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車子開進山莊前的石子道路，孔思齊把車子停靠在路邊，打開車窗。"說！到底為什麼紀嘯風會讓你自己走回家？"他氣呼呼的對她吼著。就算是在當記者的時候，他也不曾發過這麼大的脾氣。
趙靈兒被他凌厲的臉色嚇了一跳，她連鞋子也沒拿，打開車門就走了出去。
"趙靈兒！"孔思齊趕上她，用手抵著樹榦擋住她，不讓她繼續前進。
趙靈兒推不掉他的手，企圖轉身從另一邊走。
可惜孔思齊早就料到她會這麼做，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出另一隻手，兩手順勢撐在趙靈兒的肩旁，將她包圍在他的面前。
"你……"趙靈兒又氣又莫可奈何，乾脆靠在樹榦上。
"為什麼他沒有送你回來？"孔思齊努力平息自己的憤怒，認真的問。
趙靈兒盯著天邊的晚霞，對他的問題充耳不聞。
"是不是他又生氣了？"
"你怎麼知道？"趙靈兒詫異的轉過頭看他。
"因為你答應過我，只要他再生氣你就絕不坐他的車子。"
趙靈兒默認了，她低下頭注視著地上的鵝卵石，並在心裡頻頻埋怨自己的不爭氣，人家根本不在乎她，而她卻一再奉他的話為圭臬！
"該死！"孔思齊低咒了一聲。"那你為什麼不打電話回來找人去接你呢？"
"我全身上下根本連一毛錢也沒有。"
真有她的！誰會相信堂堂趙環世的掌上明珠，身上竟連一塊錢也沒有。
"你可以跟別人借電話啊！"都什麼時代了，還不懂變通。
"我知道阿吉下午要到機場接爸爸，我打電話回來要找誰去接我？"趙靈兒委屈的說。
這下子孔思齊全然懂了，原來她在躲他。她寧可走三小時、四小時，甚至五小時的路也不願見到他。想到他不也把自己鎖在房裡逃避她，他不由得沉默了。
就這樣，兩個人對立而不對望，任由夕陽西下。
他該怎麼辦？
他到底應該怎麼辦？一文錢尚且可以逼死英雄好漢，更何況他需要的是三百萬！再加上靈兒是趙環世的獨生女，而他不過是個兩袖清風的孤兒，還有一個正等著他救命的女朋友，他有千百個身不由己啊！
"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呢？"孔思齊眉頭深鎖苦惱的說。
趙靈兒看著他痛苦的表情，忍不住伸出手撫平他糾結的眉峰。
就這樣，孔思齊又被她的溫柔融化了，他的視線停在她柔美的臉上；她的嘴角眉梢寫滿了柔情萬縷，她的表情那樣真摯，黑白分明的眸子癡癡的望著他……
他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就像一艘船撞上了礁石，來不及撤退，也沒有退路，只能束手無策的落下水。而趙靈兒就像那片海，早已完完全全將他吞沒了。
趙靈兒突然抬起手摀住孔思齊的雙眼。
"別再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已經萬劫不復了，你怎麼還忍心這樣誘惑我？"
她的坦然讓孔思齊再也無力招架了，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首華山莊里萬劫不復的，又豈止是你一個！"
趙靈兒的眼神倏地亮了起來，她縮回遮住他眼睛的手，企圖從他的眼神中分辨這句話的真偽。
"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嗎？"她期盼的問。
孔思齊執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聽到了嗎？這裡每一個心跳都在呼喚趙靈兒，你還懷疑我說的是假的嗎？"
趙靈兒噙著淚水，欣喜若狂的緊緊抱住他。"是真的嗎？思齊大哥，這是真的嗎？這是不是表示你也有一點點喜歡我，你也像愛葉姐姐那樣，有一絲絲愛我？"
孔思齊奮力的將她摟進懷裡，親吻著她的發，低低的說："不是一點點，不是一絲絲，而是整個人都被你佔據了。沒有瓊雲，再也沒有葉瓊雲了，你已經將我從頭到腳、從裡到外完全的佔領了。"
然後他低下頭，嘴唇覆上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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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阿吉愈來愈不像話了，明知道今天要去接我，竟然也沒有事先把車子檢查妥當，讓車子在半路上拋錨，害得我和鐵山在機場等了老半天，要不是遇到浚川，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呢！"趙環世對著餐桌上的人抱怨。
