心?」**********************************************
宮門禁閉,沒有人發出任何的聲響,連宮女及侍者都小心的走動著,惟恐驚擾了最近脾氣正處在爆發邊緣的帝尊;而羅青在宮外苦等許久,手裡拿著那張令他既煩惱,又不能不傳遞的信。
傳了,帝尊一定會火冒三丈的問他為何有這一封信;不傳,萬一于晴碧真的與王爺上了床,帝尊知曉后,只怕會更加的生氣。左右為難的他,最後決定要把信呈給帝尊,但是想不到宮門禁閉,連答應幫他代問消息的侍者都進入宮裡許久,還不見出來。
隨著時間越來越晚,于晴碧到底會做出什麼事情實在難以預料,說不定為了氣帝尊,他真的與王爺上床怎麼辦?
羅青冷汗冒了滿臉,用衣袖去抹,連袖子都濕了大半。到現在還不見人出來,他不由得更加心急如焚。
再過了一會,見侍者慢手慢腳的輕聲踱步出來,羅青已經三步並作兩步的跑想前去問:「怎樣?帝尊願意見我嗎?」
那侍者自然知道羅青大將軍是帝尊眼前的紅人,對他說話當然恭敬三分,他細聲道:「羅將軍,帝尊不想見任何人,而且……帝尊正在臨幸蕭妃,我們怎麼敢闖進去?」
羅青苦惱地幾乎要槌胸了。
那使者見他如此心急的樣子,細聲問道:「若有什麼事情,不如我們幫將軍傳個口訊八!」
于晴碧與帝尊的弟弟歡好這等醜事,怎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傳口訊眼見是不行了,但是帝尊又在內宮臨幸,羅青只能賭上一賭。他拿信件,交給侍者道:
「這信老煩你交給帝尊,謹記,一定要立刻拿給帝尊,這是急事,非常急的事情。」
看到羅青著急的眼神,那侍者似乎也感應到這件事非同小可。他微點了個頭,「放心吧!羅將軍,我馬上幫您交給帝尊。」*************************************************
羅青對侍者及宮女向來很好,再加上他是帝尊眼前的紅人,這位侍者見他如此著急,自然盡心儘力的為他做事。等這封信傳到蕭妃的宮殿時,才不過是一刻之後的事情。
那信正要傳進宮室,蕭妃冷冷的收下那通道:「帝尊正在休息,你們全都退下,別吵著帝尊。」
「羅將軍說這是急事,請帝尊及早看信。」那侍者雖怕蕭妃,還是把話說了個清楚。
蕭妃怒瞪他一眼,嫌他多事的道:「要你廢話什麼,給我退下。」******************************************************
其實帝尊一直在喝酒,而且他是冷著臉喝下一杯又一杯。
蕭妃這些日子不管用怎樣的媚術,都沒有辦法使帝尊寵幸她,她心裡又急又氣,偏偏又無計可施,也不能對帝尊發怒,只好一人暗自生著悶氣。
這日帝尊又來到她的宮室,只是又像以前一樣的喝酒。他這次喝的量較多,因為國事較煩心,使得蕭妃在他身邊也是如坐針氈,難以喘息。只好走到宮前,剛好見到有侍者要把信傳給帝尊。
若是讓人知道帝尊每夜來此竟只是喝酒,而且還一言不發,臉色冷峻,她這宮中,鬼界第一美人竟也無法安撫他。此話傳出去,她豈有立足之地?所以她不肯讓侍者進入,收了信就斥退了侍者。
那信的封面並沒有署名,也沒有封蠟,看來不像是緊急要事,但是侍者說是羅青大將軍自己送來的,不知道是什麼事。
既無封蠟,代表就算她抽出來看,也沒有人會知道。蕭妃一時好奇,想是什麼樣的信會讓羅青親自送來,她將信小心的抽出,然後展開來看。
這一看,她喜上眉梢,這一生從未如此的喜悅國;她掩住了嘴,以防自己驚喜叫出來的聲音被人聽見。于晴碧竟做出這種傻事,帝尊寵幸過的人,竟去招惹帝尊的弟弟!
帝尊既然日思夜想都是于晴碧,見到他的背叛時,那怨恨只會更深;這是上天要讓她當上鬼后的前兆,他一定要好好的利用這個機會除掉她最大的敵人不可。
她將信放入信封內,裝成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小碎步的走進宮室。
宮裡的沁寒心又灌下了一杯酒,對於于晴碧的思念和憤怒到今天已經瀕臨爆炸的邊緣,他常常想著,于晴碧說能為他生孩子的事究竟是真是假?
