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陶書磊,你以為玩弄過我就可以不負責任?」

冷艷的容貌如同酒窖里剛拿出來的葡萄酒如此冰涼、懾人,一襲紅緞絲裙包裹出完美的曲線,仿若被盛在冰桶中的酒瓶,靜靜地散發出迫人的寒意。

紅衣女子懷抱著沉睡中的嬰孩,不顧眾人目光地佇立於大廳內,而她怨罵的對象,便是帶著新任女友來用餐的陶氏財團少東──陶書磊。

「書磊,這女人是誰呀?你們認識嗎?」陶書磊的新女友納悶地瞧著一臉錯愕的陶書磊,「她說你玩弄過她,是怎麼一回事啊?」

「我才想問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陶書磊擱下餐巾與刀叉,儘管美麗的約會已被打擾,但由於對方也是個大美人,加上身處高級餐廳,四面八方傳來的質疑眼光令他不得不收斂脾氣,所以他仍是堆起了滿臉商業化的笑容,柔聲地問:「不知小姐貴姓?我們在哪裡見過面嗎?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陶書磊,別以為裝出不認識我的樣子就行了。」那名艷麗的女子仍不罷休,紅唇輕抿,她拍拍懷裡的孩子繼續說道:「你不會不想承認這是你的孩子吧?」

「什麼?我的孩子?」陶書磊錯愕地看著紅衣女子手裡睡得正香甜的小嬰兒,「你說……這是我的小孩?」不會吧?他什麼時候遇上了這麼個美人,怎麼自己都沒有印象了?不可能的!

「書磊!你已經有老婆和小孩了?」陶書磊的新任女友一聽,立刻氣憤地大聲質問,「那你還說要跟我認真交往?這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解釋清楚!」

「等等、我的小彩依,你別生氣,這一定是誤會,我根本就沒有跟這位小姐見過面,更別提什麼孩子了。」陶書磊連忙安撫著女友,「你先坐下、慢慢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就像當初你對我說的那樣?」紅衣女子露出一抹同情而哀戚的笑容,轉頭對彩依勸說:「為了你自己好,還是趁早和這個男人分手吧!陶書磊不是你能應付的對象。」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書磊他說他根本就不認識你啊!」彩依看著紅衣女子一臉憂傷的表情,心裡不免有著幾許動搖,但一想到跟陶書磊交往後,她的明星生涯將會在陶氏財團的資助下一帆風順,她立刻又開口反駁回去:「我看,根本就是你在胡扯!你只是想藉機引起書磊的注意吧!」

「是這樣嗎?」紅衣女子淡淡地應道:「當初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等到我懷了這孩子之後,書磊卻立刻將我趕離他的身邊,因為他需要的,是一個能在事業上給予他幫助的女人,而不是像我這樣平凡的女人,或是……」她瞥了彩依一眼,續道:「像你這樣只是想攀附權勢藉機出名的小明星。對他而言,女人只不過是他生活上的調劑品罷了。」

「別胡說。」陶書磊板起面孔,將紅衣女子拉到一旁低聲地問:「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又是誰派你來的?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書磊,你明明就記得我。」紅衣女子勾起一抹笑,「我們初次的約會是在海邊,你擁著我看夜空,還對我說我是你最談得來的對象。這些你都忘了嗎?」

「我?」陶書磊微愕,「我的確是和女友到過海邊看夜空,但是……」這樣的場景、這種對話,他不知道對多少女人用過,怎麼可能一一記得?

「書磊!」彩依氣得臉色發青。

「書磊,彩依在叫你呢!不給她個回應嗎?」紅衣女子推著陶書磊,「總要給人家─個交代的,你不是向來都秉持著這個原則嗎?」

「書磊,這個女人說的都是,真的?」彩依這輩子從沒覺得這麼丟臉過。

「這個……」陶書磊自己也弄糊塗了。

若是這個女人從來沒跟他交往過,又怎麼可能知道他約會時都帶女伴去哪些地方、又同她們說過哪些話?

可是,他想破了頭,就是想不出來自己曾經跟這種大美人交往過啊!