"我也是碰巧送一個朋友去搭飛機，沒想到能接到趙世伯。"汪浚川高興的回應。
孔思齊瞄了汪浚川一眼，自顧自的猛吃飯。
"靈兒，待會兒吃完飯，跟浚川出去走一走吧！"趙環世有意拉攏他們。
"你才剛回來，我想多陪陪你。"趙靈兒對著父親說道，眼睛卻飄向孔思齊。
"哎！陪什麼，爸爸跟余叔還有一大堆的公事要討論，你陪浚川就行了。"
"我……"趙靈兒連忙找藉口，"我腳底起了水泡，今晚恐怕不能再走路。"
"你的腳起了水泡，要不要我幫你看看？"汪浚川逮住機會，熱心的表示。
不等他低下身子，孔思齊沒好氣的開了口："不勞你費心，我已經幫她上過葯了！"
"哦！那就好，謝謝你。"汪浚川感激的語氣倒像靈兒是他的。
"我吃飽了！"趙靈兒放下碗筷預備站起來。
"靈兒，你不是腳底起水泡嗎？怎麼還能自己走，萬一不小心弄破了水泡可不好，我看讓浚川抱你上樓去好了。"余鐵山也跟著拉攏他們。
"對對對！我抱你上去好了。"汪浚川收到指示，眉開眼笑的就站了起來。
孔思齊見情勢不對，幸好他就坐在靈兒旁邊，他一個屈身就抱起了她，故意忽略趙環世和余鐵山對他的擠眉弄眼。"我也吃飽了，我順道抱靈兒上去就可以。"
留下一臉失望、呆愣的汪浚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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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上二樓，趙靈兒便忍不住笑出聲，她圈著孔思齊的脖子，重重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幹嘛？這麼得意啊！"孔思齊板著臉，顯然非常介意。
"我哪有？我是因為從沒有看過喝了一大碗醋的男人，覺得好玩嘛！"趙靈兒淘氣的調侃他。
"何止一大碗，簡直有一整座游泳池那麼多了。我警告你，你絕對不可以讓那個汪浚川碰你一下。"孔思齊鄭重其事的宣布。
"好酸哦！"趙靈兒故意倚在他的耳畔假裝嗅了嗅。
"你到底聽到了沒有？"孔思齊不放心的問。
"聽到了啦！兇巴巴的。爸和余叔以為我要嫁的人是浚川，才會給他製造機會嘛！你何必這麼認真。"
"我認真？剛才要不是我反應快、出手快，只怕現在摟著你的人就是汪浚川了，你還怪我認真。"孔思齊打開房門，將她放在床上，像審問犯人似的盯著她。"我問你，剛才如果我沒有硬著頭皮這樣做，你是不是準備就讓他抱你上來了？"
趙靈兒聞言不禁心花怒放，笑而不答。孔思齊的嫉妒讓她覺得好甜蜜、好幸福，說實話，她還真有點捨不得結束呢！
"你說啊？是不是？"孔思齊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趙靈兒傾身用唇堵住他的，她用著尚不純熟的技巧，吻得孔思齊渾身熾熱難當。
"我向你保證，這一生除了你，我絕不會再讓別的男人抱我。"她在他的耳邊低低的許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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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思齊絕望的想，這下他是真的完了！自己根本無力抵擋對靈兒的情感，晚飯時那種妒火中燒的感覺，是他從來不曾經歷過的。他想要完全的佔有靈兒，並且召告世人她是他的人的那種強烈感覺，更是他不曾體驗的。
剛才趙環世又將靈兒抱下樓去，說是要她和汪浚川好好聊一聊。不想看到汪浚川對靈兒含情脈脈、款款深情的樣子，他只好躲回房裡來。
他被自己對靈兒那份濃郁而熾烈的愛嚇到了，現在他只要一想到靈兒可能會嫁給別人，他就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撿起那張被他揉成一團的協議書，他現在真是猶如置身水深火熱中而不知所措。