只要一想到可能是真的,于晴碧手裡抱著孩子的景象邊出現在腦海,他的心霎時有著一股甜蜜像熱流一樣布滿了他的四肢,使他的心感動得幾乎要痛起來。這股甜蜜太巨大了,讓他無法承受。
但只要轉念一想,現在於晴碧說不定真的為了氣他,去找別的男人相好,他就氣得雙手握緊。他不準,也不許。于晴碧是他的,今生今世-不,永生永世都是他的,他們生生世世都會糾纏在一起。
不管哪一世,只要他見到于晴碧,勢必都會想得到他。
于晴碧只能是他的,永遠都不許被任何一個男人奪走。
「帝尊……」
甜膩的呼喚使得沁寒心回過了神,他不耐的看著蕭妃。
這女人原本是鬼界第一美女,但是她美的只有皮相,其實她是個又蠢又呆,又只想當鬼后的笨女人,與邪門又聰明的于晴碧相比,根本連替他提鞋也不配。
若不是為了氣于晴碧,沁寒心根本不會踏進這宮殿一步。
蕭妃將一封信恭敬的遞了上來,嗲聲嗲起的道:「這是剛才侍者送上來的,說是急事,所以臣妾就急急的拿來給帝尊,希望不是什麼壞事才好。」
現在四海生平,怎會有什麼壞事?沁寒心將信收過來,見並未封蠟,也未見到任何重要事件的註明,他冷冷的倒:「誰傳過來的?」
「聽侍者說是羅青大將軍。」
「羅青?」沁寒心雖喝了許多的酒,但他仍是十分清醒的露出寒厲的目光。
羅青多日沒上早朝,據說是在於晴碧無緣無故的失蹤當夜,他也不見蹤影。難道他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展信一看之下,呼吸幾乎停止,然後憤怒得無以復加。他將那信件撕碎,所有的紙片就像感應他的怒氣般噴出火來自行燒掉,原來他在大怒之下用了平常不使用的法力。
他站了起來,連看也不看在一邊笑得合不籠嘴的蕭妃,怒聲對外面的侍者及宮女道:「擺駕閑居宮,給我安靜的過去,誰要敢發出一點聲音,我就立刻砍下他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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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於……」
在飛柳的閑居宮當差的侍者差點嘴都嚇歪了,若是沒看錯,在王爺懷裡,一臉嬌羞切穿著女衣的人正式帝尊這幾日遍尋不著的于晴碧。
「聽說我王兄近來心情不好,我今日較晚回來,不用去稟報了,讓他好好休息,我明日再去見他。」
「王爺,這個……哪個……還有……也就是……」那侍者嚇得口齒不清,盯著于晴碧看,再也說不出話來。
于晴碧攬住了沁飛柳的脖子,一臉嬌弱的低聲道:「飛柳哥,我不知你竟是那麼偉大王爺,你還是放我下來吧!這樣我擔受不起的;你是個大王爺,我只是個小小的婢女而已。」他那嬌弱的樣子流露出一股難得見到的嬌媚。
沁飛柳沒料到這羞澀的婢女竟會偷偷跟著他,還不小心跌了一交,把腳給跌傷了。這小婢女這樣跟著他,心裏面想的是什麼,根本不必猜就知道。
料想今夜決不會無聊,他已在想入非非,偷捏了懷裡美人兒一把,輕笑道:「有什麼關係?你的腳受傷了,我抱著你是天經地義的事。」
于晴碧微顫的低叫一聲,整張臉立刻通紅起來,將臉埋進了沁飛柳的懷裡,不依的輕叫道:「你好壞哦!飛柳哥。」
那聲飛柳哥著實婉轉消魂,沁飛柳被這麼一叫竟全身酥軟,只想抱著這美人往床上去,全身血液霎時逆轉到男性的衝動地方去,沁飛柳喜不自勝的看著懷裡這位美艷驚人的絕世麗人。
只是這樣輕輕的叫一聲,竟能讓對男女之事閱歷豐富的他衝動到這樣的程度!
