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君兒……君兒……楓,是楓!

練君行突然驚醒,身邊卻什麼人都沒有,她剛剛明明聽到他的聲音的,他是上哪兒去了?

「楓、楓,你是不是回來了?你在哪裡?」她連鞋都來不及穿的慌忙下床尋找腦海中的身影,眼淚不聽使喚的滾滾而落,心裡只想找到他。

楓是不是在跟她玩?他是不是躲著要讓她找?不管能不能找的地方她都翻遍了,可怎麼也找不到他。

「楓,你快出來,君兒好想見你,你快出來呀!」她無助的跌坐在地上,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他,他怎麼不出來見她?

「你不要君兒了是不是?君兒不會給你惹麻煩,你不要丟下君兒……」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練姑娘。」孟掌柜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公子沒事。」

他的話一說完,她馬上抬頭望著他。

他說楓沒事?楓真的沒事?

「不過……」看她淚流滿面的模樣,他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她,「公子的師父有事要他回去一趟,可能要一段時間才會再回到這裡來。」還是要告訴她的,他就一次說完別讓她擔心。

楓沒事……楓有事離開她,楓會再回來。楓會再回到她身邊,楓沒丟下她。

「真的嗎?」久久她才有辦法開口,心裡雖然還有些不安卻好些了,只要他沒事,要她等多久都沒關係,她只要他沒事……「對,你要不要出去走走散散心?我叫小清過來陪你。」孟掌柜看她沒什麼事,也就放心的離開。

她到梅園走走好了,或許晚一點再到亭子里練字,等楓回來時,她再讓他看看她學習的成果。

對了,習字紙好像快用完了,得請孟掌柜張羅些才行,不然她就沒紙可寫了。

她急急的想追出去,卻在門口聽到了談話聲,她好奇的走近……「這樣練姑娘太可憐了。」是小清的聲音。

「不論如何都不能告訴她,知道嗎?」而這是孟掌柜的聲音,顯然是有事瞞著練君行。

「到底是誰這麼狠心,竟然……」

「我會查清楚的,相信靈仙人過不久就會到咱們這裡,到時再看看他對練姑娘有何打算,畢竟沒能力的人是保護不了她的。」練姑娘她絕色的容貌將會引起怎樣的爭奪可想而知。

「我會盡量不讓人接近練姑娘的,也請您多派些人守住靈軒入口,免得有人闖進來。」到時可就慘了。

「嗯,這我知道,你好好照顧練姑娘。」

「叔父,那具焦屍……真的是公子嗎?」

「唉!應該是,公子不離身的玉佩也掉在一旁,那裡的陷阱多到就算大火燒過也還傷到人,想必公子是被陷阱給困住了才會……唉!」

什、什麼!?他們在說什麼?

他不是說楓沒事嗎?焦屍……焦乃火燒過的痕迹,屍則是人死後遺留下的……不!不會的,他不會死的!楓他……「練姑娘你怎麼坐在這兒!」小清推開門時嚇了一跳,她怎麼坐在地上?他們說的話該不會被她聽到了吧?

「練姑娘你有事嗎?」孟掌柜謹慎的看著她,心裡的不安瀰漫開來,看她的樣子應該是知道了。

練君行抬起無神的眼看著他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腦海里不斷回蕩著他們剛剛說的話。

「練姑娘,你別嚇我們呀!有什麼話說出來好不好?」小清難過的跪在她身邊,看她這樣好讓人心疼。

「練姑娘,你都聽到了嗎?」他剛剛說的謊全白說了,她這個樣子他該怎麼向死去的公子交代?

她的目光似乎穿過孟掌柜看向門外那一大片的梅林,久久才幽幽的開口:「快沒紙了,我想練字。」

冷凝的氣氛不見舒緩,直到……「孟掌柜,不好了,段家的人說要帶練姑娘回去。」

**

*「小麗,小姐今天如何?」段夫人嘴裡問著丫鬟小麗,目光則是擔心的放在不停寫著字的練君行。

「還是一樣,天一亮就開始寫字,除非把那些紙都寫完了才肯把筆放下。」小麗報告著,連她也忍不住為這漂亮得似仙的小姐心疼。

唉,都已經接她回來好幾日了,她完全不開口說句話,就只拿著筆一直寫、一直寫,而再怎麼寫都是那三個字——聿靈楓。

「君君,你寫一早上了,休息一下好嗎?伯母想同你說些話。」段夫人站在練君行身邊,隨手幫她將頭髮撥到身後。

練君行仍是一言不發的寫著字,好像在她眼裡就只剩寫字而已,其他的,她看不到也聽不到。

她已經把自己給層層包起來了,誰也接觸不到埋在深處的她,在她的世界里就只有自己而已,只有自己就不會受傷,只有自己……「唉!君君,看你這樣伯母真的好難過,你轉頭看我一眼可以嗎?只要一眼就好,君君。」段夫人看著她絕美的臉龐,滿懷的期望在她文風不動的情況下漸漸消失。

真的都不行嗎?聿靈楓的死對她來說打擊這麼重,那麼她接下來要說的她可會有反應?