「夠了!陶書磊,算我看錯人!以後你不用再來找我了!」彩依見陶書磊猶豫不決,立刻拿起外套和皮包,憤恨地轉身離去。

「彩、彩依!」陶書磊連忙出聲阻止,但是彩依早已招來計程車、走得無影無蹤。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陶書磊回頭想去餐廳找出剛才引起風波的紅衣女子,但是哪裡還能找得到人?

「我今晚一定是見鬼了!」陶書磊忍不住地咆哮。

※※※

「討厭,你在說什麼呀,書磊。」

陶書磊的新任女友羅雅晶一邊嬌笑著一邊用手指戳著陶書磊的胸口,「故意帶人家來看鬼片,又跟我說些靈異事件,你擺明了是在嚇我嘛!」

「我可不是在嚇唬你而已,那是真有其事……」陶書磊將電影票放入皮夾內,一手摟住羅雅晶的纖腰一邊往入口走去。

今晚正逢例假日,所以前來參加電影首映會的人潮也格外地多,連記者們都前來參加了。

陶書磊滿足地享受美人在懷的感覺,一邊向自已的座位移動。然而,就在陶書磊剛剛替女友拿下外套之際,突然有個身影唐突地自背後撞上了他。

「怎麼回事。」陶書磊轉頭餐去;只見一名留著長長捲髮、年約二十五歲的女子,正以驚訝的眼光瞧著自己。

面對這樣愛慕的眼光時他而言已是家常便飯,所以陶書磊立刻露出他塑造多年的優雅形象,百分之百魅人心神的笑容朝女子問道:「小姐有事嗎?是找不到座位或是需要人幫忙。」

「書磊!我總算找到你了!」女子不由分說地拉住陶書磊的雙手,「我剛才就在人潮中看見你了,你還是一樣,一點都沒變!我好想你哦!」

「小姐認識我?不知道我們是在什麼地方見過面?」陶書磊先是微愕,隨即想到這位小姐或許是他公司客戶的千金,或許是在派對上見過面一直愛慕著他……

總之,對女性溫柔是他的反射動作之一。

「討厭啦,書磊,你別逗我了,我是菲絲呀!我找了你好一陣子了呢!」

自稱菲絲的女子一臉的興奮,卻讓陶書磊身邊的新女友羅雅晶感到十分不是滋味。

「書磊,這位小姐是你認識的人嗎?」羅雅晶吃味地問。

「呃這個……」陶書磊皺起了眉努力地回想,但是怎麼也想不出來他的舊女友或認識的女人中有名喚菲絲的。

「書磊,她是誰呀?」菲絲的黑瞳好奇地瞅著羅雅晶,「她是你的朋友嗎?還是你新聘任的秘書?」

「我是書磊的女朋友,」羅雅晶驕傲地抬起臉,很快地回應。

「女朋友。」菲絲訥訥地瞧著陶書磊。

「書磊,你在開我玩笑對吧?你都有我這個來過門的未婚妻了,為什麼還要找別的女人呢?」

「什麼?」陶書磊錯愕地愣道:「慢點,菲絲小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根本就沒有什麼未過門的未婚妻。」

「書磊,你太過分了,我們不過是吵了一架,你就找個女人來氣我。」菲絲說得煞有其事,還邊笑邊拉開懷裡的白色毛毯,說道:「喏,你看,我們的小寶貝都在笑你了喲!」

陶書磊頓時感到心頭涼了一半。

不會吧!又是一個抱著孩子上門認爹地的女人?他最近到底招誰惹誰了?還是今天出門時忘了看黃曆,沒注意到今天「不宜約會」,面且還會碰上「女難」?

「書磊!你說這是怎麼回事!」羅雅晶中一見到菲絲懷中可愛的嬰兒,立刻氣憤地尖叫。

然而她的叫嚷自然引來不少人的關注。

陶書磊連忙安撫她,「雅晶,別擔心,這只是個誤會而已。」

「什麼誤會?」菲絲一臉天真地詢問。

「菲絲小姐,我想我們應該從未見過面吧?你為什麼要硬說這是我的孩子。」陶書磊低聲問道。

「書磊,你還在生氣嗎?」菲絲怯怯地說著。「我知道,那晚跟你吵架全是我的不對,可是請你聽我解釋嘛!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氣你的,那是因為我真的真的很愛你啊!」