關於他違反合約的規定，他要怎麼跟趙環世開口？關於他移情別戀愛上了靈兒的事實，他又要如何跟瓊雲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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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汪浚川，客廳里只剩下趙靈兒和趙環世。
"靈兒，瞧你這麼高興，是不是有好消息要告訴爸爸啦？"
趙靈兒羞紅著臉，低頭不語。
"看你害臊成那個樣子，跟自己的父親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趙環世咧著嘴笑道："沒想到這個孔思齊還真是有辦法，我早料到他這個愛情家教一定治得了你，看來，我明天就得請鐵山把二百萬的支票開給他。"
"二百萬？"趙靈兒陡然抬起頭。
"是啊，你以為思齊這個愛情家教那麼好請的？一分錢一分貨，他可是我千挑萬選才相中的，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要不是為了錢他會那麼賣力嗎？不過，只要你肯在下個月生日那天結婚，二百萬算什麼，就是二千萬，爸爸也不會吝惜的。"
"他要那麼多錢幹嘛？"
"說來說去還不都是為了女人，男人若不是為了女人，會那麼拚命嗎？"
"是思齊大哥告訴你的？"她吃驚地問。
"他的事還需要他來告訴我嗎？如果不是早就把他調查得一清二楚，我怎麼可能會讓他住進山莊，還讓他跟你朝夕相處。"趙環世完全沒有察覺到靈兒的異樣，又自顧自的說下去："不過，這個孔思齊還真是個正人君子，我本來還擔心他會喜歡上你，沒想到他果然守信用，說起這個年輕人，我還真有點喜歡他呢！"
"守信用？守什麼信用？"
"就是合約上約定好的，他來這裡只能負責教你戀愛、說服你結婚，絕不能喜歡上你。"反正靈兒都有意中人，也決定要嫁給汪浚川，這件事也沒什麼好隱瞞了。
先是要求二百萬，繼而又答應不能愛上我，為什麼我一點也不知道？為什麼思齊大哥一點兒也沒有告訴我？趙靈兒納悶的想。
"對了！剛才你是不是有話要告訴爸爸？是不是你同意浚川的求婚了？"趙環世高興的問著。
趙靈兒根本沒把父親的問題聽進去，她知道父親的個性，他生平最大的禁忌，就是不容許他的手下失信。
"爸！要是思齊大哥違反了和你的約定，那你會對他怎麼樣？"
"那就要看他違反的是那一個部分啰？"
"就是……如果……我是說假設，假設思齊大哥喜歡上我，那你會對他怎麼樣？"趙靈兒試探地問。
"爸爸又不是流氓，能把他怎麼樣？只不過除了他拿不到那二百萬之外，先前預付的一百萬也要一併追回來，而且……"
"而且怎麼樣？"趙靈兒緊張兮兮地追問。
"而且永遠不准他踏入首華山莊一步，更別想再見到你。"趙環世看她臉色大變，不禁有些狐疑。"怎麼了，靈兒？該不會是思齊跟你說了什麼吧？"
"沒……沒有啊，怎麼會呢？思齊大哥都有女朋友了，怎麼可能會喜歡我？"她倉皇的掩飾。
"那就好！你已經告訴浚川你一定得在下個月結婚嗎？"
"還沒有。"趙靈兒魂不守舍的應著。
"早一點告訴他，好讓他們家趕快找人來提親，我們趕是趕、急歸急，該有的禮俗和程序可不能免，你們小倆口也好早一點準備，沒多少時間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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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沒有告訴我，爸爸不准我和你談戀愛？"趙靈兒興師問罪的質問孔思齊。
他驚愕的瞪著她。"你都知道了？"
"我都知道了，就連那三百萬的事我也知道。"趙靈兒微慍的看著他。"難怪那天晚上你不敢承認你喜歡我，原來你是捨不得那三百萬，你寧可要那三百萬也不要我！"
"靈兒，你別誤會，我怎麼可能會為了三百萬而放棄你，我……"孔思齊一時慌了手腳，"如果我不是真心的，如果我是為了錢，我大可以拿你對我的感情去威脅你父親，向他要求更多的錢，何必要苦苦壓抑我自己的感情？"
"好，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這樣，那你現在就去跟我父親說，說你喜歡上我了，說你一毛錢也不會要。"
"我……我……"孔思齊面有難色，支支吾吾。
"你看，你還敢口口聲聲說錢比不上我，還敢信誓旦旦的說你心裡沒有葉姐姐，你根本就是騙人的！"趙靈兒氣急敗壞的說。
"靈兒，你要相信我，我對你是真心的，我……我有我的苦衷。"