「君君,你從小就跟玉懾定了親,這件婚事也是你爹娘屬意的。」段夫人觀察著她的反應,結果還是沒反應。「你的年紀也到了該成親的時候,你跟玉懾……」

他們或許有些趁人之危,但這也是心疼她才會如此。

「伯父跟伯母作主讓你跟玉懾儘快成親,這件婚事你可反對?若你不要現在成親的話,伯母幫你去說說。」

她還是想等君君好一點再讓她過門,她不想讓她的終身大事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舉辦,那對她不公平。

練君行無動於衷的繼續寫字,不管段夫人說什麼她依舊聽不進去。

「你不反對的話,那就這麼決定了。」雖然不太好,但她不反對也是件好事,她終於要正式成為他們段家的媳婦了。

門外,練均行恨恨的站在門口,剛剛段夫人所說的話她都聽到了,他們既然都對她這麼無情無義,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

就在她即將成為段家媳婦的前一天,她便要那女人身敗名裂,她就不信玉懾哥會娶一個被幾個男人輪流用過的女人。

到時就算他們對練家的情義有多重、有多喜歡那女人,段家也丟不起這個臉。

到最後玉懾哥的妻子還會是她練均行一個,誰也不能跟她搶。

**

*「嗚——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是你?」

一名少年趴在床邊很認真、很努力的哭著,而床上則躺著一名俊爾不凡的年輕男子。

「她們一定會宰了我的,人家的花樣年華、偉大事業、萬世英名都要毀了啦!」

真的好可惜。「我怎麼那麼倒霉呀!世上沒有人比我更可憐了,嗚……」

「倒霉、可憐的是我吧!」床上的男子終於醒了,老實說他是被吵醒的,真的是吵死了。

「楓師兄!你終於醒了,人家好擔心你會一睡不起,你看!」少年,也就是女扮男裝的玉靈劍,她指著自己那雙核桃般的眼,「我眼睛都哭腫了呢!」

「活該。」外傳已死的聿靈楓不客氣的道,卻也寵溺的想摸摸玉靈劍的頭,但身子怎麼也動不了。

「我以為我要對付的是別人,誰知道會是親愛的楓師兄你。」當初沒跟委託人問清楚是她不對,不過這次她也沒討到什麼便宜,「人家好不容易做了那麼多厲害又完美的陷阱,你隨便幾招就把人家的辛苦給破了,你真是厲害到好討厭哦!」她邊抱怨邊誇他,讓人想氣也氣不起來。

聿靈楓無言的看著她,想出力,卻連手指都動不了。

「後來要不是你看到可愛的師妹我而愣了一下,才不可能會被掉下來的東西給打到頭而昏倒呢!」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她這個師兄、所有人的楷模、師父最引以為傲的徒兒,就是給它這麼討厭的厲害到天下去了。

「劍兒……」他怎麼動不了?

「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昏睡好幾天了,人家以為把你給設計死了,害我還把丹兒給我的補藥、傷葯全都給你吃了,可是你還是到現在才醒過來。」她浪費了好多葯呀,只剩這些漂亮的瓶子,乾脆拿去當掉換銀子好了。

「你給我吃了多少?」不會吧!那些葯可都是……「不必太感激我啦!救師兄是理所當然的,浪費再多的葯都是值得的。」反正那些丹藥也不用銀子買,都是從靈山上帶下來的。

「劍兒,你知不知道丹兒的葯不能一次吃太多?」他頭好痛。

「我沒有給你吃太多呀!第一天我只給你吃三瓶而已,可是你都沒醒,我第二天才再給你吃五瓶,然後你又沒醒,我就……」她仔細的報告著。

怎麼不幹脆毒死他算了,看來他不能動都是那些葯作祟,丹兒要是知道自己做的藥害他昏迷了好幾日,又全身動彈不得肯定會非常難過。

「劍兒,我不能動了。」他很冷靜的看著她。

玉靈劍盯著他看,久久才不確定的問:「你說什麼?」她聽錯了吧?