之前雖覺得這個婢女挺美的,但是她太過羞澀,一句話說了半刻還說不清楚,那美也就不怎麼美了。但是今日細看,她那絕世麗艷無比,比起他王兄後宮的蕭妃還美上幾分,再加上她此時嬌艷秀美的表情,世上絕無人可以相比。
沁飛柳暗自大罵了自己一聲胡塗,如此的絕色美人,這些天都在自己身邊徘徊不去,他竟然眼瞎心盲的把她當成路邊隨處可採的小花。
以他風流多年的銳利眼光而言,這次可真的是看走眼了。
真是胡塗透頂,這個可是超凡絕頂的美艷貨色,若是她在床上有在他懷裡的一成嬌媚,那可就夠他享受的了。看沁飛柳直盯著自己沒說話,于晴碧嫣然一笑,嘟起了嬌悄的紅唇,又羞又喜的槌著沁飛柳的心口道:「飛柳哥,別這樣看,有人在旁邊呢!」
她那聲飛柳哥媚到人的心頭去了,就連那半?的眼眸,也是嬌媚如火,燒得人慾火焚身。
沁飛柳的注意力全在於晴碧嘟起的膠紅嘴唇上,恨不得此刻能咬著它吸允,他隨意的揮手示意侍者,「退下吧!今夜不用人來服侍了。」
那使者直盯著于晴碧,于晴碧覷了他一眼,那眼神定然十分可怕,因為那侍者的臉色馬上蒼白得像見到了鬼。于晴碧雖然笑笑的,卻是威脅意味濃厚,眼睛里的邪氣逼得那侍者連滾帶爬的急忙出去。
沁飛柳將她一抱就抱到了那張柔軟的大床上,半邊身子已經壓住了于晴碧。
于晴碧發出喘息聲道:「別這樣,飛柳哥,人家會怕……」說到怕這個字,于晴碧嬌紅了臉,斜睨著沁飛柳。
沁飛柳的慾火被挑到了幾近無法忍耐,低了頭就要吻下。
于晴碧推開了他,背過身子低叫道:「飛柳哥……」
然而沒一會兒他卻忽然哭了起來,而且是一顆顆淚珠像珍珠一樣的往下掉。
女人哭時向來丑極了,但是沁飛柳卻發現這美人哭時,竟摧折人心般的使人著魔,他慾火已被點燃,正巴不得欺上前去,怎知道她哭得如此楚楚可憐?
「怎麼了?」
于晴碧撲進沁飛柳的懷裡哭叫道:「飛柳哥,其實我老實說,我,我已經不是完璧,我早就慘遭一個男人蹂躪過了。」
「乖,別哭!我對這個事不是那麼在意的……」
「但是……嗚嗚……」他哭得更加可憐,彷佛心都要碎了,「那男人非常的有權有勢,他一直要找我,但他太冷酷,一點也不愛我,每次見到我就只想把我往床上拖去,對我一再的蹂躪。他妻妾成群,根本也不缺我一個,還常常對我冷著一張臉;他這次找到我,一定要把我打死才高興。飛柳哥,我求求你救救我!」
他貴為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九救一個小婢女脫離一個禽獸不如的男人有什麼困難?他當然立刻應允,心想如此才能將這小婢女壓在身下解脫慾火。
「好,沒問題。」
于晴碧的淚水還在頰上就笑了起來,那一笑美艷萬分,彷佛使得周圍也跟著亮了起來。沁飛柳再次驚奇的發現這個小婢女豈止是鬼界絕色,簡直是他從未見過的美艷,這輩子恐怕再也找不到比于晴碧更美的女子了。
「真的嗎?飛柳哥,那你幫我殺了他?這樣他就再也不會找我麻煩了。」
沁飛柳被美色迷暈了理智,現在答應不代表他一定要做,更何況只是哄美女獻身,那當然不必遲疑了,他又立刻應允下來。
于晴碧悄紅了臉,將臉依在沁飛柳的枕上,羞答答的將頭髮解下。他頭髮極長,盤起來時還不覺得,一放下,黑髮襯者雪白的肌膚,更始令天下美女相形失色。
于晴碧將臉別到一邊去,羞澀地道:「飛柳哥,我也沒有什麼可以報答你,若是你願意的話,不嫌棄我的身子已被人蹂躪過了,那就……」
他未說完話就已從臉紅到了脖子,那嬌媚的艷態令人色心大起。沁飛柳已在解者于晴碧的扣子,觸到了一半就要吻下去,這才發覺躺在床上的絕色麗人沒有胸部,竟是個男兒身。
他嚇了一跳,正要詢問時,門已經被大力的撞開。