"什麼苦衷？還不都是為了葉姐姐。"她想起父親說的話。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跟瓊雲有關？"孔思齊以為她已經知道瓊雲闖禍的事。
趙靈兒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眼底溢滿了淚水。
"真的是為了葉姐姐？原來你愛葉姐姐還是比愛我多。"她傷心欲絕，淚水撲簌簌的流下，"我不會怪你的。我知道你和她認識在先，我知道你們已經有多年深厚的感情，是我自己不知羞恥介入你們，是我自己明知比不上她，卻還死心塌地愛著你。"
孔思齊看到趙靈兒因誤會他而淚如雨下，她說得那麼傷心又那麼楚楚可憐，他的心彷彿被鞭笞了一樣痛楚。
"靈兒！"他心疼的擁住她，"不是這樣的，事情不是你說的那樣，我愛你！
我要你！全心全意，天可明鑑！我已經為了對不起瓊雲而自責得不得了，你怎麼能再誤解我，你怎麼還可以懷疑我呢！？"
"是真的嗎？"趙靈兒埋在他的胸前，梨花帶淚的問。
"當然是真的！"他托起她的臉，拭去她的淚水，"就算將來要我為了辜負瓊雲而下地獄，我也心甘情願，絕不會有半點後悔，更何況是為了三百萬。"
"那到底是為什麼？"
"因為瓊雲急需這筆錢來解決她的困難……"
孔思齊將葉瓊雲因固執己見而導致屋樑倒塌，傷及工人之事，全盤對趙靈兒托出。
"那簡單啊！我可以向爸爸要三百萬，就可以幫葉姐姐解決困難了。"趙靈兒聽完后道。
"絕對不行！"孔思齊斬釘截鐵的說。"你爸爸在商場上是出了名的講信用，你是他的女兒，不會不知道他最講求誠信，如果他知道我違背合約，不但不會給我三百萬，更不會答應讓你和我在一起。"
"那怎麼辦？我探過爸爸的口風，他說要是你違背了合約而愛上我，他永遠都不會再讓你踏進山莊一步，更不會再讓你見我。"趙靈兒一臉憂心。
"不讓我見你……"孔思齊因為這個可能而震驚住了。
"這該怎麼辦？我已經答應爸爸下個月要結婚了。"
"我就知道會這樣，早在到山莊的第一天，早在見過你第一眼后，我就應該料到會這樣的，我當時就應該離開山莊，離你遠遠的。而現在，我成了背信忘義之人不說，還害苦了你。"孔思齊坐在床上，雙手抱著頭懊悔的說。
趙靈兒沖向前抱住他，"思齊大哥，你別擔心，我去求爸爸，爸爸那麼疼我，為了我的幸福，他一定會心軟、一定會答應的。"
"不，這是我和你父親之間的協定，你不要再卷進來了。"
"只要跟你有關的事就是我的事。他是我爸爸，我了解他，如果他知道我們是真心相愛，一定不會狠心拆散我們的。"趙靈兒試圖說服他。
"行不通的，他不會接受我，而我也不能讓瓊雲人財兩失，這筆錢是我唯一可以對她做的一點補償了。"
"難道你就能眼睜睜看我嫁給別人？"趙靈兒萬分委屈。
一思及此，孔思齊心中忽然椎心刺骨的痛了起來，霎時整個房間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這樣吧！"趙靈兒靈機一動，高興的提議："我先假裝籌備婚事，讓爸爸以為我是要嫁給浚川，等過了這個星期，你拿到另外的二百萬后，我們再在一起。合約上只說這個月內你不準喜歡我，過了這個月，這項約定自然就失效啦！"
"這樣好嗎？這根本是變相欺騙。"孔思齊還是認為不妥。
"我們已經沒有選擇，這是唯一可以兩全其美的辦法了。"
"可是汪浚川那裡……"
"你放心，我會跟浚川說清楚，我相信他一定會答應幫我們的。"趙靈兒信心十足的說道。
孔思齊萬般無奈的點點頭，"只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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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靈兒花了一下午，終於說服了汪浚川，讓他答應幫忙，配合他們隱瞞真相，只是他突然從準新郎降格成男配角，心理上一時還真是難以釋懷。
"爸爸、思齊大哥，我們回來了！"趙靈兒和汪浚川並肩走進來。
汪浚川送趙靈兒回來后，堅持要進來坐一會兒。他說如果他不陪她進來，趙環世一定會起疑的。
"坐啊！浚川！你們就快要結婚了，以後大家就是自己人，別再那麼拘謹。"趙環世自是把他當成了准女婿。
"我會的，趙世伯。"汪浚川大模大樣的接受。