「我動彈不得,除了頭以外完全動不了。」他強調的再說一次,免得她自動跳過那句話的意思。

久久、久久……「不會吧!」她想尖叫。

**

*「打聽到了、打聽到了。」玉靈劍匆匆的跑進來,看來有點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

躺在床上的聿靈楓默然的等著她報告。

「你的心上人,我未來的嫂嫂,她……」她突然神秘兮兮的靠近他,「她下個月十二就要嫁給段玉懾了哦!」說完她更是緊盯著他,可是等了久久,卻沒有她想看的事情發生。

「你為什麼沒有緊張得跳起來,不然生氣也行呀!」怎麼是這種冷冰冰的反應,他不是很喜歡那姑娘嗎?她看也不過如此呀!

他仍是一片默然,只是把眼睛給閉起來而已。

是嗎?她果然是以為他死了,不然應該是不會答應要嫁給別的男人,他該怎麼辦?祝福她嗎?

「楓師兄,不是我愛說你啦!你不覺得你的反應太過冷靜了嗎?雖然你早就是這種天塌下來都不管的冷個性,但你的心上人就要嫁給別人了耶!你就不會想把她搶回來嗎?你可是我們最厲害的楓師兄耶!搶輸的話可是很丟我們的臉的耶!」如果他失戀,以後一定會更冷的,雖然靈山上氣候是差強人意,可她還不想改變。

「現在的我跟個死人有何差別。」完全動彈不得,他想搶也無能為力,而他更不要她跟著他受苦,若她能過得好,他……可以祝福她。

「楓師兄,你變笨了哦!」玉靈劍俯身與他面對面,不過他還是閉著眼,「你忘了我們的體質了嗎?我們可是百毒不侵的耶!只要藥效過了你就恢復了不是嗎?到時候又是一條活蹦亂跳的狂龍。」

唉,人家說愛情是盲目的,果然沒錯,她英明神武、聰明絕頂的楓師兄竟然變瞎子了。

他突然睜開緊閉的眼,突然覺得眼前這張臉可愛多了。

「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她傾身在他臉頰印下一個大大的香吻,「我會繼續幫你監視,絕對不會讓未來嫂嫂少一根頭髮的。」雖然她沒什麼武功,不過她搞小把戲的手段還挺有兩下子的。

半個月,對所有人來說足以改變一切的這一天終於來臨了。

「恭喜楓師兄、賀喜楓師兄,你已經完全好了,我說的話沒錯吧?」嗯,還是會動的楓師兄比較好,這些日子都是她當他的丫鬟,好想也叫他當她的僕人哦!

「嗯,雖然我會變石像是因為你的胡塗,不過還是要謝謝你這些日子的任勞任怨。」總算沒白疼她。

「呵呵,楓師兄的事就是劍兒的事嘛!」反正他都好了,不管再怎麼說她都不會有罪惡感的。

「拜堂是在巳時吧!」離現在還有兩個時辰,天還未亮,他有很多時間準備。

「對呀!不過你不必去了。」她好心的建議,免得他白跑一趟。

「怎麼說?」他有不好的預感。

「那個要我讓你死的女人她好像很恨你的君兒耶!她找了好幾個男人好像要去欺負你的君兒,而且就在昨晚。」也就是說他要去救的話也來不及了!

「再說一次。」不只練均行死定,她也完了。

「可是,我那美麗的未來嫂嫂在昨天就逃婚去了,所以什麼事都沒發生。」而段家也已經快鬧翻了,沒有新娘的婚禮根本辦不成。

「你就不能一次說完嗎?」她若不是他所疼愛的師妹,肯定會一把掐死她。

「我得確定你有興趣繼續聽下去呀!不然不是太浪費口水了嗎?」沒錯,她是故意的。

「君兒現在在哪兒?」她只要改掉喜歡胡扯的習慣,肯定可省更多的口水。

「她往南邊去了。」好奇怪,本來以為她應該會往北邊走的,她喜歡冰天雪地的地方不是嗎?「還有,對那個想害死你們這對可憐的同命鴛鴦的黑心壞女人,我幫你報仇好不好?」她那五百兩的尾款也還沒交給她呢!

「那就交給你了。」他拿起桌上的劍就要走,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又回過頭抓著玉靈劍問:「還有什麼線索嗎?」不問清楚的話他可會白白浪費好多時間。

「有,她好像打扮得像個小乞丐。」也不知是誰教她的,這招雖然老套卻很有用,剛好可把她絕世的容貌給藏起來。

「劍兒,楓師兄真不知該愛你還是恨你,謝了。」他匆匆的在她臉頰上快速的吻了下馬上離開。

「連頭也不回的,一定是恨我啦!」

**

*「誰傷的?」

在一間契海樓里,聿靈楓皺著眉看著眼前的女子,在她的臉頰上有道明顯的傷,看來應該是被刀給划傷的。

「一群瘋子傷的。」她,正是逃亡中的姬靈,剛好路過這間契海樓就順道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新菜色可讓她品嘗,誰知又那麼剛好的遇到楓師兄。