竟有人敢私闖他的閑居宮!沁飛柳往後怒喝道:「是誰這麼大膽……」
他還未說完,看見的竟是一向冰冷,嚴厲的兄長,而他兄長現在眼裡就像要噴出火一樣的怒瞪著他和床上的于晴碧。
他完全不曉得兄長為什麼會私闖他的宮室,但是任何人看到沁寒心的表情,一定會知道沁寒心現在的心情絕對是暴怒的。
沁飛柳從未見過兄長失去自持,怎知他現在的表情竟這樣的駭人,害他連說出來的話都有點發顫:「王兄,你怎麼來我這裡……」
沁寒心的雙眼瞪著于晴碧,他披頭散髮的躺在床上,姿勢十分撩人,衣扣已被解了一半。沁寒心完全沒有聽到弟弟的問話,因為他的眼裡除了于晴碧現在的樣子之外,再也看不見,聽不見其它的了。
一想到別的男人碰過他的人,縱然是他的親弟弟也不能原諒,憤怒正在他心中迅速高漲,他氣得全身發抖,指著于晴碧就怒罵了起來:「你給我起來,誰准你躺在這裡的?你到底知不知道羞恥?懂不懂什麼叫水性揚花,下賤無恥?」
他的王兄竟認得這「小婢女」,這讓沁飛柳吃驚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于晴碧連理都懶得理沁寒心,自己解開更多的衣扣,抱住一臉獃滯的沁飛柳,嬌媚的甜笑道:「柳,你剛才讓我好舒服哦!再一次,好不好?」
他這甜笑與剛才羞怯笑容完全不同,可說是判若兩人。儘管那笑容極美極媚,但沁飛柳直想推開他。
想不到于晴碧抱得極緊,還發出喘息聲:「別碰那裡,我受不了的。」
他的兩隻手都放在床邊,連動也沒動到于晴碧,在下一刻,他幾乎被沁寒心整個的拉飛出去。
沁寒心的雙眼發紅,他舉手就要狠狠的打于晴碧一個巴掌,「你就這麼淫賤,竟然與……與……」沁寒心氣得說不下去。
沁飛柳還來不及揉被撞痛的屁股,就吃驚得差點忘了呼吸,因為于晴碧竟挑釁的看著他的王兄,說出來的話大膽至極。
「我淫賤是我的事,請問你是我什麼人啊?夠資格管我什麼事?老子高興跟誰親熱,就跟誰親熱,偉大的鬼帝之尊,你憑什麼管我?」他將臉伸到沁寒心的前頭,「你打我啊?你一打我,我就立刻回到人間界去,消失得無影無蹤,讓你一輩子也找不到我。」
「你……」沁寒心幾乎氣暴,卻也知道他說得出可能也做得到,自己若真的打了他,只怕一輩子再有見不著他了。
看他衣衫不正的樣子,沁寒心飛快的扯來了被子,就將于晴碧從頭到尾包了起來,不準讓旁人看到于晴碧美艷的肌膚;于晴碧自然是用力的掙扎著。沁寒心將他硬壓在窗上,怒吼道:「他剛才碰了你哪裡?給我說清楚!」
「他上了我一次又一次,這樣你高興了吧?你弟弟的技巧比你好多了,我早就說過要找比你更英俊,床上技巧更好的人了。」
「你還在惹我生氣!」沁寒心用力拍床,他不再問于晴碧,轉想坐在地上的沁飛柳,「飛柳,你給我說清楚,你碰了他嗎?」
沁寒心冷酷發怒的表情逼視著沁飛柳,沁飛柳全身都冒出了冷汗;他發覺自己若說是,王兄可能就會氣得殺了他或者是于晴碧。
沁飛柳老實道:「王兄,我不知道他是你後宮的男寵,但是我發誓我真的連碰也還沒碰到他,你知道我向來對男人沒有興趣;我一開始以為他是女的,後來才發現不是。」
沁寒心的怒氣抑制了些,他抓住于晴碧的肩頸,兇狠的表情真是嚇煞了人。「給我過來!你是要乖乖聽話,還是要我痛打你一頓才肯就範?」
于晴碧踢了他一腳,「我死也不會再聽你的了,你不必再白費心計。」他裝想沁飛柳,「你不是打算應我要殺了這個只會蹂躪我的男人嗎?快一點啊!你殺了他之後,你就變成了鬼帝之尊,到時候我躺在床上,任你愛上幾次就上幾次。你覺得怎麼樣?」
親費力目瞪口呆,原來於晴碧指的有權有勢的男人,就是他的兄長。他怎麼敢殺他的兄長?于晴碧雖美,但是他對男人沒性趣啊!