一進門，汪浚川就收到了孔思齊對他投射而來的敵意。這個傢伙真不知是上輩子燒了什麼好香，竟然可以讓靈兒為他神魂顛倒，甚至不惜鋌而走險的欺騙趙世伯。雖然他已經答應幫他們的忙，可是心裡多少總有些不舒坦。他心想，不趁這次演戲的機會整整他，小小的報仇一下，怎麼能甘心呢？
"靈兒，你渴了吧？我去幫你倒杯水。"汪浚川溫柔的問，並轉身走進廚房。
看著他的身影，趙環世開懷大笑，喜孜孜的說："靈兒，你真有眼光，看浚川對你多體貼，師父果然沒有說錯，你們結婚以後一定會幸福的。"
趙靈兒對父親敷衍的笑了一下，眼神卻飄向孔思齊。
只見他神情黯然、眉頭深鎖，臉色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這時汪浚川從廚房端出一杯水給趙靈兒。
"謝謝。"趙靈兒低低的說。
"浚川啊，你告訴你父母你和靈兒的婚事了嗎？"趙環世突然問道。
"哦，說了。"
"那他們有沒有說什麼時候請人來提親啊？"
"他們最近比較忙，大概下個星期吧！"
"來得及就好，你和靈兒這幾天有空就先著手準備好了，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我知道了，明天我和靈兒就開始準備。"汪浚川一邊說，一隻手還故意搭上趙靈兒的肩膀，一臉得意的看著孔思齊。
在一旁的孔思齊光是聽他們的對話都快要氣炸了，現在又看到汪浚川不安分的摟著靈兒，還一臉得意的望著他，他差點失控衝上去掐死汪浚川；所以再顧不得什麼禮貌，他猝然起身表示要上樓休息。
趙靈兒的眼神追隨著他的背影，恨不能跟他一起上樓，訴說今天一天的相思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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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趙靈兒才一進房間，屋內的電燈突然亮了起來。她吃驚的撫著胸口，看見坐在沙發上的孔思齊時才鬆了一口氣。"你嚇了我一跳。"
"他回去了？"孔思齊臉色鐵灰的說。
"嗯。"房裡的氣壓好低哦！趙靈兒在心中暗想。
"他都知道了？"
"是的。"
"也答應幫忙了？"
"對呀。"
"那……你們一下午都到哪裡去了？"孔思齊心裡那座活火山就快要爆發了。
"喝咖啡、聊我和你的事啊！"趙靈兒理所當然的回道。
"什麼事可以從中午講到晚上，還得吃完了晚飯才捨得回來？"他都快要被嫉妒燒焦了。
"思齊大哥，你講講道理好不好？他原來是要當新郎的，現在一下子知道我要嫁的人是你，還得幫著我們演戲欺騙爸爸，當然需要一點時間來調適。"趙靈兒嘟著嘴說。
孔思齊再也忍無可忍，"他像是在演戲嗎？我看他根本就是假戲真作，來到你家裡反客為主的問你渴不渴，故作體貼的到廚房倒水給你喝，兩個眼睛就像蒼蠅盯蜜一樣的跟著你打轉，最後竟然還敢用手摟著你，你說他是在演戲嗎！？"
趙靈兒看他一副妒火攻心、眼神快噴火的模樣，她又心疼又好笑，噗哧一聲就笑了出來。
"你還敢笑，莫非你是很欣賞他的演技？"孔思齊氣憤填膺的叫著。
"我是笑，浚川他演得再好，也沒有你現在演的這齣馴妻記來得精采啊！"她俏皮的說道。
孔思齊因她話里的涵義而心裡舒坦了起來，原本緊繃的神經整個鬆懈了下來。
"過來！"他對她展開雙臂。
趙靈兒含羞帶怯，迅速的投入他的懷抱。
他抬起她的下巴，輕嘆了一口氣，俯身吻住她。
他狠狠的攫住她柔軟的唇，用力吸吮她的甜蜜；他毫不留情的吻著她，像是要證明她是自己的，像是在宣告這是他孔思齊一個人的領土，誰也不許闖進來。
直到他們都喘不過氣來，兩個人的身體激情猶存，輕顫的擁在一起。
"你能想像這一天我是怎麼過的嗎？"孔思齊的激情依然沒有完全平息。
"我知道，因為我也跟你一樣，恨不得長出翅膀早一點飛回你身旁。"趙靈兒氣若遊絲的說。
"天啊！我受不了了。"他牢牢的擁住她，"讓我去向你父親坦白吧，無論他要如何處置我，我都願意接受。無論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他要怎麼懲罰我的失信都無所謂。"
"小不忍則亂大謀，你別沉不住氣啊！"
"你教我怎麼沉得住氣，與其忍受眼睜睜看著你屬於別的男人的那種折磨，倒不如讓你父親一刀殺了我還痛快一點。"孔思齊由衷的吐露心聲。
"只怕我父親不會殺了你，只會再也不讓我見到你。"趙靈兒提醒他。
"這就是背信的下場嗎？沒想到我孔思齊也會有無法抬頭挺胸的一天。"他有些頹喪。
"好了啦，事情沒有那麼糟，你只要再忍耐幾天就行了。"她甜蜜的偎在他的胸前。