「小心點。」他心疼的將她的臉蛋轉了個方向好仔細看她的傷口,「要去找丹兒嗎?」看來也只有丹兒的靈藥才能讓她的臉蛋完好如初。

「嗯,找丹兒比較可靠。」其他的庸醫她不敢看。

一名乞兒突然來到他們桌邊,「楓……」

是練君行。

他不是死了嗎?她該不會是在做夢吧,但如果這是夢,她寧願永遠不要醒。

剛剛在大街上不經意抬頭便看到他,原以為只是錯覺,憑著楓所留下的玉佩她順利的進來這裡,而現在……「君兒!」是她,果然是她!可他才想碰她,她卻往後退,「君兒?」

練君行一手揪著胸口,一手捂住嘴,難過得轉身就跑下樓。

為什麼要現在,她不想死呀!可是她好難過,她不想讓楓看到她現在的模樣,她死了他一定會很難過,她寧可他永遠找不到她,也不讓他看到她現在這樣。

「君兒!」聿靈楓急急的追了出去,好不容易找到她了,他絕不能再讓她從他身邊離開。他很快就趕上她並將她給抱住,可這一碰,他也不免感到訝異。

她的身子灼燙得嚇人!

「放開我……」她好難過,身體感覺像火在燒一樣,看他的樣子應該也發現她不正常的體溫,想推開他卻一點力氣也沒有。

「怎麼回事?你得風寒了?」可能嗎?再怎麼嚴寒的天氣她都能過得很好,怎麼會在溫暖許多的地方得風寒?

「不是。」她難過的在他懷裡縮成一團,整個身體似要融化般的痛苦。

「馬上請大夫來!」他朝一旁的掌柜吼道,抱起她就往後院走去。

「大夫……沒用……要雪……」她抓著他的衣裳,雖說不想讓他看到她現在的模樣,卻也不想放手讓他走。

「什麼?」他一腳踹開房門,將她放到床上。

「水……要泡水……才行……大夫……沒用的……」她想起身,卻被他給按了回去,把力氣都拿來對抗燥熱身子的她當然無法抵抗。

「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水?」難道她是想用水來降溫?

「這裡……」她發抖的手按著胸口,「有……」

他隨即小心的將她胸前的衣衫拉開,這一看不禁倒抽了口氣。

她的胸口竟然有個赤紅的掌印!

「這是……」他沒見過這種傷,她身上怎麼會有這種掌印?

「楓,我好難過。」

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馬上回來。」他立刻沖了出去,沒多久又沖回她身邊,「水馬上就來了,你再撐一下,你一定要撐下去,君兒……」他害怕會失去她。

原以為重新得回她了,可喜悅才只有一下子,馬上又被她身上的高溫給弄得擔心不已,就怕她真的離開他。

一會兒后她整個人連衣的被放入浴桶里,冷水沒多久就開始變溫,他馬上又讓人換水,水再漸漸的變溫,他也讓人不停的繼續換水,就只是要她舒服些。

「現在我終於了解為什麼你家人不選擇南方避難而選擇北地,也知道你說不能離開雪行山的意思,原來……是我讓你這麼難過的。」若他沒將她帶離雪行山,她就不會變成這樣,他在不知情下正慢慢的折磨著她的身心。

「是君兒自己要下山的。」她朝他露出虛弱的笑容,當初她只知道不能離開雪行山,早忘了自己身上的傷。

「原本你是不願下山的。」要不是他堅持,她也不會跟著他下山受苦。

在發生了這麼多事後,他們還是無法放心的在一起。

「已經好久不曾發病,我以為我好了。」看來她是太低估自己身上的傷了。

「跟我在一起時,是不是有徵兆?」他想起她總是很容易疲倦,而且睡覺的時間越來越長。

「很熱。」她的頭靠在他身上,而他也一直撥弄著水,讓整盆水都能發揮效用的幫她降溫。

「當時你已經知道會有這情況發生?」他一直沒注意到,就連在他身邊,她也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後來……以為你死了后才發現到我可能會死。」這次比上一次還嚴重許多,她真的活不久了。

「你應該往北方走才對。」往南走簡直是自殺的行為。

「我想看看你跟我說的地方,能看多少算多少,當時以為已經見不到你了,心想何不幹脆也死掉好。」如果她真的往北的話或許不會這麼難過,可是這樣就見不到他了,就不會知道他還活著。

「別再說要死的話,只要還活著就有機會看到,我一定會帶你去,你的傷一定能醫好。」或許丹兒曾在書上看過這樣的傷,等她好一點他馬上帶她去找丹兒。

「嗯。」既然他沒死,她也要好好活著,他說過絕不離開她,那她也不要離開他,她不想讓他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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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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