「什麼……菲絲小姐,請你別胡鬧了,我根本就不認識你。」陶書磊眼見有幾個眼尖的記者已經開始往這麼探看。連忙壓著菲絲坐了下來,「我是陶氏財團少東陶書磊,不是你的未婚夫,請你仔細分靖楚好嗎。」

「就是說呀,真不知道羞恥,你以為隨便抱個孩子就可以絆住書磊嗎?」羅雅晶見陶書磊極力否認,所以她也不想去管這孩子到底是不是陶家的血脈,一心只想快點把這個女人給趕出去,免得礙到她與陶書磊日後的發展。

反正既然陶書磊都不承認和菲絲有過關係,可見得陶書磊也不想提起這段過去,那她大可安心。

「書磊,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待我?你明明就說過,我們會是最談得來的一對幸福夫妻呀!」菲絲一下子便紅了眼眶,她抱緊了孩子低頭輕聲地道:「如果你不喜歡我的個性,我可以改,但是請你別離開我好嗎?」

「菲絲小姐,重點不是這個,而是我根本就不是你的未婚夫。」陶書磊覺得自己快要失去耐性了。

「我一直不願意相信你和外傳的一樣,是個沒有定性的花花公子,但是……」菲絲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燙金名片遞給了陶書磊,「你曾經拿著這張名片,用你習慣帶在胸前口袋裡的鋼筆,親自寫下你的手機電話給我,還說那個號碼從今以後只有我能知道,難道這也是假的嗎?」

陶書磊訝異地瞧著燙金的名片,上頭確實印著他的名字,而且背面那串字跡,也確實是他的。

這是怎麼回事?他都搞糊塗了!

這份名片他向來只給交往過的女友,為什麼這個與他素昧平生的女人竟然會有這張名片?

在陶書磊感到驚訝的當時,一樣擁有那張名片的羅雅晶已經先行爆發怒氣。

「陶書磊,原來你是這種人!算我看錯你了!」羅雅晶氣憤地甩了陶書磊一個耳光。

一想到日後自己也有可能因為懷孕生子而被陶書磊如此狠心拋棄,羅雅晶立刻當機立斷地搶先一步擺出拒絕的姿態。

「以後請你不要再來糾纏我了!」羅雅晶從皮包里找出那張寫有手機電話的燙金名片丟到陶書磊臉上,然後倨傲地抬著頭往外走去。

對她而言。這樣的結果是她先拒絕了陶書磊,而不是她被陶書磊拋棄,否則她的自尊心一定會受到嚴重的打擊。

至於陶書磊,他一臉問號地看著羅雅晶離去,然後才想起菲絲的問題還沒解決,於是他連忙拉住菲絲問道:「小姐,請你老實告訴我,你是如何拿到這張名片的?到底是誰給你的。」

「哦,你說這個呀。」

菲絲在羅雅晶離去后的短短五秒鐘內,立刻換上一張無辜得近乎純真的臉笑應道:「這個是我撿到的啊!」

「你!那你為何找我麻煩?我又不認識你!」陶書磊差點抓狂。

「哎呀,因為我認錯人了嘛!」菲絲從皮包里翻出另一張照片,很快地在陶書磊面前一晃而過,快得讓人根本看不清楚照片上的人是誰。

「認錯人?」陶書磊差點沒大喊出聲。

「是呀,原本我以為你是我以為的那個陶書磊,沒想到你原來不是我心目中認識的那個陶書磊,所以你自然就不是我以為的那個陶書磊啦!也就是說,就實際與現實上的狀況而言,我是真的認錯人了,很抱歉打擾了你,我走啦!拜拜!」

菲絲連珠炮似地迸出一長串句子,快得讓陶書磊根本來不及反應,之後她趁著陶書磊還在低頭沉思的時候,一溜煙地逃出了電影院。

等到陶書磊回過神來,擾亂了他這場美好約會的菲絲,早已跑得無影無蹤……

※※※

「喂,我說書磊,你要不要考慮去廟裡上個香?」

出聲嘲笑的人是陶書磊的死黨兼好友樓以帆,不修邊幅的長發草草地扎在腦後束成小馬尾,白襯衫上還染著五顏六色,端正的五官泛著敷衍的笑容,只是看在此刻的陶書磊眼裡卻十分地礙眼。