沁寒心用力捏緊于晴碧的嘴,「你還在亂說,過來!要不然我真的要罰你了。」
原本憤怒的沁寒心,知曉沁飛柳並未碰過於晴碧,他的怒氣就降了一些,再見到多日不見的于晴碧,剩下一般的怒氣也化成了難掩的相思。他知道于晴碧還在生氣,他還記得那晚他頰上流下的令人心疼的淚水。
于晴碧仍是恨恨的看著沁寒心,「我不在你不是照樣過得很好?聽說你大宴嬪妃,每日還臨幸蕭妃,她懷孕了沒?」
「我沒有與她怎麼樣,碧,別再小孩子脾氣了,過來!要不然我真的要生氣了。」
沁飛柳驚訝的發覺,他那向來冷酷的王兄竟在哄這個美艷的男子,而且語氣十分溫柔,眼神也十分的柔和,這真的是他那冷酷的王兄嗎?
于晴碧紅了眼,不依的叫道:「其實你是騙我的,對不對?我又不在,怎麼知道你有沒有跟別的女人亂來?」
「你既能為我生孩子,我為什麼要去找別人生呢?」
沁寒心急得把多日不見的于晴碧給攬到懷裡,那懷裡的熱度讓他多日不安的心終於平穩下來,他的人終於又回到他的身邊了。
有個侍者卻在這時急忙的闖了近來,跪不叩頭稟報道:「恭喜帝尊,賀喜帝尊,蕭妃娘娘剛才暈倒,經御醫診斷,她已有了身孕。」
于晴碧又像心碎,又像憤怒的望了沁寒心一眼,掙扎著怒叫道:「好一個沒與她怎麼樣?你沒與她則呢模樣,她就有了身孕,若你跟她有了什麼,豈不是連生了三個兒子了?我再也不信你的話了!」
于晴碧忽然憤怒的彈起身子,又叫又打的撲想沁寒心,哭叫著拿起手邊的水瓶往沁寒心砸過去。「我恨你!我這一輩子再也不原諒你。你這混蛋!敢白吃了我,又去找別的女人睡覺,我非殺了你不可,讓你知道我于晴碧不是好惹的!」
沁飛柳差點嚇呆了,那看來柔順的于晴碧撒起潑來可怕至極,心寒心的臉上都被抓出了一道道血痕。
沁寒心一再的喝止他,于晴碧卻像瘋了一樣的亂打亂撲。
沁寒心不耐他的吵鬧,推開他冷聲道:「給我冷靜一點!」
于晴碧被他推倒在床上,碎沒傷著,但是他的雙眼像寒冰一樣的冷冽。「我要殺了你!休想用什麼好聚好散的話來搪塞我,你敢在有我的時候就這樣亂來,我要讓你後悔一輩子。」
沁寒心也心煩意亂之至,他不記得他對蕭妃做過什麼,但是有好幾夜他喝得爛醉如泥,也許真的做了什麼也不一定。愧疚使他對於晴碧發不出狠來,怎麼知道當初為了激怒於晴碧才去找蕭妃,卻造成了這樣的後果。但他是個望者,他不能示弱,盡量維持著一向至尊的口氣道:
「事已成真,你冷靜下來吧!我會再來看你的。來人啊!將于晴碧帶啊我的宮殿去,好好的照顧。」
「去你媽的來看我!」于晴碧惡狠狠的,怒目相視,「老子不爽讓你看!我今天拼了命也要殺了你這個無情無義的負心漢。」
于晴碧冷笑的句起右手一揮,兩指傳出啪的一聲,他冷酷的發話:「火神聽我之令,給我燒,燒成一片焦土。」
沁飛柳只聽得宮們外忽然傳來轟然一聲巨響,他並不知道于晴碧在做什麼,而沁寒心必定是明白的,因為他臉色一變。
門外忽然傳來大吼大叫聲:「失火了!大家快救火,蕭妃娘娘的宮殿失火了!」
沁寒心臉色青黑的轉想于晴碧,他顯然頭痛欲裂,而且氣憤難抑,怒叫道:
「你竟放火燒宮殿!」憤怒的雙目充滿了煩亂,為了紀律,他不得不下令。「給我把于晴碧關進水牢里,加上二十四道枷鎖,沒有我的命令,誰而已不準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