「以帆,你給我閉嘴。」陶書磊咬牙切齒地怒喝。

「嘖,真是狗咬呂洞賓,我聽說你失戀了,而且還是被女人給拋棄了,所以才特地放下工作來探望你的耶!」樓以帆悠閑地喝著陶家總管泡來的紅茶,對於陶書磊的殺人視線,他只當沒瞧見。

「怎麼?我說錯了嗎?是『你失戀』這句不對,還是『被女人給拋棄』這句講錯了?」樓以帆彷佛要氣死陶書磊,說話時字字都帶著尖銳的刺。

「你找死碼?」陶書磊真想拿起這壺熱紅茶潑向落井下石的樓以帆。

「感謝你的美意,不過我覺得活著沒什麼不好,而且我還想長命百歲哪!」樓以帆笑道。

「若想長命百歲就快閉上你的鳥嘴,別在旁邊凈說些討人厭的話!」陶書磊氣憤地警告。

「問題是我又沒說錯!」樓以帆笑得更加誇張,「你分明就是在三個星期內連續被三個女人給拋棄了嘛!說你失戀有錯嗎?」

「樓、以、帆!」陶書磊再也受不了地抓起背後的靠墊便往樓以帆的臉上砸去。

樓以帆輕輕鬆鬆地躲過陶書磊沒啥力氣的抱枕攻擊,又拿起一片餅乾往嘴裡送,一邊說著風涼話。

「照我看哪,你一定辜負了太多女人,所以因果循環,如今換成你被拋棄了!」樓以帆放聲大笑。

「你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別拿這事來向我說教。」陶書磊出聲警告:「還有,我不是被拋棄,而是被人給整了!」

「被人整了?誰那麼大膽子。」樓以帆十分好奇:「該不是以前被你拋棄的女人回頭來找麻煩吧?」

「如果麻煩只是如此,倒還簡單一點。」陶書磊哼了一聲,「這三個星期來,每回我帶女朋友上街,就會有個女人抱著小孩來認爸爸!你說怎能不引起誤會?」

「而且最扯的狀況是,這三回來的都是不同的女人!

他哪來那麼多的私生子呀!

更令他火大的是,每一回這些女人在把他的新任女友氣走之後,便揮揮手告訴他說「她們認錯人了」!

什麼跟什麼!根本是有人挑明了在整他!

「認爸爸?」樓以帆錯愕地愣了下,隨即爆出驚人的狂笑:「哇!哈哈哈……爸爸?你?真是夠好笑了!你這傢伙什麼時候有了私生子呀?太不小心了吧!」

「什麼小不小心的!我根本不可能有私生子!」陶書磊真想拿銀針把樓以帆的大嘴巴給縫起來。

「你又知道了?」樓以帆突然正經起來,「只要上過床,就算男方戴保險套、女方吃避孕藥,都還是有機會懷孕,你不知道嗎?」

陶書磊白了樓以帆一眼,「你以為我抱過的女人有多少?就算有私生子,也不至於多到每星期都出現一個吧?」

「每星期?哇,不會吧?你還真是厲害呀!那些不孕的夫婦應該來找你賜教,而不是去找婦產科醫生求診。」樓以帆還在說著風涼話,但陶書磊已經氣到臉色發青了。

「如果真是我的私生子也就罷了,大不了我全接回家裡養!但問題是──」陶書磊咬了咬牙,憤恨地道:「那些女人事後又說那並不是我的孩子,還說是她們認錯人了!」而且每回都用同樣的理由、同樣的出場方式!害得他約會時一直提心弔膽,根本沒辦法好好享受!

「我看你好像快瘋掉了。」樓以帆直到這一刻才開始認真起來。

「我的生活目前已經一團亂了。」陶書磊煩躁地鬆開領帶往椅子上扔,「每回交女友都得付出這種代價的話,我一定會瘋掉的。」

對陶書磊來說,跟女人在一起是種享受人生的方法,而且他也從不強求什麼,才會跟每個女人都談起他的交往原則──合則來、不合則分。

他相信這是最好的方法,而且一路和不少美女交往下來,也都沒出過什麼亂子,他與女性朋友們向來都是相安無事的,可是如今……

該死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老是有女人帶著孩子跑出來亂認爹啊!他的優雅生活呢?他的風流歷史呢?全給毀了嘛!

「我說你呀……該不是……」樓以帆一臉嚴肅地說著:「你不是被怨靈給纏上了吧?」

陶書磊先是一愣,隨即爆出大吼:「樓以帆!你少扯些子虛烏有的八卦!不想幫忙就給我滾出去!」

樓以帆無辜地搔了搔腦袋,尷尬道:「啊?原來你不信這個啊?」

「都什麼年代了,你還信那些。」陶書磊是個科學主義者,對於鬼魂之類的傳說一律當成迷信。

「話不能這麼說,有些事情是無法找出科學根據的……」

「閉嘴,先替我想想辦法,再這樣下去,難保哪一天不會有個女人突然跑到報社去亂爆我的八卦。」陶書磊制止樓以帆的長篇大論,搶先開口。

「既然不是怨靈作祟,那唯一的可能即是一你被女人給整啦!」樓以帆喝下最後一口紅茶,又自動自發地再倒了一杯,「我說你啊,過去跟那麼多女人分手,其中總有一、兩個是心存恨意的吧?如果是那些心有未甘的女人想找你麻煩,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不可能,我跟每個女人都保持著良好的聯繫,就連她們的結婚典禮我都親自到場送禮,為的就是減少暗處的敵人。」

商場如戰場,他可不想因為風流的習性而引起無謂的爭執,所以在與每一任女友分手后,他都會與對方互通訊息、保持聯絡,甚至代為介紹工作或男友,所以他與舊女友的關係都算良好,應該不至於會有人心存怨恨才是。

「你確定?你交過那麼多女友,你真的每個都照顧到了嗎?」樓以帆可不怎麼相信。

「喂!我不能確定那還有誰能確定!」陶書磊白了樓以帆一眼。

「說的也是。」樓以帆聳聳肩,「可是老實說,我真的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了,你要不要拜託徵信社調查看看算了。」

「我可不想把自己的交往記錄全說給外人聽。」陶書磊不以為然地搖頭。

「有什麼關係,反正你經常換女朋友的事情,八卦雜誌經常在報導,就算你不提,大家也都拿來當茶餘飯後的話題聊呀!」

「八卦雜誌是八卦雜誌,我可不想讓人有可乘之機。」陶書磊二度搖頭。「而且這些消息要是不小心傳了出去,萬一波及我前幾任女友,因此而和她們的關係惡化,誰來賠我?」陶書磊瞥了樓以帆一眼,「你來賠呀?」

「別瞧我,我只是好心建議。」樓以帆連忙舉起雙手作投降狀。

「算了,找你討論這個問題真是種錯誤。」陶書磊嘆了口氣,「也許下回我應該拉住那些上門亂認親戚的女人,看看到底是誰叫她們這麼做的。」

「對呀,這不是個最直接的辦法嗎?」樓以帆好笑地問:「你之前怎麼沒想到?」

陶書磊擰起了眉,喃喃地解釋:「大庭廣眾下,你要我逼問對方?若是對方翻臉不認人,反咬我一口說我性搔擾,把新聞上了頭條,那該怎麼辦!」

「怎麼?每回那些女人都選在人來人往的地方找你麻煩。」樓以帆訝道。

「是呀,而且專門挑我和女友在餐廳吃飯,或是在電竹院門口這種不知道會引來多少人側目的場合出現。」陶書磊揉著緊繃的眉心,「為了不讓媒體記者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消息送到雜誌社,每回都害我費盡心力攔截新聞,以免消息一登出來,我父母又會開始追問事情的經過,跟他們解釋這種事太累人了。」

「怪不得你會覺得被整了!」樓以帆頗有向感地點點頭,「確實夠狠,你覺得會不會是你商場上的競爭對手?如果他們故意想破壞你名聲的話……」

「不無可能。」陶書磊露出一抹笑容,「你今天總算說對了一句話。」

「你要不要查查看最近跟你搶合作案的公司?說不定可以找出點頭緒。」樓以帆熱心地建議道。

「也好。」陶書磊點點頭:「找這種消息還不算太難!」

「那麼,有什麼進一步發展再告訴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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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冤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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